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打扰的日子

三、第一堂英语课

　　开学的第一天照例是骚动的。

　　对高二（2）班的同学来说，因为关于黛娜的消息早已经如捷报一般传开了，所以，大家又多了一份期待。

　　这是个喜欢花样翻新，唯恐天下不乱的年龄，再加上单调乏味的学习生活，同学们对新鲜事物的渴望可想而知。高二（2）班是幸运的，先不管新来的洋老师水平究竟如何，至少，她给大家带来的新鲜感肯定是任何别的老师无法替代的。所以，大家早早地来到教室，与往年开学第一天拖拖拉拉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照。

　　离正式的早自修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开学第一天的早自修无疑属于班主任的训话时间，当然没人自修，要不然肯定会被斥为神经病，大家只是兴奋地坐在位置上高谈阔论。

　　凡是路过高二（2）班教室的外班同学，都会伸长脖子，睁着一双羡慕的眼睛朝教室里探头探脑。高二（2）班的每个人心里都充盈着得意的满足感。

　　早自修的铃声终于响了。喧闹的分贝即刻减了百分之五十，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教室门口。还好，没让大家期盼多久，教室门口就出现了一路纵队的四个身影，依次是“乌有秃子”裘子虚校长、“玛丽老太”马思思处长、“黑蝶魔女”黛娜小姐、“四眼熊”施晏雄先生。那阵势有点隆重，又有点滑稽，同学们当然是新媳妇上轿头一回遇上。

　　一阵热烈的掌声蓦然响了起来，仿佛事先排练过似的。一听这掌声，走在前面的裘校长很自然地像中央首长走进人民大会堂时的样子双手机械地拍起巴掌，想必他经常经历这种场面，所以做得很妥贴。跟在后面的马处长也模仿校长的动作，但显然要生硬得多。

　　黛娜肯定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场面，来中国前也一定没有演练过，所以她露出一双惊讶的眼睛东张西望着，手上捧着一个硕大的讲义夹，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当然是笑盈盈的。还好，她这一系列行为表情组合起来并没显出惊恐的神态，仅仅是惊讶而已。

　　走在最后面的施晏雄俨然是这个班级的主人，等他走进教室站定，便伸开双臂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可以安静了。也不知是有意要跟他作对，还是要给他捧场，掌声非但没有小下来，反而变得更热烈了。

　　持续了好一会，直到校长做了一个相似的动作，掌声才渐渐平息下来。显然，校长干瘪的手臂具有更强大的力量。

　　“同学们，今天是开学的日子，也是我们高二（2）班迎来新班主任，一位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委派，来自加拿大的教育学硕士……的大喜日子。这是我校教学改革成就的具体体现，也是我们高二（2）班的新起点，希望大家不要辜负学校的殷切期望……”

　　玛丽老太还准备长篇大论，听到下面传来窃窃的议论声，马上意识到今天自己并不是主角，最多相当于一个主持人的角色，抢风头是绝对不应该的，便马上紧急煞车，“啊，我就不多说了。大家欢迎校长讲话。”

　　下面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大概并不是自发的缘故吧，这次的掌声听上去总不那么情愿，其实，也不见得是对校长有什么意见。

　　“好，好，我也没有多少话要说，”校长摆着手，露出乐呵呵的表情，“就算把我们的小黑老师正式介绍给大家吧。她叫黛……娜·布……莱克小姐吧？”

　　说着，他朝黛娜看了一眼，像是征询她的意见。黛娜向他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介绍。

　　“早就知道了，她还叫黑蝶魔女呢。”下面传来不高不低的声音，好像是周小晨。

　　“哦？早就知道了？消息那么灵通啊，”校长还是听到了下面的声音，“那我就更不用多说了。让她做你们的班主任有没有意见哪？”

　　“没——有——意——见——！”下面传来整齐划一的、尤如幼儿园小朋友的回答声，然后是一阵嘈杂的笑声。黛娜也跟着大家一起大笑。

　　“好！没意见就好，我的话完了。还是请两任班主任说说吧。”

