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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西晋
晋宣帝司马懿（179-251年73岁卒葬高原陵）
一
非常之器司马懿，少负才气名士揖。
每与大谋出奇策，曹魏找准掘墓机。
二
敛迹韬晦居闲职，默默窥测待时机。
曹芳拜谒高平陵，发动兵变倾社稷1。
三
仲达装病假似真，尸居余气惑他人。
曹爽安然无戒备，大权旁落方知伪2。
四
诸葛谨小事多躬，司马了然装懵懂。
食少事烦告诸将，难料其死可料生3。
晋景帝司马师（208-255年48岁卒葬偃师峻平陵）
调侃钟毓欲取乐，不料对方巧言驳。
尖酸刻薄不让人，反遭他人戏数落4。
晋文帝司马昭（211-265年55岁卒葬偃师崇阳陵）
一
日谋代魏司马昭，阴毒之心路人晓。
狠杀曹髦立曹奂，步步为营独占鳌。
二
叔夜不循司马道，竹林结贤刺伪孝。
言行难为司马容，洛阳东市殉魏曹5。
三
闲暇无聊戏弄人，找错对象遇钟会。
提及父名以取笑，反唇相讥烧自身。
四
女儿婚姻需谨慎，郎官忠厚非权贵。
儿女亲家司马求，阮籍酩酊昏天醉6。
晋武帝司马炎（236-290年55岁卒葬偃师峻阳陵）
一
代魏称帝一四海，太康繁荣民安泰。
士族门阀握国柄，好景不长盛转衰7。
二
舐犊老牛不了情，未将宝座传真龙。
衷儿懵懂不更事，江山社稷靠谁擎8。
三
东汉桓灵卖官爵，难比晋武善炒作。
售官银钱入私库，视同粪土任挥霍。
四
司马炎帝荒淫最，宫中美女逾万人。
日日笙歌夜夜欢，声色犬马不离身。
五
万妃难得一夜情，望眼欲穿梦承幸。
帝乘羊车溜后宫，羊车选侍帝临幸9。
六
皇帝面前战兢兢，说错说对均得听。
琉璃透亮不遮眼，吴牛喘月臣怕风10。
七
武帝诘问尔汝歌，孙皓饮酒顺口作。
歌词多将帝称汝，司马后悔被人捉11。
晋惠帝司马衷（259-306年葬偃师太阳陵）
一
痴呆愚傻司马衷，豚犬空应皇帝名。
惊讶难民不食肉，蛙鸣也分私与公12。
二
贾后南风性暴戾，生活淫乱难自已。
家族垄断掌朝权，八王之乱杀声起13。
三
同谋老少皆封官，帽饰貂尾随处见。
冠多貂少谁充数，貂尾不足狗尾添14。
晋怀帝司马炽（284-313年30岁卒）
一
八王之乱十六载，西晋经济急衰败。
永嘉之乱国多事，雪上加霜又逢灾15。
二
被俘洛阳做楚囚，青衣送酒受奇辱。
侍中庾珉见状哭，刘聪杀帝血横流16。
晋愍帝司马邺（270-318年39岁卒）
一
苟延残局近崩离，长安城中无孑遗。
肉袒衔璧乘牛车，舆榇东门举降旗17。
二
末代皇帝做楚囚，任人作践任人羞。
早知受此百般罪，何必谋权争风流18。
【注释】
1 景初三年（239），魏明帝曹病卒，儿子齐王曹芳即位，司马懿和曹爽受遗诏辅政，曹爽为了夺取司马懿的兵权，奏请皇帝，将司马懿由太尉升为太傅。司马懿心知是明升暗降，于是，暂时忍耐，伪装有病，暗中联络心腹，精心策划。正始十年（249）正月，曹爽兄弟陪同曹芳出洛阳城，去拜谒明帝高平陵。司马懿当机立断，发动兵变，控制洛阳城，派兵截断洛水上的浮桥，不许曹爽等入城。上书曹芳，数说曹爽罪状，奏请处治，又派使者告诉曹爽，只要交出兵权，可回归府第，保留官爵。曹爽等人回洛阳城中请罪（曹爽本无政治军事才能，因其为曹魏宗室，加之其父曹真的地位，而执掌朝政）。不久，司马懿将曹爽兄弟及其同党全部处死，并诛灭三族。从此，司马氏稳操曹魏政柄。
2 曹魏后期，曹爽与司马懿争权，司马懿称疾不与政事，曹爽等人仍心怀疑虑，其徒属河南尹李胜将徙任荆州，以告别为名前往刺探司马懿病的真伪。司马懿佯装病重，使两婢侍，持衣衣落，指口言渴，婢进粥，又不持杯饮，粥皆流出沾胸，又故意错乱其辞。李胜返回告诉曹爽说：“司马公尸居余气，形神已离，不足虑矣。”从此，曹爽对司马懿不复戒备。直到司马兵变，才知上当受骗。
3 蜀相诸葛亮领蜀军出祁山，魏将司马懿与之周旋。诸葛亮屡次挑战，司马懿不应。诸葛亮派人送给司马懿一套妇女服装，意思是司马懿像妇女一样胆小。司马懿并不生气，反而询问诸葛亮饮食起居情况，然后对诸将说：“孔明食少事繁，其能久乎？”两军对垒100余天，诸葛亮病死，当时百姓流传谚语说：“死诸葛亮走生仲达（即司马懿）。”司马懿听到此谚，笑着说：“我只能预料其生，不能料其死。”
