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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聪明媳妇巧教婆婆

  有孩子的日子过得就是快。不知不觉间,春天来了。北京的大街小巷全然没有了冬季肃杀的气息,煦暖的春风吹过来,小区的草坪上冒出了簇簇嫩绿的芽芽。

  这是四月的一天,湛蓝的天空飘浮着朵朵白云,煦暖的阳光肆无忌惮地落下来,和着那扑面而来的春风把小区的休闲广场变成了老少同乐的海洋。高素芬推着婴儿车,展爱民跟在一边,他们准备带董董找个阳光好的地方让她晒晒太阳。小家伙第一次出门,躺在婴儿车里,眼睛滴溜溜地转,那涌向她视野里的景色让她应接不暇。

  高素芬往前探了探身体,朝婴儿车里看了一眼,笑着说:“这小妮子长大错不了,小眼珠转得滴里咕噜的,一看就随她妈,有股子聪明劲儿。”

  展爱民笑而不语,他看准一个避风的地方,伸手指给高素芬看,得到她的默许后,他把婴儿车抬过了水泥沿,直奔那里而去。他们还没走到,一个穿着灰白色外套的中年女人,抱着一个七八个月大的孩子抢先一步坐在了那里。

  “来,来,凑凑热闹,小心,小心。”展爱民说着话,也帮着高素芬把婴儿车摆正了位置。

  高素芬和那个中年女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孩子让她们瞬间有了共同语言。她们互相夸赞了一番,然后各自询问着内心关心的话题,譬如孩子添加什么样的辅食,晚上爱蹬被子怎么办。

  中年女人说:“我孙子晚上经常蹬被子。睡觉前我用一块毛巾绕着他的肚子缠上一圈,即便再蹬被子,晾在外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事。不过,大人要是睡觉沉就两说着了。但有个毛巾捂着总比光溜溜地露在外边强。”

  “我们家孩子她妈爸睡觉沉,昨天夜里要不是我过去瞧一眼,孩子还不知道要在外边冻多长时间呢。”高素芬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中年女人,然后低下头去跟董董逗笑着玩。

  中年女人笑了笑说:“现在这些小年轻有几个跟咱们那时候一样。既然知道他们有这个毛病,晚上别指着他们。孩子要是闹了毛病,咱们更累。”

  她们说话的时间,董董接连打了俩喷嚏。高素芬笑着帮她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还不忘絮叨两句,说:“谁想咱家董董了?是妈妈还是爸爸啊?”

  中年女人凑到婴儿车前看了一眼董董,说:“老大姐,我听孩子这喷嚏不大对劲,像是有点感冒了。她平时打喷嚏吗?”

  高素芬摇了摇头,可能担心中年女人不明白,就补充说:“今早起来就打喷嚏。我是这么怀疑的。她妈妈说三个月大的孩子那什么膜发育不完全,打喷嚏或者打嗝都是正常的。”

  中年女人伸出手在董董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又看了看她的囟门,说:“大姐,你若信我的,赶紧带孩子回家,多喂她点水。我看这孩子有感冒的症状。”她指着董董动个不停的囟门佐证着自己说的话。

  看着她言之凿凿的样子,高素芬和展爱民不敢不信,仓仓促促地收起马扎,推着婴儿车就往家里奔。回家的路上,高素芬一个劲埋怨董欣怡,说不该听她的劝,带孩子出来晒太阳。

  展爱民说:“晒太阳对孩子好。这事啊,你回去后别叨叨了。这几天我看欣怡赶稿子赶得心烦。”

  高素芬停下疾行的脚步,瞪视着展爱民,说:“她心烦,你就让我迁就她啊。她娘家妈也是,给她找这个活做什么。依我说,把孩子照顾好了比什么都强。看看吧,孩子蹬被子凉着了吧。你看我回家怎么说她。”

  展爱民皱了皱眉头,说:“老婆子,你听风就是雨的。董董现在不是还没怎么着吗?那老太太说的话你也信。我反正不全信。她看看囟门就知道孩子感冒了?还神了她了。”

  高素芬气得跺了跺脚,推着婴儿车就走。展爱民赶忙追上去,和她并肩走着,还不忘劝说她,不要无中生有,让董欣怡下不来台。

  “你给她留面子那是你的事。我不想惯她那些个毛病,一个大活人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还干什么活?”高素芬越说越来劲,若是董欣怡现在在她身前,估计她能把话直接说到她脸上。

  展爱民不想她们婆媳俩因为不确定的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上楼前,他继续劝了高素芬一会儿,等她答应回去不发脾气,才放了行。