　　黛娜看看校长，再望望施晏雄，又耸了耸肩，表示没啥好说，但施晏雄热情地打着手势一定要她说两句。她这才又朝大家笑笑，用那种字正腔圆的口吻说：“同学们好！我很喜欢这个地方，也很喜欢校长、处长和施老师，也很喜欢大家，希望大家也喜欢我。谢谢大家！”然后，两手抱拳，深深地鞠了个躬，嘴里蹦出一句她的母语，“That’s all！”

　　同学们大概是从来不曾受此大礼，有点受宠若惊吧，教室里立刻又骚动起来。

　　施晏雄又举起双手向下压一压，现出了主人翁的神情，亮开嗓子道：“同学们，今天我们迎来了我们的外教布莱克老师，这是我们学习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希望大家珍惜这个机会把外语学好，也要配合布莱克老师把班级工作搞好，继续把我们班的优良传统保持下去，谁也不可以为难她。我虽然暂时不做班主任了，但大家的语文课还是我上，我还是经常会跟大家在一起，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自作多情！”不知谁轻轻地嘀咕了一句。

　　施老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再借题发挥下去，而是及时收了口。“好了，来日方长，我们大家共同努力吧！”

　　然后，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施老师高兴得脸有点微微泛红。

　　掌声不停地持续着，站在讲台上的各位意识到这是在暗示他们下台，便又一路纵队地退了下来。

　　时间掐得真准，差不多就在这个时候，早自修结束的铃声响了。校长又对黛娜和施晏雄叮嘱了几句，便朝同学们挥挥手，走出了教室，玛丽老太当然也紧随其后。这样，一个隆重的仪式就算结束了。

　　恰如周小晨所期望的那样，第一节正是英语课，也就是黛娜的课，同学们的兴奋情绪便因此得以延续。

　　铃声响过，黛娜走上讲台刚准备说点什么，柳婕便条件反射似地喊道：“起立！”

　　大家哗地一下站了起来。五十几个一米六、七的学生，在黛娜眼里简直是黑压压的一片。她被吓了一跳，赶紧问柳婕：“这是什么意思？”

　　“嗯——”柳婕喊了好几年的起立，还从来没想过这究竟算什么意思，一时竟卡了壳。

　　“这是上课前的礼仪。你要说‘同学们好！’，然后我们说‘老师好！’然后你说‘坐下！’然后我们才能坐下。”祁宇反应快，几秒钟便把关键要领教给了黛娜。

　　“啊，这个礼仪有意思，我在加拿大的汉语老师怎么没说起过？”说到这儿，她发现黑压压的一片都在朝她乐呢，便赶紧挥手道：“嗳，你们坐吧，坐吧！”

　　有几位噼哩啪啦在往下坐，但大部分都还站着没动。柳婕提醒道：“老师，你还没说呢。”

　　“噢，对对，同学们好！”

　　坐下的同学赶紧又噼哩啪啦地站起来，“老——师——好——！”大家的声音比平时响了一倍，也拖长了一倍。

　　“坐！坐下！”

　　“老师，这是英语课，以后你要说英语。”有人提出意见。

　　“哦，对对，下次我讲英语。”黛娜做了个怪相，长长地嘘了口气，但并没蹦出一个字的英语来，还是用她的升调汉语继续道：“这个礼仪挺好，不过，以后上英语课我看就免了吧，”说完，她自己先笑了。直到这时，才又吝啬地蹦出一句英语，“I feel nervous！”

　　大家似乎都听懂了，又是一片嬉笑声。

　　笑声过后，大家都变得很轻松，黛娜也总算开始找到感觉了。

　　“OK，现在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了。你们不知道，刚才校长处长在这儿的时候我有多紧张，我手脚冰凉，连怎么笑都忘了。”黛娜夸张地手舞足蹈着。

