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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鄱湖神韵

  八百里鄱阳湖(又名彭蠡湖、宫亭湖),是生命的摇篮,她的甘甜乳汁,滋润着一代又一代的鄱湖儿女。她挟庐山之雄风,襟长江之波涛,在烟波浩淼的洋洋平津上,演绎了惊天地、泣鬼神的鄱阳湖壮歌。我们穿越时空隧道,拨开历史迷雾,能看到周瑜在鄱阳湖点将台上,羽扇纶巾,操练水师的古战场风采;朱元璋与陈友谅为争夺天下,在鄱湖大战十八年的血雨腥风;还有太平军的万艘战船,在这里重创曾国藩的湘军水师的英雄画卷。民国的共和,在鄱阳湖湖口擂响了推翻袁世凯的战鼓;抗日战争中,鄱湖儿女在这里同仇敌忾,将小鬼子埋葬在碧波汪洋中……鄱阳湖,是英雄湖,是生命的摇篮。鄱阳湖岸边的膏田沃土,孕育了陶渊明这样伟大的诗人,也滋养了周敦颐、朱熹这样的文化巨匠,更有一大批像李白、白居易、张九龄、苏东坡、黄庭坚、解缙、王守仁这样的文人雅士,他们接踵而至,来亲吻鄱阳湖,留下了千古绝唱的赞歌。让我们眺望时空,追寻着历史的脚步,沐浴着鄱阳湖的清风,去揭开鄱湖的神秘面纱,向世人展示一个充满着生机活力的鄱阳湖。

  一、远去的刀光剑影

  在庐山南麓,鄱阳湖北岸的古城星子县,有一座气势雄伟的古建筑,这就是两千多年前三国名将周瑜的点将台。三国时,吴、楚两国边界地在今鄱阳湖岸边的庐山吴障岭,因此,三国时,鄱阳湖地区也就成为交战双方的军事要地。

  鄱阳湖是江南的重要门户,地处江西北部,长江南岸,控制了鄱阳湖,既可威胁长江以北,又可向南发展。鄱湖水域的石钟山、鞋山、南康、吴城以及与鄱阳湖联通的九江,历来为军事要地,北宋年间朝廷特在庐山南麓设南康军,统一鄱阳湖水域的军事。

  从西汉以来,鄱阳湖上一次又一次笼罩着战争的烟云,多少英雄豪杰,在刀光剑影中,留下了英雄的故事,悲壮的传说。东吴大将周瑜,受主帅孙权之命,率水师在鄱阳湖操练,率水师出鄱阳湖大破曹操于赤壁,成就了他的辉煌战绩,一首《念奴娇赤壁怀古》,展示了周瑜英姿勃发的英雄形象:“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据《三国志周瑜传》记载,建安十一年,周瑜督讨麻堡二屯,还兵守备宫亭(鄱阳湖)。又败江夏太守黄祖,并生擒其部将邓龙于柴桑。又据《星子县志》记载,建安十四年,孙权命周瑜于鄱阳湖教习水军。由此看来,今星子县城的古周瑜点将台,确是当年周瑜操练水师的故址。

  今天的周瑜点将台,仍雄踞鄱阳湖北岸,背靠庐山,雕梁画栋,气势恢宏,在水阔南天下,显得格外庄重醒目。站在点将台上,凭栏远眺,鄱阳湖的万顷碧波一望无际,湖面上的渔帆点点,犹如当年周郎指挥的万艘战船,正乘风破浪,再创赤壁奇迹。

  鄱阳湖不仅造就了周瑜的辉煌,她还成就了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帝业。

  元朝末年,由于社会矛盾的急剧变化,农民起义烽火四起,朱元璋与陈友谅两支农民起义军势力日盛,割据一方,逐渐演变成一场帝王争夺战。而主战场正是鄱阳湖区域,双方的拉锯战,打得十分艰苦,史上就有“朱元璋大战鄱阳湖十八年之说”。在时空上虽有夸张的成分,但两军交战之激烈,战役时间之长,是不争的事实。在鄱阳湖北岸星子县的杨澜水域,有朱元璋大战鄱阳湖的烽火台,就见证了朱元璋与陈友谅在鄱阳湖的刀光剑影。

  大战鄱阳湖,由朱元璋大获全胜而告结束,但在鄱阳湖岸边的古镇吴城,却流传着陈友谅妻子娄玉贞的一个悲壮的传说。

  陈友谅的夫人娄妃,名叫娄玉贞,是一个带着神秘色彩的传奇人物,有国色天姿之称。据说,她本是名门之后,后因家道败落,沦落民间,为青楼头牌。在灯红酒绿中,娄玉贞认识了陈友谅,觉得此人非同一般,身上透着一股英气,而且志向远大,娄玉贞爱上了他。此时的陈友谅,正率领一支农民起义军转战在长江和鄱阳湖流域,十分艰难,娄玉贞便将自己多年的积蓄,倾囊送给了陈友谅作为军费。后陈友谅势力不断壮大,称“大义王”,陈友谅念娄玉贞一腔热血和侠义肝胆,封娄玉贞为贵妃,夫妻恩爱有加,在军中传为佳话。陈友谅为感激夫人,在鄱阳湖畔的吴城,专门为娄妃修建了行宫,还在行宫旁建了一个亭子,名叫“望湖亭”,让夫人在闲暇时眺望鄱阳湖景色。

  娄玉贞自小聪慧,博学多才,又落入青楼,见多识广,往往对陈友谅的战事料事如神。陈友谅虽对娄妃疼爱有加,但并不认可夫人参与军政大事,对夫人提出的意见并不采纳。几次与朱元璋开战,都吃了败仗。这时候的陈友谅,兵强马壮,军事实力远超过朱元璋,他不甘心失败,再次调兵遣将,亲率精兵30万,发誓要与朱元璋在鄱阳湖上决一死战,重振陈家军雄风。大战在即,娄妃再次向陈友谅献计,陈友谅觉得此计甚妙,又不愿在众将领面前采纳,怕失大王面子。娄妃看出了陈友谅刚愎自用的心思,深感担心,便采用激将法,相约陈友谅打赌,如采用娄妃战术取胜,将拜娄妃为水军都督,如娄妃计策失败,则娄妃从此以后再也不得参与军国大事。大军在启程前,娄玉贞对陈友谅说:妾妃在望湖亭,可望百里。若夫君得胜凯旋,可令战船张旗扬幡,击鼓奏乐,如不胜而回,就偃旗息鼓回营。

  夫妻相约鄱湖岸边,陈友谅发出军令,大军扬帆出征。站在望湖亭上的娄妃,天天望着湖边的天际,盼望丈夫得胜回来。终于有一天,茫茫湖面中,出现了陈友谅的战船,随着船队越来越近,一幕令娄妃意想不到的景象展现在她眼前,只见战船上旗倒幡落,听不到嘹亮的歌声和震天的鼓乐,主帅船上的帅旗低垂,这是主帅阵亡的标志,娄玉贞大惊失色,望湖大喊:“大王,你平日骄纵自负,忠言逆耳,此番定是未按我计,故此兵败。君既亡,妾何偷生,大王慢走,妾随你来了。”话音刚落,娄妃从望湖亭上跃入湖中。刹时,湖面上一阵狂风吹过,惊涛骇浪,淹没了一位殉情的绝代佳人。

  其实,陈友谅没有死,而是按照娄妃的战略战术,打败朱元璋。大获全胜的陈友谅,心花怒放,他想和夫人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于是想出了一个令他痛恨终生的游戏方式,故意令人偃旗息鼓,降下帅旗,以示阵亡。没想到娄玉贞信以为真,枉送一条性命。回到岸边,不见娄妃来迎接,有军士来报说:“娄妃看到主帅败阵而归,已从望湖亭上跳湖自尽。”陈友谅痛不欲生,肠子都悔青了,急令兵士打捞,一无所获。三天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鄱阳湖上游支流的赣江四十里处的王家渡,有一对长年在赣江打渔的父子,将娄妃的遗体打捞了上来,娄妃已在水中浸泡三日,但仍花容月貌,栩栩如生。娄妃倒流赣江四十里,一时在民间广为流传,这一千古之谜,至今未解。

