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90后投行分析师猝死 其父撰长文深思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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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16日,高盛旧金山支行分析师Sarvshreshth Gupta在连续工作至少两天两夜后死去。一个月后,其父亲Sunil Gupta发表了这篇《永生之子》(A Son Never Dies)悼念儿子,并反思了他的一些理念。6月5日,华尔街绿洲网站(Wall Street Oasis)登载了这篇文章。

翻译文章的间隙,图书馆放起闭馆音乐,旋律仿佛给整个图书馆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我的身边坐着的,是正在看书、算题或码论文的一张张陌生面孔,是的,这是所谓“学霸”和“学渣”们都会认真一把的期末季。

译完全文,数院本科生机房里灯火通明,还有十来个同学在写大作业。世上总是不缺愿意埋头苦干的人,也是他们的辛劳换来了方方面面的进步,不论这些进步最终的效果是否合意。

然而,当看着这样一封来自一位印度父亲的信,想到此般压力下的同龄人(Sarvshreshth Gupta生于1992年)的悲剧,年轻的你难道不觉得应该多抽点时间与家人共度,而日渐年迈的父母,是否也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孩子应该过上我要他/ 她过的生活”这样的态度呢?

译者很庆幸自己的家庭中并没有那么多对子女的的苛求与追求完美,但这种整个家族的希望和骄傲寄托于一人的状况,却在亚洲家庭中实所常见。我们在多大程度上拥有自己?我们对自己的评判有多依赖于旁人的目光?我们与家人真的在坦率地沟通吗?逝者已矣,这些问题正如原文中所说那样will never be answered,然而对于生者,尤其是越来越多求职于高压行业中的人来说,这样的文字不啻为一记警钟。这也是我想把此文译成中文让更多人看到全文的原因。文章较长,文中若有些不连贯或译错之处,还请海涵。

译者 2015年6月19日于北京大学理科一号楼

永生之子

  A Son Never Dies

十六小时的航行,飞过大陆、海洋和群山,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飞抵旧金山机场。那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加州春日,在那天,恐怕谁到了那儿都会花掉身上最后一个硬币来享受这样的美好。

而我匆匆赶往机场的到达航班大厅,心里满是焦急、紧张与忧虑。“快告诉我,他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儿!”我使劲推搡着女婿的肩膀说着,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是出了大事,”他顿了顿,“我们失去了他。”

天旋地转。我的心好像受到了一记重锤,我想着我活不下去了。难以置信的消息让我声嘶力竭地大叫出来:“我儿子,就这么走了?”身后的妻子从背后紧紧抓着我,仿佛我们刚才听错了什么,一定是有哪儿弄错了,这事儿不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但瞬息之间,我们已经猛地认清了事实,泪如雨下,跌坐在地上。

我们的世界从此改变,留下了一片此生都无法填补的真空。我们再也不是那个家庭了,伤痛将缠绕我们的余生。

故事的开始

1992年5月19日

新德里

产前阵痛持续了将近廿四个钟头,还是没有什么临产的信号。产科医生是我的校友,他从房间里走出来,让我在剖腹产手术的同意书上签字。不一会儿,儿科医生抱来一个襁褓,上面还留着些剖腹产时沾上的血。他把襁褓塞到我手里,“抱着你儿子。”他说到。我退了一步接过来:“医生啊,您好歹先把他洗洗干净啊。”

就这样,我的儿子带着我性格中不为人知的大男子主义烙印来到了这个世界,把我乐得没完。

生活就像一个梦。顶尖报社的职位,德里城南边体面的小屋,有车有房还有个胖嘟嘟洋娃娃一样的九岁女儿,生活简直太好了。仿佛生活已经没有什么再好的东西给我了,而我也没什么更想要的了。

而这臭小子,皮肤黝黑,细长的睫毛足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选美冠军嫉妒,穹顶般的眉毛神采奕奕,那鹰钩鼻儿则让人立刻想起他老爹的那股傲气。

这孩子晚上不睡觉,发出最美妙的种种噪音。我就一连几个小时抱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哄他入睡。最后我们终于找到了办法。我们一家四口开车出去兜风,他姐姐在腿上放个枕头,然后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奶奶一样哄他睡觉,这招一般都管用。

我妻子和我晚上轮流给他准备牛奶。如果花了太长时间(考虑到我们睡眼朦胧的状态,有时候确实如此)或者我们把牛奶热得太烫了,只好再用凉水冲奶瓶来降温,这孩子就会闹腾个没完,让我们又着急又愧疚。

我们天堂般的生活持续了整整四个月。这生活好得过了头,终于没能继续下去。我的公司由于一场恶意的蓄谋撤换了所有岗位,我丢了工作,没有社保,没多少积蓄,只有一个脆弱的家庭和我四个月大的儿子。

接下来的三个月是最艰辛的时光。没活可干,无处可去,我就呆在家里,把儿子放在腿上,等待着发生些什么。补助越来越少,不多的一些吃的支撑着我们过下去。儿子出生的优越感正在快速消失,我的上司和同事们对我施舍般的态度让我又惊讶又受伤,失去了重回主流生活的勇气与决心。

两个跟我一样境况的密友也是这一厄运的受害者。他们借酒消愁,陷入深深的压抑与无助,最后离开了他们天堂般的家庭,把妻儿老小托付给自然与社会的恩典。

我决定继续战下去,而我的儿子,这世界上最幼小最脆弱的人儿,成立我的希望、热情与行动的源泉。我会每天早上去附近的健身房,定期去公园散步……有时候听上去简直难以置信,我会坐在车里,摇上车窗,关掉空调,边流汗边发抖,用最大的音量仰天长啸,问一句生命的答案。