  他们从出门到回家也就半个小时,董欣怡还以为董董饿了或者尿了,放下手头的活从屋里出来想看个究竟。看着高素芬阴沉起来的脸色,她意识到事情好像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

  她走到屋门口,想把董董从高素芬手里抱过来,却没有得手。因为高素芬躲开她的手,抱着董董进了屋,翻出体温计准备给孩子量体温。

  展爱民替高素芬向董欣怡解释,说:“刚才我们在楼下广场上玩,有一个跟你妈差不多年纪的妇女说董董像是感冒了。我俩不敢耽搁就回来了。”

  董欣怡转身往高素芬所在的屋里跑去。这个时候,高素芬已经给董董量上了体温。

  “等等吧。若是发烧,就是昨晚蹬被子凉着了。欣怡,你别怪妈不给你好脸色。你和大飞睡觉都太沉,孩子蹬了被子都不知道,将来孩子再大点,夜里蹬被子是常有的事,到时候,你俩跟着孩子一块遭罪吧。”

  董欣怡知道自己理亏,站在那里搓了几下手,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她的眼睛盯着墙上的电子钟,心跟着红色的秒针一下一下地跳动着。五分钟可真够漫长的,她默数了三百下才得到了解脱。

  “妈,到点了,快拿出来看看”。红色的秒针刚指到“12”,董欣怡忙不迭地催促高素芬取出体温计。

  高素芬扒开董董的衣服,把体温计从她的腋窝里拿了出来,因为眼花她把读数的活交给了董欣怡。董欣怡接过体温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确认董董的体温是三十六度九,才算放心。

  “三十六度九,在正常范围内。”董欣怡一脸轻松笑着说。

  高素芬低下头去在董董的额头上轻轻蹭了一下,说:“正常就好,正常就好。那个老太太乌鸦嘴,下次见着她,看我怎么数落她。”

  董欣怡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董董抱到了怀里,然后哄着她去隔壁房间喂奶。她们母子俩一走,高素芬倍感庆幸地对展爱民笑了笑。那意思是幸亏他劝得对,若是她风风火火地回来乱发一通脾气,虽然逞了口舌之利,但未必能博得董欣怡的同情。

  还没等到下次遇上那个中年妇女,高素芬就自食其言了。不是她胆怯,而是董董的身体确实出现了发烧的症状。这是当天夜里十点多的事。董欣怡喂董董吃完奶,照往常她应该睡了,但她哭闹不止。于是,董欣怡用手试了试她的体温,感觉有些发烧,用体温计一量,竟然到了三十八度。

  这个时候,高素芬早等在门口了,听到董欣怡向展逸飞说出“三十八度”,她顿时着急了。她不顾展爱民的拦阻,一下子推开了他们的房门,指着展逸飞的鼻子骂上了,说:“你个没用的东西,都小三十的人了,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这貌似是指着展逸飞开骂的话,实则重重地击打在了董欣怡的心坎上。董欣怡极为不满,瞪了一眼高素芬,却没有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她心里清楚,高素芬是心疼董董,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展逸飞看到展爱民站在门口附近不敢贸然进来,说:“爸,你进来吧。没事,欣怡还没睡呢。”

  展爱民站在门口往屋里瞧了瞧,瞅准高素芬站的位置,径直跑到她身前,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出去。

  董欣怡和展逸飞满脸紧张地商量着对策,却听到了高素芬从门外帮他们支的招。她说:“大飞,别抻着了。赶紧的,把手心搓热了捂在孩子的囟门上,等到手心发了汗再重新搓搓手,接着捂。”

  展逸飞半信半疑,他向董欣怡投去征询的目光。

  董欣怡重重地点了点头,说:“不妨试试吧。烧退不下去,咱们再打车去医院挂急诊。”

  这种用手心捂前囟门的法子是物理降温的一种方式。若是着凉的感冒,肯定奏效。但董董的情况不容乐观,捂一会儿烧退了,没多一会儿又会烧起来。好在,在这样反复的过程中,小家伙出了满身汗,总算睡着了。

  她睡着了,家里的大人可不敢睡。他们提心吊胆地守着她,若是她再哭闹不止,他们肯定会抱着她直奔医院。好在下半夜,董董的烧退了下去,他们一家人才算缓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董董不想吃奶,一量体温,又发烧了。董欣怡急了,赶紧给贺继红打去电话,向她讨着退烧的法子。

