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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多一份爱心,多一份温暖

  爱的节制

  有一位著名的慈善家在家里设宴招待客人,忽然闯进一个乞丐。那乞丐很年轻,却一副慵懒的样子。乞丐怪腔怪调地唱道:“当官的,有钱的,可怜可怜我这个要饭的。”慈善家站起身看了乞丐一眼说:“你去后院帮忙做些活儿吧,我会付给你工钱。”那年轻的乞丐十分不满地冲慈善家说:“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吝啬的人,不愿施舍就算了,给你干活儿?没门儿。”说完扭头就走了。

  慈善家也不理睬乞丐,接着招呼客人继续用餐。客人中有一位记者说:“对不起,我想提一个问题。”慈善家点点头示意记者提问。

  记者说:“第一,您是一位社会慈善家,刚才那样面对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是否有损您的名声呢?第二,如果让您把您所有的钱财全部分给那些需要帮助的弱小者,或只给一个人,你会愿意吗?”

  慈善家严肃地回答说:“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有一个小女孩,看见一只蛾正奋力破茧而出,看那蛾吃力挣扎的样子,小女孩顿生同情之心,便拿出剪刀将茧划破让蛾免去挣扎破茧之苦。蛾出来后鼓着翅膀却飞不起来,最后蛾终于垂下翅膀死了。其实蛾在破茧时的奋斗可以磨炼它的翅膀,让它的翅膀变得更加有力。但小女孩人为地将茧划破,剥夺了蛾自我磨炼的机会,才使它无法飞翔。小女孩付出的爱心最终却将蛾害死了。”见大家似有所悟地看着自己,慈善家解释说,“第一,我并不认为那样做会对我的名声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我给了那个乞丐用劳动挣钱的机会,他那么年轻,四肢健全,完全可以用双手养活自己。如果我和所有的人都献出爱心无条件地施舍,那么他就会逐渐丧失劳动的意识和劳动能力,结果我们付出的爱心反而害了他。第二,我不会把我所有钱财都分给弱小者,社会上的弱小者太多了,我的钱财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任何作用。如果只给一个人,因为这些钱财不是他劳动所得,他没有付出必然不会珍惜。最最重要的是,所有的人必须懂得:用自己的劳动去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才是最幸福的。作为一名慈善家,并不是要无条件地付出爱心,还要懂得爱的节制。”

  人们往往赞美那些有爱心并付出爱心的人,可是有时爱心的付出却有可能变成一种伤害。比如对待自己的子女,有些父母正是因为不懂爱的节制,为孩子包办一切,结果子女在生活中得不到磨炼,一旦离开了父母的庇护走上社会却会吃更多的苦。很多时候,我们怀着好心给予过多的爱,结果却和我们最初的愿望背道而驰。

  面对需要帮助的人,我们既要奉献爱心,又应有所节制。要让他们在爱的激励下,迎接生活的挑战,鼓起勇气在生活中磨砺自己,让自己成为一名强者,让自己由一个需要爱的人成为一个可以付出爱的人。

  恩重如山

  我的好友林就要应加州大学的邀请前往做访问学者了。他是我们这些朋友中间唯一获得博士学位的。我去给他送行。在他宽大的客厅里,我们依依惜别,还认真地听了他的一段叙述。没想到,林这些年来奋发努力的源泉,原来是从一个偶然发生的故事开始的。

  他的家乡在偏僻的乡村,那里很穷,能吃饱饭的人家就算是殷实之家了。他家里4口人,奶奶、父母和他。奶奶常年有病,父亲身体也不好,家里只靠母亲一人。在他8岁那一年,父亲的身体稍稍好一些了,就跟着村里人到一个小煤窑去挖煤。不料正赶上了小煤窑坍塌,被砸死了。

  没有挣到钱,为了埋葬又借了很多钱,家里的饥荒就更大了。

  临近春节了,奶奶躺在床上有气无力,母亲出去一整天卖家里仅有的一垛谷草,没有人买,又拉了回来。这个时候,不要说买肉过年,第二天吃的也没有着落。8岁的他已经懂事了,看着母亲悲苦的神情,他想到自己养了一年的两只白兔。那是父亲活着的时候花一元钱给他买的。父亲说,你要天天割草喂它,它就会生很多很多小白兔,然后把小白兔卖了当学费,就有钱读书了。这一年多,他天天割草,风雨无阻,小白兔已长成了大白兔,过了年就能够生小白兔了。他经常对奶奶和母亲说,我要让它生一院子的小白兔,卖很多的钱,除了上学够用,还要给奶奶治病,买好东西给母亲吃。

  他实在是舍不得卖啊。可是,看着病床上的奶奶和无奈的母亲,他咬了咬牙说,把我的白兔卖了吧,好买肉给奶奶包饺子。

  母亲的泪水刷刷地落下来。她知道那是儿子的全部希望和寄托,可是家里实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换钱了,总得让婆婆和儿子吃一顿水饺呀。

  第二天,他把两只白兔装进背篓就到集市上去了。他蹲在街口,两只手抓着小白兔的两只耳朵,向过往的行人喊:谁买兔子?喊了多少遍,过了多少时间,他记不清了。到了中午时,一个穿制服的人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他问他为什么卖兔子,家里的大人为什么让他一个小孩子来卖。

  他一五一十地全说了,从父亲给他买小白兔,到他养小白兔,还有他的希望和憧憬。

  他记得那人听后沉思了很久,而后掏出5元钱,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给他,说:兔子不要卖了,还要养着将来上学用,这支钢笔送给你写字。而后那人帮他把兔子装进背篓,让他赶快回家去。

  5元钱对当时的他家来说是笔大钱,他们过了一个很富裕的年,买了肉,买了白面,还有鱼。

  第二年春天,他的大白兔一次生了6只小白兔,兔子的规模一下子到了8只,后来最多的时候到了30多只。他一年当中卖小白兔能有几十元的收益,足够他上学用的,还能贴补家用。

  博士告诉我,他之所以能读大学,正是这些小白兔的功劳。几十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那位帮助过他的人,却一直没有找到。他说,他一生受过很多帮助,但只有那一次最令他刻骨铭心。他说,也许那个好心人早就忘记了那样一件小事,他也许永远都不知他的那一次举手之劳,对于当时的那个孩子却是恩重如山。

  我对林说,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找到那个人了,但我们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了却心愿,让我们在自己的生活中,经常做这样5元钱和一支钢笔的事情。

  林已经远赴加州。我相信林早已把这个美好的故事讲给了他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而我也一直为这个故事感动着。

  那年那温暖的灯光

  那一年,我才8岁,懵懵懂懂的年纪。

  一个赶集的日子,我怀着喜悦的心情,跟着父亲去卖黄豆。父亲把百来斤黄豆系在自行车后座,一把提起我来,让我斜坐在横杠上,丁零零,飞也似的骑出村庄。

  黄豆并不好卖,后晌,父亲才卖出十几斤。来买豆的人都只问一个价:“这黄豆4毛卖不卖?”父亲坚持着:“4毛5,少一分也不卖。”来人说:“还是4毛5?人家都卖4毛啦,看你豆好,给你4毛,卖不卖?”父亲坚决拒绝:“不卖!”因为就在头一集,母亲卖的豆就是4毛5,高的卖到5毛呢,他不能贱卖自家这么饱满黄澄的好豆。

  开始下集了,人越来越稀,天边的云却越来越浓,间或炸响一记惊雷,吓得我直往父亲身边挤。我扯着父亲的衣角,催促道:“爸,快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父亲沉默不语,焦急地盯着来来往往的路人,谄笑着问每一个看过我们这边的人:“看看吧,我这豆是好豆!”终究没迎来一个买主。

  雨落下来,一如我们身旁蛇皮袋里的黄豆,颗颗粒粒,砸得人头上酥麻。父亲把蛇皮袋扎好,架上自行车,推到一个屋檐下避雨。我们父子俩眼巴巴地看着风吹雨落,不知如何才能回家。

  集上没有可供留宿的饭店,即便有,父亲也舍不得那住店的钱,附近也没有我们家的亲戚。离家有20多里地,可怎么办呢?

