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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到达天津之后的第二天,太阳晒得老操的P股璀璨得如同一朵怒放的鲜花,老操依旧躺在通铺上神游黄粱美梦中,一动不动,恰似一具千年僵尸,香香甜甜到了极点。除了我和老操,出租屋里其他人早就已经出去干活的干活、找活的找活了。

  “酒、酒,好酒、好酒!”老操突然大声说起梦话来,“我要喝酒,酒要喝我……”

  老操平时说话含糊不清的,仿佛舌头比嘴巴还要大,实在难以正常操作、运行。只要一杯酒下了肚子,老操就伶牙俐齿起来;一说起梦话来,口齿更加流利、清晰。我一开始莫名其妙,后来大彻大悟——

  一是因为老操说的是梦话。常人梦里糊涂,梦外清醒;老操梦外超级糊涂,梦里格外清醒。常人做梦是做梦,生活是生活;老操做梦是生活,生活是做梦。

  二是因为老操大凡做梦时都是酒气冲天的。

  我在出租屋里找来找去,横七竖八的酒瓶都是已经喝过的。“滴滴难舍酒,滴滴难舍酒!”老操继续梦话。

  老操慢慢张大拉碴胡子重重包围之中的嘴巴。我一个接一个地将酒瓶里残留的玉液琼浆点点滴进老操的樱桃小口里。

  “酒是老子的老子,老子是酒的老子!”老操的梦话更加生机勃勃。

  “渴、渴,水、水!”老操微微睁开眯细眯细的眼睛,迷迷糊糊地说。

  一只水瓢趴伏在地上,边沿残缺不堪。我弯腰拿起来,转身往外走。

  气功大师袒胸露乳地晃悠进来。

  “水、水,渴、渴!”睡眼朦胧中的老操嘟嘟囔囔。

  气功大师笑呵呵地阻止我出去打水。我云里雾里。气功大师风驰电掣地拿起来老操的一只破旧、脏臭的皮鞋,飞快地走出去。不一会儿,气功大师就笑吟吟地回到老操身边。我赫然目睹,气功大师手中盛装自来水的皮鞋淋淋漓漓。

  气功大师一皮鞋接着一皮鞋喂紧闭双眼的老操,双眼紧闭的老操一皮鞋接着一皮鞋喝。

  睡意沉沉的老操是一个哺乳期的婴儿,袒胸露乳的气功大师是一个乳汁充溢的少妇。只不过老操是一个酒气熏人的胡须“婴儿”。只不过气功大师有三个“乳房”,其中一个长在手上,和老操的皮鞋一模一样。

  老操喝“奶”津津有味。气功大师喂“奶”滋滋有味。好一幅人间真情至爱其乐融融的画面!我都看呆了。

  比小矮子还要矮小的房东怒气冲冲地杀进来,破口大骂:“喝水就喝水,有必要喝这么多吗?这里是你们乡下吗?乡下的水不要钱,城里的水比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昂贵多了!”

  气功大师拉长马脸,瞪大驴眼,严肃而低沉对房东说:“要是你把老操吵醒了,我就去把你那个昨天晚上酩酊大醉现在依旧卧床不起的凶神恶煞的老婆吵醒,你老婆不敢将我怎样,将你这样、那样,你都不敢怎样!”房东连忙慌里慌张地离开了。

  当时的我非常奇怪——房东怎么一点都不惊诧气功大师用皮鞋喂水给老操喝。也许房东早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也许房东自己平时就是用老婆的皮鞋装水喝的。

