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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南朝

  宗室内乱及衰亡宋武帝刘裕出身寒门,以行伍起家,镇压孙恩、卢卢起义,平定桓玄叛乱,出师北伐,势如破竹,可谓天姿英武,虎视群雄。最后履至尊而制天下,自在情理之中。但宋武帝长年征战,以尚武为能事,忽略了时家族子弟的管束和教育,以至其死后,继任者多以残暴著称。

  刘宋初期,王室成员渐渐在统治集团掌握了巨大权力,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元嘉年(429年),宋文帝以弟刘义康入朝秉政,为司徒、录尚书事,后又加领扬州刺史,宗室重臣取代高门权臣执掌枢机。刘义康专总朝权后,尽心尽力,逐渐树立了权威,生杀由己,势倾天下。义康却不识大体,私置归属6千人也不告诉皇帝。元嘉十年(436年)文帝病危,安排后事,而刘义康亲信竟去查阅东晋成帝死立弟康帝的经过和仪注的档案,结果文帝却康复未死。刘义康的发展对文帝构成了严重威胁,文帝特别加强了太子刘劭统帅的卫兵,防备刘义康。元嘉十年(440年),文帝采取了果断措施,诛杀刘义康党羽,令义康出镇江州,剥夺了他的巨大权力。几年后,范晔等人图谋拥立刘义康失败,义康被废为庶人。元嘉十年(451年),北魏军临江,文帝担心义康被人利用,终于下令处死刘义康,这是王室内乱的萌芽。元嘉十年(453年),文帝想废掉手握重兵的太子刘劭,谋事不密,被刘劭先发制人,杀其父文帝自立。文帝弟子刘骏时任江洲刺史,听说父亲被杀,传檄州镇声讨刘劭。讨伐军很快逼进到建康附近,刘劭出兵,失利退守。江夏王刘义恭(刘裕弟子)弃家出逃,刘劭杀刘义恭12子及有嫌疑的宗室长沙嗣王刘瑾、临川嗣王刘晔、桂阳侯刘岂页、新渝侯刘阶,还曾遣使杀义康6子于安成郡。

  建康被攻破后,刘骏又杀其兄刘劭及其4子,兄刘氵睿及其3子。从此,王室间骨肉残杀的悲剧愈演愈烈。

  等教武帝刘骏即位后,不愿意让其叔父南郡王刘义宣(刘裕弟子)继续担任地广兵强的上游重镇荆州的刺史,下令内调刘义宣为丞相、扬州刺史。刘义宣据荆州10年,兵强财富,举兵反抗,联结江州刺史臧质、南豫州刺史鲁爽起兵,声势浩大,孝武帝用尽全力才勉强将叛乱镇压下去,杀刘义宣并其18子。孝武帝因其弟南平王刘铄(文帝弟子)平素对他不太礼貌且曾为刘劭所用,用毒药把弟刘铄毒死。武昌王刘浑(文帝第十子)从小行为不端,后任雍州刺史,和左右人开玩笑写文檄自号楚王,并署置百官。孝武帝知道后,逼令自杀。竟陵王刘诞,在平定刘劭和刘义宣叛乱中屡立大功,表现出了非凡的才干,因此而遭到孝武帝的猜忌,竟陵王也暗自防备。孝武帝派垣阆率兵偷袭,被刘诞所杀。又遣派沈庆之率大军进围广陵,刘诞杀宗室刘遵考子刘琨之,并坚守3个月,城破被杀。大明年(458年)海陵王刘休茂出任雍州刺史,司马庾深之掌管府州事。休茂性急,想政由己出。庾深之等人每每压制,刘休茂经常怨恨。张伯超常犯过失,受到训斥。张伯超担心受处罚,力劝刘休茂杀庾深之等人以举兵自卫,纵使事败还可逃入北魏为王。刘休茂就率张伯超等杀庾深之等人,征发民众,传檄各地。参军尹元庆杀刘休茂并其同党。

  泰始元年(465年),孝武帝刘骏死,子刘子业(前废帝)继位,杀孝武宠臣戴法兴等,刘义恭(刘裕第5子)等人阴谋废帝,被刘子业先发制人,杀义恭并其4子。刘子业猜忌晋熙王刘昶,率兵讨伐,刘昶被迫聚众起兵,事败北逃,归降北魏。刘子业因嫉孝武宠妃殷淑仪,即位后赐死殷淑仪的儿子刘子鸾、刘子师并其女。刘子业杀南平王刘铄之子刘敬猷、刘敬渊、刘敬先。刘子业不仅残杀骨肉,还杀了许多大臣名将、近臣密戚,搞得人心惶惶,朝不保夕。刘子业还计划把剩下的6个叔叔全部杀掉。这时宿卫将士也被刘子业的屠杀搞得惊恐不安,杀了刘子业,拥立文帝第11子刘彧为帝,是为明帝。他第天就杀废帝同母弟、豫章王子尚,妹山阴公主楚玉等人。刘子业在死前派人去杀弟弟、江州刺史晋安王刘子勋。因为他排行第,又据江州,而其父刘骏就是文帝弟子。据江州起兵而得帝位。当时刘子勋仅仅10岁,江州实权掌握在长史邓琬手中。明帝即位后,邓琬在浔阳(今江西江)拥立刘子勋为帝。子勋弟:郢州刺史临海王子绥(孝武子)、荆州刺史刘子顼(孝武弟子)和会稽太守刘子房(孝武弟子)均由长史作主,起兵响应,雍州刺史袁岂页、梁州刺史柳元怙、益州刺史萧惠开、广州刺史袁昙远、徐州刺史薛安都青州刺史沈文秀、冀州刺史崔道固、淞州行事何惠文、吴郡太守顾琛、吴兴太守、晋陵太守、义兴太守等也纷纷起兵,拥护子勋,爆发了场规模浩大的以明帝刘彧为首的文帝系诸王和以刘子勋为首的孝武帝系诸王的王室大内乱。明帝首先击败了会稽北上之军,生俘刘子房,结束了东线战役。之后,战争持胶着状态,由于明帝将领张兴世等偷袭刘子勋部军粮得手,使刘子勋军10余万人不战自溃。明帝杀子勋、子顼,陆续平定了上游,西线战役结束。明帝随后又把孝武帝剩余儿子全部杀掉。这时徐州刺史薛安都等人见明帝大局已定,遣使归顺,而明帝却想向淮北人展示威风,派张永等人率大军进兵淮北迎接薛安都等,导致薛安都等人的疑虑,纷纷投降北魏,宋朝淮水以北的广大地区沦陷于北魏,这样淮南就成为前线,南方从此衰弱了。

