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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鼎闭上眼,已经做好受死的准备,脑袋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事。当枪响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死了,但一声惨叫把他惊醒,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还活着,但林浩明正抓着手臂鬼哭狼嚎。

  “全都不许动!”随着一声声吆喝传来,无数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过来,把林浩明和他手下围了起来……

  言鼎这次可被揍得不轻,躺在医院,全身上下伤痕累累。

  “我真是高估了你,本来是打算过去看热闹的,没想到被一群下三滥的小混混揍成这副模样,真有你的。”祁定学讥讽道,“要是我们去得迟一点,恐怕你连命都没了吧?”

  言鼎讪笑道:“好久没练,身手荒废了许多,不如以前了。”

  “不过还不错,你总算还是没把我教给你的全忘了,遇到麻烦之前还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但你怎么就没想到也给秦晓打个电话?冒失鬼!”

  “对,对,是我的错!”言鼎苦笑道,“但我那不是因为太担心她,太过心急了吗?”

  “亏你还说自己是个军人,一遇到事儿就冒冒失失的。”秦晓从门口进来,手里提着专门给言鼎煮的菜。

  祁定学笑道:“小秦啊,以后你可得把这小子好好教育教育一番,别让他再给我惹麻烦了。”

  “我哪里管得了他?”秦晓打开饭盒,飘出来一股香味。言鼎开心地抽着鼻子说:“真香,还是你对我最好!”

  “知足吧小子。”祁定学起身,“好好养着,我先走一步。”

  “哎,领导,怎么这就走了?再聊会儿呀!”言鼎喊道,但祁定学摆了摆手,笑着走向门口:“有人陪你,我还留下干什么,嫌我这个灯泡不怎么亮?”

  言鼎吃饭的时候,秦晓说:“怎么也想不到林浩明是这种人,亏你还跟他称兄道弟的,现在好了吧,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言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顿了几秒钟,叹息道:“是我看走了眼,本来以为是何老板介绍的朋友,差不太远……”

  秦晓不快地说:“我看何文东八成了解姓林的底子,压根儿就没打算告诉你,现在你出了事,他也不来看看你,说明心里有鬼,怕面对你。”

  “话也不要太绝对了,何文东不会害我。”言鼎固执地说。秦晓道:“我也觉得他不会是这样的人,但我心里就是不舒服,人是他介绍给你认识的呀……”

  正说着话,传来了敲门声,两人抬眼看去,只见何文东和阿兰站在门口冲他俩笑。

  “哎呀兄弟,都是我不好,瞎了眼,没看清林浩明居然是这么个东西,连朋友都能下得了手。”何文东愧疚不已。阿兰接着说:“我都骂了他,都交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这次特意过来跟你赔不是。”

  言鼎跟秦晓对视了一眼,淡然地说:“都过去的事儿了,就不要再提了,何况他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对,对,姓林的这种人必须受到法律制裁……兄弟,赶紧好起来,我请你喝酒。”何文东又看向秦晓,“弟妹,这几天就辛苦你了。”

  秦晓只是笑笑。

  何文东突然说:“兄弟,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什么不好说的,说吧。”言鼎无所谓地说。

  何文东脸色严峻地说:“其实我早提醒过你,林浩明这个人不好惹,你就算是把他弄进去了,但他绝不会就此住手,我担心他出来,或者没等他出来,就会再找人报复你。所以我还是那个意思,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何必还要再惹一身的麻烦呢?”

  言鼎笑了笑,道:“何总,你这话到底是在劝我呢还是干嘛,我觉得你应该跟林浩明说,他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一定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何文东也微微一笑,道:“行吧,作为兄弟,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了解林浩明,他不是好惹的主儿,要是你不信我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秦晓背转身,假装在整理桌面,其实黑着脸。

  何文东和阿兰走后,言鼎带着责怪的口气说:“你呀,他们来看我也是出于好心,不该对他们黑脸。”

  “我哪儿黑脸了?”秦晓说,“你听他说的那话是人话吗?反正你以后离他远点,我不认为他是个值得相交的人。”

  “林浩明的事也不一定跟他有关系嘛,算了算了,不说这事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我这儿不用你陪,陪着也没事做,无聊得很。”

  秦晓回道:“吃你的吧,多话!”

