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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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李延祚——青城记事 第三章 剧变 第九节 寻梦

(2018-08-02 05:35:28) 下一个

                                   寻梦

       李延祚跟着端木葳蕤来到一豪华宾馆,他在门前驻足良久,印象里,这座宾馆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何时曾来过。端木葳蕤笑眯眯地看着他,肚子里好像装着不肯轻易泄露的秘密。李延祚说:“这是什么地方,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端木葳蕤说:“这是Roman Night(罗马之夜),一家开张不久的大饭店,完全按照欧美标准设计,经理也是从法国请来的。”李延祚说:“知道了,是,早都想来品尝一下这里的牛排,只是没得空。”端木葳蕤说:“其实这里的早餐更具特色,制作糕点的原料大都是从欧洲运来,糕点师也是从意大利聘请的。”李延祚问:“它对外营业吗?”端木葳蕤说:“我就住在这里,加购一张就餐卷就可以了。”

       李延祚随端木葳蕤来到二楼的餐厅。他们一进门,李延祚发现无数双眼睛一齐向他们看,惊愕的,贪婪的,发愣的,赞许的,应有尽有。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担心自己的外表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他拉拉端木葳蕤,“喂。端木,我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吗?他们怎么老是瞅着我们不放?”端木葳蕤说:“我看你挺好的。别在意,一群臭男人而已。”李延祚恍然大悟,那天在望湖宾馆自助餐厅也是这样,无数双眼睛也像现在这样贪婪而专注,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想到这,他有些不自然,甚至自惭形秽,脚步不由地放慢了,落后了一二米的距离。视线里,一个白衣素女凌波微步,在大厅里卷起一阵旋风,掀起了目光的波浪,波浪间夹杂着窃窃惊叹的私语。他脑子里顿时又一字一句地凸现曹子建的华丽诗赋,分不清究竟是在现代的豪华餐厅还是在古代的洛水之滨。

       端木葳蕤发现身旁没人,停止了脚步,等李延祚靠近时,挽起了他的胳膊,小声说:“让女士孤单单的可不是好品质。靠近些,亲密些。”李延祚不得不挺起胸脯,和端木葳蕤结伴前行,俨然一对情侣。他们在侍者的引领下在一个餐桌前就座,这时,大厅里的目光波浪又汇聚在他们的身上。

       李延祚起身,说要去餐台取食品,让端木葳蕤等候。端木葳蕤颌首微笑,这是认可的表示。李延祚取了一些传统的意大利式糕点和一些温带常见的水果放在端木葳蕤的面前,说了句不知道你是否喜爱?端木葳蕤看了一眼,笑道:“很好,食品爱好总是和人的举止相似。我对那些技术含量高的食品非常厌倦,改良的水果除去甜,再没有其他风味;糕点过分鲜美,失去了原始的味道,比如,奶制品失去草原的味道何成其奶;阿拉斯加深海雪鱼只能生吃,至多沾些许芥末,如果红烧了,那无异于暴殄天物。这个时代嚣张又疯狂,食品也是这样,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吃了一次,就能让你想起来就淌口水,马上就想回头再去当回头客。就像那些招摇过市的露股族,你看里一眼,忍不住还要看一眼一样的,不管那是好色的心情还是好奇的心情。反正你总是要回头的。”李延祚听了这话,暗暗得意,自己所取的食品能为端木所喜爱,说明她不是一个挑剔的角色,她的一番陈词,形同演讲,不过说得都是实情,与自己的观点不谋而合。他又去倒了两杯鲜牛奶端回来,接着又去取了一份和刚才一样的食品放在自己的面前。

      此时,李延祚才认真地打量眼前人,在这之前,他被忧伤所困扰,被特殊的气味所吸引,没有闲适的心思看。只见端木葳蕤的眉如一弯新月,眸子清纯而明亮,皮肤玉兰花般白嫩,闪亮的黑发呈大波纹状披在肩上,长长的脖颈如天鹅颈一样优美。他心思,造物主太偏爱了,怎么把这许多优点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难怪他们走进大厅的那一刻,大厅里立刻响起惊叹声。他正在端详,只听见端木葳蕤催促说:“快吃呀,怎么发起呆了?”他脸儿一红,赶紧拿起叉子和刀具。