  明帝即位后,并未停止残杀骨肉。泰始年(469年),柳欣慰谋反,欲立刘衤韦(文帝弟子)。刘衤韦与其来往联系,事后被降职,第年被逼自杀。山阳王刘休范不善讨明帝欢心,明帝担心自己死后,幼主临朝,不好控制,就派人在射雉场杀了他,伪称堕马死亡。建安王休仁和明帝多年友爱,在前废帝时同经危难,后又平定诸王叛乱,屡建奇功,赢得朝野信赖。明帝却很不高兴,在病危时担心休仁危害其后嗣,就编造罪状,杀了刘休仁。刘休仁被杀时,巴陵王休若为荆州刺史,后被征为南徐州刺史,部下王敬先劝其举兵反抗,休若逮捕了王敬先,报告了朝廷,出镇京口。就是这样,明帝也担心休若能得人心恐将来倾危幼主,赐死。明帝就这样把所有可疑的王族个个剪除了,只留下个表面无能,又不为众所佩服的桂阳王休范。

  明帝死,子刘昱即位,是为后废帝。后废帝也因无道被杀。权归萧道成,立顺帝。

  昇明年(479年),顺帝被迫禅位于齐,宋始灭。

  重蹈覆辙公元479年,宋朝灭亡了,代之而起的是齐朝。齐朝是萧道成建立的,故亦称“萧齐”。历史书上又称“南齐”。

  萧道成(427—482年),即齐高帝,南兰陵(今江苏常州市西北)人。他原是个布衣,本没有远大的志向。初起,他在戍边的地方部队中充任个地位低下的参谋人员。他为人谨慎、能干,屡屡借助战功升迁。宋朝皇族在自相杀伐的时候,统领中央禁卫军的大权落入萧道成手中,他遂成为朝中的位显贵人物之。

  天夜间,小暴君又扬言要杀侍卫官。侍卫官乘他熟睡,先把他的头割了下来,送给王敬则。王敬则立即给萧道成送去。但是,萧道成死也不敢开门,怕是小暴君诳他的恶作剧。无奈,只好把人头隔墙扔了进去。萧道成亲自用水把人头洗净,仔细端详,认准确是小皇帝的人头时,才下令打开大门,披挂上全身戎装,火速率军进驻了皇宫。

  天明,萧道成召集重要朝臣会议,商讨皇权应该属于谁。皇族的首脑刘秉和士族领袖袁粲略迟疑,平时贯和蔼可亲、谨慎从事的萧道成却反常态,“须髯尽张,目光如电”,咄咄逼人。这时,萧道成的同谋王敬则忽地拔出白刃,在旁跃起嚷道:“天下事都应归于萧公,敢有开言者,血染敬则刀!”并要萧道成马上登上皇帝宝座,说:“要趁热打铁。”

  萧道成自幼从儒学大师雷次宗读过儒家经典,熟悉封建王朝更迭的历史,同这个小吏出身的王敬则毕竟不同。他还要依先朝惯例,演出场所谓“禅让”的历史剧。

  这出戏差不多演了两年。当公元479年4月演出关键性的最后幕时,操在萧道成股掌间的13岁的小皇帝刘准异常惊恐地逃到宫内佛殿中藏在佛盖下,终于被搜出,押上了板车。小皇帝惊恐地问:“是要杀我吗?”押送皇帝的王敬则说:“不会的,送你到另座宫殿去住,你的祖先取代司马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小皇帝路上涕泪涟涟,还喃喃地说:“但愿以后我辈辈都不再降生到帝王家!”

  萧道成开国以后,就心盘算着如何为子孙后代建立万世的基业。他临死前还谆谆告诫子孙们:“我本是个布衣,从来没想到会做皇帝。那是因刘宋骨肉相残,弄得国亡族灭,才为我大齐所取代。你们要以宋为鉴,兄弟和睦,骨肉恩爱,切不可……”

  然而,历史好像故意在嘲弄这位布衣皇帝的主观臆想,在他儿子武帝死后,萧氏子孙也同刘氏子孙样,演出了内容几乎完全相同的历史悲剧。

  萧衍的崛起建武元年(494年)十月,北魏趁齐朝内讧,大举南侵。建武年月,由刘昶、王肃率领的支北魏军队,到达司州,猛攻义阳郡(今河南信阳附近)。齐明帝萧鸾命江州刺史王广之率军增援,萧衍为冠军将军、军主,随援军北上,归王广之指挥。义阳之战中,萧衍先是夜率精兵,解救了陷在重围中的齐朝大将徐玄庆的人马;再是施离间之计,引起北魏将领刘昶、王肃的不和,趁机纵火夹击,大破敌军。北魏孝文帝听说,忙致书刘昶、王肃,告诫道:“萧衍善用兵,不要与他争锋,等我亲自对付他!”北魏皇帝对萧衍如此重视,齐朝皇帝对萧衍却起了疑心。萧鸾本来已经委任萧衍为司州刺史,这时,不得不把萧衍调回建康,严加看管。

