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结婚

第十一章爱情敌不过现实

　　这段时间孙嘉天天早出晚归找工作，她学历有限，却又长得太漂亮，找来找去人家都忽略了她的才能，只注意到她的花瓶功能，这让她很烦恼。

　　在北京这种地方，显然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各种硕士博士本科生满街暴走，犹如过江之鲫，孙嘉这种高中没毕业的，常常投简历环节就被人直接刷下，招聘人员很难在她简历上停留两秒以上。

　　孙嘉久投不中，打电话给人家公司，常常被接线员含糊推辞掉。万般无奈，她只能化上淡妆，踩上超过十厘米的高跟鞋，套上小短裙小洋装，去美发店做了个头发，拎个小包就直接出门了。

　　她把网上找的公司分区域列了好几张纸逐一拜访，涉猎行业包括广告、金融、IT、房地产、家禽类、化肥类、生鲜类等，这样面试几天之后，她逐渐掌握了一些面试技巧。

　　比如，她很有礼貌地敲门，前台后面必然会探出一颗嫌恶的头，那头的主人她一眼：“请问您找谁？”

　　孙嘉怯生生地说：“我找你们人事部门主管。”

　　那前台又她一眼：“请问您有预约吗？”

　　孙嘉摇头，那前台把头缩回去：“我们公司规定没有预约是不接待的，不好意思，请先通过网络投递简历。”

　　孙嘉只能懊恼地往外走。

　　如果她换一种姿态，效果就不一样了。她威风凛凛地推开大门，走到前台去一拍桌子，前台小姑娘吓得一哆嗦，她心里冷笑，也不说话，冷冷地瞅着前台小姑娘。那小姑娘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冒犯了哪号大神，便怯生生地问：“小姐，请问您找哪位？”

　　孙嘉盯着那小姑娘看上一两分钟，看得人家头皮发麻又不敢说话的时候，她抛出一句话：“我找你们老板，臭王八蛋！”

　　小姑娘瞧着她点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遂松了口气。她让孙嘉稍等片刻，就拿手机去茶水间打电话去了，孙嘉隐隐听到小姑娘紧张得语无伦次，汇报内容大概是：“那女的长得特别漂亮，反正就是很漂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不敢问她叫什么--××总，该怎么回她--好的好的--我懂了--”

　　小姑娘打完电话回来，冲孙嘉尴尬一笑，孙嘉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不屑跟小前台为伍，小前台没好气地撇嘴。

　　她说：“不好意思，我们老板现在不在公司，他可能一周之后才回来。”

　　孙嘉狐疑地看她一眼，小前台一哆嗦，有谎言被拆穿的感觉，于是孙嘉冷笑一声，说：“带我去见你们人事总监。”

　　于是，小前台就战战兢兢去了。

　　孙嘉见到正主儿了，立刻展开攻势，把自己的特长优势展示了一遍，人事总监扫了一眼她的简历，目光就落在她前凸后翘的身材上，嘴角浮出一丝微笑。

　　孙嘉很害怕，不知道他想干吗。那猥琐的中年总监说：“孙小姐，不好意思啊，根据我们公司规定，你应聘的职位至少要本科以上学历，这个是硬性条件，没有办法的。”

　　孙嘉立刻沮丧起来，猥琐总监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有个职位特别适合你，看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孙嘉喜上眉梢，坐等总监往下说。猥琐总监说：“我们老板是位台商，当然他是非常有钱的，如今他太太、孩子都在台湾，自己孤身在大陆创业，生活起居需要人照顾，需要一位贴身秘书。孙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当然待遇你开口，只要不是太离谱，我们都能接受。”

　　以孙嘉的聪慧，当然明白猥琐总监话中之意，她甩手把一打简历砸到总监脸上：“去你妈的，你自己去做吧！”

　　她扭头就走，任那人事总监在后面怎么喊，她一秒钟都不耽搁。

　　当然，她也有几次面试正常职位成功了，比如证券公司销售、4S店销售，还有高尔夫俱乐部会员卡。

　　她第一份入职的工作是去4S店卖车，薪资是底薪加提成，卖的是奥迪。坊间说法，奥迪就是暴发户专用车，孙嘉卖了半个月之后，就深有体会。来这儿买车的，大多昂首阔步，腆着肚子，走起路来一摇三晃，一副牛哄哄的样子。