  “用温水擦她的四肢和腋窝,若是她愿意,在她头上捂一块浸过温水的毛巾。”贺继红向董欣怡传授着物理降温的经验。

  她们娘俩这边电话还没挂,展逸飞和展爱民就被高素芬指挥得犹如陀螺一样转了起来。只见爷俩一个直奔厨房去取暖瓶,一个则去了洗手间拿来了洗衣盆。展逸飞只拿来盆,忘了在里面盛些凉水兑水用。

  “你看你爷俩,热水怎么泡毛巾啊。大飞,你端着盆快点去厨房接点凉水回来。”高素芬哄着董董,还不忘催促展逸飞。

  贺继红在电话那边听到高素芬把展家父子俩指使得团团转,忍不住笑了笑,把心中的担忧告诉了董欣怡,要她带董董去医院抽个血检查一下。她说:“这么小的孩子,发烧不应该啊。她从母体里带的抵抗力应该还起作用。别再有其他的毛病。我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听到这些话,董欣怡的心里像是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但诸如白血病一类的字眼还是噬咬着她脆弱的神经。

  “妈,去医院查什么?挂哪个科,查什么?”董欣怡纠结了一阵,还是让理性占据了上风。

  贺继红说:“不用太过担心,有可能是伤风感冒。若去医院就挂普外科,验个血,看看血常规。其他的你们听医生的。”

  董欣怡愈想愈后怕,不敢再在家里等下去。她向高素芬他们说了贺继红的担忧以及去医院挂专家号看病的想法。这一次,他们一家人想法惊人的一致,略作安排后,高素芬留在家里做饭、听消息,展爱民陪着去医院。

  他们来得有些早,医院还没上班,只能先挂急诊。急诊值班的大夫看到董董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禁不住有些着急。他说:“孩子都发烧了,你们还捂得这么严实。赶紧的,把被子都解开,把衣服也敞开些,给她降降温。”

  董欣怡没有挪地方,直接在值班大夫对面,把董董从包裹的被子里抱了出来。看着董董蔫了吧唧的样子,她眼睛里泛开了泪花。值班大夫对此习以为常了,他用听诊器听了听,询问了一些简单的常规问题后做出了诊断安排。

  “我快下班了。这个样,我给你们开个单子,你们先去抽血做个血常规检查。一会儿我给你联系一下儿科那边。孩子的情况,我看得做进一步的检查。这烧退了又回来,不是正常现象。”

  展爱民担心孩子烧坏了脑子,催着大夫给孩子打个退烧针。他的提议没有被值班大夫采纳。值班大夫觉得,病情不明,打退烧针仅仅是把烧给退了,治不了本。他说:“你们去药房拿个退烧贴给孩子贴上。等半小时后拿到血常规化验报告,再看吧。”

  给董董贴上退烧贴之后,董欣怡抱着她去了化验室,准备给她抽血做个检查。展逸飞担心董欣怡体力吃不消,想抱着董董跑过去,但她没有同意。

  “我抱着就行。一会儿抽完血,你看着点,只要出了结果就拿给医生看看。我觉得咱们不能全听医生的。”董欣怡嘴上说着,脚下却没停。

  他们一行人刚走到化验室门口,就听到一个小婴儿的哭声。董欣怡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比董董还小的孩子正躺在抽血的窗口的台子上,医生正从他的颈部抽着血。孩子的母亲不忍心看,把头偏到了一边,但拗不过孩子遭罪后的哭闹声,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一幕惊着了董欣怡,她下意识地抱着董董往后倒退了一步,脸上浮上了一层痛苦和焦急的神色。虽然那抽血的针没扎在董董身上,但她感同身受,有些心疼了。她忍着那份灼心的痛苦,侧过脸去看着展逸飞,忐忑不安地问:“他们不会给董董这样抽血吧?”

  展逸飞皱紧了眉头,说:“谁知道?应该不会。以前咱们做体检,都是在胳膊上抽的血。”

  虽然心里有些不忍心,但孩子的病还得治。他们硬着头皮把孩子放到了抽血的台子上。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医生竟然要从董董的小腿靠近脚跟的地方抽血。医生的说法是孩子小,别的地方不好采血。

  这一针下去,扎在董董幼嫩的小腿上,却疼在董欣怡的心口窝里。她把头偏过去一些,虽然没有流泪,但脸上的表情不那么好看。若是能替董董受过,她肯定毫不犹豫地亲自上阵。

  董董算是个懂事的孩子。那么大点孩子,除了扎针的时候哭了两嗓子,其他的时间跟没事人一样,用那清澈到底的小眼睛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趁着化验室的医生拿着采集的血样去检测时,展逸飞把脑袋往大玻璃前凑了凑,说:“医生,结果能快点出来吗?我孩子发烧,大夫等着看结果。”