4 黄门郎钟毓，为人机敏。有一次，在司马师府上饮酒，陈玄伯、武元夏等在座。司马师和陈玄伯等共同以嘲笑钟毓为乐。问钟毓：“皋繇是什么人？”钟毓的父亲名钟繇，和皋繇同名。当时对自己和别人父名是应避讳的。钟毓回答说：“古之懿士。”司马师的父亲名司马懿，钟毓针锋相对，提到司马师的父名，同时又对陈玄伯、武元夏二人说：“君子周而不比，群而不党。”又提到陈玄伯的父亲陈群和武元夏的父亲武周的名讳。司马师嘲弄钟毓，结果自己亦被嘲弄。
5 嵇康字叔夜，魏沛王曹林的女婿，官至中散大夫。为人尚奇任侠，文辞庄丽，好谈老庄。司马氏专擅曹魏政权后，隐居河内郡山阳（今河南焦作东），与阮籍、山涛等友善，游于竹林，号称竹林七贤。他在政治上拥护曹魏，不与司马氏合作，拒绝做司马的官。对司马氏所谓的“以孝治天下”的虚伪性给予讥讽和批判。被司马视为眼中钉，后遭钟会陷害，景元三年（262），为司马昭杀于洛阳东市。临刑前有太学生3000多人上书请他为师，但他却不为司马所容，终被戮。
6 阮籍为竹林七贤之一，是正始（魏齐王曹芳年号）文坛的代表作家。他对司马氏采取消极不合作的态度，以嗜酒放诞的行为掩饰自己的政治倾向。司马昭想娶阮籍的女儿为儿媳，阮籍得知，不愿同司马氏结亲，又不好公开拒绝，就连续饮酒，醉一两个月不醒，司马昭没有机会向阮籍提亲，只好作罢。
7 咸熙二年（265），继其父司马昭为国相、晋王。不久，代魏称帝，建立晋朝，咸宁六年（280）灭吴，统一全国。在位期间，实行占田制和课田制，在占田制基础上，规定赋税制为户调和田租。又观风俗，协律令，考度量，录囚徒，理冤枉，详察政刑得失。同时罢州郡兵，责令郡县劝课农桑，勉励学者，实施了一些符合当时人民利益的政治措施。太康年间（280-289），天下无事，赋税平均，人咸安其业而乐其事，史称“太康繁荣”。
8 武帝的太子司马衷生性愚昧寡识，不堪政事，名臣多献直言，劝司马炎更立太子。一次，司马炎在凌云台上坐，卫瓘在侧侍，伪装酒醉，跪在司马炎面前，用手抚摸帝座，说：“此座可惜！”司马炎会意，笑道：“公醉了！”于是尽召东宫官属，让太子试裁决尚书事，太子不能应对，其妃贾南风让张泓起草稿，太子抄写一通呈上。司马炎看后大悦，遂不更立太子。
9 司马炎后宫妃子万余人，晋武帝先幸谁后幸谁难于决断，干脆乘坐羊拉的车子，拉车的羊停在谁的门前，晋武帝就在那里玩乐。
10西晋初，官至尚书令的满奋，有一次去见晋武帝，晋武帝让他靠北窗坐下。北窗口立着一扇透明的琉璃屏风，看去好像一个挡不了风的空架子。满奋向来有怕风的毛病，因此不敢坐到北窗那边去，但是皇帝让他坐，又不敢不坐。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晋武帝见状，料到他没有认出屏风上的琉璃，于是指指琉璃屏风笑了起来。这时，满奋才发现自己闹了笑话。他一边走向北窗的座位，一边自我解嘲，笑道：“臣犹如吴牛，见月而喘。”
11 晋武帝司马炎问孙皓：“听说南人好作尔汝歌，你能作吗？”孙皓正在饮酒，就举酒杯劝司马炎饮，顺口说道：“昔与汝为邻，今与汝为臣，上汝一杯酒，令汝寿万春。”当时对皇帝称“汝”是不敬的，但司马炎令孙皓以“尔、汝”作歌，就不能归罪于孙皓，因而司马炎后悔不该令孙皓作歌。
12 以痴呆著称的西晋惠帝司马衷，除贪图享乐外别无所知。当时天下荒乱，民不聊生，不少人被饿死。有大臣向他言及此事，他却说：“为何不吃肉糜！”又曾在华林园听到蝦蟆鸣叫，便问左右：“此鸣是为公，还是为私？”
13 晋武帝司马炎大封宗室为王，并允许王国置军，取消州郡武备。他还陆续用诸王统率中央兵马镇守要害地区，特别是荆、扬、关中，逐渐替换异姓藩镇。继立的晋惠帝痴呆无知，皇后贾南风为了自己的家族垄断朝政，于永平元年（291），密召都督荆州军事楚王玮入京，让他与都督扬州军事的淮南王允配合，利用禁军的力量，杀掉当政的杨骏。从此，诸王为争夺统治权，展开了极其残酷的内战，史称“八王之乱”。
14 晋惠帝时发生了“八王之乱”，赵王伦（宣帝第九子）和大臣孙秀合谋篡位。成功之后，所有同谋者，不论身份和才能，一律加官封爵。按当时制度，凡近侍官员都以貂尾为冠饰。因为司马伦封官太滥，所以一遇朝会，满朝上下貂尾冠饰随处可见。当时流行一句谚语“貂不足，狗尾续”以嘲讽封官太滥。