  萧衍在建康任太子中庶子,领厢直,镇守石头城。他知道自己处在萧鸾的监视之下,便深自韬晦,遣散家兵,乘着折角小牛车处游玩。萧鸾见萧衍似乎胸无大志,才渐渐放宽了心。

  建武年(497年)夏天,萧鸾得了重病。天晚上,萧衍与张弘策醉醺醺地坐在凉席上,仰望星空,谈论国家大事。张弘策问萧衍:“你看星象如何?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

  萧衍答:“汉北有失地之象,浙东有急兵之征。今冬北魏兵将南侵,届时汉北之地尽失;萧鸾久病多疑,人心不安,浙东王敬则必将兴兵,然而无功。由此引起天下大乱,西北边疆当有英雄出现。齐朝的天命,至此而尽。”弘策又问:“乱世英雄,究竟是谁?”萧衍得意地笑道:“东汉光武帝的名言说得好:‘安知非我!’”弘策大喜。

  这年十月,北魏孝文帝果然亲率大军攻雍州(今湖北襄阳地区)。雍州刺史曹虎原是萧赜的心腹,不满萧鸾篡位弑君的罪恶行为,几次扬言要率州投降北魏。雍州是齐朝的西北大门,山河形胜,兵马强壮,如果为北魏所得,齐朝的天下将会大大动摇。萧鸾忙派萧衍和右军司马张稷星夜赴雍州,许以解围之后,以萧衍为雍州刺史。张弘策兴奋地对萧衍说:“夏夜的预言开始应验了。”萧衍摆摆手,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萧衍、张稷至襄阳,曹虎的官位高于他们人,互不统属。萧鸾担心引起矛盾,派左民尚书崔慧景总督诸军。第年(498年)月,崔慧景率联军北上,行至邓城(今河南邓县),与北魏孝文帝亲率的10万大军突然遭遇。崔慧景惊慌失措,指挥不当,全军大败。萧衍所部被北魏将军宇文福击败,萧衍单骑逃回襄阳。至此,汉北之地尽失。

  同时期,萧鸾由于病越来越重,看到萧道成、萧赜的子孙,尚未被杀的日渐长大,终究是个隐患,复以屠刀相向。河东王铉、临贺王子岳、西阳王子文、永阳王子峻、南康王子琳、衡阳王子珉、湘工王子建、南郡王子夏、桂阳王昭粲、巴陵王昭秀等先后都被杀死。王敬则在浙东心不自安,月,举兵反,但月即兵败被杀。

  月,萧鸾死,太子萧宝卷即位,是为东昏侯,改元永元。

  萧鸾在死之前夕,想到与萧衍的段患难之交,下诏正式委任萧衍为雍州刺史。萧鸾原指望萧衍能尽忠辅佐他的儿子,没想到萧衍早就有不臣之心了。

  萧衍占据雍州之初,采取的是不慌不忙、坐以待变的态度。他把妻子郗徽及所生女(萧玉姚、萧玉腕、萧玉嬛)接到襄阳,免得被东昏侯留作人质。郗徽怨自己没能给萧衍生个儿子,劝萧衍在这段平静时间内娶房侧室。萧衍欣然同意,便娶姓丁名令光的女子为妾。丁氏原籍谯国,世居襄阳,萧衍娶她为妾,也就团结了襄阳的部分土著,是件举两得的好事。永元元年(499年)月郗氏病死。此后,平静的生活结束了。

  原来,东昏侯做皇帝后,吃喝玩乐,不务正业。扬州刺史始安王萧遥光、尚书令徐孝嗣、右仆射江柘、右将军萧坦之、侍中江祀、卫尉刘暄轮番值日,处理朝政,时称“贵”。

  萧衍听说,心中高兴,对张弘策道:“国公,无所适从。今贵临朝,必将引起权力之争。大乱起,机会便来,必须早作安排。做不成皇帝,也得当个周文王。”于是,面招贤纳士,征兵买马,面通知在建康做官的诸弟速来雍州聚会,面派人去益州与做刺史的长兄萧懿商量应变之计。

  些有识之士纷纷投到萧衍的麾下。其中最有才干的是吕僧珍。他是萧衍父亲萧顺之官豫州刺史、领军将军时的老部下,初到襄阳,萧衍即委以中兵参军的重任。他很会钻营,协助萧衍招收武勇之士万余人,同时自己私招收死之士数千人;协助萧衍广伐材竹,沉于襄阳之西的檀溪,储作造船之资,同时自己私造舟橹数百张,准备将来兵员工具不够用时,突然献出,博得萧衍的特别奖赏。

  萧衍十兄弟,除长兄萧懿在益州,次兄萧敷、长弟萧畅几年前病死外,弟萧融、弟萧宏、弟萧秀、弟萧伟、弟萧恢、弟萧忄詹,均在建康做官。他们中间,萧伟和萧忄詹胆子最小,听到兄长的召唤,急忙弃官归雍;其余人,则认为兄长实在多虑,都不愿放弃做京官的机会,仍留在建康。

  这时,萧懿刚由益州迁官郢州。萧衍知道萧懿对齐朝十分尽忠,特别委托张弘策亲去郢城(今湖北武昌)劝说萧懿。萧衍在信中写道:“主上昏虐,臣下奸邪,互相猜忌,必有大难。我们兄弟如能同心,雍、郢联合,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废昏立明,易如反掌。”张弘策也反复陈说厉害,直到口干舌燥。然而,萧懿句也听不进去。

