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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菊花长期过着忍辱负重的压抑生活,除了操持家务和抚养儿子外,其余生活中的一切在她看来,是那么的遥远和陌生。就连一个女人正常的需求都不属于她一样,年轻的心灵其实早已干枯和死亡。她没想到就在自己无欲无求时,命运之神偏偏把郝五娃推到了她的身边,并从郝五娃那儿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也才让她知道自己还是个年轻正常的女人,被刘先春剥夺去的一切权利应该还属于她。只有和郝五娃在一起,菊花才觉得是个真正的女人,这种感觉是和刘先春成亲以来从没有过的。

最近一段时间,菊花见郝五娃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子午谷,她天天魂不守舍,无精打采地盼望着他能够回来和她幽会。经过和郝五娃的幽会偷情后,菊花内心深处那仿佛即将死去的欲望渴求也更加强烈。一天得不到郝五娃狂风暴雨般的折腾,她的心里就得不到慰藉,尤其是她那干枯的心灵也被郝五娃浇灌得开始复活了。

菊花反常的表现,早引起了一双贼溜溜眼睛的注意。那双眼睛自郝五娃走进菊花房子的那天起,就不离不弃地守在房边,有时候还会发出凶狠的光来。直到郝五娃离开子午谷后,那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才走了出来,原来是刘家大院的管家毛蛋娃,他早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脸上偶儿还会露出一丝凶狠的狞笑。

毛蛋娃对菊花垂涎已久,有好几次他都想去勾引菊花,又怕被刘先春知道后剥了他的皮。只好把那个生发出来已久的邪念压了回去,继续到外面去偷东西,以此来慰藉他那颗焦渴的心。就在郝五娃第一次从窗户跳进菊花房中的那个晚上,正在外面偷盗的毛蛋娃听到有人在夜深人静时,还在刘家大院外唱《十爱姐》,吓得不敢回去,躲在暗处把郝五娃和菊花的奸情看了个清楚。从那天以后,毛蛋娃就开始观察起菊花的一举一动来。当他看到菊花成天魂不守舍的样子,知道她是对偷情又想又怕,每次郝五娃来后他都会悄悄跟踪,并偷听两人快活时的荡声浪语。每到这时,毛蛋娃内心的饥渴也随之萌发,只好暗恨自己无能,让郝五娃捷足先登占了便宜,在心里也把郝五娃恨了个半死。

毛蛋娃见郝五娃最近不在谷中,刘先春也忙于村里事务,怕敬斋先生在县府说道他的不是,努力地挣着表现,想保住乡约这顶乌纱,很少顾及家里。他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也好了却那个一直想得到菊花的梦想。就在一个晚上,大胆地走进了菊花的房中。

正在低头织布的菊花一见,忙热情地招呼道:“毛蛋哥,这么晚了还没睡呀,咋有空到我这儿来坐呢。啥时候回野人沟言传一声,我想跟你一起回去看看。”

毛蛋娃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淫笑,接过菊花的话说道:“好呀妹子,我正想来约你哩,有你结伴回去我是求之不得呀。这都半夜了你不是还没睡吗,咱们都是苦命人,忙呀。再说都是从野人沟来的,就不许我来看看你呀。”

“毛蛋哥,我熬夜干活都习惯了,你还是早点歇着吧。”

“不忙不忙,你先织布,我坐会儿就走。”

毛蛋娃显得有些紧张,尽量控制着忐忑不安的情绪。

菊花见毛蛋娃是同村人也没多想,自己继续干活。毛蛋娃用淫邪的眼神看了菊花半天,喉结上下滚动不停地咽下一口口涎水,突然开口说道:“菊花妹,我知道他们母子对你不好,这些年让你吃苦了,哥的心里也替你难受哇。他们以后再敢欺负你就来给我说,咱们野人沟的人也不是好惹的。”毛蛋娃的话刚好说到了菊花的伤心处,菊花愣了一下,头也没回地说道:“毛蛋哥,快别这么说,他们对我挺好的,我很知足了。再说这都是命,怨不得别人。”

“什么狗屁命,他刘先春能嫖风浪野让你独守空房,太不公平了。我要是换了你,也在外面找个相好的,这叫一仇还一报。”