15 永嘉（307-313）年间，起兵攻占并州（今山西省）的匈奴贵族刘渊称帝，国号汉，建都平阳。于元熙五年（308）八月和十月先后两次派刘聪、王弥等领兵进攻西晋都城洛阳，兵临城下。两年后，刘渊死，刘聪即位，于嘉平元年（311）派石勒歼灭晋军10余万人于苦县宁平城，俘杀太尉王衍等，又在洧仓杀害西晋宗室48王。同年派刘曜率兵攻破洛阳，俘晋怀帝，纵兵烧掠，杀王公士民3万余人。匈奴贵族军队进入中原地区，汉族人民被迫流徙到江南等地。史称这一时期为“永嘉之乱”。
16 晋怀帝司马炽在位时，汉主刘渊、刘聪先后三次派军队进攻洛阳。永嘉五年（311）六月，洛阳陷落，怀帝被俘，送到平阳。永嘉七年（313）正月，刘聪大会群臣，令怀帝着青衣斟酒。侍中庾珉见怀帝受辱，不禁放声痛哭。刘聪恼怒，杀晋旧臣10余人，怀帝亦被杀。
17 建兴四年（316）八月。刘曜进攻关中，长安城内食尽，无法拒守。十一月，司马邺乘牛车，舆榇出东门投降，西晋灭亡。
18 建兴四年（316），晋愍帝司马邺被虏至平阳。汉主刘聪出猎，令司马邺行车骑将军，身着戎装，手执戟，在前导引。百姓围观者甚众，有的不禁流泪，刘聪恼怒。后实行朝会，又让司马邺斟酒洗爵。刘聪入厕，又让他手执马桶盖。晋臣在座者多失声痛哭，尚书辛宾抱住司马邺痛哭流涕，当即被杀。司马邺受尽屈辱，于建兴五年（317）底被杀身死。
东晋
晋元帝司马睿（276-322年47岁卒葬南京建平陵）
一
皇帝喜得嗣龙子，普天同庆厚赏赐。
殷羡阿谀辞不达，无功受禄何足奇1。
二
王导兄弟善做戏，上巳观禊蓄威势。
江南人望道左拜，百姓归心安社稷2。
三
司马凭王踞江南，王与司马共有天。
王氏早有问鼎意，等待时机篡皇权3。
晋明帝司马绍（299-325年27岁卒葬南京武平陵）
一
文韬武略司马绍，微服亲探敌营巢。
追兵把玩七宝鞭，司马回京作计较4。
二
王敦举兵挑战衅，明帝迎战率六军。
首斩敌军前锋将，王敦愤惋送尸魂。
三
懿昭创业使手段，清流南掩浊流翻。
明帝耳闻甚惊诧，帝祚安能行久远5。
四
聪慧机敏一少年，随机应变作笑谈。
闲侃日远长安近，巧言日近远长安6。
晋成帝司马衍（321-342年23岁卒葬南京兴平陵）
幼主临朝母辅政，侍中被杀泣无声。
大臣并欲宥任让，成帝拍案问斩刑7。
晋康帝司马岳（322-344年23岁卒葬南京崇平陵）
康帝耿耿记前嫌，群臣朝会翻旧典。
何充镇定从容对，天子默然面有惭8。
晋穆帝司马聃（343-361年19岁卒葬南京永平陵）
桓温北伐收旧京，欲弃江南小朝廷。
穆帝乐而不思蜀，宁可偏安落骂名。
晋哀帝司马丕（340-365年26岁卒葬南京安平陵）
寅吃卯粮百姓穷，安富尊荣盼长生。
不老方药过量服，中毒伤身政难听9。
晋废帝司马奕（342-386年45岁卒葬吴县吴陵）
桓温北伐欲钓名，紧握权秉事专佞。
骄贵凤凰落了架，天子被废素衣行10。
晋简文帝司马昱（320-372年53岁卒葬南京高平陵）
一
战战兢兢做人主，拱默守道惧废黜。
强臣逼迫怀余悸，内忧愤懑命归西11。
二
以食为天稻菽麦，皇帝巡行问大臣。
不辨稻草尚知耻，反省三日不出门12。
晋孝武帝司马曜（362-396年35岁卒葬南京隆平陵）
一
溺于酒色夜逍遥，长醉不醒恋艳娇。
宠妃难咽废黜语，巧于酒中做手脚13。
二
爱恨情仇紧相随，萧墙祸起闪忽微。
谁说酒色非利刃，靡靡悠悠也杀人。
晋安帝司马德宗（382-418年37岁卒葬南京休平陵）
木偶忸怩亦作态，浑然不知花世界。
安帝虽有皇帝名，政非己出木招牌14。
晋恭帝司马德文（386-421年36岁卒葬南京冲平陵）
权未到手先被夺，徒有虚名任宰割。
刘裕专擅帝禅让，身首异处东晋亡15。
【注释】
1 司马睿喜得皇子，普遍赏赐群臣，以示庆贺。大臣殷羡谢道：“皇子诞生，普天同庆。我没有一点功劳，也受到很厚的赏赐，真是皇恩浩荡啊！”司马睿说：“这种事怎能让你有功勋呢？”
2 琅琊王司马睿移镇建康，吴人不附，已有月余，士庶无人至门。王导劝从兄王敦为司马睿扬名延誉。三月上巳日，王导让司马睿出外观禊（古代春秋两季在水边举行的祛除不祥的祭祀活动），司马睿乘肩舆，具威仪，王敦、王导及南迁名士都骑马随从。吴士族纪瞻、顾荣皆江南人望，见士族之冠琅琊王氏如此翼戴司马睿，大惊，相率拜于道左。王导劝司马睿招引纪瞻、顾荣以结吴人之心。司马睿让王导登门请纪瞻、顾荣，二人应命而至，吴地百姓归心，为东晋政权的建立与稳定奠定了基础。