  夜幕降临,风停雨歇,空气里都是湿透的烂泥味。一脚踩在地上,软绵绵的泥水直往裤脚里倒灌。父亲坚定地喊了一声:“回家!”

  父亲把我放在自行车横杠上,骑着自行车,摸黑往家赶。路上,我几次被震跌下来,右脚被车踏板别得生疼。父亲摸摸我的脚,心疼不已,在黑暗中对我说:“你坐到黄豆上面,我推着走!”走了大约10里,路两旁已难见灯光,耳朵里除了夜鸟的叫声,就只剩风声了,再也听不到狗叫。

  我想,我们开始进入山道了。

  山道经雨淋,红土变成黏泥,把自行车车轮黏塞得结结实实。父亲累得气喘吁吁,再怎么使力也慢如蜗牛。父亲把我从车后座抱下了车,让我走到车后边帮着推。我下车后,抓住后座,在后面使劲地推,但作用并不大!

  一路跌跌撞撞,我们父子俩终于来到了三岔路--一个让人闻之胆战心惊的地方。这儿遍地坟场,夏天,能看见跳动的“鬼火”。偏偏这时林间猫头鹰像孩子哭似的鸣叫,吓得我魂儿都丢了。我赶紧抓牢父亲的衣襟,半哭似的喊:“爸,我怕--”

  “别怕,跟着我来!那只是鸟叫,有什么可怕的!”父亲抓住我的手,安慰我。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前方亮起一盏马灯,亮亮的暖暖的,像是落在林间泥地的一轮明月。“你们去哪里呀?”光亮后面的人影问。

  “陈坊。”父亲应声答道。

  “你儿子多大了?”那人又问。

  “8岁。”父亲答。

  俩人一问一答,把寂静的夜衬得更加沉静了。

  “我送送你们吧!”那人说。

  我非常纳闷儿,这么一个鬼地方怎么会冒出一个打马灯的人来呢?

  他是不是鬼呀?越想越怕,躲在父亲身边,不敢看他!

  一路上,那人和我们讲他儿子的故事。

  那年,他儿子8岁,突然高烧不退,他和孩子他妈急得不行,连夜将儿子送到山下的医疗站去打针。因为走得紧急,忘了带马灯。

  摸黑走的时候,他摔了一跤,从土路上跌倒在沟边的一块红岩石上。

  他自己摔昏了过去,这倒没啥事,关键是他儿子的脑子跌坏了。那时,也是下了一场雨,道路泥泞难行。

  停了一会儿,他说:“后来,我老是骂老天不长眼,为什么跌傻的不是我,而是我那可爱的孩子呢?”

  父亲劝他:“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人啊,有时真是命中注定啊!”

  他说:“是啊。所以,我不希望再有人在这条山道上摔倒,雨夜里,没什么事就打马灯出来看一看,帮走黑路的人照一照,好看清前面的路。这儿路上是泥巴,路边沟沟坎坎尽是硬硬的红岩石,要是摔倒了,可真是危险啊!”

  我乐了,他不是鬼,是个好人呢!

  他问父亲:“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呢?”

  父亲说:“我带儿子去集市卖黄豆。不好卖啊,所以拖得太晚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是啊,田里地里出的东西,都不好卖,卖不出价啊!哎,你也真是,儿子这么小,怎么能拖着他一起走夜路呢?就少卖几个钱,早点儿回呗。”

  父亲长叹一口气,低低说:“想多卖几个钱,开学时,好给他交学费呢!”

  他说:“幸好,今天下了一场透雨,让你骑不成车。要是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不粘车轮,你还能骑,一旦滑倒,那可真危险啊!”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危险二字,想起他那个我未曾谋面的儿子,让我感觉不寒而栗。

  一路走,一路话,尽管不曾相识,父亲和他却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那么亲密地聊着,像生活多年的兄弟。走了大约5里山路,我的双脚实在酸痛得不行,向父亲直嚷嚷:“爸,我脚很痛,走不动啊!”

  那人二话没说,半蹲着,让我趴到他背上,然后,一路背着我走。他直起腰的时候,对我说:“我儿子,当时也是你这么大啊!”黑夜里,我定定地看着马灯前面那一寸寸温暖的灯光,把淡红的软泥照得亮亮堂堂,而他一脚踩下去,温暖的灯光里,便吧嗒吧嗒地飞溅起一串红泥来。

  夜风吹起,顿感一阵凉意,不由得紧紧地趴在他背上,我感到他后背的温热,心里热乎乎的。

  走出山林,父亲向打马灯的男人道谢,并邀请他有空来我们家做客。

  这时,我才看清了他的脸,黑黑的眉,浓浓的须,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流尽了泪。他嘿嘿地笑了笑,说:“不用谢。有机会我一定去你家看看!”

  下面的路,因为是沙泥,不会塞车轮,而且,父亲对路也十分熟悉,知晓每一个坑洼,骑上车,一会儿就到家了。

  多少年过去,那一路的灯光,总让我感到温暖。

  平凡的震颤

  在我家的旁边有一处建筑工地,经常能在黄昏时听到从那里传来的碗筷交响曲和深夜时民工唱的一些老掉牙的情歌,除此之外,偶尔也有口琴声传来悠扬而悦耳,我知道那些民工都来自遥远而贫困的山区。

  经验和世故提醒我们应该提防他们。那时只要出门,大家都会相互叮嘱:记住把门窗关牢。只因为他们是民工,而且是外来的,我们的眼中流露着对他们的不屑和冷漠。

  但不谙世事的孩子如何能窥知大人心灵上的樊篱?邻居六岁的儿子牛牛就经常跑到工地那边玩耍,久而久之,那些民工喜欢上了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他们会在空闲时用芦苇折成小船,用树叶吹“嘶嘶”的蝉鸣。这一切,对生活优越但孤独的城市孩子来说,无异于找到了童趣的天堂。

  那些肤色黝黑的民工在牛牛看来简直就是魔术大师,不仅能变出新奇有趣的东西,还能使那座大房子一天天长高,他小小的心里充满着敬佩。他才不相信这些叔叔是大灰狼变的,他想肯定是妈妈弄错了。我的这位邻居开始担心,每次看到牛牛在工地上玩,骂一些牛牛不太懂的话,弄的那些民工一愣一愣的。

  如果没有那个黑色的星期五,时间也许就不留痕迹地从人们身边匆匆而过。一切都来得那么猝然,时间老人似乎只是略略地停顿了一下,就改变了一个人的生命轨迹。

  那是个晚霞灿烂的黄昏,牛牛准备回家吃晚饭。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穿过那块空地回家,也许他想找根木棍什么的,于是就沿着正在施工的建筑物边沿寻找。一位在楼上作业的民工碰巧失手,一块预制板被脚手架抵挡了几次后,正朝牛牛头上砸了下来。一位提水路过的民工经过牛牛身边,纵身将牛牛推开,随着一声闷响,民工的一条腿被压在了下面,而牛牛安然无恙。

  那位民工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大男孩,因家境贫困第一次随父亲出门挣钱。他攒钱是为了读书还是娶媳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把一条腿连同青春的梦想,永远留在了这个不属于他的城市。他救牛牛是因为“我蛮喜欢这孩子”,多么简单的理由,多么单纯而宽厚的灵魂!