  “能有多快?你们等着吧,半小时后过来取结果。”那医生说完话就不再理他们。

  展逸飞撇了撇嘴,心里对那医生的态度有些不满,但没有表现出来。他看了一眼奔检验机器而去的医生,回过头来劝说董欣怡和展爱民抱着孩子去急诊找值班大夫。他觉得他们几个人不能都在化验室里耗着,还是去急诊上等着,他一拿到结果就会跑过去。

  董欣怡听了他的劝,抱着董董,与展爱民一起回了急诊。展逸飞目送他们出了化验室的门,等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了目光。他站在化验室的大厅里,眼睛一刻不离地紧盯着那医生的一举一动,留心着董董血样化验的进度。他看着医生把董董的血样放到一台机器上,心里默默地记上了时。

  兴许是那医生动了恻隐之心,她看了看站在大厅里的展逸飞,等着电脑里显示出了结果,立即填写完了信息,提交了检验报告数据。然后,她敲了敲玻璃窗,示意展逸飞到化验室门口那台自助打印机上打印检验报告。

  展逸飞说着“谢谢”,人早已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自助打印机前。他按照机器上方的提示,拿到了报告单,然后一溜烟地从化验室里跑开去。他想在急诊科医生下班前,让大夫看一眼结果。

  他来得还算及时,大夫虽然离开了就诊台,但人还在输液室里转悠着。他冲着坐在靠近输液室门口的董欣怡和展爱民点了点头,不理他们询问的目光,大踏步直奔医生而去。

  “大夫,你看看结果。”展逸飞努力笑着拦住了医生的去路,把血常规报告单递了过去。

  那大夫接过报告单,从上到下地溜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展逸飞,说:“从血象分析看没有什么大问题。这么小的孩子发烧有些不正常啊。我建议你们去儿科住院部找儿科专家详细检查一下。”

  展逸飞说:“大夫,孩子现在正发着烧呢。您看怎么处理,要不先给她打上一针?”

  “刚才他们都要我先给孩子打上针。保险起见,还是再做进一步检查。你们若是想住院,就赶紧过去,我跟儿科那边的大夫打过电话了。”

  这时,展爱民走过来,带来了董欣怡的意见。她想把结果拿过去,给贺继红打个电话,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展逸飞想了想,觉得别无他法,就摸出手机,当着医生的面给贺继红打去了电话。

  贺继红了解了基本情况,她觉得没有必要住院,就让展逸飞把手机交给了值班大夫。她和值班大夫直接通完话后,值班大夫改变了此前的态度,决定给董董按照感冒进行治疗。

  展逸飞接着电话,听到贺继红的分析,心里踏实了许多,但看向值班大夫的目光却不再那么友善了。他觉得值班大夫为了给儿科那边输送一些病人,想着从中捞取点好处。好在这种想法他只从心里想了想就算了。若是较真,依他的脾气还不一定要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护士给董董扎上了留置针头。如此一来,后续的输液治疗,董董可以免遭多次扎针的痛苦。看着塑料药瓶的药液一滴一滴地滴落,董欣怡焦躁的心情慢慢平复了。她想只要输上液,董董遭受的痛苦就会减轻一些。

  这个时候,她想起来他们一大早跑东跑西,肚子还饿着呢。她催展逸飞去外边找个快餐店,买些包子之类的回来,他们垫垫肚子。

  展爱民笑着把话接过去,说:“别去了,你妈在来医院的路上。她带了馅饼过来。一会儿,咱们凑合着吃点吧。”

  这边展爱民的话音刚落,展逸飞的手机就响了。高素芬在医院急诊大门口不知道路怎么走就打来电话询问。展逸飞看了一眼睡着了的董董,跟董欣怡和展爱民打了声招呼,一路小跑着去门口接人。

  高素芬看到董董头上的留置针头,痛苦得连话都没说,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流了出来。董欣怡赶忙解释,宽她的心。她哭了一会儿,心里痛快了,才满是爱怜地端详着入睡的董董,从心里泛上来的那份疼爱溢于言表。

  “大飞小时候,隔三岔五不是感冒就是拉肚子。那时候不跟现在似的,吃些药片子、打个小针就扛过去了。现在条件好了,孩子咋还遭老鼻子罪啊。”高素芬把董董从董欣怡怀里接过去,轻轻拍打着。

  董欣怡鼻子一酸,差点流出泪来。她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心里却越想越不是滋味。她觉得她和展逸飞正在沿袭他们父母之前走过的路。

  这个时候,她豁然间体味到了为人父母的那份艰辛。由此及彼,她觉得今后更应该学会孝顺父母,给董董树立一个好榜样。这就是以身作则的爱的传承!