菊花听着毛蛋娃的话,吃惊的连手里的木梭也掉到了地上,睁着一双惊恐万状的双眼,转头看着毛蛋娃,见他的脸上露着淫笑。心中一紧忙说道:“毛蛋哥,你在说些啥哩。还是快回去吧,我要歇着了。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起,让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

毛蛋娃见菊花下了逐客令,顿时淫性大发,凶相毕露地猛扑过来抱住菊花,激动的全身乱抖道:“菊花妹子,别人来了你就不怕,为啥我来了你害怕呢。好妹子,你太苦了,今晚就让我帮帮你吧。”

菊花起初猛地一惊,又听毛蛋娃语无伦次的表白时,完全明白了他的用心,怒声说道:“毛蛋哥,你放老实点,千万别这样。咱们都是同村长大的,这样像什么话呀……”

“菊花妹子,既然是同村人肥水才不流外人田哩,你就可怜可怜,今晚成全了我吧。他姓刘的不给你当个称职的男人,这种事以后就让我来代劳吧。反正我也是他家的一条狗,刘家的啥事都要让我干,这种事怎么能没我的份呢?”

毛蛋娃边说边在菊花的身上乱摸起来。

菊花看到毛蛋娃两只像树皮似的粗手,在自己的身上不断摸索蠕动,感到肮脏恶心极了。又见他死死抱着自己不放,并把她向床上按去,一边对他说着好话一边挣扎,谁知越是挣扎他抱的越紧。菊花一时心中火起,扬手打了毛蛋娃一个耳光道:“好你个色胆包天的毛蛋娃,好歹我们也是主仆关系,你竟敢犯上欺主,你就不怕刘家不会放过你吗?”

毛蛋娃猛然被打,没想到看似懦弱的菊花骨子里还有股硬气,愣了一下放开菊花。摸着发烫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识抬举的婆娘,给你脸不要脸,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你以为自己很干净吗,那郝五娃在你的窗前唱的《十爱姐》又是咋唱的,他天天到你这儿来鬼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为什么他能和你那个我就不能那个,要不要我明天到村里学着郝五娃把那酸调再唱一次,也让姓刘的母子听听……”

毛蛋娃还没说完,菊花的心理防线早被击垮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毛蛋娃竟然把什么也听了去,万一他将这件事抖露出去那还了的。自己失节事小,郝五娃是绝不能因为自己给他的脸上抹黑呀。菊花早已瘫在毛蛋娃的脚边,无声的泪水顺腮而下,几乎用蚊虫鸣叫般微弱的声音说道:“毛蛋娃,我求你啦,别再说啦……”

毛蛋娃一见,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一把提起菊花扔到床上,再慢慢剥去衣服,在床前床后像欣赏一件艺术品样看了多时,才像饿狗抢食般地扑到菊花的身上,拼命地把那木床摇晃起来。

这时,菊花早已泪流满面,痛苦地把头转向了一边,雪白的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殷红的鲜血混合着泪水流进了嘴中。菊花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屈辱,像个灵魂脱离了躯体般,只剩下一副空皮囊任由毛蛋娃像老牛耕地样折腾个没完。

这时,四周万籁无声,只有毛蛋娃“哼哧哼哧”的喘气声,以及那架木床痛苦呻吟般的“吱吱”声。突然,隔壁的刘王氏听到菊花房内响动很大,猛地大声喊道:“死婆娘,你在屋里干啥哩,吵得我无法睡觉。”

“野猫进屋了,我在撵野猫哩。”

菊花含着满嘴的血泪,忍着身心的剧痛,强将灵魂回归道躯壳中,口齿不清地回答道。刘王氏听后,有些不解地嘟囔道:“都啥季节了野猫还在叫春,那些野猫咋都不到我的屋里来呢,真是怪眼稀的事情。”

刘王氏这段时间以来,每天晚上都能听到菊花的房里有响声,也曾起床暗中监视过几回,看到过菊花的窗口有身影跳出,知道菊花没守妇道已经出轨,只是一直没有看清是谁。刘王氏为了找到真凭实据,故意对菊花说道:“菊花呀,你的房内咋每天晚上都有野猫来呢,你是不是把那野猫喂熟了它认识路呀。”

菊花知道刘王氏已在怀疑自己,忙低头做事假装没有听见。刘王氏见菊花心虚又继续说道:“菊花呀,自从你撵过野猫后,人也变得活泛多了。以后再有野猫来,让我也帮你撵撵,说不定我这老骨头也能活泛活泛呢,这种好事咋把我忘了呢?”

