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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欧洲印象

  美丽与丑陋的混血儿

  欧洲,欧罗巴洲的简称。

  这片被称为西方的土地,绝大部分疆域却伸向地球的东半部,分布着44个国家,居住着7亿多人口。

  踏上欧洲的土地,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满眼翠绿。

  绿色的草地,绿色的森林,绿色的城市,绿色的乡村,绿色的平原,绿色的山峦……

  欧洲,简直就是绿色编织而成的世界,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而荡漾在这片海洋之上的是阿尔卑斯山的皑皑雪峰,是多瑙河的蓝色波澜,是威尼斯的贡多拉,是荷兰的风车,是法国的香水和XO,还有湛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悠闲的牛羊和姹紫嫣红的郁金香。

  透过绿色,欧洲折射出的最耀眼的光环就是它的古典。

  人们说,到美国看现代的,去欧洲看古代的。

  的确,欧洲那一片片废墟,一座座凯旋门,一幢幢教堂,一排排宫殿,无不闪烁着斑斓的色彩和瑰丽的光芒,令人神醉情迷,遐想万千。

  扶起被尘土掩埋的维纳斯,你会惊异地发现,2000多年前爱琴海的文明是如此灿烂。

  公元前776年,雅典奥林匹亚召开的第一次奥林匹克运动会,标志着古希腊文明进入了繁盛时期。来自马其顿的亚历山大成为欧洲历史上第一个伟大的帝王。古希腊人在哲学、文学、美学、逻辑学、心理学、伦理学、戏剧、建筑、雕塑等诸多领域都创造了震古烁今的辉煌。

  欧洲文明的第二个峰巅是湮没在一片片废墟中的古罗马帝国。但恺撒和奥古斯都把奴隶制推向极盛的同时,也自掘了覆亡的坟墓。

  欧洲漫长的中世纪,是日耳曼人、匈奴人、突厥人搅局乱政和天主教扼杀自由的黑暗的深渊。神圣罗马帝国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壳,民族的迁徙、融合、分化在那时进行,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俄罗斯等许多国家的雏形在那时形成。

  当十字军的血腥逐渐被人们勘破,当天主教的伪装逐渐被人们戳穿,一场震惊世界的文艺复兴运动,便在欧洲大地火山般喷发出来。火山喷发激起海啸,德意志的宗教改革、法国的启蒙运动、英国的宪章运动一波波浪卷千寻,气吐万汇,荡涤了宗教恶流和封建污浊,开启了人类近代文明、自由、民主和科学的新纪元。

  时间蹒跚亍,却酿造了欧洲的古典和芬芳。

  欧洲的古典和芬芳沉结在石头艺术中。

  从某种意义上说,欧洲的文化就是石头的文化,欧洲的时空几乎都是用石头填充起来的。石头雕刻艺术和垒砌技巧展现出来的轮廓美、线条美和雄浑美,足以让所有的人叹为观止。

  雅典卫城是希腊柱擎起来的。

  梵蒂冈的圣彼得教堂是罗马柱撑起来的。

  佛罗伦萨、罗马、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和巴黎的小巷铺着褐色的小石块,小巷两边的楼房用棱角分明的大理石垛起来,连门柱、门框都是石头制作的,还用石头雕刻着人头兽脑或花鸟鱼虫。

  当你穿过一条条石巷,就仿佛穿过了一条条时空隧道,那里上演过许多历史悲喜剧。

  走出小巷,往往是一个更大的石头垒砌出来的广场。广场上有石头的雕塑、石头的纪念碑、石砌的喷泉……周围大型的建筑更是石头的各种舞蹈和艺术大合唱,巴黎圣母院干脆就被雨果称为“石头的交响乐”。

  在石头艺术渲染的氛围里,还萦绕着美妙的音乐,那是海顿、贝多芬、莫扎特、施特劳斯奏出的旋律。

  悬挂着优美的油画,那是达芬奇、毕加索、梵高、莫奈挥洒的色彩。

  耸立着精致的雕塑,那是米开朗琪罗、米隆、罗丹雕琢的偶像。

  叠放着一摞摞被称为大诗人、大剧作家、大文豪们的杰作,从最早的荷马到但丁、雪莱、拜伦、普希金,从古希腊的埃斯库罗斯到莎士比亚,从卜丘伽到巴尔扎克、雨果、狄更斯、托尔斯泰,他们的鸿篇巨制为世界文学艺术宝库增添了无穷的魅力。

  18~19世纪,欧洲分别以蒸汽机和电动机为代表的第一次、第二次工业革命,标志着人类社会进入了以机器代替手工作业的工业时代,欧洲成为现代工业的摇篮,同时也加速了社会关系的裂变和世界格局的重盘。

  欧洲工业革命使依附于落后生产方式的自耕农消失了,封建贵族也被淘汰出局。工业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崭露头角并快速壮大,成为改写欧洲历史、创造欧洲未来最强大的生力军。

