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阅读页

十三

  过了半个月,刘娟才等到男朋友归来,为了表达对美香和夏莉莉不遗余力,倾心相助的感激之情,她一定要请大家吃饭,之后就是卡拉OK和跳舞,大家执拗不过刘娟的一片诚心和纠缠,只能前往。

  夏莉莉提议把肖燕叫上,很长时间没有和她在一起了,有一种想念之情,美香坚决反对,出面制止:“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为什么这个样子,刚来没有一个月就弄得翻脸无情,究竟怎么回事?”在办公室当着刘娟和她男朋友的面,夏莉莉毫不客气,探究理由。

  “你不用管,与你无关,肖燕想在老板面前排挤我,说我的坏话,还不知廉耻地当着老板面,让我滚出去,不要妨碍他们干公事,呸,干公事,谁还不知道你们在干屁事。”美香一想起肖燕就火冒三丈。

  “好啦,咱们不说这个,那就咱们姐妹仨。”夏莉莉想她们一定是争风吃醋,为了老板,准确地说为了老板腰包中的那点钱勾心斗角,相互倾轧。

  “咱们应该团结起来,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拧成一根绳,团结起来,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打败,谁也不敢欺侮咱。”美香发自肺腑地说:“咱们要成为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刘娟心领神会,我们应该把张圆圆拉进来,“她和我们一个宿舍过,心很好,人也不错,我们还是老乡。”

  “别提老乡啦,在这个社会,老乡就是欺负老乡,为啥,她们知道你底细,你是外地人不敢声张,于是不择手段,敲你的竹杠,让你哑口无言!”美香好像身有体会。

  “她不像是那种人吧?”刘娟伸了伸舌头。

  “说不准,不要轻易相信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是,是。”刘娟低头不语,像说错了话。

  “最近,我发现一个秘密。”美香诡秘地凑到大家跟前,低声说:“大家千万不要义务宣传,谁要是说出去,谁就是乌鸦嘴,谁就会遭到报应。”她停顿了一下,观察大家的脸色和眼神,“肖燕在吸毒,张圆圆可能染上了淋病。”

  夏莉莉大惊失色:“不会吧,可不能乱说,是要负责任的。”

  “你们不相信,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人家说的有板有眼,有根有据,栩栩如生,我不得不信。”美香说的眉飞色舞,旁若无人。

  夏莉莉多心地掉头看了看门外,空无一人,她担心隔墙有耳,传出去,还以为是自己在造谣,经美香这么一提,她也有点思绪和眉目,于是一些镜头在夏莉莉眼前一闪而过。肖燕那天躺在床上抽搐,并要韦哥把烟火速送来,那烟该是毒品。但她当初没有意识到她这么快就陷入深渊,不能自拔。

  夏莉莉返回来,心有顾忌地说:“大家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相信谣言,她们不会是那种人。”

  “是不是咱们也不用说,过上个把月,真相就会大白,那些病是顽症,很难治疗,还得花费大笔大笔的钱。”美香说得头头是道。

  “那怎么……”夏莉莉发现还有一个男人,于是想法把他支走:“你到外面放哨,看有没有人偷听。”

  刘娟的男朋友出去,夏莉莉又凑上来,好奇地问:“那你们干那事,就不怕有传染病?”

  美香笑着说:“你看这是什么?”她把乳罩撑开,“必须有这个。”

  夏莉莉看到里面藏的都是避孕套,这家伙真是狡猾,她又问刘娟:“你呢。”

  刘娟神色一阵紧张,结结巴巴:“我,我不懂的用那个。”

  “你吃药。”美香认真地。

  “……”刘娟不回答。

  “怪不得你的肚子会挺起来。”美香意外地:“赶紧结婚吧,要是染上了病毒,你会一辈子吃不了兜着走。子孙后代也会受害。”

  夏莉莉听她一番话,学到了自己没有掌握到的知识,庆幸之余,招呼大家不要把这话题无休止地研究下去。

  刘娟带她们一行人来到对面的那家大酒店,门口的女迎宾和她们亲热地打招呼,并请她们到一间颇大的包间,在强烈灯光的照射下,有一张圆桌,一排沙发,还有一套卡拉OK演唱设备。

  美香想听音乐,打开电视。那套VCD是三碟的,怎么播,图像就是出不来,于是胡乱按键钮,还是没出来,叫喊着:“夏莉莉,过来看看这是什么破玩艺,图像怎么也不出来。”

  夏莉莉走上来,仔细把那些键上的英文字母翻译了个遍,按照屏幕上提示,还是空碟,夏莉莉最后把碟放得满满的,就是不出图像,她不无尴尬地说:“没玩过,咱们摆弄不了,赶机会,咱们也买一套,回家慢慢研究。”

  美香把服务员叫过来:“我们想唱歌和听音乐,要好的,刺激的。”美香记得那天在车上看的那盘碟十分过瘾。

  “您稍等,我拿歌本,马上就来。”服务员态度亲切地走出去。

  屋里还有一位小姐,在等她们点菜,她们只好规矩地坐在那里,随手翻看菜谱,不知道点什么好。

  “请随便,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一人两个菜,一个也不能少!”刘娟故作严肃地说。

  美香把菜谱翻了个遍:“随便吧,我对吃饭不感兴趣,况且我正在减肥。”