  最痛心的莫过于陈友谅,他将娄妃安葬在南昌章江门外,亲书“江流表节”四个大字,刻在娄妃墓碑上。为纪念这位传奇夫人,又将“望湖亭”改称“望夫亭”。陈友谅真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赔了夫人又折兵,从此,在与朱元璋博弈鄱阳湖时,终以失败而告终。浩浩鄱阳湖水,终于孕育了一个新的朝代,大明王朝。

  几百年来,望夫亭一直屹立鄱湖岸边,虽经风雨侵蚀或毁于兵灾天火,但历代都有重修和维护,成为鄱阳湖一处重要的风景名胜。

  朱元璋因鄱阳湖的辉煌战绩,奠定了大明江山的根基,但令朱元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是这样的鄱阳湖,在明朝末年成为埋葬大明王朝的汪洋大海。

  明朝末年,风雨飘摇的大明王朝,处在内外交困的艰难时刻,长江以北,已被清军控制。李自成的农民起义军,正挥师北上,只有江南一带,还掌握在大明王朝手里。当时镇守武昌长江一线的将领是明朝大将左良玉,左良玉由于多次打败农民起义军,被明王朝封为南宁侯。但是明崇祯皇帝,不是一个知人善任的开明君主,在左良玉封侯之时,又派朝廷重臣袁继咸为督军,牵制左良玉。左良玉身为朝廷大将,贵于王侯,但一向居功自傲,对朝廷拥兵自重;加上朝廷粮食的供给不能及时到位,免不了对朝廷产生不满情绪,正是这一情况,又被奸人利用,说左良玉存有不轨之心,朝廷与前方将领的隔阂越来越深,终成内患。1645年3月,左良玉借保护皇太子之名,以清君侧为由,挥兵东下,进逼南京。当左良玉行至九江时,督军袁继咸拼死抵抗,也未能阻止左良玉,九江城门大开,并在九江大开杀戒,浔阳古城在左良玉的报复下,大部化为灰烬,也许是苍天有眼,在九江城遭受灭顶之灾时,左良玉暴病而死。

  左良玉在鄱阳湖水域的内乱,加速了明王朝灭亡的步伐,崇祯皇帝在北京破城之时,在景山自缢身亡。左良玉死后,其子左梦庚在鄱阳湖的湖口投降清军。鄱阳湖见证了明朝的兴起和衰亡。

  清朝入主中原统一全国后,鄱阳湖地区度过了两百多年太平的日子,随着清王朝的腐朽没落,社会矛盾日益激烈,长江范围内,不断爆发农民起义。以洪秀全为代表的太平天国起义,沉重打击了清王朝的封建政权,鄱阳湖再一次迎来了血雨腥风的岁月,浩浩鄱阳湖上,再现旌旗簇簇,万艘战船横渡的悲壮景象。

  1853年5月(咸丰三年),洪秀全派胡以晃率战船千余艘,步兵三万余人西征,转战至鄱阳湖地区,与朝廷派出的湘军水师激战湖口石钟山和陶家洲,由于湘军的顽强抵抗,太平军失利,被迫退至永修的吴城镇。1855年1月1日,太平军千余人再次转战湖口梅家洲,湘军水师再攻湖口,双方伤亡都很大。1月23日,太平军加强湖口的防卫,翼王石达开亲赴湖口一线指挥,湘军水师彭玉麟部在湖口阵亡4000余人,湘军不甘心失败,不断补充兵源,连续几天与太平军在湖口激战。1月29日,石达开集中优势兵力,用火猛攻外江水师八里江营,烧毁湘军水师战船数百艘,鄱阳湖战役的优势开始转向太平军。

  2月11日,战事已经扩展到古城浔阳,石达开又到九江一线指挥,有探子来报说,曾国藩的帅船停靠在官牌夹水域时,石达开迅速派出百余艘轻型战船,猛攻曾国藩的帅船,焚毁湘军战船多艘,直接威胁到曾国藩的帅船,在湘军的拼死救助下,曾国藩才得以脱险,气得曾国藩要投江自尽。这次战役沉重打击了湘军水师的气焰,稳定了太平军在鄱阳湖地区的局势。

  至此,太平军与湘军在鄱阳湖这一地区,形成对峙状态,双方拉锯式的战斗时常发生,但都没有将对方击垮。1856年4月,曾国藩调彭玉麟在永修吴城,攻击鄱阳湖水域的太平军,太平军失利。石达开、罗大纲再次来到湖口,与湘军水师激战。10月26日,湘军水师攻湖口县城,一枚火箭击中太平军大本营,太平军打开城门突围,混战中伤亡2000余人,被俘200余人,湖口县城失守。战争的天平又开始转向湘军水师。

  太平军西征以来,九江一直作为太平军的大本营,由林启荣防守。湖口失利以来,战事都集中到了九江古城,林启荣率太平军拼死抵抗,多次击败清军的猛烈进攻。1856年12月,太平军在武昌失守,湘军速调优势兵力围攻九江。林启荣与太平军全体将士,抱着誓与九江城共存亡的拼死决心,迎击湘军,双方激战六昼夜,终将清军击退。

  随着太平军其他战场的失利,清军得以再次调集优势兵力合围九江。1858年5月17日,清军在城墙下挖地道,填埋炸药,将九江东门炸塌一百余丈,清军攻入城内,林启荣率7000太平军将士,浴血奋战,终寡不敌众,全部壮烈牺牲,庐山低垂,鄱湖呜咽,在鄱阳湖的历史轨迹上,永远都书写着太平军的光辉历史。

  鄱阳湖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着在风云变幻的历史转折关头,有她昂首的高歌,有她震天的怒吼。辛亥革命彻底结束了中国封建社会的帝制统治,但辛亥革命的成果被地主买办阶级的代表袁世凯窃取,这个反革命两面派,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梦想实现其独裁统治,消灭新生的资产阶级革命势力。1913年3月20日,酝酿已久的国会即将开幕,袁世凯派出杀手,在上海暗杀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到4月26日,彻底撕下了他的伪装,违背《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向日、俄、英、法、德五国银行借款2500万英榜,作为发动内战的战争经费。5月5日,袁世凯又下令,公开迫害在国会中的国民党议员。袁世凯逆历史潮流而动,激发了全国人民的强烈愤慨,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即将爆发。

  国民党人对袁世凯的阴谋和暗箭,不再坐以待毙,而是有所警惕。1912年革命党人李烈钧主政江西后,立即改组都督府,训练军事干部,扩充军队;同时开办银行,筹措反袁经费。江西的反袁运动,逐渐从幕后走上前台。袁世凯深恐江西有变,不断派人前来收买李烈钧,李烈钧不为所动。袁世凯只得撤销李烈钧的江西都督职务,并派得力干将李纯率部屯兵九江,似乎孕育着这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的萌芽就要扼杀在摇篮里。辞去民国临时大总统的孙中山,仍然是革命党的主帅,针对江西九江的情况变化,迅速召集国民党的重要骨干,在上海召开会议,商议讨袁对策。李烈钧在会上,揭露了袁世凯开历史倒车,梦想坐上皇帝宝座的阴谋;力主孙中山以武力讨袁的正义行动,并自告奋勇,再回江西,利用自己在江西当都督时能够控制的兵力,率先竖起反袁大旗。

  1913年7月8日晚,长江、鄱阳湖风平浪静,李烈钧悄然到达鄱阳湖的重要战略要地湖口,随即召开军事首领会议。会议一致同意脱离袁世凯的反动统治,宣布九江独立,并通电全国讨袁。随即成立讨袁军总司令部,李烈钧任讨袁军总司令。