  不要看轻某一种生命,生活有时就是这样,那些被我们鄙视和冷落的,恰恰是我们最需要的。他们看起来很平凡,然而却悄悄地感动着我们的心灵,湿润着我们的眼睛。

  我们都愿意爱他

  走川藏路的时候,我曾路过丹巴境内一个不知名的村落,在连接那个村落的碎石公路旁,有一家叫“散客之家”的客栈,我在那里度过了一个晚上。

  客栈的老板就是村里人,远远的,他就微笑着迎上来,帮我卸下肩上的背包。那一脸藏民特有的憨实笑容,让他并不似一个做生意的人,让我感觉袭面而来的是久识至交的温暖气息。

  坐下来后,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尼玛次仁”,一个藏民中很普通的名字,人也如其名,平凡、谦逊、热情,和任何一个藏民没有两样。

  安排好住宿之后,尼玛请我到大厅里烤火。烤火时,他家有个漂亮的小孩子不停地闹,像只小鸟一样一下扑到这个人的怀里,一下又扑到另一个人的怀里,每到一处便引得笑声一阵,扑来扑去,把笑声连成了圈。

  在他又一次扑到我怀里的时候,我一把抱住了他,随口问他一声:“你阿爸呢?”

  他有些茫然地转头望着尼玛,尼玛对我说:“这孩子的爸妈四年前就去世了,修公路时翻了车。这几年是我一直带着他。”

  我有些惊讶,很直白地说:“这么可怜的孩子啊,我还以为是你的孙子呢……”

  “不,他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的亲戚,是村里开大会交给我带的,现在就是一家人了。”

  我疑惑起来,继续问:“你们这里领养一个小孩子,还要开大会啊?”

  尼玛笑着说:“是啊,一个小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母,以后的生活问题就是很严肃的,而大家都很想领养他,所以大家得开会决定让他跟着谁。”

  “他没有亲戚了吗?亲戚应该带他才是啊!”

  “大家都很同情他、喜欢他,都想领养他,包括他的亲戚。但他的亲戚家中都很穷,家中子女也多,怕养不好他,而我这几年因为这个小客栈挣了点钱,所以大家就将他让给我了。”

  “难道他愿意不跟亲戚而跟你吗?”

  “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大家都一样这么爱他,大家都为着他好,跟谁不也一样亲吗?”

  我猛然无语,因为这里的人情温暖已经让我有了一种身在梦幻的迷惑、惊诧与错愕。我终于明白这样一个可怜的孤儿,为什么还会那么欢欣地投身于每一个人的怀抱,因为他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是孤独的,他仿佛并没有失去亲人,失去滋润他成长的爱。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来自这古老而偏僻的小村落里弥散着的、那朴实的藏民心中充盈着的--爱,以及那种将爱当成一种义务的责任。这种爱与责任,在这湛蓝的天空之下,雪白的大地之上凝结成了一股神圣的精神--一种世界上最为博大最为纯洁的爱的精神。

  一杯温开水

  我到菜市场买菜,每次都固定在一个摊位,摊主是位中年妇女,我认识她,她却不认识我。

  有一天,她和一位顾客在争执。我赶过去,原来是那位顾客认为她卖的猪肉不新鲜,要求退货。

  我拿过来闻了一下,有一点点异味。我说:“这肉卖给我吧。”我拿出钱,交给那位顾客,顾客欢天喜地地走了。

  她对我很感谢,说:“你这人真好。”

  我说:“其实啊,还是因为你好。”

  她有些诧异。

  我说:“你原先在一家工厂的人事科工作。”她说:“对呀,我是在那个工厂待过,后来工厂倒闭了,我就租了这个菜摊卖菜。”

  我说:“五年前,我到你们工厂应聘面试,那天早上我不知吃了什么,胃疼难忍。你是人事科的办事员,见我脸色苍白,过来问我哪里不舒服。你知道我的胃病后,赶紧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并说你也有胃病,痛起来时,只要喝点温开水就能缓解。我照你的话做了,果然,胃痛减轻了。我去面试的时候,你还关照我,让我跟老总说明一下,我现在身体不舒服。”

  我说完这一切,她一脸茫然。显然,她早已记不起来了。

  但我却清清楚楚地记得,她当年对我的关照。虽然我没有应聘成功,但对于她,我一直心怀感激。

  一篮子金黄的感恩

  曾经在很长的时间内,我和父亲都在为生计发愁。

  在犹豫了一段时间后,我和父亲决定做客运生意,我们贷了款,买了一辆半旧的中巴车。

  每天,我们都往来于郑州与焦作之间。因为我们的车况不好、路途也不熟悉,所以生意很是惨淡,每每到手的客人总是被别的车抢走。但我们从不误钟点,也不讹诈客人,因此,很多人都还愿意坐我们的车。

  六月,正是麦收的季节,路两旁铺满了金黄色的麦穗,那些黄,是充满希望的黄,是带着激情的黄。父亲一路小心慢行,因为路上有许多农民在收获他们的希望,我们不能因为自己而无视别人的血汗。

  就在这时,后面一辆大客车赶了上来,冲我们直摁喇叭,催我们赶快走,我们尽量向路边靠靠,大客车就风驰电掣般擦着我们的车身冲了过去。

  我们不紧不慢地在公路上行驶,突然我看见前面有人在拼命地挥手,一个妇女正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拦截过往的车辆,我们立即意识到可能发生了车祸。我们最忌讳的就是车祸,遇到这种事,开车的人一般都是躲开。我示意父亲从旁边开过去,但父亲没有犹豫,他紧急刹车,然后很快地跳下车,跑到妇女面前。

  原来,刚才那辆疯狂行驶的大客车,在超车时,带倒了正在路边玩耍的孩子。孩子的情况十分危急。父亲二话没说就让那个妇女上了车,并就近送进了县人民医院。

  一个星期以后的一个下午,我们如往常一样行驶在路上,路边仍是满地的金黄,一些农民仍在抢收。

  一个妇人正在向我们招手,她的手里是一篮子金黄的麦穗,我们停下时,她把一篮子的麦穗郑重地交给了父亲,对我们说:“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孩子,我家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我就装了一篮子长得最饱满的麦穗送给你们,愿你们每天都满车满员,顺顺当当。”

  父亲接过那篮子麦穗,眼睛潮潮的,他把麦穗交给了我,嘱咐我收好。我知道,这不只是一篮子饱满的麦穗,更是一篮子满满的祝福,一篮子真心的回报。

  很多时候,我们无意中种下一枚善意的种子,往往会收获一篮子金黄的感恩。

  最人性的关怀

  她在给学生们上课,突然发现校长和一名刑警已站在了门口,她心里不由得慌乱,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她的当刑警队长的丈夫在执行公务时出事了。