　　男生们哈哈大笑，女生们抿着嘴笑。

　　“嗳，你们一笑我就不紧张了，以后就这样上课。”

　　说着，她又从牛仔裤的P股袋里摸出一块口香糖扔进嘴里，使劲嚼起来。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把话说出来，但心里都在说，这黛娜老师真够绝的，居然上课时间还明目张胆地嚼口香糖，真是不可思议。

　　“今天是第一堂课，咱们先互相认识一下吧。大家恐怕都知道我名字了吧，我叫Dina Black，别叫我布莱克老师，我听着别扭，叫我黛娜就可以了。噢，我还有一个绰号，叫黑蝶魔女，是昨天笨笨刚给我起的，我挺喜欢，你们也可以这样叫我。”

　　说着，黛娜朝祁宇微笑了一下。大家又乱哄哄地议论纷纷起来，祁宇则像灌了蜜似的，有点晕乎乎的。

　　“我听说我们班大部分同学都有一个动物的绰号，我有个动议，干脆大家都叫这个名也挺有意思，你们有没有意见？Let’s take a vote！大家举手表决怎么样？”

　　整个教室立马沸腾起来。

　　有几位已经兴奋地从座位上蹦起来，举着双手高喊：“好主意！我举双手赞成！”

　　也有几位估计是对自己的绰号不太满意的，拼命地嚷嚷：“我反对，我不要绰号！”

　　“Show your hands！”黛娜对着大家高喊。

　　不一会儿，一个把绰号当成正式名字来喊的荒唐动议便以38比15的压倒多数通过了。

　　“OK，我们就这么喊了，”黛娜兴奋地脸上放着光，活像个淘气的小MM，“不过，那些对自己绰号不满意的同学有改名的权利，随时都可以改。”

　　“啊噢——”无论同意的不同意的都一起欢呼起来。

　　黛娜操起讲义夹走下讲台指着大家又喊道：“现在你们自报家门，把名字和绰号都报一遍，让我认识认识，One by one，please！”说着，顺便把半个P股搁到了第二排靠中间过道的课桌上。

　　这个位置正是祁宇的。她这一坐，把祁宇小半张课桌的位置都占去了，不过，他很乐意，心里充盈着莫名的幸福感，头脑中掠过一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念头。

　　“王瑛瑛，斑点小汪！”

　　“石飞，野狼嗥！嘿，蛮酷的。”

　　“李成锋，独角犀牛！”

　　“阮琬珠，男生给我起的，叫迷你蜘蛛，太难听了，我要改！”

　　“Sure！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不过，迷你蜘蛛也蛮可爱嘛。”

　　“黄强，超级蚂蟥！”

　　“张冬玲，透明眯眯”

　　“沙晓强，蓝鲨！”

　　……

　　每报一个名字，黛娜便认真地在讲义上记下。

　　这时候，祁宇的心却在砰砰狂跳着，因为黛娜离他实在太近了，几乎就靠在他的侧面，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她体温的辐射，还有那令人心醉神迷的香味。他偷偷地仔细打量着他的新班主任，不过，没敢正眼死盯着看，只是过一会儿瞟一眼，过一会儿再瞟一眼。

　　今天的黛娜其实也没跟昨天有多大区别，还是那条有点发白的低腰牛仔，还是露出了圆嘟嘟的肚脐眼和旁边那只振翅的彩色蝴蝶。只是上身换成了一件暗红色的低胸T恤，胸口没有任何装饰物，只露出一片健康而性感的浅巧克力色皮肤，皮肤上有一层若隐若现泛着光泽的汗毛。当然，性感的感觉主要来自于那一条迷人的乳沟和观者的丰富想象。

　　不过，昨天祁宇并没有看到她的装束，在她宿舍里见到的是她穿着宽大长袍，相对淑女的样子，今天一见她这身打扮，自然别有一番怦然心动的滋味。

　　说老实话，昨天从黛娜宿舍回来，祁宇心里的感觉就有些异样。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这其中肯定有她美丽动人的因素，但似乎还有别的，他以为自己与她总有些心有灵犀的东西。