  7月10日,是鄱阳湖历史上光辉的一天,李烈钧将起义的大旗在湖口竖起,通电全国,江西湖口独立。由省参议员杨笙庚撰写的《讨袁檄文》,作为湖口起义的战前动员令,同时向全国各地发出《江西讨袁军对外通电》、《讨袁军对党团公启》,大造舆论,揭露袁世凯窃国反人民的真相。11日清晨,起义的炮声在鄱阳湖的上空轰然炸响,李烈钧亲率部队一举拿下由袁世凯部队掌控的湖口东、西炮台。驻守在鄱阳湖岸边的起义军与袁军展开激烈交火,起义初战告捷。湖口起义胜利的消息,第二天即传到省会南昌,在南昌的革命党人主动行动起来,号召全体人民支援湖口起义。一时南昌的反袁情绪高涨,各党派团体负责人和省议会立即召开会议,举行讨袁大会,同时宣布江西独立。湖口起义发出的强烈震波,彻底动摇了袁世凯的反动统治。在湖口起义的影响下,江苏、广东、安徽、福建等七省相继宣布独立,脱离袁世凯的统治。虽然湖口起义不久就在袁世凯的反扑下失败了,但湖口起义的精神,不断激励着全国人民,最终敲响了袁世凯帝制梦的丧钟。历史上称湖口起义为“二次革命”,把它与辛亥革命相媲美,这是鄱阳湖的光荣,也是中国历史发展中一段光辉的文字。

  鄱阳湖,是赣鄱大地的母亲湖,她的甘甜乳汁,养育了中华民族的子孙。从清朝末年开始,外国列强用军舰撞开了中国的国门,鄱阳湖便度过了一段屈辱的日子。1901年的春夏之交,五艘外国军舰从长江进入鄱阳湖,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横冲直撞,没有了国门的中国江河湖泊,成了外国列强的竞技场,这五艘军舰分别是美国的皮克号、米有号、乐舍利号、日本的阿达格号、英国的抵勒号,鄱阳湖顿时失去了生命的活力,滔滔鄱湖水,含悲呜咽。接着,姑塘海关易帜,被英国人管辖,赣鄱大地的黄金白银,被外国列强尽情吞食。从此,长江和鄱阳湖,游弋的是外国的兵舰,晃动的是不同肤色的外国大兵,渔米之乡的鄱阳湖,失去了渔舟唱晚的丰采。

  鄱阳湖的甘甜乳汁,要哺育中华民族的子孙,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她不在沉默中死亡,就要在怒吼中爆发。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拉开了中国人民八年全面抗日序幕。1938年6月21日,日军突破长江马垱防线,由长江进入赣鄱大地,意图包围武汉,夺取中国抗日的中心城市,一场保卫大武汉战役在武汉外围激烈展开。鄱阳湖和周边广阔区域,成为这次保卫战主战场之一。自从抗战以来,日军一直长驱直入,都没有碰到有效抵抗,并企图叫嚣要速战速决,消灭中国。冈村宁次的战时指挥所架在湖口石钟山,指挥他的101师团、106师团、波田支队等部,围攻九江。我中国守军10万人依托庐山、鄱阳湖防线,与日军展开了拼死搏杀。浩瀚的鄱阳湖,成为埋葬日军的汪洋大海;雄伟的庐山,令日军心惊胆寒。《庐山抗日文献》,记载了在鄱阳湖东牯岭旁的一个小岛上的战斗:“日军从正面无法冲破我守军东牯岭防线,伊东中将调预备队一个大队,增援饭冢联队。战事从星子马头湾、大小定山等处发展到章恕桥、慈航寺之线,最后并伸到东牯岭、章恕桥、万杉寺等主阵地。战线这样长,我们的兵力这样单薄,这完全是在打苦仗。在这里,敌我主要争夺的据点,乃是东牯岭。这个据点的得失,关系到星德线全线的战事,所以敌人又转移注意力于牛屎墩了。牛屎墩位于星子西南,像一只靴子,三面突出湖中,陆上连接东牯岭山脚。从军事上讲,如果从牛屎墩登陆,侧击东牯岭,那比正面进攻,当然更有利。所以8月24日拂晓(1938年)敌人便以炮舰向我牛屎墩猛烈射击,掩护小艇,强行登陆。我牛屎墩守军当即奋起痛击,毙敌数十名,并击沉敌艇3艘,当时敌炮火猛烈,我附近守军伤亡殆尽。到晚上,登陆牛屎墩的日军已达200多名。某军团长王敬九将军(沪战名将)听到这个消息,焦急得不得了,他认为牛屎墩虽属弹丸之地,但在此军事上是必争的。如果牛屎墩登陆扩大,那东牯岭便很难保全。于是王将军亲自跑到师部,命冷欣师长反攻。25日下午,我某师李团长率部反攻牛屎墩,未能得手,李团长本人负了伤,并伤营长一员。这时情况益见危急。牛屎墩附近有一位连长打电话报告冷师长:‘我连只有五名战斗兵了,请示师长该怎么办?’冷师长以坚决而严厉的语气命令他:‘就是剩下一名兵也不能退,办法只有死在牛屎墩’。这位连长同样以坚决的语气回答了师长:‘报告师长,我决定以死报国。’不一会儿电话打不通了,这位连长壮烈殉职。冷师长在这时从各团抽调了几百名壮士组成敢死队,冷师长自己做了队长。到了晚上,冷师长便亲自率领敢死队到牛屎墩去冲锋。师长一马当先,士气当然大振,每个壮士无不以一当十地向敌人拼杀。到26日凌晨一时许,冷师长将敌完全肃清。这场战役击毙敌大队长,步兵少佐石田道一以下官兵百余名,获重机枪两挺,轻机枪两挺,步枪数十支以及日记等物多件,敌凫水逃命,亦达百余名。牛屎墩夺回来了,东牯岭解除了威胁。”这是血战星子鄱阳湖阻敌中的一个片断。

  在全国人民的同仇敌忾中,鄱阳湖面对侵略者,不再是温柔的,她像沸腾的琼浆,将侵略者彻底埋葬。接着,日军战神饭冢在鄱阳湖岸边的东牯岭被中国守军击毙;日军中将伊东在星子县温泉乡胡思咀被击伤。10月,日军106师团在鄱阳湖岸边的德安万家岭被中国守军全歼。冈村宁次站在石钟山的指挥所,呆呆地望着不能挪动的进攻箭头,显得无可奈何。日军终于在庐山脚下鄱阳湖岸边,尝到了不屈的中国人民的铁拳,妄想速战速决、一举消灭中国的美梦彻底破产。鄱阳湖也在她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了中华民族辉煌的瞬间。

  历史,将翻开鄱阳湖新的一页。1949年4月22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饮马长江,从鄱阳湖的湖口等地渡过长江,一个崭新的人民共和国屹立在世界的东方,鄱阳湖也在这改天换地中获得新生,它再现勃勃生机,重现渔舟唱晚的丰采。她是中华腹地的一颗明珠,在共和国的阳光照耀下,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二、翰墨飘香醉鄱湖

  鄱阳湖是生命的摇篮,她的膏田沃土,她的香甜乳汁,养育了勤劳智慧的鄱阳湖儿女;她的神韵,孕育了不朽的鄱阳湖文化。千百年来,鄱阳湖儿女,以赤诚之心,来讴歌鄱阳湖的浩瀚和雄浑,来颂扬她的无私和博大,一首首恋歌,一篇又一篇激扬人心的文字,是鄱阳湖儿女对母亲湖的最高的礼赞。

  鄱阳湖的琼液,洗涤了伟大的诗人陶渊明的心灵,鄱阳湖的儿子陶渊明,讴歌了鄱阳湖的万千秀色。据正德《南康府志》和栗里陶村《陶氏宗谱》记载,陶渊明家族与鄱阳湖有着很深的渊源关系。陶渊明的五世祖陶丹,原籍鄱阳县,后移居紫桑栗里,生子陶侃。陶丹死后,陶侃一度迁回鄱阳后又回归栗里,在鄱阳湖以打渔为生。陶侃在栗里,不负众望,威信较高,被乡绅推荐到浔阳郡,被任命为鄱阳湖岸边的一个掌管渔业的小官。从此,陶渊明家族步入官宦之路,陶侃一直升到荆州刺史,并加封大司马荣誉称号。陶侃去世后,他的儿子多在武昌、长沙等地为官。陶侃生有九子,陶渊明的父亲排行老七,名陶敏,回原籍柴桑上京。公元408年,由于陶渊明上京家中遭遇火灾,再度迁回栗里,这时的陶渊明已真正隐居起来了,在栗里度过了他的隐居岁月。