  等董欣怡快休完产假的时候,高素芬却没有勇气对她说不要上班。

  阳历七月的一天,趁着高素芬在她房间里,董欣怡主动没话找话说,把她想去家政公司雇个保姆的事说了出来。她本意是想给高素芬和展爱民留出一些自由支配和单独活动的时间。

  高素芬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雇保姆多花一份儿钱不说,她来了也不会尽心照顾孩子。我和你爸都退休了,闲着也是闲着,趁着现在还能动,帮你俩带着董董,我们高兴。这算有个事干了,若是什么事都没有,我和你爸还不习惯呢。”

  在当今社会,他们家这种情况,用时兴的说法就是“幼啃族”。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父母疲于谋生,他们不得不把孩子的抚养重任托付给父母,而他们的父母老来无事,便心甘情愿地承担下来,甚至乐此不疲。

  这种隔代教育很是风行,尤其在北上广地区,催生出一代又一代“幼啃族”。从某种角度来说,国内的老人或许是世界上最辛苦的老人了。他们老了还得替儿女承担起本该属于他们的父母责任。

  听着高素芬发自内心的话,董欣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突然间想起之前她和展逸飞因为这事还闹过情绪,心里禁不住一乐,觉得一切远没有当初想的那么复杂。正当她陷入沉思中时,却听到了高素芬的一声轻叹。她收回走远的思绪,抬起眼睛一看,却发现高素芬的目光早在那里等她多时了。

  “欣怡啊,你别怪妈说话不好听。若是各方面允许,董董再吃一段时间的奶就好了。妈不想拦着你,知道你俩忙活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我这心里啊,有时候想起来,真不是个滋味。董董才多大点,早早就把奶给掐了。”高素芬眼角有些湿润了。

  董欣怡赶紧扯了一张纸巾,快步来到高素芬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她抓过她的手,耐心地安慰着:“妈,中间喂一次奶就成了。以后要让你和我爸受累了。”

  高素芬擦了擦眼角,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上班时间紧,我看以后还是我和你爸,抱着董董去你单位找你喂奶吧。喂完了,我俩抱着董董再回来。”

  董欣怡想了一会儿,觉得高素芬的提议好是好,却不实用。从她的心理上来说,她不想高素芬和展爱民每天抱着孩子东跑西颠,老人受累不说,孩子还跟着折腾。万一老的小的病倒了,会更得不偿失。

  于是,她拉着高素芬的手,细声说:“妈,你的心思我明白。董董一岁前,我不会让她掐奶的。你和我爸看一天孩子本来就够累的,别再跑那么远的路了,我走着回来就成。当初租这个房子的时候,我们已经考虑到这个事了。”

  高素芬心里有了计较,不想跟董欣怡争一时的长短,就顺从地点了点头。她看到董欣怡开着电脑,催促她说:“趁着孩子睡了,你赶紧忙吧。再过几天就上班了,咱可不能耽误了人家的事。”

  董欣怡笑了笑,起身把高素芬送了出去。她转身往回走的路上,心中的疑云越来越大。从她接手稿子到现在,还没有和签约方直接联系过,他们之间有什么事都是通过董全有传达。这个疑问盘踞在她的心头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曾经旁敲侧击地打听过,无奈的是董全有和贺继红嘴巴严实,愣是没向她吐露一丝实情。

  她坐在电脑前敲了几行字,感觉不满意就删了重新写。如是几次,她心烦地把键盘往里一推,果断地拿起手机,拨出了董全有的手机号。她准备索要签约方的电话号码,有些事不搞明白,她哪能静下心来把稿子收尾。这一次她动了一点小心思,凭她对董全有的了解,他肯定架不住,保准会上当。

  “爸,稿子写完了。你给我他们的电话,我问问他们联系好出版社了吗?若是没有,我帮他们联系。”电话一通,董欣怡没打算给董全有思考的机会。

  董全有想了想才说:“他们早就联系了吧。你写完把稿子发到我邮箱里。我转给他们。”

  董欣怡说:“爸,著作权这一块你当初怎么和他们谈的?”