　　比如说那个“黑蝶魔女”的绰号，他并不知道黑色是她的幸运色，也不知道她喜欢蝴蝶，只不过脑子里就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名字。没想到她马上会那么喜欢。回味一下，他自己也觉得这名字特别够味，简直是天才灵感的迸发！

　　昨天这一夜，他脑子里始终闪现着周小晨与杜威打赌时对黛娜的描述，以及他所看到的穿着无袖长袍时的形象，这些形象之间的切换给了他无限的想象空间。他是在想入非非中才迷迷糊糊睡着的。

　　所以，他心里一直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今天早上坐在教室里，虽然不能说神魂颠倒，但他的确一直是心神不定。他需要确认，也需要证实自己的想象，所以，从黛娜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他就带着揭示谜底般的渴望心情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不过，他总觉得还不过瘾，或者说证实、确认得还不够真切，他只觉得周小晨、杜威的描述，还有自己的想象都对，又都不准确。

　　这会儿，也许是天意，也许是他心中认为的那种心有灵犀，黛娜居然坐到了他的课桌上。他有机会真真切切地看个够，甚至每一根汗毛都能历历在目。

　　哦——，难怪周小晨还没见过她就会中了邪似地大发感叹，难怪从来对MM麻木不仁的杜威也能如数家珍般地说出她的特点，甚至能准确地知道她宿舍的位置。这是一个真正的性感美女，天使般的美女，她不仅仅是漂亮，她的神态，她的动作，她的笑容都那样令人陶醉，我没法形容她，我在哪本书里也没读到过这样的美女。

　　哦——，她有缺点吗？没有，我找不到，她是完美的化身，她简直是圣母玛丽亚，不，她比圣母玛丽亚更动人，更充满激情，更有血有肉，更真真切切。

　　哦——，我离她那么近，只有十厘米，不，五厘米。只要我有勇气，我现在就能触摸她，现在就能……

　　“笨笨，轮到你了，你傻乎乎的发什么呆？”

　　坐在祁宇边上的西娅在他腰上捅了一下，祁宇如梦初醒。

　　“你是祁宇，笨笨，我认识了。”黛娜朝他嫣然一笑，然后，对下一个说：“Go on！”

　　祁宇感觉自己脸上有点发烧，等他完全回过神来，“报名游戏”已经又在继续了。

　　这时，祁宇忽然发现有个纸团滚到脚下，他向后瞥了一眼，发现周小晨正在向他示意。看来，纸团是他扔的。

　　他悄悄捡起纸团，趁黛娜顾自己认真记绰号的时候，快速扫了一眼纸条。上面写着：

　　笨笨，你艳福不浅哪！当心看走眼了！

　　“无聊！”祁宇嘴里嘀咕了一声，心里却因为被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而掠过一丝羞愧之意。他回过身，举起拳头朝周小晨亮了亮，表示对他纸团的回应，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

　　这时，“报名游戏”已经结束，黛娜得意地看着讲义说：“OK，very nice！我还得花几天时间记住你们这些可爱的名字呢。你们说，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早点记住？”

　　教室里的气氛因为黛娜的无拘无束已经变得异常活跃，全没了重点高中重点班里应有的那种庄重的上课氛围。那些本性如孙悟空，但被校规校纪的紧箍咒束缚着不敢轻举妄动的同学们这会儿都开始暴露出真实面目来。

　　“玩啊，出去玩两天我保证你都记住了。”有人简直是在瞎起哄。

　　没想到，黛娜却开心地大叫：“A good idea！这儿有什么好玩的？最好要集体性的活动。”

　　说这话的时候，黛娜居然兴奋地举起双手跳了一下，她丰满的胸脯随着她的跳动不住地荡漾起来，仿佛她的胸前揣着两只活泼可爱的小兔子。

　　祁宇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这时，他才意识到周小晨的想象完全正确，自己怎么会没有看出来？