  上京,在今星子县西北,北靠庐山、面临鄱阳湖,斜川中流,田野秀色,鄱湖影彰,是陶渊明成长的地方。他写下了赞美鄱阳湖的文字“水鸥乘和以翻飞”、“方鲤跃鳞于将夕”、“洋洋平津”,展示了陶渊明远大的志向和抱负。陶渊明虽有“大济苍生”之志,由于社会的动荡和政治的黑暗,他最终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他多次出仕,又多次辞官,最大也只做到了彭泽县令,由于不愿为五斗米折腰,任县令仅仅83天。在宦海沉浮的陶渊明,面对前途无望的黑暗社会,他想起了庐山脚下,鄱阳湖岸边的家乡,性本爱丘山的陶渊明,要冲出樊笼,去寻找自己心目中的理想王国。鄱阳湖的梦牵萦绕,他忘记了人间的烦恼,他在《归去来兮辞》中,大声讴歌了养育他的家乡,讴歌了养育他的鄱阳湖:“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沐浴着鄱阳湖的清风,陶渊明感到轻松和快意,“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陶渊明真的在鄱阳湖岸边彻底归隐了。陶渊明的归隐,是他人格心灵的一次升华,一个伟大的理想蓝图,在庐山南麓,鄱阳湖岸边横空出世,展示着旺盛的生命力,一千六百多年来,为人推崇和膜拜,这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记》。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华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陶渊明设计了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赋税,没有欺压的理想社会,被后人称之为“桃源社会”或“桃源梦境”。桃花源虽然只是个梦想,但这个梦想却是十分宝贵和有益的,是人类思想的灿烂火花。多少仁人志士,为了这个梦想,写下了可歌可泣的文字,奏出了人类理想的美好乐章,也成就了陶渊明的人格魅力和思想辉煌。

  “桃花源”是陶渊明的伟大梦想。在庐山脚下,鄱阳湖岸边,真有一处与《桃花源记》极为相似的地方,那就是鄱阳湖岸边的庐山康王谷。鄱阳湖岸边的桃花源就在陶渊明故里栗里村附近,如今已经成为旅游胜地,接待着五大洲探寻“桃源梦”的游客。当人们来到桃花源时,这里的自然风光令人陶醉,只见桃源洞口处山峦叠翠,山腰白云缭绕。穿越洞口,风和日丽,春光迷人,苍松翠竹,野菊芬芳,农舍掩映在翠绿中,炊烟袅袅,鸡鸣狗吠,犹如桃源梦境再现。是鄱阳湖的琼液,滋润了桃源阡陌纵横和桑竹美池,鄱阳湖的儿子陶渊明,留给母亲湖的是永恒的礼赞。

  陶渊明是讴歌鄱阳湖的第一人,更多的文人雅士,或慕陶渊明的人格诗风,或恋渔舟唱晚的鄱阳湖神韵,纷至沓来,为鄱阳湖留下了数不清的恋歌。

  一生好入名山游的大诗人李白,乐山乐水,他在鄱阳湖和庐山周围,留下了大量的足迹,写下了许多讴歌匡山蠡水的诗文,其中一首《下寻阳城泛彭蠡寄黄判官》,将庐山与鄱阳湖紧密联系在一起,犹如一副精美的山水画。

  浪动灌婴井,寻阳江上风。

  开帆入天镜,直向彭湖东。

  落景转疏雨,晴云散远空。

  名山发佳兴,清赏亦何穷。

  石镜挂遥目,香炉灭彩虹。

  相思俱对此,举目与君同。

  对这人间仙境,李白陶醉了,他急切地要让朋友一起来分享这大自然的美好佳境。从诗中我们可以看出,李白是鄱阳湖的常客,只要是志同道合、兴趣相投的朋友,都要亲自带他们去鄱阳湖,感受鄱阳湖神韵带来的乐趣和享受。

  白居易做过江州司马,在江州度过了四年的难忘岁月,他有更多的机会亲吻鄱阳湖。在他遭贬的日子里,昂首长江边的庐山,给了他积极向上的力量;浩瀚博大的鄱阳湖,抚慰了他心灵的创伤。他在鄱阳湖的秀色里,寻找到了心灵上的绿洲;他对鄱阳湖的钟情和眷恋,是他人难以体会的;他的《彭蠡湖晚归》诗中,江州司马痴迷鄱阳湖的心境跃然纸上:

  彭蠡湖天晚,桃花水气春。

  鸟飞千白点,日没半红轮。

  何必为迁客,无劳是病身。

  但来临此望,少有不愁人。

  在日落的余晖中,白居易和他的朋友忘记了归程。从鄱阳湖途经湖口返回浔阳,当天已是不可能了,我想白居易与友人当天的晚上,一定是头枕鄱湖浪,在波涛的催眠曲中,留下了夜宿鄱阳湖这样一个难忘的夜晚。

  星子县城南的落星石和落星湾,是鄱阳湖的一处秀色佳境。落星石相传有星坠湖而得名,星子县由此而得名。落星石最早见诸历史是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落星石,周回百余步,高五丰满,上生竹木。传曰有星坠此,因以名焉。宋天佑年间,佛家弟子看上了这宝石,在此修建禅寺,从此,又有了落星寺之称。历代文人墨客,凡游鄱阳湖和庐山的,都要去一睹落星石的丰采,也留下了众多赞美的诗篇,尤以王安石一首《落星寺》,广为流传。

  崒云台殿起崔嵬,万里长江一酒杯。

  坐见山川吞日月,杳无车马送尘埃。

  雁飞云路声低过,客近天门梦易回。

  胜概惟诗可收拾,不才羞作等闲来。

  王安石确实是一个大政治家,在改革的风口浪尖上,他要把落星石当作酒杯,把长江、鄱阳湖水当美酒琼液,这是何等的豪迈和气概,给人一种昂扬向上的精神力量。

  落星墩所在水域,也称落星湾。鄱阳湖的涨水季节,这里湖光山色,秀丽景色远超杭州西湖。秋冬季节,湖水退去,才露出她坦荡的胸怀。十里湖洲,绿草青青,是牛羊的天堂,是游览观光的胜境,许多名人雅士,与落星湾结下了不解之缘。曾任南康知军的朱熹,每当朋友来访,都要把船划向落星湾,或是踏上十里湖洲去享受大自然赐给的湖光山色,人间仙境。他在《落星寺》中这样写道:“浩浩长江水,东逝无停波。及此一回薄,湖平烟浪多……我愿辞世纷,兹焉老渔蓑”。这位朱夫子,竟想辞去州官,放弃他亲手恢复的白鹿洞,不去传播他终身追求的理学,而去落星湾与落星相伴,这说明人间仙境落星湾在朱熹心中,已到了如痴如醉的状态。

  在落星湾留下美好的记忆的当属宋名土刘凝之。刘凝之(999--1080),江西高安人,官至安徽颍上县令。他的冰清玉洁和高尚,甚比陶渊明。刘凝之为官清正廉洁,不与混浊的社会同流合污,他敬慕陶渊明的人格和精神,在他50岁那年,辞官挂印,抛弃身上的锦衣玉带,来到陶渊明的家乡归隐。刘凝之刚来到陶渊明的故乡时,就来到了陶渊明“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的故里上京,这里背靠庐山秀色,面临人间仙境落星湾。他在落星湾岸边寄宿在他人的屋檐下,开始没有一间屋,也没有一亩田,堂堂县令成了星子县城的“裸体户”,而刘凝之却悠然自乐,他的精神世界无比丰富,好像觉得自己很富有一样。后来,刘凝之在落星湾畔勤于耕作,有了一些收成,便在落星湾畔盖了几间茅舍,又置了些薄地在山峡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茅草房的烛光下,潜心钻研陶渊明的人格思想,田园诗韵;他一隐三十年,一直过着清贫朴素的生活。据进士李常为他写的墓志铭了解到,年过古稀之后,刘凝之不再去三峡涧耕种,就在屋前屋后的菜园里种菜浇水;闲时,盘踞在几上引吭高歌渊明诗话,或去采菊赏花,精神生活十分丰富。在北宋年间,刘凝之辞官归隐的故事,在大士夫中可谓人人皆知,许多高洁之士都非常敬重他,并以和刘凝之交往为荣。但要像他那样,抛弃锦衣玉食,又很难做得到,所以人们称赞刘凝之的人格精神和魅力,是继陶渊明之后的又一个高度。公元1053年,北宋文坛领袖,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从京城送母归葬故乡江西永丰县,在返乡途中,专门到庐山南麓的鄱阳湖落星湾畔拜访了同年好友,在此隐居的北宋名士刘凝之。欧阳修有感于刘凝之高山一样的节操,陶渊明一样的纯洁,写下了流传千古的《庐山高,赠同年刘中允归南康》诗一首,这首诗气势磅礴,对刘凝之归隐之举,给予了热情的赞颂,一时洛阳纸贵,大家纷纷传抄吟颂,黄庭坚在读了《庐山高》后,发出这样的感叹:“庐山之美,既备于欧阳文忠之诗中,朝士大夫读之慨然。”

