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重庆名片如今奄奄一息 “小三峡”亟待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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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重庆名片 如今奄奄一息

  嘉陵江小三峡亟待挽救

  作为国家级风景区的嘉陵江小三峡真的就从此消失了吗?她还能否焕发昔日的风采?本报7月8日报道嘉陵江小三峡被取消国家级风景区称号后,在我市引起强烈反响。读者纷纷来电希望能够有措施挽救这个昔日的长期名片,不要让它湮没了。记者采访了地理学家赵纯勇、西南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所长蓝勇,当年的“嘉陵江三峡办”工作人员冯文斗等。他们认为嘉陵江小三峡还有药可救,并开出药方,期待再现当年的风采。

  “嘉陵江组” 驰名国际地理界

  从地理角度看,不管是形成原理,还是历史,嘉陵江小三峡和长江三峡都差不多,两者是兄弟。重庆师范大学地理教授赵纯勇认为,在遥远的第三纪或第四纪(距离现在500至1000万年前),合川、北碚一带没有高山,也没有峡谷,只有一些小丘陵。嘉陵江从丘陵中穿过,波澜不惊。随着地壳运动的挤压,华蓥山逐渐隆起,从北向南延伸,分叉形成另外三座山,如同一把扫帚。在合川、双桥附近形成巴岳山,在北碚形成缙云山和中梁山,嘉陵江将这三座山一起切断,分别形成3个峡谷——合川沥鼻峡、北碚温塘峡和观音峡,形成嘉陵江小三峡。

  这几座山,是由不同的岩石一层层叠加组成的。嘉陵江穿过后,切割出整齐的剖面。露出灰黄色或灰绿色的灰岩、白色的白云岩以及石膏、石盐等,好像多层蛋糕一样。赵纯勇说,这在国际上非常著名,将其命名为“嘉陵江组”。其他任何地方相同的岩石或构造,都称为“嘉陵江组”,这是重庆的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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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江峡江景色遭到采石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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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陵江畔碎石场对沿江植被造成一定破坏

  文化通道 孕育巴渝文化

  “嘉陵江水向西流,乱石惊滩夜未休。岩畔苍藤悬日月,崖边瑶草记春秋。板居未变先秦俗,刳木犹疑太古舟。三十六程知远近,试凭高处望刀州。”这是明朝文学家杨慎吟诵嘉陵江小三峡的诗篇。河流是文明的发源地,古代市民的聚居地,嘉陵江也不例外。西南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所长蓝勇考证,在唐宋时期,四川的盐粮通过渠江、嘉陵江,汇聚到重庆主城,再通过长江运送到下川东,是重要的水路通道,并逐渐形成了一条文化通道。三国猛将张飞,当年就是沿着观音峡、温塘峡等,一路风雨去往四川阆中,留下了张飞大道、张飞洞在朝阳桥附近。北温泉里边的温泉寺,是一代名将蒙哥垂鞭死亡之地。温塘峡北岸还有著名的禅岩寺,隐藏在历史风雨当中。

  这一路雄、奇、险、俊的峡谷景观,激发了文人的创作热情。从古至今,不少文人在此留下诗文。当代文学家郭沫若也经常在嘉陵江活动,1940年4月,他在嘉陵江北岸培善桥一带发现汉墓。经过数次勘查、发掘,将其始末写成《关于发现汉墓的经过》一文,引起了社会高度关注,他还写了许多诗,这一首流传最广:微惜黄梅晚,红梅正发花。嘉陵流翡翠,铜殿窜龙蛇。猛虎闻歼尽,飞蛾待护加。

