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飞轮,转法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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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路过大教堂去银行,这是我每星期的例行公事。当我刚刚走近小广场的时候,就看到有几位穿着黄色运动衣的人在那里练功。我很吃惊,因为平常我就只有在唐人街才能看到这样的情景。
练功的几个人随着音乐在那里打坐,他们的前面摆着两三块大牌子,内容非常地醒目,还招来几个老外驻足观看。牌子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宣传册子。我不肖细说,大家自然知道牌子上和小册子里的内容是和法轮,还有党有关的信息。有一个同样穿着黄色运动衣的女,她手里拿着几本小宣传册子在广场上转来走去。她笑意盈盈地冲着来来往往的人点头,同时递上她手中的小册子。有几个老外停下来,接了过去,然后他们友好地笑了笑走开了。只有中国人,看见她就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因为她这黄衣服上的字以及那帮练功的人都已经成为了一种标志,好像谁碰到他们就意味着谁要倒霉了。
许多年以前,当我走进地铁站门口的时候,有一个老外站在那里,他的手中就拿着同样的宣传小册子。他也是这样笑着把手里的小册子递过来,因为看到他的笑容,我顺手接了过来。可我并没有仔细看,当我下到地铁站的通道时,我随手就把它们丢进了垃圾桶。现在,看着眼前的他们,我又产生了好奇心,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经历使他们对我们这个国家的政党如此恨之入骨。这不是那种恨至深爱之切的情怀而是恨到敌对面去你死我活的想法。这时,那个穿黄衣服的女过来。
“你要不要看一下?” 她问。
“我都知道了。” 我说。
“你知道的那些都不是事实。” 她说。
“噢,那你来讲讲你的事实吧。” 我对她说。
这位黄衣女士说她曾经在天津的卫生部门工作。后来,她修炼了这个法门在接下来的运动中她被关进了监狱狱里她曾做过铁椅子。她就像当年的江姐那样捍卫着自己的真理。可具有讽刺意味的事实是江姐誓死捍卫这个政党,而她却要坚定地把它推翻。关押一年多以后,被放了出来,并在2000年退出她曾经宣誓要奋斗终身的政党。
现在她来到这个自由的国度已经一年多了在蓝天白云下,没有人干扰,她可以坐下来练功,可以站起来发小册子,她觉得这样的生活无比地自由和快乐。
“你有亲人在这里吗?” 我问。
“我女儿一家都在这里。还有,那是我老公。” 她指着最前排练功的一位男士。
“噢,那你们全家人都在这里了,挺好的。你还准备回去吗?”我又问。
“不回了。我们没盖章就出来了。” 黄衣女士笑笑说。
我也不知道这没盖章是个啥意思,总之她是不打算回去了。这时,她指了指身后的大教堂告诉我,她的爷爷奶奶都是基督徒。我点点头,这个不难理解,因为天津过去有许多租界区,自然会有不少牧师和教堂。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种外来文化的侵略和渗透。黄衣女士又告诉我,她的父亲就是因为信仰问题在文革中被迫害死了。看来这种阶级仇民族恨恐怕早已在她的心里生根,开花,结果。我表示理解她的这种情况,这应该就是我们所说的因果吧。
人们因为生长环境,生活经历和家庭背景形成了各自不同的价值观。人们又因为受教育的程度以及在社会上的体验和思考,形成了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你说恶时候,其实也有善的一方面。你说善时候,其实也有恶的一方面。”
这时,我的天枰座的大脑又开启了一贯的思维模式。其实,我知道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思维体系和理论想法是正确的,它像洗脑一样,很难被说服和改变。除非像黄衣女士那样,在她的人生中遇上了颠覆性的事件,从而损伤到自己,动摇了她原本的信条,她才毅然绝然地彻底做出改变。这就是为什么黄衣女士由原来的拥护变成反对,而我压根儿就不在线上。
“那你有没有加入过红小兵和共青团呢?” 黄衣女士又接着问。
“当然有哇。” 我说。
“那你可以办退出的手续。” 她说。
“有这个必要吗?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我觉得挺可笑。
“那你应该读一读这是为什么?” 她从桌子上拿起两本小书。
“那好吧。” 我没有断然地拒绝。
人们常习惯于以自己认为合理的标准来评判事物,而我倒觉得它既然存在自有它存在的道理,对立双方亦是如此。这次,我没有像上一次那样随手把黄衣女士递过来的小书丢进回收桶。我还是特别地读了一下而且从中找到了答案。
张三是由李四而来的,李四是由王五而来的。因为王五是撒旦的分支和教徒,所以李四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李四不是好东西,所以张三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你从小在那里宣誓奋斗终身的,并不只是为张三和李四,而是为王五这个坏老根儿。这就是为什么连红小兵和共青团也不能放过的原因。誓言在这里等同于咒语就是一种可怕的诅咒而且劝退的事实,形式和依据都相当重要。光是心里想退还不行,不然如何证明你的意愿?2.3亿的统计数字哪里来?怎么能具有强大的说服力?在联合国那里又如何交代?
“那要你说,推翻了这个政党,谁来执政呢?” 
我的这个话题好像是一带而过的,黄衣女士好像只是笑了笑,就被别的事情打断了。
说到底,不管谁来执政,平头百姓是想踏踏实实地过几天好日子。不折腾,折腾,不能再瞎折腾,因为小老百姓们已经被折腾惨了。像黄衣女士这样一家子团团圆圆地在一起就挺好,管它是转飞轮还是转法轮,是是非非的历史问题留待后人去评说吧。
 

 

