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年前我们的故事--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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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清风-细雨
                     青春往事 我们的故事






 
北京这两个字永远让我的心阵痛,纠结,恋恋不舍。今夜,尤其想念。
初遇你是在1989年的春天,春花满城,但无心观赏;风和日丽,却撩人心火。我们,不期而遇,相锁的目光,闪烁着晶莹和天真的梦想。其实,梦想之所以在以后的日子被称为天真和幼稚,是因为它没有成真,化为了一缕烟,萦绕不散的烟。只是我们那时还不知道。
像是找到了草原上寻觅的另一匹独狼,十几年清冷的路上,你是我心灵相通的同类。惊异地发现我们可以交流,用狼和人的语言,可以谈理想,问人生,论平等,想未来。就像那些只是在书中读过,崇拜过的五四学人,仿佛我们这样的青年,这样的都市野狼,凭着热火的心,藉着勇猛的魂,真的可以推动,可以改变,可以用生命来唤起觉醒。
就这样,懂又不懂地听着你和你的伙伴。我的大学生涯才刚刚开始,那人生的梦还在萌芽。
认识你,以为心动之后会是花前月下,那时花正开放。可是空气中却弥漫着燥热的鼓点,你拉起我的手说,“和我一起去冲浪!”我只是一条刚刚学会游泳的小鱼,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卷入了惊涛骇浪。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浪。
自行车,我们骑到北大,那时没有网络,只有民主墙,和墙上行行的毛笔字;到清华,同学三三两两,意气飞扬。在广场,你的衣袖我攥不住,隔着空气,我也能感到你加快的心速,喷张的血脉。顷刻间,你融入了激流,似乎这里就是你生来的战场。我追赶的脚步比不上你前冲的步伐。我想要推开人群,飞檐走壁地赶上,可我不会武功。。。猛然回头,你望见落在后面的我,眼角掠过一丝惆怅,“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太不安全,别担心,我会去找你。。。”
回学校的路,那次特别的长。人们顾不得闷热的天气,急急地赶往各自的地方。到了家的人们,反而又站在胡同口,彼此张望,交换着不可思议的谣言。空气里,淤滞着不安,烦躁,恐慌。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闷热无风的光景,倒正是北京暴雨的前兆,暗流悄悄在地下涌动。
我想往回跑,想告诉你燕子低飞,蚂蚁搬家之类的预示。远远地,望见你站在三轮车上,慷慨陈词,下面密密麻麻一群的人。我知道拉你回来是非我所能了,我想我会好好等你,祈求上天保佑你和你的同伴,那些热血之躯。
深夜,校园里没有以往的寂静,灯火通明,无人能眠。终于,暴雨来了,如同预言。远处传来了枪声,一阵阵,时而密如骤雨,时而断断续续。同学们相拥而坐,心里忐忑,眼里迷茫。我发疯地要冲出校园,门紧闭着,四处戒备森严。那一夜,如此的长。。。
再见你,是一个星期以后,又仿如隔世。我哭了,哭那些日子对你撕心裂肺的惦记,还哭你那逝去的理想;又笑了,笑我们还可以继续,仍可以幻想。你把我抱的那么紧,紧得让我们的肋骨透过单薄的夏衫交锁在一起。低声地,带着掩饰不住喉咙里的呜咽,告诉我你如何藏在电线杆底座后面躲过劫难,告诉我你前面的人如何倒下,告诉我那个夜里你身边的树叶刷刷地被子弹削落,满街丢弃的枪,头盔,自行车。。。
开会,表态,保证书之后,生活似乎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是人们的脸上都戴起了千篇一律的面具,青春的校园一下老成了十岁。你变得沉默,玩世不恭,毕竟那一夜的伤痛,要生生地深埋在还年轻的心中。终于,甩甩头,你好像也抛开了阴影,走出校园,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你说你要成功,要赚钱。
北京的躁动仿佛转换成了无数的商机,大楼一栋栋地拔地而起,商铺一个比一个高档绚丽。饭店,歌厅,舞厅,无数不安的夜晚都有我们发泄激情的足迹。那些摘下面具疯狂的夜晚,让我们有面对明天的勇气。
又是一个深夜,你开着车。你赚了钱,每天忙碌着,在别人的眼里是个成功者,可我们仍然漫无目的。车绕着三环转了一圈,又转了二环,然后沿着灯火通明的长安街,车外风萧萧,车内却是凝滞的空气,只有发动机均匀的嗡嗡声和彼此怦怦的心跳。我们沉默着。
“这里让人窒息,我们离开这儿吧,远走他乡。”你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打破这死般的沉寂。
 “嗯。”我点头。。。长安街旁的电线杆一根根滑过,那根救了你命,让我们存在的电线杆。
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你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见了幸福”汽车里的音响突然传出了这样的歌。
西北航空飞往底特律的航班缓缓升空,我的眼泪无法抑制地往下流。再望一眼我爱的北京,我的心与它相系,它是我们故事中永远的北京。
 