  “还能怎么谈的,肯定归他们所有啊。他们是一次性买断。”董全有不假思索地说着,没想到会因此露出破绽。

  董欣怡反问道:“他们的意思是我是个枪手啊?好像做枪手没有这么高的稿费吧。这又不是写剧本。”

  董全有怔了一会儿,他真的编不下去了。俗话说,撒一个谎,就要用千万个谎言来圆第一个谎。再高明的谎言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所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莫过于如此。

  “爸,你和我妈是不是骗了我。我下周回单位上班了,今儿你跟我说句实话吧。”董欣怡声泪俱下地诉说着。

  董全有心里不是个滋味,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说出来。于是,他说:“欣怡啊,我和你妈骗了你。我俩担心你任性,不顾你婆婆的感受,把孩子舍在家里去上班。这个事啊,你谁也别怨,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和你妈真心替你着想,你别跟大飞他们讲了。”

  董欣怡哪还控制得了情绪,她哭出了声,把董董给惊醒了。高素芬和展爱民循声而来,看到董欣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模样,不知道她为哪般。等她收了线,哭着把董全有和贺继红撒谎的前后讲出来,展爱民和高素芬愣在了当场。

  就在这一刻,他们盘旋在心头的不解和疑云纷纷溃散。董全有和贺继红身体力行给他们上了一课。他们想:攀上如此亲家,老展家的祖坟上肯定冒青烟了。

  依高素芬的意思,他们想把董全有和贺继红贴补董欣怡家用的那些所谓的稿费还回去。展爱民左思右想,觉得还回去有些不妥,觉得还是把手中的股票卖了,帮他们凑够买房的首付款。

  这个想法刚提出来就夭折了。展逸飞和董欣怡态度坚决,谁的钱都不会用,他们想靠自己在北京城里打拼出自己的房子。就此,展逸飞还撂下了狠话说:“我和欣怡这辈子就是租一辈子房子也绝对不会动用你们的养老钱。等过两年我俩攒够首付再买房。”

  展爱民和高素芬几次劝说无果,只能另做打算。他们觉得再过个一年半载的,等董董大一些,重提此事,或许一切就能水到渠成了。

  此后,这件事被他们给放下了。不是展爱民和高素芬不想着,实在是他们忙得够呛,加上展逸飞和董欣怡对此绝口不提,憋着一股劲要自力更生。他们哪能再去碰钉子,惹他们不高兴。

  当务之急,他们要做的是把董董照顾好。就此,董欣怡还担心她一上班,董董会闹腾一段时间。但每天到了点,高素芬和展爱民总会抱着孩子在她单位的楼下等着。单位领导了解了这个事,特意把一间小会议室的钥匙批给董欣怡,让她喂奶时用。

  一个月后,董董逐渐适应了展逸飞和高素芬给她制定的作息时间表。每天早晨,不到六点,高素芬和展爱民就要起床。董董醒来后的哭声就是他俩的闹钟,从那一刻直到晚上董董入睡之前,他俩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为了给董董买到新鲜的水果,展爱民天天赶早去超市抢购。等他从超市回来,高素芬已经喂饱了董董,送走了展逸飞和董欣怡。在他吃早饭的时间,高素芬会把他买回来的苹果、猕猴桃、草莓、圣女果等新鲜果蔬打成果泥喂董董吃。她觉得孩子不能缺了维生素。

  与他们据自己的育儿经验来带孩子有所不同,董欣怡则通过网络、图书和其他途径了解更科学的育儿知识。当经验和科学发生冲突时,展爱民和高素芬大部分情况下会听取董欣怡的意见。但他们觉得他们对的时候,绝对不会妥协。好在,董欣怡理解他们那份心情,很多时候就一笑而过。

  每天上午十点,董董要再睡一觉。这天她还没有完全睡醒,搂着高素芬的脸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高素芬不忍心挪动,就陪着她躺在床上。直到她睡醒了才能活动活动侧躺了大半天的老腰。

  每天上午九点或者下午三四点,高素芬总会带着董董去小区的小广场晒太阳。她总会趁着机会,跟在广场里带孩子玩的那些妈妈或者奶奶们交流育儿经验。有些诸如孩子扶着桌子转过桌角很快就会走的经验,就是从她们那里得来的。

  俗话说,隔辈亲。孙辈带给老人的快乐无可替代,甚至会超过老人在年轻时自己生育子女的感受。像高素芬一样一老一小形影不离的画面,在国内的家庭中越来越普遍。虽然不少人诟病隔代教育的种种弊端,但提不出任何建设性的建议。

  年轻父母们背负着沉重的生存压力,“自身难保”,如何承担起下一代的养育责任?他们选择牺牲父母的自由时间,实属无奈之举。这种无奈来源于现实社会的压力,也来源于父母对儿孙绕膝的那份天伦之乐的渴望。

