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边疆与民族问题—当代中国的挑战及其历史由来

第二节 边界谈判与边界战争

　　随着中越边界争端的不断发生，1975年中国外交部建议两国进行边界谈判，同时建议在两国解决边界问题前双方严格维持边界现状，采取措施，防止继续发生纠纷和冲突。但是，越南方面在苏联的支持下，虚与委蛇，利用谈判推卸责任。同时，越南在边境地区不断挑衅。1979年初，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对越南展开了边界自卫反击战。

　　一、中越副外长级谈判：立场与分歧

　　1977年10月，中越两国副外长级边界谈判在北京举行，越方把划分北部湾海域和边界问题扯在一起，继续无理地提出它的“海上边界线”。越方这个提法遭到中方拒绝后，不提具休解决边界问题，却提出一个空洞的“边界协定草案”。与此对应，中方提出的解决中越边界问题的原则建议，这个建议主要有：1.中越边界为已定界，双方应以中法界约为依据核定边界线的全部走向，解决一切边界领土争议；2.一方超越界约规定的边界线行使管辖的地区，原则上应无条件地归还对方；3.对其中少数地区，为了照顾当地居民的利益，如果双方同意，也可以在公平合理的基础上作适当调整；4.在双方对某些地段边界线的具体走向有不同认识的场合，应通过友好协商加以解决。

　　但是，越方认为两国边界根本不存在争议地区，而只是“恢复历史边界线的原状”。越方说因为中国侵占了它的领土，现在是要恢复原状问题。1978年中断谈判。1979年3月，越南外交部发表关于中越边界问题的备忘录，其中竟歪曲历史，说当时清政府向法国施加压力，使法国把越南一些地方“割让给中国”。1979年3月的中越边界战争后，中方建议谈判恢复两国边境地区的和平与安宁的问题，并进而解决有关边界和领土的争议。中越副外长级谈判于1979年4月开始。这一谈判共举行两轮。在谈判中，中国提出了关于处理中越两国关系的八项原则建议：

　　1.双方在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上，恢复两国睦邻友好关系。有关两国关系中存在的争端和问题，双方通过和平谈判谋求合理解决。

　　2.任何一方都不应在印度支那、东南亚和其他地区谋求霸权，每一方都反对任何其他国家或国家集团建立这种霸权的努力。任何一方都不向外国派驻军队，已派驻的军队必须撤回本国。任何一方都不参加旨在反对对方的军事集团，不向外国提供军事基地，不利用别国领土和基地向对方或其他国家进行威胁、颠覆和武装侵犯。

　　3.双方尊重中法界约划定的中越两国边界线，并以中法界约为依据，谈判解决边界领土争议问题。在边界问题解决之前，双方都应严格维持1957年、1958年中越两党中央换文时的边界现状，不以任何方式和借口单方面强行改变边界实际管辖范围。

　　4.双方互相尊重对方12海里的领海主权，并根据当前国际海洋法的有关原则，公平合理地划分两国在北部湾和其他海域的经济区和大陆架。

　　5.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历来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越南方面应当回到承认这一事实的原来立场，尊重中国对这两个群岛的主权，并从所占据的南沙群岛岛屿上撤走一切人员。

　　6.任何一方居住在对方境内的侨民都应遵守所在国的法律，尊重当地人民的风俗习惯，为所在国的经济、文化建设作出贡献；他们在所在国有关居住、旅行、谋生、就业等方面的正当权益以及人身安全和合法所得的财产，所在国政府应予以保障。任何一方对居住在本国境内的对方侨民，均应友好相待，不得进行迫害和非法驱逐出境。