  不久,贵果然发生内讧。这时的东昏侯,行为非常乖僻,手段日渐狠毒。萧鸾临死前,曾对东昏侯说:“做事不可在人后。”意思是说,凡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东昏侯铭记于心。此时,他瞅准机会,抢先下手,不多时,便将贵杀得个不剩。继而大诛朝臣,弄得人心惶惶,不知死所。

  这年月,平西将军崔慧景发动叛乱,攻围建康,东昏侯飞书向萧懿求援。月,萧懿挥师东下,击杀崔慧景,解了建康之危。东昏侯奖励萧懿,特别升他为尚书令。东晋南朝,尚书省是国家最高政务机构,尚书令是尚书省最高长官,相当宰相。萧懿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在健康的诸弟也都兴高采烈,同欢合庆。这时,萧衍却致书萧懿,告诫道:“平乱之后,本应有大的封赏。但功高望重,即使逢明君贤主,也难自立。兄长所逢却是昏君暗主,再难免祸。如果愿意借平乱之威信,废昏立明,可建万世之功;不然,还望兄长速还历阳(豫州刺史治所),以防不虞。旦放下兵权,逼留建康,后悔就来不及了!”萧懿认为纯属危言耸听,哪里听得进去。

  东昏侯见崔慧景之乱这么容易就平息下去了,更加无忧无虑,追欢逐乐。宫殿的墙壁上绘满了春宫图画,与亲信反复观赏。把黄金凿成莲花,铺在殿内,让所宠潘妃在上面行走。最爱半夜出游,前呼后拥,鼓乐齐鸣,搅得建康官兵心神不安。为此,萧懿特任萧畅为卫尉,控制宫门管钥。东昏侯的行动受到限制,心里很恼火,手下宠臣茹法珍、王口亘之等对萧懿兄弟也极为不满。有人劝萧懿不要坐以待毙,趁早废黜东昏侯及其党羽,萧懿不从。消息传到宫中,东昏侯与茹法珍、王口亘之等马上制定了捕杀萧懿兄弟的方案。宫臣徐曜甫探明情况,急忙准备了条小船,劝萧懿星夜逃亡襄阳,萧懿却正色道:

  “自古皆有死,岂有叛走的尚书令!”诸弟不愿与长兄同死,但又说不服长兄,都暗暗着急。永元年十月,东昏侯终于赐萧懿自尽。萧懿临死前还想尽点愚忠,说:“家弟在雍,深为朝廷忧之。”萧融也被捕获处死。萧宏、萧秀、萧恢及叔父萧崇之子萧昺,如同丧家之犬,在小巷里东躲西藏。萧懿的好友,领军长史徐勉,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便冒风险把他们全部藏在自己家里。

  噩耗传到襄阳,萧衍不得不提前采取行动了。

  中兴元年,萧衍在雍州起兵,大军直扑建康,东昏侯被杀。萧宝融继位,是为和帝。

  不久,萧衍禅代为帝,改国号为梁,萧衍就是梁武帝。

  “侯景之乱”

  侯景,羯族,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早年,他曾参加过镇起义,不久即叛降北魏尔朱荣,充当先锋,反过手来镇压葛荣起义,并因功升迁定州刺史。高欢灭尔朱荣后,侯景又投靠高欢。过了不久,便成为东魏的员大将,拥兵10万,镇守河南13州。公元547年高欢死后,侯景又以河南之地作为进见礼,投降了西魏。西魏深知侯景狡诈多变,便采取陆续接管的稳进策略,逐州逐镇的占领侯景献地7州13镇。同时,又召侯景入长安,企图解除其兵权,免留后患。这时,侯景东面有东魏高澄派兵进逼,西面有西魏明助暗压,两面受敌,十分不利。因而,他又转而投降南梁,意图利用南军,牵制东魏。

  老朽昏庸的梁武帝萧衍,竟想借侯景之力乘机进复中原,决定接纳侯景,封为大将军、河南王,就此引狼入室。梁武帝又派他的侄子萧渊明,率军北上,声援接应。但由于主将无能,士兵怯战,在寒山堰战中,梁军几乎全军覆没,萧渊明也被东魏生俘。东魏又马上回师进击侯景。侯景大败,只好率百步骑,南投梁朝辖境的寿阳城。通过这个曲折过程,侯景看清了南梁腐朽虚弱和可欺。

  东魏取得军事胜利以后,又展开外交攻势,向南梁提出建议,只要除掉侯景,立即归还萧渊明和其他战俘。其实,这是有意挑起南梁与侯景之间的冲突,以收渔人之利。梁武帝不加深虑,回答东魏说:“贞阳(萧渊明为贞阳侯)旦至,侯景夕返(遣返)”,同意了东魏条件。侯景本来就认为南梁衰朽,很有染指野心,说过:“我取河北不成,取江南却有把握”。因此,当他知道梁武帝与东魏的议和情况后,就毫不犹豫地公开叛梁。

  公元548年,侯景的军队袭取谯州(今安徽滁县),直逼长江北岸。梁武帝闻讯,急忙派他的侄子平北将军萧正德布防长江,保卫建康。先前梁武帝无子,过继其弟萧宏之子萧正德为皇储,后来生了萧统,又将萧正德送还萧宏。萧正德失去继承皇位的机会,直耿耿于怀。侯景借机煽惑萧正德,以推翻萧衍,拥戴他做皇帝为诱饵,约为内应。