  “那就吃点素菜,有营养的,不会增加脂肪。”刘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养生之道。

  “随便来一个吧,我也不觉得饿。”夏莉莉不会点菜,她也不知道什么好吃,都是一个味,吃肉油腻,吃鱼麻烦,吃菜没有味道。

  刘娟让他的男朋友点菜,男朋友腼腆地说:“不,不,你们点,什么都行,很随便的,我不挑食。”

  刘娟看着大家谁也不点菜,她看了半天,可能是不认识字的缘故,沉思了半天,才告那位小姐说:“要最好的两个素菜,最好的四个肉菜,再来一只鸡。”

  “什么肉的,猪肉、鸡肉、牛肉、狗肉,还是……”服务员疑惑地问。

  “每样都来一个。”刘娟摆摆手,

  这个小姐刚出去,另一个小姐跑进来,把那个厚厚的歌本递给美香:“您选择,我来放。”美香翻了翻,找到了一首合口味的歌曲:《女人是老虎》。

  夏莉莉注意地看那位小姐开机的动作。

  然后客气地把小姐支走,自己来控制机器。这时要的菜陆续端了上来,刘娟已开始动筷,美香清清嗓子,站在那里唱得正起劲,一曲下来,得分是0分。美香把话筒一摔,坐在座位上,窘迫地:“什么破音箱,还不如我们村的那个破高音喇叭。”像是有点生气似的。

  “咱们吃饭吧,吃完饭,就去那个娱乐城,那里特好玩,又能喝,又能跳,男士多着呢。”刘娟为大家介绍那里的情况。“那里的漂亮男士多着呢……”刘娟看到他的男朋友还坐在这里,怕引起他的反感,于是补充说:“我让他陪,你们也可以找两个男生陪嘛!”

  美香知道刘娟说下句话的意思,无非是说找两个玩玩嘛,既能消磨时间,又能风流快活,还能捞到一笔钱。夏莉莉懂得为刘娟打圆场:“那多不好意思呢,和不认识的人在一块搂搂抱抱,蹦蹦跳跳,尤其是男人们那烟臭味,死蒜味,酒醺味,让人闻到就要呕吐。”

  美香接过夏莉莉这个话题:“男人们的四大臭味,你才猜对了三大臭,还有一点就是汗渍味,想起来就会恶心。”

  刘娟的男朋友听后偷偷地笑,笑的两个虎牙都露了出来,刘娟摆摆手:“啊哟,你们让不让人吃饭啦,这是在饭桌,不是在女生厕所,想让怎么臭就怎么臭。”

  “呸,呸,你的话更难听,我不想吃,我想去卫生间。”美香真的一溜烟跑出去。

  夏莉莉镇定地坐在那里,用手晃着酒杯,她突然发现刘娟的男朋友杯子里在冒泡泡,太不像话,男士还在喝饮料,趁她们专注观望等待美香进来的瞬间,把杯子掉换过来,为不被引起重视,起身上前,把中间的大灯关掉。

  迷人而昏暗的灯光下,夏莉莉首次感到这种氛围的宁静和美好。触景生情,她又想到那天晚上和高丰饮酒跳舞的情景,两人长时间拥抱着,徜徉在舞厅里,四面无人,毫无顾忌。尽管缄默不语,毫无放纵,但那种默契感情时过多日仍萦绕脑际,无法忘怀,最使她感动的是,高丰把她从派出所保释出来,没有代价,没有任何要求,夏莉莉感到他――高丰就是自己心目中理想的男人,有时自己也莫名其妙地会想起他,是不是有一种爱意在心底流动。

  夏莉莉想见高丰一面,尽管高丰也有不诚实的一面,欺骗自己说他是派出所所长,但他有种侠肝义胆,尽管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工作,在那天晚上她们分手时就能证明,他接到领导的传呼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交给个出租车司机,就匆匆地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美香从外推门进来,发现这迷人的光线,动情地大叫:“来来,咱们书归正传,举杯同贺,为刘娟的男友干杯。”

  夏莉莉清楚,自己换过来的是饮料,多半杯,她看着刘娟和美香把酒干完,夏莉莉冲在了刘娟男朋友的前面,刘娟的男朋友一口喝完,呛的直咳嗽,满脸难堪。

  “你看你,喝饮料也成这个样子。”刘娟心疼地说。

  刘娟的男朋友欲言又止,夏莉莉忍着笑,心想:“这玩笑开得不小。”

  吃菜,开始干第二杯,她们习惯是三杯,三杯过后是随便寻找对象,夏莉莉先提出来:“为刘娟和男朋友爱情甜蜜、婚姻美满、家庭幸福、事业有成、前途无量,干杯。”

  刘娟又激动地站起来,夏莉莉挥手让她坐下:“现在咱们不再碰杯,应该是触电,就是把杯子在桌上轻轻点击一下,然后和你们找到的目标,对接碰杯。”

  “上网,触电。”想法很心奇,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说:“上网触电”,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喝完一瓶,不过瘾再来一瓶,低度酒无所谓,她们难得有一个好心情,喝的尽兴。

  刘娟酒量很大,美香当然不算差,夏莉莉今天就是想喝酒,是不是在想高丰?她也说不上来。

  第二瓶送上来,她们把酒一下子分完,喝着,喝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美香说:“今晚上不去跳舞,卡拉OK啦,我要回去和他美美睡一觉,看那个贱货她要怎么样,我就不相信,她比我有魅力,比我有招数,我她妈侍候过多少男人,还没有人说过我差。”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娟说:“我她妈真弱智,谁也没告诉过我和男人干那事,就得戴套子,稀里糊涂,肚子就吹起来,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夏莉莉说:“太原小姐,这名字真她们扯淡,起得太显眼,那些色鬼,那些恶棍,那些酒足生淫欲的坏男人,一到晚上,就想方设法寻找机会。那郭老板更是荒淫无度,占有了张圆圆,占有了刘娟,占有了肖燕,占有了美香,占有了……就差我,哈哈,就差我…”

