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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炳言自从拿走了那两万一千块钱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柳依红。

  所有的麻烦似乎都已经过去了。柳依红在轻松愉快的心情中迎来了和齐鲁南结婚之后的第一个阳历新年。

  她和齐鲁南之间还是那么的恩爱,彼此间从来都没有吵过嘴。两个人都想赶快要个孩子,可是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好几个月过去了,到现在也还没怀上。但两个人都不气馁,到了一个月中间的那几天,更是抓得很紧。

  自从与韩同轩大闹了那一场后,文青和柳依红的关系就不冷不热的。为了密切和文青的关系,有几个星期天,柳依红撇下齐鲁南,专门跑到文青家去找她玩。可是,结果却令柳依红很是伤心。她从文青脸上再也看不到以前的那种随意和坦诚,有的只是刻意被夸张了的热情和在意。

  这样去了几次,到后来柳依红就再也鼓不起勇气坚持了。她觉得这种见面很不舒服,后来索性就不去了。

  但她还是会时常给文青打电话的。电话里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文青隔三叉五的插上一两句话,温温的很是缺乏热情。

  这样的电话打了几次,柳依红的自尊心受到了挫伤。到后来,就连电话也稀少了。但柳依红还是坚持着过些日子就给文青打个电话,她的确是不想失去文青这个朋友。但对文青究竟是怎么看她的,心里却是没了底。

  到了元旦的时候,就传来了韩同轩结婚的消息。新娘是一个叫朱婕的医生。

  消息是文青在电话里告诉柳依红的。这是文青第一次主动给柳依红打电话。一看到文青的电话号码,柳依红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后来柳依红才知道,文青给她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她韩同轩的消息。

  这个电话与友谊无关。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柳依红轻轻地笑了一下,心中的最后一点不安和牵挂也随之消逝了。

  文青在电话里对柳依红说起了吴爽的事情,替她叫屈,觉得她实在是很冤。

  柳依红不明白文青的意思,就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文青说吴爽一直做着复婚的美梦,表现出了这么多年来少有的温柔。可韩同轩却一直没把朱婕的事情告诉吴爽,直到领完了结婚证,才把实情透漏给她。

  “男人啊男人,这就是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柳依红忍不住感慨。她的内心由韩同轩联想到了郭雄。

  文青说,“那天,我在大门口又碰到了吴爽,她两眼哭得通红,手里挎了个篮子,里面装了四只猫。”

  柳依红忽然想起了那次偷着去韩同轩家拷贝文件时看到的那只猫,就问,“哪里来得那么多猫?”

  文青说,“韩同轩收留的一只流浪猫下的崽,听说结婚后朱婕把那些猫都赶到了外面,韩同轩不忍心就打电话让吴爽来把猫带走。吴爽来了,把韩同轩和朱婕臭骂一顿,然后就挎着一篮子猫走了。”

  柳依红想起吴爽的那股子泼劲,就嘲讽地说,“骂了人,自己还两眼通红?是打人打红了眼吧?”

  文青说,“你不了解吴爽,我们以前一起住过筒子楼,其实这个女人心肠不坏,就是没有什么文化,脾气急,有什么事爱写在脸上。”

  “也许吧。”柳依红说。

  和文青谈过这些话的那个晚上,柳依红睡得格外香甜。韩同轩的感情有了着落,就意味着他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了。彼此相安无事,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从今往后,就可以安下心来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太好了!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好了!清晨起来,柳依红站在阳台上悄悄地在心中感叹。

  不知不觉地,柳依红在阳台上的朝阳里哼起了小曲。

  齐鲁南走过来问柳依红有什么高兴事,柳依红把头一歪,诡秘地说,“不知道吧,这是优生计划的第一步。”

  齐鲁南面露喜色,以为柳依红怀孕了,“怎么,你怀了?”

