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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靳玉娇家在山杏村,沿着出城后的高速公路,从幸福村的村头穿过,再过两个村头然后是高速公路就到山杏村,坐落在距城还有二十多公里左右的杏山脚下。郑林驾驶的奥迪轿车一下高速就立即减速,路窄地滑,只能恍惚瞧着轧出的硬雪路。路与路沟,河与田野已经连成了白茫茫一片。

  南信一上车就问这问那。郑林雪路上驾车唯恐出事,往往是毫不思考和掩饰,把靳玉娇参与大讨论、对南市长及其程林秀的冷漠、甚至连听来的毛毛细雨都一股脑儿地端了出来,立即使南信喜悦的心情布上了一层淡淡阴云。他竟然说:“走,打道回府!”郑林左劝右劝才算劝住。当然,到了老丈人家里还是要乐呵呵的。出乎意料的是南信把给老丈人、老丈母娘买的藏红花、藏贴还有冬虫夏草等珍贵药品放下后,老丈母娘问:“玉娇怎么没来?”没等奇怪的南信回答,郑林偷偷拽了拽南信的衣襟说:“嫂子到司法局以后工作忙,今晚有个招标项目贪黑了。南信要是今天不来,明天就要忙工作了,住不了几天就要回去,这是抽空先来看看您二老。”老丈人、老丈母娘当然相信,连连问:“吃了饭没有?”南信说:“吃完了,就是来这里看看二老,回来一趟不容易。”老丈人、老丈母娘高兴得不得了,泡茶倒水忙个不亦乐乎。南信哪里坐得住,没多一会儿就要告辞,老丈人、老丈母娘怎么也没留住。

  俩人上了车,轿车一启动离开老丈人家门口,南信就说:“郑林,这里有问题。”

  “是,”郑林说,“你再给家里挂个电话问一下是不是程阿姨记错了?”

  南信拿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电话,一再核实,程林秀说:“哎呀,南信呀,你妈才这么点岁数,还能糊涂到那个程度吗?”然后问:“怎么了?”

  “没怎么。”郑林车子开得慢,对方声音很清楚,他抢过手机说:“程阿姨,南信想早点见到嫂子,走了这么长时间也想和您说话,这是没话找话和您磨牙呢!”

  程林秀对南信连饭不吃就去老丈人家看媳妇,加之媳妇近日表现令她不满意,带酸性儿地说:“行了,行了,别气我了。”

  “郑林,”南信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郑林说:“南信,我可不希望出什么事儿……”

  “喂--”南信打开手机拨通了靳玉娇的手机,很温和很亲切地问,“玉娇,在家正吃饭呢吧?”

  此时,靳玉娇正让范晓晓抱着亲吻,俩人都进入了痴迷状态。靳玉娇一听是南信的声音有些慌张,屏住呼吸回答:“在我妈妈家呢。”然后镇静了一下,马上带酸性味儿地说:“哎呀,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呗!”南信故意放低声调,然后急切地一转:“我怎么听你说话有些紧张呀?是不是和妈妈闹不愉快了?”

  靳玉娇随意乱编,顺杆爬起来:“可不是,我一回来就嘟嘟我,嫌我不回家,就不管我工作忙不忙。”

  “玉娇--”车子停住了!南信气得两眼冒火星,还是耐着性子:“老人嘛,你应该理解他们……”

  靳玉娇又用以往通话热情的口吻说:“你身体怎么样?适应了吧?”

  “早没事儿了。”南信问:“怎么今晚住在妈妈家了?倩倩行吗?”

  靳玉娇平静了:“有个招标单位的车给了我方便,一会儿就回去!”

