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无奈:北京城的宿命竟是这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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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0年)》于本周三(9月27日)获得了中央和国务院的批复,这也是北京第7次编制城市总体规划。如不意外,这个已经推迟了一年多的规划将影响北京未来15年甚至更远的时间,而它所能辐射的影响力更是绝不仅仅止于北京。

顾名思义,《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0年)》原本应该在2015年就公之于众, 而事实上它确实自2014年起就开始了修订。坊间不断传出各种传说,例如“东西城合并为中央政务区”、“二环路内将成为中央核心区”,就都与酝酿中的新总规有关。

而最终,这个应该必须在2016年前出台的规划推迟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换句话说,作为首都和一线城市代表的北京,在全无规划设计的前提下“裸奔”建设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而且,不仅仅是一再推迟出台的难产时间,更多明显的变化,决定了这次总规与以往的6次城市总体规划完全不同,未来所能产生的作用更大。

今年6月27日,整整一个上午,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专门听取了北京城市总体规划编制的汇报。而此前,也正因为中央没有通过第一版的草案,才直接导致了总规的一再推迟。

这是这版规划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它是第一个由中央直接指导完成的已建成城市的未来规划。此前,虽然深圳、浦东新区、雄安新区等都是有中央批复,但既有城市的规划都仅由国务院批复就可以了。可以说,从中国的党政组织关系上说,这一版北京的总规已经不是北京的行政领导对这座城市的建设构想,而是最高级别领导人直接治理思路的最终体现。

如果说,此前北京的六次规划中,并不是所有规划都变成了现实,而这一次,起码在未来五至八年之内,这次总规将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

因此,坊间对于这版规划的高度重视也就不难理解了。在雄安新区规划公布之后不久,北京市主要领导一句关于北京市要建设“一核一区”的话,就像是在沸腾的油面滴入了一滴水。人们猜测,“核”是指核心区,即东城和西城,而“区”顺理成章指的就是雄安新区。雄安概念股在一天之间全部钉死在涨停板上,北京市规划国土委不得不站出来明确表示:“一区”指的是生态涵养区。这才使得舆论偃旗息鼓。

当这份规划正式披露时,会显露出更多关于北京的发展密码,而现在,从支离破碎的信息当中,也不难拼凑出它的思路。在近十万字篇幅的规划中,有一个词语非常值得玩味——北京未来的目标是要成为一座安静、宜居的大都市。“安静”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北京的城市定义中,就占据了最首要的位置。

与“安静”相搭配的另外一个词语是“减量发展”,这是一个几乎将中文字义游戏到极致的文字搭配。减量与发展,看起来是完全矛盾的两个词语,但它们就这样被紧紧拴在一起,构成了北京在2030年之前的建设主调。

关于如何向“减”而“发展”,并由此将北京变得安静,有这样几个数字能够梳理出大致脉络:

一是用地面积:2020年北京的城乡建设用地要减至2860平方公里左右,到2030年继续减至2760平方公里左右。而截至2016年北京城乡建设用地已经超过了2920平方公里。也就是说,在未来的十几年里,北京要减掉14000个标准足球场的面积——按照目前平均每平方公里大约70万到100万平方米的建设标准来说,100平方公里对应的人口数大约在60万至90万之间。

二是人口减少: 根据北京市“十三五”规划,十三五期间实现城六区常住人口比2014年下降15%左右,即1084.9万人。这也就意味着东城、西城、海淀、朝阳、丰台和石景山的人口将在六年的时间内减少近200万人。虽然截至2016年,城六区常住人口已经减少了35.3万人,减至1247.5万人,这一数据被官方高调渲染为北京主城区人口“由升转降”的开端,但在未来四年内,仍有总数162.6万的主城区人口被列入疏解范围。

由此能够加以佐证的数字是:北京仍然给郊区人口留出了一定的增长幅度。根据北京市的统计口径,2016年北京常住人口2172.9万人,而到2020年以后要长期稳定控制在2300万人左右,仅留下了120万的人口增长空间。

2300万人这个数字放在规划制定之初的2014年,还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数字——在最高峰的2011年,北京当年新增人口超过57万,此后每年保持在这一幅度上下,而2016年由于各种清退措施,全年的人口增长仅有2.4万人。

如果以2016年的2.4万全市增长人口作为基准数据,那么,未来北京的十个郊区县平均每年将增加72.5万人,其中约40.7万为城六区的疏解人口,仅有30余万的均数留给心向北京的新“北漂”们。

同时,规划中还给北京的人口和产业划出了两个“泄洪区”——雄安新区和北京副中心,这两个新区将分别容纳250万和200万人口,主要来自于北京疏解的人口存量。

事实上,由郊区和特区划定的“泄洪带”承接城区转出的人口——这样的变化已经在过去的十几二十年内发生。今年教师节之际,一群20年前入学的毕业生回校看望高中老师,那座学校是位于金融街附近的一座重点中学,根据当年的就近入学原则,毕业生们当年居住的位置都在复兴门周边五公里之内。而这次聚会,他们匆匆吃完晚饭后很早就散了,因为现今他们中距离市中心最近的一个人住在东四环,多数人几乎都在五环之外。

从这次总规后变得不同的是,人口与产业的类别。可以这样说:如果此前的北京是一个将老城居民通过拆迁改造而分流到郊区,同时海纳百川地接纳新晋人口的话,而此后的对象,更多针对的是自1999年始、近20年来在北京新增的人口和产业,以及希望在未来到北京工作生活的人。

将这一趋势更加敲实的是,新总规中首次提出,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北京旧城区、即二环以内的老城将不再改造,而是以重组或重建的方式,在保留老城区现貌的同时,在城区内增加更多绿地。例如在规划中提出的围绕北京二三环之间建设一圈城市公园。

按照这一安排,北京城区将经历一个将现有居住人口固定下来,而将不相关产业和资源逐渐清出的过程。说白了,这个方针更符合那些自幼生活在北京城区、且曾经体会到北京老城区“安静”之美好的思维逻辑。

现在,就要看行政之手有没有这个能力逆转时光之轮,将北京的气质从近20年来光彩炫目的大都市,溯回到曾有的安静宁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