3 琅琊王司马睿移镇建邺，以琅琊郡士族王导为谋主，王导帮助司马睿争取南北士族的支持，在建康建立了东晋政权。司马睿认为王导帮助自己再造晋室，功劳极大，而且王导又是联系南北士族的关键人物，对他极为重视。在即帝位典礼上，竟然拉王导与他同坐御床，接受百官朝拜。王导坚决推辞。王氏兄弟在东晋政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王导位至宰辅，掌握中央行政大权。从兄王敦手握重兵，镇守荆州。王氏家族中的其他人都有重要官职。当时，司马氏有其位，王氏家族有其权。王氏与司马氏可以说是“平起平坐”，当时流传的“王与马，共天下”民谣，正反映了东晋初期的政治状况。后来，王敦之乱，司马睿被逼无奈时对王敦说：“欲得我位，尽管早言，我自还琅琊，何至困百姓如此！”
4 太宁二年（324）六月，王敦将举兵内向京师，晋明帝司马绍得知，乘巴滇地区所产的骏马微服出行，到于湖，暗察王敦营垒状况后而出。王敦营中一军士疑非寻常之辈，立即报告王敦，王即派五名骑士追赶，司马绍已离开敌营。司马绍吩咐，马排粪便，即用水浇灌。见旅店卖食品的老妪，遂将七宝鞭交给她说：“后边如有骑兵来，可将此鞭给他们。”不久，骑士追来，问状，老妪说：“已走远了。”就拿七宝鞭给他们看。五名骑士见此鞭稀奇，轮流观看把玩，耽误了不少时间，又见马粪已凉，深信已经走远而不再追赶。司马绍方顺利回京。
5 王导和温峤一同见明帝司马绍，明帝问温峤前世之所以得天下的缘由，温峤未答。少顷，王导说：“温峤年少，未黯旧事，臣为陛下陈述。”王导乃具体叙述司马懿创业之始，诛夷名族，宠树同己，以及司马昭之杀高贵乡公曹髦等事。司马绍闻言，以手遮面坐在床上，说：“若如公言，祚安得长久？”
6 明帝司马绍自小聪慧，有文才武略，雅文好辞，尤擅长画佛像、山水，亦有鉴赏书画之专长。画有《毛诗图》《轻舟迅迈图》《汉武回中图》《史记列士图》《洛神赋图》等。其父宠爱有加。司马绍年仅几岁时，适逢使者从长安来，父亲问：“汝谓日与长安孰远？”回答道：“长安近，不闻人从日边来，由此知之。”第二天，司马睿宴请群臣，又问司马绍，回答说“日近。”其父大惊失色，说：“为何和昨天回答不同呢？”司马绍答道：“举目则见日，不见长安。”后用“日近长安远”借指向往帝都或故土而不能到。
7 苏峻之乱中，成帝被劫持到石头城。苏峻党羽任让当着成帝的面欲戮侍中钟雅与右卫将军刘超。司马衍泣道：“还我侍中！”任让不听，杀害二位。苏峻之乱平定后，任让将被处斩。陶侃与任让有故交，欲宥之。苏峻同党许柳的儿子许永为人至佳，诸公亦欲存活之。但要存活许永不得不为陶侃宥免任让。于是欲并宥免，上奏司马衍，说：“任让是杀我侍中者，不可宥免。”诸公认为少主之命不可违抗，并斩任让、许永。
8 司马衍在位时，何充与庾冰二人并为宰辅。成帝死，后嗣未定。何充欲立皇子，庾冰及朝臣计议，以为外寇方强，皇子充幼，宜立长君，于是立司马岳。司马岳登帝位，大会群臣，故意问何充：“朕今能承继大业，为谁之议？”何充从容回答：“陛下龙飞，是庾冰之功，非臣之力。当时若用微臣之议，今不睹盛明之世。”司马岳面有惭色，默然不语。
9 晋哀帝好黄老，因服“长生药”过量。遂中毒不能听政，崇德太后临朝称制。
10 太和四年（369），桓温实行第三次北伐，败绩，欲大树威权，专擅国政，图谋篡位，乃诬司马奕患病，于太和六年（371）十一月废黜为东海王，司马奕穿白单衣步下西堂，乘犊车出神兽门。
11 桓温荷文武之任，屡建大功，加以废立，威振内外。简文帝司马昱虽居帝位，常惧被废辱，拱默守道。一次与中书郎郗超对话之后，深感愧疚，因而咏庾阐诗句：“志士痛朝威，忠臣哀主辱。”遂泪下湿衣襟。他外为强臣所逼，忧愤不得志，在位二年而死。
12 司马曜自小长在深宫，外出见田中之稻秧，不识，问是何草，左右回答是稻。司马曜深以为耻，还家后三日不出门，说：“宁有赖其末（稻米）而不识其本（稻秧）！”后用“不辨稻草”比喻愚昧无知。
13 司马曜溺于酒色，常醉不醒，流连内宫，外人罕得进见。晚年，宠幸张贵人。太元二十一年（396）九月，有一天，他在后宫宴乐，伎乐尽侍，时张贵人年近三十，司马曜开玩笑说：“以你的年龄也该被废了。”张贵人心中恼怒，当晚，司马曜酒醉暴死。
14安帝是个白痴，自少及长，口不能言，不辨寒暑，凡所动止，皆非己出。