  侯景兵马到了江边,便坐上梁朝平北将军派来的大船,大大方方地过了大江。接着萧正德权欲熏心,又无耻地引领叛军越过秦淮河,大开城门,迎候景进入建康。侯景乃集中兵力,围攻梁武帝固守的宫城——台城。这时梁朝诸王从各地奉命救援的军队,约有十万,逐渐汇合到建康周围,比起叛军尚占优势。可是,梁武帝的这些至亲骨肉,根本不是真心“勤王”,却巴望着梁武帝死,自己捞个夺位的机会。所以,他们的军队,大多“淹留不进”,而且彼此之间也是“更相妒忌,不肯奋击。”侯景更放心大胆的攻城了。

  梁武帝的儿子邵陵王萧纶就带着重兵驻扎在城外。朝廷大臣柳津的儿子柳仲礼为援军统帅。援军超过叛军几十倍,粮丰草足。可是,柳仲礼与萧纶却坐观侯景围攻台城,按兵不动。原来,他们巴不得侯景早破台城,替他们扫除夺取皇位的障碍。

  85岁的梁武帝在城里心急如焚,问计于大臣柳津。柳津悲哀地说:“陛下有邵陵,我有仲礼,不忠不孝,贼还怎么能破呢!”

  侯景围攻130日,台城终于陷落。号称“皇帝菩萨”的梁武帝也成了侯景的俘虏。

  城破后,梁武帝年老多病,想吃点蜂蜜也要不到,最后活活饿死了,死时86岁。

  各地勤王师或降或走,如鸟兽散。侯景控制朝廷以后,马上翻脸,杀掉了萧正德侯景又推出个萧纲,当了段傀儡皇帝,没多久又废杀了。之后,又立萧栋,到公元551年,侯景终于公开行动,逼迫萧栋“禅位”,亲自粉墨登场,自立为汉帝。

  就在同年,侯景的军队进攻江陵受挫。次年,梁将陈霸先、王僧辩等,乘胜顺江东下,再败侯景于建康。侯景乘船出逃,被部下杀死于舟中。扰害年多的侯景之乱,至此告终。

  侯景发动的叛乱,虽然只是几年光景,却给社会造成了严重破坏,给人民带来极大痛苦。

  江陵的陷落承圣元年(552年),梁武帝弟子萧绎在平定侯景之乱后在江陵即帝位,史称梁元帝。这时江北淮南州郡大都被东魏吞并,而上游梁益等州(今川省,陕西南部)由萧绎弟萧纪镇守,已先于萧绎称帝。南方军事重镇、江陵之屏障——雍州(今湖北北部、河南南部)已归附西魏,江州(今江西,福建)、广交(今两广和越南北部)等州已被割据。湘州(今湖南)正由萧绎派人讨伐叛将陆纳,梁元帝统治范围从巴陵(今湖南岳阳)以下至建康(今江苏南京),以长江为限,荆州界北到武宁(今湖北荆门北),西至峡口(今湖北宜昌),南朝当时的形势是很危险的。

  月,武陵王萧纪举兵东下。次年,萧绎听说以后,吓得赶快让巫术之士画萧纪像,亲自用钉子钉萧纪像的肢来泄愤,又迅速乞求西魏出兵攻蜀。西魏派大军进攻蜀地,同年月攻占全蜀。在这之前,萧纪军浩浩荡荡、船舰满江,顺流而下。萧绎部将陆法和在峡口(今湖北宜昌)两岸筑城,准备抵抗。萧绎又把侯景余党大将任约从监狱中放出,令其领兵,抵御萧纪,又遣王琳说降陆纳,平定湘州,使援峡口。萧纪频频向陆法和发起进攻,陆法和告急;萧纪屡战不克,后方西魏已围困成都,就向萧绎请和,萧绎不许,大败萧纪。

  梁元帝这时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国都应定在什么地方。当时有两种选择:是还都建康呢?还是定都江陵?朝廷为此爆发了迁都之争,主要在东部士族和西部士族之间进行。东部士族历史上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上都占相当优势,却因侯景之乱受到沉重打击,没有什么实力。西部士族原来只在军事上占定地位,未衰败腐朽,支持萧绎再造梁政权,地位因而跃居东部士族之上,掌握着军队和大部分重要而关键的职务。而作为皇帝的萧绎,虽出身东部士族,但自然会超越出身而考虑各集团、阶层的力量及其平衡,他之所以被西部士族接受,是因为他是正统的象征与标志,而不是因为他是东部士族。

  萧绎本来想还都建康,却遭到西部士族领军将军胡僧佑、太府卿黄罗汉、吏部尚书宗懔、御史中丞刘縠的反对,认为建康王气已进而与胡虏只隔江,旦有变,很难对付,东部受损失很厉害,而江陵还没有受到破坏,而且据古老传说荆州当出天子,应在元帝,因此应该定都江陵。而东部士族尚书在仆射王褒、黄门侍郎周弘正指出,从东晋以来,建康直是国都,老百姓心理上已经习惯,旦改变,老百姓会认为皇帝和列国诸王样。当然他们也看到距江陵仅500里的襄阳(今湖北襄樊),已在西魏手里,而萧詧因萧绎杀了他的哥哥河东王萧誉,久有复仇之志,江陵的局势也已险恶。但他们知道萧绎为人猜忌多忌讳,因此没敢直说,仅隐约点了下。萧绎知道自己的荆州军在收复建康时的大焚掠已失去扬越带人心,加之建康破坏惨重,时不易收复。以前在侯景围困国都时不积极援救父兄,舆论对其不利;还攻讨兄萧纶,心理上愧对父兄,自然也不愿东下,就请术士杜景豪占卜,不吉,就同意了西部人的意见。

