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得更高：直销风云20年

第二十章 从失业大学生到直销经理

　　1

　　马远征上报纸了！

　　吴小丽是今天上午知道这个消息的。

　　吴小丽刚从家里赶到办公室，还没坐定，一个合作伙伴就手里扬着一份《天池早报》，像街上的卖报员一样大声嚷着：“快看！快看！大新闻！特大新闻！”跑了进来。

　　“吴经理，马远征上报纸了！你看他的照片还登在报纸上面呢！”这个合作伙伴指着报纸兴奋地说，好像报纸上登的人是他一样。

　　吴小丽拿过报纸一看，一行大大的标题映入眼帘--

　　《喝白粥，睡公园，跑过业务，搞过推销--贫寒农家拼出的外企经理》，文章大约有三四千字，讲得是马远征从一个贫穷农家的孩子考上大学，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没钱的时候靠喝白粥、吃大蒜维持生存，睡在天池市人民公园，后来又住在郊区的破房子，踩两个小时的单车到市区打工，还被警察当成了逃犯误抓。最后凭着一股永不服输、永不言败的拼搏精神，成为了著名外资直销企业ABC公司的营业经理的故事。文章的中央还配了一幅马远征的生活照，照片上的马远征笑容灿烂。

　　文章是周大洲记者写的。文字写得很感人，有的地方能催人泪下。

　　吴小丽看完后，流泪了。她为马远征的成功而发自内心地高兴。心想这回终于可以对马远征彻底放心了。

　　想想当年她看到马远征那副贫困潦倒的样子，真是心酸得想哭。她真担心马远征会永远地放弃ABC，甚至会去干出一些非法的事情。因为他当初确实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当初她看到马远征做ABC那副贫困潦倒、饥寒交迫的样子，看到他做着做着就对自己渐渐地失去了信心。为了点燃他的信心，坚定他的信念，她就一直用这样一个故事去激励他--

　　一个孤儿四处流浪。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受苦、最没用的人，他整天唉声叹气，自暴自弃。最后他流浪到了一个寺院，寺院的方丈收留了他。那个方丈见他这个样子，就叫他随手捡起草丛中一块很普通的石头，叫他拿到集市上去卖。但是告诉他，无论别人出多高的价钱，都不要卖这块石头。

　　那个孤儿心里想不明白，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拿去集市上卖，有谁会买呢？但是他还是听从方丈的话，把石头拿到集市上去卖。他把那块石头摆在集市上，第一天无人问津。第二天陆陆续续有人来看热闹，但都是觉得这个卖石头的人很奇怪，对他评头论足而不买他的石头。到了第三天，竟然有人愿意出钱要买那块石头。他摇头说不卖。谁知道买石头的人马上就提高石头的价钱。他还是不卖。最后石头被提到了100美元。他还是不卖。

　　当他十分高兴地拿着石头去见方丈并把卖石头的过程告诉方丈后，方丈就再叫他拿着石头到珠宝市场去卖。他照做了。第一天同样没人问。第二天有人问并且想买了。他不卖。到了第三天，有人愿意出价1000美元买下石头。他不卖。又有人愿意出价2000美元。他不卖。后来那块被人们当成名贵宝石的石头就被不断地抬高价格，最终被抬到了100万美元。他还是不卖。最终那块石头被人们当成了无价之宝。

　　最后他拿着石头去见方丈并把石头卖到100万美元、最后变成无价之宝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方丈摸着他的头说：“孩子，你要记住：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还是一块无价的宝石，其实并不由别人来决定，最终还是由你自己决定！如果这块石头永远躺在草丛中，它就永远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是当你把它拿到集市上甚至是珠宝市场，它就会成为一块值钱的石头，甚至是无价的宝石！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要学会去等待和创造机会！孩子，请记住：你是一块无价的宝石！”

　　这个流浪的孤儿很受震撼，也很受启发。从此，他不再萎靡不振，不再自暴自弃。他开始相信自己，开始发奋图强，等待并创造机会。他后来成为了一个很有成就的人。

　　当时吴小丽不断地给马远征重复讲述这个故事，并且一遍遍地对他说：“远征，请记住！你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你是一块无价的宝石！”

　　现在，马远征终于从一块普通石头变成了一块宝石！

　　写马远征的报道刊登出来之后，在天池市的读者中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天池早报》的新闻热线电话响个不停。那些读者在佩服马远征的同时，都要求报社提供他的联系方式，说是有机会想见识一下这个顽强拼搏的小伙子。