  美香又说:“我挣的钱,我男人要花,我干那事,我男人就打我,打过后骂骂咧咧:‘你真她妈没本事,你不会就找固定的一个情人傍大款嘛,那样的钱永远细水长流。’真没种,把女人往火坑里推,他哪里知道,女人在外面混,多不容易……”

  刘娟又说:“海哥的那家伙真厉害,在我身上拼命地宣泄着,他疯狂得像野兽,说着,泣不成声。

  夏莉莉又说:“那个家伙想跟我玩,我把口红摸得满身,他看后直打哆嗦,出来后就恐惧,就想跑,还想到高丰,高丰哥,你在哪里……”说着眼泪汪汪。

  她们酒没有停止,话也没有停止,真正喝出了高潮,也真正说出了心里话,说出了一直压在心底平时无法诉说的苦衷。

  其实她们都是热爱生活,珍爱生命的人。

  那晚她们不知道是怎样回到酒店,几点回到酒店的,她们都醉得一塌糊涂……

  刘娟醒来时,看到张圆圆己经不在床上,空荡荡的屋子就她一个人,看到空床,就想到了男朋友,慌忙穿衣下床去找,在酒店里翻了个遍还是没找见,这时外面早已天亮。

  刘娟从酒店门口出去,仍不见男朋友的踪影:“去哪儿啦?”心里突然万分焦虑。

  刘娟回想昨天晚上的情景,怎么也想不起来,一片混浊和空白,只记得美香进来时说很浪漫的那段情节,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谁算的账,怎么回事,一概不清。跑到对面的那家大餐厅询问,得到的消息是那些人上夜班,晚上六点才上班。

  刘娟返回来,心急如焚地向楼上走去,她想通过美香和夏莉莉帮助恢复昨晚喝酒以后的记忆。

  男朋友失而复得,得而突失,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孤独失落滋味,像丢了魂似的忐忑不安。

  推门进去,美香不在,夏莉莉仍在睡梦中,刘娟使劲推醒夏莉莉,夏莉莉一个激灵坐起来,看清是刘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吓死我啦,我正在做噩梦,有一个男人向我扑来,于是我就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一个房间里,走投无路,他穷凶极恶地抓住我的胳膊,于是就吓醒啦。”夏莉莉仍有余悸。

  “我男朋友不见啦!”刘娟伤心地说。

  “不见了哭什么,快去找呀!”夏莉莉翻身下床,昨晚和衣而睡,门也没关,想起来就后怕,万一进来人,自己不就成了人家的软床垫。

  “找遍了,谁也没看到。”

  “不会吧,他能去哪,不会是找朋友玩吧,或者是在哪溜达?”夏莉莉挠挠头发。

  “昨天晚上的事我全忘啦,不知最后他去哪儿,我也没管。”刘娟还是记不起来,非常内疚地说。

  “昨天晚上?”夏莉莉思忖,“对呀,昨天晚上,我记得咱们三人一起喝酒,一起胡侃,很开心,对……”夏莉莉突然想到什么:“对,昨天晚上咱们走的时候,他就不在,我敢肯定他不在。”

  “不会吧,你好好想一想,你的酒量大,记性好,是不是他在那儿喝醉啦,躺在沙发上,或趴在桌子上睡觉,然后咱们三人就醉醺醺地出来,把他扔在一边。”刘娟细心地提醒她。

  夏莉莉坐在沙发上,拚命地回忆,极力地发挥想象,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全是空白,“咱们问问美香,美香是不是还记得,真倒霉,怎么能喝多了呢,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事吧,比如咱们说的去跳舞,还有什么卡拉OK,是怎么回来的,谁把咱们送回来的?”夏莉莉越想越觉得恐惧,后怕。

  她们开始找美香,把希望寄托在美香身上,餐厅没有,桑拿部没有,肖燕那儿也没有,厕所洗手间都没有,是不是在郭老板那里,她们蹑手蹑脚地凑在门外面偷听,里面没有说话的声音和任何动静,最后才想到给美香打手机。手机声音从郭老板房里钻出来,她们连忙挂机,惟恐打扰了郭老板的美梦。

  她们坐在夏莉莉办公室,缄默不语,一边在极力恢复记忆,一边耐心等待美香从郭老板那里出来,时间渐渐流逝,太阳也从窗户上爬了上来,夏莉莉感到焦虑不安,突然桌上的电话铃清脆地响起来。

  “咳,你好,我是神天娱乐楼桑拿部。”夏莉莉一口纯正的标准普通话。“郭老板,你在哪儿呀?”夏莉莉激动地,但显得很意外,“北京,这儿情况很好,秩序井然,没什么意外,对,我们一定小心谨慎,立即开会,再见。”

  夏莉莉挂断电话,本来郭老板不在可以轻松一番,不料又有紧急任务还得安排,说什么市里开始大清查,桑拿、歌厅暂先停业,对外理由是:设备出现故障,在加紧检修,请各位顾客见谅,什么时候开业,另行告知。