  赶到医院时,丈夫像植物人一样酣睡着,眼泪和呼喊也不能让他醒来。

  一夜无眠的守候,她守来希望的第一缕曙光,丈夫终于醒过来了,而且神志清醒,黑夜瞬间从她心里淡了出去,她拥着丈夫喜极而泣。

  然而,令她始料不及的是,忧虑才下眉头,不安又上心头。因为她听到了来看望丈夫的公安领导和丈夫的谈话,领导说罪犯最疼爱他的女儿,下一步准备用“亲情做诱饵”,攻破罪犯的心理防线,让他自己现身,速战速决。罪犯的女儿叫解莉,关键要做好她的思想工作。

  解--莉,她在心里尖叫起来,那个丁香一样结着惆怅和忧伤的女孩子,才十三岁,就在她的班里。她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这样的场景:一个泪水涟涟、面容憔悴的女孩,被警察带领着,面对着深不可测的大山,用颤抖的声音泣血般的呼喊:爸爸,你在哪儿?快出来吧。面对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罪犯脆弱的心灵不堪一击,轻易地现了身,神武的警察猛虎一般扑了过去,当着女儿的面把是罪犯的父亲带走,接着风中传来女儿更凄惨的哭喊……

  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制止“亲情诱捕”计划的实施,但她却可以从中“干扰”。她匆匆地赶回学校,悄悄地告诉女孩将要发生的事情,让女孩自己做出决定,她还暗示女孩,如果不愿面对,就选择逃避,可以住到医院里,让病痛当作挡箭牌。

  没过几天,罪犯终于被抓获,一个罪恶的灵魂消亡了,尘埃落定,人们把掌声给了那些追捕罪犯的英雄。没有人知道,她曾使一个渴望温情的脆弱心灵免于破碎,把她当作英雄的,只有那个女孩。多年后,女孩在给她的信中写道:很多个午夜梦回的夜晚,当我和挚爱的父亲相遇,当我可以坦然面对父亲的目光和爱抚时,都让早上醒来的我含泪地想起,您曾给予我的那些最亲切的关怀和爱护。在孤苦无依的日子,在漂泊无助的岁月,能使我沉静地忍受痛苦和劫难而不至于沉沦,使我固执地相信,这世上有生生不息的爱和绵绵不尽的温暖,缘于您身上熠熠闪耀的人性光辉……

  幸福已经满满的

  中专毕业后我当了一名护士,和大多数人一样,我的生活平凡而平淡。我不太留意这个忙碌的世界,这个世界也以它的现实漠视着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曾经不太留意的这个世界对我有着越来越多的诱惑。于是平静被打破了,总想得到更多。

  我不是彻底的物质主义者,但我愿意享受生活。我希望可以过上一种足以称之为“幸福”的生活,却不能为“幸福”下一个准确的定义。上小学时有一篇课文《幸福是什么》,我想现在没有人愿意相信小学课本的东西,包括我。

  去年夏天一个极普通的下午,我百无聊赖地在街上走着。街上人多车多,一辆摩托车撞到了一个农村小女孩。小女孩跟着她的父亲,那父亲苍老而贫寒。车主是城里所谓的“痞子”,撞了人后扬长而去。看着街头相依的父女俩我默默叹息,走上去看了小女孩的伤口,说算了,我带她上医院包扎一下。老农感激地带着女儿跟我上医院。路上他说没法子,乡下人穷,进城来卖点水果,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对我,他谢了又谢。我帮小女孩包扎好,说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老农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零钞,战战兢兢不知要付多少医药费,我说不用了。父女俩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件小事我很快就忘了,我策划着一种又一种的生活方式,然而一次又一次地碰了钉子,我在一个夜班时悲哀地想,幸福离我是越来越远了。那一个夜班我心乱如麻。清晨七点,我伏在窗口看外面忙碌的世界,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有人叫我:“医生,医生!”我回头,叫我的不是病人或家属,但似曾见过。想起来了,不久前我帮助的农村父女。

  小女孩拉拉她父亲的衣角:“是那天的阿姨。”老农放下负着的大口袋,口袋很沉,他这么大岁数还背得动,还得背,我竟有些感慨,在这灯红酒绿的城市之外,他们简单而沉重地活着。老农笑着说他女儿头上的伤全好了,多亏好心的我,这次进城,他们是专程来谢谢我的。说着把沉沉的大口袋解开,天哪,里面是满满一口袋桃子!又红又大,多得让我吃惊。老农说那是他们全家细细挑的,乡下人没什么好送,就送些桃子表表谢意吧!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真的,那一刻我竟有点眼睛湿润的感觉,为父女俩简单而质朴的谢意。我请他们坐下,突然想起现在才七点,哪儿有这么早的车?对我的询问老农说,他们早上五点就出门了,走了两个小时才到这。我说怎么不晚点好乘车来呢?老农憨然地笑了,说乡下人不比城里人,走惯了……

  送走父女俩,我看着那足有三十多斤重的桃子,想到他们一家人走了二十几公里的路把桃子送给我,想到他们简单而纯朴的心愿:希望小女儿上城里的高中,希望成绩好的小女儿像我一样,有好的工作和生活……

  我从不知道我是如此的幸福--年轻,能干,有学问,有一份好工作,有一颗好心。看着那满满一口袋鲜艳的桃子,我知道我拥有满满的幸福。那幸福就像这又大又红的桃子,一个一个地真实可触,是那么满满的、满满的。

  我想我可以为幸福下一个定义了--珍惜你所拥有的每一样东西,你会发现,幸福简单得让人无法置信。

  破鳝鱼片的姑娘

  几年前,我与表叔开了一家鱼店,生意挺火。

  大师傅炒得一手好鳝鱼,店里每日鳝鱼片的需求量很大,从采购到洗、切、煮一条龙,三名师傅忙不过来。我在店门前贴了一个小广告,想招聘两名新员工。也许是给的福利待遇不错,前来应聘的人还真不少。

  一天傍晚,我与表叔正准备打烊,进来一个小姑娘,年纪约十五六岁。进门打量了半天,不说一句话。一见她那样子,我心里就猜出了个八九分:“是来应聘的吧,我这里需要的不是你这样的人手,对不起啊。”

  小姑娘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似乎有些不甘心:“如果我在这里做小工,不要你们的工资呢?收不收下我?”

  我仔细地打量她,生得眉清目秀,就是个头矮小、体质偏瘦,显然不是做工的料。“你是来长见识的吗?”我知道现在有很多年轻人找不到工作,就采取零薪水的方式去长见识,但我这家小小的鱼店,能有多少见识可言?于是我问:“看你长得挺标致的,可以去站柜台啊,但做这种小工很累,你身体可能也吃不消。”小姑娘摇摇头说:“我还在念书,不能站柜台的。再说,就是做小工,也只能每天晚上来做一个钟头。所以,我不能要你们的工资。”

  我疑惑了:“不要工资的勤工俭学,还要占用你的学习时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我这一问,她的眼圈红了,我马上说:“是不是家里遇上难处了?”小姑娘说:“难处是有,不过不会让您为难的。我只要……只要你们每天能到我妈那儿买鳝鱼就可以了……因为我妈……她是残疾人……”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第二天一大早,在小姑娘的指引下,我找到了她的母亲。这是一位破鳝鱼片的大婶,“我妈以前的生意是这儿最好的,去年出了车祸,左手失去了三根指头,破鳝鱼片的速度变慢了,现在卖出去的鱼还不到以前的一半。”小姑娘解释说,“除了卖鳝鱼,妈妈没有别的赚钱路子。卖不出鳝鱼,一家人就没有经济来源,我就得辍学……”

  就在那一瞬间,我做出一个决定:今后店里的所有的鳝鱼一律从这里进货。这样一来,店里还得增加破鳝鱼的成本。虽然小姑娘每天主动来帮着破鳝鱼,但速度还是跟不上。高峰的时候,还得请“外援”。这时候小姑娘就很着急,有两回还划伤了手指,但每次没等伤好,她就在店里忙来忙去。

  日子一晃过了两年,小姑娘也为我破了两年鳝鱼。破鱼的速度由慢到快,到后来,基本上不用请“外援”了。两年后,小姑娘成了大学生,开学那天,我和表叔商定,将她两年来应得的工钱封了一个大礼包给她。小姑娘先是一愣,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后来,收是收了,但前提是作为预支的工资,每年的寒暑两假,她还会来店里帮着破鳝鱼。

  有一件事,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其实小姑娘破鳝鱼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只不过在她划伤手指的那些日子里,鱼店里的几名员工,都学会了破鳝鱼,大家知道她的家境不好,都想帮她。

  当空难发生时

  我正在飞机尾部的盥洗室,突然感到猛烈的摇晃。我被甩到了门上,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死神来临了!