为了能有生火做饭的钱,我开了一家小制造厂。专业经验和训练帮我挣到了养家糊口的钱。我的虚荣,我的自大,我的狂傲都已烟消云散,但我执着的那股劲儿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儿子两岁时,我们送他去了社区学校。我醉心于他的每一次捣蛋,每一丝欢喜和每一分幸福。我每天给他洗澡,一边还坐着给他念东西。我不规律的职业生活有个极好的地方——我有了充足的时间陪儿子。在那段日子里,他养成了对印刷字的兴趣,这种兴趣一直延伸到长远的后来。

儿子不断长大,进了正规的精英学校,我的任务也成了接送他去公交车站。当我们等车的时候,我会给他念百科全书上的东西。这些等车的片刻是我们陪伴彼此处的美好时光。我儿子有时还会责怪我下午去接他:“爸爸,下午就别来了,人人都觉得你像是没工作一样。”

那些下午,我们一起阅读,读那些我到处买来的书。那些陪伴他,亲近他,督促他,爱他的宝贵时光,在一定程度上化解了我的失业之苦。

晚上我们过得很特别。我们会去社区公园玩——荡秋千,还在草坪上又跑又跳。从他很小我就不断告诫他,要有竞争意识,要有赢的精神,要学会团队合作,还有最关键的,需要有强壮的身体和身心健康。

我们家的第一次远行是去那原始、瑰丽、银白色的果阿海滩。尽管我女儿以前有过坐飞机旅游的经历,对我儿子来说那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丰裕的物产,静美的海滩,一月的凉风轻抚海面。而最关键的是那种阖家团圆的感觉,造就了这次难忘的旅行。那些拥有这般生活品质和美满家庭的人真有福分,当然,那时的我们也真有福分。儿子一开始害怕海浪,害怕涛声,但慢慢就爱上了阿拉伯海。他在沙滩上奔跑,看着跃起的海豚,坐进水艇潜入深海,还第一次尝到了椰子汁。

不爱家的人永远无法度量一个完整的家庭有多欢乐。儿子是给我这种满足感的核心人物。美好的时光终究结束,我们的假期也到头了。我们晒得黝黑,心满意足回了家。

后来我又过上了公司上班的生活,更少回家而更多地待在单位。然而,我还是几乎每天晚上给他念东西(只要不出差),和他拥抱着入睡。他均匀的呼吸、柔软的身子,以及他仍留有的婴儿香气是我的灵丹妙药。每周六晚,我们家一定会出去玩,那时我们最喜欢的是野餐。奶球、妙芙蛋糕和汤羹,都是我们翘首以待的美食。

儿子继续成长,而且渐渐拥有了我想要他有的那些品质。他酷爱读书,我也到处给他找书看。不管我是出差去美国、英国、南非,还是去古加拉邦、孟买,我都会给他买关于历史、科学、民俗和文化的书。我给他买传记、短篇故事集、小说,还有通识类的书。我会在书的页码边标上日期,作为给他布置的阅读任务,而他总能读完。回过头来,我们也会一块儿讨论书上的内容。

这些就是我们的“私人往来”环节。他很听话,也很真诚。他总是想证明:“爸爸,我爱你!”

我们一起玩耍的时光很有趣,很快乐。周末早晨,我们会在院子里玩蟋蟀,有一种看上去“披着睡衣”的蟋蟀特别有意思。随后我们就去附近的小吃摊上买儿子最喜欢吃的曲奇饼干,叫“小甜心”。买完饼干就去公园里,秋千上或是长凳上坐着享用我们的大餐。世上没有哪儿的顶级餐厅里的七道菜大餐能比这更宝贵。整一周,我们都会等待着这样的早晨,简单而快乐。

儿子十岁出头了,我开始带他去我们的体育社团,叫做Siri Fort社。在社团里,我带他了解壁球、网球、乒乓球和慢跑运动。我雄心勃勃,满怀热情,想要我儿子学会所有这些运动,而我的努力要让他在生活的任何一个节点上都很充实。他确实成了人尽皆知的人物,成了“全能手”。我们一起打球,有时我会故意输给他,这样他会很有自信心。这种诡计很快就不奏效了,他会彬彬有礼地抗议:“爸爸,请不要故意输球,让我靠自己本事来赢吧!”

这就是我儿子,拼尽全力要靠自己去赢,这也其实是他老爹心里最想要的方式。

他的游泳课试一次惨败。耳朵的问题总是困扰他,而他开始逃避游泳。他确实进行了阶段性的尝试,去上了游泳课,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童年的儿子在很多方面并不像我,这让我五味杂陈。尽管他聪明太多,善于沉思,做事耐心,但却没有我身上的那种活跃,我那种与人攀谈的能力,我那种自信(有时快要达到自负的边缘)和我那种与陌生人交流的能力。我观察到了这些差异并决定不去理会这些,让自己相信他的那些长处对于在生活中获得成功是更重要的,而我的那些则是肤浅的,不必要的。

我是多么没有远见啊!多么鼠目寸光、不可饶恕,以致最终向这个家庭证明我那是毫无洞察力。常言道:“事后诸葛亮。”这句话我到今天算是明白了。那时候,我忽视了他性格中最重要的一面,以致最终给我带来了今日的无尽痛苦,折磨我的余生。

那时候我给他准备着大江大海的生活,要他去赢得一切的战斗,却忘了给他钉上那个马掌钉。然而“正因为一个马掌钉……”。

儿子获得了去首都最好的公立学校上学的名额。他成了王牌辩手、犀利写手,对诗歌有着天然的鉴赏力,最后当上了那所精英学校屈指可数的学生领袖。那就像是他要向一个人,也向所有人证明,他那青春期早期的性格问题是一次需要立即得到纠正的越轨。在青春期后期,他的生活充满了自信、成功和满足。他在学术上成绩出众,作为学校辩论队的一员代表学校担架全国性和世界范围的论坛,是受学校老师瞩目的焦点……我们那年轻魁梧的儿子啊!