 谨以此文纪念,那一段日子,那一段青春,它的烙印留在我们身上,无法溟灭。
By:清风-细雨
2012年六月初稿
2013年六月改

崔健《一块红布》
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
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
你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说我看见了幸福
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
它让我忘掉我没地儿住
你问我还要去何方
我说要上你的路
看不见你也看不见路
我的手也被你攥住
你问我在想什么
我说我要你做主
我感觉你不是铁
却象铁一样强和烈
我感觉你身上有血
因为你的手是热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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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dney~ 发表评论于
既然纪念六/四,配老崔的"最后一枪"更合适。。。

Ar5Ar6 发表评论于
内外政治小丑利用学生,操纵舆论推动学生,学生的命和热情被廉价的卖弄了,还乐此不疲24年。可悲啊。
wllm5281 发表评论于
太可恶了: 既然"中国已经强大到无人敢小觑!" 为何还要"七不讲", 还不敢提"64"?
太可恶了! 发表评论于
毕竟, 不管怎样, 中国已经强大到无人敢小觑! "might is right", 别忘了, 不管什么普世价值, 这句话才是美国人建国的真理!!!

这个世界, 是强者的世界, “ 华人与狗不得入内” 的日子好受吗? 如果当年六四采用对话得手段, 象俄国一样, 倒退几十年下去, 中国人愿意吗?!
占波 发表评论于
64死伤最多的是北京的市民,这里评论的很多人经历过64,当时在北京就读的人不妨说说有多少同学死了还是失踪了。谈到六四,总和学生民主扯在一起,学生们和一些知识分子们有这种诉求(其实当时的学生对民主自由只是书本上的认识),大规模参与的北京市民主要是反感官倒,反感特权,同情学生,再加上一部分看热闹的。天安门竖起“自由女神像” 让很多人倒胃口。现在中国的老百姓同样反感的是贪污,特权,官僚,有钱人,所关心的是直接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中国发生的“群体事件”逐年增加,有多少是和“民主自由”挂钩的? 一个国家的政治进步要符合多数民愿才能行,脱离现实的“启蒙”不可能起到一呼百应的作用。 “打土豪,分田地”一个简单的口号彻底结束了中国的封建体制。“杀贪官,清裙带,整特权”远比那些民主口号更贴近民意。孙中山与毛泽东,一个虚,一个实, 口号再漂亮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满清政府之所以倒是它自己烂透了,人们当时反对的是帝制而非追求的是民主。
艳阳九九 发表评论于
谢谢各位高人指点。讲得很有道理。
chinomango 发表评论于
“艳阳九九”说的不错,许多小老百姓想的到的事情大人物想不到,利令智昏吧。命令当地的武警驱散做不到,因包括中央机关的人都出来游行了。反共的标语打出来几分钟后被学生收缴,反邓的标语据说也有,邓想用极端暴力证明他的绝对权威并阻吓学生,但是坦克碾机枪扫他也没想到。毛邓都有被蒙骗的时候,这次是李鹏。邓说过如果用坦克压过去就会在全国造成是非不分的局面,可见他不知道。当年也没有那么多催泪弹。为防军队哗变,都不是整建制调的,很乱,我当年在北京部队,老领导就在军办。军警大多数同情学生,只能调外地不明真相的野战军。
邓解放初就镇压过四川农民,当年毛还批评过他。人老了血管硬化就比较残暴。权利就是鸦片他戒不了。死了几百人,比四人帮狠,中国现代史上之最,世界近代史上之最。
zhucedoc 发表评论于
re 99, 我想邓大人等也没想到后来有了互联网,能让信息传播不死。 可以想像以前自己或见过别人(毛)造孽很多,但有办法压住。 这次没想到。 另一方面对局面的予估不足也有可能。你能想到害怕屠杀恶名是因为你是守法的老百姓,但中央高层觉得自己就是法,着急了基本可以随便来。也一直有办法控制舆论。
lipingDC29 发表评论于
艳阳九九,据说事过多年后李鹏在一次被采访时承认,中国没有对付示威者的经验和手段。此话是否可信,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果是真的话,也只是六四屠杀的原因之一。
艳阳九九 发表评论于
六四时,我还刚刚成为teenager. 对整个事件不堪了解。现在想想,有一点不明白。对于手无寸铁的学生们,想驱散他们,用警棍催泪弹足矣。多派些武警把学生拖走就是。派全副武装的解放军荷枪实弹冲进天安门不是屠杀也是屠杀。我这种小老百姓都能想到的事儿,邓大人和中央的领导们不会想不到。屠杀学生的恶名可不是那么好担的。一定有原因的吧。请哪位高明人士指点一下。
xkk 发表评论于
一代最可爱的年轻人!永远纪念!
ZhuceDoc 发表评论于
文革的本质是毛泽东为打倒刘少奇和邓小平等人,维护自己独裁大权而刻意发动的。 因此不是自发的群众运动。  
ZhuceDoc 发表评论于
64和文革共同点是形式上的:都有游行,群众运动。