  南信说:“好吧,你辛苦了。”

  “行啊,”靳玉娇说,“你能想着我就行啊,拜拜。”

  南信挂了手机:“郑林,一定在她回家前到家。”

  郑林加大油门,因为比来时那一趟路也不那么生了,很快就到了家。果然靳玉娇还没回来。南信回家一脸不自在,南方正、程林秀一再问也不吱声。哄着、逼着、强迫着让程林秀再打个电话,问靳玉娇在娘家什么时候回来,还编了一套嗑儿,程林秀依着打了,真的加了些家常嗑儿,什么代问她父母好,路滑回来嘱咐司机要注意等等。靳玉娇回答很干脆,说在妈妈家刚吃完饭,小时候几个同学听说她回来了来看她,过一会儿就回去,有方便车。程林秀耐不住性子问:“郑林这怎么回事儿,你们是不是没去呀!到哪儿晃悠去了?”郑林让她去问南信,南信却一声不吭,坐在桌子上在专心致志地写什么。他正写着,靳玉娇推门进来了,脸色立刻变了样儿。南信头也不抬地继续写着,靳玉娇走过去装作镇静的样子:“哟,南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妈妈--我爸爸早就回来了。”倩倩在一旁说:“听说你去我姥姥家了,刚才和郑叔开着爷爷的大轿车去接你去了的,刚进屋。”

  靳玉娇眼前一花,立刻去挂包来镇静自己。她一转身,南信走过来笑着和她握手。她茫然不解地去握,南信抖抖左手里的纸页说:“靳玉娇同志,我写好了离婚书,咱俩协议离婚吧!”

  “好啊,”靳玉娇一时紧张过后,就是早有准备的冷静,接过协议书看了一眼说,“让我签字吗?”

  全家人都愣了。

  南信说:“当然了。”

  靳玉娇又看了一眼协议书,从桌上拿起笔,倏地签上了靳玉娇三个大字。

  “走--”南信说,“我请你吃饭,就算和和气气分手。”

  “好吧!”靳玉娇毫不在乎地去拿兜子。

  倩倩似乎又懂又不懂:“妈妈,我也去吃饭。”

  “倩倩--”靳玉娇说,“你等着,妈妈一会儿给你带回好吃的。”倩倩刚走到靳玉娇身边,让程林秀给拽回来了。

  郑林说:“外边冷,我送你俩。”

  “好吧!”南信说:“那就劳驾了。”

  倩倩哭喊着还是要去,被程林秀硬拽住了。南方正在一旁气得直拍桌子。程林秀劝他说:“老南,南信回来还乐乐呵呵,出去一趟回来就变了,他不那么虎也不傻,这里必有道道。你看靳玉娇那个样子,南信一提她一点都不恋咱这个家了。我早就说过,离就离吧,没什么可惜的!”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进了也得出,那是必然的!”南方正的心情平和了一些,“老程,你说,我退了以后不论是机关干部、学校、农村、工厂的同志见了我都很好,比过去还敬重了。像时尚、王风耀这样的人恐怕不多,怎么都让我摊上不说,家里又出了这样的儿媳妇!”

  “先不说这没边没沿儿的事情。”程林秀说:“老南,你说,南信出去这一趟是不是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

  “我的儿子我知道。”南方正说:“那谁知道呢,我在市长位上的时候,听人说我也有感觉,有点虎了吧叽,二二乎乎。退下来后再和他唠嗑说问题,才发现不是那样,他观察问题细着呢,处理问题也很果断。”

  程林秀叹口气:“离婚,好说不好听呀!”

  “那有什么好说不好听的!”南方正说:“要是我在市长位上,南信援藏回来当了区委书记再离婚,那才叫好说不好听呢。咱已经是由强者变弱者了,人家只能是说她靳玉娇势利眼,不会说咱家什么!”

  “可也是。”程林秀说:“小点声儿,别让倩倩听见了。”此时,倩倩被哄着吃完饭,正在屋里写作业。

  “我估计呀!”南方正说:“靳玉娇可能是外边有人了,要是没这一点,南信不会这么果断地和她离婚!”