　　以孙嘉的惹火姿色，被暴发户骚扰是难免的，她一下班立刻手机关机，到了早上上班时间再开机。客户就不满意了，找他们销售经理投诉。客户说：“你们4S店是怎么做事的，我看上一款车，跟家里人一商量，还有不少疑惑呢，打电话找你们销售咨询，她还给我玩儿关机，你这车是卖还是不卖？”

　　经理生气了，把孙嘉狠批一顿。

　　孙嘉只能不再关机，那靠养殖发家的客户从此就跟孙嘉耗上了，车他不买，一到晚上夜深人静就给孙嘉打电话。从家禽配种之法聊到新饲料又涨价了，他一说到自己的奋斗史就滔滔不绝，能讲一个小时以上不带喘气儿的。一个电话打下来，一般不低于三个小时。

　　跟这一口河南腔的暴发户客户通话一次，孙嘉三天都没胃口吃饭，晚上老做噩梦，她梦到暴发户找到她爹妈，花钱把她买了做第十二房小妾。这还不打紧，洞房花烛那天，他对着孙嘉喋喋不休跟唐僧似的说了一晚上话，孙嘉在梦里就吐了。

　　孙嘉实在受不了了，正式向经理递了辞职信，连工资都不要拔腿就逃。

　　孙嘉还干过一段时间高尔夫俱乐部会员卡销售，他们的会员卡从几万到几十万的都有。孙嘉第一次听完培训课带着疑去问他们老师，她心想：这卡这么贵真有人买吗？

　　培训老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眼角鱼尾纹丛生，脸上糙得跟大西北贫瘠的土地似的，是个台湾人，姓干。孙嘉第一次见她，叫她干老师，她立刻眉毛倒竖，摆出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孙嘉惶恐不安，不知道她是不是有过癫痫病史，又不方便问人家。干老师尖叫道：“请叫我MissGan，MissGan！”

　　孙嘉点头如捣蒜，MissGan就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下回孙嘉学乖了，说：“MissGan，我有问题要问。”

　　MissGan职业性地一笑：“孙小姐请说。”

　　孙嘉说：“我们会员卡面额这么大，会有人买吗？”

　　MissGan说：“孙小姐，你知道销售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孙嘉直摇头。MissGan说：“一个产品能不能销售出去，产品本身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销售员，只要你能力够强，会员卡面额根本不是问题。你需要做的是不断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你现在卖几万几十万的卡，以后就要有卖几百万面额会员卡的追求，这才叫销售，你懂吗？”

　　孙嘉很茫然，MissGan目光如炬，看得她头皮发麻。

　　按照MissGan的指导，她要不断出入高档社区、办公楼以及各种酒会，想尽一切办法和有钱人接触。

　　孙嘉的吃喝用住都是韦大宝的，心里好生过意不去，连出门坐公交车用的都是韦大宝的公交卡，她决定豁出去了，这个工作要是拿不到工资，她就去跳楼。

　　她调查好富人区分布图，还特意买了一张本市地图，把重点地区圈了起来。她把重点位置选在朝阳公园，那周围有着延绵一大片的别墅群。富人区就是富人区，保安一个个精神抖擞，腰携警棍，门卫室里还拴着藏獒，样子很是唬人。

　　孙嘉第一次上门推销，揣着做贼的心态，一见到穿制服的，虽然知道是假制服，心里还是很不安。

　　她距门卫室不到三米，站岗的就立刻喝住她：“站住！找谁？”

　　孙嘉讪讪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保安后面冲出一只黑熊似的藏獒，冲她龇牙咧嘴凶相毕露，孙嘉心里更加害怕，脸涨得通红。

　　很不巧小区里面有车出来，孙嘉忙往边上退，车擦着她身边过去，孙嘉跑得太匆忙，把鞋跟卡地砖里了，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

　　汽车停了下来，孙嘉偷眼一看，那是辆路虎揽胜创世版，怎么都值两三百万吧，开车的显然是个金主儿。

　　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衣着看起来比较讲究，他把孙嘉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掉在地上的鞋子，顿时就明白了，把鞋子拿来递给孙嘉，又把她扶了起来。

　　那男的连问孙嘉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孙嘉窘得不行，简直想拔腿就走，脚踝上虽然又酸又胀，但应该问题不大，她得赶紧跑掉，里面一圈儿保安正打算看戏呢。