  我拼命打开门冲出来。乘务员已经系好安全带,招手示意我坐下。“我想我们遭到雷击了。”邻座的女孩说。她来自得克萨斯东部的小镇,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乘飞机。

  她旁边是一位年轻的商人,登机后一直专心工作。此时,他的脸上写满恐慌,笔记本电脑被慌乱地搁到一旁。“一定出了问题!”他不停唠叨。

  扩音器中传来驾驶员的声音,惊慌中隐约听到“第二发动机……紧急降落……”接着传来乘务员的声音,提醒我们遇到紧急情况的操作程序。

  飞机在雷雨云中穿梭翻转躲避闪电。我简直要晕过去了,但当瞥到邻座女孩的脸时,不知怎地一下子来了精神。我费力够过去抓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安慰她:“我们会渡过难关的。回到家时,这个故事够你对别人炫耀的!”

  这时,我的另一只手被一只戴着戒指的手紧紧攥住了,是过道那边一位迷人的年轻女士,她一定是看到了我的慌乱和恐惧。

  她轻声说,“现在这点问题真的不严重。”我好喜欢她不紧不慢的南方口音,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还有她充满热情紧紧攥着我的手的感觉。“你还好吗?”她不停地问我。

  那折磨人的20分钟里,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惊慌失措,没有一个人大喊大叫,我能听到四处传来的轻柔的相互宽慰的话语。

  结局是完满的,我们平安地降落了。

  外面的停机坪上,乘务员和官员等候在那里准备安排我们转机。同患难的乘客们相拥在一起,感恩地谈论着我们的重生。那位年轻的商人哀叹着没能为两个小女儿买礼物。一位女士马上拿出一盒巧克力,“把它给你的女儿吧。”那位给了我慰藉的迷人女士正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每一位想给心爱的人报平安的乘客。

  当叫到我的名字让我转乘新的航班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出来了。想到就要与患难与共的同伴们分别了,尽管相处那么短暂,但他们火一样热情的生命却深深触动了我。

  现在,每当听到飞机的引擎声,我都会仰起头默默注视那闪着金属光泽的飞机,我会想起那场灾难性的而又幸运的航行,那些患难与共的乘客相互的善举,尤其是那只从过道伸过来紧握着我的手及与此同时我紧抓住的那位中学生的手。

  每到此时,我仿佛被闪电击中:由衷感谢同伴们对我的慰藉和心灵启迪,真心地希望自己能回报他们,并要将这些善意不断传递下去。

  敲响生命

  张丽钧

  郭老师高烧不退。透视发现他胸部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阴影,怀疑是肿瘤。

  同事们纷纷去医院探视。回来的人说,有一个女的,叫王瑞,特地从北京赶到唐山来看郭老师,不知是郭老师的什么人。又有人说,那个叫王瑞的可真够意思,一天到晚守在郭老师的病床前,喂水喂药端便盆,看样子跟郭老师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呀。就这样,去医院探视的人几乎每天都能带来一些关于王瑞的花絮,不是说她头碰头给郭老师试体温,就是说她背着人默默流泪。更有人讲了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奇事,说郭老师和王瑞一个人拿着一根筷子敲饭盒玩,王瑞敲几下,郭老师就敲几下,敲着敲着,两个人就神经兮兮地又哭又笑。心细的人还发现,对于王瑞和郭老师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郭老师的爱人居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醋意。于是,就有人毫不掩饰地羡慕起郭老师的“齐人之福”来。

  十几天后,郭老师的病得到了确诊,肿瘤的说法被排除。不久,郭老师就喜气洋洋地回来上班了。

  有人问起了王瑞的事。

  郭老师说:“王瑞是我以前的邻居。大地震的时候,王瑞被埋在废墟下面,大块的楼板在上面一层层压着,王瑞在下面哭。邻居们找来木棒铁棍撬那楼板,可说什么也撬不动,邻居们说等着用吊车吧。王瑞在下面哭得嗓子都哑了--她怕呀,她父亲的尸体就在她的身边。天黑了,人们纷纷谣传大地要塌陷,于是就都抢着去占铁轨。只有我没动。我家就活着出来我一个人,我把王瑞看成了可依靠的人,就像王瑞依靠我一样。我对着楼板的空隙冲下面喊:‘王瑞,天黑了,我在上面跟你做个游戏,你不要怕呀。现在,咱俩一人找一块砖头,你在下面敲,我在上面敲,你敲几下,我就敲几下--好,开始吧。’她敲当当,我便也敲当当,她敲当当当,我便也敲当当当……渐渐地,下面的声音弱了,断了,我慌忙捡起一块砖头,回应着那求救般的声音,王瑞颤颤地喊着我的名字,激动得哭起来。第二天,吊车来了,王瑞得救了--那一年,王瑞11岁,我19岁。”

  女同事们鼻子有些酸,男同事们一声不吭地抽烟。在这一份纯洁无瑕的生死情谊面前,大家倏然明了:生活本身比所有挖空心思的浪漫推想都更迷人。

  小男孩的爸爸

  林教授是我们电机系的教授,从小就一切顺利,别人考高中送掉半条命,林教授在全无补习之下,轻松地考进了明星高中,然后就一帆风顺,硕士后三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

  可是林教授却有一件事不太顺利。他虽然有了未婚妻,却好久没有结婚,似乎他的未婚妻老是拖三拖四的,不论他如何努力,他的未婚妻始终不给他确定的结婚时间。

  有一天,我在研究室里忽然接到了林教授的电话,他说他在埔里的麦当劳遭遇到了大麻烦,叫我赶快去救他一命。我赶到了麦当劳,发现他在照顾一个小男孩吃冰激淩。

  这个小孩黑黑的,大眼睛,可爱极了。林教授看到我以后,安抚了一下小男孩,叫他继续一个人吃,然后走过来,轻轻地告诉我一个好滑稽的故事。

  林教授说他今天来麦当劳吃汉堡,在排队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小鬼拉他的裤子,叫他“爸爸”。他被这个小鬼叫了爸爸,只好请他不要再叫了,没有想到这个小鬼一点儿都不为所动,反而越叫越大声,令林教授窘不堪言。有一位胖女人,一听到林教授否认他是小鬼的爸爸,气得不得了,她带了一把伞,就拿起伞来打林教授的头。林教授发现情势不妙,赶紧替小鬼点吃的东西,陪他吃饭。现在饭已经吃完了,他又点了冰激凌给他吃。