15 义熙十四年（418）十二月，安帝死，刘裕称遗诏，立司马德文为帝，朝政由刘裕专擅。元熙二年（420），被迫禅帝位于刘裕，晋恭帝降为零陵王，东晋遂亡。后刘裕被杀。
一
非常之器司马懿，少负才气名士揖。
每与大谋出奇策，曹魏找准掘墓机。
二
敛迹韬晦居闲职，默默窥测待时机。
曹芳拜谒高平陵，发动兵变倾社稷1。
三
仲达装病假似真，尸居余气惑他人。
曹爽安然无戒备，大权旁落方知伪2。
四
诸葛谨小事多躬，司马了然装懵懂。
食少事烦告诸将，难料其死可料生3。
晋景帝司马师（208-255年48岁卒葬偃师峻平陵）
调侃钟毓欲取乐，不料对方巧言驳。
尖酸刻薄不让人，反遭他人戏数落4。
晋文帝司马昭（211-265年55岁卒葬偃师崇阳陵）
一
日谋代魏司马昭，阴毒之心路人晓。
狠杀曹髦立曹奂，步步为营独占鳌。
二
叔夜不循司马道，竹林结贤刺伪孝。
言行难为司马容，洛阳东市殉魏曹5。
三
闲暇无聊戏弄人，找错对象遇钟会。
提及父名以取笑，反唇相讥烧自身。
四
女儿婚姻需谨慎，郎官忠厚非权贵。
儿女亲家司马求，阮籍酩酊昏天醉6。
晋武帝司马炎（236-290年55岁卒葬偃师峻阳陵）
一
代魏称帝一四海，太康繁荣民安泰。
士族门阀握国柄，好景不长盛转衰7。
二
舐犊老牛不了情，未将宝座传真龙。
衷儿懵懂不更事，江山社稷靠谁擎8。
三
东汉桓灵卖官爵，难比晋武善炒作。
售官银钱入私库，视同粪土任挥霍。
四
司马炎帝荒淫最，宫中美女逾万人。
日日笙歌夜夜欢，声色犬马不离身。
五
万妃难得一夜情，望眼欲穿梦承幸。
帝乘羊车溜后宫，羊车选侍帝临幸9。
六
皇帝面前战兢兢，说错说对均得听。
琉璃透亮不遮眼，吴牛喘月臣怕风10。
七
武帝诘问尔汝歌，孙皓饮酒顺口作。
歌词多将帝称汝，司马后悔被人捉11。
晋惠帝司马衷（259-306年葬偃师太阳陵）
一
痴呆愚傻司马衷，豚犬空应皇帝名。
惊讶难民不食肉，蛙鸣也分私与公12。
二
贾后南风性暴戾，生活淫乱难自已。
家族垄断掌朝权，八王之乱杀声起13。
三
同谋老少皆封官，帽饰貂尾随处见。
冠多貂少谁充数，貂尾不足狗尾添14。
晋怀帝司马炽（284-313年30岁卒）
一
八王之乱十六载，西晋经济急衰败。
永嘉之乱国多事，雪上加霜又逢灾15。
二
被俘洛阳做楚囚，青衣送酒受奇辱。
侍中庾珉见状哭，刘聪杀帝血横流16。
晋愍帝司马邺（270-318年39岁卒）
一
苟延残局近崩离，长安城中无孑遗。
肉袒衔璧乘牛车，舆榇东门举降旗17。
二
末代皇帝做楚囚，任人作践任人羞。
早知受此百般罪，何必谋权争风流18。
【注释】
1 景初三年（239），魏明帝曹病卒，儿子齐王曹芳即位，司马懿和曹爽受遗诏辅政，曹爽为了夺取司马懿的兵权，奏请皇帝，将司马懿由太尉升为太傅。司马懿心知是明升暗降，于是，暂时忍耐，伪装有病，暗中联络心腹，精心策划。正始十年（249）正月，曹爽兄弟陪同曹芳出洛阳城，去拜谒明帝高平陵。司马懿当机立断，发动兵变，控制洛阳城，派兵截断洛水上的浮桥，不许曹爽等入城。上书曹芳，数说曹爽罪状，奏请处治，又派使者告诉曹爽，只要交出兵权，可回归府第，保留官爵。曹爽等人回洛阳城中请罪（曹爽本无政治军事才能，因其为曹魏宗室，加之其父曹真的地位，而执掌朝政）。不久，司马懿将曹爽兄弟及其同党全部处死，并诛灭三族。从此，司马氏稳操曹魏政柄。
2 曹魏后期，曹爽与司马懿争权，司马懿称疾不与政事，曹爽等人仍心怀疑虑，其徒属河南尹李胜将徙任荆州，以告别为名前往刺探司马懿病的真伪。司马懿佯装病重，使两婢侍，持衣衣落，指口言渴，婢进粥，又不持杯饮，粥皆流出沾胸，又故意错乱其辞。李胜返回告诉曹爽说：“司马公尸居余气，形神已离，不足虑矣。”从此，曹爽对司马懿不复戒备。直到司马兵变，才知上当受骗。
3 蜀相诸葛亮领蜀军出祁山，魏将司马懿与之周旋。诸葛亮屡次挑战，司马懿不应。诸葛亮派人送给司马懿一套妇女服装，意思是司马懿像妇女一样胆小。司马懿并不生气，反而询问诸葛亮饮食起居情况，然后对诸将说：“孔明食少事繁，其能久乎？”两军对垒100余天，诸葛亮病死，当时百姓流传谚语说：“死诸葛亮走生仲达（即司马懿）。”司马懿听到此谚，笑着说：“我只能预料其生，不能料其死。”