　　可她又想到她的销售业绩，身上每一分钱都是从韦大宝那儿借来的，她再不赚钱，哪有脸活在这世上。

　　于是，她打定注意，从这金主身上下手。

　　孙嘉沉默片刻，可怜兮兮地说：“我脚疼，使不上劲。”

　　那男的点点头，蹲下去看她脚踝，上面一片瘀青，他大叫一声：“哎哟，可能伤到骨头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也不等孙嘉答应，把她搀上副驾，自己跳上车，直奔医院。当然，到底是不是奔向医院孙嘉不得而知，直觉告诉她这男的人挺不错，应该不会有错。

　　她又有点儿良心发现，他们公司这种破卡，送她都不要，又不实用又不好玩儿，还死贵。可她又一想，人家几百万的车都买得起，买她一张卡怎么了，大不了算补贴穷苦劳动人民，好歹她的脚也是因为他扭伤的。

　　那男人先自我介绍一番，说他姓潘，叫潘奕，是一家外资公司高管，身价有个四五千万的样子。

　　孙嘉奇怪这男的怎么这么直接，开口就说自己多有钱，好像别有居心的样子。

　　潘奕又问孙嘉做什么的，孙嘉老老实实说她是高尔夫俱乐部会员卡销售，随即又把他们卡的好处介绍了一通。

　　潘奕说：“那你一张卡最高额度多少钱？”

　　孙嘉老实告诉他十万块一张，她是入门级的，十万对她来说已经算天价了，卖出一张提成一千块。

　　潘奕说：“那我办两张。”

　　孙嘉差点儿把舌头咬掉，这人看起来挺正常的，脑子没烧糊涂吧。这种垃圾玩意儿，你要实在好奇，办张一万块钱的去见识见识就成了，还真当那儿是富豪俱乐部呀。

　　潘奕见孙嘉没说话，笑了一下，孙嘉觉得他笑容诡异，很有问题，而这条路的方向好像也不是去医院的，正纳闷呢，潘奕一只手就搭她大腿上了。

　　孙嘉今天穿的是超短裙加裤袜，那袜子很薄，潘奕的手燥热异常，烫得她往外面一缩，躲了过去。心里也一阵发麻，这下完蛋了，本想算计人家，却上了人家贼船。

　　潘奕笑了起来，说：“第一次做这个吧，慢慢就习惯了！”

　　孙嘉一阵犯恶心，潘奕趁她不备，又把手伸进来，这次更加过分，尺度之大简直让孙嘉想当场砍了他。

　　孙嘉把他手拨开，大叫：“停车--你快停车--”

　　潘奕一愣，变得更加放肆起来，他把车停在路边，直接扑向孙嘉。孙嘉一介弱女子，怎么挣脱得了，眼看阵地不保，孙嘉张口咬了他一口。那叫潘奕的男人彻底怒了，甩手给了孙嘉一个耳光：“你他妈当你谁呀，干你们这行儿的不都这样嘛，你还矫情什么？”

　　孙嘉捂着脸，顺势抓起一只烟灰缸砸在潘奕脑袋上，拉开车门一瘸一拐下了车。

　　她强忍着疼，脱掉鞋跟高达十公分以上的鞋子，也不管这是哪儿，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必须离这里越远越好。

　　孙嘉跑了一阵，直到看不到那辆路虎揽胜了，她才定下心，环顾四周。面前是一片很大的林区，一条马路绕着林区，马路上车辆很少，她招手也没车愿意停。这下可把孙嘉吓坏了，她急忙掏手机，幸好情急之下还记得拿手包。

　　孙嘉给韦大宝打了个电话，她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就哭了。韦大宝吓坏了，问她怎么了，人在哪儿。孙嘉哭哭啼啼地说：“你来救我--快救我--”

　　韦大宝正写着新闻稿，一听孙嘉那架势就坐不住了，问她具体位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孙嘉就只顾着哭，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哭了半晌，孙嘉好歹冷静下来，她往前走了一段，找到指示牌告诉韦大宝。韦大宝不顾任大炮想杀他的眼神，告了个假，打车直奔森林公园。

　　他找到孙嘉的时候，孙大美女正抱腿坐在一座小山丘上面，那山丘距马路有十多米的高度，韦大宝一眼就看到她了，吓得大叫，以为孙嘉要想不开。

　　孙嘉也高兴得哇哇乱叫，出租车师傅把车停路边，韦大宝爬上山丘把孙嘉背下来，连惊带吓的，孙嘉确实很疲惫了。

　　韦大宝把她抱上车，孙嘉靠着韦大宝的肩膀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孙嘉不说，韦大宝现在也不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孙嘉在梦里似乎受到惊吓，吓得发抖，韦大宝看着沉睡中的姑娘，一时间心头都是怜悯。