  程林秀说:“等南信回来问问他再说吧,咱也别伤那个脑筋了。”

  南信和靳玉娇在一家大酒店的小单间里,点了三个菜,要了三瓶啤酒。服务员问还点什么,靳玉娇说我再点一个,南信一摆手说:停--

  服务员走了。南信说:“三和三就是散散,好说好散,这种离婚多带劲呢,不哭不闹又不打。”

  靳玉娇有范晓晓在后面掇弄,离婚的决心已下。只是担心怎么开口,怎么顶挡全家人难听的话,甚至都准备好了要换南信的耳光子,没想到竟这般顺利。她越来越不理解这家人三口中的两口了,不理解南方正是怎么样当市长,不理解南信做这样的事情竟像处理琐碎事儿一样轻易而果断。只是理解程林秀这颗心总觉得这个家亏了自己,处处在体谅着维护着自己能安心过日子。如果说离开这个家有什么留恋的话,也就是这个老婆婆。

  “南信--”靳玉娇苦笑一下问,“是不是就是因为今晚我在外没说实话,就断然要和我离婚?”

  “靳玉娇同志--”南信作为这一代人,叫同志叫得是那么生硬,“咱们今天只喝酒聊天,不说这个话题行不行?”

  “嘿嘿,你真有些脱俗。”靳玉娇说:“总得把为什么说清楚吧?”她心里蛮有把握,他南信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自己和范晓晓的事情。

  “为什么,你心里知道。”南信说:“我呢,当然也知道。刚才不是说了嘛,好说好散,那就不必追根问底去探缘由,要是弄得不愉快了多不好,你说呢?”

  服务员一下子端上了两个菜,接着打开了一瓶啤酒,又要打另一瓶。南信说:“别打这一瓶了,一会儿再说!姑娘,你忙去吧,我们说说话。”

  服务员点点头微笑着走了。

  南信给靳玉娇倒酒,靳玉娇要拿过来先给南信倒。南信笑笑说:“我先提出的离婚,我请客当然得我倒。”靳玉娇没词了,不自然地一坐。南信又给自己倒上杯举起来说:“就这么来,这个开头真好。我给你倒,你又恭敬地站起来给我倒,已经没有夫妻间的随和了,完全是客客气气的同事、同志关系。你说呢?”

  “这样的话……”这种场合这种事儿靳玉娇根本不是南信的对手,让她难为情的是即将要达到目的了,却显得很尴尬,倒不如打一场骂一通,掰着脸子离开这个家。甚至她哭着骂着手牵倩倩离开这个家,对自己才好。

  “来,”南信说,“吃菜。”

  靳玉娇只好按着这个风格随和下去了:“这次回来不会主要是和我离婚吧?”

  “怎么又提离婚这词儿!”南信举起杯和靳玉娇碰了一下杯说:“放你一次,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碰这个词,谁碰了就罚一瓶啤酒怎么样?”

  靳玉娇尴尬地一笑:“好好。”然后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她端杯喝酒的时候偷瞧了南信一眼,口那样大,喝得那样猛,耳边上响着刚才的一番话。她似乎觉得眼前的南信陌生了,怎么不是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多的南信了呢?从认识到结婚,在眼里南信不过个浪荡公子,整天唠唠叨叨,不论是长相还是说话,都没有超人的一点点才气。此时,一种“男子汉”的感觉在她心里油然而生,倏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渺小了。

  “我这次回来,”南信说,“主要有两件事。一是找时市长催援藏款;二是要召开个黄金开发招商引资会。”

  “怎么?”靳玉娇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去的那里发现黄金了?”

  “是的,”南信也漫不经心地说,“储量很多,含金量很高……”

  女服务员进来问:“先生……”

  南信开口就堵了回去:“什么先生,我是少爷!”

  女服务员一怔:“少爷?”

  “对啊,是少爷。”南信放大声音。“你知道南方正不?”

  女服务员毫不含糊:“这谁不知道呀,大市长,退休了。”

  “对,对,对,”南信又来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神色口气,“我就是退休市长南方正的儿子,你说还不是少爷吗?”