  夏莉莉把这些话记在一个留言簿上,转身迈向老板的房间,自言自语:“还睡觉,你以为抱的是郭老板,他在北京。”

  夏莉莉开门,门没上锁,推开向屋里一看,没人,里间的卧室门闭着,她上去推开,向床上看去,吓得低头跑了出来,看到刘娟,拍着自己的胸脯,脸色苍白:“唉哟,妈呀,美香不知与谁抱成一团,睡觉呢。”

  “不对呀,咱们这里又没外人,不会跟人一块睡觉,您一定是看错了吧。”刘娟也觉得百思不解,好生奇怪。

  “你进去看看,或许是我看错了,咱们赶紧开会,趁现在还早,没人来消费,否则来不及,出了乱子,没法向老板交待。”夏莉莉怂恿刘娟进去。

  刘娟壮壮胆,大步走进去,还说:“我就不信这个邪。”她毫无顾忌推开门,粗略一看,美香真和一个人抱着,再仔细一瞧:“真是荒唐,美香和肖燕一丝不挂,抱成一团,真是冤家路窄。”

  夏莉莉听说是美香和肖燕抱在一起,也赶紧跑进来看热闹,她这一跑,皮鞋叮叮咚咚的声音把她们惊醒。

  美香和肖燕相互对视,面面相觑,之后像是在拍戏,约定好的同时左手给了对方一个耳光,“不要脸。”异口同声。

  夏莉莉和刘娟看了这一幕,尴尬地走出去。接着她们也不到五分钟一前一后走出来,没有预料中的紧张场面,大大咧咧,谈笑自如。

  夏莉莉把郭老板的吩咐告诉了肖燕,肖燕说:“咱们兵分两路,你去找人写几个字挂在大门上,我给那些鸡们去训话,你的心太软,对付不了他们。”夏莉莉不想听肖燕看不起同胞、自己人的那种口气,但她没说出口,她们性格不合,想法不一,文化程度不是一个档次,永远没法勾通。

  肖燕扬长而去,她们仨人考虑用什么东西制造那块牌子,想来想去,决定不花钱,用啤酒箱纸盒,然后用铁丝穿住,挂在大门上的那个大圆手柄上。美香写的字,还不错,夏莉莉没料到美香还有这两下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刘娟也高兴地说:“看来你失去这饭碗,也不会饿死。”

  说到失去饭碗的话,夏莉莉深有感触地说:“咱们不懂,外面风声很紧,不让搞色情服务,将来要查封取缔,咱们都有可能成为下岗的对象。”

  “不用担心,那不太现实,大都是一阵风,松一松,紧一紧,大都有内线提前通知。”美香搞了很多年美容行业,也进行过那种活动,不料栽到那些懂法律人的身上,思来想去一个多月没有头绪,今天听郭老板电话通知,才悟出一点道理。”

  这样一说,大家心里踏实了许多。郭老板和刘科长合开的娱乐楼,不管怎么说,市里、省里还有许多人,那天开业典礼中,她们就看到从小汽车中下来许多腆着大肚子的人,听说有不少是省市里的大官。

  刘娟又想起男朋友的事情,拉着美香的手,撒娇地问:“美香姐,我男朋友不见啦,你知道他去哪儿啦?”

  美香也感意外地说:“不可能吧,前几天,他呆在咱们这儿有滋有味,就因为昨天晚上吃了点酒,是不是喝多了,像小孩一样赌气走了。”

  “就是嘛,实在不应该,最起码吭个声,让大家知道去哪儿啦。”夏莉莉也觉得很奇怪,可她认为现在四处去找,不是时候,就规劝大家:“上去吧,等上一两天再说,郭老板不在,我们必须把各自的事情办好。”

  开会动员后,保安加紧了门口巡逻。

  夏莉莉她们三人走上二楼办公室,关住门,议论起昨天晚上喝酒时失去记忆的那段光景。

  夏莉莉,笑眯眯地指着美香说:“你醉了之后,就说要跟郭老板睡觉,哈哈,真是这样,果然在郭老板卧室里发现了你。”

  在夏莉莉提醒下,美香逐渐隐隐约约记起昨天一上楼,偶然间一推郭老板的门,门开啦,里面漆黑一团,分不清方向,接着她就感觉有人扶着她,向卧室走去,然后脱衣服,上床,接下来,感到浑身上下,从头部、颈部、胸部、腹部,被人迫不及待地抚摸着,亲吻着,撩拨着,她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言状的痛快和酥软。她在一浪高过一浪的亢奋中,呼喊中,震颤中,呻吟中得到满足……

  刘娟也记起了夏莉莉,喝得趴在桌子上,一边疯狂地要酒,一边喊:“高丰,高丰,你在哪儿,我想你,我爱你,我,我,需要你,我一定要嫁给你。”刘娟说得很动情。

  夏莉莉听完,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我真的是喝醉啦,喝的不醒人事,这都是胡说八道,大家千万别出去乱说,让人家听到了,传出去,会笑话。”高丰在夏莉莉心目中的形象太好,太高,太神圣,她觉得不能用这种方法表达自己对他的爱,好像是一种玷污,是一种亵渎。

  美香记得刘娟还把酒倒在自己的头上,悲惨地说:“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办?”说的绘声绘色。

  刘娟听后又哭了,哭声悲泣动人:“我们都犯了大错,借酒消愁,直吐真言,我们的谈话一定是被男朋友听到,然后离我而去,唉哟……”