　　于是连续几日来，马远征的手机也像报社的新闻热线一样响个不停，自己究竟接了多少个电话，他已经记不清楚。

　　很多人觉得和马远征打电话还不过瘾，他们干脆跑到马远征的办公室来见识见识这个报纸上的新闻人物到底长个什么样子。阿秀就是数以百计的来访者中的一个。

　　阿秀是从天池市一个下岗家庭中走出来的苦难孩子，她的经历和马远征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同的是，她想不到马远征的经历比她还要苦，他比她还要坚强。

　　阿秀的父母亲双双下岗，一家人挤在不足30平方米的房子里，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是他们家唯一的娱乐工具。父亲靠摆水果摊、母亲靠擦皮鞋来勉强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

　　就是这样的家庭，照样也把阿秀送到了大学毕业。

　　但阿秀读大学和多数人不同的是：她一个月才吃一两次肉，平时都是靠吃白米饭和青菜。饭堂的阿姨见她可怜，很同情她，就浇一些肉菜的菜汁到她的米饭上，她这才每天有了点油水。

　　为了能把大学读下去，阿秀就在学校里推销方便面、袜子、牙刷这些小商品，星期天她还要去打零工、做家教，要不她连吃青菜都困难。因为父母的微薄收入还不够支付高昂的学费，哪里还能负担得起她的生活费呢？

　　正是凭着那股顽强的拼搏精神，阿秀不但在班上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而且还很有商业头脑，她还从推销中发现了一个商机：每年大学生就业双选会的时候，学生们都要印制很多的求职材料四处去投递，印制一本就要花费几十元甚至上百元。阿秀就把那些学生的求职材料业务揽到自己手里，再去和文印店统一谈价格。这样一来，既让那些学生得到了实惠的价格，自己又从中赚取了一定的差价。这样一年下来，阿秀竟赚了两万多元钱！赚了钱的阿秀不甘心继续做一个跑业务的了，她买回了复印设备，办理了有关证件，在学校里开起了“大学生复印社”，后来竟发展成成具备一定规模的“大学生服务公司”。公司业务范围涉及求职材料印刷设计、大学生求职咨询策划、大学生求职形象设计、大学生勤工俭学咨询代理等多项业务。由于阿秀做的这些业务都是新鲜事物，所以一时间引起了众多大学生的注意，不仅本校的大学生都纷纷到她的公司去要求提供相关服务，她的生意还从本校延伸到了别的学校。后来竟几乎包揽了这个城市中所有大中专院校的业务，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就这样，阿秀大学还没毕业就成为了一个拥有上百万资产的学生老板。4年大学毕业后，她已经是怀揣着两百多万走向了社会。

　　有了在学校的那段历练，走向社会的阿秀很快就成为了更大的老板，成为了同学和朋友眼中的款姐。

　　但阿秀一直都没有男朋友。

　　当然阿秀的身后也跟着一大群护花使者，他们都想得到阿秀这个既长得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子。但是在这一大群人当中，阿秀没看上一个。理由很简单：一是生意太忙，没时间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二是这些人都没达到她的条件。

　　其实阿秀的条件也不算苛刻。她既不要求对方有钱、有好的工作单位，也不要求对方一定要长得很帅、很英俊。她只要求对方有吃苦耐劳的经历，有拼搏精神，待人诚恳，有经济头脑而已。她找这样的男朋友的目的很明显：将来夫妻俩一起把生意做得更大。

　　那些追求她的人知道她找男朋友的条件之后，就把他们吃苦的经历讲给她听。但无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不痛不痒的小事，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的梦中情人在哪里呢？阿秀经常这么想。

　　当阿秀从《天池早报》上看到马远征的感人故事之后，她的眼睛湿润了。她想不到马远征的苦居然是她的数倍！更没想到他这么坚强。

　　她看到报纸时就一直在想：他每天喝粥，能支撑得住吗？用大蒜刺激肠胃，不难受吗？晚上睡在公园，不害怕吗？住在郊区踩两个小时的单车到市区上班，他不累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这么无缘无故地关心起一个陌生男人来。

　　想来想去，她突然恍然大悟：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不就是我守望多年的梦中情人吗？

　　想到这里，阿秀脸红了。心想，女孩子主动去追求男人，这合适吗？到时候他会怎么看？万一被他拒绝了怎么办？那多丢人啊！

　　想想她又胆怯了。毕竟是女孩子呀！哪个女孩子不害羞呀！

　　阿秀马上又转念一想：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什么男追女、女追男的区分呢？好不容易才发现的梦中情人，难道就这样错过？何况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在把握商机上素来都是很及时的，找男朋友也应该像把握商机一样及时才对呀！