  在此之前,东方的中国,不论在政治上经济上还是军事上,都堪称泱泱大国,东南西北,华夏第一。

  但当西方已进入社会化大生产的机器时代,闭关锁国的大清还陶醉在康乾盛世、威服四夷的天国大梦之中。

  于是,西方在崛起,东方在衰颓。

  当欧洲人发现古老帝国的威仪如同皇帝的新装,天朝的军队只能逞弓马骑射之勇时,便肆无忌惮的用坚船利炮轰开了大清的国门。

  于是,出现了鸦片战争,出现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后来人们在回顾这段历史时发现,清朝从统治阶层到研究领域与欧洲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一个醉心沉湎过去,只是为了鉴践前人的经验。

  一个注重探索未来,殚精竭虑拓伸新的发现。

  当以原子能、计算机和空间技术为主要标志的第三次工业革命浪潮席卷全球的时候,重新站起来的中国人才跟上了时代的节拍,并且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但我们毕竟有100多年屈辱的历史和拖退的距离。

  前事不忘,后世之师。

  欧洲民族众多,自然有多元文化。而多元文化则成为许多学派、思潮和制度的渊薮。

  哲学方面,古希腊就产生过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这样伟大的智者。后来,辩证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唯物主义相继称雄,各领风骚,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则高高耸立在时代的峰巅。

  经济学方面,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都发轫于欧洲,凯恩斯主义学派、现代货币主义学派、现代制度学派、供应学派等,都曾在世界经济发展巨大的曲线上留下了耀眼的坐点。

  文学方面,从古希腊的神话、史诗、寓言开始,到古典主义、启蒙文学、浪漫主义、批判现实主义和无产阶级文学,欧洲的文学大师辈出,名著层叠,成为世界文学的精要。

  绘画方面,佛罗伦萨画派、威尼斯画派、抽象主义画派、印象主义画派、野兽派等各呈风流,欧洲的油画艺术,古来执世界画坛牛耳。

  雕塑则与油画并称欧洲的姐妹奇葩。

  欧洲的政治思潮更有独特之处,从左到右,一应俱全:无政府主义、法西斯主义、中庸主义、资本主义、空想社会主义和社会主义,都曾在欧洲的历史舞台上一展身手。

  政治制度方面,无论是民主制、共和制,还是君主立宪制、双首长制以及社会主义制度,均源出欧洲,并走遍全球。

  “二战”以后,世界形成了美苏两极争霸的格局。欧洲国家深感要在美、苏两个超级大国的夹缝中生存,必须加强联系与合作,以保持一种制衡张力。

  1951年,法、德、意、荷、比、卢6国在巴黎签署了欧洲煤钢共同体条约,以后又签订了《罗马条约》、《布鲁塞尔条约》,组建了欧洲共同体,并逐步扩大到12个成员国。

  1991年,欧共体通过了以建立欧洲经济货币联盟和欧洲政治联盟为目标的《欧洲联盟条约》,1993年,欧盟正式挂牌营业。

  之后,欧盟不断扩大,到2004年拥有25个成员国,2007年1月增加到27个,囊括5亿人口,是当今世界上经济实力最强、一体化程度最高的国家联合体。

  欧洲,成为全球一体化的先驱。

  匪夷所思的是,欧洲历史上平均5年就有1年发生战乱纷争,但战争却像一条畸形的纽带,经天纬地,连丝缀片,欧洲人打而不散,逆向凝聚,在混战中形成了共同的价值取向,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富于创意的大家族。

  当然,我们考察欧洲,绝不能忘记这里就是帝国主义的老巢。

  15世纪,欧洲资本主义开始萌芽,通过哥伦布、麦哲仑地理大发现,欧洲“海盗”几乎窜遍了全世界。

  他们在本土大肆鼓吹人文主义的同时,却虐杀了大批印第安人。

  为了获得最廉价的劳动力,他们把1500多万非洲黑人掠贩到美洲充当奴隶。

  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国、法国这些老牌帝国,都在野蛮的开发和血腥的交易中飙升为暴发户。

  鸦片战争和尔后的时空里,他们在我国犯下的罪行更是累累不尽,罄竹难书。

  20世纪初,欧洲帝国主义为了重新瓜分世界杀红了血眼,终于引发了两次惨烈的世界大战。

  今天,无论这些国家怎样富足,无论这些国家的人怎样文明,他们昔日贪婪和狰狞的嘴脸,野蛮和血腥的劣迹,早已牢牢定格在历史的时空里,不为华贵的服饰改变,不为文雅的举止消失。

  就是现在,欧盟成员国之间也常因不同利益而明争暗斗。那些流浪的吉卜赛职业小偷,倒腾假冒伪劣小商品的黑人,到处闪烁的红灯区,荷兰的大麻、同性恋、假警察,罗马的烂纸破塑料瓶,巴黎的狗屎猫尿,以及厕所、饭店门口那些污七八糟的邪教法轮功小报……目前的欧洲,也有许多疮疤和阴影。

  而且,有些疮疤和阴影他们并不准备剜割和擦抹。

  欧洲,美丽与丑陋的混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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