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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该有自知自明

早晨的时候,夏子菡想想,还是鼓足勇气走了出去。沈默然在吃早餐,看到她下楼,低下头看都没看。夏子菡微微迟疑,还是坐到了他的对面。

沈默然都不敢看她的眼睛,跳脱衣舞,他好像有点残忍。沈默然意识到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突然觉得窒息。他匆匆扒拉几口饭,站了起来。

但是,夏子菡却淡淡地开口:“沈默然。”

沈默然背对着她站住,眼神有点困惑。

“昨晚的事情,对不起,以后再不会了,我不会再给你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与困扰。”夏子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沈默然怔在那里,“对不起”三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魔鬼,他转身想说点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子菡单薄纤细的身影越来越远。她已经回了卧室,沈默然还站在原地。“对不起”,很久之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寂寞的空气中。

晚上,沈默然推开了卧室的门,夏子菡抱着电脑在阳台上。沈默然有点失落,他随手打开电视机。夏子菡唇边扯起苦涩的笑,沈默然能够重新踏入卧室已经实属不易。那么,她该有自知之明,不能总是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心生厌恶。所以,在听到楼梯上传来的熟悉的脚步声时,她有点慌张地抱着电脑躲进阳台。这样,他会好受点吧?

沈默然看着墙上的闹钟,眉头紧皱起来。已经十点多钟,她还不进来睡觉吗?莫非,又看什么入了迷?沈默然摇了摇头,关了电视。

等了她半天,还是没有动静,沈默然有点无语,关了灯,房间里只剩下墙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沈默然有点吃惊,自己怎么回事?竟然无故失眠。黑暗中,他瞪大了眼睛。这时,阳台的门轻轻被推开。沈默然赶紧闭上眼睛,夏子菡轻轻叹口气,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沈默然看她离自己那么远,小小的身体紧紧地蜷缩着,睡在床边,似乎稍不留心就会掉到地上。他突然有种冲动,将她抱过来。但是,他只是无力地看着她的瘦弱的背影。

早晨的时候,沈默然醒得很早,夏子菡似乎还在沉睡。他躺在那里看着闹钟。只是,时间分分钟钟地过去,夏子菡却还是没有半丝要苏醒过来的痕迹。也许,她昨晚睡得晚。沈默然看看时间,有点无奈地起床,再磨蹭下去,恐怕要迟到。

他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眼光却不时瞟向卧室的方向。她还没醒吗?沈默然放下碗筷的时候,莫名地有点失望。她还真是贪睡,还没下来吃早餐,沈默然摇摇头去上班。

卧室中,夏子菡睁着眼睛看着墙上的钟,快九点,他应该已经去上班。她揉揉脖子,坐了起来。原来,装睡比她想象得难。只是这样,他会比较舒服吧?夏子菡的脸上是落寞的笑。

生活似乎是无聊地重复,周而复始。起初,沈默然没有觉得奇怪,但是连续几天都是这种情况,他就不得不起疑。夏子菡和他,似乎生活在不同的时空。怎么可能,他们明明是同床共枕的两个人?

那天,沈默然在餐桌上忍不住望向心不在焉吃饭的夏子菡。这几日,她似乎有点病怏怏,是生病了吗?沈默然鬼使神差地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当夏子菡无意抬头,碰到他视线的那刻,她瑟缩地躲开了他的视线,匆匆上楼。沈默然怔在那里,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夏子菡是故意在躲他。那晚,他的表现真的让她心寒了吧?沈默然回想起刚才她的慌张与惊恐,心堵得难受。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沈默然看着自动疏离的夏子菡,轻轻地对自己说。既然不爱她,既然迟早会分开,那么何必有不必要的牵连?形同陌路,不是他所期待的结果吗?沈默然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晚上,沈夫人和默鸢回来了,她们用打探的眼神看着夏子菡与沈默然。

“子菡,这段时间过得怎样?”沈夫人亲热地开口。

沈默鸢迫不及待地补充:“子菡,我哥有没有冷落你,欺负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我和妈替你做主。”

夏子菡只是摇头,笑容清淡。

“哥,你老实招来,有没有趁机夜不归宿?有没有欺负子菡?”

“怎么会呢?”沈默然顺势揽住了夏子菡的肩,几乎是将夏子菡搂到了他的怀里。

靠他那么近,夏子菡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是这样,似乎有点暧昧,沈默然究竟搞什么鬼。莫名地想起那晚他的那句“你就这么饥渴?”,夏子菡的身体僵硬起来,她伸手想挪开沈默然已经搂着她的腰的手。沈默然微微皱眉,她的抗拒,过于明显。他揽着她细腰的手微微加重力道,夏子菡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她有点纳闷,她主动宽衣解带,他都可以无动于衷,现在这算什么?

“在妈和默鸢面前,你害羞什么?”沈默然对着依旧在怀中不安地挣扎的夏子菡,淡淡地说道。害羞?沈夫人和默鸢相视,会心地笑了,原来他们小两口进展不错。而夏子菡如芒刺在背,“害羞”两个字让她的心头产生尖锐的疼痛感,他是借此讽刺她的放荡吗?“放荡”,连夏子菡自己都被吓住,她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沈默然。

沈默然的心莫名地颤抖,明明她靠他那么近,他都可以闻得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但,她眼神里无可掩饰的恐惧与抗拒却让他感觉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沈默然心里重重地叹息,却还是不动声色将唇贴近她的耳朵。

那晚的记忆莫名地浮现,夏子菡抓着他胳膊的手微微颤抖。沈默然却轻轻地说道:“夏子菡,配合点,妈和默鸢看着呢,别让他们担心。”

难怪他会一反常态,原来是这么回事,夏子菡镇定下来,手无力地垂下,任他用这种暧昧的姿态拥着她。

怀中的人总算安分下来,沈默然的唇边浮现出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微笑。

夏子菡抬眼,沈夫人和默鸢正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怕是刚才他的那句警告,她们都以为是夫妻间温存的情话吧?毕竟,他的声音近乎呢喃,只有她听得真切。夏子菡的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以后只有在她们的面前,他才愿意亲近她吧?

沈默然拥着夏子菡上楼,刚关上门,夏子菡就自觉地脱离沈默然的怀抱。沈默然的手怔在那里,回过神来,他心里莫名地有点苦涩。在她眼中,他就是瘟神吧?唯恐避之不及。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夏子菡,我不想让妈因为我们担心,所以以后在她面前,还请你多配合。”

请?多么生疏的字眼,沈默然还真是直白。夏子菡轻轻地点头,抱着电脑走进了阳台。

剩下沈默然看着她的背影,火气无处可发。

那头,沈夫人疑惑地说道:“默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默然的态度,怎么突然逆转?”

“妈,你难道不希望他们可以这样恩爱?”

沈夫人摇头,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至今还没有放下那个蓝菲儿。”

“妈,也许哥觉得他结婚了,应该收收心。毕竟留在他身边的人是子菡,不是那个蓝菲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沈夫人点头,脸上却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但看着默然和子菡似乎越来越甜蜜,甚至默然还会帮子菡夹菜,沈夫人还是有点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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