4 黄门郎钟毓，为人机敏。有一次，在司马师府上饮酒，陈玄伯、武元夏等在座。司马师和陈玄伯等共同以嘲笑钟毓为乐。问钟毓：“皋繇是什么人？”钟毓的父亲名钟繇，和皋繇同名。当时对自己和别人父名是应避讳的。钟毓回答说：“古之懿士。”司马师的父亲名司马懿，钟毓针锋相对，提到司马师的父名，同时又对陈玄伯、武元夏二人说：“君子周而不比，群而不党。”又提到陈玄伯的父亲陈群和武元夏的父亲武周的名讳。司马师嘲弄钟毓，结果自己亦被嘲弄。
5 嵇康字叔夜，魏沛王曹林的女婿，官至中散大夫。为人尚奇任侠，文辞庄丽，好谈老庄。司马氏专擅曹魏政权后，隐居河内郡山阳（今河南焦作东），与阮籍、山涛等友善，游于竹林，号称竹林七贤。他在政治上拥护曹魏，不与司马氏合作，拒绝做司马的官。对司马氏所谓的“以孝治天下”的虚伪性给予讥讽和批判。被司马视为眼中钉，后遭钟会陷害，景元三年（262），为司马昭杀于洛阳东市。临刑前有太学生3000多人上书请他为师，但他却不为司马所容，终被戮。
6 阮籍为竹林七贤之一，是正始（魏齐王曹芳年号）文坛的代表作家。他对司马氏采取消极不合作的态度，以嗜酒放诞的行为掩饰自己的政治倾向。司马昭想娶阮籍的女儿为儿媳，阮籍得知，不愿同司马氏结亲，又不好公开拒绝，就连续饮酒，醉一两个月不醒，司马昭没有机会向阮籍提亲，只好作罢。
7 咸熙二年（265），继其父司马昭为国相、晋王。不久，代魏称帝，建立晋朝，咸宁六年（280）灭吴，统一全国。在位期间，实行占田制和课田制，在占田制基础上，规定赋税制为户调和田租。又观风俗，协律令，考度量，录囚徒，理冤枉，详察政刑得失。同时罢州郡兵，责令郡县劝课农桑，勉励学者，实施了一些符合当时人民利益的政治措施。太康年间（280-289），天下无事，赋税平均，人咸安其业而乐其事，史称“太康繁荣”。
8 武帝的太子司马衷生性愚昧寡识，不堪政事，名臣多献直言，劝司马炎更立太子。一次，司马炎在凌云台上坐，卫瓘在侧侍，伪装酒醉，跪在司马炎面前，用手抚摸帝座，说：“此座可惜！”司马炎会意，笑道：“公醉了！”于是尽召东宫官属，让太子试裁决尚书事，太子不能应对，其妃贾南风让张泓起草稿，太子抄写一通呈上。司马炎看后大悦，遂不更立太子。
9 司马炎后宫妃子万余人，晋武帝先幸谁后幸谁难于决断，干脆乘坐羊拉的车子，拉车的羊停在谁的门前，晋武帝就在那里玩乐。
10西晋初，官至尚书令的满奋，有一次去见晋武帝，晋武帝让他靠北窗坐下。北窗口立着一扇透明的琉璃屏风，看去好像一个挡不了风的空架子。满奋向来有怕风的毛病，因此不敢坐到北窗那边去，但是皇帝让他坐，又不敢不坐。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晋武帝见状，料到他没有认出屏风上的琉璃，于是指指琉璃屏风笑了起来。这时，满奋才发现自己闹了笑话。他一边走向北窗的座位，一边自我解嘲，笑道：“臣犹如吴牛，见月而喘。”
11 晋武帝司马炎问孙皓：“听说南人好作尔汝歌，你能作吗？”孙皓正在饮酒，就举酒杯劝司马炎饮，顺口说道：“昔与汝为邻，今与汝为臣，上汝一杯酒，令汝寿万春。”当时对皇帝称“汝”是不敬的，但司马炎令孙皓以“尔、汝”作歌，就不能归罪于孙皓，因而司马炎后悔不该令孙皓作歌。
12 以痴呆著称的西晋惠帝司马衷，除贪图享乐外别无所知。当时天下荒乱，民不聊生，不少人被饿死。有大臣向他言及此事，他却说：“为何不吃肉糜！”又曾在华林园听到蝦蟆鸣叫，便问左右：“此鸣是为公，还是为私？”
13 晋武帝司马炎大封宗室为王，并允许王国置军，取消州郡武备。他还陆续用诸王统率中央兵马镇守要害地区，特别是荆、扬、关中，逐渐替换异姓藩镇。继立的晋惠帝痴呆无知，皇后贾南风为了自己的家族垄断朝政，于永平元年（291），密召都督荆州军事楚王玮入京，让他与都督扬州军事的淮南王允配合，利用禁军的力量，杀掉当政的杨骏。从此，诸王为争夺统治权，展开了极其残酷的内战，史称“八王之乱”。
14 晋惠帝时发生了“八王之乱”，赵王伦（宣帝第九子）和大臣孙秀合谋篡位。成功之后，所有同谋者，不论身份和才能，一律加官封爵。按当时制度，凡近侍官员都以貂尾为冠饰。因为司马伦封官太滥，所以一遇朝会，满朝上下貂尾冠饰随处可见。当时流行一句谚语“貂不足，狗尾续”以嘲讽封官太滥。