二者有本质区别:

64是因突发事件(胡耀邦逝世)导致的,有下而上自发的群众运动。上面没有一个伟大领袖扇风点火。 
文革中有武斗,枪战,但却没有一边到针对平民的军事行动。

把64 和文革比,是泼污水行为。人民是有权利表达意愿的,即使中国宪法也如此规定。 不去听人民的声音,看大方向,而是抓住一些片面为暴力镇压找托词,是当时中共的行为本质。过后通过信息控制来掩盖真相。
难得幽默 发表评论于
Re:东方明月
我当时是北京的学生,所在大学没有死的,所以不好说有没有人愿意为什么去牺牲。
听说的几个“失踪”的市民都是去看热闹的。
别说我贬低6.4牺牲者的价值,只是想请你告诉我6.4死难者中不是去凑热闹而是为了“民主、自由”“国家富强”去牺牲的占了多大比例?作为北京市民,我知道北京市民有爱凑热闹的光荣传统。
我没兴趣代表谁,只是想说我虽然是参与者但没那么伟大,我的同学们也没那么伟大,在这里看到的当时的普通参与者都在客观地思考(我不喜欢用“反思”)那次事件。
redwest 发表评论于
那似乎还是一个有理想和热血的时代,虽然有些幼稚。
笔名已被占用 发表评论于
六四的性质:
一场学生以文革方式向官府发难,官府以文革方式处理的文革式大规模社会动乱。

六四是文革大地震后的一场较强余震,是文革的一个尾巴。尽管文革在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口号,但是,其本质是:毫无进步意义的社会动乱。这个本质没有变,六四也是如此。

既然是动乱,就毫无进步意义。既然是大规模社会动乱,就必定会死人。暴乱的百姓死了不少,镇暴的军人也死了不少。

经过六四这场后文革动乱,中国社会更坚定地拒绝一切口号下的革命,中国现今需要的是专心致志搞建设,一心一意某发展,不是再来一场大规模的动乱。
zhucedoc 发表评论于
其实没有必要诋毁64的重要意义,也不应该只沉浸于仇恨。已经有太多的事情把中国人的心分得四分五裂了。。 这是个何等令人痛心的局面。。。 hind sight is always 20/20. 回头看,说学生领袖被人指使,仅仅是为血腥镇压找接口。在那样一个重大事件中,各种人物势力登场,完全可以理解,根辛亥革命,孙中山,有更多的外来敌对势力。不同的是这次仅是秀才造反。学生们的表现毫无策略,恰恰体现其缺乏有效战略指导。 从政府的角度,政府家长制的心里已经几十年,今天毛头小子们敢造反! 其实甚至邓,李,陈这些使用暴力的主使可能也没料到当时此事的深远影响。 64的意义是彻底颠覆了全世界共产主义阵营,包括鼻祖苏联,及华约的东欧。 其后共产仅剩下互相猜疑的中国,越南,北朝鲜,古巴在挂羊头买狗肉! 楼下belind83的描述挺对,24年过来,中国现在就像个发臭又威力巨大的怪物,让人生畏又生厌。 要想中国逐渐健康起来,64这个槛是必过的之一。
东方明月- 发表评论于
六四死难者不是为某些人上前线的,也不是为什么主义而献身的。他们和大部分六四
参与者,都是在为争取自己个人的民主权力而呐喊。除非你愿做奴隶,否则,邓小平
和贪官污吏们一代会对你举起屠刀的。