  林教授问我该怎么办,我首先问他究竟是不是这个小男孩的爸爸,林教授一再地否认,他说他也不是任何小孩的爸爸。他还说,实在迫不得已,他可以利用DNA检验来证明他完全是被小男孩栽赃的。

  我说我们唯一该做的事情就是将小男孩送给派出所,林教授同意了。他将小孩抱起来,因为这个小孩已经睡着了。到了警察局,林教授一字不提这个小孩叫他爸爸的事,只说他发现这个孩子走丢了。警察说已经有人报了案,这个孩子的妈妈病重,爸爸已经去世,孩子是由阿姨看着的,但是妈妈在埔里基督教医院的加护病房,阿姨一不小心,孩子就溜到街上了。现在总算被我们找到了,警察也很高兴。

  警察认得我,叫我签了字,答应尽快将小孩送回埔里去,我们到了埔里基督教医院。孩子的阿姨看到孩子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她一再感谢林教授,也告诉我们孩子的妈妈已经昏迷,去世大概仅仅是时间的问题了。孩子呢,他不太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是紧紧地抱住林教授不放,林教授打了个电话给他的研究生,说他有事,无法和他们见面,然后又给了我一个工作,要我到公车站去将他的未婚妻接到医院来。

  林教授的未婚妻听了这个故事,觉得很好玩,她认为这事简直有点儿不可思议,怎会有小孩子无缘无故地叫陌生人爸爸?我说也许他们有缘,这一点林教授的未婚妻很快就发现了,她亲眼看到孩子和林教授难分难舍的景象。

  不久以后,小男孩的妈妈去世了。林教授决定正式收养这个小孩子,小孩子现在的监护人是他的阿姨,她毫无意见地答应了。南投县社会局原则上同意林教授正式收养那个男孩子,唯一的条件是他必须在三个月内结婚,如果他在三个月内仍是单身汉,他们就要考虑别人了。我们都替林教授捏了一把冷汗,试想他的未婚妻一直不肯确定结婚的日期,这次又如何会答应呢?没有想到林教授的未婚妻立刻就答应了。

  婚礼很快就举办了。我们都替林氏夫妇高兴,因为他们平白无故地有了一个四岁的儿子。一年以后,他们的小孩也诞生了,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娃。现在,林教授的小女儿也会走路了,我们常常看到林教授夫妇在黄昏时带着他们的两个顽皮小孩在暨大的草地上玩,他们还养了一只狗,看孩子们在草地上跑来跑去,有时在追蝴蝶,有时在追校园里到处都有的白鹭鸶,任人都会打从心灵深处感到温暖。

  我呢,总觉得这个故事发展得太过完满,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完满的故事的。有一天,我闲来无事,将整个故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然后我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给林教授。这封电子邮件只有一句话:“林大教授,孩子究竟有没有叫你爸爸?”

  不久,电话铃就响了,林教授说他要到我的研究室来看我,我知道为什么他要来,他是来招认了。

  我准备了一壶咖啡,林教授喝了一杯咖啡以后,坦白地承认孩子当初没有叫他爸爸,孩子走失了,在哭。林教授问他爸爸在哪里,孩子说:“爸爸走了。”然后又告诉林教授他的妈妈在加护病房。我们的林教授灵机一动,一面买东西给小孩吃,一面编了一个感人的故事来骗我这个糊涂老头。

  林教授问我是如何知道他乱编故事的。我告诉他,他的故事自始至终没有人证,他和我讲孩子叫他爸爸的时候,声音极小,旁边的人都听不见,那个小男孩正全神贯注地吃冰激凌,所以也听不见他未来的爸爸在说什么。最严重的是:他说有一位胖女人用伞打他,那时是冬天,天气非常好,没有雨,太阳也不毒,没有人会带伞的,这是他故事的一大漏洞。

  林教授表示他不在意我拆穿了他美丽而充满爱心的谎言,却不知不觉地又倒了一杯咖啡喝,其实他是多多少少有些紧张的。至于林太太呢,她说她早就知道林教授在乱编故事,她之所以好久没有和林教授结婚,也就是因为林教授特别会乱编故事,有的时候,她简直弄不清楚林教授讲的是故事,还是事实。那个事件以后,她发现林教授心肠非常好,只是有时有点儿狡猾,可是狡猾都是为了开玩笑,没有任何恶意,她的想法是一个如此有慈悲心的人,将来一定会是个好丈夫,于是就结婚了。果真,林教授不仅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爸爸。

  所以,我错了。世界上的确可能有完美的事情。林教授自以为聪明过人,以为只要能编出一个将未婚妻骗得团团转的故事,一切就很美满。其实不然,他的故事发展得如此之好,是因为他是个好人,好人常会有美满家庭的。以后我要常常将林教授的故事告诉我的学生,告诉他们一定要先做一个好人,然后自然会有一个美满家庭。

  不期而遇的温暖

  我怎么会忘记,在那个寒流汹涌的早春,我曾经靠在一个女人的怀里,放心地落泪,放心地伸出手去,拥抱那些不期而遇的温暖。

  一

  2005年,我们的春天比冬天冷,老公最信任的那个副总携巨款逃走,公司最终没有了退路,清理完所有的债务之后,我们悄悄搬到了城外一处简陋的出租屋,并且把女儿转到了附近的学校。

  搬家第一天,就领教了隔壁女人的凶恶,女儿的小狗三三刚跑过她的门前,她就尖叫着喝骂追打,女儿要去拼命,被我拉住了。

  女儿放学回来后直叹晦气,说恶女人就在她们学校做清洁工,恶女人的儿子成了她的同桌,我让女儿小心些,别招惹他们。

  墙壁薄得什么也隔不住,我常常听见她在骂人,骂小狗,骂儿子,门前废弃的花池子里,全是她泼的污水,我说了两句,她的脸色比以前更难看了,不过从家中债主蜂拥的那日起,我就见惯了冷脸,听惯了恶言,也不在乎多忍一个恶人了。

  可是忍让并没有换来安宁,只要看见三三的影子,她都会发飙,几次三番地来找我,要我把狗卖了,我忍无可忍,把她赶了出去。难道世上的恶人都容不下弱小者吗?

  一天下午,恶女人下班时脸带伤痕,一见我就转过身去,可喉咙里却带出粗重的抽噎,那么蛮横的女人也会吃亏?我心里有隐隐的快意,你恶,世上比你恶的人多着呢!

  女儿晚自习回来,居然和恶女人的儿子有说有笑,我更加惊奇,她已经很久没笑过了,而且因为恶女人的缘故,她从不答理这个同桌,今天是怎么了?男孩哼着歌进了屋,到底是孩子,跟着这样坏脾气的妈还能唱出来,我叹了口气。老公敏感地抬起头,我看见了他眼睛里藏不住的难过。

  二

  看到老公,我才知道一夜白头是真的,每天他都将自己泡在酒里,面对我和女儿的劝解他总是沉默,我们的日子从头至脚都浸在冷湿的灰色里。

  终于在一天夜里,他说不想活了,我和女儿大哭,他决绝地推开我们冲出去,“咣当”一声隔壁的门开了,恶女人凶凶地挡在老公面前,劈面就是两耳光,唾沫星子四溅地骂开了:“你这个死男人,我早就想打你了,整天只会喝酒发牢骚,这会子又想出作践人的新招了,你死后要是老婆孩子受罪,你从骨灰盒里爬出来救她们?呸!”灯光照在她黑胖的脸上,她的目光刀子一样凌厉。

  老公在院子里待到很晚,恶女人也虎视眈眈地在门口坐了半夜,好像随时准备打架。第二天老公悄悄出去应聘,心平气和地接受了一个底薪很低的工作,说心里话,我对那个恶女人是心存感激的。

  半个月后,老公要去出差,他叫我轻易不要出门,还叮嘱我别忘了大后天是女儿的生日,女儿说要请同学来吃蛋糕,老公宽慰地笑了,孩子终于不自卑了。帮他收拾东西时,我发现了一叠债务清单,原来老公骗了我,我们仍然负债累累!