  靳玉娇似乎听出了这话里味道不对,低下头吃起菜来。

  女服务员是个傲气的小女孩,半玩笑又没好气地说:“你爸爸都退休了,还在这里卖什么少爷的样子呀!你过去来过,我认识你,你过去不这样呀?怎么变了!”

  “噢?”南信怪声说:“挺明白呀!好,你走吧,我们说会儿话。”

  女服务员站着不动,带有讥讽的味道说:“少爷,来点什么主食?”

  “嗯--”南信瞧着靳玉娇,“来两碗宽面怎么样?”

  靳玉娇吃着菜:“随便。”

  “好,就这样吧。”南信对服务员说:“来两碗热汤宽面,要手擀的。”

  女服务员说了声:“好。”转身下去了。

  “靳玉娇同志,”南信的话里特别有刺激味儿,“刚才那一瓶是咱俩喝的。”顺手把一瓶酒放在靳玉娇面前,自己拿过一瓶打开,然后把瓶起子一拍,放在靳玉娇面前说:“来起开吧,这两瓶咱俩一人一瓶,自己喝自己的。”然后拿起酒瓶吹着喝起来。

  靳玉娇起着瓶盖问:“就这么喝呀?”

  “对!”南信喝一口停住说:“这样喝痛快,你也这样喝吧。”

  靳玉娇摇摇头,拿着瓶子往自己的杯里倒。

  “靳玉娇同志,”南信说,“有两件事儿我想明确一下。”

  靳玉娇抬起头:“你说。”

  “买的那个高层,就归你了,把我的名字改成你的名字。”南信说:“不管你要和什么富贵人、权势人结合,都不会在乎这个,你带着这个房子走仗义一些。”

  靳玉娇愣了:“你爸爸妈妈能同意吗?”

  “哈,哈,哈……”南信哈哈大笑,“闹了半天你还不了解我。你想想,我这些年,除了组织要提拔我,我爸爸压着不让我没办法,我认准的事儿谁能挡得了呀?”

  靳玉娇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南信那么悠然,那么自得,不像在商量离婚,而是在闲聊天,“说实话,别看我平常理会关照倩倩不够,我从心里非常喜欢她。她内向聪明、听话,性格、处事儿像她爷爷。我目前实在是无暇顾及,妈妈也快离休了,我不想再劳累她老人家。这些年为了伺候你我,还有倩倩,我妈没少劳累,就放在你身边,算是夫妻一回你帮我一把。你要觉得累赘,等我援藏回来了,再交给我带……”

  “南信,你不用说这个,我也舍不得倩倩。”靳玉娇说:“我来带。”

  “好,”南信一拍桌子,“还有亲情,够意思!”

  南信话音刚落,女服务员端着两碗宽热面走进来放在餐桌上说了句:“有事儿喊我们!”转身走了。

  南信拿起酒瓶子咕噜噜一口又一口,一气吹进了肚子里,然后端过宽面条头不抬眼不睁地很快吃光了,连汤也喝了个净,连说两个“痛快,痛快”!然后一推碗筷说:“今晚你就别回去了,我要好好休息休息,也和倩倩亲热一下,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二百元钱往桌子上一扔:“这顿饭我埋单!”

  靳玉娇愣着,南信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瞧着南信的背影觉得他怎么这么陌生,和他生活的这七年也这样吗?不呀……靳玉娇瞧着敞着的门和一下子闪开的服务员,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南信一出酒店门,郑林推开车门走了出来:“怎么样?”

  “挺好呀。”南信问:“怎么,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哪里,哪里,也是刚来。”郑林说:“我回到家里以后,南市长和程阿姨都不放心,担心你俩在酒店里再干了起来,怕你摔碟子她砸碗的闹出个好歹来,非让我回来。我走到你俩吃饭的小包房门口问服务员,又一听就放心了。”

  “哎呀,你也跟着瞎掺和。”南信说:“看来,我爸爸、妈妈可真是不了解我呀,尤其是我爸爸,连他的儿子他都不了解,这市长怎么当的?”