难得幽默,你可能在国外已经有了个人权力的保障,可能在国内但不在乎做奴隶。
但请不要代表不愿作奴隶的学生。

照片不错,又让我有了那时的感觉,确实够热闹的。
六四的伟大意义就是以后再也不会有“六四”
六四的伟大成果就是把学运的头头儿们送出了国
六四的伟大影响就是在国外每年六四都会有“热烈讨论”
难得幽默 发表评论于
照片不错,又让我有了那时的感觉,确实够热闹的。
六四的伟大意义就是以后再也不会有“六四”
六四的伟大成果就是把学运的头头儿们送出了国
六四的伟大影响就是在国外每年六四都会有“热烈讨论”
六四的直接后果就是使中国的民主大倒退,尽管多数的学运参加者(包括本人)的朦胧意识是要更多的“民主”。
六四死难者不能瞑目的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上前线的。
六四死难者最遗憾的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不就是凑了凑热闹吗?戒严难道不是说着玩儿的么?还动真格儿的啊?
六四造成的伟大转变就是中国的老百姓全部向钱看,也带动了经济的巨大发展。
另外,别把我们说的那么“伟大”,我们学生中没有人要真的“舍身取义”(什么挡坦克、堵枪眼、炸碉堡之类的与我们无关,绝食时候的医疗照顾也还不错),我们受不了这种赞赏。
NoOneF 发表评论于
欣赏笔者的文字,以及清婉节奏间的流淌的情感与怀念。亲历者和远观看客的心态、感情、立场必然有所不同。但共同的理想是,民众的明智与民族的兴盛。

当一切尘埃落定,历史自由公断!
lewinsky 发表评论于
历史客观的记载是这样, 是中国面临的一个重要分水岭, 但中国摆脱了迷思,选择了一条不同于东欧和苏俄的路, 克服了分裂中国的险恶危机和图谋,从次走上繁荣富强之路,世界见证了一个美丽的故事,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强国。 可以说中国非常幸运,有邓小平先生这样的领袖人物,能够力挽狂澜中流砥柱,维护了国家统一,坚持改革开放。 天佑中华。
中山陵 发表评论于
这不是故事,是历史,是记忆,更是血债。
haoleokla 发表评论于
象爱国学生致敬, BS杀人者, 希望中国好...
belinda83 发表评论于
64以后,在枪杆子和铜钱的威逼利诱下,中国人发明了各种化学食品,各种死法,中国就像一个怪兽,浑身喷着臭气,疯狂的冲撞着,漫无目的。
belinda83 发表评论于
而且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在共产党的引导下,中国人只认识钱,疲于奔命。
吸金瓶 发表评论于
历史不会忘记,公道自在人心。屠城刽子手总有一天会被清算,他们的家族永被诅咒。
占波 发表评论于
政治的狡诈阴险,现实的冷酷无情,人心的变化莫测,相对于纯真的理念,忠诚的信仰,青春热血的澎湃,对每一个过来人都是一种永远的痛。为死去的善良人默哀,鄙视那些蘸着别人鲜血某自己私利的人。
doctorwho7 发表评论于

顾自己的事,也要顾别人的事 - 24年前,大学生们努力读书,爱国,爱人民,舍身取义,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 但是当年的大部分的大学生是以这些价值观在努力的, 就是该多少被肯定, 现在这样的大学生在中国大地还剩下几个?

中国现在除了钱除了色,还有剩下什么?


无忌哥哥 发表评论于
之后的中国经济高速发展,政治停滞不前。
cu29 发表评论于
从我要改变社会沦为我被社会改变.
duffer 发表评论于
中国人再也没有这种冲动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冷漠,自私,无德了。
安一安 发表评论于
百姓可以发表意见。政府不能杀人
keinspiel 发表评论于
一楼说得对。
沉沙清流 发表评论于
可以浪漫,但最终还是必须回归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