  “不过林浩明也不算太坏,如果他当时真绑架了你,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晓不屑地说:“他敢把我怎么样?不过要真是这样,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在回去的路上,阿兰突然问何文东:“你告诉我实话,你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什么?”何文东好像没听清楚,阿兰道:“我知道你听见了!”

  何文东笑着反问道:“那你认为呢?”

  “爱说不说!”

  何文东叹息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林浩明是你介绍给言鼎认识的,现在出了这种事,你想说跟你没关系,谁信?”

  “那我也没办法,不过这事儿也怨言鼎自己多事。你说他为什么一定要多管闲事,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了。”

  阿兰不快地说:“但是姓林的也太狠了吧,还想杀人灭口,太恐怖了。”

  何文东没吱声,只不过心里闪过一道冷光。

  言鼎刚出院回家,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边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一开口便警告他:“如果你不想有事,不想你身边的人出事,最好闭嘴,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想提醒你一下,识相的话,最好不要乱说。”

  言鼎微微一愣,反问:“你是林浩明的人?”

  “哼,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言鼎拿着电话呆愣了许久,心里浮现出一股恨意,但与此同时,他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不久,言鼎就指证了林浩明,做完这件事,他整个人显得轻松多了。

  “没想到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好像全身上下的病毒一下子都给排干净了。”言鼎带着秦晓跟祁定学吃饭,庆祝自己的新生。

  祁定学爽朗地笑道:“不是我说你小子,该装孙子的时候不装孙子,不该装孙子的时候一个劲地装孙子,我说你这回归社会后是好的没学会,坏的全都学会了。”

  言鼎和秦晓忍俊不禁,她说:“领导,您看人就是准,我也发现这个家伙越来越坏了。”

  “我怎么就坏了?”言鼎笑问,秦晓撇嘴道:“你自己清楚。”

  祁定学举起酒杯笑道:“管他好坏,只要还是你自己就行,记住我的话,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他又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言鼎沉吟了片刻才说:“我打算去趟大西北。”

  秦晓愣住了,仿佛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问道:“你说什么?”

  祁定学也问:“我没听错吧?”

  言鼎看了秦晓一眼,喃喃地说:“对不起,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直到发生这件事之后,才最终决定。”

  “你真的要走?”秦晓还没缓过神,“好吧,你走,马上就走!”

  言鼎面有愧色。

  祁定学问:“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个决定?”

  言鼎叹息道:“其实从部队出来后,我一下子就迷失了方向,一直都非常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前面的路怎么走。后来干上了跑运输,但这不是我的梦想,我不会一辈子都只是个司机,所以我思考了很久,恰好联系上了大西北那边的一个朋友,他在那边混得还不错,反正比我这跑运输好多了,我就决定过去看看情况。”

  秦晓一言不发,冷若冰霜。

  “小秦啊,别沉着脸,你不想知道我的想法吗?”祁定学说,“其实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出去闯闯——言鼎当过兵,有理想,他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混过去,所以我赞同他的做法。”

  言鼎为了缓和气氛,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这样,先吃饭,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行吗?”

  “这件事不用再说了。”祁定学说,言鼎和秦晓诧异地看着他,“下周一去我办公室。”

  秦晓听懂了这话的意思,惊喜地问:“领导,您真打算收了他?”

  “我不收了他,他出去又给我惹麻烦,谁负责?”祁定学举起酒杯,“喝了这杯酒,咱们闪人。”

  “别呀,我还没喝够呢。”言鼎很兴奋,不过又问,“领导,您把我弄进去,不为难吧?”