那几年的家庭出游,我们去了新加坡、澳大利亚、马来西亚和果阿邦,次次都是愉快的家庭团聚。我们在海滩上奔跑,逛商场,去游戏城,还畅游在太平洋和澳大利亚的大堡礁。他的冷幽默和即兴评论是我们一家最欢乐的时刻。对于我和店员、出租车司机、守门人和售货员们有趣的闲谈,他则会挑起眉毛,用略带恼火的声音表示抗议。

他最厉害的地方是给我指方向。我们常会走在陌生的城市,找地标,然后来来回回地走。我总是不服输,不去看地图,甚至不去问路,结果总是原地打转。他给我造了个词,叫“路痴”,还告诉所有人,别跟着他爸爸,要跟着他。从那以后,他就随身带着导游手册和地图,成了我们的向导。

一个普通的中产印度人,还要祈求什么别的呢?一个完美的家庭,有妻有儿有女,健康能干;孩子上了最好的学校,课内课外都超棒;工作上,在全球最好最大的美国企业有一个好职位,一家四口过得富裕而和气。

生活如歌、如梦、如一场欢宴,让我得意而自傲。谁能比我们更接近永恒的幸福?命运稍后就会奉上答案。

当儿子泰然自若地搞定他高中的所有考试,我们去了他校长家,关于他未来的职业选择寻求建议。校长是一位全国大奖的获得者。“别送他去那些培养人才的工厂,”她说,“他太有天分了,送他去美国的常青藤大学吧。”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们真要带着后悔和愧疚而哀叹了。他的殁难早已注定,他的宿命在那儿召唤着他,在那片他再也没有从那儿回来的土地上。

这是生活的讽刺,是生活最大的悖论。当你觉得你什么都赢得的时候,当你拥有一切快乐、心满意足的时候,你忽视了大自然那不可思议的告诫:“今日之欢乐孕育着明日之悲伤。”

胜利与预兆

2010年秋

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2010年夏天的印度。差不多是在午夜,儿子闯进我和妻子的房间,挥着他的拳头说:“搞定了,没错,搞定了!我拿到了沃顿的offer!”

我们一开始呆着说不出话,随后跳下床,泪流满面,先拥抱儿子,再互相拥抱。对我来说,那是梦想成真啊,我可一直盼望着、希冀着有一天我儿子能在常青藤大学学习。梦想一个接一个地实现。我们的女儿那时已经成了一位工程师,正在加州一所名校攻读管理学学位,嫁给了一名常青藤名校——斯坦福大学毕业的硕士。

我们的喜悦简直没有边儿。那时候看来,我们仿佛是被老天的善意和超能力选中。我们当然是被选中了,然而并不是善意的。幸福是多么具有欺骗性啊,后面才会知道。

整个大家族通通都知道了。我和家族里所有人的交谈都带着字号、满足、快乐和狂傲。“为什么不呢,”我想着,“谁能吹嘘自己有这样的壮举!”

儿子把我带到了我成功和喜悦的巅峰。最热心的准备开始了。妻子把大小物件列好清单,清单上的东西是她那亲爱的孩子在千里之外零下的温度里所需要的。那里文化不同,人生地不熟,饭也吃不惯。小伙子被数不清的“你要……”和“你不要……”给淹没了。

我们告诉他,好好享受接下来在印度的是那个月吧,因为他的职业生涯已经规划得很好了,而大多数年轻人在这个阶段所面临的艰辛他将不会遇到。

然而并不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他的后颈不知怎的有了强烈疼痛。

会不会是超自然在发出什么凶兆?会不会是上苍无言的信息?会不会是一种最终导致无尽痛苦的预兆?

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正在山巅,没有什么能让我们跌到谷底,没有迷信可以接受,没有变故会光临我们家。儿子的问题不过是小事一桩。“哦!这没什么的,不过是肌肉抽搐而已。”我们这样自我安慰道。

要是我们听从了这无言的启示会怎样?要是我听从了妻子小声的建议会怎样?“你怎么能让他带着这样伤饬的疼痛周游世界、生活学习呢?”我则鲁莽地说:“哦,得啦!这是男人的世界,他要经受这些磨练变得更强!”

生活永远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如果我们只是让他落下一个学期的课程的话……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会不会改变?”“我们能重写命运吗?”“我们能换掉超自然给我们注定的事情吗?”

