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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老子其人其书的考辨

  由于老子生前遗留史迹不多,因此,关于老子其人其书的时代问题,自五四以来,就不断发生争论。有人认为老子在孔子之先,有人认为在孔子之后,有人认为在庄子之后,有人认为老子在战国时代,有人认为老子是汉初人,更有人认为根本就没有老子其人,《老子》一书为汉代人伪造。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民国初年,老子其人其书成为热门话题。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出,判定老子先于孔子。1922年,梁启超评胡著,提出质疑,认定老子为战国末年人。顾颉刚不同意胡、梁之说。钱穆也参加了讨论。据罗根泽统计,仅收入《古史辨》中讨论老子的文章就有30万字。关于老子时代问题,清代以来大体有三种意见:

  有一派学者认为《老子》一书是老聃遗说的发挥,老聃确在孔子之前。主此说的有马叙伦、张煦、唐兰、郭沫若、吕振羽、高亨等。第二派学者的意见,认为老子是战国时代人,《老子》书也是战国时代的书。主张这种说法较早的有清人汪中,及近人梁启超、冯友兰、范文澜、罗根泽、侯外庐、杨荣国等。第三派学者认为《老子》成书更晚,在秦汉之间。主张这一派学说的有顾颉刚、刘节等。

  钱穆先生认为,老子其人其书年代问题不弄清,先秦诸子学术源流次序就无法解决。他主张《老子》一书成于战国后期,在《庄子》内七篇之后。其说近于上述三派中的第二派。钱说虽受汪中、梁启超的影响,但汪容甫所疑,特在《史记》所载老子其人其事,未能深探《老子》书之内容。梁任公疑及《老子》其书,举证坚明,但仍限于清儒途辙,未能开出新境。而且《老子》书晚出于《论语》,其说易定,而其书之著作年代,究属何世,庄老孰先孰后,则难以确立。钱先生继踵汪梁,力主《老子》书出在庄子、惠施、公孙龙之后。自1923年写成《关于老子成书年代之一种考察》(此文1930年发表于《燕京学报》,又收入《古史辨》中),至20世纪30年代《再论老子成书年代》、40年代《三论老子成书年代》、50年代《老子书晚出补证》,以及20-60年代所作有关庄老比较、庄老思想、庄老与易庸、魏晋庄老论等近二十篇论文,钱先生从不同角度一再论证自己的观点,垂老弗变,所用训诂考据方法,颇有超出清儒旧有轨范之外者。钱先生有关论文,1932年上海大华书局编成《老子辨》一书。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91年出版钱氏之《庄老通辨》,收文最全。与它相应者,另有先生的《先秦诸子系年》、《庄子纂笺》、《国学概论》、《中国思想史》、《墨子》、《惠施公孙龙》诸书。

  一、老子其人事迹的真伪问题

  究竟有没有老子这个人呢?战国诸子很喜欢称述老子的是《庄子》一书。钱穆认为《庄子》一书多寓言而无实。关于老子其人的故事传说主要有三种。

  第一,孔子见老聃。这个老聃实际上是老莱子,也就是《论语》中的荷篠丈人,此人是南方的一位隐士。孔子南游时,子路曾向他问路,并曾在他家留宿。而后,孔子又让子路再去见他,但没有见到。孔子见老聃的故事就是由此而衍生出来的。

  第二,太史儋去周适秦。此见于秦史的记载。但后人认定他就是孔子所见到的老聃,于是老聃就成为周朝的史官,又成为去周适秦的隐士了。

  第三,老聃出关遇关令尹。这个故事流传最晚,出处无法考证,大概是汉朝初年。关尹是战国道家环渊的误传。环渊与詹何同时齐名,于是后来把詹何误混为太史儋,而引出上述遇关令尹的传说。而现在《礼记》中的《曾子问》一篇,为何也记载孔子适周问礼于老聃之说呢?这是因为孔子问道于老聃的说法流传得太广了,所以后代的儒家也记载了孔子适周问礼于老聃的传说。在钱穆看来,儒家称述孔子的故事有许多不可信之处。

  钱穆综合了先秦古籍中有关老子的传说后指出,以上三种传说指的是三个人,一是孔子所见的南方老莱子,神其事者为庄周。二是出关游秦者周朝史官儋,而神其事者属于秦人。三是著书谈道列名百家的楚人儋何,而神其事者则为晚周的小书俗说。混糅三人为一人,合而流传则从《史记》开始。基于这一点,他又对《史记》中关于老子其人其事等问题阐述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史记》中关于老子名耳字聃姓李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并引用《说文》“聃,耳曼也”及《毛诗》“曼,长也”来证明老聃是长寿人的通称。长耳朵是长寿的相,所以说老聃是一位耳朵长的老者。古书又有称续耳、离耳的。如《礼记学记》引韩诗“离,长也”。《庄子》一书也只说孔子曾去见了一位长耳朵的老者,但后人穿凿附会,便把离耳转变成李耳,于是变成老子名耳字聃姓李了。针对司马迁说李耳是楚国苦县厉乡曲仁里人这一说法,钱穆又加以考辨,认为这更简单。老子已成了汉代的大名人,自然应该替他安排一个出生地。厉乡又名赖乡,赖字音近于老莱子的莱,厉字音近于李耳的李,而且苦县地点又近于沛,因此遂替那位长耳朵的老人选定了他的出生家乡。

