疯狂的直销

第二十七章 千万富婆成直销跳蚤

　　1

　　这天上午，ABC公司的两名工作人员来到白艾红的办公室，神情严肃地对白艾红说：“白经理，我们有点事情要和你谈一下。”

　　白艾红看了他们一眼，知道她打折销售的事已经东窗事发了，自己最担心的一天终于来临了。她从大皮椅里站起身来，勉强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沙发，淡淡地说：“先坐吧，什么事？说吧。”

　　两名工作人员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名工作人员打开记录本准备记录，一名工作人员严肃地说：“根据有人举报和我们的深入调查了解，你有打折销售产品的行为，而且打折销售的数额巨大。我们想问你一下，你为什么要打折销售？”

　　正在这时候，白艾红的手机响起，她一看是赵志国的电话，就朝两名工作人员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白艾红接通电话，赵志国在电话里小声地说：“你不要说话，听我说……现在ABC公司的人是不是在你那里？”

　　白艾红小声地说：“是……但我已经出来了。”

　　赵志国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你听我说，他们肯定是来调查你打折的事的……你先不要承认。”

　　“他们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在他们没拿出证据之前，你不要那么快就承认……还有，要是他们问你当时是怎么上高级主任的，你千万不能把我和梅钻牵连进去。”

　　听赵志国这么一说，白艾红全都明白了，原来赵志国在这个时候这么心急火燎地打来电话，就是担心她出卖他和梅新前，并不是真正的关心她。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悲哀，很可怜，当初为了他们上级别，自己傻乎乎地配合他们上业绩，囤了那么多产品，当他们的替罪羊，现在自己遇到麻烦了，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她把他们供出去，却丝毫不关心她现在的处境。想到这里，她冷笑着大声说：“你们放心吧！我白艾红就算被ABC公司开除，也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赵志国这才赔笑着说：“这样就对了……真是谢谢你了！白钻。”

　　回到办公室，白艾红对两名工作人员说：“你们有证据吗？”

　　一名工作人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销售收据的复印件递给白艾红，说：“这张收据应该是你开的吧？”

　　白艾红傻了眼，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会落到了ABC公司手里，就说：“我打折销售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手头的产品太多。”

　　“那你为什么要进那么多货？”

　　“因为我想上钻石。”

　　“我们发现，在你上高级主任的时候，你也囤了很多货，而且那时候你还没有什么合作伙伴，只是你自己一个人。当时是不是你上面的领导人让你这么做的？”

　　白艾红笑了笑，平静地说：“不是。都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我当时是太急功近利了。”

　　两名工作人员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新鲜内容了，而且白艾红也已经爽快地承认了打折销售的事实了，就起身告辞了。

　　一个星期后，白艾红被ABC公司开除了，理由就是削价打折销售扰乱了ABC的市场。面对这场巨大的变故，赵志国和梅新前都没有打过一个安慰的电话给白艾红，一个都没有，他们就当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也许在他们看来，白艾红现在已经一分钱不值了，还理睬她干什么呢？

　　想想赵志国和梅新前，白艾红心里悲愤地说：什么叫世态炎凉？这就是啊！

　　2

　　白艾红被ABC直销公司开除后不久，就加入了CXR直销公司。她是在商场买衣服的时候被CXR公司的营销人员陌生认识的。当时她正在挑选一件上衣，一个看上去气质不错的中年妇女也在她面前转来转去，翻翻那件看看这件，好像是在寻找什么重要东西的样子。中年妇女最后就靠近了她。

　　“哟！你这件衣服不错哦！在哪里买的？”中年妇女指着白艾红身上穿着的衣服问。

　　白艾红指了指商场里面说：“也是在这里买的。”

　　“看来你是经常来这里买衣服的吧？”中年妇女微笑着问道。

　　白艾红说：“是呀，我有这里的贵宾卡的。”

　　中年妇女说：“哦？有这里的贵宾卡很不错哦，你是做什么大生意的呀？”

　　白艾红心直口快地说：“以前是做ABC直销的，现在不做了。”

　　“恭喜你！ABC这个骗人的东西你早就应该不做了的。”中年妇女一语击中了白艾红的要害。

　　白艾红气愤地说：“我就是被骗了咯！”

　　“ABC公司的人上业绩主要是靠忽悠下面的部门囤货囤上去的，都是一些虚假的业绩。”中年妇女一副对ABC公司很熟悉的口气。

　　白艾红看着中年妇女，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中年妇女轻蔑地说：“不瞒你说，我以前就是做ABC的，后面我不做了，ABC这家公司太乱了，我去到另外一家更大的公司去了。”

　　白艾红随口问道：“什么公司？”