  夏莉莉和美香相互对视,茅塞顿开,是呀,姊妹仨在一块喝惯了酒,说惯了知心话,可酒醉后口无遮拦,不小心忘记了她男朋友的存在,而把老底全抖落出来,我们真是糊涂大意啊。

  外面有脚步声在走动,有节奏,声音洪亮,大家都知道是肖燕,于是都知趣地止住了哭声,夏莉莉同情的望着刘娟,刘娟也惊弓之鸟似地望着她,生怕在这种紧张时刻,被肖燕发现她们最近活动的秘密,告知郭老板,郭老板一定会变本加厉控制她们。郭老板是一个常人难以想象和猜度的人,在感情上他有别人捉摸不透的风格和特点。刘娟对此心领神会,夏莉莉只知道郭老板的精明和讨女人喜欢,但她害怕他那双敏感而发光的眼睛。

  “他走的时候一点线索都没留下。”美香大声说话根本不在乎肖燕的存在,因为她与郭老板有一种特殊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讲,超过肖燕的魅力和气质。

  刘娟眨眨眼,模棱两可地回答:“没有,应该是没有,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好好想一想。”夏莉莉提醒,“有没有什么口信或纸条什么的,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

  刘娟,还是想不起来。

  又有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肖燕推门进来,扫了一眼大家,若无其事地告夏莉莉:“高丰来啦,他想见你一面。”

  夏莉莉一听是高丰,激动地站起,带着甜蜜的遐思走了出去。

  高丰在大门口等她,就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穿着一件风衣,在北风中向她示意,向她招手,她高兴地跑了过去。

  “你好,有半个月不见了吧,非常想念。”夏莉莉站在高丰的对面,捋了捋散乱无形的头发。

  “你好,几天不见,你就成熟了许多,说话真让人感动。”高丰含笑着。

  “什么叫成熟了许多,本来就是这样的嘛!”夏莉莉为自己辩护。

  “我佩服你的天赋,在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进步很快。”高丰记起以前含羞腼腆的夏莉莉,深有感触。

  风很大,夏莉莉还是逆风说话,她转身背对着寒风:“你找我有事吗?”

  高丰深情地望着她:“有,现在你有事吗?”

  “现在?”夏莉莉格格一笑,望了望酒店戒备森严的门卫,“当然有呀,不过,还是有许多属于给你的时间。”

  “我想请你中午吃饭。”高丰望着她,没有丝毫松懈的口气,眼神不离夏莉莉的嘴唇。

  夏莉莉作沉思状,挺可爱,也很稚气:“我不去,你是不是很不高兴?”

  “当然,我会失望的,我觉得我们在一块是一种缘分,有人说是五百年修的,我觉得应该是说千年才能修成的,所以我……”高丰在四面乱来的强风中无奈地停了停,继续说:“我有个朋友今天过生日,想举办一个生日庆祝活动,要求凡是参加的人都必须带自己的情人或女朋友,对,最要好的女朋友前去。”

  “是嘛,那我算你的什么,情人、女朋友,还是,还是一般关系?”夏莉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问起这话,高丰脸一下子变红,但他仍镇定地说,“我想,我想至少应该是女朋友嘛,我觉得我们相处很高兴,很愉快,这就够了,其余不需要考虑。”

  夏莉莉对他这回答还算满意,就满口答应跟她前去,“我还需要化妆一下吗?”

  “不,不,你现在就挺好的,素妆淡雅,有一种自然美,千万不要浓妆艳抹,身上有一种数十米外就能闻到的一股香水味,服装花里胡哨,特刺人,我不喜欢。”

  “那你不觉得我这些衣服古怪吗?”

  “唔,不,很独特、新颖,又显得雍容华贵,但不失一种朴素淡雅之美,容易让人接受,绝对不轻佻。”

  “你也学得越来越聪明,还会夸赞女人。”夏莉莉笑个不停。

  “你不请假可以吗?”

  “你说呢?”

  “我觉得可以!”

  “你很自信,那我们走吧!”

  他们看到正好一辆桑塔那出租车停到了她们面前,她们肩并肩地坐在车子的后面。

  夏莉莉没有和盼望已久的高丰进入亲密的谈话状态,新奇地望着车外,目不转睛,全神贯注。

  原来她不太熟悉行车路线,借此她想了解这座城市的重要标识和印记,最终她没有得到任何收获。不过,她又看到了父亲那熟悉的背影,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载着啤酒瓶,在大街上慢慢前行,一闪而过,她感到心情非常沉重。

  夏莉莉又记起了那院子里堆积如山的啤酒瓶,记起了父亲把全部的工资压在了里面,无形中在和自己赌博,和经验、理智、甚至是胆识和冒险在大赌一场,待到明年,那些宝贝突然一下子失去价值,他不知能否承受到如此之大的打击。夏莉莉本身不愿这种事情发生,她想尽快在偌大的人际圈中认识熟悉经营啤酒生意的人,或收废品的人,这样就能为父亲去掉一块心痛。

  车子顺着迎泽大街,然后向并州路拐去,走着走着,钻进了一个大院子,夏莉莉下车后,首先看到的是气魄的娱乐楼,当然比她们的高出几倍,也大出几倍。

  高丰带着夏莉莉向大楼里走去。

  “来过这儿没有?”高丰看了看表,望着身边东张西望的夏莉莉。

  “没有,这地方很好,够气魄。”

  他们漫步进入电梯,电梯小姐极有礼貌:“你好,欢迎您到娱乐中心来。”

  高丰点了点头:“韦哥来了没有?”