　　韦大宝把孙嘉送回宿舍，又给她烧水做饭忙乎好一阵子，吃饭的时候孙嘉才向他说明情况，韦大宝听得怒不可遏。他让孙嘉先修养一段时间，工作的事情他可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孙嘉弄到他们社去试试。

　　韦大宝随口说出来，也没往深处想。孙嘉低头扒饭，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努力掩饰心里的波动，还是被韦大宝发现了。大宝慌了，说：“你没事儿吧，你别哭呀，你现在住我这儿又不用付房租，你要不花钱就没生活成本，找工作可以慢慢来，急不得的。”

　　孙嘉低声说：“谢谢你，你是我遇到过的人里面对我最好的。”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韦大宝有点儿受不了，他站起来去厨房盛汤，出来时孙嘉已经擦干净了眼泪，没事儿人一样咬着筷子冲他笑。

　　孙嘉说：“你是好人，我以后一定会赚到钱的，我赚钱了就把钱还你。”

　　韦大宝笑着说：“多大点事儿，咱们这么好的朋友，说钱就见外了，再说这房子又不是我的。”

　　孙嘉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你妈上次给我那三万块钱。我本来打算退给你，后来我爸妈打电话跟我说我奶奶生了重病没钱治疗，我就把钱带回去给她看病了。我一时没钱还你，你别介意，我以后一定还你，一分不少的。”

　　韦大宝“啊”了一声，他盯着孙嘉，看孙嘉的样子显然没开玩笑，他一下子都明白过来了。那三万块钱是许仙帮孙嘉垫的，当时他天天给孙嘉打电话就没打通过，许仙想必也找不到她，为了维护孙嘉的形象，许仙帮她还了三万块钱。这些钱对许仙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他做得面面俱到，既帮了他韦大宝，又保全了孙嘉的声誉，这份细腻的心思，不能不让韦大宝感动。

　　孙嘉被韦大宝的反应吓了一跳，说：“你要是不能接受也不要紧，我努力赚钱，按月付给你，还完为止，这样行不行？”

　　韦大宝不知道该不该把许仙的良苦用心告诉她，他摆手说没事儿，他现在也不缺钱，以后再说吧。

　　孙嘉终于笑了起来，给韦大宝又盛了一碗饭，说：“你做菜的手艺真不错，我还真没看出来，谁嫁了你可真有福气了。”

　　韦大宝淡淡一笑，他心里很乱，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良心难安，他不知道是该把孙嘉在他这里的消息告诉许仙，还是继续信守之前对孙嘉的承诺。

　　下午他有个采访，采访对象是一家新加坡公司的老板，老板姓秦，祖上是华人，所以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去之前韦大宝已经搜集了大量资料，对秦老板和他们公司发展历程有一定了解，所以对这次采访很有信心。

　　他们杂志胜诉大中集团后，任大炮宛如捡到一块大金子，对韦大宝关爱备至，不但骂得少了，一些好选题还会主动留给韦大宝。韦大宝甚至还嗅到升职加薪的味道，因为几个月后他们社里会有新一轮干部任免。

　　社内一系列迹象让韦大宝工作格外努力，他和王菲菲也处得顺风顺水，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却蜜里调油，一天要打好几个电话，再忙也要见上一面。为了能配上王菲菲，韦大宝肩上重担又加了一重，他不断勉励自己，一定要赶紧升职，趁早混出个人样儿。

　　韦大宝早早就到了客户公司，为防出现纰漏，他列了一个提问大纲，在休息室背大纲。

　　到了预约时间，韦大宝去催秦总秘书，秘书说秦总在接待重要客人，时间可能要往后再推一推。

　　韦大宝心里不舒服，但人家是老板，也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等。

　　他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催秘书无数次了，秘书总是一副特无辜的样子，不停跟他道歉，就是不见秦总出来。

　　韦大宝本想拂袖而去，又想到杂志最近在做一个有关新能源的深度选题，秦总的公司是行业龙头，真要走了，这期选题可就废了，他距即将到来的升职加薪势必远了一步。没办法，韦大宝耐着性子等，茶水都喝了大半壶了，还没见秦总的影子，他跑厕所跑得前台小姑娘忍不住掩着嘴笑。