　　7.为了满足被越南当局强行驱赶到中国境内的越南公民重返家园的正当要求，越南政府应当尽早把他们接回越南，并给以妥善安置；中国政府愿意为他们早日回国提供一切方便。

　　8.关于恢复两国间的铁路运输和贸易、民航、邮电等方面的关系，将通过两国有关部门协商解决。

　　中国的八点原则建议的核心是反对霸权主义，其暗含反讨“大霸”苏联和越南的“小霸”，要求越南从柬埔寨撤军，否则边界问题无从谈起。越南方面拒绝讨论“反霸”的关键问题，后来虽然不得不在谈判桌上也谈到“反对霸权主义”，并提出了所谓“五点内容”，但丝毫不触及以下要害问题：不向外国派遣军队，已经派驻外国的军队必须撤回本国，反对任何其他国家谋求霸权，不参加军事集团以及不向外国提供军事基地等。另一方面，联合国大会1979年11月再次以压倒多数通过要求外国军队立即从柬埔寨境内撤走的决议后，越南又明白表示拒不执行。情势表明，越南根本不想改变其地区霸权主义政策。这就决定了中越副外长级谈判不可能取得任何结果，12月19日以后就中断了。1980年3月6日，中国外交部照会越南外交部，指出由于越南当局毫无诚意，建议中止谈判。

　　二、1979年中越边界战争

　　从越南1975年派兵侵占柬埔寨威岛之时起，中国就坚决反对越南对柬埔寨的大国主义行径，而越南就把侵柬同反华越来越密切地联系在一起。中国政府对于越南统一后采取的反华排华活动一直克制忍让。但是，越南当局却变本加厉。1978年夏，越南共产党四届四中全会提出：“越南基本的、长远的敌人虽然是美帝国主义，但直接的敌人是北京和柬埔寨。”越南当局在向下传达的指示中，把中国称为“最直接、最危险的敌人”和“新的作战对象”，提出“一切为了打败中国”的口号。1978年7月8日越南人民军总政治局颁发的《关于新的形势和任务的教育提纲》中，明确规定要对中国采取“进攻战略”，“在边界以内和以外进行反击和进攻”。越方对中国政府的抗议与警告此置之不理，中国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进行自卫反击。

　　1979年1月18日，2月10日和2月16日，中国连续三次提出强烈抗议，要求越南当局立即、完全停止一切武装挑衅、袭击和杀害活动，否则由此而产生的一切后果必须由越南当局承担全部的责任。但越南当局仍置若罔闻。1979年2月17日中国边防部队被迫奋起还击。中国政府发布声明指出：中国政府和人民的一贯立场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中国要建设自己的国家，需要一个和平的国际环境，不愿意打仗，但也绝不容许别人肆意俊犯中国领土；中国不要越南的一寸上地，要的只是和平和安定的边界；在给予越南侵略者以应有的还击以后，中国边防部队将严守祖国的边界。自卫反击战在中国广西的龙州、靖西和云南的河口、金平地区展开。中国边防部队先后在高平、谅山、黄连山、莱州4个省的21个县（市）和广宁、河宣2个省的部分地区，拔除了中越边境全线绝大部分专门对中国进行骚扰破坏的越军公安屯，摧毁边境地区越南用以对中国进行侵略的各种军事设施。3月5日，中国政府又发表声明，宣布中国边防部队自即日起全部撤回中国境内，并“正告越南当局，在中国边防部队撤出以后不得再对中国边境进行任何武装挑衅和入侵活动，否则中国方而保留继续自卫还击的权利”。3月16日，中国边防部队全部撤回中国境内。

　　中国对越边界战争，首先打击了越南当局的地区霸权主义，牵制了越南的兵力的60%，使其不得不两线作战，支援了柬埔寨人民的反越入侵斗争；边界战争也戳穿了越南军队不可战胜的神话，保障了中国的南疆安全；这场边界战争也打乱了苏联全球战略部署，有利于美中联手，共同遏制苏联在亚太地区的霸权主义。但是，中国人民在越南抗美援越战争中的巨大援助与人员牺牲，不到5年就变成了越南“最直接的威胁”，历史的教训值得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