  “韦哥?”夏莉莉做梦也不会想到是韦哥,她猜,肖燕一定会来,因为肖燕和他们不是一般关系,他们经常戏言要吃“宵夜”,吃得她骨瘦如柴。

  “还没来,你们上去先待一会儿吧,他们打电话马上就来。”电梯小姐仍不失礼貌。

  电梯在八楼停下,门一开,高丰未经夏莉莉的同意,就搀着她的胳膊,像一对情人,走出去。

  高丰径直和夏莉莉朝大厅里走去。

  夏莉莉首先感觉高丰是一个懂怜香惜玉的男人,从心底里感谢他为自己提供一次大开眼界的机会,眼前的情景让她顾不上考虑高丰,偌大的厅堂,窗明几净,装饰一新,夏莉莉顿时陶醉在美丽的境界中,把许多繁杂的思想忘得一干二净。

  “你喜欢玩什么?”高丰问。

  夏莉莉看着名目繁多的项目说:“什么也不喜欢。”

  “喜欢吃点什么?”

  “不,我想听音乐。”

  “听什么音乐,古典的、现代的,还是……”

  “随便好啦。”

  高丰把她带到一个房间,里面有一群,留着长长的头发的人。

  高丰和大家一一握手,他们看上去都很青春,都戴着领带,花色的。

  “两位当红的签约歌手呢?”高丰出于礼貌地问。

  夏莉莉知道一定是花花公子和东方不败,他们一定是常来这里唱歌。

  “他们下午三点才开始上班。”有一位年纪最长的老者说:“来,见见他们平时的兄弟吧,机器人是号手,星极人擅长吹奏乐和笛子,你看他的名字很古怪,只有摸琴弦的算是新新人类。”

  这名字让夏莉莉感到难记,绕口,可能是艺名,艺名就应该与众不同。

  星极人窘得挥一挥他的单簧管就算打招呼,新新人类大方地上前握住夏莉莉的手,“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音乐会。”

  整个音乐会,就像是高丰故意安排的,就专门为他们俩演奏,真令人陶醉,夏莉莉尽情地享受着音乐高手们演奏的一个个大作曲家精美的杰作。夏莉莉突然悟到高丰并没撒谎。使她开心的不仅是音乐,应该是这里温暖和谐的气氛。每个角落里都洋溢着这种气氛。突然一阵掌声传进来。

  “韦哥。”高丰站起来,上前迎接。

  韦哥把他压在椅子上,冲着里面大声说:“我也参加。”

  在大家提议下,建议奏一段最响亮的曲子,一段激昂亢奋的前奏曲。韦哥敲击一种特别乐器,一个空着的垃圾箱。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小时――一眨眼功夫,韦哥叫高丰快走,新新人类握着夏莉莉的手:“欢迎你再来。”

  夏莉莉想,这么好玩,真应该天天来,但不见得,她的工作不比高丰轻松。

  在韦哥带领下,许多人来到另一个地方―餐厅,又从大餐厅走进另一个餐厅,包间,大家围坐,夏莉莉发现许多面孔都不熟悉,最失望的是没有肖燕,十个人,五男五女。还有签约歌手也不在。

  谈话中,夏莉莉才知道今天大家是在为韦哥的女朋友庆祝生日,那位着装华丽、新奇、独特的漂亮女士,那条裙子上半部刚刚遮住丰满的乳房,裸着肩只能由一条雪白的纱巾做掩护,大家围拢着,像是众星捧月,她也表现出风情万种。

  大家都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为她祝福,她甜蜜地沉静在一片赞叹声中。

  “她是河北人,叫梦倩,艺名玫瑰红,这应该也算是她的别名的,据说,是一个歌迷叫出来的,噢,我忘记跟你说啦,她是颇有名气的歌星,许多省市夜总会的签约歌手。”高丰低头向夏莉莉作详细介绍。

  “今晚上会有她的演出吗?”夏莉莉没有欣赏过她的风采和歌喉,应该不错,还有歌迷为她起了一个充满感情气息和文化韵味的名字。

  说着,门开了,夏莉莉抬起头,看到穿古代戏服丫环打扮的清一色女子,手托盆景式别具一格的蛋糕,排着队走进来,把桌子转了个圈,她们顿时也陷入包围之中。“立正,稍息。”

  给大家鞠躬行礼,像是自言自语,实则指挥员举着一支玻璃棒,在做精心的主持。“请大家注意,在这蛇时之刻,也就是武则天出世的这一刹那,我部受美人鱼出租公司韦总经理的委托,在这里隆重地为‘玫瑰红’小姐举行生日祝福,现在大家准备。”“叭嚓”一声响动,长发男主持人做了一个响亮的立正动作,“生日蛋糕献上,共十件,一、二、二点五,放。”

  生日蛋糕缓缓地放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桌上。这个生日祝福时间长达两个小时―但不觉得累,坐在那里好像看一部外国T情影片,离奇、别致。

  吃完蛋糕,红玫瑰在大家簇拥下,款款走出房间,夏莉莉在高丰的臂挽下紧随其后,带她到舞台,到舞池。

  她们没有进入已是人影绰绰的狂欢劲舞队伍里,找了一个清静的沙发坐下,喝着早已准备好的饮料,对夏莉莉来说这里的一切很鲜奇。

  “你愿意来这儿吗?”高丰喝着红酒。

  “我来这儿能干什么?”夏莉莉问。

  “发挥你的特长?”