       他们边吃边谈,李延祚说:“上个星期在望湖宾馆自助餐厅见你是三个人一起走的。敢问那两个老人是你什么人,他们还在青城吗?”端木葳蕤说:“那是我的父母。”她指着不远处临窗而坐的一对老人说:“你看,他们在哪儿用餐呢。”李延祚说:“我是否应当过去拜望一下?”端木葳蕤说:“不用,等哪天我安排时间让你们见面。”李延祚说:“不用了,我们也是初识,怎敢轻易惊动二老呢!”端木葳蕤咯咯地笑起来,“你惊动过了呀,致谢总是应该的吧,想过吗?我一个女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你送到医院?”李延祚一听此言,懵了,脸儿刷的一下红起来,原来他是在这个大饭店落下陷阱又醉酒的,难怪在大门口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但他还是勉强地说:“你说吧,我是现在去致谢,还是听你安排?”端木葳蕤一针见血地说:“等等吧,会有机会。”她知道李延祚此时的心情,但没有挑破。

      李延祚想起来他们在大陆有业务,就问:“你们在大陆办的是什么工厂?”端木葳蕤说:“化工厂呀,在新泽西发生了困难。那里工人工资高,排放标准苛刻,只好搬到大陆来。”李延祚问:“生产什么产品?”端木葳蕤说:“染料和一些基本化工原料。如果有兴趣,哪天带你去参观一下。”李延祚说:“我不但不去,还要抗议,你们不是把大陆当成垃圾场了吧?”他似笑非笑,一如《实话实说》栏目中崔永元的诡谲神态。端木葳蕤抬眼端量了李延祚一番,不紧不慢地说:“露馅了,这不是君子坦荡的心态。”李延祚说:“我触目所及的,都是这样的人和事,坦荡得起来吗?为了发财,天灰了,水臭了,在所不惜。我真的希望你们是例外。”端木葳蕤:“我看你是受‘入楚则盗’的影响。难得你如此坦诚,看来我非得拉你去看看,不然,会影响我在你心中的印象。知道吗?我做事很讲究完美。”

      “讲究完美?这是很可怕的习性。”

      “完美有什么不好吗?”端木葳蕤心中一震,差点没喊出声来,玉臂在空中急速地划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地落在台面上。还从来没有人在她的面前如此直率的说话,尽管她很看好看重眼前这个人,但对他的直率还是难以容忍,虽然控制了表情,但那心灵的窗口却关不住内心激动的光波,它透过缝隙穿越出来,在李延祚面前晃动。

      李延祚察觉出也体会到端木葳蕤此时的心情。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但尘世不完美,一次又一次碰壁,令他清醒过来,他说:“完美是一个无法达到的境界。它的极值是无穷尽,纯度的无穷尽、数量的无穷尽和形式的无穷尽。只能作为理想,不能作为目标。作为理想,朦胧中的现实,能激发你不停地追求,如果作为目标,会像仙山取宝一样空无渺茫。设想一下,即便是梦想成真,那梦想也应是有瑕疵的。”

      端木葳蕤眯起眼睛看着他,心思这类似的话只有她的父母在她面前淡淡地说过,蜻蜓点水式的谈及而已,更多地是鼓励她要发扬尽善尽美行为风格。父母没错,他们是在实践孔子的教诲,老夫子用庄重的师表和满脸皱褶的慈祥为担保,善意地误导莘莘学子做事要至善。至善,按照今天的话说就是完美啊!听母亲说,在她浑沌未开的稚童时期,就表现了追求完美的习性,吃饭不露齿;说话含蓄;不穿带有污渍的鞋子;衣服上沾了点油渍果汁之类,马上就要换掉;头上不允许有散发,早早地用上了发胶;连作画的纸面,都保持得干干净净。上学之后,她追求完美的习性更加突出,成绩始终名列前茅,酷爱网球和游泳,是一朵同学们需要仰视的校花。即便是在普林斯顿那样的名校,她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一直受到同学们众星拱月似的追捧,没有人会在她面前说三道四,哪怕是极为委婉的品评。现在,她第一次面临挑战,居然有人公然在她的面前把追求完美的品性斥责为可怕的习性,而且还洋洋大观地说出许多道理来。

      但是,她承认李延祚说得对,不仅仅是他的音质具有磁石般的吸引力,重要的是他说出了她曾萌生过的心理状态,这个心理状态尽管有些朦胧,但主旨还是清晰的,这就是:完美不是高度,是幻觉,它无法攀登。这几乎和李延祚说的一样。这心理状态她一直没外露,不愿外露的原因是她不愿低下那高傲的头颅,一向爱惜自己洁白羽毛的人,突然发现翅膀低下有几片灰色的杂毛,怎么说感情也难以承受。为什么会这样,她有些理解又有许多不理解,时常凝视天空发呆,那深邃的天空没给她任何答案,倒是引起她想到了诸如天到底有没有边,时间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想一想都让人头脑发胀的荒诞又现实的问题。