　　“CXR公司？你听说过这家公司吗？”中年妇女试探道。

　　白艾红摇摇头：“没听说过，是哪里来的公司？”

　　“美国来的，是世界上最大的直销公司！”中年妇女说。

　　白艾红纳闷地说：“怎么它也成为最大的了？不是说ABC公司才是最大的吗？”

　　“只有ABC公司自己说他们ABC是最大的，外面的人都知道我们CXR才是最大的。”中年妇女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们CXR公司的产品比ABC公司的产品好。”中年妇女想了想，又补充道，“ABC公司的产品和我们公司的产品相比，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没有吧？他们都说ABC公司的产品已经是世界一流的了，你们的产品还要比它好吗？”白艾红好奇地问。

　　“ABC产品完全是吹牛皮的，什么世界一流？我们才真正算是一流！它们的最多算是二流三流！”中年妇女说，“其实这也不怪你，因为你还没看到真正好的产品，就以为ABC的产品就是最好的了。”

　　“没有吧？”白艾红用了那么久的ABC产品，当然知道ABC的产品质量很好，现在听说CXR的产品更好，就非常惊奇，“你们的产品真的比ABC的还要好呀？”

　　“你不相信？你和我到商场门口去，我对比一款产品给你看，保证吓你一跳！”中年妇女说。

　　好奇的白艾红就和中年妇女到了商场门口。中年妇女从包里分别摸出了ABC的口气清新剂和CXR的口气清新剂，还有一个打火机。

　　白艾红正纳闷时。中年妇女已经用打火机把ABC的口气清新剂点着了。商场旁边的人还以为有人在耍魔术，也凑过来探着头看热闹。

　　“看见了吧？看见了吧？你以前知道ABC的口气清新剂是这样的吗？”中年妇女得意洋洋地问白艾红。白艾红确实还是第一次看到ABC的口气清新剂着火现象的，也有点吃惊。

　　“ABC的口气清新剂里面含有酒精，对人体是有害的！有毒的！这样的产品你们喷到嘴巴里放心吗？”中年妇女把ABC的那瓶口气清新剂拿到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中亮了一圈。

　　“不放心--！”旁边看热闹的人起哄道，就当是为魔术表演喝彩。

　　“所以说，ABC公司的产品是经不起考验的。我们CXR公司的产品才是世界上最一流的产品！做直销你除了要选择公司的实力之外，最主要的是你要看它的产品质量如何。像ABC这样的产品你是很难卖出去的，你只有把货堆在家里面发霉！”

　　中年妇女说的其它话白艾红倒是没仔细听进去几句，但“ABC的产品你是很难卖出去的，你只有把货堆在家里面发霉”这句话她却听得很明白、也很有感触，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是呀！我现在家里还有100多万的货没卖出去呢！”白艾红开始诉苦，“你说对了，真的都快发霉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说得没错吧？你们ABC公司的人做直销主要是靠囤货来上业绩的，我以前也是做ABC的，对你们的操作手法清楚得很。后来我觉得ABC的这种做法不妥，有点像是骗人的感觉，我就跑到CXR公司去了。”中年妇女重复着前面的话，“选择比努力更重要，现在看来，我选择CXR公司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难道你们CXR公司的人不囤货吗？”白艾红问。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绝对不囤货！我们完全是靠能力上业绩的。哪像ABC的人不顾下级部门的死活？哎呀！看来你真的是个受害者哟！”中年妇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用很同情的目光看着白艾红。

　　白艾红看着中年妇女的眼神，听着她说的话，感觉特别爽。就像在大热天里喝下的一大杯冰镇啤酒一样，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又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老实说，直销确实是个好东西，但是选择比努力更重要，你主要是投错胎、选择失误了。你要是一开始就到我们CXR公司来的话，你就不会碰到这种事情了，你肯定都做得很大了。”中年妇女做惋惜状。

　　“我去哪里知道你们公司？”白艾红苦笑着说，“我以前听都没听说过你们公司。”

　　中年妇女知道火候到了，就开始进行现场邀约了：“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这样子，你今天晚上到我们那里去看看，反正只是叫你去看看，也不是说非要叫你去加入我们公司。”

　　“那好吧，我今晚去看看吧。”白艾红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不见不散！”中年妇女说完就挥了挥手，走了。她知道，既然对方已经答应了，就不要再说下去了。

　　中年妇女名叫方又圆，是CXR直销公司的钻石。其实面对白艾红这种ABC直销公司的放弃者，方又圆早已经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这套方法在CXR公司被称为“ABC杀手”。方又圆根据ABC公司放弃者或者准备放弃者对ABC直销已经产生抱怨心理的实际情况，特意从几大方面对这些人进行跟进和游说。

