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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陌生客弯弓射大雕 茅门前劝进陷谋逆

  孙叔敖奉庄王之命,率一广兵马车乘,晓行夜宿,赶回郢都。不料至息县时,天降大雨,连日不断。阡陌垄亩中,禾稼被浩浩浊水淹没,农人哭于野。孙叔敖于心不忍,便对众将士道:“遇民急难,熟视无睹而过者,与贼何异?”遂率兵丁筑坝拦水,疏浚沟渠,引水入河,苦战五日,解除了水患。农人感激涕零,杀猪宰羊以劳王师,哪知孙叔敖率兵马车乘已离去半日了。

  进入申县地界,风景迥异,到处山清水秀,林木荫荫,一派怡人景色。到了一处平野,孙叔敖见兵丁们面露疲惫之色,便命在此歇息一个时辰。此令一出,兵丁们一阵欢呼。树荫下,河渠里,到处都是他们欢快的身影。一个壮硕兵丁领着一拨小卒跃身上马,张弓搭箭,追逐猎物去了。不消一刻工夫,飞禽走兽已经挂满了战马。“华舒好箭法!一射一个准!咱们可以吃一顿美味了。”

  一个兵丁忽然指着天边飞来的一只大雕道:“快!华舒,一只好肥硕的黑雕。快射下来!”

  那黑雕在头顶上盘旋有顷,华舒弯弓仰望,却不发箭,他认出那是虞府的钻天箭。这时,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褐衣人,弯弓射箭,钻天箭哀叫一声,逃逸而去。华舒见状,策马紧追过去。那褐衣汉子收起弓矢,亦飞奔追去。钻天箭歪歪斜斜地挣扎一番,坠落到地上了。褐衣汉子抢先将黑雕捉在手里,细看它的腿上竟缚着一个锦囊,便解脱下来,藏在衣袖内。

  华舒追到了跟前,喝喊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将黑雕腿上的锦囊拿出来?”

  褐衣汉子道:“什么锦囊不锦囊的,你胡说什么?”

  华舒怒道:“我看得清楚明白,黑雕腿上明明缚着一个锦囊,你抢先一步摘了下来。”

  “你说我摘下来的,就是我摘下来的,你要怎样?”

  “你是何方野种,竟敢与军爷抢夺黑雕,还藏起它腿上的锦囊!”

  褐衣汉子骂道:“你个该死的,嘴巴放干净些!”

  “你是不是前面这个庄里的人?姓甚名谁?说出来,我去找你们的里公去。”

  “什么里公不里公的,他管不着。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潘鬻是也!”

  “哈哈,潘鬻!只听说郢都城有个潘鬻,哪晓得这鄙野之地也有个潘鬻!”

  “老子就是差点成了刀下鬼的那个潘鬻,从郢都迁来的。”

  华舒暗自吃了一惊:我的天爷,怎么在这儿遇见这个曾经轰动一时的人物?他的口气便软去一半,道:“你要它干什么?快还给我!”

  “凭什么要还给你?”

  “它在我头顶上盘旋,明明寻的是我,有急事要告诉我。理当物归原主!”

  “我更想知道它里头藏着什么勾当,不然你何以要得这么急?”潘鬻说罢,拾起那受伤的黑雕,扬长而去。

  华舒正待追上前去,不料征铎之声骤然响起,远处传来喊声:“令尹传令,速速回转原地!”华舒怕把事情闹到令尹那儿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潘鬻大步离去。

  打猎的这伙兵丁拿着猎物回到歇息处,孙叔敖嘉许道:“一个个好身手,斩获甚丰嘛!若不是即刻用膳好赶路,你们可以驰骋一番了!呃,我远远看到你们为一只黑雕与什么人争执,却是为何呀?”其实他只不过是随便问问。

  一个嘴快的兵丁抢着答道:“令尹大人,那黑雕本在华舒头顶上盘旋,似乎认出了主人,就要落下时,一个本地汉子一箭将它射了下来。”

  另一个兵丁生怕落后,抢过话头道:“我们正待将它拾起,那汉子抢先一步捉住它了。还有奇的哩,它腿上竟缚有一个锦囊,也被那汉子抢了去。”

  孙叔敖愕然道:“啊?这黑雕是谁家的,它来找谁的?”

  华舒真恨这帮快嘴快舌的家伙,不得不以实相告道:“这个……是虞太傅府上的。”

  孙叔敖一惊,道:“这么说你认识它?”