  祁定学笑道:“废话真多,只要你不为难就行了。”

  “还不赶紧敬酒呀!”秦晓催促道,又对祁定学说,“领导,谢谢您帮言鼎实现了梦想。”

  “哦?难道当一名警察是你的梦想?”祁定学问。

  言鼎讪笑道:“其实当警察不是我的梦想,只不过从小就喜欢玩枪,所以选择去当兵。现在退伍了,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接触到枪支了,所以您现在给我机会,实在是感激不尽。”

  “那不就得了?你现在是作为特招进来,不过暂时没有编制,以后再想办法解决。”祁定学说。言鼎道:“没关系,这个对我不重要,只要能继续跟您混,我知足了!”

  言鼎把今天视为自己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因为他实现了从小的梦想,不过这也是很多男人小时候的梦想,能够得偿所愿,谁都会无比兴奋。

  “报告!”

  “进来……”祁定学抬头一看,只见言鼎站在门口,就笑眯眯地说:“杵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

  这时言鼎看到个女孩,这是他到公安局上班的第一天,就在祁定学的办公室见到了童敏敏。他进去的时候她刚好离去,所以没认真看,只是一面之缘,不过记住了她的样子,因为童敏敏看起来很年轻,跟自己差不多年纪。言鼎心想,她也是刚来上班的吧,而且还对这女孩有了第一印象,那就是冷,无论是外表,还是看人时的眼神。

  “不错啊,挺精神的。”祁定学审视了他几眼,言鼎大声说:“报告局长,言鼎前来报到!”

  “去去去,少跟我来这套。”祁定学笑道,“坐!”

  言鼎这才笑着问:“领导,刚才那女孩是谁,好像也是新手,刚来的?”

  祁定学干笑了两声,道:“你小子就没安什么好心,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不是,我可没那想法。”言鼎说,“给我安排工作吧领导,我得露两手给大家看看,也不能给您丢脸。”

  “这倒是,这次特招你进来,可是费了我不少口舌,遭到了不少的反对意见,你得给我长长脸,让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看看我祁定学推荐的人到底是真货还是假货。”祁定学说。

  言鼎认真地说:“领导放心,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言鼎的直接领导叫王志,比他年长,是个老刑侦人员,一见他便问:“当过兵?”

  言鼎忙不迭地点头,王志笑着说:“当过兵好,很多事不用我教应该就能很快上手。”

  一连几天,言鼎都在办公室坐着看一些材料,这天终于忍不住问王志:“队长,怎么还没案子,我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你这个人挺坏的,怎么就这么盼着有案子?”王志笑问。言鼎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不是刚来,就觉得在这公安局上班也太清闲了,跟想象中有些不搭调啊!”

  “等着吧,这个社会没你想象得那么安宁。”王志这话说完没多久,就带着他出现场了。

  案发现场是位于一栋写字楼的十八层,死者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言鼎赶到现场时没想到居然会看到童敏敏,那个他进公安局第一个遇到的女孩,只见她在现场忙得不亦乐乎,只跟王志聊了两句,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队长,这是刑事案,怎么她也来了?”言鼎问,“她不是经侦处的吗?”

  “先别问这些,看看再说吧。”王志说,“看看现场能做什么,记着,什么都不许动。”

  言鼎果然就什么都没动,一直站在那里看大伙儿忙着。不多时,童敏敏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说:“如果没什么事,麻烦别站在这儿影响我做事。”

  言鼎只好往后退了一步,王志此时过来,笑着问:“你不是觉着太闲了吗,怎么,这到了现场又没事做了?”

  “你不是让我别动任何东西吗?”言鼎诧异地问。王志道:“我让你看看,那你学到什么了?”

  言鼎问:“死者是他杀还是自杀?”

  “破产。”王志答非所问。

  “从十八层掉下去,那八成是自杀了!”

  “谁告诉你的?破产自杀的人很多,但并非个个都是自杀的,这起案子就不这么简单,很可能是被追债人谋杀的。”王志说,“现场发现了打斗的痕迹,所以死者很可能是被人扔下楼的。”

  言鼎正想说什么,童敏敏凑过来跟王志说:“有了新的线索,初步怀疑死者罗达华死于他杀。”

  “有什么发现?”