菊花知道自从赛河坝阻断了刘王氏的梦想后,她的脾气变得一天比一天坏,更见不得男女之间关系亲密的样子,就连刘先春啥时候到菊花房中去过夜,她都要管一管。

刘王氏见菊花不敢吭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在后院撵鸡赶鸭,推鸡骂狗地打骂道:“打死你这只偷嘴的馋猫,打死你这只赖皮狗,看你还敢到外面去偷吃不?”正在这时,多日没有回家的刘先春,醉醺醺的回来了。刘王氏一见忙把他拉到自己的房中,关上门痛哭流涕地说道:“儿呀,你不在的时候,家里来了偷嘴的野猫呀。你连自己的家门都看不好,咋能当乡约治理村庄呢?”

刘先春听后以为是刘王氏耐不住寂寞,没好气地说道:“妈,咱家又不是没来过野猫,自我大死后你就没有闲着呀!”刘王氏听儿子竟敢这样说自己,毫不顾及情分面子,伤心的把头在墙上乱撞道:“春娃子呀,妈哪是那样的人吗,是你的屋子里进了偷嘴的野猫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就菊花那样的人,也敢给我喂野猫,就是借给她个胆子恐怕也不敢吧!”

刘王氏已经被儿子经常糟践数说得无所谓了,煽风点火地说道:“春娃子,你无论怎样说我都行,可那菊花真的偷人养汉呢。难道你不知道‘嘴上呱嗒夹得紧,不言不传惹大祸’吗。她那种人不防着点,再过段时间恐怕连野种也生下来了呢?”

刘先春见刘王氏说得很是认真,这才暴跳如雷地说道:“子午谷中只有我去睡别人的老婆,没想到还有人来搞我的女人,真是色胆包天。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睡我的女人。要让我逮住后,把他骨头搓成纽扣使。”

刘王氏见终于点起了儿子的怒火,又添油加醋地说道:“春娃子,想知道是谁干的那还不容易,去问问那个不要脸的不就知道了吗?”

刘先春的怒火已被完全点燃,转身跑到菊花的房中,把正在做事的菊花掀翻在地,边用皮带抽打边问道:“臭不要脸的死婆娘,敢在刘家大院内偷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伤风败俗,辱没门庭的东西。说,那个臭男人到底是谁,你和他睡了几次。今天不说实话,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刘先春说完,肆无忌惮地痛打起菊花来。

菊花面对刘先春的暴行和殴打,早已习以为常。即使她不和郝五娃相好,这种挨打的事情也成了家常便饭。对刘先春的毒打和质问,倔强的菊花忍受着钻心的疼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她生怕毛蛋娃再来纠缠,到时候就保不住郝五娃了。令菊花不解的是,男人能宿花眠柳三妻四妾名正言顺,而女人有个相好就是伤风败俗呢。想到这儿,菊花更加坚定了要和郝五娃私好下去的决心,只要想办法能摆脱毛蛋娃,即使忍受着刘先春的百般毒打和辱骂,也是值得的。

刘先春见菊花不叫不喊也不哭,更是一动不动不反抗,感到心头的怒火已消了一些,来到前院找到刘毓谦诉说想用家法惩治菊花。刘毓谦一听气得脸色骤变,恼羞成怒地把手中的铜质水烟袋扔出老远,大叫连声道:“反了反了,刘家出此淫妇,成何体统。还不快把那淫妇沉河坠潭以正门风,还把她留在世上丢人现眼呀?”

刘先春听后正中下怀,这样他不必要休妻就可以名正言顺续弦再娶,忙眉开眼笑地说道:“大爹,莫要气坏了身子,我这就去找族人商议处置菊花的事情。”

赛河坝一听冷笑着对刘先春说道:“自己的女人偷野汉还有脸到处宣扬,生怕外人不知道呀。刘家早没了脸面,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最好多叫些人来看热闹。”刘毓谦见赛河坝又掺合了进来,知道事情又有了麻烦,皱了皱眉头道:“女人家家的知道个啥呀,败坏门风刘家应该惩罚她!”赛河坝冷冷地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菊花能有啥错呢?许你嫖就不许她偷,这是啥子道理呀?”

