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前塵往事

        煎牛排的香味從廚房瀰漫到了客廳，你高聲地叫著“快來！可以開始拌沙拉囉！” 。我忙不迭地放下電腦，衝去廚房，穿上圍裙，洗好手，開始做我唯一會做的事，拌沙拉。這次我動作迅速，沒有要你提醒，你滿意地對我點點頭。

        夕陽從餐桌邊上的落地窗照進來，給你擺好的餐具渡上了一層金邊，亦映得高腳杯裡的紅酒越發晶瑩透明。你轉過頭來，有一縷陽光剛剛好落在你的眼睛裡，讓那從你眸中折射出來的深邃光彩，如此清朗炫目，我不禁走過去，呆呆地看住你，目不轉睛。你早就習慣了我這種樣子，只是笑笑地默默回望著我。唔，我愛，這樣的對視，已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罷！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念你？我突然悲從中來，一邊仔仔細細地看著你，一邊已淚流滿面，反覆地說著：“可惜你不是真的，可惜你不是真的 …”

        你急急走過來，擁住我，一叠声地問我說：“怎麼了，什麼叫不是真的？喂！怎麼回事？你是傻掉了嗎？我當然是真的啊！” 我愈是放聲大哭...

        猛然間醒了，淚水還在流著，枕畔已經濕了大半，你急切的樣子卻好像仍在眼前。果然是南柯一夢，我一下子心中大慟，就索性坐起來，哭個痛快罷。

        我愛，我們的前塵往事已有那麼久遠了嗎？為什麼，曾經的我們只能停留在那段時光裡？又為什麼我念念不忘的，不是弗羅里達的假期也不是地中海的旅行，而是我們極為平凡的瞬間，最最簡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