  至于房东为什么丝毫不关心老操喝的是皮鞋里的水,反而斤斤计较老操喝了一皮鞋又一皮鞋,房东已经不打自招了。在房东这个城里人眼里,我们这些从乡下来的打工者比自来水下贱多了。话又说回来了,四合院里的打工者,无论春夏秋冬,基本上渴起来的时候都咕咚咕咚地喝自来水。不仅如此,还一个比一个能喝。最可恨的是,我们这些从乡下来的打工者没钱吃饭饿了的时候照样喝自来水充饥。如果偶尔如此充饥,相信菩萨心肠的房东肯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果只有一人如此充饥,相信悲天悯人的房东即便心里不是个滋味,也大不了就两只眼睛都闭起来。可是,常常是多人多次地如此充饥,尤其是上半年的打工淡季。乡下来的打工者贱命一条,固然非常地不值钱,可是毕竟是个人。房东愤愤不平——城里的自来水比我们这些从乡下来的任何一个打工者都昂贵多了,果真如此,这些自来水纵使不非常地值钱,也肯定价值不菲。因此,房东对老操一皮鞋接一皮鞋地喝自来水的愤慨即便不情有可原,也理所应当。

  老操喝足皮鞋里的水,再次坠入甘甜的梦乡。气功大师心满意足,笑嘻嘻地离开了。

  中饭时间早就过了,我的肚子饿极了,叫嚣得如同一个欢快的游乐场里最欢快的游客。

  老操终于醒了过来。“吵什么吵!还要不要人家睡觉呀?大清早的!”老操大声叫喊。

  我感觉自己好冤枉。我可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死尸一样的呀!哦,我明白了,肯定是我肚子的咕咕叫吵醒了您老人家!

  对不起呀,对不起,我的好师父,徒儿太不争气了,才两顿不吃就饿成这样了!饿就饿吧,大不了双脚一蹬,一命呜呼!从古到今饿死的人还少吗?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好死不如赖活着也就罢了,干嘛还肚子一直咕咕乱叫呢?肚子咕咕叫就咕咕叫,干吗不去躲在厕所里叫,偏偏赖在出租屋里叫!徒儿太不地道了,怎么可以冤枉您老人家冤枉徒儿呢!师父是青天白日,徒弟是青天白日下臭阴沟里的一条小小的泥鳅。青天白日高不可攀,光明正大,您老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地冤枉区区一个小小的徒儿呢?徒儿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阴沟里的泥鳅不仅非常低贱,还极其龌龊,怎么能异想天开地冤枉高高在上的您老人家呢?徒儿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天——大逆不道!对不起呀,真的对不起,我的好师父!

  “咦,我的胸前怎么湿乎乎的呀?”老操嘀嘀咕咕起来。

  “你的嘴边也水滋滋的呢。”我轻声说。

  老操摸了摸嘴边,摸下来一手的口水。

  老操一边使劲地甩风姿绰约在手上的口水,一边低头审视胸前。我一边躲避扑面而来的口水,一边暗自心想:“师父啊,我的师父,您老人家一向洞察秋毫、洞若观火,肯定确凿无疑胸前如此地一片狼藉,是拜您老人家汹涌澎湃的口水所赐!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气功大师呀,我的好师父!大约半个小时之前,气功大师接二连三地用皮鞋喂水给您老人家喝时,激动不已,劳累不堪,因此,泼泼洒洒了!”

  老操拼命地甩黏黏糊糊在手上的口水,怎么甩都甩不干净。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老操不愧是老操,双掌对搓起来,搓了半天,口水依旧分外妖饶,我急坏了。

  老操不愧是老操,双手在P股上反反复复地擦。幸亏老操下面不仅穿着裤衩,裤衩还比较大,否则的话,擦到光溜溜的P股上照样粘贴得非常难受。

  老操终于擦掉口水。我长嘘一大口气。

  老操突然大叫:“我要撒尿!”

  我恍然大悟,老操根本就不是被我的肚子咕咕叫吵醒的,而是活活被尿憋醒的。

  “人等尿,尿不等人,老子再不撒走尿,尿就要将老子冲跑了!”话音未落,依旧酒气熏人的老操已经冲杀出去,下面只穿着一条裤衩。我来不及提醒老操,紧跟着冲杀出去。

  我正要张口叫喊,院子里,房东老婆瞪着一双凶巴巴的眼睛,恶狠狠地破口大骂起来:“流氓,流氓!老娘整日里低头不见流氓、抬头见流氓,还从来就没见过你这样流氓的!穿着裤衩到处乱跑也就罢了,还穿着一条绿色的裤衩!你以为只要是绿色的就叫春天吗?”