好吧,逻辑和理智占了上风,我们的儿子带着严重的背痛,背上垫着垫子,袋里装着止痛片,眼冒金星地开始了他崭新的、前途光明的、令人骄傲的生活。我们都带着自豪和乐观的心情看着他离开。“我站在世界的最高峰。”我如是想。

至于我错得有多深,时间会揭晓答案。

儿子抵达宾大,由他姐姐和姐夫接机。他们从西海岸飞过去帮他在沃顿安居。他的衣服、被子、各种小玩意和所有琐碎物件,凡是这个十八岁男孩提出来的,宠爱他的姐姐和姐夫都能提供。他是要被训练得坚忍不拔、战胜挑战的。儿子不一会儿就适应到可怕的计划中了。他在执行使命,完成考验,达成任务。他在沃顿,让他老爹很骄傲。

现在他也是个大人了,整装待发,去向一个人、也向所有人证明,我们家现在有两个男子汉了。

然而,也是在那儿,他遇到了几个我没有给他准备过的挑战。我认为我的长项对于学术圈没有什么帮助;而这些他所没有的品质,开始给这年轻的男子汉带来精神上的痛苦。

他缺乏与人攀谈、跟人交友、闲聊随扯、化小为大的自信。他太单纯了,被顺本玩弄,腼腆而羞涩,而且用通俗的话来说,他不是那种商海沉浮的精明人。他从不和我谈起这些事儿。

他常常向他母亲抱怨:“妈妈,我没法跟其他学生融到一起去。”我们会耐心地开导他,让他去参加周末派对,或是周末去附近的景点玩玩。他会尽力尝试,但却并不舒服。他的背痛还限制了他参加体育活动,不管是跑步还是健身,因此让他进一步与人隔离。

他的学业一如既往的出众。吃饭是个老大难问题,不过他会在校外的流动视频摊上找到些印度菜。我们意识到原本以为的他在大学的“黄金岁月”正成为一场噩梦。体面、执着、顽固的他却还要拼个胜负。

对他而言最好的放松,要不就是去西海岸找他姐姐,要不就是假期回家和我们相处。

在印度,他回一次家就像是我们的一次庆典。他母亲会给他做他最喜欢的菜,他回家五周的全部食谱都会精心安排好。每晚我们都去他最喜欢的餐馆,而他会点同样的菜,关照服务员同样的话:“要新菜,芝士大蒜面包!”最后,我们总会把最后一口美食留给对方。“吃饱啦。”我们会告诉彼此,却都很清楚我们并没吃饱,只是想让对方吃掉最后一口。于是我们会大笑着再点一份,然后让新的一份迅速从桌子上消失……直到吃饱。在儿子求学沃顿的四年中,他回来过三趟。有一个夏天他得去德国,在德意志银行实习。他每次回印度,我们总会计划好去避暑山庄、鸟类保护区、世界著名的陵墓等等。

这些都是值得留恋的火车或汽车旅途。有儿子在身边的假期中,那种温暖的感觉带给我们安全感、信心、无比的快乐和欢愉。唯一的无助感就是当他要结束假期、飞回学校的时候。

儿子在家期间,他和我经常晚上聊很长时间的天,讨论他的课程、他的生活、家长里短和其他一些事儿。我内心总是感到自豪而满足,我那年轻魁梧的儿子肩并肩搜在我身旁,我们时而跑起来,想要把对方甩在身后。哦,那时怎样的生活啊!哦,要是能换回这种生活,我有什么不能给的呢!

那些百万富翁们也许有许多别的方法、别的玩意、别的财产来从各种其他渠道让他们欢心。但这种纯粹的、无价的喜悦,我确是珍惜着且体验到了。

这些都是过去了,现在只有伤痛。人们都活在当下,都为未来活着,而我现在却只为过去活着,而且这种不幸将伴我余生。

儿子假期在家的那些天,我们会下象棋下个没完。我们面对面坐在地上,白天融化进黑夜,黑夜重现为白天,而棋局不断。关于棋局的输赢会一直有积分,我们开对方的玩笑,互相嘲笑对方的智商,像朋友、兄弟一样玩着,而父子之间的界线在欢声笑语中消退了。

儿子在我眼前的身影,比任何错综复杂的棋局都要让我愉快。他在棋盘上比划下一步棋时,我会迅速瞄他一眼,看到他就在我跟前,就觉得愉快而满足。

父子之间能说的话有多少呢?五个星期的时间里,能聊的东西又有哪些呢?我怎么才能保证他有尽可能多的时间和我在一起?小小棋局给了我答案,它给我接近儿子机会,让我细细打量他,嗅到他的味道,和他欢笑交谈,最重要的是还能和他互相打趣。这简单、纯真而又不昂贵的时光,正是对所有人都无价、极致却又难以拥有的啊。

可是难道这是真的——那些给予我们极大欢乐的瞬间总是短暂的吗?

当他来到最后一个学期,而我们也缴完他的最后一笔学费时,他打电话来:“你们俩都去神圣的恒河取一瓢饮吧。”他说,还补充道:“你们用印度的钱为我花费了这 么多了,现在我要挣美元了,把一切都回报给你们。”我们大笑着告诉他:“你还是好好存着你的钱过日子讨媳妇吧,我们好得很。”

在他三次回印度的假期中,除了回母校,他还两次来到我们在比卡纳的学校。他在校园里骄傲地走着,打网球,和年轻的学生们热烈交谈,分享他的经验、他的成功和他的理念。他会跟学校员工打交道,我也非常欣赏他的谈吐、他展现出来的学识和他思想的深度。

我的妻子,虽然不怎么愿意常来比卡纳,却也两次都自豪地陪着儿子来了。作为一位母亲,沐浴在儿子的光辉之下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喜悦。我们儿子常常半开玩笑地说:“要是我没能谋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我至少还能来我们学校混啊。”他2014年5月从沃顿毕业。无巧不成书,我们由于一些其他原因没能去参加他的毕业典礼,而他也正巧没怎么鼓励我们去参加。

2014年5月,我妻子来到加州的Pleasanton,因为我们的女儿给我们带来的无价之宝,我们的第一个孙辈。而我们儿子已经在那里享受他年轻人生活的“黄金时期”了。他是精英学校的毕业生,有着令人艳羡的工作,因为他那时已经拿到了高不可攀的高盛三藩地区投行部的offer。

还能有比这更极致的快乐与成功吗?我是不是开始把自己想成上帝了?我有没有彻底胜利?世上谁还能在比我更接近永恒的幸福?

