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帅哥逼我去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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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人:杨雪芹,女, 40岁,国企员工


  记录人:本报记者周新


  时间:9月14日下午2时30分


  地点:金报编辑部


  一次不慎重的选择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当脸部有缺陷的杨雪芹坐在我面前回忆起那些遥远的事时,我不得不感叹:现实可以残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尽管她常常以“你怎么待人,别人就怎么待你”这句话自勉,但她还是受到了伤害,甚至一度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我无法安慰她,但我鼓励她继续以善良的态度对待生活。因为,我们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停留的时间都太短,当我们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时,我们能够自豪地说:“无论在婚姻和感情的纠葛中,我没有刻意地去伤害谁。”


  幼稚的我


  我的人生与别人不一样,脸部缺陷给我带来的痛苦太大了。以前我蛮自信,觉得那些算不了什么,可近几年生活给我的打击几乎使我一蹶不振,我弄不懂,为什么好心没有好报?为什么善良的人得不到生活中的公平呢?


  这个时候,杨雪芹的情绪还是平静的。越到后来,她越激动,我感觉到她积压多年的愁苦都喷涌而出了。


  1985年,我在余家头一国有企业上班。一个热心的同事把她的堂弟介绍给我,像我这种有缺陷的人本来就没对婚姻抱很大期望,但见她这么关心我,我只得赴约。对方叫绍钧,身高175cm,人长得蛮帅。说实话,见了外表这么出色的人,我倒有了愧疚感,就对感情的事闭口不谈了。


  哪知他说对我印象蛮好,还提到将来要和我成家,我觉得奇怪,劝他冷静,不要说这么糊涂的话。可他毫不动摇,后来只要有空就过来帮助我。女人的心都软,当时我只想到有这么一个男人在乎我,并把我当作他的全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很快,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他。


  绍钧不是武汉人,当时在汉口六渡桥一小型服装厂上班。征得父母的同意后,我就让他搬到我江汉路的家里去。我的家人对他很友好,虽然我和他还没有谈到结婚的地步,但他们毫不嫌弃他不是本地人,相反把他奉为贵宾。进热恋后,我强烈地要求整容,1986年的元月,他就陪我去上海做手术。本来我就对做手术有恐惧心理,到上海的第二天,医生就通知我进手术室,一听到这个消息,我就不敢去了。以前的手术不成功,曾导致我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所以当我再一次准备接受手术时,不由得感到害怕了。绍钧理解我的想法,居然没有责怪我,那次我们就无功而返。


  一切都相安无事。他对我越来越好,从未在言语上对我说过不中听的话。两个月后,他坚决要求和我去拿结婚证。我叫他考虑清楚,他说没什么可犹豫的。当时我好高兴啊,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绝情的他


  婚后,绍钧对我的态度有一个明显的变化,但我那时并没有引起警觉,只觉得他变成了一个有责任的男人,每天有很多事情去忙碌。不久,他提出到陕西办理他父亲平反的手续,前后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月。其间,他给我写了一封信,讲到他家的一些事情,包括他的身世。他说他爸蒙受了多年不公正的待遇,导致他家都失去了城镇户口,他想把那些应该属于他们的东西争回来。


  对他们家的那些过去,我根本不了解,但我就是不懂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现在已经知道他这样做是为接下来抛弃我埋下伏笔。当我知道自己怀孕后,就立即告诉他这个喜讯,哪知他只冷酷地说了句:“赶快把孩子打掉!”我不理解,问他为什么,他不解释,后来就不回家了。


  这样的变化对我来说太突然了。后来我就找到介绍人,也就是绍钧的堂姐,她说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我曾多次找他,希望他给我一个理由,他的冷漠使我感到他越来越陌生,我理解不了为什么他对我的态度变得那么快,但和他的关系已经无法挽回了,当时我就铁了心,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可能人年纪轻就会犯错误,当初我那么坚定地要把孩子生下来,根本没想到自己一个人抚养会承担那么多的压力。儿子10个月大的时候,我收到了街道办事处转过来的一个函,通知我到区法院去拿传票。我觉得很诧异,去了后才知道,原来绍钧到法院起诉离婚了。


