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年最好的电影了,但却99%的人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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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了——

Sir的意思是,又到了一年一度“冲奥季”

冲奥季从来不缺黑马,中途跑阶段,有部片就结结实实将北美影坛震了一把。

《纽约时报》直接看跪:这是今年最好的电影?

中文媒体《澎湃新闻》:

而更多的影评人则像《滚石》的David Fear那样,直陈:“别说今年,不管放在哪一年,《月光男孩》都很可能是当年最棒的电影。”

真这么好?反正Sir的胃口是被吊得高高的。

嗯,是它——

《月光男孩》

Moonlight

口碑爆棚都不足以形容《月光男孩》的火爆程度,北美上映刚两周,就在各大权威电影网站现象级屠榜。

IMDb,8.6

Metascore,99……

烂番茄,新鲜度99%

Sir今天必须结合国外老司机们的情报,带你们一探究竟。

看《月光男孩》,有两大醒目标签不得不提——黑人同志

要知道,种族问题与LGBT题材向来是冲奥路上的趁手武器,按理说,手握两张如此政治正确的大牌,电影一定会对“平权”这个舆论热点穷追猛打。

然而,《月光男孩》并没有。

它的视角“小”到令人发指,说穿了,就一个迈阿密男孩的成长故事。

童年、少年,再到青年,三段式结构,层层深入。

影片特意挑选三位不同演员,出演主角不同时期

第一章节,“Little”。

Little是主人公小时候的外号,因为他瘦弱、矮小,是个没人疼的倒霉孩子。

家里,有个吸毒妈妈,动不动就抓狂。

学校,有帮恶魔同学,动不动就围殴。

他唯一的朋友,是个毒贩。

这孩子隐隐有种感觉,自己与身边的同龄人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年龄太小的他想不明白。

第二章节,“Chiron”。

Chiron是主人公真正的名字。

此时的他,已经长成高中生,不再是任人欺辱的“Little”。

别人挥过来的拳头,他能还回去,虽然强硬的代价是经常“以血洗面”。

也是在这个时期,凯隆(Chiron)的情感悄悄萌芽,他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一个男孩,他叫凯文。

然而,这段微妙的情感关系,注定无法在恐同症泛滥的黑人社区里存活。

火花还没闪烁,就被熄灭。

最后一个章节,“Black”。

Black是主人公长大后的外号。

这时凯隆,已远走亚特兰大,操起贩毒生意。

他蓄着胡须,戴着大金链,外表早已洗净幼年的懦弱与少年的忧郁,透着蛮横与强悍。

但一通意外的电话,将他拽回过去。

他重新回到迈阿密,见了戒毒所里的妈妈。

以及多年未见的凯文。

慢慢地,他似乎看到自己无法逃脱的命运,那些无法忘记的过去,扯动着他,最终还是把他牵引到那个被小心藏起来的自己面前。

坦白讲,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Sir想到的是四个字,返璞归真

想想看这两年大热的黑人题材,无一不与宏大的时代挂钩,拥有巨大的道德力量。

摘下奥斯卡最佳影片的《为奴十二载》,用一段黑奴辛酸血泪史,带出该群体对不公制度的愤怒,以及重新分配社会话语权的渴望。

完爆《为奴》的《一个国家的诞生》,则以黑人牧师领导南方庄园黑奴暴动,交合美国内战历史,“直面奴隶制原罪,让美国人有羞耻感”。

相比之下,《月光男孩》的野心小得多,它有种族色彩,但并不把火力集中于群体的权益诉求,它走了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路的尽头,指向我们独立又不乏交集的情感体验。

Sir甚至敢大胆猜测,这部电影没有反派,因为有反派,势必有道德判断。

这可能是《月光男孩》避之不及的。

有必要认识这个不一样的导演,巴里·詹金斯

《月光男孩》是詹金斯执导的第二部长片。

他的上一部电影还要追溯到8年前,《忧郁的解药》。

这是一部不折不扣的爱情小品。故事基本发生在旧金山的一天,一对非裔美国男女偶遇后,寻求短暂的宽慰。

《旧金山周刊》曾高度评价——

巴里·詹金斯的处女作足够美妙,它是那种罕见的电影,从头至尾散发着思考过后的感性趣味。

更稀罕的是,《忧郁的解药》仅耗资不到一万五千美元。

什么概念?

