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之舞

第三章 奇茶雾里青

　　一：讨厌乔姓

　　2011年3月，安徽石台县招商引资的大会准时召开。马县长跑前跑后，生怕怠慢了世界各地来的客商。三天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大会虽然开得很成功，但是像样的投资，却没有几笔。

　　马县长正发愁呢，他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古茶村的村主任乔铭。乔铭在电话里，说：“马县长，海曼女士的车停在我们村口，她好像是考察来了！……”

　　石台县举办招商大会，曾经向海曼女士的曼尔顿贸易公司发出邀请，可是他们却不肯赏光，该公司的总裁海曼女士无约而至，说不定投资的事儿还有戏呢！

　　马县长开车来到了古茶村。海曼女士和他的儿子拉斯维尔，正站在村后，观看牯牛降山脉云雾缭绕的美景呢！乔铭领着几名村干部不远不近地站着，生怕得罪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大财神。

　　海曼女士温文尔雅，可是她的儿子拉斯维尔却体壮如牛，两条檩条粗的胳膊上刺着狰狞的海蛇，打眼一看，特像个街头的混混。

　　海曼女士的汉语相当流利，她和马县长握了一下手：“马县长，我是来云台县考察投资的！”

　　马县长连说欢迎。拉斯维尔则傲气地说：“马县长，我母亲在未决定投资之前，想住在古茶村一段时间！”

　　住在古茶村，这还不容易？马县长急忙把乔铭叫了过来，乔铭刚一介绍自己，没想到海曼女士却厌恶地说道：“我讨厌乔姓的人，姓乔的人大多都是骗子！”

　　乔铭正要分辨几句，可是他一见马县长直眨眼睛，便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乔铭悻悻地回村，他把村子里最好的房子滕出来，叫海曼母子二人住到了里面。

　　海曼女士是亿万富翁，她在国外的时候，珍馐美味吃腻了，他和儿子来到古茶村后，采野果，吃糙米，喝野茶，起居饮食返璞归真和村民们都一样了。

　　海曼女士经常坐在堂屋的躺椅上看书，拉斯维尔却精力旺盛，今天徒步登山，明天下河游泳，十几天后，他就和乔铭混熟了。

　　这天中午，乔铭去给海曼女士送一罐子他刚刚炒制的野茶，海曼女士不再家，拉斯维尔正对着挂在老槐树上的沙袋子练拳击呢。

　　拉斯维尔把乔铭让到竹椅子中坐下，然后抓一些乔铭拿来的野茶放进茶壶，乔铭借着泡茶的机会，问道：“拉斯维尔，我想问一问，你母亲为什么讨厌姓乔的人呢？”

　　拉斯维尔一撇嘴：“这还得从1901年2月说起！”

　　二：赌茶之道

　　1901年2月，八国联军进北京后的老通州。在通州府的东北角有一座洋教堂。这座洋教堂只是一座小教堂，因为前一阵子闹义和团的缘故，教堂两扇雕着十字架的木门，也被火烧得黑呼呼的。

　　教堂里的牧师便是挪威人威尔，这个威尔牧师有一好一坏两个毛病，好毛病是喝茶，坏毛病是爱赌。

　　可是当地居民没有几个人会玩西洋的扑克牌，正在威尔赌瘾发作，手痒难耐的时候，他的侄子布莱恩看他来了。

　　布莱恩三十多岁，随身还携带着一个精致的小皮箱，小皮箱锁得严严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威尔一看布莱恩，高兴得呵呵大笑，现在终于有人跟他赌扑克牌了。

　　叔侄二人把教堂的大门一关，就躲在卧室里，连赌了一天一夜的扑克牌。最后还是布莱恩牌技高超，赢了老威尔。

　　东方破晓，天色渐亮，老威尔正要到厨房去做早餐，就听教堂的大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敲门的是一个身穿长袍马褂的中年人，他就是威尔的赌友--通州茶店的老板乔恒。乔恒一手拿着一个骰盅，另一只手拎着个大茶具盒子，他这是找威尔喝赌茶来了！