  关于老子的后代子孙问题,司马迁《史记》又断定,老子的儿子名宗,是魏国的将军,宗受封于段干,宗的儿子注,注的儿子宫,宫的玄孙假,假在汉孝文帝时做官等等。由此看来,司马迁笔下的老子不仅有了姓氏、出生地,而且还有了后继家谱。钱先生认为这是不符合历史的。司马迁《史记》说的魏列为诸侯,这是战国时期,如果说老子年龄长于孔子,试问他的儿子如何能在魏做将军呢?大概这封于段干的,最早也该与孔子的孙子子思同时了。《战国策》一书有段干崇为魏使秦割地求和的事,依字形看,段干宗必然会是段干崇。但这已经是魏安釐王时的事,连当太史儋的儿子也不配,如何说是孔子所见的老聃的儿子呢?或许汉代李氏与战国段干氏,在其先世的血统上有什么关系吧。

  那么《老子》一书是谁作的呢?就此钱先生谈到中国古代书籍写作的特征。中国古代名著不知道作者真实姓名的不限于《老子》,如《中庸》、《大学》也不知著者是谁。后人把《老子》看作是出自孔子所见的老聃之手笔,正如把《易传》看作是出自孔子的手笔一样,是不可信的。

  二、关于《老子》的成书年代

  钱穆在考证老子其人及行事后,又进一步考证《老子》成书的年代。他主要从三方面来考证《老子》一书。

  首先考证《老子》的时代背景。钱穆先就《老子》书中对于当时政治、社会所发种种议论而推测其书的历史背景,认为该书为战国晚期的作品。他认为老子关于不尚贤的理论是战国中期以后时代的产物。尚贤是墨子最先提出的,是针对当时贵族世袭崩坏而发的。到了战国中期,学者的尚贤理论变为政治上的真实情况,以后尚贤制也出现弊病。而发展为不尚贤之论一定是在战国中期以后。然而《老子》虽然提倡不尚贤的理论,但在无意中也不脱尚贤的旧观念。由此钱穆证明老子成书年代一定是正值尚贤思想浓厚之际,书中以圣人为理想中的最高统治者,这就是战国中晚期尚贤思想无形的透露。

  钱穆考证《老子》关于从政者就是圣人、官,而在下的被统治者是百姓的说法,不是春秋时代人的用语。另外,《老子》中的尚智、多欲、好动、轻死等,凡书中认为民之难治的话都不是春秋时期所有的现象。《春秋左传》记述了春秋二百四十年的历史大事,基本上是以贵族阶级内部相互斗争或不同贵族阶级之间的斗争为主。而《老子》书中的百姓好智、多欲、好动而轻死,这是王官之学流散入民间,诸子兴起、百家争鸣时代才有的现象。就《老子》一书语言的时代背景反推《老子》成书年代,在钱穆看来是比较可信的。

  其次考证《老子》一书的中心范畴及其与先秦思想史系统的相互关系。钱先生说:“大凡一学说之兴起,必有此一学说之若干思想中心,而此若干思想中心,决非骤然突起。盖有对其最近较前有力之思想,或为承袭而阐发,或为反抗而排击,此则必有文字上之迹象可求。《老子》一书,开宗明义,所论曰‘道’与‘名’,此为老子书中二大观念。就先秦思想史之系统,而探求此二大观念之所由来,并及其承前启后递嬗转变之线索,亦未始不足以为考察其成书年代之一助。且一思想之表达与传布,又必有所藉以表达与传布之工具。如其书中所用之主要术语,与其著书之体裁与作风,皆是也。此等亦皆不能逃脱时代背景之影响与牢笼,则亦足为考定书籍出世年代之一助也。”钱先生抓住了《老子》的主要思想范畴“道”及与“道”有关的名词范畴“帝”、“天”、“地”、“物”、“大”、“一”、“阴阳”、“气”、“德”、“有无”、“自然”、“象”、“法”、“名”等,与先秦诸家典籍和思想反复互证,一一指陈、分析其涵义,又推论其在思想史上展衍递进之层次与线索。