“这是男人的事情,与女人无关,少在这儿搅和。”

“你说的轻巧吃根灯草,女人的命运凭啥要掌握在你们男人的手上,刘家大院的龌龊事还少吗,有胆量说出去让大家评评理。”

刘毓谦见赛河坝不断吵闹,不愿再去理她,而是把刘先春拉到一边悄声说道:

“春娃子,那母狗不摇尾巴公狗不敢来,先别管那男的是谁,先管好自己的女人再说,你是乡约咱家丢不起这个人。最好还是先不要往外声张,等把那对奸夫淫妇抓到后再作理论。常言说抓贼要抓赃,捉奸要成双,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就没话说了。”

刘先春听后,像有人当众扌扇了他一个耳光样,脸上火烧火燎地回到了后院,继续找菊花算账去了。菊花被打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边织布边抬眼望着外面想着心事。对气冲冲进来的刘先春视而不见。刘先春一见,就把满腔的怨气又发泄了出来,一把抓住菊花的头发用脚踩住,随后剥去菊花的衣服,用浸过水的麻绳,在菊花的身上死命地抽打。

菊花打得疼痛难忍,不断在地上翻滚,始终没有哭叫。只是不断盼望着那郝五娃能够快点出来救她出去,她说什么也不想在刘家大院待下去了。菊花的心里早把郝五娃当成了天下最好的男人,也只有郝五娃给了她一个男人痛爱女人的全部。随着毛蛋娃的乘虚而入,她的心里感到对不起郝五娃,同时也感到自己肮脏不堪,她巴不得刘先春能打死自己,也就能彻底洗清自己的身子了。可是自己一死,不但遂了刘先春的愿,也让毛蛋娃暗中高兴。菊花想到这儿,一个坚定的念头闪现在脑海中:她要活下去,偏不让刘先春和毛蛋娃的阴谋得逞。她要等郝五娃回来,只有躺在郝五娃的怀中,才能感受到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她也渐渐有了彻底脱离刘家折磨的念头,她要和郝五娃远走高飞,寻找一个谁也找不到他们的地方,双宿双飞永久做一对神仙似的快活夫妻。

刘先春打得累了,见菊花双眼呆滞无神,知道她在想着别的男人。生气地让菊花全身赤裸,跪在撒满黄豆的地上。

菊花忍受着刘先春的虐待兽行,为的是能够再见郝五娃一面,就像只偷生的蝼蚁,甘愿做着刘家大院的奴役和刘先春的性奴隶。

郝五娃从午子观回到子午谷后,顾不上去看望菊花,总想试一下蛇头的厉害,不断寻找起机会来。他压根不知道和菊花的奸情已被怀疑,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毛蛋娃也插进了一腿,使菊花忍受着非人的折磨,过着炼狱般的生活。他还天真地暗想道,等试出蛇头的厉害后再去找菊花,到时再给她加倍补偿。也暂时没有去跟菊花幽会,只是一门心思地在谷中凑个赌博场合,看看受过香火的蛇头是不是真的沾上了灵气。

子午谷人们的生活普遍清苦,赌博耍钱的人本就不多。郝五娃就想利用别人办红白喜事的机会,找几个人试试蛇头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么灵验。几次小赌后,人们见他场场获胜都不敢和他玩了,也没有能够试出蛇头的真正妙处来。

这天,郝五娃见村里有户姓梁的人家,在给他的父亲操办“死生日”,就随便带上了点礼物前来,目的是想凑个赌局试试那个蛇头。子午谷中一般老人死后,后人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在周年忌日这天,除了要进行祭拜怀念外,还要在老人生日这天为他举行生日庆祝活动。通常这天,后人就把死者的生前旧友、后辈亲人们邀集一堂,对死者怀念一番。就像死者仍然健在般,给他过一个别开生面的“死生日”,这种仪式直到死者三周年过后才能取消。