  刘凝之终老在落星湾,他的坟墓就埋在落星湾畔的山岗上。历代文人墨客,来到庐山南麓的鄱阳湖岸边,在拜谒了伟大的诗人陶渊明之后,都要到落星湾来凭吊刘凝之。朱熹在任南康军时,为军治内有刘凝之这样的名士感到骄傲和自豪,他亲建“壮节亭”,并将军治东面的一条小溪改名为“冰玉涧”,以纪念冰清玉洁的名士刘凝之。明代王守仁游庐山,他非常敬慕刘凝之,亲书欧阳修的《庐山高》诗,并将它立在庐山最高峰大汉阳峰之上。

  刘凝之长眠在落星湾畔已九百多年了。他与陶渊明一样的品德和节操,令后人非常敬崇,鄱阳湖儿女永远怀念他。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庐山高》石碑一度不知去向。朱熹建的壮节亭、西涧寺,刘凝之在落星湾畔的读书台,也都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有幸的是,上个世纪末,《庐山高》石碑在庐山脚下的赛阳重见天日。1980年,星子县有彭姓村民在为县砖瓦厂挖土方时,在落星湾畔的少府岭,挖出了刘凝之与其妻的墓志铭四块,被县城一菜农所获。这一菜农将情况告知县城儒士徐新杰先生,徐新杰前往察看,原来是北宋名士刘凝之与其妻的墓志铭,如获至宝,县文物站出资收购,现藏星子县文物站。刘凝之墓志铭由皇祐进士建昌人李常所撰,其妻钱氏墓志铭由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曾巩所撰,这两篇墓志铭,文笔流畅,内容生动,史料丰富,是难得的散文精品,也为后人研究刘凝之提供了丰富的一手资料。

  黄庭坚、王守仁、李梦阳等一大批文人雅士,也都在落星石旁留下了赞美的文字。

  朱熹,不仅是落星湾的赞美者,而且是落星湾的建设者。公元1178年的秋天,朱熹任南康军守,军治在今星子县。朱熹到任当年,时值秋旱,他竭诚上奏朝廷,恳请减免星子百姓的赋税。第二年,又遇鄱阳湖涨水,沿湖百姓的庄稼,被无情的洪水吞灭,军治星子县城所在地,也汪洋一片,洪水给湖区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第二年的冬天,朱熹奏请朝廷治理水患,修筑圩堤,保一方百姓平安,在朝廷的支持下,朱熹利用行政手段,调动军治内的都昌、建昌、星子三县民众数千人,在星子县城南修筑圩堤,使长期受到洪水侵袭的星子县城,免受洪水之害。后人为了纪念朱熹的政绩,将城南防洪堤称为“紫阳堤”,八百多年来,虽然风云变幻、岁月流逝,但朱熹一直活在匡山蠡水间,鄱阳湖儿女永远不忘他的功绩。“紫阳堤”作为一方屏障,屹立鄱阳湖岸边,任凭狂风骇浪,洪水滔滔,仍然保护着一方百姓的安康。

  与落星湾隔湖相望的是今都昌县的南山,它地处鄱阳湖南北两大湖区的交汇点。汉代以前,属古枭阳县管辖,后因鄱阳湖地理情况变化,湖水东侵,古枭阳城沉入湖中,起而代之的是今都昌县。南山是观赏鄱阳湖景色的一处佳境。隋唐以来,多有文人雅士在此领略风骚,激荡文字。最早来南山的是南北朝的谢灵运,在公元307--313年免官赋闲后,就来到了当时的枭阳南山傍的矶山,并修筑草庐在此安家,还亲手写下了“石壁精舍”摩岩石刻,今留下《石壁精舍还湖中作》一首。唐代以来,多有文人墨客登临南山,李白、苏东坡、苏辙、李梦阳等都在此留下了诗篇,尤以苏东坡的一首《过都昌》,广为传颂。

  鄱阳湖上都昌县,灯火楼台一万家。

  水隔南山人不渡,东风吹老碧挑花。

  从诗中,我们还隐约可看到几百年前都昌县的鲜活魅力。

  在鄱阳湖都昌水域,还有一个神秘的地方,那就是老爷庙。老爷庙水域南起松门山,北到星子县城,成狭长区域,全长24公里。湖岸都昌一侧有一个古庙,称老爷庙,老爷庙水域也由此而来。

  老爷庙古时称龙王庙,或将军庙,建庙年代已不可考,从旧志中了解到,至少在明以前,就有了香火。在庙的正殿前方花岗石主柱后,有一副对联,概括了该庙的悠久历史和它的雄浑威名:“数百年庙貌重修偏倾吾王功德,九万里威灵丕显顿平蠡水风波”。

  今天的老爷庙,已是鄱阳湖文化旅游的一处重要景点,庙基为南康花岗石砌成,从右侧台阶弯曲而上,寺庙建筑群600多平方米,分大殿和龙王殿,大殿300多平方米,高9米,宽14.2米,它昂首鄱阳湖东岸,有紫气东来之气势,似乎要保佑它俯看的老爷庙水域的平安。

  老爷庙的诞生,寄托着善男信女要保佑平安的一种心愿,千百年来,老爷庙水域事故频发,让老爷庙始终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被人们称之为“魔鬼三角区”,令过往船只,心惊胆寒。岁月悠悠,日月轮回,从老爷庙这一水域开辟航道以来,有多少船只,在此覆没,没有一种史料有详细记载,但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以来,人民政府加强了这一水域的管理,才开始有了详细的事故记录。从60年代到本世纪初,该水域已有100多艘船只葬身湖底,数10个鲜活的生命,被惊涛骇浪吞噬。

  老爷庙水域是鄱阳湖东南的唯一通道,江西五大河流连接长江的重要走廊,水域宽达15公里,最窄处仅3公里。而这3公里,就在老爷庙的鼻子底下,也是航行的唯一通道。在阳光高照、风和日丽的天气下,这一水域碧波荡漾,渔帆点点,北眺,匡庐奇秀若隐若现,也是鄱阳湖最佳胜境之一,但不可思议的是,进入这一水域时,刚才还是艳阳高照,风和日丽,波光粼粼,突然间就会狂风大作,湖水翻腾,飞砂走石,天昏地暗,十分阴森恐怖,令人心惊胆寒。1985年8月3日6时,一条机帆船驶入该水域,突然间狂风把船抛起10多米高,瞬间跌入峰谷,摔成碎块。仅1985年8月3日,就有13艘船在此接连失事。千百年来,这一水域的奇异惨象,一直没有得到合理解释,也就更加突出了它的神秘色彩。虽然老爷庙长久不衰,烟火旺盛,被顶礼膜拜的老爷,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葬身湖底。

  人民共和国的海事部门,始终关注着这一个水域,千方百计要破解这一千古之谜。1985年江西省政府鄱阳湖考察办公室,组成有经验的专家团,进行为期两年的实地考察,发现该水域每年都会出现一次以上突发性的龙卷风,鄱阳湖湖难,正是这一突发性龙卷风所为,但这瞬间出现的龙卷风是怎么形成的,又找不出它的生成规律,因此仍然是一个没有解开的谜底。