  老操敏捷地绕过依旧醉意朦胧的房东老婆,一边飞奔厕所,一边叫嚣:“绿色的不叫春天,难道叫‘春’?叫春就叫春,还有你这么叫的!”

  房东老婆气得瑟瑟发抖在青天白日下。

  房东老婆同样只穿着一条绿色的裤衩,婀娜多姿,比春天一样的老操还要春天。“老娘都被气糊涂了,连拉屎都忘记了!”房东老婆一边大声嚷嚷,一边飞奔厕所。

  男女厕所隔着一堵墙。

  墙这头,浴血奋战的房东老婆大声说:“流氓,流氓!”

  墙那头,奋斗不息的老操大声说:“叫春,叫春!”

  墙这头,浴血奋战的房东老婆高喊:“死流氓,死流氓!”

  墙那头,奋斗不息的老操高喊:“活叫春,活叫春!”

  墙这头,浴血奋战的房东老婆提高嗓门:“春天一样的流氓!”

  墙那头,奋斗不息的老操提高嗓门:“流氓一样的春天!”

  四合院的一个角落里。

  刷洗碗筷的牛哥对牛嫂说:“春天最美丽,草绿绿的,鲜花漂漂亮亮的,春天怎么就流氓一样的了呢?流氓最可恶,横行霸道、蛮不讲理,流氓怎么就春天一样的了呢?”

  搓洗衣服的牛嫂对牛哥说:“大哥哥,还记得那个流氓一样的春天吗?到处鲜花,到处绿草,你第一次抱我,抱得好紧呀!大哥哥,你就是一个春天一样的流氓!”

  牛哥面红耳赤,小声说:“小妹妹,这些话是要关起门来说的,有人听见了,多不好意思呀。”

  牛嫂兴高采烈,大声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我的大哥哥,我们早就是老夫老妻的了!当年的你怎么就好意思啦?当时的小妹妹我才不好意思呢!”

  牛哥充满怜爱地看了牛嫂一眼,如同牛嫂是他的宝贝女儿。牛嫂充满怜爱地看了牛哥一眼,如同牛哥是她的宝贝儿子。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很多夫妇住的是高楼大厦,吃的是山珍海味,同床共枕多少年,你不看我一眼,我不看你一眼,如同陌路人;你看着我心烦,我看着你闹心,恰似仇人。

  牛哥和牛嫂住的是破旧的出租屋,吃的是粗糙的饭菜。牛哥和牛嫂相互之间随意的平平淡淡的一瞥,饱含着夫妇俩人——

  年少岁月里彼此的仰慕和依恋,

  互定终身时的两厢情愿,

  热恋岁月里的心心相印,

  喜结连理之后的同甘与共苦。

  奔流的是岁月,侵蚀的是容颜,昔日年纪轻轻的牛哥如今人到中年,昔日细皮嫩肉的牛嫂如今人老珠黄。无论岁月如何流逝,无论容颜怎么改变,都流逝不了牛哥对牛嫂的一颗忠贞的爱心,都改变不了牛嫂对牛哥一颗炽热的爱心。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牛哥和牛嫂,至今彼此之间依旧互称——大哥哥和小妹妹。

  牛哥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叫喊牛嫂小妹妹的?牛嫂是在什么地方第一次叫喊牛哥大哥哥的?估计牛哥和牛嫂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若干年后,白头偕老的牛哥和牛嫂无论谁首先离开人世,活在人间的一个朝思暮想的还是自己的大哥哥抑或小妹妹,不在人间的一个牵肠挂肚的也还是自己的小妹妹抑或大哥哥。有朝一日,长眠在同一个墓穴里的牛哥和牛嫂照样是一个大哥哥、一个小妹妹。

  小矮子曾经写过一首讴歌牛哥和牛嫂的爱情的诗——《真情挚爱》:

  大哥哥,你来到了人间,

  我也来到了人间。

  人间是如此地乱七八糟,

  大哥哥,我需要你——

  不要你飞黄腾达,

  只要你对我好!