  萧绎征召东部士族为官,把他们集中到江陵,这些人般都带着家属,这个举动对于以后的历史发展影响很大。

  萧绎在侯景未平前,曾同时称臣于西魏和东魏北齐,即帝位后便不再称臣。萧绎在接待西魏使臣宇文仁恕不像接待北齐使臣那样热情,还向西魏宇文仁恕表示梁已统,愚蠢地要求西魏按照过去的地图划定疆界,言辞不很恭顺。这时还猜忌悍将王琳,令其率部南下攻伐萧勃的广州,致使他后来无法及时回援。西魏权臣宇文泰决定不还侵地还要顺势拿下江汉地区。这时,萧詧又入朝西魏,请求出兵,宇文泰就命于谨、宇文护等率步骑万南侵,萧詧领兵助战。马伯符密派使人将消息报告给梁元帝,他根本不信。

  新野庚季才又劝萧绎还都建康,不听。武宁太守宗均又报告魏军快来了,君臣商议,多不信此事,向魏派出使臣王琛。萧绎直将信将疑,也不做准备抗敌,还不允许郢州刺史陆法和增援。

  承圣年(554年)底,西魏大军抵达江陵,先派精骑据江津,切断江路,以使江南援军无法渡江;萧绎派人征调援兵,同时加强城防,抵抗西魏,西魏筑长围,切断江陵和外界联系,奋力攻城。梁领军将军胡僧佑亲自冒着箭雨飞石,昼夜督战,奖励将士,明行赏罚,部众效死,魏军进攻受阻。不久,僧佑中流矢死,内外惊恐。魏加紧攻城,城中有人开西门降魏,魏军入城,萧绎等退保子城,萧绎令人焚烧古今图书14万卷,随欲自杀,被人制止,拒绝了谢答仁、朱买臣等乘黑夜突围或固守子城的建议,投降西魏。萧绎在受尽百般凌辱之后,被处死。西魏军将府库珍宝及浑天仪、梁铜晷表,大玉径尺及各种法物运往西魏长安,俘虏王公和大批士族并挑选男女百姓数万口为奴婢,分赏军,驱归长安,小弱者全被杀掉。

  魏立萧詧为梁主,把江陵空城和附近延袤百里的地方给了他,而将未遭破坏的雍州划归西魏。让萧詧居江陵东城,魏设置防备,带兵住西城,名为助萧詧防守,实际为监视。

  江陵沦陷于北方,是南朝衰败的个重要转折点。它失去江北地区的缓冲屏障,北方军队可以轻易渡江进攻南方,使江南军事上的防守相当困难,更不用说对北方发动进攻了。江陵沦落使江南社会结构、阶级关系发生了重大改变,南朝士族受到有史以来最沉重的打击。从此,侨人东部士族作为集团从历史上消失了,他们已没有什么重要作用了,只是在社会上还有点影响,仅仅是南方政权的点缀。刚刚兴起的西部士族受到了很大削弱,只是因王僧辩率重兵镇守下游得以保存定实力。萧绎的焚书(其中很多珍贵的图书从此绝灭),是我国古代文化史上大浩劫。大批士族的北迁,带去了南朝优秀的文化,推动了西魏、北周文化上的发展,如王褒等人因文学受到统治者的重视,位宦通显,他们的文风对北朝文人有很大影响,对南北文风的融合,起了较大的作用。北迁的部分士族和关陇统治集团逐渐融合,也构成其个小的组成部分。

  陈王朝江南偏安陈霸先(503-559年),是高要(今广东肇庆市)太守,率军自始兴(今广东韶关市)出大庾岭,沿赣水顺流而下,沿途人民纷纷从军献食,队伍迅速扩大起来,至湓城(今江西江市)与王僧辩军会师。当时王僧辩的荆州军正发生饥荒,军心浮动。陈霸先就从自家军的50万石储粮中拨出30万石给荆州军,荆州军于是士气大振。两军齐心合力,攻陷建康,大败侯景叛军。

  收复建康,歼灭侯景,王僧辩与陈霸先两军勋劳最多。梁元帝萧绎(梁武帝的弟子)以王僧辩为太尉镇守石头城,以陈霸先为司空出镇京口。王、陈人过往甚密,情投意合,并相约作了儿女亲家。

  梁元帝死了,王、陈又共同拥立元帝的儿子13岁的晋安王萧方智为皇帝,是为梁敬帝。

  陈霸先是汉族人,王僧辩本是鲜卑人,姓乌丸氏。在陈霸先与王僧辩共同扶持梁王朝小皇帝的时候,北方鲜卑贵族建立的北齐王朝发兵南犯,同时,派来使臣同王僧辩说:

  “梁朝正值多事之秋,皇帝年幼易生变故,推个长君为宜。萧渊明年长,担当大任比较适宜。梁朝如愿立萧渊明为皇帝,齐国愿立即回师,齐梁永远合好。”萧渊明是梁武帝的侄子,8年前梁齐在寒山大战,兵败被俘。北齐要送个俘虏来做南朝皇帝,其用心是显而易见的。

  王僧辩不顾陈霸先的坚决反对,竟将萧渊明迎回建康,立为皇帝。梁敬帝被改为皇太子。汉族的梁王朝听命于鲜卑人的齐王朝,改立皇帝,这意味着屈节投降。王僧辩这样做是很不得江南民心的。于是,陈霸先当机立断,毅然从京口秘密起兵,袭杀了王僧辩,又废掉萧渊明,重新拥立萧方智为皇帝。

  北齐闻讯大举南来,进至钟山(即南京市东的紫金山)。王僧辩的残余势力也乘机作乱。陈霸先率军抗敌。时值连日大雨,平地水深丈余。两军都遇到很大困难。陈霸先又军粮不济,无以为食。江南父老姐妹闻讯,家家在夜晚以荷叶裹饭,夹上鸭肉,去慰劳陈霸先军。在老百姓的支援下,这支军队为保卫乡土,奋勇杀敌,获得大捷,把北齐军打得零落,仓皇北窜。王僧辩的残余势力也被肃清了。