嗯,命运当然在嘲笑我。我的骄傲,我的自负,我的那种“我早就说过”的态度正是咎由自取,让我的伤痛永远不能愈合。

黄金夏日

2014年6月

加州,Pleasanton

我在六月中旬的炎炎夏日中降落在旧金山机场。

我们的女儿在六月的最后一周就要临产了。儿子和儿媳妇已经在那儿了。女儿加坐落在与Pleasanton下城区相对的群山之间,整个Dublin 城,就在Bart Station的另一侧遥相呼应,我顿时就爱上了这如画的景致。女儿家后面是一条小溪和几座公园,那儿有供人慢跑的道路,有自行车道,还有陡峭却诱人的险峰。

儿子和我进行了第一晚的力量走行。他步履矫健,带我领略了魅力的公园风景、慢跑路线和崇山峻岭。第一天,他一直在教我认识那座城市的交通和路况。他提醒我什么时候过马路,什么时候要停,什么时候按过街铃,以及什么时候过马路不能抄近路。

为了让他兴致高涨,我故意忍住没提醒他,我已经在可口可乐印度分公司干了五年,拜访过亚特兰大的领导办公室无数次了。

我们走走跑跑,挑战彼此的精力,一边还饶有兴致地欣赏周边美景。我在美国和儿子度过的第一晚是何等难忘!我们有这么多(情感)要弥补;他有这么多东西要跟我说。我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种自信和满足的感觉,那是一种你不用再跟你老爹借钱,而是反过来站在一个为他花钱的位置上的感觉。

他想给我买双慢跑鞋,一身新运动服,入时的T恤,还有一部iPhone。我温和地提醒他:“可你的第一笔工资还没打到帐上呢。”他嘲笑道:“哦,别担心!我正在把要给你,妈妈还有姐姐、姐夫买的东西列张单子,这样我才能计划好我的花销啊。”这样一个正在成长的投行新秀,真是不容易!

我们的一天从绕健身房环行开始,四英里远,刚刚好。在自行车道上骑车的时候,我们俩中要是哪一个骑在前面,回过头来看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骑在后面的就会喊道:“我没问题,别回头看,注意你自己的平衡吧。”

我们一起举哑铃,我是个热情满满的老师,而它是个热心的学生。他清楚地知道健康的实体是职场上努力工作的敲门砖。他是个小心翼翼的人,每种练习中器械的倾角和位置、挺举的重量、重复的次数还有训练计划,他都仔细学习。

夏日的傍晚,阳光还很明媚,我们会出去骑车。我们会一路骑到Pleasanton的Bart Station,带着自行车乘电梯,越过人行天桥,到达Dublin城的市区。我们一骑就是好几个小时,我们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山脚边的自行车道。

这种陪伴,这种欢乐,这种趣味是难以说尽的。我年轻的儿子和我一起骑着单车,欣赏自然,呼吸着新鲜纯净的空气。时不时的,我们会停下来在星巴克喝罐饮料。我们还特别喜欢Dublin城Safeway超市里的水果酸奶。生活势如破竹,生活正在高峰,没有更好的了。

但是有没有更糟的?

晚上我们就下象棋,他让他的姐夫也对下棋感兴趣了。于是我们三个轮换着下棋,赢的继续。随着女儿产期的临近,我们不再外出去餐馆,而是守在家里客厅的棋盘边了。

白天,我儿子和我就下山去附近的Stoneridge超市,吃些零嘴,面点东西,或者就干脆坐在大厅里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最终,超自然力给了我另一份礼物。一个仙子般、胖乎乎的小宝贝来到了我们家。生活正向着完满走去,快乐多得要满溢出来。我儿子要做舅舅了,激动得不得了。现在,整个一家子都围着小宝贝团团转,她成了关注的焦点,每个人的掌上明珠。

我的假期也到头了,得回印度工作了。儿子来机场送我,我们互相拥抱,他碰了碰我的脚,这是印度的传统习俗。然后,我就登上飞机离开了。

最后的告别

2014年9月

美国,Pleasanton

我回到美国与家人团聚。我亲爱的儿子现在已经是高盛的光荣一员了。一下飞机,我就去旧金山见他。

我还真切地记得他朝我走来,走出他那宏伟华丽的办公室。他朝我走来时我心里的那种五味杂陈的滋味,真是太难形容了。我紧紧地拥抱着他,不让他离开片刻。他碰了碰我的脚,我们四目相对泪纵横。

我要做些什么才能重拾生命中这样的瞬间啊?为什么生活要给我这么宝贵而难忘的瞬间,却又不能停留心中呢?