  小妹妹,你来到了人间,我也来到了人间。

  人间是如此地乌七八糟,

  小妹妹,我需要你——

  不要你如花似玉,

  只要你对我好!

  大哥哥,你刀疤脸。

  刀砍在你脸上,

  砍在我心中。

  你脸上的疤痕是我心中的疤痕。

  我已经不再恨砍你的人了,我依旧怨砍的人——

  怎么不砍我,砍我的大哥哥?

  小妹妹,你独眼睛。

  竹梢戳进你眼睛,

  戳进我心里。

  你眼睛的伤痕是我心里的伤痕。

  我已经不再恨戳你的人了,我依旧怨戳的人——

  怎么不戳我,戳我的小妹妹?

  老操和房东老婆一前一后离开厕所,一个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一个佝偻着身子,一声不吭。也许是吵架吵累了,也许是在厕所里忙活累了。

  “好冷呀,好冷呀!”房东老婆突然大声嚷嚷起来,“怎么就这么地冷呢?”

  “你只穿着一个裤衩子,当然冷啦,”老操温温柔柔地说,“赶紧回去钻被笼吧,要是感冒了,就大事不妙了。”

  “你才只穿着一个裤衩子呢!”房东老婆一边低头观看,一边说,“我的个娘啊,老娘我真的、真的只、只、只……”

  “我只穿着一个裤衩子吗?”老操一边低头观看,一边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啊!啊!啊!我,我,我……”

  房东老婆抱着脑袋飞窜进屋。老操举着双手飞奔进屋。

  “老子老婆钻被笼,老子暖和着,关你屌事!老子老婆感冒了,老子照顾着,关你蛋事!大事不妙,大事不妙个屁呀!老子告诉你,把老子我惹毛了,那才叫真正的感冒,才是真正的大事不妙!你,你,你,你吃不了兜着走!”房东站在房门口,双手叉腰,泼妇骂街起来,“流氓,流氓!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穿着一条破烂裤衩子,睁着一双老鼠眼睛,野狗一样地到处瞎窜!”

  气功大师啃着鸡腿和面包在四合院里四处溜达,笑呵呵地凑到怒发冲冠的房东跟前,兴高采烈地说:“喝酒好呀,喝酒好,酒壮须眉胆,敢作敢为平时之不敢作、不敢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毕竟不是赤身裸体!吵架好呀,吵架好,吵架能够转移注意力,令人感觉不到寒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毕竟现在气温还很低,要是冻坏菜了,就大事不妙、大事不妙矣!”

  房东趁气功大师不注意,凶神恶煞地瞪了气功大师一眼,随后立马掉头进屋。

  气功大师的高谈阔论简直就是真理。不要说当局者老操以及房东老婆,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彻彻底底沉浸在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中,以至于忘记了饥饿。只可惜老操和房东老婆的争吵热热闹闹地开场,轰轰烈烈地进行,很快就冷冷清清地收尾了。要是老操和房东老婆的争吵天长地久,该是多么地美妙呀!我自然随之天长地久地忘记饥饿。

  我有气无力地回到出租屋。老操仰面酣睡在通铺上,双眼紧闭,看样子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脏兮兮、乱糟糟、臭烘烘的通铺一起天荒地老了。我担心吵醒老操,捂着肚子,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小犬,小犬!”身后传来老操的嘤咛燕语。我以为老操还是在说梦话,继续往外走。

  师父啊,我的好师父,难得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您老人家就连在香甜可口的睡梦中都还惦记着我这个小小的徒儿。

  快到房门口时,我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看老操。老操坐在通铺上,双目怒气冲冲。

  您老人家怎么这么快就从梦里到了梦外?是不是我在您老人家的睡梦中砸了您老人家家里的锅?要不您老人家怎么双目闪电,不停地雷击我呀?