  俩人进了车,郑林说:“这跟当市长有什么关系?”

  “哎--怎么没关系!”南信说:“当领导就是出主意,用干部嘛!怎么没关系?”

  “倒也是。不过南市长说了,用干部主要是市委那边,想说就说两句,不想说就不管。这些年不少地市就是因为市长和书记之间,因为干部使用问题闹矛盾。”郑林说:“不说了,咱俩乱评论太不应该了。南市长什么都好,你说是廉政啊,勤政啊,为民啊都那么棒!就是用人不动脑筋,让那些狗仗人势的家伙钻了他的空子。”

  “喂,你别说,现在社会也需要我爸爸这样的干部!”南信说:“要都那么点将是金,用兵如神,没有一点缝隙,那些狗仗人势的家伙怎么钻进来?怎么生活呀?”

  “呵!”郑林开着车笑笑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向着你爸爸哟。”

  南信说:“他不向我,我得向着他呀。老子嘛!”

  轿车眼瞧到了家门口,郑林犹豫犹豫还是说了:“南信,本来不想说,考虑再三还是毫不保留吧!社会上舆论很大,说是靳玉娇和范晓晓来往得非常频繁。”

  “你这小子都这时候了还遮遮掩掩,还是不肯说透了。”南信说:“应该说是靳玉娇和范晓晓搞破鞋,我一去西藏就戴上了绿帽子。太可悲了!”

  郑林瞧瞧南信激动的样子:“是,是……”

  “一说和她离婚,她就痛快答应了,而且那么痛快,我就料到她靳玉娇有这方面的问题了。”南信这时倒不冷静,他似乎要把大酒店小包间的压抑一下子进发出来:“范晓晓!太有可能了,那也是个典型的势利眼。真是鲇鱼找鲇鱼,嘎牙子找嘎牙子,乌龟找王八呀!”

  郑林把车停在门口,跟着南信进了屋。南信把情况一说,南方正气得暴跳如雷,从来没有过的暴跳如雷:“对,南信,你做得对,比你爸爸钢气。我退休了,她和你离婚,这不是活活地欺负我们嘛!啊?”

  “玉娇呢?”程林秀问:“还回来吗?”

  南信说:“我不让她回来了!咱家这个门槛变低了,从此再不让她进。明天让郑林把她的衣物划拉划拉给她送去。”

  “好!南信,你是我儿子,你是我儿子。”南方正激动地说:“处理这方面的事情我不如你!”

  程林秀说:“好,不说了。都还没吃饭呢,郑林帮阿姨收拾桌子。”

  全家人渐渐平静了,南信也坐在餐桌前和大伙儿一起吃起来。

  南信走后,靳玉娇怔了一会儿,这一幕一幕都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懵懂茫然中走出酒店,立刻打手机约出了范晓晓。范晓晓开口就问:“真的离了?”

  “不真的还闹着玩吗,咱俩不是都说好了?”靳玉娇说:“没想到南信这么痛快。”

  范晓晓问详细过程,靳玉娇如实说了,范晓晓说:“你没想到,我可想到了。这么做,在全市男人中恐怕就只有南信这一个小子!”然后问:“孩子怎么定的?”

  靳玉娇不说孩子,先说了房子。范晓晓不感兴趣,又问孩子。靳玉娇一说,范晓晓说:“不行,不行,把孩子给他,他爸退休了,他妈也快了。咱俩要是要这个孩子,我爸我妈看着不亲,我心里也不肃静,还不把咱俩累个好歹的呀!”

  靳玉娇说:“他也不和我商量,就这么定了。”

  范晓晓说:“不行,他不主动和你商量,孩子非给他家不可。”

  靳玉娇一下子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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