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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系列六:孝文改革之四:孝文帝禁止同姓婚姻与垣崇祖和荀伯玉之死

(2016-10-07 17:34:14) 下一个

公元483年正月十一(庚申),魏孝文帝拓跋宏下诏说:“朕每考虑到百姓的疾苦,总要增修宽松的仁政。然而明亮的蜡烛也未必照得很远,因此总有缺憾。所以朕经常向派往州郡使者和当地的秀才孝廉以及计事助理了解地方守宰的为政,是否苛刻暴虐。然而他们的对大多数不符实情,十分违背朕虚心求问的本意。对这样的人应处以死刑,的确欺君罔上的必定要伏诛。然而朕还是不忍心而饶恕他们的罪行,让他们回家。现在申令天下,使大家知道今后再犯,将不再宽恕。”正月十八(丁卯),他下诏让青、齐、光、东徐四州的民众,每户运送二十石仓谷送往瑕丘和琅邪,赈济那里的灾民,同时免除灾民一年的租调。

三月二十六(甲戌),因为冀定二州的饥荒,孝文帝下诏让郡县官员在路边设置粥棚赈济难民。他还松驰关津的禁令,允许灾民自由来去。

四月二十二(庚子),孝文帝临幸崞山,赐给他经过的郡县鳏寡不能自理的穷人衣服和谷帛,并在两天后回宫。闰四月初六(癸丑),后宫的平凉林氏生了皇子拓跋恂,孝文帝为此宣布大赦。文明太后要把拓跋恂当作太子,便按照北魏传统赐林氏自尽,自己抚养拓跋恂。五月初一(戊寅),孝文帝临幸武州山石窟佛寺。六月,他根据定州地方官员的建言,让他们为饥民设置粥棚,救活了九十四万七千多饥民。

七月初一(丁丑),孝文帝和冯太后临幸神渊池,并在七天后抵达方山。孝文帝下诏派假员外散骑常侍李彪和员外郎兰英出使南齐,同时改封济南王罗拔为赵郡王。

九月二十七(壬寅),孝文帝下诏说:“朕继承祖宗大业,日夜惟有恐惧。在听政之际,还总担心不够周全。至于处理文案和审讯刑狱,也总想听到自己的过失。自今开始,群官奏事,应当献上不同的意见,不必总是当面顺从。这样可使朕的过失,让全国都知道。”同时,他根据冀州地方官员的建言,让他们为饥民设置粥棚,救活了七十五万一千七百多饥民。

十月十三(戊午),皇信堂建成。十一月二十七(辛丑),齐武帝萧赜派人出使北魏。十二月初九(癸丑),孝文帝下诏说:“上古流行淳朴风气,近叶则讲究礼数仪典。所以夏朝殷朝不在乎同族的婚姻,而从周朝开始则禁止同姓嫁娶。这都是因为制度是根据时世设立,政治也因为需要更改。国家初建时,中原尚未统一;先帝们忙于拨乱反正,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其他,所以上古遗留下来的纯朴风俗,也没机会改进。后来便因循相袭,至今没有变革。朕正遇上建国百年的时期,应当实行近代的仁政,所以考虑移风易俗,改革惟新。自今以后,有背伦理的事情全部禁绝,违犯的将以不道论处。” 十二月十一,北魏开始禁止同姓通婚。

十二月二十六(庚午),北魏开放林虑山禁,和民间共享山林的利益。孝文帝还下诏让十三个受灾的州镇,开仓赈济饥民。

北魏秦州刺史于洛侯生性残酷,对人用刑不是断腕,拔舌,就是分悬四肢。整州惊骇,州民王元寿等许多人一时全部起来造反。有司部门上奏弹劾于洛侯,魏高祖因此派人到秦州,在于洛侯通常对人施加酷刑的地方正式向官吏和平民宣布他的罪状,然后斩了他。齐州刺史韩麒麟为政宽仁,从事刘普庆劝韩麒麟道:“明公手持杖节作为地方大员,却几乎从没诛杀过什么人。这样如何立威!”韩麒麟说:“刑罚只是用来防止恶行,仁者不得已才使用它。如今百姓并不犯法,要诛杀干吗?如果一定要砍杀之后才能立威,不妨先拿先生一试!”刘普庆惭愧害怕地起身离去。