  “你的两只耳朵是都聋了,还是都塞满了屎呀?都喊你一万遍了,怎么还没丝毫反应?”老操火冒三丈,叫嚣,“白白长了一对招惹飓风的大耳朵!”

  师父啊,我的师父,您老人家可真会说话呀,夸张起来比李白还要李白,李白只不过——“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您老人家飞流直下十千尺,疑是两只招惹飓风的大耳朵里面塞满的屎落九天。

  “去,去,去,去给我买两瓶啤酒!”老操提高嗓门说。我转身走到老操跟前不紧不慢地说:“没钱怎么买酒呀?”

  “一手交钱、钱,一手交货,没钱当然买不了酒、酒,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得了你来教我吗?我老操、操、操好歹也活一大把年纪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要长!”老操气急败坏地说,“我老、老、老……”

  我胆战心惊老操结巴过去了,赶紧说:“你老操!”

  老操更加恼火,不再结巴,噼里啪啦起来:“我老操有这么愚蠢吗?连自己是老操都不知道?这还用得了劳烦您老人家提醒吗?老操,老操,老操两个字是你随便说的吗?老操是你这个徒弟的师父!师父是什么?师父是天空!徒弟是什么?徒弟是飞过天空的一只小鸟拉的一粒米屎!你听见过米屎叫喊天空——老操吗?”

  “没听见过,我只听见过小鸟在天空中叫喊。”我说。

  “小鸟叫喊什么?”老操说。

  “叽叽和喳喳。”我说。

  “废话!不叽叽和喳喳,难道还哼哼和哈哈?要是哼哼和哈哈,岂不是一只小鸟痴心妄想闹翻天?哼哼、哈哈,哼哼、哈哈……”老操哼哼、哈哈个没完没了。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我叽叽喳喳个不停。

  “我老操火眼金睛!你不是有五十块钱吗?想抵赖,不要说门,连窗都没有!我曾经亲眼目睹一个牛一样高、马一样大,西装革履的小偷从你口袋里窃取了五十块钱。你小子走狗屎大运,五十块钱失而复得了。五十块钱真的已经不是你的了,我老操二话不说。五十块钱还在你的口袋里暖呼呼着,你干吗不用它去买啤酒呀?才两瓶啤酒,绰绰有余、绰绰有余!”老操振振有词,得意洋洋,如同撒尿撒出银泡泡,拉屎拉出金条条。

  “要冰的,还是不冰的?”我走出房门,扭头说。

  “怎么就这么地愚蠢呢?大冷天的,当然要不冰的!”老操大声说,“你是不是想冰死我呀?”

  我很快就将啤酒买回来了。老操用牙齿咬瓶盖,咬了半天,怎么都咬不开。“小犬,还是你来吧。”老操说,“师父我老了,不中用啦!”我一口咬开。

  “还是年轻好呀!”老操咕咚咕咚着啤酒,含糊不清地说,“想当年,师父我不要说咬瓶盖,咬钢筋混凝土都嘎吱嘎吱的!”

  师父啊,我的师父,您老人家就神吹,把自己吹成神吧!连老鼠都只能咬厕所门嘎吱嘎吱的,难不成您老人家比老鼠还要老鼠?

  不一会儿,老操就喝光一瓶啤酒。我咬开第二瓶。老操超级享受第二瓶啤酒时,我流着口水说:“什么时候吃中饭呀?”

  “现在就吃中饭?”老操抹了抹嘴巴,说。

  “早就是下午了。”我慢吞吞地说。

  “啊,我还以为是早上呢!”老操惊诧地说。

  “快到晚上了。”我小声说。

  “我这不正吃着吗?”老操大声说。

  “那我呢?”我捂着肚子说。

  老操放下酒瓶,眯着一双眯细眯细的眼睛盯着我,刚刚感觉到我的存在似地。

  “既然快到晚上了,那么你就早饭、中饭、晚饭一起吃吧!”老操笑呵呵地说,“一次性搞定,总比分成三次闹腾来得方便、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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