  柳依红说,“这你就不懂了,现代优生学认为优生要从母亲的心情抓起,有良好心情的母亲才更有利于孕育出聪明漂亮的宝宝。”

  齐鲁南拥紧了柳依红,说,“放心吧,我们的宝宝肯定会聪明漂亮的。”

  柳依红当然也坚信这一点。她把双手插在自己柔软的长发里,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对着落地窗外暖暖的冬日,柳依红甜美地微笑着。

  幸福和平淡是轻松的,轻松的日子是无味的。而某种隐隐的危机和灾难又总是喜欢悄悄地隐匿在这种轻松和无味里。有时,一个偶然的意外事件完全有可能把原有的一切彻底击碎,让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面目全非。

  这偶然的意外事件或许只是一种巧合,或许又是一种必然。在这种或偶然或必然的混沌世界里,又似乎昭示着某种冥冥之中的天意。

  自认为逃过了一劫又一劫,终于过上幸福生活的柳依红就碰到了一个这样的意外事件。

  这意外的事件无情地改变了一切。

  意外事件发生在元月的中旬。

  那天,天很冷。早晨,齐鲁南照样还是开着车把柳依红送到了歌剧院的门口。下车的时候,齐鲁南叮嘱柳依红,让她下午自己打车回去,因为他要到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县里办点事,晚上极有可能赶不回来。

  柳依红撒娇地说,“尽量赶回来吧,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

  齐鲁南说,“我尽量往回赶,实在太晚回不来你就早早的插上门,谁叫也不开!”

  “贼是不用敲门的!”柳依红说。

  齐鲁南说,“哪有那么多的贼?”

  “我还是希望你回来!”柳依红固执地说。

  齐鲁南说,“我会尽量的!”

  上午柳依红在排练厅里和歌手们一起排歌。快过年了,剧院在准备一台晚会,里面用了柳依红的两首歌。这两首歌都是柳依红自己写的,比葫芦画瓢从《歌曲选》上的歌词里加工翻新的。两首歌一首由苗泉唱,一首由孙丽唱,都练得差不多了,柳依红来这里只是个工作形式。自从结婚后,柳依红比以前敬业多了,朝九晚五的作息制度坚持得很好,处处体现了一个职业女人的训练有素。

  一般情况下,柳依红上午泡在排练厅里和演员们一起排练,午饭后躲在宿舍里名曰搞创作实则睡大觉的度过下半天。

  这天下午,柳依红觉得中午吃多了,想到排练厅里消消食,就又溜达着去了。

  大概三点多的时候,柳依红的手机响了,当时她正在和苗泉说着话。

  从北京回来之后,柳依红和苗泉的关系就缓和了。是柳依红希望的一种状态。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老是缠着她,也不像刚听到她结婚消息时那样剑拔弩张。

  电话是齐鲁南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他晚上回不来了,要她一个人多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柳依红脸上显出失落神色,但见苗泉在跟前也就没有过多地说缠绵话语,同样叮嘱了几句算是了事。

  下午不到五点,柳依红就打车回家了。到了家,就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柳依红觉得,她对齐鲁南是越来越依赖了。齐鲁南在,她会觉得塌实。齐鲁南不在,她会感到落寞。

  六点多,柳依红百无聊赖地关了电视。歪在沙发上的柳依红竟然迷糊着了。不知怎么了,柳依红近来总是觉得浑身懒懒的,干什么都没有力气。

  再一睁开眼,就已经是八点多了。想到还没有吃饭,柳依红就到厨房里热了热剩饭,随便吃了几口。

  柳依红打算冲个澡就上床休息,可就在她换上浴袍往卫生间里走的时候门铃响了。

  八成又是该死的抄表员,他们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上门抄表。柳依红不耐烦地走到门口,一下打开了房门。

  柳依红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苗泉。

  柳依红本能的想法就是不能让苗泉进来,可是,就在她发愣的瞬间,苗泉微笑着把身子一侧溜进了屋子。

  柳依红不关门,反而把门彻底敞开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快走吧,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苗泉站在客厅的中央,耸耸肩,笑着说,“柳姐,我知道今天来是不会给你添乱的,姐夫不在。”

  柳依红说,“无论他在不在你都不能来这里,求求你快走吧!”