北魏事情暂且放下,看看南齐。

这年即公元483年正月初二(辛亥),齐武帝萧赜前往南郊祭祀并宣布大赦和改元。他还下诏,由于边境安宁,让治理百姓的地方官员普遍恢复田秩(即从公田收成中获取的俸禄)。同时,他还任命次弟太尉豫章王萧嶷领太子太傅。萧嶷不参与朝政,然而经常私下为齐武帝出谋画策,齐武帝多数都听从他的建议。

正月十三(壬戌),齐武帝封皇弟萧锐为南平王,萧铿为宜都王,皇子萧子明为武昌王,萧子罕为南海王。二月初二(辛巳),朝廷任命征虏将军杨炅为沙州刺史、阴平王。

二月二十二(辛丑),朝廷任命宕昌王梁弥机为河、凉二州刺史,邓至王像舒为西凉州刺史。

刘宋末年,朝廷觉得治理百姓的地方官员六年的任期太久,便以三年为限,称作小满。然而官吏的迁徙更换又不能依照三年期限的制度。三月初五(癸丑),齐武帝下诏说:“今后一律以小满为限。”

有司部门因为天象呈现不利,请求朝廷想办法禳除灾害。齐武帝说:“顺应天象应当注重实际而不是虚文。我克己求治,总是思考着如何施行仁政好兴隆国家。如果灾难因我而起,又怎能禳除!”四月初四(壬午),他又下诏说:“袁粲、刘秉、沈攸之,虽然晚节不保,然而他们最初的忠诚不应当被忘记。”因此命人将他们全部以礼改葬。

齐武帝当太子时,自以为年长,并且和齐高帝共同创建大业,所以朝政无论大小,他都独断专行,经常违反制度。他信任身边的随从张景真,让他担任东宫负责服饰和膳食的主衣食官。但张景真骄恣奢侈,所用的服饰和器物,都模仿皇上的规格。张景真在南涧寺有个舍身斋,里面有珍奇的元徽紫皮袴褶,其他物品也都异常华丽。他举办的音乐游戏或宴会,伎人都身穿御衣。有一次太子祭拜山陵回来,张景真身着白服,乘着画雕小船,坐在一张胡床上,看到的人都以为他就是太子。朝廷内外都怕他,没人敢说什么。司空咨议荀伯玉历来得到齐高帝的亲信和礼遇。他叹道:“太子的所作所为,陛下全不知道。我怎能因为怕死,而让陛下充耳不闻!我不将这事启奏给他,谁还会这么做!”于是趁太子出京祭拜山陵时,暗地里将太子的行为启奏给齐高帝。高帝非常生气,便派人去调查东宫。

太子祭拜山陵回来,抵达方山时天已黑了。他打算停船靠岸,在那里过夜。他弟弟豫章王萧嶷从东府乘骏马飞奔前来迎接太子,告诉他皇上非常生气。太子怕了,只好连夜赶回宫来。高帝也打开门锁等他。第二天,高帝让南郡王萧长懋和闻喜公萧子良宣读敕令责备太子,并罗列了张景真的罪状,让太子下令收捕张景真,把他杀了。太子既担忧又害怕,于是称病不出。

一个多月后,齐高帝还不解气。有一天他白天躺在太阳殿上,王敬则直接入宫,叩头启奏高帝说:“陛下刚取得天下不久,而太子无端受到谴责,以致人心惶惶。还希望陛下亲自前往东宫解释解释。”高帝什么话都没说。王敬则于是自作主张地大声宣旨,然后整理服饰准备前往东宫,又敕令太官预备御宴,还招呼左右随从去把乘舆找来。然而齐高帝毫无动身的意思。王敬则干脆取来黄袍给高帝披上,硬把他拉上乘舆。齐高帝勉强来到东宫,召其他各位封王到玄圃赴宴。长沙王萧晃为高帝撑打华盖,临川王萧映手拿雉尾扇为高帝凉风,闻喜公萧子良提着酒鎗(三足温酒器)为高帝温酒,南郡王萧长懋为高帝行酒,太子和豫章王萧嶷以及王敬则捧上酒食。就这样一直到日暮,大家都尽醉之后才回去。