　　老威尔他和乔恒在桌子的两端坐定，乔恒打开茶叶盒子，从里面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五包不同的名茶来。这五包名茶分别是--涌溪火青、福州寿眉、君山银针、云边滇红和极品普洱。

　　这五种茶按照茶汤来分，分别是绿、白、黄、红和黑茶。将这五种茶汤，倒在杯子里，茶分为五色，煞是好看。

　　威尔哪肯示弱，他也泡出了五杯茶，这五杯茶分别是英式的伯爵茶、日式的富士山抹茶、南非的如意茶、欧洲的洋甘菊茶，最后一种就是印度的奶茶。

　　这十杯茶泡完，威尔就和乔恒开始摇动骨盅，乔恒玩骨子技高一筹，第一把就胜了威尔。然后他端过那杯橘子味的伯爵茶一饮而尽。

　　拉斯维尔讲到这里有些口渴，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鲜香的野茶：“那个布莱恩就是我的曾祖父。”

　　乔铭也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他问：“那以后呢？”

　　三：另有图谋

　　布莱恩看着老威尔摇动骨盅的笨拙手法，他说：“让我来帮你摇吧！”

　　布莱恩摇动骨盅的手法高超，他摇了九次后，乔恒就输了九次，九杯茶都叫威尔喝掉了。

　　看着威尔摇头晃脑陶陶欲醉的样子，失败的乔恒对着布莱恩一竖大拇指：“真是后生可畏呀，来来来，我也请你喝杯茶！”

　　布莱恩却摇摇脑袋：“我只喝咖啡，不喝茶！”

　　乔恒夸张地说：“你只要你嗅到我这茶叶的香气，保证你下半辈子都不喝咖啡了！”乔恒用白水洗净了一个茶壶，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口袋，将口袋里的一旗一枪的茶叶，全都倒进了茶壶中。

　　一杯浓茶被倒进了茶碗，那股翡翠一般的茶汤，异常的剔透和鲜绿。满室中，立刻茶香袅袅。

　　乔恒给布莱恩沏的这杯茶名叫“仙寓香芽”。此茶产自徽州石台县的深山中，因为山上云雾缭绕，仙寓香芽又名--雾里青。

　　布莱恩端起了白汽袅袅的茶碗，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包含着山花和萱草的香气，嗅之真的令布莱恩有一种熏熏欲醉的感觉。

　　布莱恩饱嗅了一阵茶香，他还没等去喝茶，耳边就听“咕咚”一声，竟是坐在椅子上的威尔倒在了地上。

　　布莱恩头迷眼花地丢了茶碗，他摇晃着身体站起，大叫：“这茶，有毒？”

　　雾里青怎么会有毒，威尔玩了一天一夜的牌，还没等吃早餐，就连饮了九杯浓茶，他这是醉茶了。布莱恩没有喝过茶，他抵御不住雾里青浓浓的茶香，他也有些醺醺欲倒了。

　　布莱恩从衣服里一摸，竟摸出了一把挪威制造的斯普林牌手枪来，他还没等开枪打死乔恒，就听“轰隆”的一声大响，教堂的木门被人撞开了，十几个手拿大砍刀的义和拳兄弟闯了进来。

　　领头的义和拳大哥抬手就是一枚铁蒺藜，铁蒺藜飞进屋子，正砸在了斯普林牌手枪上，布莱恩的手枪落地，他身体摇晃，脑袋“咣当”一声，正撞在了桌子角上，布莱恩当时就昏迷了过去。

　　布莱恩是挪威枪械制造厂，派给八国联军美国部队的枪械师，八国联军攻占了老北京后，这群强盗兵们烧杀抢掠还来不及呢，哪还有时间修枪？布莱恩就和美国部队的司令请了十天假，他提着装在皮箱中的枪图，到通州看他叔叔老威尔来了。