  陈霸先军不负江南民众的企望,保卫南方免遭北齐的蹂躏,保持了南朝的政权。

  公元557年,陈霸先受禅登上帝位,改国号为陈,是为陈武帝。他做皇帝不到年就死去了,继任者陈文帝和陈宣帝完成了他的未竟事业。

  陈朝的辖境在江南朝中是最小的,西不过蜀,北失淮、淝,始终局促在长江中、下游以南。然而,广州、桂州都先后归附,江南总算统在陈氏的江东政权之下了。

  陈宣帝的儿子陈叔宝,是南朝的最后个皇帝,也是个荒淫的君主。他在位时,南朝统治集团在豪侈的物质享受和精神放纵中,日益沉溺,腐败不堪。陈叔宝还自作靡靡之音《玉树后庭花》,在与妃嫔饮酒作乐时恣意演唱。这靡靡之音也就成了亡国之音,并为后世用作亡国的隐喻。故而,唐诗人杜牧曾写诗讽喻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金陵王气黯然销当陈朝统治集团沉浸在金陵春梦不思进取之时,与之隔江对峙的北周及继之而起的隋王朝却在朝统天下的大统目标迈进。周武帝雄心勃勃,在公元577年灭掉北齐以后,即欲北平突厥,南定江左,统天下。突厥是继匈奴、鲜卑之后游牧在蒙古草原的又强大民族。第年,他亲率5路大军,讨伐突厥,不幸病死途中,年仅36岁。周武帝虽未完成统大业,但已为此奠定了基础。年后,汉人杨坚取代北周,建立隋朝。

  杨坚(541—604年),弘农华阴(今属陕西)人。父杨忠,西魏十大将军之,封隋国公。杨忠死,杨坚袭父爵,女儿为周武帝儿子周宣帝的皇后。宣帝死,杨坚辅佐岁的周静帝执政。杨氏是关中的世代名门,又是北周开国的柱石,同鲜卑贵族与汉族世家关系都很深。杨坚又以外戚地位执政。故而,杨坚代周,几乎是水到渠成,未遇到什么阻力。以汉人代鲜卑人执政而未遇阻力,这表明鲜卑人的汉化已达到彼此融为体的程度。

  杨坚建隋后,兢兢业业,励精图治。

  与此同时,陈朝的后主陈叔宝,正宠幸嫔妃,大兴土木,建造崇楼峻阁,穷奢极欲,日夜宴饮,以艳诗靡音为乐。

  北方,隋朝的将士,在长江上游督造战船,木屑顺流而下,凭江可见。

  南方,陈后主却正宠幸贵妃张丽华。他将其置于膝上,参决国政,并打算废掉皇后,立其主掌后宫。

  陈朝廷文武官员无不人心惶惶。大臣韦鼎已尽卖田宅。人或问其故,说:“江东王气,尽于此矣!我和你都得死葬长安了!”

  公元588年,隋文帝杨坚列举陈后主20条罪状,抄写30万份,在江南散发,并下令50万大军南伐。

  陈后主君臣正演着这醉生梦死的滑稽剧的时候,隋军已经渡江,拉开了建康之战的序幕。

  公元589年隋朝晋王杨广统率大军渡江,攻占陈都建康,生擒陈后主,陈朝宣告灭亡,金陵王气不再。

  淝水之战淝水之战是决定南北朝对立局面的次战争。战争的双方是前秦和东晋。

  原来,从公元316年西晋灭亡后,我国北方就陷入了分裂割据的大混乱局面。在100多年中,先后出现了许多由少数民族贵族建立的政权,其中比较大的有:汉(匈奴)、前赵(匈奴)、后赵(羯)、前燕(鲜卑)和前秦(氐)。

  公元357年,前秦的苻坚自立为帝。他在王猛的帮助下,大力接受汉族文化,抑制豪强,兴修水利,劝课农桑,改进农业耕作技术,使前秦成为了北方最强大的国家。之后,又灭燕,占领黄河下游。公元373年,攻占东晋的益州。公元376年,又攻灭甘肃西部的前凉和鲜卑拓跋氏在山西北部建立的代。统整个北方后,便积极准备南下灭晋。

  这时,西晋皇族司马睿已经在南迁的北方汉族世族和南方世族的拥护下,在建康称帝,建立了东晋。东晋王朝,依靠长江天险和南方的经济相对稳定发展的局面,得以偏安隅。

  公元383年5月,苻坚下令南征。命令全国平民每10丁抽出1兵,总共调集了军队100多万人。这里面有鲜卑、羯人、匈奴人、氐人、羌人,其中大部分是汉人。苻融和慕容垂等统率步骑25万为前锋。令姚苌率蜀兵顺流东下。苻坚自己带领步兵60万,骑兵20万,以为全军主力。这样,苻坚大军便“水陆齐进”,“旗鼓相望,前后千里”,在东西万里的战线上,开始了对东晋的大举进攻。

  在前秦大军压境的情况下,东晋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暂时得到缓和;再加上广大汉族人民反对胡族统治者的蹂躏,支持东晋抗击前秦,于是,在南方就暂时出现了个上下齐心、同仇敌忾的局面。当时,晋军将领是谢石、谢玄和骁勇善战的刘牢之。晋军总数只有8万人。

  当时,前秦军队虽多,但尚未集中。苻坚由长安进抵河南项城(今河南项城)时,从甘肃征发的兵员才到咸阳,川的兵员才开始沿江而下,河北的兵刚到徐州。真正到达前线的主要是苻融率领的25万军队。这年10月,苻融的军队攻占了寿阳(今安徽寿县)。东晋派去增援寿阳的胡彬军只好退保硖石(今安徽凤台县西南),并向谢石求援。