这是了无公平、毫不公正而又深不可测的啊。

我们一起喝了咖啡,吃了披萨。从他那儿能听到的事儿真多:他的经历啊,他的同事啊,他的感受啊,工作的满意度啊,不一而足。显然,他又高兴又激动。密集的交谈间,我们吃着大蒜面包,就当是主食披萨了。当我们大嚼完大蒜面包而服务生端着丰盛的披萨走来时,我们都为自己的愚蠢而放声大笑,真是太有趣了。吃过饭,儿子提出去下棋。我的棋子都洋溢着骄傲,情不能自已。爱、自豪与欢乐交加,湿了我的眼眶。

由于是在上班,他现在只能周末来Pleasanton。就算他来,也重视又累又困。“爸爸,我没有睡够。我一连工作了廿个小时了。”有几周,他周末也加班。

我抗议道:“儿子啊,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的身体的。”我这样抱怨时他就说:“行啦爸爸,我年轻力壮,投行本来就是累活。”别的我也说不了什么,但我们老俩口显然不喜欢事情这么来。

秋天就不如夏天那么好了。他的时间越来越少,身心俱疲,最关键的是还没怎么睡觉。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度过了最愉快的共处时光。我们出去散步,骑骑车,偶尔还去健身房。

我在美国的最后一天,他没能来见我,他太忙了。于是我就去三藩找他,我们喝了杯咖啡,沉重地诉说了发自内心的告别。我依然记得我走下Bart Station地下时,他跟我挥手告别的样子。

那是一幅……我现在仅有的画面。

内有什么能带给我内心的平静,没有人能唤回我的欢喜瞬间。我无处寻找心灵的安宁,也永远不会那样有活力。

自然万物是否真有其法则?当然有。不然我们怎么解释日月盈昃、辰宿列张。那么当大自然继续这场维持世间平衡的游戏时,这法则又将如何运转?寒来暑往,岂能四时倒转?那么何苦破坏这岁月的法则,而超自然又何苦为难生灵,万物刍狗乎?

我知道,没有人将能回答这些问题。

终结的开始

2015年春

旧金山

新的一年悄悄开始。它没有给出任何暗示,却孕育着一场大难,一次灾变,这灾难,没有一双父母能在有生之年正视。

外孙女茁壮成长,女儿职场顺利,女婿的公司也运转良好。我们在比卡纳的学校进一步巩固着它的地位。

我的心尖儿宝贝儿子也很好地适应了工作。他很少远隔万里打电话来,他无比忙碌,不过邮件和短信还维持着我们之间的往来。

从一月中旬起,他开始博爱园:“这工作不适合我,太多活儿要干,时间又太少。我真想回家。”

正如也许所有父母都会那样反应,我们开导他继续下去,因为这种艰难时期在高压的工作环境中是难免的。“儿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还年轻,你雄心勃勃,加油接着干吧。”我说。

逐渐,他对工作的抱怨和不适感越来越深、越来越频繁。我们仍然在邮件、短信和电话里跟他交流,但对于离职退出,我们没有给他一个完全的允诺。也许,他真是想要这样的允诺吧。

2015年三月的第三周,他没有征询我们意见就递交了辞职申请,然后打电话给我们。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儿啊我不希望你退出,但事已如此,我们跟你站在一边,回家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又悲伤又难过:“爸爸,退出可能还要一段时间,人力那边得花一些时间来办离职。”我问道:“那你现在想干些什么?”“嗯,我要让自己重回青春,吃点家里做的事物,散散步,去健身房,最后来我们学校工作,提升我们的学校。”他回答道。

这可不是我想要他在这个时候做的事。我希望他在高盛待满一年,学一些公司上班生活中的事情,然后再做决定。

命运为这个家的时间打了个记号。我们毫无察觉,我们将被一场海啸连根拔起,再也不能回返。命运诡谲,公司问他要不要重新考虑离职请求;在我的压力下,他重新加入了公司。

现在,我这哺育了他,培养了他,拥有了他的人,为他做出了致命的决定。我干嘛要让他继续下去呢?我为什么不让他回来?要是我没有强迫他继续会怎样?要是公司没有给他重新考虑的机会会怎样?

这些令人悲伤的问题再也不会有答案了,世间实在是没有后悔药的。

可怜的儿啊,他重回公司,为了达成妥协而持续努力地工作,没有停歇,没有睡眠,没有缓期!

2015年4月16日印度时间下午3点10分,也就是加州时间凌晨2点40分,他给我们打电话说:“活儿太多了。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明早还有一个客户会议,我得完成一次展示,副总已经不高兴了,而我正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加班。”

我急坏了。“休半个月假,回家来。”我说道。他嘲讽说:“他们又不让。”我说:“那就告诉他们把这当作你的辞职信好了。”

最后,他同意在大约一小时内完成他的工作,回到离办公室所在街区半英里远的公寓楼,然后早上再回来。

黎明再也没有在我们的生命力出现,我的儿啊,再也没有回到他的公寓楼。

死神在他的车厢里,吸走了他的生命。

我的儿子,那个骨肉血脉都来自我身上的人,成为了一个残忍的、一瞬间的疏忽的牺牲品。而造成这个疏忽的罪魁祸首,必然也是另一个人的儿子。旧金山的警察也许最终会找到那个人,法律也许会给其以最严厉的惩罚,然而死者吾儿岂能复生耶?

谁来和我下棋?谁来陪我骑车、健身?那种“我有一个高学历又能干的儿子在此世间”的自信又从何而来?谁能给我妻子以儿子的温暖,她又为谁做饭,给谁挑媳妇?我们女儿又将在谁那儿寻找陪伴、友情与支持?儿子曾经想我们女儿许诺两年内要带他们一家去迪士尼乐园,现在呢?