齐高帝嘉奖荀伯玉的忠诚,对他更加亲信,凡是军国的机密大事无不委托给他处理,因此他在朝廷的权力无人可比。当时人们曾这样讽刺他说:“十敕五令,不如荀伯玉命。”当他母亲去世离职回家时,在到离自己的府邸还有两里多路时,发现前来吊唁的车辆早已经阻塞了马路。左率萧景先和侍中王晏一道前往吊唁,从早上一直等到傍晚才轮到他们。从厅里出来时他俩都已经饿极了,一幅有气无力的困顿样子,心里憋着一股气都露在脸上。第二天,他们跟齐高帝说:“臣等见到西宫(皇宫)和东宫(太子)的门庭,比起荀伯玉的宅第来真可算是门可罗雀。”王晏是王敬弘的侄子。

骁骑将军陈胤叔先前也在高帝面前讲过张景真和太子的过失,但在太子面前又讲都是听荀伯玉说的。太子因此很恨荀伯玉。

齐高帝暗中曾打算用豫章王萧嶷取代太子,然而萧嶷事奉太子却更加恭谨,所以太子和他的关系始终非常密切。

豫州刺史垣崇祖没有亲附太子。当垣崇祖大破魏兵后,齐高帝召他回朝,还和他私下密商。太子开始疑心,便曲意特别礼待于他,说:“世间的流言,我都不把它当作回事。从今以后,我将富贵托付给将军了。”垣崇祖向太子拜谢。刚好齐高帝又派荀伯玉去向他转达诏令,因为边事紧张,让他接旨连夜出发。垣崇祖因此没时间到东宫告辞。太子以为他缺乏诚意,所以更加怨恨他。

齐高帝临终时,手指着荀伯玉跟太子说:“这人对我非常忠诚。我死后人们必然会说他的坏话,你千万不要相信。可以让他到东宫去长期服侍白泽(皇太孙)。稍往后可以让他出任南兖州。”意思让太子信任他。太子即位成为齐武帝后,垣崇祖升迁为五兵尚书,荀伯玉则升迁为散骑常侍。然而荀伯玉内心深怀忧惧。齐武帝因为荀伯玉和垣崇祖关系密切,担心他们会发动事变,便加意安抚他们。

但到这时,齐武帝显然认为他已经羽翼丰满,便于四月初九(丁亥)下诏说:“垣崇祖凶险浮躁,少年时就不务正业。先前因为军国多难,将他当作一个勇夫使用。先帝对他眷顾有加,频频予以升擢。然而他欲壑难填,越是纵容要求越多。去年身在西边,居然和境外暗通,无君之心,已经彰明远近。朝廷特意加以容忍,希望他也许会洗心革面。然而他猜忌和叛逆之心日益加剧,决心在朝廷作乱,随后又和荀伯玉狼狈为奸,心怀非分的觊觎,在边境造谣煽动,和荀伯玉互为表里。宁朔将军孙景育探究发现了他们的奸计,详细启奏给朝廷。除恶务尽,他们的罪行已经无法赦免。现在即刻予以逮捕,正法以明刑典。”接着把他们收捕后都杀了。

垣崇祖字敬远,是下邳人。他曾祖父垣敞曾任南燕王慕容德的吏部尚书。祖父垣苗在刘裕出征广固时率部归降,官至龙骧将军和汝南新蔡太守。垣崇祖十四岁时就很有谋略,他伯父豫州刺史垣护之跟族人说:“这孩儿大了一定是我们家门的大器,你们都赶不上他。”徐青冀三州刺史刘道隆聘他为主簿,很信任他。刘道隆后来成为梁州刺史,启奏让垣崇祖转为义阳王的征北行参军,和刘道隆一道赴任,并让他回下邳召募兵马。

宋明帝刘彧即位后,刘道隆被杀,薛安都反叛到北魏。明帝派张永和沈攸之北伐,薛安都派部将裴祖隆和李世雄占据下邳。裴祖隆请垣崇祖出来跟他们共同抵御宋军,正遇上青州援军的头领刘弥之背叛北魏归降刘宋,因此裴祖隆的部众都败散了。垣崇祖带了亲信几十人连夜去救裴祖隆,和他一道逃到彭城。魏军攻陷徐州后,垣崇祖作为魏将却带兵在琅邪一带出没,没有回归北魏,而魏人也无可奈何。他后来秘密派人到彭城去接他母亲,打算南归刘宋。事情败露后,魏军抓了他母亲做人质。垣崇祖的妹夫皇甫肃的嫂嫂是薛安都的女儿,因此魏人相信皇甫肃。结果皇甫肃带了自己家属和垣崇祖的母亲逃往朐山,而垣崇祖趁机率领部曲占据了那里,然后派使者向刘宋投降。当时萧道成在淮阴,于是上奏朝廷任命他为朐山戍主,并将他母亲送到京师。