  不露声色地送走了老公,我开始四处寻找工作,在街头遇见了丈夫的一位朋友丁总,他劝我不要着急,找工作的事交给他,他愿意尽全力帮助我,尝尽冷眼之后,他的热心让我几乎流泪,我把住址和电话都给了他。

  第二天丁总就来了,看着正往花池倒脏水的恶女人,看着我们寒酸的小屋,他满脸的惋惜,说我受这样的委屈太不值,说他一直喜欢我。看着这张趁火打劫的脸,我气得手脚冰凉,拉开门下了逐客令,三三也对他大叫。他一脚踢开小狗,微笑着靠过来:“只要我一句话,那些债主会来活活把你分吃掉。”

  忽然,恶女人男人般怒吼着冲进来,用那双还带着大团肥皂沫的手,把瘦小的丁总抱了起来,轻松地扔进了污水池。遍身污水淋漓的丁总,连滚带爬地进了奔驰,迅速消失了。我放声大笑,自公司倒闭后,我还是第一次如此开怀大笑。

  恶女人依然坐在大盆前,用力搓着一条被罩,太阳暖暖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丁总没有放过我,第二天一早债主们纷纷拥来,原先他们还稍存客气,现在见我孤身一人,越发放肆地威胁谩骂。我再三解释债我们一定会还,只是请宽限一些时间,可是他们哪里肯听,有的人甚至开始动手了,看着被摔在地上的蛋糕,想到女儿和她的同学马上就要到了,我几乎想跪下来哀告,此时忽然理解了老公那晚的脆弱,太难了,太难了,真的不想活了,我的心绝望地哭泣着。

  粗重的脚步声响起,恶女人来了!她挥舞着一把菜刀,袖子卷得老高,头发乱蓬蓬地炸开着:“你们这群恶狗,人家说了不会赖账就不会,现在没钱拿什么还你们,你们要逼死这女人,先来跟我拼一拼!”她忽地扯住一个秃顶男人,作势要砍,我急急拉住。这一幕惊呆了众债主,他们一窝蜂地散了。

  忽然女儿冲过来,抱住恶女人大哭。女儿边哭边断断续续说了前些天的事,她在放学时被这个秃顶挡住,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拉着她的胳膊不放,说她爸爸欠他很多钱逃跑了,现在要拿她去抵债。当时恶女人正在清理校门口的垃圾,便挥舞着扫帚扑过去,同那个男人打了起来,男人被打跑了。女儿怕我们担心,央求她保密,可是她却因这事被解聘了,后来又去了一家工厂做搬运工。怪不得那日我看见她表情怪异,她的哽咽,她的受伤,原来都是为保护我被欺侮的女儿!

  我藏了多少天的泪,在这一瞬间放心地落了下来。她慌了,忙低下头,张开胳膊抱紧我们,那满头的乱发硬硬地,仿佛每一根都不服输,那结实的身体带着汗味,暖烘烘地烤着我们,我和女儿在她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三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丈夫是个煤矿工人,在一次透水事故中没有生还,她和儿子相依为命,心里很苦,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发火。女儿说,怪不得你经常骂三三呢,她粗声粗气地笑了,我的名字就叫许三三,你们弄条小破狗也叫三三,我怎么会不生气。小狗围着她直撒欢儿,她无奈地把它抱起来。女儿大笑着,当即给小狗改名为春天。

  一个月后,公安局通知我们,那个副总落网了,钱被全部追回。我们一家三口相拥而泣,房东热乎乎地赶上来,说平时对我们关照不够,还命令儿子跑步去小商店,替我们买来一挂鞭炮,噼里啪啦地放起来。隔壁的门紧锁,许三三还没有下班。

  我们就要搬家了,女儿红着眼圈说,她舍不得这个小院,舍不得凶凶的许三三阿姨,她想和这位女侠做一辈子的邻居。许三三笑呵呵地骂女儿好傻,其实我心里又何尝没有这傻气的想法呢?我怎么会忘记,在那个寒流汹涌的早春,我曾经靠在一个女人的怀里,放心地落泪,放心地伸出手去,拥抱那些不期而遇的温暖。

  不要轻视信任的力量

  隔着金店的玻璃橱窗,我注意到马路对面那个“乞丐”,虽然他已经在地上跪了足足有一个上午,但据我观察,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赢得一个路人的施舍。

  这都怪他自己,首先他太年轻了,而且不残不缺;其次,他的打扮太不“专业”了,身上的衣裤虽然不新,但却太过整洁干净,一点都呈现不出陷入绝处的落魄感。中午出去买饭时,我从他身边路过,看到地面上一串漂亮的粉笔字写着:“身在异乡,母亲患病入院,急需1000元钱为母治病,望过往路人慷慨解囊,他日一定奉还!”

  我看后心里不禁冷笑,这台词也太老套了,有人信才怪!正想转身离开之际,却见一人走到“乞丐”跟前,将一卷钞票塞到他手中,说:“拿着这五百块钱,快去给你妈治病吧。人命耽搁不得!”

  仔细一看,那人竟是我工作金店的保洁工赵姐。赵姐是纺织厂的下岗女工,家境不富裕的她,在金店苦干一个月,也不过600元的收入。我于是一把拉过她说:“赵姐,你疯了,这些乞丐都是骗人的!”可赵姐却一脸认真地说:“人命要紧,哪儿能见死不救啊!再说,我相信这小伙子不会骗人的。”

  此时,只见那个小伙子攥着手里的一卷钞票,感激地说:“大姐,实在太感激了,你把地址告诉我,将来我一定把钱还你。”

  “不客气,人命要紧!我就在对面的金店工作,你要是有钱了就早点还我,我家也不富裕!”说最后一句时,赵姐搓着长满老茧的双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接着,小伙子就行色匆忙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回来的路上,我不断地埋怨说赵姐傻。店里的同事知道了这事,也都认定赵姐的钱肯定打水漂了,有的还偷偷地笑话赵姐是新世纪的二百五。可赵姐却坚持自己的那句话:“人命要紧,我相信这小伙子不会骗人的。”这件事情很快便被大家淡忘了,只有赵姐在每天打扫店里卫生时,总会有意无意地向店外张望。大家都知道她在期待着那个男的能够早日还钱。看着她信心饱满的样子,大家都不忍心再打击她。

  大概过了两个月之后,那天上晚班的我中午才来到店里。一进门便看到,包括赵姐在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进门后还没等我询问,赵姐边拿出一沓面额不等、新旧不一的纸币跑到我面前,边兴高采烈地说:“丫头,他还我钱了。我就说他不会骗我的!”