15 永嘉（307-313）年间，起兵攻占并州（今山西省）的匈奴贵族刘渊称帝，国号汉，建都平阳。于元熙五年（308）八月和十月先后两次派刘聪、王弥等领兵进攻西晋都城洛阳，兵临城下。两年后，刘渊死，刘聪即位，于嘉平元年（311）派石勒歼灭晋军10余万人于苦县宁平城，俘杀太尉王衍等，又在洧仓杀害西晋宗室48王。同年派刘曜率兵攻破洛阳，俘晋怀帝，纵兵烧掠，杀王公士民3万余人。匈奴贵族军队进入中原地区，汉族人民被迫流徙到江南等地。史称这一时期为“永嘉之乱”。
16 晋怀帝司马炽在位时，汉主刘渊、刘聪先后三次派军队进攻洛阳。永嘉五年（311）六月，洛阳陷落，怀帝被俘，送到平阳。永嘉七年（313）正月，刘聪大会群臣，令怀帝着青衣斟酒。侍中庾珉见怀帝受辱，不禁放声痛哭。刘聪恼怒，杀晋旧臣10余人，怀帝亦被杀。
17 建兴四年（316）八月。刘曜进攻关中，长安城内食尽，无法拒守。十一月，司马邺乘牛车，舆榇出东门投降，西晋灭亡。
18 建兴四年（316），晋愍帝司马邺被虏至平阳。汉主刘聪出猎，令司马邺行车骑将军，身着戎装，手执戟，在前导引。百姓围观者甚众，有的不禁流泪，刘聪恼怒。后实行朝会，又让司马邺斟酒洗爵。刘聪入厕，又让他手执马桶盖。晋臣在座者多失声痛哭，尚书辛宾抱住司马邺痛哭流涕，当即被杀。司马邺受尽屈辱，于建兴五年（317）底被杀身死。
东晋
晋元帝司马睿（276-322年47岁卒葬南京建平陵）
一
皇帝喜得嗣龙子，普天同庆厚赏赐。
殷羡阿谀辞不达，无功受禄何足奇1。
二
王导兄弟善做戏，上巳观禊蓄威势。
江南人望道左拜，百姓归心安社稷2。
三
司马凭王踞江南，王与司马共有天。
王氏早有问鼎意，等待时机篡皇权3。
晋明帝司马绍（299-325年27岁卒葬南京武平陵）
一
文韬武略司马绍，微服亲探敌营巢。
追兵把玩七宝鞭，司马回京作计较4。
二
王敦举兵挑战衅，明帝迎战率六军。
首斩敌军前锋将，王敦愤惋送尸魂。
三
懿昭创业使手段，清流南掩浊流翻。
明帝耳闻甚惊诧，帝祚安能行久远5。
四
聪慧机敏一少年，随机应变作笑谈。
闲侃日远长安近，巧言日近远长安6。
晋成帝司马衍（321-342年23岁卒葬南京兴平陵）
幼主临朝母辅政，侍中被杀泣无声。
大臣并欲宥任让，成帝拍案问斩刑7。
晋康帝司马岳（322-344年23岁卒葬南京崇平陵）
康帝耿耿记前嫌，群臣朝会翻旧典。
何充镇定从容对，天子默然面有惭8。
晋穆帝司马聃（343-361年19岁卒葬南京永平陵）
桓温北伐收旧京，欲弃江南小朝廷。
穆帝乐而不思蜀，宁可偏安落骂名。
晋哀帝司马丕（340-365年26岁卒葬南京安平陵）
寅吃卯粮百姓穷，安富尊荣盼长生。
不老方药过量服，中毒伤身政难听9。
晋废帝司马奕（342-386年45岁卒葬吴县吴陵）
桓温北伐欲钓名，紧握权秉事专佞。
骄贵凤凰落了架，天子被废素衣行10。
晋简文帝司马昱（320-372年53岁卒葬南京高平陵）
一
战战兢兢做人主，拱默守道惧废黜。
强臣逼迫怀余悸，内忧愤懑命归西11。
二
以食为天稻菽麦，皇帝巡行问大臣。
不辨稻草尚知耻，反省三日不出门12。
晋孝武帝司马曜（362-396年35岁卒葬南京隆平陵）
一
溺于酒色夜逍遥，长醉不醒恋艳娇。
宠妃难咽废黜语，巧于酒中做手脚13。
二
爱恨情仇紧相随，萧墙祸起闪忽微。
谁说酒色非利刃，靡靡悠悠也杀人。
晋安帝司马德宗（382-418年37岁卒葬南京休平陵）
木偶忸怩亦作态，浑然不知花世界。
安帝虽有皇帝名，政非己出木招牌14。
晋恭帝司马德文（386-421年36岁卒葬南京冲平陵）
权未到手先被夺，徒有虚名任宰割。
刘裕专擅帝禅让，身首异处东晋亡15。
【注释】
1 司马睿喜得皇子，普遍赏赐群臣，以示庆贺。大臣殷羡谢道：“皇子诞生，普天同庆。我没有一点功劳，也受到很厚的赏赐，真是皇恩浩荡啊！”司马睿说：“这种事怎能让你有功勋呢？”
2 琅琊王司马睿移镇建康，吴人不附，已有月余，士庶无人至门。王导劝从兄王敦为司马睿扬名延誉。三月上巳日，王导让司马睿出外观禊（古代春秋两季在水边举行的祛除不祥的祭祀活动），司马睿乘肩舆，具威仪，王敦、王导及南迁名士都骑马随从。吴士族纪瞻、顾荣皆江南人望，见士族之冠琅琊王氏如此翼戴司马睿，大惊，相率拜于道左。王导劝司马睿招引纪瞻、顾荣以结吴人之心。司马睿让王导登门请纪瞻、顾荣，二人应命而至，吴地百姓归心，为东晋政权的建立与稳定奠定了基础。