  人民政府又动用航空红外线对该水域进行探测,照片显示水域下有一条巨大的沙坝,使水流在湖底形成巨大的漩涡,造成湖面波涛汹涌,这一结论也得不到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一年中90%以上的日子,这里风平浪静,而只是瞬间才发生那种奇异的怪象,如果是水下沙坝造成的漩涡,那么只要湖水流动,都会出现波涛汹涌的现象。

  新闻媒体也不断关注这一水域的水情变化,并把它称之为“世界上第二个魔鬼三角区”,是第二个“百幕大”。2010年,国家水下文物普查试点将老爷庙水域作为国家级的普查试点,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得到了一条看似科学其实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结论,“这一水域有一种违反物质定律超自然神秘力量的存在”。其结论,还是神秘。

  经过近100年来的探索,目前普遍说法有四种,一是水生动物兴风作浪所致;二是水流形成漩涡所致;三是地下电磁场诱发雷电所致;四是狭管形成大风和龙卷风所致。

  虽然老爷庙水域的神秘怪象,仍然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但随着人类的不断探索,科学技术的日益发展,老爷庙水域的神秘面纱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被揭开,老爷庙也期望着你的参与。

  大自然赐给鄱阳湖的还有仙岛鞋山,在湖口水域的鄱阳湖中,有一孤峰拔水而起,在蓝天白云碧水间与庐山呼应,其形如鞋,它独领风骚,这就是人间仙岛鞋山。

  鞋山因形状而得名,后高前低,长约500米,宽在200米之间,最高海拔约90米。关于鞋山的来历,有着非常美丽的动人传说,形象的说法是有一仙女,在天宫劲舞,以至一只绣花鞋掉入凡间,落在鄱阳湖,化鞋为山。从此,就有了仙岛鞋山。鞋山周围,碧波连天,其中三面绝险称雄,仅西北一角地势平坦,可以泊船登岸。

  登上鞋山,极目远眺,鄱湖烟浪连天际;北望庐山,千峰叠翠,隐约可见云雾缭绕,瀑布飞流;南眺石钟山,小家碧玉,风光无限。仙岛虽只有1000多平方米,而且岩石纵横,仍绿树葱翠,生机盎然。仙岛水域,烟波浩淼,白帆点点,水阔南天。

  仙岛鞋山有丰富的文化积存,相传大禹治水就来过鄱阳湖,并在仙岛鞋山勒石题刻,很可惜这一珍贵石刻,因年代久远,风雨侵蚀,已无从可考。但宋代著名书法家米芾题写的“艉云”二字至今得以保留,还有“凌波第一,锦袜无双”等石刻均保存较为完好。据《湖口县志》记载,这处琼山仙境,被道家仙人看中,岛上曾建有大仙女庙、天后宫、梳妆台、七层塔等建筑。徐建业起兵反唐兵败后,也曾隐居在鞋山,躲过武则天的追杀。

  鞋山处在鄱阳湖与长江交汇水域,又是百里鄱阳湖中唯一四无傍接的岛屿,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这里留下过东吴大将周瑜的足迹,见证过朱元璋与陈友谅的刀光剑影,太平军也曾在鞋山水域打得曾国藩差点跳湖自尽……

  自古胜境留雅人。鞋山的无限风光,折服了无数诗人墨客,留下了热情赞美的文字。最早讴歌鞋山的是南北朝时期的鲍照和朱超然,后张九龄、苏东坡、黄庭坚、解缙、米万钟、彭玉麟都来一睹过鞋山仙岛的风姿,明才子解缙在《鞋山》一诗中,这样描绘了鞋山的风光:“凌波仙子夜深游,遗得仙鞋水面浮。岁月不随陵谷变,化为砥柱障中流”。

  上个世纪90年代,庐山申报世界文化遗产,鞋山因与庐山的渊源,独一无二的迷人丰采,厚重的文化遗存,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因此,鞋山这一天下无双的“第一鞋”,又焕发了青春活力,她的仙山鞋韵,已展现在世界人民的面前。

  鄱阳湖湖口的石钟山,因苏东坡的《石钟山记》,早已名声远播。这处鄱阳湖绝胜,是大自然赐于鄱阳湖的一块玲珑碧玉,奇珍异宝。

  石钟山因鄱阳湖与长江之水撞击山体而发出钟鸣之声而得名,既是长江胜境,又是鄱阳湖明珠。石钟山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它是长江的雄关险隘,居高临下,俯首长江,进可攻退可守;同时又是从长江进入鄱阳湖的必经通道,有“鄱湖锁钥”之称,“雄、奇、险、秀”是石钟山的一个显著特点。湖口水色分明,这是石钟山水域一个独特的自然景观,清澈的湖水与暗黄色的长江水在石钟山前融合,形成长江水与湖水平分秋色的奇异景象,令人称奇叫绝。长江的月色风情万种,鄱阳湖的月色波光粼粼,站在石钟山上,你能同时领略长江月色和鄱阳湖月色的神韵,真是养眼怡情,其中影响最大,流传最广的莫过于苏东坡的《石钟山记》。石钟山发出天籁之音,时而悠扬,时而激越,声声韵味,对这一奇怪的自然现象,历代诗人墨客的描述,各有特色,但谁都无法破解这一千古奥秘。越显神秘,就越有好奇之士前来探索。最早记录石钟山这一奇异现象的是《水经》一书,但对为什么称石钟山,只作了客观的叙述。到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对石钟山的成因探究有了很大的进步,认为是“下临深潭,水石相辅,响若洪钟”。曾在江州任过刺史的李勃,也是一位探索者,认为石钟山的钟声,是因石质而发声。总之,众说纷纭,定论不一。公元1084年,苏东坡因送长子苏迈去江西德兴赴任,途经湖口石钟山,由于山水之胜,苏东坡从长江上岸,游览了石钟山。当地主人对石钟山的成因进行了介绍,苏东坡听后,总觉得哪一种说法,都不可令人信服。他决意要弄个清楚明白。当天夜晚,明月高照,长江天际,鄱湖朦胧,一副美丽的江南水乡夜色图画。苏东坡兴趣盎然,他带着儿子苏迈租来一叶渔舟,在石钟山崖之下,进行实地考察。明亮的月光,照在悬崖下的石缝,江水冲撞其间,浪花四溅,只要江水撞击岩石,就有一种美妙钟声悠扬传来。苏东坡欣喜万分,认为找到了石钟山成因的千古之谜。在这样的心境下,苏东坡作《石钟山记》,对郦道元之说,认为太肤浅,批评李勃立论过于简单。其实,苏东坡的结论,也并不十分准确,但他月夜探索石钟山的精神,比之前人,还是值得称道。真正揭开石钟山之谜的是明代状元罗洪先和清代的彭雪琴,他们在涨水和枯水季节,多次来石钟山考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盖全山皆空,如钟覆地,故得钟名”。后经几百年来人们验证,这一结论,是可信的,波涛的撞击,能发出洪亮的钟声,枯水季节,用手扣之,同样能发出天籁之音,由此,石钟山也就有了“天下第一钟”之称,这决非溢美之辞,而是大自然神工鬼斧的杰作,赐给人类的一块瑰宝。

  今天的石钟山,古木参天,绿树成荫,山上古迹众多,摩崖石刻遍布,有苏州园林的韵味。其中“英雄石”昂首石钟山之巅,记载着朱元璋、常遇春与陈友谅激战的壮烈;忠烈祠供奉着太平军将士的英灵。站在石钟山的“江天一览亭”上,凭栏远眺,万里长江飘玉带,浩瀚鄱湖渔帆忙。明代诗人王英的“五老云中出,九江天际来。惊涛撼岩石,万壑鼓风雷”是对石钟山形象的写照。如今,石钟山风景区开辟了鄱阳湖古战场游览线路,一件件陈列的古代兵器,生动的文字和图片介绍,再现了当年的刀光剑影和鼓角相闻的战争画卷。