BananaeEggs 发表评论于
什麼法輪功的(或其它一些反共組織),就是利用扮演被害者和公開反共,好向外國政府申請政治庇護,以獲得個人綠卡罷了。辦綠卡的移民律師們,和這些組織,都有掛勾。
心戚然2 发表评论于
启蒙思辨真正的源头是与文字相关的。东方的独裁与西方的民主其实与文明和历史有密切的联系。中国文明与西方文明的差别注定了中国民主与西式民主的不同。在西方,罗马帝国既有民主时期也有独裁统治,对比不同时期的罗马帝国,其实和统治形式无关,而与统治阶层的素质有关。
衡山老道 发表评论于
我徒儿小李子从本道这学了几个三脚猫的功夫,专门控制那些死心眼的可怜人。
老秃笔 发表评论于
妖轮子们没皮没脸的,跟苍蝇一样到处围着人嗡嗡。
遇到妖轮子,我一般对他们说一句,走火入魔,愚蠢到家。别影响市容!
懒风 发表评论于
回wumiao,那个功并不认为他们属于宗教,虽然我个人觉得他们确实有点宗教特质。但以宗教的各种判别标识而言,毛时代的整个国家政权都深具宗教特色,或者说,是一种“政教合一”,毛之后这种特质淡化了大部分。

另一个反思是,一个宗教团体是否有参与政治的权利?这点我们要自己思考而非人云亦云。

缅甸的军政府时期,缅甸和尚就经常游行示威反对政府的某些政策,为民众争取福利;而且整个缅甸民间的福利和慈善事业基本都是缅甸佛教在做而不是缅甸的军政府。

西方国家民众游行示威是不是参与政治?在媒体上骂总统骂政府是不是参与政治?维权是不是参与政治?如果保护自己的权益是每一个公民的基本权利,宗教人士是不是公民?宗教人士有没有保护自己权益的基本权利?

在美国,这些权益都是被保障的,所以人民可以自由地组织示威游行骂政府骂总统,他们其实并不认为那些练功者有任何问题。倒是很多国人以此为耻,觉得他们给自己丢脸了。我们如果把政权当作自己的衣食父母,那么觉得这些人给自己丢脸是很正常的。但如果我们把自己当作国家真正的主人,那么就并不会觉得这些人有任何不妥——他们在行驶自己的合法权益而已。相反,人们花重金聘请的大管家(政权)才是应该随时监督和鞭策的——我们才是老板,他们花着我们的钱,理应被我们监督甚至鞭策。
懒风 发表评论于
楼下阿留网友,非常赞同您的见解,很深刻!

多年前我写过篇博文关于人类的宗教情结。本质上,中国人几千年来把皇权神圣化,到后来把主席和D神圣化,其根源都是同一个情结。东方人比西方人更不擅于理性思辨,所以估计这条路需要更长时间才能走得出来。

顺便一提,对于这种对皇权深入骨髓的“情结”,如英国、日本那样的君主立宪制应该是一种比较能顺利达成的折中方法。老百姓爱崇拜就崇拜个没有实权的偶像好了,千万别让政权利用了民众的崇拜。政权的实质只不过是民众花重金聘请的大管家,绝不是神圣的。
wumiao 发表评论于
如果一个宗教团体参与政治和社会,并以此聚齐无边的财富,就要当心自己被打压了,因为那样就和宗教无关,一定是人间的邪灵控制了。所以不要一味光说别人不好。而且很多人靠这个拿到庇护身份。
阿留 发表评论于
楼下 懒风 网友说得极是。只不过江core的方法相当笨拙,反而越打越灭不了。

其实D和F有很多相似之处,毕竟是一套思维方式出来的。就说F的就九评,还不是跟D学的?还有这个退队退团,像不像D当年要查祖孙三代成分划清和封建家庭界限? 因为缺乏基本的启蒙和思辨训练,即便再上了个别的政党估计也不会产生质的飞跃,只能一点一点来啦。从皇权到极权到民主,法国走了100多年;俺们天朝已经走了100年,估计还得再走100年才能质变。
懒风 发表评论于
至于当时的老江为何不许练这些功,本质上不是和这些功有仇,而是害怕“结社”,只要“结社”到一定规模,政府就会认为对政权的统治构成危险,就像清代时的天地会红花会各种会那样,清廷必定要禁止的。

纽约的各种华人社团有好几百,三藩市估计也不少,这在大陆是绝不可能出现的,因为政府不允许“结社”。大陆人没有结社的自由。
懒风 发表评论于
这个功在大陆被打压前全国都盛行,规模很大。政府不许练之后,他们去静坐。政府进一步打压,然后物极必反,矛盾越演越烈了。

中国政府不只打压这个功,是所有气功都不许练了,只不过其他气功没有这个功那样形成规模和组织。所以80年代的气功热到了90年代後就销声匿迹了。
diaoerlang 发表评论于
有一点不明白,就是当初许多都是靠练功拿到居留身份的,后来不少都成了爱国侨团的积极分子,有的还当上了侨社的领导人,在五花八门的引来送往集会庆典上大出风头。
无法弄 发表评论于
没错,见着他们我就绕道走。不过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被打动的。我家邻居是老党员,也信这个。党组织找他谈话,派出所批评监督他,都不管事,私下里还练。是什么让他们这样呢?纳闷
通州河 发表评论于
我觉得应该放下过去,解放自己。练什么功都没问题,但不要打扰别人。
朱兔子 发表评论于
哈哈哈,我这次也是斗胆在这里从另外一个角度讲故事。问好,Fanreninus! :)
Fanreninus 发表评论于
"只有中国人,看见她就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避之唯恐不及。因为她这黄衣服上的字以及那帮练功的人都已经成为了一种标志,好像谁碰到他们就意味着谁要倒霉了。"
哈哈,形容的真好!每次见到他们都弯得远远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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