  入冬后的一天,董欣怡感冒了,虽然没有发烧,但鼻涕流得厉害。于是,她请假在家休养,因担心会把病毒传染给孩子,她躲在自己屋里没出门,连一日三餐都是高素芬给她送过来的。

  有时候,想起董董几个月前遭的那一次罪,董欣怡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用高素芬的话说,一时半会儿,她缓不过劲来。展爱民对此笑而不语,觉得这事无论放在哪个当父母的身上,都是刻骨铭心的痛苦回忆。

  虽然生老病死是无可避免的事,但有些时候只要上上心,诸如伤风感冒一类的小病是能躲过去的。董董上次病愈后不久,董欣怡买回来一本科学育儿的手册,关注着孩子一言一行的变化。只要发现生病的苗头,她会通过药物和食疗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

  又到了吃饭的点,高素芬端着半碗米饭、一盘青菜送了过来。董欣怡站起身,想伸手把饭菜接过来,高素芬却绕开她的手,把饭菜放到了电脑桌上,说:“你爸刚才还说了,你过去和我们一块吃就成。感个冒又不是什么大病。你这样将就着吃饭,身体更没抵抗力。”

  董欣怡想打喷嚏,但有高素芬在,她揉了两下鼻子,硬是憋了回去。她笑了一下说:“妈,没事。我在这吃一点就好了。别再把你和我爸还有董董传染了。我听他们说,这一次感冒,传染性很强,要感冒就是一家子都感冒。”

  高素芬点了点头,说:“我和你爸还好说,只要董董没事,咱们就算烧高香了。你吃完把碗放桌子上,我过会儿来收。”

  刺骨的寒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董欣怡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高素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抬脚往窗户前走去,但还没来得及把窗户关严实,就被董欣怡阻止了。

  “妈,留点缝吧。屋里好通通气。”董欣怡说着话,走过去把高素芬几近关严的窗户又打开了一些。

  高素芬满脸忧色地打量了一下董欣怡,她病蔫蔫的样子看着让人有些心疼。这时,一阵风打着呼哨穿窗而进,高素芬受不住冷风的刺激,打了个冷战。董欣怡留心看到高素芬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就随手把她往身侧避风的位置拉了一把,让她偏离了风口。

  “妈,你回去吃饭吧。这屋里冷,你穿得少,别冻感冒了。”

  高素芬说:“你再把坎肩穿上。”她叮嘱着董欣怡,人往屋门口走去。

  刚走出门,还没走到他们屋门口,她听见董欣怡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她站在走廊里迟疑了一会儿,想折回身去劝劝董欣怡,不行就去输液,别硬扛着了。但想起董欣怡之前说的,感冒发烧治与不治都是七天的理论,她摇了摇头,放弃了即时冒出的想法。

  “听喷嚏声,欣怡的感冒比昨天厉害了。”高素芬刚走到门口,展爱民忙里偷闲,说出了他的判断。

  高素芬皱了皱眉头,说:“能不厉害吗?刚才我进去的时候,她屋里还大开着窗户呢。”

  展爱民把董董抱在手里,让她站在自己腿上,用胡子拉碴的嘴巴蹭着她的小手,把她逗得咯咯笑个不停。高素芬坐在祖孙俩对面笑着看了一会儿,想起什么,她对展爱民说:“这样下去不成啊。吃了午饭,你出门去买只老母鸡,我熬点鸡汤帮她去去寒,暖暖身子。”

  “那我再去中药店买点鹿茸和天麻。”展爱民进一步补充着,顺道把董董交给了高素芬,站起身就准备出门。

  高素芬赶紧问他说:“你不吃饭了?”

  展爱民回答说:“刚才吃了一些。现在肚子不饿,我早去早回,还能替你一会儿。你再喂喂孩子,我刚才喂了她一点鸡蛋羹,她吃了几口就往外吐。”

  “你别管了。你去吧。这孩子认人。我不喂,她不吃。”高素芬说着话,拿过盛鸡蛋羹的碗,挖了一勺子喂到了董董的嘴里。

  展爱民看着董董的腮帮子动了几下,把鸡蛋羹咽了下去。他笑了笑,边往身上套着羽绒服边向房外走去。

  听着展爱民出门的声音,董欣怡也吃完了饭。她拿着吃空的饭碗想去厨房刷洗一下。路过高素芬的房门口,她看见董董正在吃鸡蛋羹,就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这一看不打紧,她发现董董呕了那么几次却没有吐出来。

  董欣怡着急忙慌地跑到高素芬身前,她问:“妈,董董这两天咳嗽了没有?”

