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辰皱着眉头向灵飞走来,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淡淡地说:“本王今日醒来,便在暖思阁门口见到了这两具尸体,公主知道怎么回事吗?”
灵飞捂着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机械地摇头,她的心里被一种无力感灌得满满的。
不用说,一定是黑影干的,他那是要告诉她,她的一举一动,休想瞒过他的眼睛,她竟然妄图使些小心眼去蒙骗他,死定了。
司徒辰伸手搂住灵飞的肩膀,拍了拍她的手臂说:“别怕,有本王在。”
灵飞哭笑不得,有他在?管什么用!
司徒辰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转身向白辛吩咐了几句,这才对灵飞说:“既然公主什么也不知道,那就回去休息吧,你脸色很难看。”
灵飞沉默了片刻问司徒辰:“王爷准备怎么处理?”
司徒辰脸色苍白地说:“白总管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总之先入土为安吧。”
“王爷不报官吗?”灵飞不可思议地问。
司徒辰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他冷冷地向灵飞看了一眼说:“王妃觉得本王还不够丢人吗?”
灵飞怔半晌,这才反应过来,那女人是他的侧妃……司徒辰绝不愿意在外面大肆宣扬自己戴了绿帽子。她忍不住佩服黑影,真是心狠手辣,还能免费找人帮他善后。
司徒辰见灵飞表情怪异,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本王今日心情不好,不是要针对公主,你别介怀。”
灵飞摇了摇头:“我自然不会介意,王爷也不要介意。”
司徒辰叹了口气,自嘲地说:“本王知道,你们迟早都会离开本王的。”
灵飞沉默了两秒,幽幽地说:“灵飞多希望,永远都在王爷身边。”
司徒辰的心不由得一颤,灵飞却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他眯起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她刚才说话的语气,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那么绝望,那么委屈……
灵飞低着头回到佰草院,她就这么坐等黑影来找她麻烦吗?不行,好歹得做点什么。
她趁人不注意,溜出王府,从市面上买了些毒药和一把匕首,将喂了剧毒的匕首藏在怀里,黑影再来,说什么也要拼死一搏。
入夜,灵飞没有一丝睡意,果然在二更天的时候,听到了窗梁的响动。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那张冰冷的面具。
黑影交叉着双手,缓步走到床边,悠闲地坐在床沿上,对灵飞说:“干得不错,能想出这么一个在司徒辰鼻子底下杀人,又让他不敢声张的方法,不愧是我黑影的女人。”
灵飞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冷酷一点,她知道自己绝不能露出惊讶的神色。
黑影饶有兴趣地问:“那个男人,是你随便找来的,还是那个女人真的偷汉子?”
灵飞定了定神,淡淡地说:“人都已经死了,主上就不能积点口德吗?”
“好。”黑影伸手抚过她的脸颊,笑道:“你很聪明,知道我今夜要来?”
灵飞侧过脸,摆脱他的手掌,说道:“任务完成了,主上自然要来。”
黑影用一只铁臂将灵飞箍在怀里,她对他怒目而视:“主上说过,我完成任务,你就……”
黑影将一只手掌伸进灵飞怀里,隔着衣服捏了捏她胸前神秘的凹凸,冷笑地说:“我是说过,但我没说,你可以拿这个对付我。”他说话间,已经从灵飞的衣衫里抽出了那把喂着剧毒的匕首。
灵飞双手忍不住微微发抖,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平静地说:“我没准备对付你,这是我用来防身的。”
“那就好。”黑影满意地将匕首收进了自己怀里:“我今晚要出去打猎,你的匕首送我吧。”
他话音刚落,人影已经掠出窗外,消失在夜空中。
灵飞惊疑不定地看着那扇窗子,不敢相信黑影竟然这样放过了她。
暂时摆脱黑影的要挟,灵飞没有一丝心安的感觉,反而更加惶恐起来。她原本认定苏轻晓是黑影杀的,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他,那会是谁?
难道那天晚上,她跟踪苏轻晓的时候,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那个人倘若要杀她,她早就变成尸体了。除了黑影之外,还有什么人在黑暗中关注她?
灵飞觉得脊背阵阵发凉,这王府里看似平静的生活,实则暗潮汹涌,黑影是明面上的要挟,暗地里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灵飞不得不用厚厚的脂粉来掩饰自己的憔悴,然后带着笑靥出门,因为小乔来禀报,苏阳名来了,王爷请她过去。
灵飞知道苏阳名此刻来访,必定没有好事,苏轻晓虽然只是他的庶女,但毕竟是相府的人,这般不明不白地死了,苏阳名倘若不顾脸面,借题发挥,还真是不好对付。
灵飞走进正厅,见司徒辰跪在厅堂的正中,白辛远远地跪在一边。她忍不住怒火中烧,再怎样也不用跪吧,简直欺人太甚。
司徒辰见灵飞的表情,赶紧清了清嗓子说:“公主快过来,苏丞相在等你和本王一同接旨。”
接旨?灵飞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满不甘愿地跪到司徒辰身边。
苏阳名淡淡一笑:“既然王爷王妃都到了,就请接旨吧,圣旨老臣刚才已经宣读过了,不敢耽误王爷王妃的时间,老臣告退了。”
说完,他将圣旨放在司徒辰手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灵飞轻哼一声,摆明了就是让她来跪一下,这个无聊的死丞相!
司徒辰拿着圣旨站起身来,他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白辛赶紧过去将他扶到椅子上坐好。
“王爷,怎么了?”灵飞不安地看了看那道圣旨,伴君如伴虎,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王妃也难逃干系。
司徒辰无力地说:“父皇给了本王个官职,赈灾特使。”
灵飞诧异地侧着头问:“这是好事,王爷为何愁眉苦脸?是不是怕身子吃不消?”
司徒辰向她看了一眼,讽刺地问:“公主真的以为相爷会好心替本王谋官职吗?这个赈灾特使完全是个得罪人的活,办得不好,父皇震怒,公主只怕也要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