　　想来想去，她决定先去看看再说。

　　阿秀来到马远征办公室的时候，马远征正在埋头给客户打电话。他丝毫没感觉到丘比特之箭已经射向了他。

　　“请问你是早报报道的马经理吗？”阿秀朝马远征叫了一声。

　　“我是。叫我马远征吧。”马远征放下电话，微笑着起身招呼阿秀坐下，转身就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这一连串动作他已经做得非常利索、熟练，因为他已经接待了上百号来访者了。

　　“马经理的经历真的很令人感动！像你这种在逆境中成材的人真的很令人佩服哦！不瞒你说，我是流着眼泪看完你那篇报道的。”阿秀一边喝水一边说。

　　“哪里哪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呢，在这个城市中，像我这样的人多得是。苦难和坎坷本身就是人生一笔无价的财富！年轻的时候吃点苦没什么，先苦后甜嘛！”马远征谦虚地笑了笑说。

　　阿秀说：“马经理真是太谦虚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因为志趣相投，两人聊了很久。马远征说话的时候，阿秀总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满敬佩的同时，多了一种和爱恋有关的情愫。

　　马远征和阿秀四目相对的时候，他难为情起来。他总觉得今天这个来访者和平时的不大一样。他已经好多年没碰到过这种目光了。以前那个让他爱得死去活来、爱得刻骨铭心的小晴曾经无数次用这种目光看过他，但不知道她现在睡在哪个影视投资商的床上呢！

　　从马远征那里回去之后，阿秀就更坚定了她要追他的决定。因为她对他的感觉太好了！这不仅仅是一见钟情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一见如故。好像他就是上辈子和她在哪里分手后，约定今生今世要在灯火阑珊处相见的那个人。

　　真的！她第一眼看到他就有这种感觉。

　　其实马远征在见到阿秀的时候，也有种魂魄要被她勾去的感觉。特别是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荒漠中迷失了方向后突然找到向导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当年因为落魄而被小晴抛弃后，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就发誓过事业不成功不再谈恋爱。因此这么多年来，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ABC事业当中，没有再对任何女子动过心。

　　现在他知道，他已经对阿秀产生爱意了。心想现在事业初有成就了，面包已经有了，自己也30岁了，也该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子成个家了。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老家的父母亲给他下过的“通牒”了。父母亲慢慢地老了，已经没有别的盼头了，就盼着他能尽快成个家，早一点让他们有个孙子抱。这几年来，每次回家的时候，两个老人都催促他赶快找个女朋友，说像他这样的年纪，村里同龄人的小孩都10岁了，他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父母在老家想儿媳妇、想孙子想得心慌，每次看到村里别家取儿媳妇就触景生情掉眼泪。每年过年回家的时候，父母都眼巴巴地盼着他能带个女朋友回去，盼得眼睛都长了。每年他都让他们失望。渐渐的，他就最害怕过年，最怕回家了，因为他最怕面对父母那充满期盼和失望的眼光。父母也因此给他下了一道命令：如果再不找个女朋友带回去的话，就不要再回去过年了。

　　想到这里，马远征心里在琢磨：无论如何，今年过年都得找个女朋友带回家去，了却父母的愿望。

　　想着自己的现在，再想想以前那一段艰辛的日子。马远征心里又有了一种写诗的冲动，他就在心里写下了这么一首小诗--

　　水泥路平坦

　　行人却踏不出足迹

　　泥泞路难行

　　却给行人一步一个脚印

　　我踏歌泥泞坎坷之路

　　一路风雨一路歌

　　才知道

　　阳光总在风雨后

　　2

　　马远征和阿秀你来我往之后，最后就捅破了他们之间的那层纸。

　　那层纸还是阿秀先捅破的。

　　阿秀从马远征那里回来之后，马远征的影子就钻进了她的瞳孔，从瞳孔一直钻进她的脑袋，最后竟在她的脑细胞中驻扎起来。好几天，马远征的影子--那张戴着黑色金属框眼镜的白净笑脸就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挥之不去。

　　她知道，她已经爱上马远征了。因为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她从来没对任何一个男人有过这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阿秀想打电话向马远征表白，但每次拿起电话都无从说起。

　　这天下午，她又拿起电话说：“马远征你好！最近你的ABC直销做得怎么样了？”

　　马远征说：“发展势头很好！你的公司经营得也还可以吧？”

　　“哦，我的公司还可以……但我还是没你那么厉害，我发现你真的太优秀了！”

　　“你也是一样呀！你一个女孩子这么厉害，真是少见！”