  “是,令尹大人。它还有个名儿,叫做钻天箭。”

  “那一定是已经回到郢都的太傅令它寻你,有什么紧要事情吧。”

  “小人不知。可惜锦囊叫那汉子抢跑了,连钻天箭也给抢跑了。”

  “听那汉子的口音是本地人吧?”

  “回禀令尹大人,他是郢都人氏,名叫潘鬻。”

  孙叔敖大吃一惊,想不到潘兄果真舍弃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跑到一个避世的地方当起了农夫。那么那只黑雕的腿上所缚的锦囊究竟藏着什么呢?他本待去寻找潘兄叙叙旧谊,再将锦囊里的秘密探个究竟,怎奈路上耽搁不起,只好心有不甘地作罢。

  在离郢都北门尚有二三里时,打城里急速奔来几乘车驾,为首的是一乘错金嵌银的轩车。那轩车驰到孙叔敖跟前时戛然停下,大夫申叔时从车上下来,双手一揖道:“卑职备有几樽薄酒,专门赶来为令尹大人接风洗尘。请!”说完他领着孙叔敖等人转过一片竹篁,只见林间摆着一排放了美酒佳肴的几案。

  二人相隔三月有余再聚首,仿佛兄弟重相逢,对斟对饮,相谈甚欢。最先说起的自然是战事。申叔时道:“哦,忘了告诉令尹大人了,接驿传驰报,大王今日还都。”孙叔敖笑道:“本来大王让我先期还朝,竟然是前后脚的事。”接着话题一转,到了屈巫身上。申叔时道:“大约七八天前吧,夏姬以前往舒国寻襄老尸骨为名离开了郢都,屈巫则在城外三十余里处与之会合,然后二人一起逃遁了。”

  谈过此事,申叔时又说到太傅虞丘赶回郢都后的种种可疑之处,道:“郢都城里现在处处可见形迹可疑之人,常常三五成群,若即若离地游走于街巷。后来我遣人打听,才知皆是太傅府上的门客。不知他们意欲何为。”缓了一缓,申叔时继续言道:“屈巫一跑,太傅去掉了一块心病。据说他怀疑屈巫还藏匿在郢都,故暗遣门客私访屈巫踪影。其实呢,朝廷里好多人都知道,出面行贿潘鬻的是屈巫,背后出谋划策的恐怕就是虞太傅。”

  “我岂能不知道屈巫背后有个专与朝廷作对的人?待将真凭实据抓到手里,必不手软,定当奏明大王依法惩处!”

  “大人这就对了。私恩不害公,大义不亲亲。何况虞太傅当初举荐大人事出有因,并非是真心的呢。”

  “这个我岂不知,只是当初毕竟是他首先奏闻大王的呀。”

  接风酒只喝了小半个时辰,孙叔敖便辞别申叔时,率兵丁车乘进入郢都城里。离别三月有余,郢都自是别有一番景致。出征时满城杨柳吐嫩绿,如今郁郁遮天碧。行了数里,但见行人如织,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

  在离王城不到半里处,孙叔敖率众转过街角,蓦然见一箭之遥的地方,十来个汉子正在围殴一个年轻人,为首的是一个公子模样的人。突然有人狂喊道:“不好了,打死人了!”那公子模样的人见势不妙,跳上轩车逃了,十几个汉子也四散逃窜而去。

  朗朗乾坤,畿辇之下,竟敢将人活活打死,这还了得!孙叔敖喝道:“快快快!将那些行凶之徒抓起来!”闻听此言,一个老者跌跌撞撞地抢扑过来哭求道:“请将军为小人做主!小儿与老朽刚从山里回来,将割的漆卖掉,正欲寻一处饭铺充饥,不料那公子见到小儿,硬说坏了他的好事,冲上前来将小儿打倒在地。跟着也不知从哪儿蹿出众多汉子来,也不问青红皂白,挥拳便打,我儿活活被打死了!”

