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性纲目

人非草木,孰能无好,有则加勉,无则改之。
正文

本性纲目:第九章 变形记 - 2

(2010-05-31 12:00:45) 下一个

 

贺小梅原是比云帆早几日下得广东,年初的公务并不繁忙,便被身边的男子带了过来看热闹,刚见得有人命丧于拳头之下,早动了恻隐之心,暗想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太残忍了。如今见身后的女孩贸然上场应战,更是将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儿上,将身旁男子的胳膊拽得更紧,好在那男子见过不少场面,虽然心中纳闷,却未行之于色,轻抚小梅之背,替她压惊。小梅曾从小菊之口得知云帆在广州有一名叫赵香兰的女朋友,初时听身后女子介绍自己叫赵香君,还曾暗自称奇,此时自是不免为之捏汗。

过得半晌,那主持人才询问了阿香姓名,道明规则,拿出生死合同让她摁了手印。

张三疯褪了披风,回到里间去做准备活动。他却抓起电话来,拨通后急道:“唐老板,这边情况不妙。”

张三疯本是唐波手下干将,唐波也很少见他慌张过,忙在那头问何事不妙。

张三疯道:“你本是让我过来阻止入云龙的晋级赛,却没料到碰到了赵香君,就是之前在长干行唱歌的那个赵香君,哦,应该叫赵香兰,只是碰到倒无所谓,反正她不认得我,偏偏在我干掉入云龙后,她跳到场中来挑战,你说我如何处理才好?”

唐波问道:“你还会怕她不成?”

张三疯道:“那倒也不是,相信五分钟之内能打死她,只是之前您交待过,不能对这娘们儿来恨的,恐怕云南那边不好交待。”

唐波略为沉吟,问是谁带他们入场的。

张三疯道:“带他们来的那人我也不认得,只听这里的人说是一个江湖小混混,叫什么水哥。”

唐波嗯了一声,反而笑道:“我知道情况了,估计你们打不起来,如果打起来的话,你就想办法认输,输要输得巧妙,赵香兰她们这是一着臭棋,目的还不是引疤哥出面。你按照我说的办吧,其他的我来处理。”

张三疯心里有底后,出来时,眼里又是杀气顿起,只望能吓退这娘们儿就好了,免得横生枝节。香兰摇了摇手腕,暗下决心要把这人打倒在地,倘若疤子真是幕后老板,一定会出面找自己。

两人均都拉开架势,和先前一战形似,都清楚谁先进攻谁就先暴露空门,正在大家凝神屏气的时候,陡然听得厂方里警笛声大作,全都吓了一跳,有的人已经跑开两步,几欲逃离现场,稍微镇静之人立时察觉到声音来自观众之中,注意去听时,才发觉来自水哥那个位置。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时,水哥慌忙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一玩具,涎着笑脸对大家说:“玩具,这是玩具,我一紧张之下就碰响了,大家莫怪莫怪,继续啊继续啊。”看到有人怒目相向,他反而再按了一下开关,警笛声又呼啦响起来,他连忙说:“现在信了吧,我不是和你们开玩笑的。”

郭林正纳闷水哥怎么出来闹场子,早有两个彪形大汉围过来,目露凶光。水哥忙把玩具乖乖地递了上去,说道:“你们收缴去就是了,怪不得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其中一个大汉接过玩具,放在地上踩个稀烂,另一个大汉挥手就是一耳光,打得水哥的脸登时红了起来。水哥哭丧着脸说:“我不看比赛就成了,你们好歹也得给我一点面子,算算我前后也拉来了不少客人。”那大汉再要伸手打时,却被郭林拦住,说别人已经认错了,难道也要把他打死才成么?观众中也有人附和,说犯不着和他计较。贺小梅知道这人是赵香君的朋友,心想说不定他是担心赵香君在比赛中吃亏,故意闹个小插曲想这场不打下去,小梅反而对他颇多好感,也是出口阻止,自然她旁边的男人也要开口说话了。这两个大汉识得小梅旁边的男人是一等一的贵宾,才说瞧在先生的面子上,就放过水哥一马。