　　尽管都是贪玩的年纪，但也许同学们整天都在读书竞争的压力下，很少有玩的机会，更何况是集体性的好玩的活动。所以，当黛娜问大家的时候，竟没人提得出好的建议。

　　这时，“日本鹦鹉”邬叶颖子的脑子还算好使，她立刻反问道：“黛娜老师，你们加拿大有啥好玩的集体活动呢？”

　　“唔，这个季节嘛，海边玩沙雕、水上滑板、沙滩排球什么的，也玩旱地Hockey、橄榄球比赛，还有……自行车旅行。噢，对了，每年开学不久，凡是刚进中学的新生都有一次野外露营活动，以增进同学们的友谊。”说到这里，黛娜眼睛忽然一亮，“嗳，我们也来一次露营吧，自行车旅行加露营，怎么样？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新生嘛。”

　　“Yeah-—”几乎所有的人，几乎同时狂喊一声。

　　“快说说！我们附近哪儿值得一游的，还要能露营、野餐的？”黛娜几乎与同学们一样兴奋。

　　这下可热闹了，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见，纷纷抛出自以为得意的地方。一时间，到底听谁的好也搞不清楚，反正是乱哄哄的一片。

　　“砰！砰！砰！”一阵响亮的敲桌板的声音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原来是“驼鸟”杜威干的。他这一阵敲打出现了奇效，大家都奇迹般地安静下来。因为，平时沉默寡言的他极少有这种反常的行为，既然他出现了反常，那一定有反常的理由，所以，大家都自然而然地静观他的表现。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杜威胸有成竹地说。

　　“Go on，please！”黛娜示意他。

　　“离城二十公里有一个叫天坑的地方，它不是风景区，只是农村而已，但那儿有一个很漂亮的小湖，我跟朋友到那儿钓过鱼，小湖边有一大片空地，还有小树林，安营扎寨正合适。”

　　“Sounds cool！大家有没有意见？”

　　听他说起来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没人提得出反对的意见。

　　“OK！全体一致通过，上天坑！”

　　黛娜又高兴地蹦起用力一挥手，她的健硕的胸脯又跟着颤了一下。祁宇的心也跟着又颤了一下。

　　“就定在这个星期六吧，没问题的话我应该向校长还是马处长汇报？”黛娜还不太懂学校的规矩，向同学们请教。

　　“啊？！你还要汇报？你一汇报这事就泡汤了，特别是玛丽老太。”有人急切地说。

　　“是吗？有那么严重？玛丽老太是谁？”

　　“就是马思思处长啊。你向她汇报，她保准提出一百条反对的理由，什么安全问题啦，影响学习啦，学生的心要野啦，不利于学校管理啦，等等等等。”

　　“对对对，千万不能汇报！”

　　“黛娜老师，我们求你了，保密！”

　　七嘴八舌的附和声。

　　“咱们悄悄地进村，开枪地不要！”“田鸡”周小晨油腔滑调地学起了哪部老掉牙电影里的台词。

　　“唔……”黛娜想了一会儿，“好吧，反正是咱们自己的时间，我就做主了。不过，有两条，第一，你们也要帮我一起保密哦，要不然，消息传到校长耳朵里，而我又不汇报，那就是对他的大不敬了。第二，我需要得到你们家长的promise，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OK，两条都没问题！”有人高兴地喊。

　　“难说！我还担心老妈不同意呢。”有人忧心忡忡地嘀咕。

　　“管他的，到时候去了再说，天又不会坍下来。”有人胆大包天。

　　第一堂英语课就这样在没学一句英语的情况下欢天喜地地结束了，不过，新来的洋班主任却得到了大伙儿的一致认同。对有的同学来说，似乎还有别的收获，比如“笨笨”祁宇。

　　当然，那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