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17岁少女在公厕内吃住 2年来只出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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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的杜肖坐在公厕里的床上看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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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厕所门之间的夹隙,是她狭小的床铺,残缺不全的六页透明门帘为她挡风雪,如果略去那些来去匆匆进出厕所的路人,整日陪伴她的只有一台旧的17英寸电视,或许,这不该是一个花季少女该有的生活。

  两年厕居仅“出厕”一次

  17岁女孩杜肖已经在西安生活了两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在厕所门口度过。她的所有居住面积,就是这间公厕入口里的两平米:一张70厘米左右宽的床板、两个破旧的小柜子。

  昨日记者抵达大学南路西端的这间自建公厕时,脸蛋冻得通红的杜肖正躺在“床”上吃米线,风雪不时穿过残缺的门帘侵入,她穿着深蓝色羽绒服躺在一床水红薄棉被里告诉记者,因为厕所没有门,晚上睡觉时她会拿个厚门帘挡在厕所门口。“不冷,有电褥子。”她指指床头错综复杂的电线,她说自己已经在这里收费两年,厕所是家人承包的,如厕一次交费5角,生意好的时候,她一天能收四五十块钱。

  杜肖家在乾县,家中姐弟两人,15岁初中毕业后,她没再读书,2007年冬天跟父母来到西安:“我只出去过一次,有一次弟弟突然不见了,我出去找,还被人骗了,不知道那人把我带到钟楼那儿去干什么,后来幸亏遇见熟人才把我带回来。以后,我就不敢一个人出去了。”

  199张5角智退“无赖”

  在记者采访的40多分钟内,约有五六人如厕,但却没有一人主动缴费,杜肖笑了笑说,都是旁边店里的,他们买的是每人8块钱的月票。

  “这几天冷,人少。村里那些喝酒的,经常不给钱,我也就算了。”她又笑了:“有个人,明明钱包里有零钱,却专门拿100块出来,几次都这样,前几次我就算了,不好找,后来有一次,给他找了199张5毛钱,以后他就再也不拿100来了。”杜肖讲这件事的时候笑出了声。

  但这个少女的勇敢和机智并不能挡住所有的坏人:“有一个出租车司机,让他缴费,他说出来给,出来的时候,他说‘啥时候说过出来给?’结果,还扇了我一耳光子。”说的时候,女孩还笑着。

  “刚来的时候我也不习惯,整天闻汽车的味道让我头晕得很。”杜肖说。

  曾放了两柜子书在厕所

  这一冬天,她每天的生活内容就是躺在稍微暖和的床上收费、看电视,但是这台旧电视收不了几个台,她喜欢看韩国电视剧。

  在没有这台旧电视之前,她指着床头的旧木柜:“有这两柜子书,我表姐开了个书店,我常从她那里拿些书看,最爱看《一起去看流星雨》、《神雕侠侣》。有这电视以后,我妈把那些书都收拾回去了。”

  偶尔她和弟弟在厕所下围棋,但是弟弟回家后她只能一个人看电视。不过这样的生活即将结束一段时间,今天她母亲要带着她去买新衣服,然后回老家过年。

  当问到对未来有何打算时,杜肖说:“也干不了几年了,前面的村子已经拆了,这里马上也要拆了。”

  关注厕居话题需多元意识

  厕居者的人数非常有限,但在网络的评论中,人们将厕居的原因归结为房价过高。

  在记者的采访中,西安的厕居少女杜肖甚至从来没有为居所问题苦恼过。

  在某种程度上,厕居这个极少数的人群是被过分关注了?记者昨日采访了西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院长王春泉教授,他认为舆论对厕居的关注中,几乎都把矛头指向了环境——当前的房价,这种舆论氛围反映的是公众现代意识的缺乏。

  “不能把所有问题都归结为社会问题,网络的评论忽略了厕居的当事人在这个事件中的选择,他们为什么要住在厕所里?是乐意?是省钱?是方便?厕居中的个体的态度和自主选择的原因,是我们更应该关注的。就厕居这个行为客观而言,在公厕居住是干扰公共空间的行为,我们应该看到厕居者选择背后的原因,有时候并非是社会的供给不到位造成。”王春泉认为,对现在和将来遇到的种种社会问题,公众应该有一个多元的意识来面对,所有的都市都会出现大家认为怪异的现象,尤其是弱势群体的遭遇等敏感问题,有时是对公众的现代意识提出的拷问,例如像将厕居简单地归结为房价问题,公众持这样的“单因归并”心理,是比厕居本身更危险的现象。“不管出现什么问题,都归结到一个原因上,这种对敏感问题的从众心理,是个很危险的信号。在社会转型中,出现厕居这样的话题,可能是给我们现代人的一个拷问,提示和刺激我们产生一些醒思,考验我们是否具有现代意识。”王春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