  “这个罗达华的背景不简单,我们调查了他一下,他跟政府官员有合作,不仅欠下银行大笔债务,而且还从借贷公司借贷了大笔高利贷。”童敏敏说,“加上现场有打斗痕迹,所以我们怀疑他很可能死于他杀。”

  “但是我有个疑问。”言鼎插话道,“如果这个人欠下了大笔债务,为什么债主要杀他?杀了他不就什么都没了。”

  “谁说是债主杀了他?”童敏敏反问道。言鼎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闭口不言,她接着说,“老王,看来这个案子得交给我们处理了。”

  “行,经济案子嘛,交给你们最合适不过了。那你们继续,如果需要我们帮忙,尽管说!”王志说完这话便带着自己的组员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言鼎几次想问却都没问出口的问题被王志先说了:“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看上去那么年轻,但做事却那么老练?”

  言鼎讪笑道:“看上去确实太年轻了。”

  “实话告诉你,那个女孩可不简单,虽然年轻不大,但却是经侦处的老公安了,破了很多大案要案,以后你们接触的机会多,多跟她学习学习。”

  言鼎轻笑了两声,王志瞪了他一眼,骂道:“别以为你是大男人就趾高气扬,该服软的时候还得服软,该低头的时候还得低头,这儿是公安局不是部队,不是光靠打打杀杀就能破案的,以后该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言鼎想起童敏敏刚才在现场呵斥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怎么样,工作累不累?”秦晓坐在言鼎对面关心地问。言鼎说:“比我想象中要轻松得多,大多数时间都是鸡毛蒜皮的琐事,没多少大案子。”

  秦晓笑了:“你是电视看多了吧,一天到晚哪里会有那么多大案子。”

  “但我的梦想是有朝一日能破个大案子,成为罪恶的克星。”

  “那我就祝愿你能早日实现梦想。”秦晓完话锋一转,“阿兰昨天找我了,她说……”

  言鼎没吱声,喝了口茶。秦晓顿了顿,接着说:“阿兰明天生日,想约几个朋友聚聚。”

  “你去吧,我没时间!”言鼎毫不客气地拒绝。秦晓却说:“一起去嘛,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

  言鼎想了想,道:“那干脆你也别去不就成了?”

  “那可不行,再怎么说阿兰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没有她,我俩也不可能认识吧?别这么小气嘛。”

  言鼎只好让步,秦晓这才开心地说:“我保证就是吃顿饭,吃完马上走。”

  言鼎预料到现场不会太尴尬,因为还会有其他人会来,但没想到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因为就他们四个,四目相对,彼此无言。还是阿兰打破了这种僵局:“今儿我生日,就邀请了你们两口子,咱们四人也很久没坐在一块儿吃饭了。祝福我吧,我希望我,还有你们,在下一年里,我们的生活每天都很快乐!”

  “对,对,对,那我们就一起祝福美丽的阿兰姐年年有今日,天天都幸福快乐。”秦晓忙不迭地补充了一句,气氛稍微活跃了些,但随后却因为何文东的一句话,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冷。

  “兄弟,今天是阿兰的生日,我很高兴我们四人能好好地坐在一起吃顿饭,但有句话我还是不得不说。”何文东道,“林浩明上诉了!”

  言鼎,还有其他人同时愣住。

  “别,文东,今天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行吗?”阿兰赶紧插话,但何文东叹息了一声:“我真的很不想说,但这件事事关言鼎的安危,所以我不得不说。”

  言鼎淡然地说:“那就说吧!”

  “林浩明即将提起上诉,而你是这起案子的直接目击证人,所以如果他想胜诉,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上庭作证。”何文东道。

  言鼎沉默了一会儿,道:“没关系,不管他想怎样,我都奉陪到底。”

  何文东微微一笑,道:“那行,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林浩明这个人不好惹,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

  “言鼎,听我一句好吗?要不干脆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阿兰突然也插话道。言鼎的目光转向她,反问:“你们的意见一样,想让我不上庭?”