所有人都在跟我们说,要继续相信上帝,要坚强,时间会治疗一切。

然而他们并不理解,或许也不能理解我们所失去的不仅是一颗心,而是生活的全部,那是我们每时每刻都需要的存在啊。妻子固执而坚定地相信我们的儿子还会回到家里来。来年早春,她说,自然的法则会给我们家带来转机。

那么我的儿啊,在我不在身边时继续你的路途吧,我追不上你年轻有力的步伐,我会等着你回来,拥抱我,给我买些东西,还陪我下棋。

-End-

mike_lin 发表评论于
This is a love given and innocent father from India. His and his son's experience may give others' a thorough thinking about one's efforts and gains.
雅宝 发表评论于
伤心,流泪, 这么年轻,人生的路刚刚开始。。。。。。庆幸,我的儿子比他小两天,坚决不做投行。
Bin123 发表评论于
re
旅美汉 发表评论于
是自杀的。这老爹太虚荣害死儿子,儿子死了后还虚荣地写文章说是交通事故。
Goldman Investment Banker Gupta’s Death Determined to Be Suicide

******bloomberg***/news/articles/2015-06-09/goldman-investment-banker-gupta-s-death-determined-to-be-suicide
出门在外7788 发表评论于
即使是自己跳楼,也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
出门在外7788 发表评论于
投行的工作太辛苦,我觉得没有意思。钱适当就行。
CSM 发表评论于
他的儿子是死于hit and run.和在不在投行工作没关系。
丁丁猫和熊猫猫 发表评论于
投行、律所都是高薪的血汗工厂,没经历过的不知道艰辛。撑不下去千万别硬撑,积累点资历,换一份轻松点的工作。
GG2006 发表评论于
自杀而亡,在美国有TMD这么雷吗? 自不量力的后果.
Jessey08 发表评论于
这就算长,那坐下来看一本书的肯定要晕倒,快餐文化害死人。
meiyisi 发表评论于
很多人鸡蛋里挑骨头,自己小孩如果去投行嘴都合不拢,真有这样的事,连块豆腐干文章都憋不出来。人家第一人称写文章难道不是我我我,写没人陪下棋不是一种抒情方式?体育老师真教不好。抑郁症病人有的不会让别人发现,如果家庭为他自豪,更羞于让家人知道。印度中产阶级推孩厉害,孩子优秀是好事,但是现代人比较脆弱,该鼓励鼓励,但是也要给他空间,退出竞争也不是人生失败。
gagaga 发表评论于
傻。。。
hishanghai0 发表评论于
高盛的盘剥。

天堂里没有加班,天堂里没有高盛,天堂里也不会有华为...

一路好走,Good Boy...
笔名注册不上 发表评论于
太长一律pass,我只知道烙印能力很有问题,但是很能说
看看这文字长度就知道了
mao834183 发表评论于
从一月中旬起,他开始博爱园,,啥是博愛园?
BeijingGirl1 发表评论于
老印搞什么?!  警察已经确定是自杀,不是死在车里,是死在停车场,从楼上跳下来的。

可以看 US 各大媒体的详细报道-WSJ, NYN&P, Business insider, etc. 这个当爹的,坑儿子啊。 
邵志尚 发表评论于
印度人蛮拼的
BeijingGirl1 发表评论于
“我的儿子,。。。成为了一个残忍的、一瞬间的疏忽的牺牲品。而造成这个疏忽的罪魁祸首,必然也是另一个人的儿子。”  -- 车祸肇事人跑了? 自杀是什么意思?  
颐和园 发表评论于
当孩子要离开投行时,他凭什么反对?他把自己的儿子害了。此人价值观有问题,没活明白。
vaio2014 发表评论于
花儿街这帮人就是玩了名地赚钱。
搞到美国一天天坏下去,中国一天天好起来。
iMe 发表评论于
他的背痛脖子痛是怎么回事?文中没有说。这样年轻真可惜。
梦中的家园 发表评论于
特别能感受到,一个华尔街“宠儿”的父母,痛失曾经引以自豪的出色爱儿。让我深感我的女儿两年前英明果断决定,辞掉五大投行之一分析师工作,那种每日没夜的工作,让人痛恨,身体不好根本吃不消。我的孩子自认为还聪明,干活快能熬夜的人,都觉得受不了,除了加班就是加班, 重要的是感觉不到快乐。变换跑道,也会是更好的选择。可惜这个孩子。父母也应该反思。
mao834183 发表评论于
不睡覚去干活都是粗活,力气活,干不出有智慧的东西
非否 发表评论于
连续工作至少两天两夜,改变了世界多少?
对slavedriver就是要有guts说,go DIY(or another variation)
请多指教 发表评论于
这个父亲只是提我我我, 儿子给我带来了什么,失去儿子没人陪我下棋了,儿子是他的财产, 是他生活的荣耀,从没想过儿子的需要,如果儿子不是他杀,他也是帮凶之一
说事 发表评论于
给大骗子干活还过份认真?
stockganster 发表评论于
well, what do you say? 为了能在 Golddman sucks 这种骗子公司里成为出类拔萃的更高级骗子,不玩点命是不行地。Sorry about your loss。
Laomo885 发表评论于
This is not the right way to make money, RIP.
Yaoshen585 发表评论于
难过
rayofday 发表评论于
我可一直盼望着、希冀着有一天我儿子能在常青藤大学学习。我们的女儿...嫁给了一名常青藤名校——斯坦福大学毕业的硕士。...儿子把我带到了我成功和喜悦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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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沽名钓誉, 逼着身边的人追逐名和利, 走火入魔而不自知. 连斯坦福不属于常青藤都死活要拿来和常青藤凑一块. Y的他儿子不是他杀的, 他也得算是帮凶. 烙印作事情不灵光, 忽悠的本事却不是盖的, 你看三鬼子忽悠出来一个佛教, 多半中国人都跟在后面跪拜. 人都有一死, 死了就死了, 追逐名利本来就像赌博, 愿赌服输, 别抱怨. 别再来忽悠什么 A son never dies. 要是真的Never dies, 有本事再叫他来和你下棋?