　　美国部队用的都是挪威产的斯普林牌步枪，斯普林牌步枪不仅射得远，而且精度高，义和拳的兄弟们就吃过这种步枪的大亏。他们这是夺布莱恩的枪图来了！

　　拉斯维尔讲到这里，他晃动着拳头：“那个布莱恩就是我的曾祖父！”乔恒用茶计图谋了布莱恩的枪图，布莱恩回到部队后，便受到了严厉的处分，也不怪海曼女士说姓乔的都是骗子了。

　　乔铭听拉斯维尔把故事讲完，他“嘿嘿”一笑，便给拉斯维尔讲出了这个故事背后的故事--乔恒用醉茶之计，放倒了布莱恩叔侄二人，虽然目的是为了枪图，可是他却救了布莱恩和老威尔的性命。

　　那位带头的义和团的大哥虽然痛恨洋人，可是他却有三不杀，除了妇女和小孩之外，他还不杀昏迷倒地之人。

　　雾里青浓酽茶香，救了布莱恩的性命，雾里青茶真是救命之茶呀！

　　四：爱情的茶

　　海曼女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了，她用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盯着乔铭：“真的是你的曾祖父救了布莱恩的性命？”

　　往事已经过去了100多年前，乔铭欺骗海曼女士又有什么意义？乔铭站起来正要告辞，海曼女士说：“乔主任，我向你打听一件事，这山上有茶女神庙吗？”

　　在乔铭的记忆中，枯牛降的山脉上，只有一座土地庙。

　　海曼女士前几天曾经和儿子拉斯维尔一起，到山上寻找过那座茶女神庙，可是因为这些年植树造林，开矿采石的缘故，地形地貌大为改变，他们并没有找到那座庙。

　　乔铭领着海曼女士母子二人，直奔枯牛降，经过翻山越岭后，终于在一座密林的深处，找到了那座年久失修的破庙。

　　土地庙前的石阶已经被雨水冲毁，乔铭和拉斯维尔一左一右搀扶着海曼女士，三个人绕过庙前的水沟，最后来到了土地庙的门口。

　　两扇糟朽的庙门应手而倒，十几只野鸟“扑噜噜”地从庙顶的破洞中飞了出去。庙中果真没有什么茶女，只有一个满头鸟粪的土地爷泥胎，坐在庙里发呆呢。

　　海曼女士看着乔铭和拉斯维尔面面相觑的表情：“我再给你们讲个关于--茶女神庙故事！”

　　1948年的石台县，牯牛降舍身崖。挪威青年马修手里端着画板，他正用画笔画着不远处一个采茶的姑娘，可是这副《采茶图》的油画画完，他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喳喳喳”几下，将画布撕烂，然后仰天叫道：“完了，我的画技再也不能进步了，张曼丽，我不能娶你当我的新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马修叫完，转身直奔高高的舍身崖跑去。马修站在舍身崖的顶上，他低头望了一眼黑洞洞的崖底，正要闭目一跃，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就觉得有人再拉他的后衣襟。

　　马修睁开眼睛，回头一看，他发现竟是一个身穿青布衣衫，清纯异常的采茶姑娘站在他的身后。

　　马修是一颗多情种子，他在挪威读画院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位名叫张曼丽的女同学，张曼丽的父亲是挪威最大的茶商，马修的父亲只是挪威一家兵工厂的工程师，两家门第，相差悬殊，马修向张曼丽频频射出的丘比特之箭，每次都落空了。

　　张曼丽不胜其烦，最后她告诉马修，只要他能画出一张令自己满意的肖像画来，张曼丽就接受马修的爱情。

　　五：画技大成

　　马修为了把东方美女的神韵画好，就乘船来到了中国，最后辗转来到了石台县，画采茶的姑娘来了。

　　马修看着身后的采茶姑娘，他一下子呆住了，这姑娘不仅明眸皓齿，而且独有一种的清纯，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他结结巴巴地说：“仙女，你一定是仙女！”