　　一是投石问路。就是攻击竞争对手公司的产品，让他产生好奇的同时，对自己所从事公司的产品质量产生怀疑，继而产生信任动摇。特别是ABC的口气清新剂着火的产品示范，可以吓着不少对ABC产品本身还不是很了解的人。

　　二是模糊概念。攻击竞争对手公司的历史。说ABC公司这些公司已经很老了，太老的公司已经不行了，而CXR公司还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新公司还有很大的市场空间。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其实只是偷换概念、混淆视听而已，但也屡试不爽。

　　三是投其所好。把竞争对手公司一些营销人员的不当做法比如囤货冲业绩无限放大，作为攻击对手管理混乱的一大证据。这是动摇竞争对手公司的直销人员的军心的一大利器，因为这样的话很容易说到人家的心坎里去。这也是最大的“杀手锏”，只要这一招用得好，往往就会很快把那些对竞争对手公司已经产生抱怨情绪的人挖到手。现在这个白艾红就是典型的例子。

　　当时方又圆在商场看到白艾红，就知道白艾红肯定是个有钱的老板，因为白艾红穿着考究、气质不凡。没想到白艾红还是个“ABC直销烈士”，这一点方又圆在和白艾红搭上腔后，就马上知道了。方又圆当时只感到心中一阵窃喜，心想又一个“ABC直销烈士”撞到她的枪口上了。于是她就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步步为营地施展着自己的跟进技巧，三下两下就把白艾红搞到和她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了。

　　白艾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CXR公司。但是她知道她不是因为对CXR感兴趣去的，而是对那个中年妇女的那番话感兴趣才去的，她觉得中年妇女的话一句句都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觉得中年妇女好像就是她的知音，让自己突然之间找到了一个愿意倾听她心里的郁闷的对象。

　　方又圆还是不急于和白艾红讲太多直销的观念和价值，她知道从ABC公司放弃的人大多是相当认可直销的，关于直销的好处不必再去重复。她还是继续数落ABC公司的种种不是之处，特别是抓住白艾红喜欢听的上级领导人忽悠下面的人囤货冲业绩这方面进行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方又圆越讲越兴奋，白艾红越听越激动。她觉得她和方又圆真是相见恨晚，觉得方又圆是一个很关心她的好姐妹。当晚，她就加入了CXR公司，她并不是想继续做直销，而是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方又圆这个知音，这个愿意听她诉苦的好姐妹。

　　白艾红加入CXR公司后，也每天晚上去听课。她发现，CXR公司的课比ABC公司的课还要好听，还要精彩。因为CXR公司的课除了直销的一些常规课程外，更多了一些诋毁竞争对手公司特别是ABC公司的课程，让白艾红听起来觉得特别过瘾、特别解恨，感觉心里有一种别人替她打抱不平的感受。听着听着，她在对ABC公司咬牙切齿、充满仇恨的同时，开始对CXR公司心怀感激充满激情。

　　白艾红慢慢地融入到了CXR公司，她重新点燃了直销的希望之火，心中的直销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

　　方又圆见白艾红已经彻底地融入到了CXR公司的团队，就开始叫白艾红备货。白艾红一听又是备货，刚开始还是不怎么乐意，就说：“你以前不是说CXR公司不囤货的吗？”

　　方又圆解释道：“我纠正你一下，我们这不叫囤货，叫适当备货，性质不一样。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产品你是不愁卖出去的。你现在既然把CXR直销当成一个事业来做，不备点货是不行的。”

　　白艾红问：“那你看我备多少合适？”

　　方又圆轻描淡写地说：“其实也不需要备很多，先备个20万就可以了。”

　　白艾红一听就吃了一惊，但没有表现出来，说：“到时候卖不出去怎么办？”

　　方又圆一本正经地说：“CXR的产品你还愁卖不出去吗？你以为是ABC的产品呀？”

　　在方又圆三寸不烂之舌的开导下，最后白艾红懵懵懂懂的就备了20万的CXR产品。她把这一大堆CXR的产品也搬回了家，放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一个月过去了。

　　两个月过去了。

　　白艾红房间那堆CXR的产品也还是没卖到一个零头。她发现这些CXR的产品比ABC的产品还要难卖，因为名气没有ABC的大，知道的人也不多，就算她费尽口舌，感兴趣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感觉到上当受骗的白艾红再次选择了放弃，这是她第二次放弃直销。