  三、一湖清水映蓝天

  蓝天、白云、碧水、白帆、草洲、牛羊构成了鄱阳湖鲜活的图画。一湖清水,孕育了鄱阳湖地区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当新一轮工业浪潮的兴起,经济发展的速度加快,环境污染是新型发展体一个难以跨越的难题;现代的人们,在尽情享受商品超市,高速公路,玻璃幕墙,霓虹灯闪烁的现代生活时,又开始讨厌城市的繁杂,汽车的尾气,工厂的烟尘,人们迫切希望能打开窗户,有新鲜的空气;江河湖泊,有洁净的水源;瓜果蔬菜,没有农药的残留。人们在享受物质生活带来的幸福感时,感到了彷徨,对日益恶化的环境感到了无奈。人们迫切需要有一个健康的生态绿洲,再现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的人与自然的和谐世界。

  正当人们在渴望和寻觅的时候,鄱阳湖的一湖清水,展现在世人的面前,引起了世人的关注。数百万鄱阳湖儿女,在艳阳的高照下,沐浴着徐徐的清风,生活在安康幸福之中。永保鄱阳湖清水,引起了共和国的高度关注,2010年鄱阳湖生态发展,列入国家发展计划。为此,鄱阳湖儿女,欢欣鼓舞,引以自豪,他们要在现代化的发展进程中,走出一条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路子,成为社会文化发展的典范。

  鄱阳湖是蓄水池,更是聚宝盆。涨水一大片,枯水一条线,是鄱阳湖显著的特点。正是这种季节性的湖泊,孕育了鄱阳湖生态湿地和多样性,展示了鄱阳湖的草原风光。每当冬春季节,是鄱阳湖的枯水期,100万亩鄱阳湖滩涂,敞开它的胸膛,有着顽强生命的鄱湖草,不畏严寒,破土而出,到处是一片绿色的海洋。让我们去一睹沙湖山的草原风光吧。

  从昌九高速公路永修艾城下高速,向东行驶不到半小时,就来到了鄱阳湖最大岛屿沙湖山岛。洪水季节,沙湖山岛依无旁接,在碧波荡漾中独领风骚;一到枯水季节,沙湖岛便与陆地相连,沙湖山岛的周围,形成一片数万亩的湿地滩涂。从德安流经过来的博阳河,在草地中蜿蜒而过,蓝天白云下,一群群牛羊在草洲上吃草嬉戏,一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风光,尽收眼底。当你陪着友人在鄱阳湖大草原踏青,游览嬉戏是一件非常快意的美事。青草的翠绿、野花的芬芳,令人陶醉,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2005年,笔者一篇《鄱阳湖发现大草原》的新闻稿蹿红网络,拉开了鄱阳湖湿地草原游的序幕。鄱阳湖草原由于湿地的优越性,小草有了茁壮生长的环境,那红色的、黄色的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格外精神。它的翠绿、它的生机远远优胜于北方草原。鄱湖儿女对大自然的这份丰厚恩赐,倍加珍惜,成立了鄱阳湖湿地保护机构,在鄱阳湖儿女的精心呵护下,鄱阳湖生态多样性,得到迅速恢复和发展,鄱湖藜蒿,一种不起眼的小草,成为市民餐桌的美味,藜蒿炒腊肉,也成为鄱阳湖的一道名菜。

  草原湿地是候鸟的天堂。鄱阳湖鸟类,多为候鸟,历史上就是候鸟越冬的王国。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以前,沿湖各县都有捕雁队,冬季捕雁,成为鄱阳湖的鲜活风景。后来,随着世界各地环境的恶化,来鄱阳湖越冬的候鸟越来越少,为了保护生态环境,上个世纪70年代,人民政府就取缔了沿湖各县的捕雁队,到上个世纪的1983年6月,恢复鄱阳湖生态环境的议案,已经摆到了鄱湖儿女的决策者手中。省人民政府发出通告,以永修吴城为中心,跨星子、新建的九个湖区2400公顷湿地地域,为鄱阳湖候鸟保护区,这也是新中国公布的第一个候鸟保护区。随着鄱阳湖的生态恢复,爱鸟护鸟已成为鄱阳湖儿女的自觉行动,到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鄱阳湖再现候鸟王国的丰采。鄱阳湖湿地中的小鱼、小虾、成为候鸟眷恋的热土。过去很少见的珍稀候鸟白鹤,把鄱阳湖当作故乡,成群结队飞来。1985年,世界鹤类基金会组织专家专程到鄱阳湖考察,发现白鹤数目已达1350只,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白鹤群。在湖边湿地上白鹤们欢喜雀跃,一字排开,宛如一条白色长城,被鸟类专家誉为“世界奇迹”。大雁来了、白鹤来了、海鸥来了,鄱阳湖再现了候鸟王国的丰采。永修县、星子县还分别在候鸟保护区内设立了候鸟观测站,修通了观候鸟的专用公路,吸引着世界五大洲的宾客。“鄱湖鸟,知多少?铺天盖地不见湖边草。”这是对鄱阳湖候鸟最形象的写照。“同在蓝天下,人鸟共家园”,浩瀚的鄱阳湖,到处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动图画。

  鄱阳湖是温馨的,她无私地哺育了一代又一代的鄱阳湖儿女,但鄱阳湖也有晴转阴的日子,洪水的肆虐,往往吞噬翠绿的庄稼,还有千年瘟神血吸虫,夺走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历史转过了一个又一个年轮,虽然有历代封建统治者,但也不乏有识之士,对鄱阳湖进行治理,但都收效甚微,鄱阳湖儿女始终没有摆脱洪水和血吸虫两大威胁。

  富裕、安康是中华儿女的千年梦想,不屈的中华儿女,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终于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建立了一个崭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英雄的人民,擦干了身上的血迹,迅速投入到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激情岁月。他们要重整河山,去建设一个富裕安康的新中国。从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一个改造旧山河的序幕,在中华大地隆重拉开,鄱阳湖也在“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山河铁臂摇”的伟大事业中,旧貌换新颜。

  鄱阳湖儿女在改造鄱阳湖的战役中,爆发了极大的革命热情,沿湖修建圩堤达1000余条,保护农田300万余亩,圩堤总长度超1000公里,其中不乏10万亩以上的大型圩堤。仅九江地区,在这一轮改天换地气吞山河的伟大事业中,就新诞生了两个聚宝盆,彭泽县的棉船和九江县的江洲。圩堤内的肥沃土地,成了国家的商品粮棉基地。数千年来,文人墨客笔下的鱼米之乡,在新中国的阳光雨露滋润下,成为现实。同时,1000余条圩堤,挡住了洪水的侵蚀,血吸虫失去了生存的环境,圩内的鄱阳湖儿女,开始免除血吸虫的侵害,人民政府在修筑圩堤的同时,对百万亩鄱阳湖湿地进行血吸虫整治,到20世纪70年代初,鄱阳湖岸边各县,纷纷宣告,消灭了血吸虫病,鄱湖儿女,在毛主席和共产党的领导下,创造了人间奇迹。

  鄱阳湖作为世界级的淡水湖泊,有着重要的地位和影响。1979年,世界粮农组织,将鄱阳湖低凹地带列为“2799”工程项目,开挖精养鱼池,大幅度地提高鄱阳湖商品鱼的比重,鄱阳湖也从此开始从自然养殖向人工精养过渡,同时,网箱精养已开始普及,千年野意的鄱阳湖,开始按照鄱阳湖儿女的构想和要求,为人类贡献她无穷的宝藏。