　　那个采茶的姑娘听马修叫自己的仙女，她银铃似的一笑：“我带你去一个画画的好的地方！”

　　这个采茶女领着马修继续往山里走，一直走到牯牛降云雾缭绕的半山腰，她指着一片青绿色的野茶：“到了！”

　　那片野茶树婷婷玉立，在云雾的飘渺间时隐时现，采茶女俯身采茶时，分明就是仙子般的模样呀，马修面对如此美景佳人，他立刻灵感突现，马修支起画板，在这片被云雾笼罩的野茶园中作画，一连画了七天，一幅绘画造诣极高的《采茶图》，终于完成了。

　　马修为了表现云雾缭绕的效果，他就用十几种调出的淡色一层层地涂到了油画上。最令人叹为观止的就是采茶女的一张脸，当你不经意地看采茶女的时候，她的嘴角就会浮现出微笑，可是你仔细看她的嘴角，她的笑容就会消失。

　　马修的油画技法终于大成，他同时，也热烈地爱上了那位采茶女。可是一天傍晚，采茶女把马修引到了林间的一座小庙前，采茶女身形一晃，在庙里消失了。马修狐疑都走到庙门口，他抬头一看庙门上的匾额，只见上面写着--茶女神庙四个字。

　　马修推开庙门一看，当时就吓呆了，庙中的泥像，不就是给他当模特的那个采茶女吗。采茶女左手拿着一根新鲜的茶树枝，右手指着挪威国的方向--那意思是告诉马修，回挪威，有一段和茶有关的爱情在等着他！

　　拉斯维尔听母亲讲完了这段故事，他连声叫道：“这也太神奇，太浪漫了！”

　　海曼说道：“马修就是我的父亲！”

　　乔铭听海曼讲完那个神奇的故事，他竟笑得连抹眼泪：“错了错了！”

　　乔铭领着海曼母子二人转到了庙后，庙后有一大片坟茔，乔铭指着其中的一块墓碑：“这下面埋的就是我奶奶！”

　　乔铭的奶奶就是当年救了马修的那个采茶女。

　　海曼女士目瞪口呆：“那座茶女神庙是怎么一回事？”

　　那座茶女神庙就是乔铭的爷爷布下的疑阵。马修这个多情的种子见一个姑娘爱一个姑娘，乔铭的爷爷为了叫马修尽快离去，他借着翻修土地庙的机会，在原来土地爷的神龛上，先塑了一个乔铭奶奶的形象。

　　海曼女士听乔铭讲完，她咬牙说道：“这又是你们乔家给我的家族布下的一个骗局！”

　　乔铭不高兴地说：“我们山里有句俗话，叫做朋友来了有好酒，布莱恩和马修的身份一个是侵略者。另外一个是十足的花花公子，我的曾祖父和我的爷爷奶奶，他们巧用茶计做”骗局“拯救了布莱恩生命，还有马修的爱情，你应该感恩我们才对！”

　　海曼女士还没等再说什么，拉斯维尔却“忽”地一拳，对着乔铭的胸口打了过来。

　　乔铭久居山里，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人，可是他的身手敏捷，他将身一闪，右手一牵拉斯维尔的手腕，底下一个扫堂腿，拉斯维尔就“咕咚”一声，趴到了地上。

　　六：拯救灵魂

　　第二天一早，拉斯维尔就一瘸一跛地找乔铭来了，乔铭冷笑：“还想跟我动拳头？咱们找个宽敞的地方！”

　　拉斯维尔连连摇手：“乔主任，我不是打架的，我是求您帮忙的！”

　　拉斯维尔在挪威是酷车会的成员，他整天忙着飙车，根本没有心事照顾家族的生意，可是一个月前，他的姐姐约他在咖啡馆见面，并给他拿来了一张他母亲，也就是海曼女士的病历单。