  孙叔敖明白了事情的大致脉络。他这才察觉自己还没脱掉身上的甲胄,难怪老者称自己为将军。但是不管是将军还是官吏,对行凶杀人之事都不能不管,他便急令乘驭挥鞭紧追那乘轩车。

  原来急急逃跑的是国舅樊羽。庄王亲率大军伐郑,樊羽喜从天降,便借进宫看望姐姐之名,塞给宫正庶子一鉼沉甸甸的郢爰,拜托他如此这般。许姬果然女扮男装,拿了印玺,顺利溜出宫来与樊羽幽会。

  今日辰时,樊羽约许姬相会于华瑶楼。

  许姬平日居于深宫,哪里认得华瑶楼,更不知这条街是郢都有名的女肆之所,是嫖客频频光顾的地方。她只得花钱,雇一人引路。樊羽早就候在楼前,远远地认出了女扮男装许姬,顿时兴奋异常,急忙迎了上去。二人进得酒楼,穿厅过堂,来到一个幽深僻静的华屋。樊羽恨不得立即将她拥入怀里,偏生许姬娇语俏言地说些有用无用的话:“国舅爷端的背靠王亲好办事,将生意做到万里之遥的异域他国去了。听说你带回来许多稀世珍宝?”

  “嘿嘿,”樊羽明白许姬的意思,他早就备下两个装着玛瑙珍珠的匣子,这时急忙摸出来,送到许姬面前,“些须小意思,还请娘娘赏脸收下。”许姬刚伸手接下,樊羽就喘着粗气,一把抱着许姬狂吻起来。

  许姬盼的就是这一刻,却假意挣扎道:“我的冤家,要死了么?要是叫别人看见了,就有杀头之罪。”

  樊羽哈哈一笑说:“这酒楼就是我开的,任谁都不敢随便进来,怕什么?”

  “听说今天大王要回郢都了。”

  “两个月前就说要凯旋班师,天天说,天天不见影儿,到如今也只是瞎传传而已,倒害得我与娘娘耽搁了许多好时光。”

  说着,樊羽将许姬抱起来,向床榻走去。突然窗棂咔的一声,跃进一个清秀的年轻侍者来。樊羽和许姬这一惊非同小可,魂魄飞出了天灵盖。

  樊季到底是男子汉,大声喝道:“何方毛贼,竟敢擅自闯入别人内室?还不快滚!”

  那年轻侍者正是小狐山隐士的童儿。寒光闪闪的短剑直逼二人,他低声喝道:“不准喊叫,谁叫我就剜掉他的两只狗眼!”二人吓得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他抓起樊羽的衣襟,刷地割下一角,又抓起许姬手腕,在她手背上划了一道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用割下的衣角揩去流出的鲜血,道:“这是给你们留的记号。”做完之后,复又从窗口跳了出去。

  许姬赶紧向外奔逃,樊羽则恨得七窍冒烟,下意识地尾随许姬而去。出得院门,樊羽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许姬的背影远去。他一转头,瞟见了一个与刚才的侍者模样相仿的年轻人,就冲上前去,朝那年轻后生啪啪就是两耳光。

  事情也真是巧了,樊羽一动手,不知从哪儿奔来十几个陌生汉子,像商议好了似的,将那路过的年轻后生往死里打,活活的一个人就这样一命呜呼了。一旁的老汉见活蹦乱跳的儿子顷刻间被人打死了,便大哭大喊起来。

  樊羽见闹出了人命案,也心生怕意,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猛听得有人喊叫:“赶紧逃!此刻唯有宫里樊娘娘那儿最保险!”慌乱中樊羽一抬头,见一群兵丁簇拥着一乘革车飞奔而来,知道大事不好,自己要是落到官府人手里,岂不是朝野尽知?如若牵扯出许姬来,那便是杀头之罪。想到此处,他不觉浑身冒出了冷汗。刚才的喊叫提醒了他:躲在自己的酒楼里或府里是断断不可的,那些兵丁一包围、一搜索,自己还不得束手就擒?对,只有逃到王城里,躲到姐姐那儿最保险。

  樊羽见身后的革车紧追不舍,就猛挥鞭子,恨不能让轩车飞起来,顷刻间便到了茅门。

  樊羽跳下车就往茅门里冲,边冲边喊道:“我是国舅!有人要追杀我!”

  那些守门的兵丁平日都见过国舅,事发突然,人已经冲进来了,哪来得及追验印玺?再抬眼一看,一彪兵马紧追不舍地赶将过来。而那些追着看热闹的市井小民,一时竟聚了万千之众。大阍惊慌失措,大叫道:“快快快,关上城门!关上城门!”