  先秦时期的思想家,其人其著可考无疑的有:孔子、墨子、孟子、庄子、惠施、公孙龙、荀子、韩非、吕不韦等。就其人其世先后的顺序而知其书中彼此先后思想的条贯,这也是一种考据。然而先秦诸子之著作也有不能确知其书的著者和著者年代的,如《易传》、《中庸》、《老子》等。其人虽然不可知,而其世则大约尚可推。在考据其书背景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探寻其书的思想线索。每一家的思想,都有前后承继的关系,这种承继的关系,就是思想线索。

  考证一条思想线索,必须先已知另一条思想线索的存在,然后以此为据才能类推。钱穆是以先秦诸家为基准,即孔子、墨子、孟子、庄子、惠施、公孙龙、荀子、韩非、吕不韦这一思想顺序来确定《老子》一书的成书年代的。如《论语》重言仁,而《老子》说:“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又说“天地不仁”,这是老子晚出于《论语》的证据。《墨子》有《尚贤》一篇,《老子》言“不尚贤,使民不争”,这又是老子思想晚出于墨子的证明。

  庄子和惠施后学都说“万物一体”,庄子是从道的角度来立论的,惠施则是从名的角度来立论的。《老子》一书开宗明义,把道和名兼举并重,因此而知老子思想晚出于庄子和惠施。先秦道家开始于庄子,名家应开始于惠施,不能说老子是道家和名家两者始祖。老子综合庄子和惠施两家创立新说。

  《老子》说:“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钱穆认为,这一条立论很新奇,寻遍先秦诸家思想,公孙龙的《坚白论》主张坚白可以外在于石而相互独立存在。公孙龙说:“拊石得坚而不得白,视石得白而不得坚,故坚白石可二不可三。”就常识而言,石是物的名,坚白是象貌状态之词。物体是实,象貌状态是虚,石为一个实体,兼包坚白二象状。因此,坚白相联,不相离。公孙龙把实体与属性割裂开来。《老子》一书认为,所视、所听、所触,都相互脱离,各别存在,由于不可致诘,故遂混而为一。这与公孙龙的思想很相似。

  “道”为老子书中的中心范畴与观念。钱穆比较《论语》、《墨子》,前者仅指人事,后者言义不言道,思想浅近、质实,而《老子》独深远、玄妙。《庄子》内七篇所言道,如“道不欲杂”、“惟道集虚”、“鱼相造乎水,人相造乎道”等,皆较素朴,唯《大宗师》“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爱,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一句稍有玄远之意,但此颇有晚出伪羼之嫌,即使出自庄子亲笔,在庄子思想中亦未将此贯彻到底。然在《老子》中乃就此“道生天地”之说发挥无遗,卓然成一系统,亦表明老子承庄子而起。《庄子齐物论》以道与言并称,即老子道与名并提之所本。在庄子之义,仅以道与言之矛盾破“儒墨之是非”,因儒墨在当时群言淆乱,皆所以争道之是非,故庄子有此说。孔墨积极地尊信天道,知天命天志之必如此,还从人事上尽力;庄子则消极地尊信天道,即谓天道不可不遵依,而天道又未必尽可知,于是遂使其于人事,有彷徨却顾,而失其勇往直前的毅气与壮志。然其指导人当知天命,实与孔子相近。“可见《老子》书中‘道’字之地位,实较《庄子》七篇之言道者为远过。故曰‘天乃道’,曰‘天法道’,加道于天之上,乃不再见有古代素朴的天帝观念之缠缚,此与庄子之言天者远殊矣。即此可证老子书当较《庄子》七篇尤晚出也。不然,老子之于道与天,先已分言之,明明谓道尊于天,庄子思想既承袭自老子,而于此复混言之,又谓令乎天乃道,此非学术思想层累前进之象也。故在庄子时,古代神秘的天之意义虽已变,而至老子时,古代神秘的天之地位乃大降,即此可以推断庄老之先后也。”

  《老子》一书说天地最先,只有一物混成,这就是他所谓的道。道的衍变是先有象状,再有具体。如此言之,抽象的道名在先,而个别的物名在后。简单地说,老子的思想是,天地间应该先有黑白之分,然后才有白马、白石、白羽之分,黑白之分在先,叫作可常,而马、石、羽之分在后,叫作不可常。因此,《庄子》一书多次谈及物,而《老子》书则屡次言名、言象,这是两书的差别。《庄子》虽然屡次言物,然而庄子实际上主张未始有物。《老子》继承这种看法,并改造为一切象状、可名者。庄老思想大体不同由此导出。

  惠施分别说大一小一,由此推论万物一体,而公孙龙改造其说,主张坚白石相离不相盈,天地间万名各离而自止于其所指。而老子又改造其说,主张成象的名在先,物名在后,由此出发来证明天地最原始的不可名状的道。由此看出老子的思想与公孙龙的思想一脉相承。