3 琅琊王司马睿移镇建邺，以琅琊郡士族王导为谋主，王导帮助司马睿争取南北士族的支持，在建康建立了东晋政权。司马睿认为王导帮助自己再造晋室，功劳极大，而且王导又是联系南北士族的关键人物，对他极为重视。在即帝位典礼上，竟然拉王导与他同坐御床，接受百官朝拜。王导坚决推辞。王氏兄弟在东晋政权中有着特殊的地位。王导位至宰辅，掌握中央行政大权。从兄王敦手握重兵，镇守荆州。王氏家族中的其他人都有重要官职。当时，司马氏有其位，王氏家族有其权。王氏与司马氏可以说是“平起平坐”，当时流传的“王与马，共天下”民谣，正反映了东晋初期的政治状况。后来，王敦之乱，司马睿被逼无奈时对王敦说：“欲得我位，尽管早言，我自还琅琊，何至困百姓如此！”
4 太宁二年（324）六月，王敦将举兵内向京师，晋明帝司马绍得知，乘巴滇地区所产的骏马微服出行，到于湖，暗察王敦营垒状况后而出。王敦营中一军士疑非寻常之辈，立即报告王敦，王即派五名骑士追赶，司马绍已离开敌营。司马绍吩咐，马排粪便，即用水浇灌。见旅店卖食品的老妪，遂将七宝鞭交给她说：“后边如有骑兵来，可将此鞭给他们。”不久，骑士追来，问状，老妪说：“已走远了。”就拿七宝鞭给他们看。五名骑士见此鞭稀奇，轮流观看把玩，耽误了不少时间，又见马粪已凉，深信已经走远而不再追赶。司马绍方顺利回京。
5 王导和温峤一同见明帝司马绍，明帝问温峤前世之所以得天下的缘由，温峤未答。少顷，王导说：“温峤年少，未黯旧事，臣为陛下陈述。”王导乃具体叙述司马懿创业之始，诛夷名族，宠树同己，以及司马昭之杀高贵乡公曹髦等事。司马绍闻言，以手遮面坐在床上，说：“若如公言，祚安得长久？”
6 明帝司马绍自小聪慧，有文才武略，雅文好辞，尤擅长画佛像、山水，亦有鉴赏书画之专长。画有《毛诗图》《轻舟迅迈图》《汉武回中图》《史记列士图》《洛神赋图》等。其父宠爱有加。司马绍年仅几岁时，适逢使者从长安来，父亲问：“汝谓日与长安孰远？”回答道：“长安近，不闻人从日边来，由此知之。”第二天，司马睿宴请群臣，又问司马绍，回答说“日近。”其父大惊失色，说：“为何和昨天回答不同呢？”司马绍答道：“举目则见日，不见长安。”后用“日近长安远”借指向往帝都或故土而不能到。
7 苏峻之乱中，成帝被劫持到石头城。苏峻党羽任让当着成帝的面欲戮侍中钟雅与右卫将军刘超。司马衍泣道：“还我侍中！”任让不听，杀害二位。苏峻之乱平定后，任让将被处斩。陶侃与任让有故交，欲宥之。苏峻同党许柳的儿子许永为人至佳，诸公亦欲存活之。但要存活许永不得不为陶侃宥免任让。于是欲并宥免，上奏司马衍，说：“任让是杀我侍中者，不可宥免。”诸公认为少主之命不可违抗，并斩任让、许永。
8 司马衍在位时，何充与庾冰二人并为宰辅。成帝死，后嗣未定。何充欲立皇子，庾冰及朝臣计议，以为外寇方强，皇子充幼，宜立长君，于是立司马岳。司马岳登帝位，大会群臣，故意问何充：“朕今能承继大业，为谁之议？”何充从容回答：“陛下龙飞，是庾冰之功，非臣之力。当时若用微臣之议，今不睹盛明之世。”司马岳面有惭色，默然不语。
9 晋哀帝好黄老，因服“长生药”过量。遂中毒不能听政，崇德太后临朝称制。
10 太和四年（369），桓温实行第三次北伐，败绩，欲大树威权，专擅国政，图谋篡位，乃诬司马奕患病，于太和六年（371）十一月废黜为东海王，司马奕穿白单衣步下西堂，乘犊车出神兽门。
11 桓温荷文武之任，屡建大功，加以废立，威振内外。简文帝司马昱虽居帝位，常惧被废辱，拱默守道。一次与中书郎郗超对话之后，深感愧疚，因而咏庾阐诗句：“志士痛朝威，忠臣哀主辱。”遂泪下湿衣襟。他外为强臣所逼，忧愤不得志，在位二年而死。
12 司马曜自小长在深宫，外出见田中之稻秧，不识，问是何草，左右回答是稻。司马曜深以为耻，还家后三日不出门，说：“宁有赖其末（稻米）而不识其本（稻秧）！”后用“不辨稻草”比喻愚昧无知。
13 司马曜溺于酒色，常醉不醒，流连内宫，外人罕得进见。晚年，宠幸张贵人。太元二十一年（396）九月，有一天，他在后宫宴乐，伎乐尽侍，时张贵人年近三十，司马曜开玩笑说：“以你的年龄也该被废了。”张贵人心中恼怒，当晚，司马曜酒醉暴死。
14安帝是个白痴，自少及长，口不能言，不辨寒暑，凡所动止，皆非己出。
15 义熙十四年（418）十二月，安帝死，刘裕称遗诏，立司马德文为帝，朝政由刘裕专擅。元熙二年（420），被迫禅帝位于刘裕，晋恭帝降为零陵王，东晋遂亡。后刘裕被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