  阿兰带着央求的口吻说:“我们只是希望你没事,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对,平安才好。”何文东点头说,“可能你会认为我是为了林浩明好,但从内心出发,我更希望你好。林浩明这个人我们真的惹不起,来明的咱们不怕他,但玩阴的,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都会被他踩在脚下。”

  言鼎坦然地说:“那我偏偏就跟他玩玩。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公理的,邪不胜正,就算他再厉害,我也不信他能玩得过法律。我是警察,难道要我向一名罪犯低头?”

  “我顶你,就算是什么都没了,也要把林浩明送进监狱。”秦晓始终站在言鼎这边,“你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司机了,而是一名警察。警察是干什么的,就是打击罪恶的,难道你会因为害怕而放弃?”

  言鼎赞同地说:“两位,你们也都听到了,不用我多说了吧?”

  何文东看上去好像很无奈,叹息了一声,沉重地说:“兄弟,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只能送你一句话,好自为之吧!”

  这顿饭吃到最后,好像每个人都没话可说了,很快就到了尾声。分开后,秦晓挽着言鼎的胳膊说:“早知这样,就不用来了。”

  言鼎笑笑:“没关系,很多事到最后总会面对面说清楚的。”

  “阿兰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怎么跟何文东在一起后,好像也变了个人。”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变,即使你偶然发现他变了,那也可能是错觉。”言鼎感慨道,“何文东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向我转达林浩明的意思。林浩明想上诉,肯定要从我下手,现在我拒绝了他,真担心他会耍手段啊!”

  秦晓说:“怕什么,你现在可是警察,难道他还敢对警察下黑手?”

  这边,何文东好像正在专心致志地开车,很久都没吱声,其实心事重重。

  阿兰看了他一眼,突然说:“要不再跟言鼎好好说说吧,也许……”

  “你没看见吗,他想都没想,一口就回绝了我。看来老林想要出来,是要动些脑子了。”何文东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又问,“怎么,你很担心他?”

  阿兰带着哀求的口吻说:“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何文东冷笑道:“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但他这个人就是块石头,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不会屈服的。”

  “就算是给他点颜色,他也不会屈服。”阿兰担心地说,“我担心这件事最后会扯上你,到时候万一弄个鱼死网破,那……”

  “别担心,我有经验。”何文东不屑地说,“像他这种人,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永远也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阿兰却仍旧哀求道:“别伤害他行吗?就算是为了秦晓。”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的。”何文东撇嘴说道,但心里却升腾起一股杀气。

  言鼎第二天刚到办公室,王志便给他带来一个消息:“罗达华的案子有眉目了。”

  “有眉目了?快说说,到底什么人干的?”言鼎惊喜地问道。王志道:“果然跟欠债有关,凶手很可能是讨债公司的人。”

  “什么,讨债公司?”言鼎不解地问,“是讨债的人把他丢下了十八楼?”

  “我也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他死之后债主找谁收钱去?”王志叹息道,“经侦处这段时间都在加紧调查,已经向领导申请,需要我们组支援,这样吧,就派你过去协助他们。”

  “我?”言鼎更加惊奇,“我刚来不久,恐怕不合适担此重任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正因为你刚来不久,所以得让你过去跟着多锻炼锻炼。”王志的话不容许言鼎再多言,只好遵令。

  童敏敏好像没想到王志会派这么个新手过来协助他们,不过还没开口,言鼎便抢先说:“童警官好,我叫言鼎,特来向你学习!”

  童敏敏一听这话,只好打消了给王志打电话的想法,无所谓地说:“那行吧,这样,我马上要出去一趟,你跟我去吧。”

  “这么快就有案子了?”言鼎很欣喜,童敏敏没理会他,径直出门下楼。

  言鼎坐在副驾上,好几次想问她干什么去,但童敏敏阴沉着脸,好像根本不想和他说话,他只好闭口看风景。

  童敏敏停好车,然后说:“在车上等我。”

  “哎,你干什么去,我也去!”言鼎刚想下车,童敏敏回头瞪着他:“在车上等我,这是命令!”