垣崇祖后来启奏明帝说:“淮北的士族奋力抵御胡虏,日夜都盼望着南归。臣的父亲和伯父都担任过淮北州郡的长吏,族人遍布在北边,得到百姓的信任。我们一旦举臂高呼,马上就会建功立业。但因为现在名位太轻,没有足够威严慑服大众。如果陛下能假以适当的名号,臣就可以得到远近人们的支持。”明帝于是任命他为辅国将军兼北琅邪和兰陵二郡太守。逃亡北方的司马从之阴谋袭击他的郡守,垣崇祖捉捕并杀了他。他还多次献计想要收复淮北。当时北魏声言要入侵淮南,明帝征求垣崇祖的意见。垣崇祖趁机进言说:“应当以轻兵深入,出其不意,进可以建立盖世的功勋,退可以断绝他们觊觎的野心。”明帝便让垣崇祖带领几百勇士深入魏境七百里,占据南城,巩固蒙山,煽动那里郡县的民众。北魏派大军进攻,垣崇祖的部将梁湛母亲居住在北魏境内,魏人便捉了他母亲,逼迫梁湛在他的部曲中制造谣言说“大军已经离去,你们自己独自前往干吗?”于是军心动摇,大家都一时退散。垣崇祖跟身边将士们说:“现在我们如果全都退却,一定不免一死。”于是带领他们力战,结果打败了追兵后回来。因为多次战功和辛劳,明帝封他为下邳县子。

泰豫元年(472),他被授任代行徐州事务,并迁去卫戍在朐山之南的龙沮。垣崇祖启奏明帝,建议决坝水淹平地,以杜绝魏军的骑兵入侵。明帝以此请教刘怀珍,刘怀珍觉得可行。垣崇祖于是率领将吏想去阻塞河流,结果没有成功。魏孝文帝跟彭城镇将平阳公说:“如果让宋人在龙沮立住脚,那将是国家的耻辱。所以一定必须以死相争。”于是数万北魏铁骑一涌而至。垣崇祖跃马扬槊,冲锋陷阵,但毕竟无法抵抗,只好筑城自守。刚巧遇上十来天大雨,魏军只好退走了。但即使这样,龙沮的卫戍区终究没有建成。他后来又先后担任了盱眙、平阳、东海三郡太守,仍兼辅国将军。

垣崇祖最初在淮阴遇见镇守那里的萧道成。萧道成因为他武艺高强而且勇敢善战,待他很好。垣崇祖跟皇甫肃说:“这人真是我的君主。我今天遇见这样的君主,可谓千载一时。”因此尽心投靠他。元徽末年(477),萧道成担忧自己的处境,便让垣崇祖将家人托付给皇甫肃,自己带上几百人进入北魏境内,等候他的消息。后来后废帝(即苍梧王)被废,萧道成得掌大权,便召垣崇祖带领部曲回京,任命他为游击将军。萧道成平定沈攸之后,任命垣崇祖为持节、负责兖青冀三州军事的都督,又升迁为冠军将军、兖州刺史。萧道成即位成为齐太祖(即高帝)后,任命他为使持节、负责豫司二州军事的豫州刺史,出镇对抗北魏的重镇寿阳,并封他为望蔡县侯,食邑七百户。一年后,北魏果然大举入侵,寿阳首当其冲。垣崇祖在那里水淹魏军,大获全胜。这前头已经详述过,这里就不再重复。当初,垣崇祖在淮阴经常在萧道成面前自比韩信和白起。其他人都不信,只有萧道成表示赞许。这时,寿阳捷报送到建康,齐高帝高兴地对朝臣们说:“垣崇祖答应为我制服索虏,今天果然如此。他总是自比韩白,今天真就是这样。”于是进号为平西将军,增封他的食邑为一千五百户。垣崇祖得悉齐高帝赠给陈显达和李安民军仪,便上奏要求鼓吹和横吹。齐高帝敕令说:“韩信白起怎能不和其他人有所区别?”于是赠给他鼓吹一部。

垣崇祖被害时四十四岁。他儿子垣惠隆被流放到番禺,死在那里。

当初,善于相墓的人见到荀伯玉家的墓,跟他父亲说:“你们门户将出暴贵之人,然而为时不久。”荀伯玉后来得悉,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他死时五十岁。

要想知道南齐和北魏后来的情况,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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