  公孙龙说:“物莫非指,而指非指。”钱穆认为,如果把公孙龙与《老子》互相参照,可见公孙龙的“指”字与老子的“象”字很相似。就人言说指,就物言说象。凡天地间一切物的抽象之名,两家都认为可以离开物而独立存在。因此老子的说法与公孙龙的说法都师承惠施,由惠施转变而来。坚白之学是由惠施提倡,公孙龙继承并加以发展,所以成为当时的名家。庄子不喜欢名家,主张观化而言道,所以成为当时的道家。老子的学说由继承庄子、惠施和公孙龙的学说而加以改造,并兼揽了道和名的两种观点而融化为自己的思想。《老子》又不说坚白,而说夷、希、微。这更为抽象,这就是老子关于“玄之又玄”的道理,从这里也能看出老子学说晚出。钱穆指出:“凡此云云,则必博综会通于先秦诸子思想先后之条贯而后始见其必如是,故曰:非通诸子,则不足以通一子也。”

  最后,钱先生从《老子》一书文字、文句、文体考证《老子》一书的成书年代。如老子书中关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话本源于庄子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老子说:“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这句话类似于《论语》中“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老子的话显然晚出。又如《老子》“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庄子养生主》的“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说以无厚入有间。老子说以无有入无间因袭于庄子,而加深一层。凡此种种,钱穆列举的例证非常之多。

  春秋之际,王官之学未尽,学术还没有流入民间。孔子的《春秋》本于鲁史,《论语》记言记事,是史官著书的旧形式。《孟子》一书议论纵横,文体不同于《论语》,但也不免有记言的陈式。《庄子》一书尽管寓言多,也没有超出旧时的记言记事的格局,文体因循,没有全变。《公孙龙子》、《荀子》等书超脱对话痕迹,不再因袭记言记事的旧套,自抒理论。至于《老子》一书,语言精练,既没有对话也不同于论辩,运思成熟,熔铸而出。有许多格言,可备诵记,与以前的诸家不同。如果认为《老子》一书早在前,为什么老子以后的诸家反而不如他呢?纵观《老子》一书,总挈纲领,开宗明义,要言不烦,这种文体上的进展,一定在战国末年,而不能早出《论语》、《孟子》、《庄子》以前。另外,钱穆考证《诗》、《史》、《论》,这三者可以说是古代文字自然演进的三个阶段。《老子》一书的文体比《论语》还要进步。结句成章,又加上有韵味,可以说是论文的诗化,这种情况也见于《庄子》、《荀子》,《老子》以韵化的论文成书,是晚出无疑。

  清代考据学,首推阎百诗(若璩)的《尚书古文疏证》。阎氏是书在于证明《古文尚书》是伪书。钱穆考《老子》的成书年代问题与阎氏考《尚书》不同,而是像孟子所言,“在于求知其人,而追论其世”。旨趣不同,方法也就不同。《老子》一书不是伪书,而说者多伪,如果钱穆在辨伪的话,是辨说者多伪,非书之伪。

  钱穆从《老子》一书思想反映的时代背景、《老子》一书的文字文句文体以及先秦诸子思想衍变的系统,全方位、多视角地考证了《老子》的成书年代,确定《老子》一书为战国中晚期的作品,从方法论角度来看,有积极意义。第一,从思想方法上看,他不迷信前人与权威,敢于向他们提出挑战。大胆怀疑,精心考证,这本身就是一种科学的方法,对后人进一步研究和考证《老子》,颇有启发。第二,任何思想都不会是凭空产生的,而是特定社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同时思想本身的前后承接关系也使其具有相对的独立性。钱穆考《老子》一书也遵循这种分析方法。他首先从《老子》书中的思想理论特殊性出发,进一步考证书中思想所反映的社会历史背景,正确说明一定思想是一定时代的产物。因此,又把《老子》一书置于先秦诸家思想发展变化的历史与逻辑中去考察,从范畴的演变和思想承续关系为《老子》在诸子百家中定位,从而确定《老子》成书年代。第三,钱穆强调,“非通诸子,不足以知一子”,这种联系的、会通的方法不仅适用于治子学,而且适用于治整个文化思想史。

  必须指出,究竟《老子》一书成书于何时,学术界有不同的看法,也有不同的考证和理论分析作依据。《老子》一书成书年代问题,至今也未有定论。钱穆的观点只是一家之言。这在科学研究,尤其在人文科学研究中,是很正常的现象。钱先生并不认为自己掌握了绝对真理。钱穆的以上考证,特别是思想、语言、文体的累层衍进的观点,深受当时进化论的影响。然而,思想、语言、文体之类,不一定是进化的,或者进化之中可能包含有退化或飞跃,而且诗化哲学很可能是早出的。这些都可以再研究。此外,钱先生没有可能研究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老子》,这也是一件憾事。

  §§第5章 培养史心 求取史识(史学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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