  原来,那个“乞丐”是北方人。两个多月前,他带着母亲来到南方打工。那天,母亲得了急性阑尾炎住进医院,医生说交齐1000块钱才能手术。当时他们的所有财产只有200块钱,男子到自己打工的地方找老板借,老板见他是外地人不肯借给他。情急之下,他只好跪街乞讨。当时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晚上还筹不到钱,为了母亲的生命安全,他只好去打劫了,而我们的金店便是他最近的目标。

  如今,小伙子的母亲已经做完了手术,一切都好,男子也赚够了还给赵姐的钱。赵姐不但救了一条人命,还阻止了一个年轻人的犯罪念头。想起那天赵姐口中所说的那句话“我相信这小伙子不会骗人的!”我不禁感到惭愧。

  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已经让我们习惯不去相信任何人和事。为了不受伤害,我们拒绝帮助别人,也拒绝别人的帮助,却忽略了人与人之间最宝贵的情感之一,那就是信任。有时候,给别人一点信任,得到的也许远非一句简单的感谢。面对真挚的情感,没有人能够估量,在它的背后蕴藏着多少的可能和力量。

  请帮助别人吧

  这是发生在德国的一个真实感人的故事。2003年母亲节,节日的温馨气氛点燃了伊特洛孤儿院孤儿德比对母亲的思念。电视机里一个6岁的小男孩在帮父母修剪草坪,德比对修女说:“我也想帮我父母干活!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修女沉默。德比伤心地跑到街上,街上有那么多母亲,可没有一个母亲是他的。

  几个月后,9岁的德比到附近一所小学读书。一次课上,老师给学生们讲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个皇帝,他爱上围棋游戏,决定嘉奖游戏的发明者。结果发明者的愿望是让皇帝赏他几粒米,发明者要求在棋盘上的第一格放上一粒米,在第二格放上两粒米,在第三格上加倍至四粒……依此类推,直到放满棋盘。结果皇帝总共应赏给发明者1800亿万粒米,总数相当于全世界年产米粒总数的10倍。”

  这个故事让德比的眼睛顿时亮了。他想,如果他帮助一个人,然后请这个人帮助另外10个人,以这样递加的方式传递爱心,也许终有一天受帮助的那个人就会是自己的妈妈。这个念头令德比兴奋异常,此后他每帮别人做一件好事,别人感谢他时,他总会说:“请帮助另外10个人吧,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那些受到德比帮助的人对这个善良的孩子充满感激,更对德比这种特殊的传递爱心的方式感到震撼。他们像实现自己的诺言似的,帮助另外10个人,同时也拜托那些受到帮助的人去帮助10个人。就这样,一个爱心的无形之网在该市悄悄地展开了……

  德比想不到自己竟然帮助了德国著名的节目主持人瑞克,并成了德国的名人。瑞克是德国电视台的资深脱口秀主持人。也许是因为激烈的竞争和工作的压力,2003年瑞克患上了忧郁症,于是他向电视台请了长假。不久,瑞克旅游到了德比所在的城市。傍晚时分他独自沿着河边散步,突然他心脏病发作昏倒在地,多亏在河边钓鱼的德比及时把他送到诊所急救。瑞克苏醒了,他万分感激地说:“孩子,我该怎么感谢你,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德比摇摇头说:“如果你能帮助10个需要帮助的人,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瑞克不解地问:“可是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吗?”德比笑着摇头拒绝了。

  瑞克此后认真履行诺言,帮助了10个人。每次帮助别人,他都觉得心里非常快乐,尤其是当别人对他真诚地说一声“谢谢”时,他觉得自己的生命特别有价值。他结束了本来还有大半年的假期,提前回到了工作岗位。所有的同事都惊讶地发现瑞克变了,他变得乐观豁达,乐于助人了。10件好事产生的魔力改变了瑞克,他的忧郁症就这样好了。2003年12月1日是瑞克的脱口秀节目重新开播的第一个晚上,瑞克对观众讲述了10件好事的魔力。最后他说:“请你也去帮助10个人,你的生命将会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人们被这个故事深深触动。2004年1月,德比被请到了演播室。有观众问他:“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德比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很多现场观众都热泪盈眶,所有人都被小男孩那种对母亲最深沉的爱震撼了!整个德国掀起了一股“做10件好事”的热潮,昔日冷漠的人们变得有人情味了,人们都盼望自己所帮助的那个人正是德比的母亲。电视台加紧了对德比母亲的寻找,然而德比的妈妈却迟迟没有出现。

  2004年2月,一件不幸的事发生在这个少年身上。德比在回学校的路上被一群小流氓围住,他们在德比的身上没有找到钱,于是恼羞成怒地用匕首将德比刺伤。在医院里,昏迷中的德比一直在喃喃呼唤:“妈妈,妈妈……”电视台24小时转播德比的病情,所有关心德比的人都在祈祷他能苏醒。德国的几十个大学生来到亚历山大广场,手挽手连成一颗心形,大声呼唤:“妈妈,妈妈!”这呼喊声感动了路人,后来有更多的人加入,这颗心越来越大。更为动人的是,德比被刺后两小时内电视台接到几百个女人的电话,她们纷纷表示愿意当德比的妈妈。可是德比只能有一个母亲,电视台同意让朱迪做德比的母亲,因为她就住在德比所在的城市,而且口音和德比相同,会更有亲切感。

  2004年2月17日早晨,昏迷多时的德比睁开了眼睛,朱迪捧着一束美丽的百合花出现在德比的床边,握着他的小手说:“亲爱的德比,我就是你的母亲。”德比的眼睛突然亮了,他惊讶地说:“您真的是我的母亲吗?”朱迪含着泪用力地点点头,在场所有的人也都朝德比微笑着点头。两行热泪从德比的眼睛里滚落:“妈妈,我找了你好久啊,请你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朱迪点点头,哽咽道:“放心吧,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了。”德比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还想说更多的话,可是已经没有力气。2004年2月18日凌晨2点,德比闭上了眼睛,永远离开了人间,他那只握着“母亲”的手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搓搓你的手

  一家医院,请病人为医生打分,看看谁是病人心目中的好医生。

  这家医院的医生力量很雄厚,仅副主任医师以上的专家就有一百多位,不少医生都是学科带头人、某方面的专家,有响当当的名声,很多病人就是冲着某个医生,才慕名赶到这家医院就诊的。有的病人,为了能让某个医生为自己看病,宁愿忍着病痛,耐心等待,直到挂上他的号。

  大家都认为,这将是一场专家之间的角逐,虽然医院设计了若干个小项目,请病人逐一打分,但是,谁是医学权威,谁最值得信赖,显而易见。治病,特别是重症病人,那可是攸关性命的大事,还有什么比医到病除更重要的吗?

  评选结果却出乎人们的意料,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外科医生,竟然得分最高,成为人们心目中最好的医生。我不奇怪。

  我看过他的门诊。

  那是去年冬天,因为颈椎病,我去医院诊治。专家门诊的号早已经挂完了,我挂了个普通门诊。

  很多病人在排队。

  好不容易排到我了。是个中年医生,问我哪里不舒服,我告诉他,颈椎难受,可能是颈椎病犯了吧。他站起来,说,我先按按,检查一下。他走到我身后。我伸长脖子,等待一只冰凉的手。每次到医院检查,都不得不被医生冰凉的手伸到脖子里乱按一气,虽然这令我紧张,感觉不舒服,但和所有的病人一样,我已经习惯了。奇怪,怎么没有动静?回头一看,中年医生正在搓手,两只手合在一起,不停地来回搓动。见我回头看他,医生笑着解释说,我的手凉,先搓一下,这样热乎一点。

  为了我这个颈椎,我看过很多医生,找过不少专家,他是第一个在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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