  真的,我觉得自己对他的一片真心受到了侮辱,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由于当时我儿子不到一岁,处于哺乳期,法院不准予离婚。后来拖到1988年的12月,判决书下来了,绍钧一次性支付给我儿子抚养费5000元,我和他的婚姻就这样画上了句号。令我始终不明白的是,我们的儿子都一岁多了,他仅仅见过儿子两三次面,他难道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认吗?这个问题我一直很疑惑,我不知道答案在哪里。


  慢慢我才知道,当时他和我结婚的主要目的是看中了我的武汉市户口,因为一旦他和我有了婚姻的保证。那时我是一个单纯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他有这样的动机呢?因为我在相貌上根本就配不上他。


  孤独的儿子


  我相信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儿子慢慢在长大,他的一切费用都由我来承担,我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也没打算去找绍钧。儿子5岁的一天,他哭着向我要爸爸,被他逼急了,我才答应带他去见爸爸。本来我是满怀希望去的,可一见面他就冲我发火,说我想破坏他平静的生活,还大骂我以此要挟他,说抚养儿子的钱早就给我了,叫我以后离他远远的。


  看他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有那样不近人情的表现?等他平静了一些,我说:“绍钧,对于我们的过去我不想谈。今天你以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对我真是一种侮辱。我有正当的工作,也有稳定的收入,绝对可以把儿子养好。如果不是儿子太想见你,我完全没必要到这里来看你的脸色!”


  那以后我就发誓再也不去求他,而且下定决心把儿子养得有出息。(语气一转)唉,像我这种孤儿寡母的,过日子真的很难,我不是一个对别人特别有嫉恨心理的人,虽然我知道绍钧利用了我的感情,但我从不在儿子面前讲他的半句坏话。因为将来总有一天他们会相认,我不希望儿子在那个时候带着仇恨的心看待他的爸爸。


  杨雪芹的眼睛已经红肿了。她说现在之所以戴着眼镜,是因为这么多年把眼睛哭坏了。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我能想像得出她独自抽泣的场景,一个女人和一个未成年孩子的生活,是非常可怕的。


  儿子长大了一些后,对我和他爸爸的过去有了一些了解。他很懂事,不再问那些让我伤心的事情。但他的性格还是受到了影响,他与周围的孩子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就是不合群,不管什么样的事情,他都喜欢把它压在心底,决不会轻易地把它向周围的人展露出来。我很担心儿子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体会不到童年的快乐,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引导他。


  特别是从去年开始,孤独的儿子迷上了电脑游戏,无论我怎么强调和敦促,他都可以背着我跑到网吧去,甚至很多时候他连学校都不去。为此我伤透了脑筋,这时身边的人就说:“也许父爱能让他迷途知返。”考虑很长时间后,我也觉得这样的建议是合理的,就决定去找绍钧谈一谈。


  但结果让我很失望。绍钧的堂姐,包括他亲姐姐都说不知道他的下落,后来在我的多次努力下他姐姐才松口说带我儿子到绍钧现在的家去一趟。现在他已很有社会地位了,办了很大的公司,还是知名青年企业家。儿子回来说不敢和爸爸说话,觉得他太严肃了。我托人跟他委婉地提出让他给儿子创造一个优越的环境,可他拒绝了,说当年给我5000元的抚养费,已经和我一笔勾销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狠心。后来我哥哥到他家去过一趟,起先他现在的太太审问了好长时间才开门,当绍钧通过门缝看到是我哥哥时,惊讶了半天。他们客客气气地聊天,我哥哥没有提什么条件,只是希望他多关心一下他的儿子,他却说现在他的压力很大,顾不了那么多。临走前,我哥留下了电话号码,希望他主动和我们联系,到事情过去了好几个月,他那边一点音讯都没有。这段时间我越来越想不通,我找他又不是为了要钱,只需要他关心一下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做?难道他的心不是肉长的?(文中人物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