  温汤鱼意乐,罗汉有新家。重庆文史馆彭伯通编辑书籍《重庆题咏录》,很多题刻来自嘉陵江沿岸。抗战期间卢作孚建设北碚,更是将嘉陵江小三峡扬名中外。

  据介绍,丰富的文物价值和自然资源,也曾引起了市政府高度重视。在1990年代,市政府曾专门成立“嘉陵江小三峡风景资源管理领导小组”,时任市领导甘宇平、唐情林先后担任过组长。北碚城乡建委干部冯文斗担任过办公室副主任,协调日常工作。1996年出台片区规划,计划在沿江两岸建设10处景点。时任规划局长杨荣良在当时的一本书上说:“嘉陵江小三峡天公巧夺,江山如画,是联系的钓鱼城、北温泉、缙云山的一条绿色江水带。全长27公里,由于地理条件不同,形成各具特色的三峡,令人遗憾和痛心的是,她又屡遭劫难,树木遭砍,垃圾乱倒,房屋乱建。而市民保护的呼声一直没有间断,现在,政府不但要恢复原貌,还要建设出比历史上更为美好的景观。”

  据介绍,2000年以后,市政府决定对嘉陵江小三峡实施属地化管理,分别由北碚、合川牵头进行治理和开发,力度有所减轻。市人大城环委曾经组织重庆环保世纪行集体采访沥鼻峡,发现破坏仍然严重,空气污浊、山体伤痕累累,不但没有实现“历史更美好的景观”,还不适宜人居,盐井镇许多原住民外迁,“逃离”到其他地方居住。

  三道药方 唤回小三峡昔日风采

  在全国大城市的主城范围内,这么一个风景秀美、自然条件奇佳的峡谷风景文化带只有重庆仅有,这是一份不可多得的财富。有关人士呼吁:绝不能让小三峡这样衰落下去。

  关于它的日渐没落原因,蓝勇认为早在70余年前的抗战时期,国民政府修通主城至北碚的老路,就对两岸植被造成了一定影响。建国后,周边地区大量需要石灰、水泥、石子等,山体日渐遭到破坏,至1980年代破坏最为严重。目前受损最严重的是观音峡和沥鼻峡,温塘峡托缙云山和北温泉的福,相对较轻。

  记者看到,目前观音峡的“嘉陵江组”,仍有水泥厂和采石场,一层一层向下挖掘石头。甚至在观音峡的河床上,前几天也冒出一个碎石场。工人在公路旁的陡坎上架设机器,用机器打出小山般的石子。这里还有一个规模巨大的采沙场,河滩上原来生长着上百亩芦苇,现在已几乎被全部挖掉,只留下高低不平的坑。

  蓝勇说:“有些人没有认识到,人类有些东西是不能再生的,失去了就永远不会再来。”庆幸的是,市政府1997年前后采取了坚决措施,关闭了两岸38家采石场,清理了100多万吨垃圾,栽了一些树。所以,虽然现在嘉陵江小三峡病入膏肓,但不是无药可救。峡谷的主体结构还在,架子还在,山和水的格局没有改变。目前重庆正在大力建设宜居重庆、森林重庆,正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如果痛下决心治疗,嘉陵江小三峡可能起死回生,成为主城一张新的名片。蓝勇为此开出了三道药方:

  首先,彻底关停两岸的采石场、水泥厂、采沙场。将两岸的公路改成旅游观景公路,大量进行绿化,适量增加人文雕塑。随着绕城高速公路的通车,两岸公路的通行压力已经减轻,具备这个条件。

  其次,在温塘峡修一道索桥,将北温泉和对岸的禅岩寺等联系到一起,通过这个索桥,市民既可以亲近水,又可以亲近峡谷,增大北温泉公园的体量。市政府1997年曾有类似想法,现在可以继续实施。

  第三道药最重要:在合川至主城之间开通仿古木船,穿行在嘉陵江上。蓝勇说,长江、嘉陵江上的木船一共有70多种,著名的有中元棒、南河船、船笼子、滚筒子、麻秧子等。这些船都没有图纸,只留在一代代水木匠的脑袋当中,如果不加以保护,很可能失传。现在川江号子已经被评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需要一个载体,需要一条河流加以展示和保护。嘉陵江小三峡紧邻主城,风光秀美,水运功能已大大减轻,它就是最好的展示场所。

  想象一下,从朝天门登上木船,哼着号子溯江而上,两岸的采石伤疤已经愈合,绿树郁郁葱葱。“岩畔苍藤悬日月,崖边瑶草记春秋”。城市和峡谷生态如此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谁不会感到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