  高素芬不明所以地仰起脸看了看董欣怡,说:“没有咳嗽啊。”

  董欣怡半似自言自语,半似对高素芬说:“别再和上次一样,要是咽颊炎就麻烦了。”

  一个月前,董董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干呕,起先高素芬以为喂饭喂多了,就没有放在心上。等到董欣怡下了班,给董董试了试体温,低烧三十七度九。他们一家人顿时慌了神,抱着董董去了小区里的诊所。

  诊所里的大夫检查了董董的嗓子,明确告诉董欣怡他们,孩子得了疱疹性咽颊炎。依高素芬的意思是给董董开些药吃,但诊所里的大夫建议输液,因为董董的扁桃体出现了脓点,单纯吃些消炎和抗病毒的药,治疗效果慢不说,还不一定能治得好。就这么着,董董扎了三天针才算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现在董董又干呕上了,董欣怡心里能不着急吗?她伸出手贴在孩子额头上试了试,感觉她俩的体温差不多。但她仍不放心,示意高素芬也试试。高素芬把头往前凑了凑,用额头贴了董董的眉心位置一会儿,然后满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孩子不烧。你说不会是喂鸡蛋羹的事吧。这几天一喂鸡蛋,她吃不了两口就这个样子。”

  董欣怡问:“一天给她吃几次鸡蛋啊?”

  高素芬说:“早上和晚上都会给她吃一点。中午有时候还给她吃点搁菜里的鸡蛋。”

  董欣怡找到了问题的所在,她觉得董董的干呕和食欲不振,与顿顿吃鸡蛋有莫大的关系。她有心想告诉高素芬,老人孩子每天不能超过两个鸡蛋,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但怕话说得太直接,会伤了当奶奶的心。于是,她默不作声地从高素芬屋里退了出去。

  去厨房洗碗的时候,她突然灵机一动,觉得可以含蓄地表达一下。只要高素芬能看到,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第二天,董欣怡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就背着包出了门。她想去单位看看,顺道去超市给董董买些别的吃食回来,准备亲自下厨做些婴儿餐,给她换换口味。临出门时,她把之前买的那本科学育儿手册找出来,翻到有关孩子不能喂太饱以及少食鸡蛋那一页,然后顺势摊开放到了电脑椅上。

  她觉得高素芬过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必然会看到。只要她把书拿起来,肯定会看到她用线条重点画出来的那些文字。

  正如董欣怡所设想的,高素芬不仅看到了,还把书递给展爱民让他看了看。凑巧的是,展逸飞到甘露园这边的分校办事,顺道回家看了一下。高素芬逮着他问那本科学育儿书是谁买的。

  展逸飞误解了高素芬的意思,遮遮掩掩地不肯吐露实情,有意替董欣怡打掩护。高素芬见状,只好实话实说,夸赞书很实用。如此一来,展逸飞痛痛快快地承认书是董欣怡买的,并进一步补充,她那些防患于未然的食疗菜谱就是从那上面学来的。

  “妈,书怎么会在你手里,我记得欣怡把书放在枕头底下的。她担心你看到会生气。”展逸飞一脑门子的疑问。

  高素芬扬了扬手中的书,笑着说:“你们还以为你妈是老古董啊?我早告诉你俩,我现在可进步了。每天去楼下小广场跟那些老婆儿、媳妇儿聊天,知道得比你们多。以前总觉得他们说得不对,后来遇上事才知道他们说得在理。可今儿一看这书,我明白了,敢情她们都知道,就我是个老土,还一脸虚心地向她们请教。从今往后,我可以向她们显摆显摆了。”

  回公司的路上,天虽然阴沉沉的,但抵不住展逸飞那份愉悦的心情,他看什么都觉得顺眼、都让他高兴。走去公交车站前,他把高素芬的表现如实告诉了董欣怡,并向她打听把书放在电脑椅上的用意。

  董欣怡笑了笑,说:“我怕直接提出来,咱妈不高兴,就换了个方式,真没想到她现在会这样想。以后,我省心了,不用再拐弯抹角地提反对意见了。”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妈跟那西太后老佛爷似的。你放心,在咱们家,你永远是我的直接领导。”展逸飞嬉皮笑脸地说着,那份积聚在心中的压抑早已踪迹全无。

  所谓家和万事兴。一个家庭当中,紧张的婆媳关系总会让夹在她们中间的男人们左右两难。若是没了后顾之忧,这个男人还有什么理由不铆足劲给她们创造更幸福的生活呢。

  当然,这一切还得归功于董欣怡的善良和聪明。没有她的善解人意和换位思考,或许他们家的生活会跟王彬家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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