　　秦总办公室的门好不容易开了，韦大宝探头一看，就看到发福的秦总和一个高挑美女正朝外面走，那美女头没扭过来，不过韦大宝看她背影怎么那么像王菲菲呢。

　　他定睛一看，那美女正好转头，正是他女朋友王菲菲。

　　韦大宝急忙走过去跟秦总打招呼，又冲王菲菲一笑。秦总比较敏感，问王菲菲：“你们认识？”

　　王菲菲礼貌性地微笑：“不好意思，我们不认识的。”

　　秦总狐疑地点点头，韦大宝一瞬间如坠冰窟，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此人必是王菲菲无疑，化成灰他也认识。既然此人是他女朋友王菲菲，为什么她不敢当外人面承认，为什么？

　　韦大宝脑子全乱了，他脑子里都是疑问，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思来想去只得到一个答案：王菲菲不敢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认识，就是看不上他韦大宝。

　　人家是谁呀，响当当的大律师，大律师事务所合伙人。他韦大宝只是一介小编辑，明明约好的采访，能因为她王菲菲硬给他推辞俩小时，连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给，小秘书就丢句话：秦总要接待重要客人。

　　合着她王菲菲地位特殊就能霸占他约好的时间，他一小编辑活该坐那儿傻等，为王大律师腾出地儿。

　　韦大宝越想越气，秦总给韦大宝介绍王菲菲：“这是金鼎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她可是年轻有为，同行给她送了个外号，叫‘铁娘子’，打官司就从没输过。小韦记者，我看你们得好好给她做个专访，一准儿能火。”

　　王菲菲谦虚了两句，还向韦大宝伸出手：“你好！”

　　韦大宝没好气地握住她的纤纤玉手，很快就放开了。

　　秦总送王菲菲出去之后才回来招呼韦大宝。韦大宝心里有气，这次采访也没做好，本来设计好的问题让他问得前言不搭后语，低级错误不断，连一向修养很好的秦总也直皱眉头，韦大宝也很丧气。

　　韦大宝从秦总的公司出来，收到王菲菲短信：亲爱的，对不起，当时是在工作场合，我不想暴露咱们的关系，影响彼此工作。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意，请别怪我。

　　后面还有个落款：爱你的菲菲。

　　王菲菲情意绵绵的道歉没让韦大宝消气，他觉得尊严遭到侮辱。如果是别的事儿，大家各让一步就过去了，他甚至还愿意多让几步，可这件事王菲菲太过分了，她明摆着看不起他韦大宝。要真觉得他配不上她，她当初干吗答应他呀。

　　韦大宝一直不回信息，王菲菲打电话过来，韦大宝挂了两次，第三次终于还是接了。他觉得心里特别憋屈，可他还是想听到王菲菲的声音。王菲菲的声音很好听，让人心情愉悦、精神放松，韦大宝很喜欢听。

　　王菲菲在电话里撒娇：“大宝，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在这种场合我代表的不是王菲菲，而是我们事务所，我不能夹带私人感情工作，这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韦大宝一肚子火，也不说话，就听王菲菲说。

　　王菲菲亲了韦大宝一口，继续撒娇：“亲爱的，咱们感情这么好，为了这点儿小事儿生分了多不值呀，你说对不对。为表诚意，晚上我请你吃饭，我知道有家店的意大利面做得特别好，我带你吃去。”

　　韦大宝说：“心情不好，吃不下。”

　　王菲菲听韦大宝终于开腔，便说：“亲爱的，你是大男人，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一小女人见识短，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韦大宝没好气地说：“我哪儿敢啊，我就一小编辑，您可是大名鼎鼎的铁娘子，我还求您给口饭吃呢，哪儿敢生您气呀。”

　　王菲菲一下子火上来了，嚷嚷道：“韦大宝你有完没完，都给你道歉半天了，好话说尽了，你还真犟上了不是？”

　　韦大宝顿时软了。王菲菲说：“你今天想跟我吃饭，姐立马来接你，你要不想吃了，你就回去自己做去，姐今天也不想搭理你。”

　　韦大宝忙说：“好吧，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不过下不为例啊。”

　　王菲菲对着话筒吧嗒一声：“老公真好，我现在就在地下停车场，你快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