     看着李延祚,想着他说的话,端木葳蕤的眼神迷离起来。

      那日在望湖宾馆自助餐厅第一次见到李延祚,她怦然心动,这就是半年前她梦中遇见的那个人,在那个梦里,他们相见相知相娱,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她就是为了寻梦而来到大陆。她心思这么巧,来到大陆的当日就见到了梦中人。现在,梦中人出现在眼前,她不由得细细地打量一番。李延祚那健壮体型和冷峻气质深深地吸引了她,也和和餐厅内多数大腹便便目空一切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大陆也有这样的人?她内心自问,在她的印象里,大陆的官员千人一面,穿着合体的西服出入大庭,操着几乎相同口型嚼甘蔗渣,先是什么思想,接之而来的是什么代表,现在是什么社会;大陆的商人和工厂主永远是一副笑脸,诡谲的笑脸,狡黠的笑脸,依附者的笑脸,夏洛克式的笑脸,而笑脸的后面隐藏的则是一双干净利索又满是血腥味的手,据说他们只有在面对原配夫人和下属的时候笑脸才收起来,换上一副严肃冷酷的面孔;大陆学生的头昂得最高,目空一切,气冲斗牛,仿佛他们就是明日社会的主宰;至于那些做工的是什么样,她没有体会,因为没有和他们接触的机会,只是有时见他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吃饭,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个塑料食品盒,腮帮子鼓胀胀的,看来吃得挺香。可眼前的这个人和上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他目光自信,神色坚毅,举手投足沉稳有力。令人遗憾的是他身旁有一个年轻女子相随,那女子挺漂亮,光彩照人,眼睛里流动着情波。她注意片刻,发现那女子举止忸怩,眼睛老盯着对方不放,显然是一察言观色的依附者。当她到餐台取食品,发现李延祚也跟过来,她心头一喜,心思这样有了近距离观察的机会,哪知道,二人靠近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他那放肆的眼神,自己也神不守舍,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她害怕失态,赶紧夹了些食品离去。当患糖尿病的父亲见女儿端着满盘子奶油蛋糕而来,眼睛睁得大大地,不明白女儿为什么把这些高糖食品送到自己的面前。见父亲迷茫的目光,看看盘子里的的奶油蛋糕,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母亲似乎看出了名堂,扭过头去往李延祚那边瞅瞅又往她瞅瞅,这一瞅把她瞅得心慌意乱,脸儿像三月的桃花。母亲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女儿为一个男人而动心,这是个好兆头,说明女儿有了尘俗的心态,可能不愿再做老在天上盘旋不肯落地白天鹅。

 

      昨天上午,在这个宾馆,端木葳蕤又看到了令她心动的男人,当时,她准备出去,经过大厅,看见他和那个漂亮的女子相偎从外面进来,他欲火中烧,不停地撩拨那个女子,那女子尽力迎合,那贪婪的色相,如好莱坞大片中美国大兵走进日本妓院受到热烈欢迎一样,只不过眼前的这二位表现得更真切,没一点做作的神态。那一刻,她的心都要碎了,第一次用亲身体会解读了什么是醋意,眼睁睁地看着他搂着那个女子向电梯口奔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内,她也没把目光移开。之后,她坐站在大厅里仔细思量,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她,他不是那样的人,那天在望湖宾馆自助餐厅的观察告诉她,他不在意那个女子(在此等意义上说,她可能是他的妻子),可眼前的事实却无法否认他们是去做爱,这又排除了是他妻子的可能,夫妻是不需要到宾馆开房的。

      端木葳蕤有些泄气,连外出办事的心情都没了,郁郁不乐地回到了房间,一头倒在床上,扯起被单蒙上脸。忽而,她又猛地弹跳起来,百无聊赖地来回踱步,又一下子倒在床上。这样折腾了几下后,心情平静了许多。她拿起一本诗集,翻到其中的一页,轻声地读起来:


莫非我爱的是个梦?
我的疑问有如一堆古夜的黑影
终结于无数细枝,而仍是真的树林,
证明孤独的我献给了我自身——
唉!一束祝捷玫瑰的理想的假象。
让咱们想想……

 

      她读着读着,带着感官的倦意,思绪也飘荡起来,仿佛置身于马拉美描述的半现实半梦幻的世界,这儿山泽朦胧,色彩艳美,飘溢着水果发酵后的酒香,她孤单而又暧昧的在潮湿闷热的空气中游荡,被火热的阳光蒸烤得神情恍惚,那健壮体态和冷峻面容时而在幻海中浮现,令她陶醉,令她遐想。

      “咣咚”!从门外传来的沉重的声音把她从迷幻中唤醒。她推开门,浓烈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对面的房间门口躺着一个醉酒的人。她心中一惊,是他!她惊愕于梦幻般的现实,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去观察令她沉醉的人。

 

      李延祚说完了话,发现对方陷入沉思,如一尊玉雕。他不想错过这可遇不可求的瞬间,马上静下来细细地观赏,如同驻足在达芬奇的画前。旁边座位上的一位食客,惊诧于二个处于静态的人物,悄声让同伴快快欣赏,那同伴看了片刻,“啊”了一声,说句太美了!这时,其他座位上的人也纷纷移目观看,又是一阵惊叹声。不知是哪一位大声说了一句:“上帝太不公平了!”