那户姓梁的人家在谷中虽不算富足,也较为殷实,人情往来自然就多。看到郝五娃前来就明白其中意图,忙找来几个亲朋好友帮忙陪郝五娃玩耍。私下把钱塞给他们道:“无论输赢都算我的,目的是帮我陪好客人就行,千万不能得罪客人。”

郝五娃见终于凑成了个赌局,心里自然高兴万分,自恃有蛇头在身,也没把几个人放在眼里。刚上赌桌就痛下杀手,不几圈下来那几个人就输了个精光。郝五娃看着大获全胜的结局,又看了看兜中的蛇头,似乎并没有向他发出任何警示,只是有了蛇头胆气也壮,凭着感觉押下去的宝路十有八九都能押准。郝五娃心想这也许就是蛇头给他带来的运气,就把蛇头揣在贴身处当宝贝似的藏了起来。

姓梁的主人见场合散去郝五娃想走,忙央求执客师孙阴阳打打圆场,留住郝五娃和其他客人。孙阴阳见郝五娃胆大下注,从心里笑他是有勇无谋。

郝五娃见他对自己不屑一顾,故意激他道:“姓孙的,有本事咱们赌上几把如何?”

孙阴阳面对郝五娃的挑衅,冷笑了几声道:“当年我赌钱的时候,你还在哪里,还敢到我面前叫战。”

“在子午谷中从没听过你会赌钱,也不怕吹大话闪了腰。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啥子叫赌博,我可是在县城赶过大场合的。”

“五娃子,你要见识倒也不难,今天我就给你摆谈一些牌理,也让你心服口服,知道啥叫天高地厚。”孙阴阳说完,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才突然问郝五娃道:“你可知道纸页川牌共分几门?”

“牌有八十四张,共分天、地、人、和。三长、四爻。这有啥难的?”

“你可知道分别代表什么?”

“这,这……”

“八十四张长牌分别各有出处,代表四极八荒,阴阳五行,天干地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五行,共八八六十四卦。天地人代表太乙三才,三门长牌分六阴六爻。天有九州称为“天九”,地有八方称为“地八”,人有七窍才叫“人七”。有了这天、地、人,八卦五行方为和五,那三长四爻也是分别代表卦象之理,这些你能明白吗?”

郝五娃见孙阴阳说的口水乱溅白沫直流,惊的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抓耳挠腮起来。没想到自己一时口无遮拦,竟然撞到了精通阴阳八卦的孙阴阳手上,顿时窘迫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孙阴阳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意显摆,想借此镇住郝五娃,看了众人一眼忙又说道:“麻将牌中筒、条、万,每门一到九排列,每门又分四张,共计一百零八张,暗含天罡星三十六,地煞星七十二。再加上中、发、白、代表太乙三才,再加上东、西、南、北、风代表四极八荒天南地北四方方位。也是每张有四,共二十八张,又暗含二十八宿之意。世间凡事都出自三才五行八卦九宫,环环相扣生生不息,阴阳相辅深奥无比。说出来怕你听不懂,还是回去研究精通了再出门搞赌博去吧!”

郝五娃听着孙阴阳连讽带刺的话后,感到脸上青红不定阴晴不稳,似火烧火燎般难受。从此,把孙阴阳恨的流油,发誓不在子午谷内赌钱。郝五娃想到这儿,知道孙阴阳精通阴阳八卦,再说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回到家中生起闷气来。

孙阴阳看到那郝五娃远去的背影,得意忘形地对众人说道:“翅膀没硬就想飞,真是异想天开,常言道:先制烟锅后造人,制下烟锅再出门。想吃赌饭先要学好本事再说,屎屁眼大的娃儿也敢在我面前卖弄,我吃的盐比他吃的米还多呢!”孙阴阳见众人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心里升起了一种胜利者的感觉,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样沾沾自喜起来。

郝五娃在姓梁的家里被孙阴阳羞辱了一番,感到气愤难平,几次都想到菊花那儿去倾诉一下心中苦闷,看到刘先春像警觉到了什么一样,寸步不离刘家大院,急得内心像偷嘴的猫样找不到半点可趁之机。郝五娃就带上蛇头,来到西乡县城去一试身手,看看那蛇头到底灵不灵验。