  “我没有什么特长。”

  “唱歌。”

  “唱歌?你醉了吧,我不是那块料。”

  “你太自卑,你的嗓音圆润浑厚,带一种野性的磁味,唱那种激越、高亢的歌曲,一定会出名。”

  “但我不想在这方面发展。”夏莉莉不想出风头,她还在想父亲的那些啤酒瓶。

  “有机会不妨一试。”高丰提醒。

  “我不知道去哪儿找。”夏莉莉迟疑地。

  “我知道。比如,这里,或刘铭开的歌城,你将来一定能成大气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嘿,你在逗我,你是不是,学过易经,眼睛特尖锐,一看,就能看准人生的上下五千年。”夏莉莉在开玩笑。

  “从易经角度上讲,你天庭饱满,将来定是大福大贵之人,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尤其在晚年更是兴旺发达;从你鼻梁上推测,你明年就会出人头地,还可能有官位,但官职不是很大;从你眉毛上讲,你飘泊也罢,你忧虑也罢,明年一定会天开云散,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高丰煞有介事,滔滔不绝。

  “还能知道什么,比如说,在哪一方面出名,怎样才能熬上公职,事业上会有什么突破,我父亲会不会不再下岗?”夏莉莉兴奋地提出了一连串问题。

  “唔,对不起,我只能知道这些,因为我没看过你的手相,但因你工作和职务的变化,你们家也借此吉星高照,钱财满门,你们可能是改革开放中,突然利用了政策的某一方面优势,而一下子暴发的人家,我为结识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

  “天哪,说的神乎其神,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学问,还会有人去研究,又没有科学依据,纯粹是胡说八道。”夏莉莉嗔怪地说。

  “信不信由你,我说的对你就听,说得不对,就当我没说,可以吧。”

  “也是,也是,我会选择的,不管是生活、事业、前途,包括婚姻爱情。”夏莉莉把婚姻爱情故意加重了语气,注视着高丰,看他有什么表现。

  他脸色微微一动,在昏暗而迷人的灯光下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可他没有及时回答。

  接着,舞台灯光一亮,整个大厅顿时肃穆安静,一束强烈的光线,罩着两个主持人从后台的左角紧步走来,他们拉着手,在前台亮相,鞠躬,开始美妙,精彩,幽默的对白,语言优美,声音洪亮,风格特异,风度翩翩。

  有几位外来的明星歌手相继亮相,红玫瑰不失歌星风范,首场漂亮、甜润的歌声顿时赢得台下歌迷的热烈欢呼与大声喊叫,高丰为了尽地主之宜,走上台去,献了好大一束鲜红的玫瑰花,他们在台上礼节性地拥抱,台下再次掌声、欢呼声迭起。

  高丰刚刚走后,突然夏莉莉身旁,进来一位男士:“可以跳一曲嘛?”

  夏莉莉仔细一看,是音乐人新新人类,她不好拒绝,就起身,顺着红地毯铺的台阶而下,整个舞池在他们带领下,挤满了人,和着台上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

  舞池边悬转的彩灯疯狂摇摆,四面张扬,夏莉莉竭力注视新新人类此刻的眼神和面部表情,模糊不清。

  “你的舞姿真好。”新新人类说。

  “你怎么知道?”夏莉莉应付。

  “凭我的感觉。”新新人类甜滋滋的表情。

  “是吗?”

  “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有错。”新新人类很当一回事。

  “你的眼光真好,在这里还能看到我的优点和长处。”夏莉莉紧张感消失。

  “从我的音乐棚里看到的。”他洋洋得意。

  “你的音乐棚?平时在搞什么活动,我感觉很有趣。”夏莉莉很感兴趣。

  “不,不光是很有趣,还很有吸引力,我们录制歌盘、歌碟、歌带,再发行,推出了一大批歌坛新秀。可惜,中国的艺人太坏了。”

  “坏到什么程度?”

  “娶了媳妇忘了娘。”

  “……”夏莉莉忍俊不禁,噗嗤一笑。

  “真的,我不会骗你,如果你要录制,我免费为你服务,成名了别忘记我。”

  “总不会让我嫁给你吧?”

  “不,不,不要这样想,你们怎么都是这种想法呢,跟你接触、跳舞,只是娱乐而已,干吗要想入非非呢。”新新人类说话很有意思。

  “不是我这样想,有些人就想借机沾女人的便宜。”夏莉莉认为第三者插足离异之类的不良现象,就是受这种不良思想与行动的污染,为放纵自己做出危险的选择提供了温床,但她不否认,在这种环境发现和找到适合自己情趣和性格的理想中人也屡见不鲜。

  “不要把我们男人想得很坏。当然有些男人很坏,从脸上就能分出来。”

  “噢,很新鲜,怎么分?”

  “我列举一下,然后你做排名,我看你能打多少分。”

  “可以。”

  “不,不,这样太简单的,你应该说出几种人,然后我给你打分。”

  “嗯。”夏莉莉想了想,作沉思状。她愿意这想消磨时间,不会引起他的手不安分地乱动,“从薄厚上分有两种。比如:脸皮厚的,有人骂你脸皮厚的得像城墙;脸皮薄的,像有人说你脸皮薄的像一张纸。还有,从颜色上分比如黑,像有人骂你这种人非常狠毒;还有粉,有人骂你轻浮,不检点;还有红,像有人骂你不开放,一说私事就脸红;还有白,有人骂你白脸奸臣,还有绿,有人骂你绿不拉叽,说你难看,不讨人喜欢;还有,这就够了吧。”夏莉莉实在想不出还有多少,总之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你再想一想?”新新人类不满意。

  “想不出来。”夏莉莉绞尽脑汁。

  “还有一种非常普通的人,你没说出来。”

  “什么人?”