  早在东晋时期,鄱阳湖的儿子陶渊明,就描写了渔舟唱晚的丰采,“鲂鲤跃鳞于将夕,水鸥乘和以翻飞”,展示了一副鱼跃人欢的鲜活图画。清晨扬帆荡碧波,傍晚归来鱼满舱,鄱湖儿女撒下了希望,收获了幸福。据史料记载,鄱阳湖历史上就是闻名中外的鱼库,据统计,共有鱼类品种120余种,既有定居性的湖泊鱼类,又有从长江回游、半回游的鱼类,其中最为名贵的鱼类还有红鲤鱼、银鱼、鲥鱼,还有鄱阳湖青虾,鄱阳湖珍珠,都是人们喜爱的鄱阳湖水产珍品。90年代初,由于鄱阳湖渔业过度捕捞,渔业产量下降,这引起了人民政府的高度重视,1992年,江西省人民政府发布通告,对鄱阳湖水域亲鱼产卵期,实行休渔期,由各级政府补贴休鱼期渔民的损失,这极大地保护了鄱阳湖渔业生态的平衡,仅二、三年时间,渔业产量又达到历史最高水平。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时任九江市委书记、市长彭宏松和彭泽县县长汪汉庆,在鄱阳湖畔试养螃蟹成功。如今,鄱阳湖大闸蟹已成为鄱阳湖的水产养殖的名牌产品,人民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今天的鄱阳湖,湖水清澈,渔帆点点,机帆船繁忙,再现了唐代诗人王勃的“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的美丽景象。

  鄱阳湖是秀色的,鄱阳湖岸边是青纱帐,这样一个被人们无限向往的江南水乡,竟还有一片不毛之地的沙漠。中国的沙漠多集中在大西北,鄱阳湖出现沙漠,实是令人罕见。鄱阳湖沙漠区域分别在星子县和都昌县隔湖相望的湖边,沙漠面积数万亩,属流沙型沙漠,何时形成,历史上并无明确记载。从星子、都昌两县记载来看,至少在清代以前就形成了。1730年,南康知府董文伟,率星子、都昌两县民众就对沙漠进行了治理,投币千金,从北方沙漠地区购进固沙植物蔓荆子百余担,种植在都昌、星子两县沙漠区域,禁止民众采挖,数十年后,荆藤滋蔓,“人食其穗”。乾隆年间,由于官府禁令松弛,民众偷摘蔓荆子当药材出售,砍伐蔓荆枝条做柴火,几年下来,蔓稀沙扬,飞沙遇风即起,吞噬粮田和村庄,沙漠化面积日益扩大,沙进人退,不少村庄被流沙掩没,村民离乡背井。清道光十一年,南康知府霍树清又开始治沙,终因清朝末年,清政府内外交困,治沙经费十分有限,治沙效果甚微。民国期间,也曾进行过二次治理,都以失败而告终。

  鄱阳湖沙漠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迎来了新的春天。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政府,宣布人民为沙山的主人,开始了治理沙山的宏伟大业。1950年绘制了治理沙漠的蓝图,组织专门力量,治理沙山。1952年,在沙丘铺植鄱阳湖草皮,分片以“封山育草法”围沙;1954年,再种蔓荆子,用蔓荆子根系固沙;1955年,星子、都昌两县分别提出10年消灭沙山的宏伟目标,在沙漠中大量栽种耐旱植物,到1956年,鄱阳湖沙漠绿化率已经达40%。省人民政府大力支持两县的沙漠治理,1958年,是社会主义建设激情燃烧的岁月,星子、都昌分别动员万名劳力,组织上采取军事化,行动上采取战斗法,生活上采取集体化大兵团作战模式,采取人民公社包任务,定人定地点,包栽包活的责任制,对消灭鄱阳湖沙漠进行大决战,仅星子县栽种芭毛200万斤,行间栽植紫槐100万株,风槽地沙边植扬柳34.7万株,桑树6500株,马尾松731950株,直播胡桅子、蔓荆子1750斤,栽种后,又精心养护,大决战栽植的植物成活率达80%,逞强示威的流动沙漠,从此永远停住了脚步。1959年,国务院为了表彰鄱湖儿女在治沙中创造的人间奇迹,授予星子县一面“根治沙害,造福人民”的锦旗。

  党和政府始终关心着鄱阳湖沙漠的治理,1973年,分别在星子、都昌设立“沙山水土保护站”,使沙漠的管理由民间的“乡规民约”纳入政府的管理范围,巩固了治沙成果。1979年,两县再次对沙漠进行巩固性质的治理,扩种蔓荆子和胡桅子。经过几十年长期不懈的努力,江南沙漠早已变成江南绿洲,名贵中药材蔓荆子还成为当地村民致富的钱袋子,两县每年可采摘蔓荆子数10万斤。今天的江南沙漠,已成为造福鄱阳湖儿女的乐园。

  鄱阳湖儿女是勤劳智慧的,在大力治理沙漠的同时,从1970年开始,就开始合理利用沙漠,变废为宝。鄱阳湖沙漠,颗粒均匀、洁净,是城市建筑和工业铸造的优质材料,140目砂多作基建用沙,40目-70目多作铸造用沙,20目多作压裂砂,用于油井压裂,防止喷井事故。星子、都昌都抓住了这一机遇,分别成立采沙公司,一艘艘装满鄱阳湖沙子的机驳船,从鄱阳湖起航,到长江,上至重庆武汉,下至南京上海,新中国的繁荣和富强,也有鄱阳湖沙漠的一份贡献;同时,也为两县财政增加了收入。到二十一世纪,鄱阳湖沙漠再现利用生机,星子县在新池、蓼南的沙漠区域,建设了江南第一个沙漠旅游项目跑马场,使沙漠这种特殊的旅游资源,与庐山、鄱阳湖的旅游资源溶于一体,让游人在沙漠中,享受人生的快意和乐趣,在鄱阳湖沙漠旅游,留给你的是难忘的记忆。

  鄱阳湖还有着非常丰富的风力资源,这是鄱阳湖特有的地形地貌形成的。鄱阳湖星子、都昌和庐山区海会镇水域及湖岸边的丘陵地带,受西北利亚与蒙古冷高压影响,冷空气南下,气流被庐山山体分支后,流速加快,行至鄱阳湖敞开,与水面摩擦,风速进一步加强,形成鄱阳湖独有的大风天气,并成为整个江西的大风区。八级大风天数平均达3.3天,最大风力可达11--12级,年平均风速大于或等于5米/秒的累积风速,平均达567.7米/秒。都昌、星子水域多北风或东北风,星子南鄱阳湖水域,多偏西北风。每年夏季,这一区域又受太平洋副热带高压控制,南方暖空气北上,7--8月形成偏南风,正常风力级数远远超过赣中平原及庐山北麓的九江市。千百年来,大风一直从鄱阳湖上空刮过,来无踪,去无影,与一代又一代的鄱阳湖儿女擦肩而过。到上个世纪90年代初,风能作为一种清洁能源,不断被发达国家利用,星子县人民政府发现和抓住这一机遇,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提出要在鄱阳湖建设风力发电厂。县政府划出专门基金,成立专门班子,调研风力发电的可行性,并向上级政府和国家电力部门提出立项报告,国家电力部也很重视星子建议,派出风电处处长多次来星子进行调研,一副鄱阳湖风力发电蓝图在悄然绘制,但这一等待是漫长的,至2008年,鄱阳湖风力发电才进入实质性的建设阶段。

  江西是内陆省份能源贫乏的省份,虽有柘林、万安两个大型水力发电站,但远远不能满足江西经济高速发展的需要,而鄱阳湖的一湖清风,是取之不尽的清洁能源,却一直没有得到开发利用。鄱阳湖周边一些县区,对开发利用鄱阳湖风力发电有着极高的热情,始终呼吁上级政府,将开发利用鄱阳湖风电,列入社会发展计划。2000年,江西省政府成立了鄱阳湖风力资源发电前期工作领导小组,开展对鄱阳湖风力资源的普查工作,经过多年的测量,终于得出了一个可信度非常高的结论,鄱阳湖的风能资源储量每天的最大值约为6000万千瓦。这样丰富的能源储备,终于引起了国家的电力总公司的重视,鄱阳湖风电开发,纳入了国家发展计划,根据江西风能蓝图规划,江西在“十一五”和“十二五”期间,将建设12个风力发电厂,总装机容量达到95.7万千瓦,其中九江鄱阳湖区域建设9个风力发电厂,总装机容量为69.6万千瓦。其中“十一五”开工项目全部在九江鄱阳湖地区,分别是星子大岭的1.9万千瓦,都昌矶山湖3万千瓦和都昌老爷庙5万千瓦,还有庐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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