此时已是深秋时节,西乡县城里做买卖的和行人明显多了起来,冷清的县城倒也热闹。郝五娃无心闲看,忙去找到了金蝌蚪和张狗儿。

金、张二人见到郝五娃,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不断上下打量,问长问短,还一个劲地埋怨不来县城看看他们。细算三人才半年多没见,就像分别了几年一样的遥远。金蝌蚪扔下手中的活计,问郝五娃道:“兄弟,这次到县城中可要多耍几天。我也不做手艺了,和狗儿陪你耍。”

郝五娃见金蝌蚪很是客气,捅了他一拳道:“我是来赢点钱花花的,只要你们愿随我去,赢了钱自然大家平分。”

金蝌蚪见郝五娃说的轻描淡写把握十足,讨好地说道:“兄弟,这次的赌资由我出吧。我总不能干指头蘸盐……连点水都不带吧?”

郝五娃见金蝌蚪像小孩样十分可爱,笑着答应了他的要求。

当天晚上,郝五娃、金蝌蚪和张狗儿一行三人准备妥当,再次来到了那家写着“聚宝盆”字样的赌场,准备再大赌一场,以雪上次被打的耻辱和仇恨。在赌场中混饭吃的李沙河和肖白龙一见,热情的上前打招呼道:“哎呀,五娃兄弟,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们了,今天来是想玩上几把吗?”

郝五娃见有他们师兄弟在,自然放心了许多,就问这里现在有没有好的赌博场合。李、肖二人忙对郝五娃道:“五娃兄弟,里面刚好有个庄家手气很旺,你还是当心些。”听李、肖兄弟这么一说,郝五娃突然来了精神,快步来到了庄家的赌桌前。只见那庄家已将许多赌徒身上的钱全都赢完,有的蹲在地上唉声叹气,有的懊悔连声,恨自己运气不佳手气不顺。而那庄家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显得满面通红,仿佛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他那颗硕大的鼻尖上,像鸡冠样绯红醒目,额头上也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金蝌蚪把带来的赌资全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一个劲地催郝五娃赶快下注,不给庄家喘气的机会。庄家见郝五娃等人是有备而来,知道来者不善,忙问李、肖兄弟道:“来人是何方神圣,大爷不赢无名之赌,赶快报上名来。”

李、肖二人生恐有人看出了他们和郝五娃的关系,忙赔笑道:“这是我的兄弟郝五娃,刚从乡下来,他只会玩掷钱宝别的都不会。还请大哥关照,手下留情呢。”

场中早就有人认出郝五娃,知道是上次从赌场打出去的乡下人,就哈哈起来。

又见郝五娃面带杀气,金蝌蚪也带够了赌资,知道今天一定又有热闹看了。忙停止了嘻笑吵闹,静观起他们的举动来。

郝五娃为了捞回上次被打丢失的面子,自恃有蛇头在身,又有李、肖二人照应,胆大气壮决定放手一搏。一切准备就绪后按照老规矩开局,等庄家把铜钱掷出去时,整个赌场安静极了,只见人们的眼睛也随着那飞快旋转的铜钱,骨碌碌的转动起来。就连铜钱在宝盒内倒跌在桌面上的声音,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打开宝盒,人们紧张地睁大了眼睛,伸长脖子来看究竟。

张狗儿见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猛然大声喊道:“郝五娃赢了,郝五娃赢了……”接着,赌场顿时响起了金蝌蚪几人的欢呼声。几场赌局下来,郝五娃大获全胜,气得那庄家把手中的铜钱扔到地上。大声连叫道:“罢罢罢,今天是碰到真神克星了。等我攒够了钱再来和你一较高低,今天甘拜下风,只怪手背运霉。”

郝五娃怀揣蛇头初战告捷,更加把那个来之不易的蛇头宝贝得不得了。坚信是蛇头给他带来了好运,才让他旗开得胜赢了个满堂红。金蝌蚪还在固执地认为,郝五娃用邪术赢了那不可一世的庄家,就把郝五娃当成了赌神偶像般的佩服起来。郝五娃见自己确实赢了不少,就给李沙河和肖白龙分发了利市,剩余部分给金蝌蚪和张狗儿留了一半,第二天就回子午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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