  厚重的城门在咔咔声中沉沉地合上了。正在追赶的孙叔敖猛然意识到犯忌了,正欲后撤,却来不及了,茅门被围得铁桶一般,有人开始砸起城门来。孙叔敖令兵士赶紧拦阻,但是哪里拦得住,又哪能离开这禁忌森严之地?正当他暗暗叫苦不迭时,城楼上一个少年仗剑喝道:“孙叔敖!你要谋反么?”孙叔敖抬头一看,惊骇不已,竟是监国的太子审。

  太子审本在东宫学习六艺,突然宫正庶子撞进来高叫道:“太子爷,茅门外有人围攻,意欲谋反。”太子飞快出宫,直奔茅门,攀上了城门楼。太子审哪知道,这是许姬十万火急地吩咐庶子前去东宫禀报的。

  听得太子审的怒喝,孙叔敖正待跪下辩白一番,却不知从哪儿涌出一班兵丁,齐刷刷地跪到孙叔敖面前,一起高叫道:“令尹治国,功盖天下,虽三皇五帝莫及,为王为帝,上合天意,下符民心。”“楚国江山非一姓专有,我等请令尹取而代之!”“趁机攻进王城,抢坐在丹墀之上!”

  孙叔敖爱民如子,早就在民间传诵,那些看热闹的市井小民一听有人拥立令尹为王,也一起跪下道:“天下者,乃天下人之天下,得民心者居之!”孙叔敖已然明了,自己陷入了他人所设之局。他冲着那伙不知打哪儿涌来的兵丁怒斥道:“你们是打哪里来的贼子?想把我孙叔敖逼上绝路吗?”话音刚落,一个随自己回都的兵丁愤怒地扑向那伙跪在地上狂呼乱喊的兵丁。孙叔敖依稀认得,那个兵丁叫谷武子。

  孙叔敖想抓住一个人问个明白,却猛然听到一声怒吼:“孙叔敖,你想谋反么?还不跪下!”

  孙叔敖闻声一震。盔甲在身的庄王仿佛从天而降,身旁仗剑而立的潘尪、公子侧、彭名、熊负羁等将帅个个怒目相向。

  原来庄王与郑国盟誓后,便日夜兼程班师回国。孙叔敖虽然先一步起程,但路过息县耽误了几日,故几乎与庄王同时还都。太傅虞丘早已接到驿报,率一班大臣于北门郊外设帐摆宴,为庄王及众将士接风洗尘。君臣把酒庆凯旋时,虞丘频频朝都城张望,面露焦虑之色。庄王问道:“老太傅何故如此?”

  “臣见都城里尘土飞扬,似有动静。”

  “哈哈……老太傅一生未敢忘忧国!”右尹公子侧话音刚落,就见一乘服车飞驰而至,从车里爬出宫正庶子来。他跌跌撞撞地来到庄王跟前,惊惶失措地嚷着“不好了大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奏道:“孙叔敖……孙叔敖……仿效当年斗越椒故事,趁大王离都之际谋反了……谋反了,兵围茅门,正率兵丁攻打……攻打王城……”

  庄王一把将宫正庶子提起,大吼道:“若有半句不实之词,寡人灭你九族!”

  “大王……而今令尹他……他……率领兵马围困王城茅门是真。若有半句不实之词,小臣甘愿……”

  庄王飞起一脚踢翻几案,拔剑一挥,大叫道:“众将士听令,即刻上车,随寡人进城荡平叛贼!”

  众将飞身登车上马,发如镞矢,动若惊雷,顷刻间就赶到了王城。庄王赶到茅门时,正好看见万千兵民跪地恳请孙叔敖“为王为帝”,不禁怒火中烧。紧随其后的司马潘尪、右尹公子侧请令道:“大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孙贼谋逆之心昭然若揭,这些兵民也是一帮反贼,杀吧!”“不能有妇人之心,必得杀他个片甲不留!”

  此时庄王只要说一声“杀”,茅门前顷刻间便会血流漂杵,尸横遍地。然而庄王却低声吼道:“没有寡人下令,不得轻举妄动!违者斩!”然后转头怒视孙叔敖,逼问道:“孙叔敖,你想取寡人而代之么?”

  孙叔敖一见庄王驾到,赶紧跪下,泣血叩首道:“大王,日月可鉴,臣断无谋反之心,是有人精心策划的呀!望大王万万不可乱杀无辜。百姓是被人撺掇的,一帮兵丁打扮的人不知打哪儿冒将出来……”

  庄王脸色铁青,厉声道:“来人!将孙叔敖投入囹圄!”再抬眼一看,刚才那伙兵丁打一声唿哨,霎时跑得不见踪影,市井小民也逃窜殆尽。只有孙叔敖率领的兵丁,仍然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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