　　紧接着，白艾红又先后加入了MNW公司、KLM公司、GLND公司等等几家直销公司，甚至同时兼顾在几家公司之间。她每到一家直销公司，虽然她对备货已经相当警惕，但是那些直销公司的推荐人总会有办法解除她的警惕，想方设法让她备货，那怕是备个三四万块也好。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每次他们叫她备货她都很顺从，好像她是吃了什么迷魂药一样，任由他们摆布，没有反抗的举动。

　　为了把那些货卖出去。白艾红上午和一个顾客讲MNW公司的产品多好多好；下午又和这个顾客讲KLM公司的产品多好多好，比MNW的产品还要好；晚上再和这个顾客讲GLND公司的产品比前面两家公司的产品还要好……

　　白艾红游说别人从事直销事业时更让人无所适从。她今天说MNW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直销公司，这家公司最好；明天又说MNW公司是骗人的，KLM公司才是最好的；后天又说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GLND公司才是最最好的直销公司……

　　白艾红就每天这样自相矛盾着，像川剧变脸大师一样不断地变化着自己的脸。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家里的各种直销产品只会越来越多，从来没有越来越少。她的家现在几乎可以举办一个“世界直销产品博览会”了，三个房间里都堆满了七八家来自世界各地的直销公司的各类产品，吃喝拉撒的产品都应有尽有，总金额达200多万元。她经常从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每走进一个房间的时候，就拿起那些直销产品爱不释手地来回摆弄着，像当年抚摸大和身上的肌肉一样的抚摸着。然后就是愣愣地看，看到发呆。最后就用鸡毛掸子清扫那些产品上的灰尘。

　　更多的时候，白艾红总是定定地站在房间门口望着那一堆堆的直销产品，目无表情，茫然得很。那些颜色花花绿绿的产品包装晚上被灯光一照，发出幽幽的亮光，像是从坟墓里发出的磷火。

　　渐渐的，白艾红在海港市直销行业中获得了“直销产品仓库保管员”和“世界直销产品博览会会长”的光荣称号，还因此被人称之为“直销跳蚤”。很多直销公司的直销领导人都把她当成了典型的负面教材，在培训课程上一遍遍地向直销人员们讲述着她的失败例子……

　　3

　　白艾红在几家直销公司之间跳来跳去，乐此不疲，最后就跳到了CLJ直销公司。

　　白艾红是被CLJ公司海天市操作中心的韦家佳介绍到CLJ公司去的，她是去海天市出差的时候被韦家佳拉去听课的，虽然在不同的城市，但是韦家佳对她的情况早有耳闻，以前也见过几次面，韦家佳早就想拉她加入CLJ公司，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和以前加入其它直销公司时一样，打动白艾红加入CLJ公司的依然是韦家佳的那一段话：“白老板，你与其老是在这么多家直销公司之间当直销跳蚤、猴子掰苞谷，还不如加入我们CLJ公司专心地做。我们CLJ公司是目前世界上奖金比例最高的一家直销公司，规模比任何一家公司都要大，产品比任何一家公司都要好！我知道你在ABC公司和很多直销公司都失败过，但失败是成功之母呀，你过去失败不代表现在和将来都会失败呀。我也做过ABC，我也在ABC公司失败过，但现在我在CLJ公司成功了，做到蓝钻了！只要你换个环境，来海天市做，以你的能力和实力，肯定能够做成功的！”

　　白艾红被韦家佳这么一说，就觉得自己是有必要认真地、专注地去做一家直销公司了。自己这些年来在这么多家直销公司之间奔走，不但钱没有赚到一分不说，而且家里的直销产品五花八门、应有尽有，都已经堆成山了。大部分过期的产品已经当成垃圾扔掉了，少部分没过期的产品留来自己用，估计也可以用好几年了。更重要的是，现在她就这么像幽灵一样地在各个直销公司之间游走，越来越成为各个公司讨厌的人了。他们不光当面把她叫做“直销跳蚤”，还背地里称她为“直销搅屎棍”，这些话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白艾红加入CLJ公司后，为了把CLJ做好，她还专门在海天市买了一套房子，打算在这里长期扎根。

　　白艾红毕竟在直销行业混迹了这么多年，对直销的一些操作方法也都相当熟悉了，做起CLJ来自然也就轻车熟路了。通过她的努力，她最终在CLJ公司取得了成功，也做到了CLJ公司的蓝钻石。

　　4

　　郑大海早就知道了CLJ公司的不法行为，只是一时间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充分，不敢贸然对它进行披露报道，因为新闻报道讲究的是客观事实。经过深入地调查了解，他终于摸清了CLJ公司的种种违法行为。现在他打算通过白艾红来搜集CLJ公司违法的证据、抓住CLJ公司的把柄。