　　海曼女士的腹部最近经常疼痛，经过挪威皇家医院专家的检验，她竟然得了十二指肠癌。海曼女士这些年为公司操劳，心脏不好，还有糖尿病，她的体质羸弱，绝不适合开刀。拉斯维尔的姐姐在互联网上查到，就在中国安徽省石台县牯牛降的山区，生长着一种山茶，这山茶中，便富含“硒”这种珍贵的、可以治疗癌症的微量元素，她的意思是想叫拉斯维尔领着母亲，以考察的名义，到牯牛降下的古茶村住上一段时间，一旦海曼女士的身体恢复，再回国做手术也不迟。

　　乔铭听拉斯维尔讲完，他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配合好你母亲的康复治疗工作！”

　　从第二天开始，乔铭就定期派人到牯牛降的山顶，采来新鲜的野山茶，给海曼女士送了过去。

　　就这样，时间一晃过去了半年，这其间只有一个小插曲，拉斯维尔在半个月前阑尾炎发作，乔铭领着拉斯维尔到医院做了阑尾炎手术。其余的时间，海曼女士母子二人在古茶村过得相当平静。这天海曼女士被马县长领着到山下的医院一检查，她的身体竟神奇地康复，身体里的癌细胞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海曼女士欣喜地告诉马县长和乔铭，她代表挪威曼尔顿贸易公司，准备和石台县合资建一个茶场，茶场的位址就在牯牛降的云雾缭绕的山腰上。

　　拉斯维尔一见母亲的身体康复，他便嚷着要回挪威去，乔铭把拉斯维尔领到一旁，大声说：“你不可以回去！”

　　拉斯维尔效力的挪威酷车会根本就是非法组织，他们操纵车赛，利用赛车进行赌博，面对警方的围捕取缔，酷车会早已经声名狼藉，成为了过街的老鼠。海曼女士为了使儿子早日摆脱犯罪的深渊，她只得谎称有病，带着儿子不远万里，来到了中国安徽的石台县。

　　拉斯维尔听完大叫：“难道是我母亲骗了我？”

　　并不是海曼女士骗了拉斯维尔，而是得十二指肠癌的是拉斯维尔，拉斯维尔跟着酷车会的老大为非作歹，得十二指肠癌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

　　拉斯维尔不相信地大叫：“我，我怎么会得癌症呢？”

　　乔铭是半个中医，他借着搀扶海曼女士，并和拉斯维尔交手的机会，早已经给他们母子切过脉，拉斯维尔身体有病，瞒不过他。拉斯维尔跑回了屋子，他连问自己的母亲，海曼没有办法，她只得拿出了拉斯维尔在挪威检查身体，以及他半个月前，下山做阑尾手术时，拍的CT片子，片子上显示，拉斯维尔的十二指肠癌确实已经好了。

　　拉斯维尔喝了半年古茶村富含硒的野山茶后，他身体已经悄悄地恢复了。这醇香清澈的野山茶不仅滋润了拉斯维尔喧嚣的生命，更是淘净了拉斯维尔肮脏的灵魂。现在他终于能坐下来，思考一下以前犯过的错误了！

　　这半年来，拉斯维尔喝的野茶，就是产自牯牛降半山腰的--雾里青呀！雾里青？拉斯维尔惊讶地说：“我喝的就是绝世名茶雾里青？”

　　拉斯维尔最后惊得一脸冷汗，他得癌治癌，等于到鬼门关转了一圈，这次得病，有母亲为他治疗，如果他再不猛醒，下次得病的时候，还有谁会拯救他？

　　雾里青的袅袅的茶香曾经救过布莱恩的生命；雾里青茶婆娑的茶树曾经挽回过马修的爱情；现在雾里青茶又拯救了拉斯维尔的灵魂，雾里青茶对于海曼女士的家族来说，就是万能的上帝之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