　　“和你比起来还差得远啊，……我哪里有你优秀？我发现我越来越崇拜你了，……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这么欣赏过你？哈哈！不可能吧？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子，身边追求你的女孩子肯定排成队吧？”

　　“哪里哪里，以前就有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嫌我穷，跑了。我以前确实是太穷了，睡公园那阵子，连母蚊子都不想咬我呢！”

　　“后来你就一直没找女朋友？”

　　“后来就只顾着做ABC了，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那些问题啊？怎么样？阿秀，给我介绍一个吧？”

　　“你那么优秀的人，哪还用得着我们介绍啊？”

　　“我是说真的。现在我爸妈催得紧啊，说再不带个女朋友回去，就不给我回去过年了呢！”

　　“那你想要什么类型的？”

　　“最好是像你这样的。”

　　听马远征这么一说，阿秀心里就有了底。像我这样的？他要找像我这样的女孩子？这么说他对我有感觉？

　　从阿秀打来的这个电话中，马远征也听出了端倪。她干吗老说崇拜我？说我很优秀？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马远征很想向阿秀表明自己内心的想法，却又没这个勇气。

　　与此同时，阿秀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该怎么让马远征知道我喜欢他呢？该怎么表达才好呢？

　　阿秀最后想到了她的闺中密友，她的大学同学许如诗。

　　许如诗是个年纪和阿秀相仿的女孩子，大学毕业后曾经在《天池早报》当过一年多的记者，现在自己在外面开了家商务营销策划公司。

　　对！就找她！她鬼点子多得很！阿秀就把自己如何看到马远征在报纸上的故事，马远征又是如何如何优秀，自己现在是如何如何喜欢他的情况说给许如诗听。

　　许如诗打趣道：“怎么样？阿秀大老板，想男人想得睡不着了吧？现在终于知道面包重要、爱情也重要了吧？是不是晚上把枕头当成梦中情人抱着睡觉了呀？”

　　“你这个大坏蛋！坏死了！废话少说！快帮我想个办法！我该怎么向他表达才合适？你不是整天吹你是天池市的策划大师吗？怎么就不给我策划策划！”阿秀幸福地用拳头捶着许如诗的背说。

　　“我这可是营销策划公司哦！本公司暂时不办理爱情策划业务！”贫嘴的许如诗故意逗阿秀。

　　“你不要和我耍嘴皮子了好不好？就算是我求你了。”阿秀哀求道。

　　“有什么酬谢？”许如诗一脸坏笑地说。

　　“这次你帮我策划成功了，我请你去旅游好不好？国内的任何一个地方由你来挑！”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要是反悔怎么办？”

　　“真的！本小姐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马远征打开当天的《天池早报》看了起来。

　　看《天池早报》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他认为从事直销行业也要多了解新闻信息，因为现在是信息时代，任何一个生意都不能闭门造车、信息闭塞。但是做ABC直销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看电视的时间自然是不会很多的，于是《天池早报》就成为他了解信息的重要渠道。

　　马远征刚把报纸翻到第3版，一枝大大的红玫瑰就迅速抢占并挤满了他的两个眼球。

　　这是什么内容？怎么那么抢眼？马远征再仔细一看：报纸的第3版一个整版都是大大小小的红玫瑰花彩色图案，正中间那枝最大的红玫瑰从版头一直斜着摆到版尾，花瓣上那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把玫瑰花映衬得更娇艳。红玫瑰的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好奇的马远征仔细数了数，旁边大大小小的红玫瑰正好是99朵，加上中间最大的那朵，正好是100朵红玫瑰。

　　版面的上方有一行醒目的字：

　　你会送给我最大最美的一朵玫瑰花吗？

　　版面上还有一篇大约1000字的文章，文章中写着--

　　知道吗？自从在《天池早报》上看到你的拼搏故事、奋斗历程的那一刻起，你挥汗如雨，在艰难中跋涉，与命运抗争的形象就深深地打动了我，我就确定你就是我寻寻觅觅要找寻的那个梦中人。看着报纸上登出的你的照片，我就觉得你和我似曾相识。不知道是在哪里，但我知道就在梦里。这是不是缘分？我和你是不是上辈子约定好了，今生今世要在哪里相见的那一对……

　　从此，我就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把你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拷贝、存盘，再拷贝、再存盘。虽然还没见到你，但是你的样子已经填满了我的每一个脑细胞……

　　我感觉自己喜欢上你了。于是我就去你那里找你……

　　……

　　看着看着，马远征的心里开始激动起来：这不是在写我吗？文章中写的东西怎么和我一模一样？

　　再往下看时，马远征更加确定这就是在写他。

　　版面的下方又写着一小段这样的文字：

　　从大学到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送玫瑰花给我，但我一直都没有接受过。我一直在等待。等待生命中那朵最大、最美的红玫瑰。送这朵玫瑰的人会是你吗？