      大概是声音大了点,此话音惊醒了完全陷于观赏状态中的李延祚,他环视左右,发现人们都在观赏他们,马上也就唤醒了沉思中的端木葳蕤。端木葳蕤定过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声问李延祚怎么啦?李延祚说:“赶快吃吧,我还得去伯父母那去致谢呢!”端木葳蕤眼睛闪了闪,“你不怕没面子?”李延祚说:“那是过去,现在是开始。”端木葳蕤露出笑容,“原来我们是同类,尊重他人胜过自己的脸面。我看我们把吃的东西端到他们那儿吃。”李延祚说这是个好主意。

      从他们的座位到端木葳蕤父母的座位需要从入口处经过,当他们走到门口时,外面进来几个人,竺老板在其中,竺老板见到李延祚,马上高声叫喊:“李大博士,你怎么还在这儿?钮运鸿去世了,在省立医院,还不快去!”

      这消息实在突然,像突发的雪崩,李延祚猝不及防,瞬间失去知觉,手中的盘子失落在地。竺老板眼疾手快,快速向前一把扶住了他。他像被人点了穴位一样的木然,三五秒钟之后,“哇”地一声哭起来。

      端木葳蕤的父母走过来,想看看女儿这边究竟发生了什么,竺老板见了他们马上呼喊一声“二姑爷。”接着又扭过头看看端木葳蕤,“原来是葳蕤和他在一起,你们认识啊!”端木葳蕤招呼竺老板赶快把李延祚搀扶到父母所坐的位子。

      李延祚靠在座椅上休息片刻,思量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在他的心里,无论如何,他都要去见上恩人一面。他问竺老板恩人是怎么去世的,竺老板说他也不十分清楚,听说是死于心力衰竭,竺老板还说钮美莲也在住院,好像是中毒,不知道这家人中了什么邪气,坏事一桩接着一桩。李延祚听说钮美莲中毒,心中打了个激灵,手臂颤抖,人中麻木,半天没说出话来。竺老板见李延祚掉魂的样子,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失口问道:“我说李大博士,今天不是你的大喜日子吗?请贴可是你派人送给我的。”端木葳蕤向竺老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竺老板看看端木葳蕤,心中迷惘,他从未听说过这个高傲的表妹认识李延祚,更不要说来往了,可眼下他们分明在一起,又是大清早晨,足见关系不一般,年轻人啊!真让人琢磨不透。

      几个人一齐沉默,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注视李延祚。大约三四分钟后,李延祚站起来,向端木葳蕤的父母说:“伯父伯母,本来是向你们致谢的,没曾想又让你们为我的不幸所担忧。我现在要去办一件急迫的事情,容我它日再向二老致谢!”说罢,他双手集合拢,腰身弯曲,做出致谢的姿势。接着他又转向端木葳蕤,“感谢你的照顾。能把你的名片给我一张吗?”端木葳蕤马上打开包,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如需帮助尽管说,我24小时开机。”李延祚正要和竺老板打招呼,只听见竺老板说:“李大博士,如果觉得方便,我可以陪着你吗?你神情恍惚,挺让人担心的。”李延祚心头一热,说太好了。

      离别之际,端木葳蕤把他们送到门口。看到李延祚随竺老板奔向停车场的匆匆身影,端木葳蕤怅然若失。

      餐厅里面,端木葳蕤的母亲对丈夫说:“看样子,葳蕤在意这个人。过去她可不是这个样子,她的身边很少有男人出现,偶尔出现一个,也像跟班的小差一样。”端木葳蕤的父亲说:“这个人不一般。你看恒生对他的态度,说明他很敬重这个人。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他经常向我们提及的那个人。”端木葳蕤的母亲说:“是不是,打个电话问问不就明白了。”端木葳蕤的父亲说:“看你急的,恨不得马上就把他抢来做女婿。”端木葳蕤母亲说:“你别说我心里急,你也不比我静心。只不过含而不露罢了。”端木葳蕤的父亲笑了,“彼此彼此,这个宝贝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婚姻大事不让人省心。”

      端木葳蕤回来后,端起咖啡慢慢地啜饮,眼睛望着窗外,样子像是在想心思。她父亲小声问:“那个李大博士是不是你恒生哥经常说的救他于危难的那个人?”端木葳蕤恍然大悟,像是回答父亲又像是喃喃自语:“是他,肯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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