当然, 对死者, 希望RIP.
Bluebluesky123 发表评论于
这是我看过最感人的悼念儿子的文章。文采很好感情很真挚。
做父母是很残忍的事情。
但不能理解过劳死的人
我再怎么累都不能通宵。其实哪怕偶尔睡一两小时比连续不睡效率高很多身体也会容易恢复
Bluebluesky123 发表评论于
看得让人痛不欲生的感觉
dumbttt 发表评论于
而这位老中晚辈如此疯狂的工作,为了那些“DEAL”不惜搭上小命,自然博得了大佬们的欣赏准时升级为PARTNER。 有时候付出还是会得到回报地,只要你掌握好尺寸,别把自个儿弄死就好了。
dumbttt 发表评论于
不是猝死而是自杀。 死者本来就有精神问题,正常人到了实在干不下去的时候会辞职,为了工作自杀,显然不正常。 大律师所和华尔街工人猝死的情况时有发生,大部分人是本来就有病,因为工作太忙而耽误了医治。 我以前那个所有个年轻小伙子,也是老中,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个新来的ASSOCIATE, 据说前些年他经常肚子疼,但因为工作太忙没有在意。 有一天他突然在办公室晕倒了,原来是得了阑尾炎,而且已经穿孔感染了,小命差点就没了。 还有些人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和工作量,往往通过嗑药来勉强维持。 以前有个女同事嗑药过量死了。 正常人是不可能活活给累死的。
王剑 发表评论于
老印挺能说,就是不出活,逼也逼不出来
flyfish 发表评论于
Very sad... RIP.
读这位父亲的叙说,除了同情,觉得这父亲的价值观太多虚荣和功利的成分。
size0 发表评论于
能挣多少钱啊,至于吗?都是先天的穷催的。。
minyuancai 发表评论于
人若赚得全世界,却丧了自己,赔上自己,有什么益处呢?
二舅 发表评论于
可怜天下父母心,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优秀儿子瞬间阴阳两界,天人永隔,当父母的最痛苦。
nowomannocry 发表评论于
亚洲父母擅长用爱和道德绑架

于是让自己的孩子,周边的亲人朋友无从劝服

“我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

“我希望他成功还不是为了他好”

“我们为他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其实这些父母还是为了自己而已,为了能“赢”

他们的孩子只是他们取得胜利的工具

而爱和道德只是他们的借口罢了
蓝靛厂 发表评论于
RIP,他太累了.高盛这些公司都是把一个人当三个人用的么?
蒙得 发表评论于
虎爸害死儿子的。
nowomannocry 发表评论于
这个父亲可能是一切恶果的始作俑者
这就和虎妈的故事几乎是一样的

父亲是个容不得失败的人,把成功和尊严看得比生命重要

所以对子女大都严格高压管教

这方面亚洲父母都有共通之处

从这个父亲的长文就看出

很多文字都在描摹自己慈父的形象

实质上是个很自我的人
imagine45 发表评论于
----非常感动俺也为他们流泪---
老爸也认识到家庭期望太高压力太大, ----警察说是自杀---

The death of a young Goldman Sachs analyst in San Francisco back in April
has officially been determined to be "suicide by jumping," Bloomberg News
reports, citing a police report.

The police said Sarvshreshth Gupta was seen on surveillance footage falling
from an apartment building into a parking lot about 4:20 a.m. on April 16,
according to the Bloomberg report.

In a heartbreaking essay posted on Medium last month, which has now been
removed, Gupta's father, Sunil, wrote about how his son was dealing with
stress at work before his death.

最后,他同意在大约一小时内完成他的工作,回到离办公室所在街区半英里远的公
寓楼,然后早上再回来。

黎明再也没有在我们的生命力出现,我的儿啊,再也没有回到他的公寓楼。

死神在他的车厢里,吸走了他的生命。

我的儿子,那个骨肉血脉都来自我身上的人,成为了一个残忍的、一瞬间的疏忽的
牺牲品。而造成这个疏忽的罪魁祸首,必然也是另一个人的儿子。旧金山的警察也
许最终会找到那个人,法律也许会给其以最严厉的惩罚
唯一2005 发表评论于
什么意思?是他杀?
一问三不知 发表评论于
"我们的女儿那时已经成了一位工程师,正在加州一所名校攻读管理学学位,嫁给了一名常青藤名校——斯坦福大学毕业的硕士。"

斯坦福大学 - 常青藤的第九个成员.
求自己 发表评论于
冥冥之中自有公平。每个人其实得到的一样多。苦乐都在其中。这方面多些,那方面就少些。全在个人取舍。
Duckegg 发表评论于
是自杀的,不是猝死
日光晃 发表评论于
可怜的美国人,不知道什么是生活,为了挣钱不要命,结果人死了钱没花了。
majia01 发表评论于
虽然很不幸, 但是追求物质必然要付的代价。
随意001 发表评论于
这个父亲太假了。Yahoo Finance 早就报道了这个事情的经过。在他的儿子已经不能再继续工作下去的时候,这个父亲逼着他回到了高盛。结果就死了。老东西虚情假意的干什么?
greencardwaiting 发表评论于
My brother in law is an investment banker. He falls asleep anytime he sits on a sofa for more than 3 minutes.
樱紫 发表评论于
so sad.. R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