待两个大汉退下去后,赛事又准备开始,倒又响起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这次分明是在厂房之外,再也无人怀疑是水哥搞鬼,俱都面面相觑。主持人本来对老板处理的警民关系有信心,眼见今天的场子并不顺利,怕触了霉头,只得宣布比赛取消,如果小姐还有兴趣的话,可以下次安排为预定比赛,要香兰进去留下联系方式,说自然有人主动通知时间。

水哥直说尿急,再回来的时候,拉住先生的手,说也要交个朋友,感谢他刚才的仗义直言。先生笑笑,不置可否,待水哥偕同赵香兰他们出去后,贺小梅忽然问:“你不觉得水哥怪怪的么?他刚才握手的时候给你塞了什么纸条?”

先生眉毛轻扬,说那人给的是电话。小梅道:“给电话要那么神秘吗?”

先生沉默,小梅也不在追问,只好随了他出去,就看到赵香君和郭林上了水哥的出租车。

水哥在车上突然蹦出一句话:“你们俩是警察吧?”

郭林和阿香对望一眼后,笑着问:“你怎么有这般猜测?”

水哥摇头晃脑地说:“我长期在江湖混,打人的功夫不一定有,看人的功夫却错不了,一般的女人哪有你表妹这么猛的啊?再说,外面的警笛声是不是你们报警招来的?”

阿香笑道:“如果是警察的话,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里面打死人吗?倒是这警笛声让我也纳闷,刚才明明在外面的,咋现在就没有了声息?”

水哥吐吐舌头,不无懊恼地说:“其实我巴不得你们是警察,那样我的出租车在外面停这几个小时,还可以帮忙报销费用。”

阿香道:“恐怕你介绍一个人进去,收入比开一天的车还高吧。”

水哥伸出一根手指,说:“他们狗眼看人低,只给我一百的提成,赌几把地主就会输光。”

转眼到了一水塘边,郭林提醒他小心开车,水哥反而提速,笑着说自己十多年的驾驶经验,把这当小儿科。他将车左转右转,转进一条巷子,说要先去买包烟,再送他们回城。

天气甚冷,多少店铺都关了门,好不容易碰到一家商店开着,水哥让二人呆在车上,买了烟又立在台阶上说,自己要去方便一下。未等郭林应话,他就摁着档部朝旁边一条巷子转了进去,仿佛尿水急于出闸,忍耐不住。

郭林见了水哥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却听得阿香说:“我突然觉得这个水哥有点不对劲。”

郭林道:“我碰到他的时候,他正挨了一个耳光,晚上又挨了一个耳光,我想,一天能挨两个耳光的人,没什么出息。”

阿香不以为然,摇头道:“我还是在为莫名其妙的警笛声纳闷。”

郭林表示不解。阿香道:“你相信巧合吗?”

郭林说一切偶然都是必然。

阿香说:“我就觉得前后两次的警笛声不是巧合,而是里应外合。”

郭林兴奋了,问道:“你说水哥可能也是警察?”

“不,我认为他一定是疤子的重要干将,单独行动的那一种,能够阻止比赛的那种。”

“他一直在装疯卖傻?”

“嗯”

“走,去逮住他。”

阿香二人火速下车,去到水哥消失的那个巷口时,哪里还有他的踪影,两人都是跺脚遗憾。陡然之间,一声巨响传来,先前乘坐的那辆出租车被拦腰炸成两截,一时间火光冲天。二人顿时汗流浃背,殊未料到竟然逃过了这一截,若是晚下来一分钟,恐怕死无全尸。

郭林脸色铁青,暗怪自己粗心,险些着了这人的道,慌忙报了警,等待他们过来处理时,见阿香也在低头冥想,便拍了拍她的背,说:“只要水哥暴露了身份,而我们没有死,就有抓到他的一天。”

“水哥到底什么身份呢?”

“会不会是疤子本人?”

“他脸上并没有一块红疤。”

“红疤可以是长上去的,也可以是贴上去的。”

阿香打了一个寒颤,略微沉吟后说:“如果他是疤子,断然没有员工不认识他的道理,也不会让员工赏一个耳光。”

“非常之能人,必有非常之能耐”

“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和我们动手,要赔辆车子来干。”

“我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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