  言鼎只好重新坐下,眼巴巴地看着童敏敏走进那条小巷子,猜测她到底搞什么东东。几分钟过后,突然看到一男子从巷子口冲了出来,然后又见童敏敏紧追不舍,他顾不得多想,赶紧下车去拦截,一把便将男子压在了车上,反扣着手,等童敏敏上来才松开。童敏敏吼道:“让你还跑!”

  “姐,你轻点,轻点!”男子哀求起来,童敏敏把他塞进车里,他才说,“我真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抓我也没用啊……”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跑什么?”

  “你追我我就跑啦!”男子狡辩起来。童敏敏厉声呵斥道:“曹锟去哪儿了?”

  “他……我好久没见到他人了。”男子眼神闪烁,童敏敏一眼便看出他撒谎,于是说:“行,不合作是吧,那跟我回公安局再说吧。”

  “姐,姐,我真不知道,你就放了我吧。”男子苦苦哀求,但童敏敏无动于衷,让言鼎开车,男子突然就软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言鼎开始对这个女孩子另眼相看,过后便问:“曹锟是什么人?”

  “专门替人收债的,这次罗达华就是被他的人扔下楼……”童敏敏神情肃穆地说,“他躲在木屋群里,抓人去吧。”

  言鼎一愣,问:“就我俩?”

  “我们先去,万一被他知道风声跑了就麻烦了。”童敏敏接着联系后援。

  言鼎身体里的血液莫名其妙地开始沸腾,这可是他当上警察后第一次真正参与行动,所以非常兴奋,不过又有点担心。童敏敏看了他一眼,问:“怎么,害怕?”

  言鼎淡然一笑,心想,我的本事你还没见过呢,我会害怕?

  木屋群,顾名思义全是木房屋,这一片住着很多外来务工人员,人员密度大,身份复杂,要实施抓捕确实有些难度。

  言鼎跟在童敏敏身后,小心翼翼地摸近目标所在的木屋,还没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疯狂的笑声和吆喝声。

  童敏敏拔枪在手,冲言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另一边。突然一名男子出现在门口,当他看见二人时,当即转身往里跑,同时嚎叫起来:“公安来了……”

  一时间,现场如同炸开了锅,几名男子刚想从门口冲出来,却在看见枪口时退缩了,接着一个声音从屋里传来:“就俩人,弄死他们!”

  童敏敏还在犹豫要不要开枪的时候,面前突然冲过来几个人影,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拿枪的手也被紧紧抓住,动弹不得,其中一人竟然还想抢枪。就在此时,言鼎出手了,三下五除二便打翻了那几个家伙。

  童敏敏没看到曹锟,但突然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正在狂奔,于是喊道:“你看着他们,我去追曹锟!”

  言鼎担心童敏敏的安危,但又不能离去,恰好支援的队伍来了,把人一交便纵身追了上去。

  童敏敏追着曹锟跑了很远,曹锟像只兔子样滑溜溜的,突然之间便不见了踪影。她小心翼翼地绕过去,曹锟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正在踌躇时,感觉一阵冷风从后脑勺砸来,但已经闪躲不及,整个人就闷声栽倒。

  “他妈的,让你还追,不要命了吧,老子就送你一程!”曹锟目露凶相,手握长棍,正要戳下去,被飞身而起的言鼎一脚踢飞。接着又一脚,曹锟一个狗吃屎栽倒下去,脑袋撞在硬邦邦的石头上,然后晕了过去。

  童敏敏感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把自己搀扶起来,紧接着还有一个紧张的声音问:“童警官,怎么样,没事儿吧?”她揉了揉后脑勺,晕晕乎乎地反问道:“能没事吗?”