  “没脸的人。”

  “对,我忘了这一点,没脸的人,也有人骂你不要脸,但也应该是有脸呀。”

  “不,那不是脸,是一种表情,让人看后觉得脸是他的面具,脸背后的表情,最真实,这些人并不可怕,他们一出场,你就能知道,而多加防备,就怕那种有脸而不断变化颜色的人,变幻莫测,捉摸不透,深受其害,还执迷不悟。”

  “那你是哪种人?”

  “你猜呢?”

  “我猜不出来。”

  “我是那种鉴于那种有脸没脸,说厚又薄的两类人中间。”

  “怎么讲?”

  “既有人类自私和邪恶的一面,又有善良、博爱的优点,这类人大都什么都不在乎,不追名逐利、不勾心斗角、不贪恋女色、不投机取巧、不坑害百姓、不逼良为娼、不奢耻浪费、不落井下石,这类人大都什么都要个名堂,要好学上进、要善于思辩、要生财有道、要勤于治富、要立场坚定、要讲求真情、要思想解放。

  “什么乱七八糟,一派胡言,哪有这么理性的人。”

  她嫌累,佯装不会跳,新新人类说:“有机会,我一定为你录一首歌。”

  “谢谢。”夏莉莉莞尔一笑,她觉得新新人类,并不坏。就是大胆了点。

  夏莉莉松手告别了新新人类,拾级而上,目睹原先的座位,高丰已坐在那里,他们目光对视,相互摆手示意,夏莉莉紧走几步,对高丰说:“新新人类懂得许多大道理,还把人分成四等,一等是那种有脸与无脸之间的人,极理性,戏称‘爸爸’论。二等是没脸的人,赤裸裸的让人好对付。三等是脸皮厚的人,胆大心眼小。四等是脸皮薄的人,也是最没出息的人,缺点是畏手畏脚,光有胆大没有产量,有贼心没贼胆。”夏莉莉坐到高丰身边说。

  “他知识渊博,智商颇高,大家叫他怪才,就喜欢艺术,各种艺术,包括音乐、美术、文学、舞蹈、歌唱等等,很执着,不屈不挠,他的MTV制作堪称一绝,许多不会唱歌的,和唱得不好的歌手,只要往他录音棚里一站,就会神奇地被一种灵性笼罩,由他录制的盘子、碟子、带子,保准红遍大江南北。”

  “那有些人为什么不到他那里去呢?”

  “他还有个鲜为人知的怪脾气,不会轻易去为有些人服务的,他又不图名,又不图利,当然更不贪色,一般人更难经过他那独具慧眼的审查,他宁愿和朋友们坐在那里演奏外国名曲,闲聊,都不想污染他的音乐棚,由他推出的人很多,大都被异化,他感到很失望,很内疚。”

  夏莉莉听后没有说新新人类愿意为她服务的承诺,她怕高丰吃醋。

  无意间看了一下表,十一点三刻,她想,该回家啦,她没有说,她来的目的是陪高丰,高丰看出了她的心思。

  高丰把夏莉莉送到神天娱乐楼的门口,夏莉莉依依不舍和他告别:“希望你经常来叫我玩。”

  “你也找我好吗?”高丰声调沙哑。

  夏莉莉握住他的手不肯放松,“是的,我该找你玩,我一定找你玩。”她直到现在才真正的知道高丰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高丰大胆地抚摸着夏莉莉那张柔嫩细腻的脸,深情地说:“请多保重。”

  夏莉莉点点头:“我给你打电话。”

  “不要忘记。”

  “我能做到的。”

  高丰转身消失在茫茫夜幕中,夏莉莉久久不肯回去,她总觉得不是高丰一个人离去。

  夏莉莉无精打采,丢了魂似的躺在床上。

  
更多

编辑推荐

1心理学十日读
2清朝皇帝那些事儿
3最后的军礼
4天下兄弟
5烂泥丁香
6水姻缘
7
8炎帝与民族复兴
9一个走出情季的女人
10这一年我们在一起
看过本书的人还看过
  • 绿眼

    作者:张品成  

    文学小说 【已完结】

    为纪念冰心奖创办二十一周年,我们献上这套“冰心奖获奖作家书系”,用以见证冰心奖二十一年来为推动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书系遴选了十位获奖作家的优秀儿童文学作品,这些作品语言生动,意...

  • 少年特工

    作者:张品成  

    文学小说 【已完结】

    叫花子蜕变成小红军的故事,展现乡村小子成长为少年特工的历程。读懂那一段历史,才能真正读懂我们这个民族的过去,也才能洞悉我们这个民族的未来。《少年特工》讲述十位智勇双全的少年特工与狡猾阴险的国民党...

  • 角儿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石钟山影视原创小说。

  • 男左女右:石钟山机关小说

    作者:石钟山  

    文学小说 【已完结】

    文君和韦晓晴成为情人时,并不知道马萍早已和别的男人好上了。其实马萍和别的男人好上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马萍从生理到心理是有一系列变化的,只因文君没有感觉到,如果在平时,文君是能感觉到的,因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