  书信被前秦截获。苻坚见信,以为东晋已不能支持。生怕晋军逃掉,赶忙留大军于项城,自己带领轻骑兵8000人,赶到寿阳,与苻融会合;并派被俘的东晋将军朱序到晋军中去劝降。朱序到了晋营,趁机把秦军的虚实完全告诉了谢石,并且建议在苻坚的各路军队还没有集中的时候,先发制人,打败秦军的先头部队,夺取全胜。东晋将领接受了他的建议。11月,刘牢之统率精兵5000人进攻洛涧(今安徽怀定县西南洛水入淮处),消灭秦军1.5万人。谢石、谢玄乘胜继进,同秦军夹淝水而阵。苻坚和苻融登上寿阳城头观察阵势,望见东晋的军队部伍严整,又远远望见公山下的草木摇动,也以为是晋兵。苻坚对苻融说:“此亦劲敌,何谓弱也!”说时不觉脸上流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谢玄为了迅速与秦军决战,派使者去对苻融说,双方隔着淝水不便作战,请秦军稍往后撤,以便晋兵渡河同秦军决胜负。苻坚、苻融企图乘晋军渡过半的时候,用铁骑猛冲的战术,歼灭晋军,于是,就下令秦军后撤。可是,秦军士卒不明白往后撤退的意图,以为秦军败了。朱序又乘机在军中大呼:“秦军败了!秦军败了!”全军顿时大乱,退就再也停止不住。晋兵趁势渡水进攻。秦军主将苻融亲自出马想阻止后退的秦兵,结果,马被挤倒,苻融为晋兵所杀。

  于是秦兵大败,拚命逃窜,连听见风声鹤唳都以为是晋兵追来了,昼夜不敢停息,因为饥饿寒冷和互相践踏而死的十之。苻坚也被流矢射中,只得带领10余万残兵败将逃回长安。

  淝水之战时,东晋的主帅谢安为安定人心,故意对外表示镇定,与客人在山里对棋。

  当战胜秦军的捷报送来时,他看了看,随即放在桌上,继续下棋。客人沉不住气,问他战况如何?他故意轻描淡写地说:“小孩子们已经把敌兵破了。”可是,当谢安走入内室时,鞋子下面的木齿都被门槛折断,激动、兴奋的心情再也按捺不住了。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秦晋淝水之战。战争的结果,取得胜利的不是貌似强大的前秦,而是力量比较弱小的东晋。晋军的获胜并不偶然。由于它得到人民的支持,上下齐心,加上指挥上的正确,抓住了秦军的弱点和有利战机,终于转危为安,保住了东晋的半壁天下。

  淝水战后,前秦瓦解。公元384年,鲜卑族慕容垂自己称帝,建立后燕。公元385年,羌族将领姚苌杀死苻坚,占据长安,自称秦帝,建立后秦。同时,其他少数民族贵族也纷纷独立,建立割据政权。北方又重新陷入分裂混战的局面。

  北魏孝文帝改革魏孝文帝拓跋宏是北魏杰出的君主。他5岁做了皇帝,国家大事,决定于他的祖母文明太后。文明太后是个有才略的政治家,在献文帝时,便掌握大权,前后当政25年。5世纪80年代,她排除鲜卑贵族和汉族大地主的阻挠,进行了巨大的改革。孝文帝在她影响下,深受汉族封建文化的熏陶,从经史百家中学习了汉族封建统治的经验。

  490年,太后死了,孝文帝按照儒家经典的规定,守孝服丧,开始不进饮食,后来勉强吃点,但也吃得很少。鲜卑贵族劝他照祖宗老规矩办丧事,不要过哀。孝文帝却以为祖宗朝,南征北战,“重武略,不重文教”,言下之意,不愿墨守祖宗成规,要在“文治”上下功夫。他对祖母的“哀慕缠绵”,也许并不是由于悼念,而是激励生者继续进行汉化,为进步搞好“文治”做个样子。

  北方统之后,实行“文治”的要求提上了议事日程。鲜卑统治者和汉族大地主的合作,随着岁月流逝而增强。北魏政权,也愈来愈依赖中原地区谷、帛的支持。原来出战士、输战马、征伐方的中心——平城,担当不了“文治”的任务。迁都洛阳,便成为当日形势的要求了。

  100年来,北方的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北魏的对外关系,转而以和它敌对的南朝为中心。从政治上和南朝争取汉族士大夫,成了个刻不容缓的任务。429年,北魏讨论“行次”(行的次序。照汉代学者的意见,其顺序为木火土金水),这是次具有重大现实政治意义的讨论。孝文帝采纳了李彪的建议,认为北魏继承西晋,西晋是金,魏当为水,魏是正统所在。要和南朝争正统,理所当然的不能再僻处平城,就要把都城迁到汉魏(曹魏)的故都洛阳去。

  493年,王肃从江南逃奔北方,孝文帝在邺城接见他。王肃出身江南豪门,是南方士族的领袖,孝文帝对他十分器重,恨相见之晚。历史记载上说那时孝文帝“方议兴礼乐,变化风,凡威仪文物,多方所定”。孝文帝继文明太后之后,力图改变鲜卑旧俗,不仅对象王肃那样的人物,恨相得之晚,和南方交战,也屡次释放俘虏,说“在君为君,其民何罪!”还禁止掠夺,宣布犯禁的处极刑。这是在和南朝打政治仗。这样,也就要把都城迁到洛阳去。

  迁都洛阳,是政治经济发展变化的要求。但鲜卑贵族,大多数还没有这种认识,不赞成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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