　　这天晚上，白艾红约郑大海出去喝茶，想要游说郑大海加入CLJ公司。郑大海早就知道白艾红现在是CLJ公司的蓝钻石，而他现在又正好想搜集CLJ公司违法经营的证据，就爽快地答应了她的邀请，他还特意在衣服里塞了个微型录音笔。

　　郑大海突然感觉自己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太地道，一直以来，白艾红都那么信任他，他现在却要去拆她的台，是不是太残忍了？但他转念一想：CLJ公司目前在海天市以及整个中国市场的经营行为本身就不合法，在全国各地都遭到政府执法部门的严厉打击。CLJ公司的存在本来就是对社会的一大危害，他这样做是为了行使新闻记者舆论监督的职责。想到这里，他才消除心里的顾虑，轻装上阵了。

　　郑大海刚坐下来，白艾红就迫不及待地给他讲CLJ公司的种种好处，他趁白艾红转身接手机的间隙，悄悄地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然后又装模作样地问：“白老板，CLJ公司是家什么样子的公司？”

　　白艾红说：“是目前全世界最大的一家直销公司，比ABC公司还要大好几倍！”

　　郑大海对这样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在暗访CLJ公司海天市操作中心的时候，这些话他早就听韦家佳说过了，他现在需要的是CLJ公司如何偷渡的证据。他心想，必须要和白艾红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才有可能弄到第一手资料。想到这里，他就说：“你们CLJ公司是很不错！我早就想了解了，我现在做ABC公司也做得我挺烦的。”

　　白艾红知道郑大海早就加入了ABC公司，也知道他在ABC公司没有任何业绩，因此听他这么一说就乐了，她兴奋地说：“读书人就是有眼光！看问题就是比那些死鸭撑硬颈的ABC老顽固准确！你一定要好好了解我们CLJ公司，凭你的能力，你肯定能做到皇家钻石！”

　　郑大海说：“我对自己的能力倒是不怀疑，我现在是怀疑你们CLJ公司，我担心做到皇家钻石之后能不能拿得到钱！”

　　白艾红不解地看着郑大海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郑大海笑着说：“说白了，不管做哪家公司，赚到钱都是第一位的，但赚钱的前提必须是合法。我听说你们公司目前在大陆的身份都还不合法，是从香港偷渡过来的，是不是？”

　　白艾红满不在乎地说：“我还以为你是考虑什么问题呢，原来是这个问题禁锢了你的思想呀！这个你完全不要担心，你别听他们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偷渡、走私的？我们这是国际快递！”

　　郑大海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个国际快递法？”

　　白艾红自豪地说：“我们的领导人在香港，我们是属于香港延伸过来的市场。我们的货都是从香港通过国际快递公司发过来的，我们的奖金也是从香港打过来的，还是港币呢！”

　　其实郑大海早就听说CLJ公司的产品是从国内一些沿海城市通过蚂蚁搬家的形式走私偷渡过来的。他假装对这些问题一无所知，故意摆出一副很不放心的样子说：“谁知道你说的这些问题是真还是假呀？我一旦加入了你们CLJ公司，我花了钱却领不到货，或者做上了业绩和级别却领不到钱，那不就惨了？”

　　白艾红一门心思只想快点把郑大海弄进CLJ公司，就心急火燎地从包里拿出一份香港CLJ公司提供的发货清单给郑大海看。她指着发货清单说：“这还有假吗？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能跑得掉呀？”

　　郑大海正盘算着该如何让白艾红把这份东西送给他，谁知道白艾红把发货清单递到他面前说：“这份东西我有好几份，这份就送给你，你拿去跟进别人的时候可能还用得着。因为现在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可能也不少。”

　　郑大海说了声谢谢就把发货清单放进了衣服口袋。

　　白艾红认真地看着郑大海，笑了笑说：“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有的话都提出来，没有问题就赶快加入我们公司，咱们一起上皇家钻石！”

　　郑大海敷衍着说：“我加入是肯定的……不过我还想考虑一下。”

　　白艾红说：“考虑一下可以，但是不要考虑得太久。我好心提醒你，你真的不要在ABC公司继续做下去了，那里的人都是通过欺骗手段来做直销的。再说，梅新前这个魔鬼你难道还不受够吗？”

　　郑大海看了一下手表，微笑着说：“先这样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这件事我回去考虑一下，过几天再答复你。”

　　白艾红起身握着郑大海的手，充满激情地说：“不是过几天答复我，而是过几天就加入！CLJ这么好的事业，你千万不要错过，我们一起走向成功！走向辉煌！”

　　郑大海一边说着“加入加入，肯定会加入。”一边快步走出了茶楼。他要回去构思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