放映后的问答环节,有人问成本,导演甚至回答不出一个具体数字,他只能说,“或许比你的车还便宜”。

“穷拍”是詹金斯的一大特色。

这次《月光男孩》,虽然有A24这种“新贵”制片公司(去年的奥斯卡大热门《房间》的制片方)撑腰,詹金斯可调配资本也不多。

卡司90%生脸,最大牌的,要数英国女演员娜奥米·哈里斯。

《007:幽灵党》中饰演钱班霓

电影中,她演男主母亲,戏份很重。

但因为签证问题,她的所有戏份,只能在三天内拍完……

这反而逼出了演员最大的潜能。

来看看这场重头戏,妈妈和儿子时隔多年在戒毒所重遇。

娜奥米流泪望着对方,拇指下意识扣动烟头,微微颤抖的嘴角,死死地看着儿子。

但儿子把头扭向一边。

两人都默不作声,只有泪从脸庞划过。

要知道这仅仅是娜奥米和出演凯隆的演员第一次见面。

詹金斯本身就是迈阿密人,剧本来自他的同乡,剧作家塔瑞尔·麦卡尼的舞台剧《月光下忧郁的黑人男孩》。

他俩从小在一个黑人街区长大,妈妈都有毒瘾。

当时正值80年代,美国前总统夫人南希·里根发动的“禁毒战争”,反而激起更猖獗的地下毒品买卖。

迈阿密是毒品重灾区之一。

无论巴里·詹金斯还是塔瑞尔·麦卡尼,他们都在充满凶杀、吸毒的罪恶世界里长大。

因此,《月光男孩》更像是他们的半自传,片中那些堕化的社会阴暗面,都是他们血肉模糊的过去——

据知名娱乐杂志《VULTURE》披露,导演本人甚至不太敢看这部电影,怕勾起一些痛苦回忆。

在拍摄《月光男孩》时,詹金斯遵守着大巧不工的基本原则。

拍摄期间,他甚至不允许饰演凯隆的三个演员彼此见面。

因为他要展示人物自然的成长与变化,他要以细微写作去白描角色,不想让演员之间互相刻意模仿。

看这组“细微写作”的镜头,分别跟拍凯隆不同时期的背影,注意走姿,细看之下,其实略有不同,但平行剪辑下,他们,都是孤独的凯隆。

值得一提的是,据詹金斯透露,对他影响最深的,竟是华语电影。

来自《洛杉矶时报》的采访——

餐馆的一场戏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王家卫的《春光乍泄》,而电影的三段式结构,导演本人说是受侯孝贤《最好的时光》的启发。

王家卫与侯孝贤,如果要说他们的共同之处,或许就是对时间充满眷恋,他们的情感基调,都覆盖浪漫的诗意。

《月光男孩》有一幕让Sir过目不忘。

长大成人的凯隆回到迈阿密,见到凯文,两人坐在车厢,镜头先从后方“偷窥”。

切向正面,迈阿密街头的蓝色路灯,透过车窗,将两人的脸打亮,散发着克制又迷幻的情欲。

《春光乍泄》,同样在车内,何宝荣斜靠在黎耀辉肩头,黄色灯光打在两人身上,爱情镶上金边。

这两个镜头下,灯光的铺张与主人公汹涌的内心相得益彰,那些含混暧昧,在这一刻,变得明确而生动。

有黄色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就有蓝色的迈阿密。

而预告片最迷人的一幕,也是在蓝色月光下。

海滩,少年凯隆眼神游移地望着他的恋人,凯文,两人相互靠近,脸上写满不知所措的悸动。

凯隆撑在沙地上的手,下意识握紧。

寂静无声,月光乍泄。

这让Sir想起《最好的时光》,“青春梦”里,阿靖坐在阿震的摩托车后座。

车速飞快,阿靖的头发被大风吹起,她努着嘴,眉梢蹙起,一副惊怕。

直到摩托停下来,十指还牢牢紧扣在阿震胸前。

背景,是“无声”的车水马龙。

这些欲说还休的动作,在Sir看来,无疑比起撕心裂肺地述说真爱,更真实可感。

侯孝贤曾说过——

当你对一件事情似懂非懂时,你的内心似乎知晓答案,却又不明确,这就需要你去寻找,此刻,你内心的能量是最大的,它会不自觉地喷薄而出。

我最好的时光应是《风柜来的人》至《悲情城市》的这段时间,那时电影对我来说就是如此朦胧的心理状态。但是现在,我什么都明白了,我已经能预见到一件事物的结果,这个时候,我的能量也就少了。

从这个方面说,1979年出生,今年才37岁的巴里·詹金斯和他的《月光男孩》,无疑值得我们狠狠期待。

最后,老规矩,预告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