　　落款处写着--

　　一个爱你、等你的人：阿秀

　　看到这里，一股暖流溢满马远征的心房，他感觉自己成了天下最幸福的人。

　　他用颤抖的双手抓起电话，打给了阿秀：“阿秀！是你吗？我看到报纸了！你等的那个人是我吗？”

　　“你说呢？”阿秀在电话的那头羞涩地反问道。

　　“是我！是我！一定是我！阿秀，我喜欢你！其实我也是一见面就喜欢上了你啊！可是我不好意思告诉你……”

　　心情激动不已的马远征心急火燎地跑到办公楼下的花店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打了个出租车直奔阿秀的公司。

　　马远征和阿秀成为了恋人，许如诗的爱情策划成功了！

　　当时阿秀提出让许如诗出点子，许如诗就犯难了：商业营销方面的策划她倒是搞过不少，还成功地包装了几家商场和天池市几家企业的产品，为他们进行过品牌方面的包装和营销策划。但是爱情策划她从来都没搞过，也是第一次接手这样的稀奇业务，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但是阿秀是她最好的朋友，阿秀的事就是她的事，阿秀想向自己的心上人表白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个忙她肯定得帮，而且还要把它帮好。

　　许如诗苦苦地思考了好多天，最后还是想出了这么一个成功的、颇有创意的策划。当许如诗把策划的意图说给原来在《天池早报》的同事周大洲听的时候，周大洲兴奋得跳了起来。他说：“你这个策划简直太经典了！你叫阿秀赶快实施！到时候我再对马远征的故事进行追踪报道！这是个轰动新闻啊！”

　　许如诗把策划方案交给阿秀。阿秀花了10万元的广告费，在《天池早报》上打出了这个向马远征抛绣球的广告。

　　自从上次周记者以《喝白粥，睡公园，跑过业务，搞过推销--贫寒农家拼出的外企经理》为题对马远征拼搏的故事进行报道后，在读者中反响很大。很多家中有孩子的市民都把马远征当作了他们孩子的学习榜样，为此周记者又做了几篇追踪报道。最后报社和天池市团市委还联合举办过一次大讨论，主题就是讨论在人才竞争激烈的今天，年轻人特别是那些刚走出大中专院校的学生如何找准自己的位置，如何培养自己的拼搏精神，如何在逆境中奋起。周记者正要从马远征身上再找到一些新鲜的东西进行追踪报道，想不到这个许如诗的“爱情策划”就是一个绝佳的新闻由头。

　　马远征和阿秀确定恋爱关系后，新闻嗅觉灵敏的周记者以最快速度进行了采访，接着就在《天池早报》上进行了及时地报道，题目是《天上掉下林妹妹：农家拼出的外企经理爱情从天而降》。

　　似乎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马远征和阿秀的感情急剧升温，他们很快就结婚了。

　　婚礼上，马远征和阿秀给吴小丽敬酒的时候，本来按照惯例应该是新郎新娘一起敬客人的，马远征却坚持先要自己单独敬一杯，再和阿秀一起敬。他把那个专门用来敬酒的小杯子放到桌子上，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大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旁边的伴郎见状连忙说：“这么大一杯白酒喝下去怎么能行啊？新郎官你可别喝醉了呀！”

　　马远征朝伴郎摆摆手，举杯深情地对吴小丽说：“吴姐，在这个幸福的日子里，我却突然想起我睡公园的那一段日子。吴姐我先敬你一杯，感谢你！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没有你的鼓励，我绝对没有今天！”说完就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吴小丽被马远征的这一举动感动了，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里热热的。她也倒了满满一玻璃杯的白酒回敬马远征说：“以前我一直担心你会因此而放弃ABC，永远地离开这个大家庭。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真的是个很坚强的人，你的精神时常令我感动！真的，能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是吴姐最大的幸福和福分！”

　　吴小丽流泪了，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叫坐在旁边的黄来娣又帮她倒了一杯酒，闪了闪眼睛，把酒杯举到马远征和阿秀面前，说：“祝你们夫妻白头偕老！幸福美满！事业发达！请相信，今生今世，吴姐永远都是你们最好的朋友……”

　　说完，吴小丽扑上前，将马远征和阿秀拥入怀里。

　　现场的宾客无不为之动容。

　　婚礼的第二天，周记者采写的《农家拼出的外企经理娶回款姐》的追踪报道及时地在《天池早报》上刊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