  苗泉说,“在剧院,你又不肯理我,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柳姐你就别撵我了,反正姐夫今天不在,就让我们好好说会话吧!”

  柳依红扶着大敞着的房门,“别废话了,你快走!”

  苗泉不再理会柳依红的话,东张西望地在屋子里瞎转悠。

  “真不愧是豪宅!够奢侈!我再到楼上参观参观!”

  说着,苗泉就沿着楼梯上了楼。

  “你——你给我回来!”柳依红对着苗泉的背影大喊。

  苗泉如同没有听见,继续往楼上走。柳依红甩手去追苗泉,走了几步见房门没关就又扭头关了房门。

  柳依红追到二楼,见苗泉已经坐到了床上,心中的怒气又陡增了许多。她暴躁地上前去拉苗泉,吼叫着赶他快点下楼。这个时候的苗泉那里听得进去柳依红的这些话,他不但没走,反倒一下歪躺到了床上。柳依红又气又急,就上前去拖苗泉。苗泉正求之不得,一下就把柳依红揽在了怀里。柳依红清楚这里和北京的宾馆是不一样的,苗泉在这里多呆一刻就多隐藏着一分危机。她使劲挣脱了苗泉的拥抱站到了床前。

  “你没有资格待在这里!你快给我滚!”柳依红怒吼。

  苗泉坐起来,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既色情又忧伤的微笑。然而这次柳依红却不为所动。她的脸紧绷着,不耐烦地说,“苗泉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快给我起来走人!”

  苗泉并不在意这些,又冲柳依红笑了笑。苗泉的笑里似乎少了些前面的色情和忧伤,多了几分沉稳和冷静。

  “柳姐,你别发这么大火,我待一会就走,咱们来谈谈爱情这个话题怎么样?”

  “少啰嗦!快走!”柳依红说。

  苗泉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说,“我只待一个小时,说到做到,现在是八点二十,九点二十我一准下楼走人!”

  柳依红说,“这可是你说的!你要说话算话!”

  苗泉说,“柳姐你放心,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是流氓,不会强迫你的,既然你不肯接受我的乞求,那就算了。”

  “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柳依红说。

  “我们就说一个小时的话,说完就走。”

  “那好。”

  “柳姐你也坐下吧,我不会动你的,你放心。”

  柳依红迟疑地坐在了床沿上。苗泉又躺了下去。

  柳依红怀疑苗泉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鬼花招,这时躺在床上的苗泉说话了。

  “柳姐,你说爱情和婚姻是一回事吗?”

  柳依红说,“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为了爱情才结婚的。”

  “仅仅是因为爱情吗?这洋房和花园就不是条件吗?”

  “这些当然是条件,但不是主要的条件。”

  “那柳姐你说主要的条件是什么?”

  “当然是人了,是彼此之间的感觉,是缘分。”

  苗泉突然坐起来,用手摇着柳依红的双肩,恶恨狠地说,“那我们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喜欢我这个人吗?我们之间就没有感觉和缘分吗?”

  柳依红把头扭到一边,说,“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苗泉手中的力量没有了,但他的手还扶在柳依红的肩上。

  “我明白了。”苗泉沮丧地说。

  柳依红说,“明白了就好,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这样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了。”苗泉无力地说。

  突然地,苗泉又加大了双手的力度,“告诉我,如果我也有这些的洋房和花园,你是不是就会和我结婚?”

  柳依红把头转过来,瞪着苗泉说,“知道吗?你提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苗泉把头低下去,苦笑着说,“现在说这些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两个人就都不再说话。苗泉还是把双手搭在柳依红的肩膀上。

  屋子里很静,似乎能听到灯光穿越空气的声音。

  忽然地,就传来了一阵蟋蟋簌簌的响动声。床上正沉浸在某种境地里的两个人警觉地抬起了头。

  站在楼梯口的那个人是面带微笑风尘仆仆的齐鲁南。但看到眼前这意外的一幕时,他脸上的笑瞬间就凝固了。

  三个人,三种心情,他们都被此时此地彼此的存在推到了一个特殊的人生境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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