  言鼎听童敏敏如此说话才放了心,不过真正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她外表如此柔弱的女孩,内心却如此顽强,而且身手也非常不错。其实童敏敏对眼前这个特招进来的男人也开始另眼相看,原本以为这小子是靠关系进来混日子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救了自己一命。

  这顿饭是童敏敏为了感谢言鼎的救命之恩而专门安排的,言鼎欣然赴约。

  面对美女警官和满桌美食,言鼎笑着说:“你太客气了,应该多叫几个人来的,不然浪费了。”其实他心里并非这么想。

  童敏敏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终于舒缓了许多,淡然地说:“你救了我,请你吃饭只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别想多了。”

  “没想多,哪敢想多。”言鼎涎着脸皮,“我跟你这么一大美女吃饭,还担心我女朋友想多了呢。”

  童敏敏最看不惯言鼎嬉皮笑脸的样子,直接反击道:“谁稀罕多想。”

  这顿饭吃得还算开心,在慢慢的交流中,言鼎发现童敏敏根本就不是一个冷美人,只是外表看上去冷漠,实则内心火热。

  “你是不知道,那次可真是既惊险又处处充满惊喜,就好像演电影一样,不过最终还是邪不胜正,那小子乖乖地就把钱还了。”言鼎把自己第一次讨债的经历当成故事讲了出来,就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童敏敏却说:“一点法律观念都没有,要是我就选择报警。”

  “报警有什么用,关键是我没那小子欠债的证据呀!就算是警察找到他,那我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言鼎讪讪地说,“不过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以后这样的事就再也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们这个部门就是专门负责处理一些与经济和债务相关的案子,也了解一些情况,对于像你说的这种事,其实只要找到对方欠债的证据,也能去法院起诉。”童敏敏道,“比如说录音和录像都可以,即使没有借条也没关系。”

  言鼎笑呵呵地说:“都怪我社会阅历太浅,要不然也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了,不过有了你的指点,以后我会照做。对了,以后我该称呼你叫童警官还是叫你师姐?”

  “随便!”

  “那叫敏敏行吗?”言鼎开玩笑道。童敏敏瞪了他一眼,他忙改口:“还是叫你师姐吧,亲切又不俗气。”

  “我比你大吗?”

  “那叫你师妹?”

  “想得美。”

  “是挺美的,跟你这样一位大美女坐一块儿,秀色可餐,饭钱都省了,能不美吗?”言鼎美滋滋地说。童敏敏撇嘴道:“没想到你不仅身手好,而且耍嘴的口才也不错。”

  吃完饭后,言鼎去学校接秦晓,两人步行回去,他一路上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秦晓看出言鼎心情极好,揶揄道:“难道跟美女吃饭还会留下后遗症?”

  “那是当然,你是不知道,那美女以前冷得让人一看就哆嗦,要不是我救了她这一次,还真看不出她的内心跟外表完全是两种风格。”

  秦晓不快地说:“双面人有什么好的,这种人在心理学上叫双重性格,很难相处的。”

  “你什么时候还研究心理学了?”

  “我要不研究心理学,你心里想什么我能看透吗?再说了,要想牢牢地抓住一个男人,就必须知道他心里成天在想什么,要不然被卖了都不知道。”

  言鼎大笑道:“有这么严重吗?”

  “怎么没有,你看你,不就跟美女吃了顿饭,至于这么开心吗?看来我以后得把你看紧。”秦晓醋劲大发。

  言鼎一本正经地说:“我是那种人吗?其实这句话应该我跟你说,我现在一无所有,还担心你跟人跑了,所以要看紧的人是你。”

  “谁信!”

  言鼎突然转身揽着秦晓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以后别胡思乱想,像我这种男人,除了你会要我谁还会看得上我?”

  秦晓扑哧一笑,就在此时,一束刺眼的灯光迎面射来,她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汽车直直地冲过来,顿时使出浑身的劲推开了言鼎。

  言鼎突然被推开,由于他是背对着汽车,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他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秦晓时,脑袋轰然炸开,歇斯底里地狂奔过去,抱起秦晓的身体狂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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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君和韦晓晴成为情人时,并不知道马萍早已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其实马萍和别的男人好上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马萍从生理到心理是有一系列变化的,只因文君没有感觉到,如果在平时,文君是能感觉到的,因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