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又不闲

年近不惑,忽然惊觉身边友人夫妻或离婚,或激战。费尽口舌劝下来,到底只是一席话,多数仅起到耳旁风的作用。有一天拿起笔想写下点什么,却不知觉写了十万余字,心想,这下总是说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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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不归(4)

(2010-10-22 22:18:40) 下一个

《四》

 

几个星期后的周六,教会朋友何晨夫妇请大家去他们家烧烤。何晨的太太赵雪月特意交代苏早点到,她说自己忙不过来。

 

下午两点,苏捧了满满一盆麻辣凉面,早早就到了。华晨的女儿艾米莉三岁,粉嫩嫩,胖嘟嘟,人见了都要狠狠地啃一口,明亮老早就叫着要结亲家啦。

 

苏把红豆杂米粥熬上,帮着雪月串好了羊肉,又将甜玉米剥好煮着,之后靠在沙发上逗艾米莉说话。艾米莉在草纸上胡乱画着玩,夸张地挥动着胳膊,一不小心把她的玩具狗从桌上甩了出去。赶紧跑过去抱起来,左边亲一下,右边亲一下,又举起来叫苏亲一下。苏亲了一下玩具狗,乘势把艾米莉粉嘟嘟的脸蛋吧唧来一口。

 

‘叮当’一声门铃响了,艾米莉跑去开门,苏跟在后边帮她拔门梢。门开处只见一箱啤酒上摞着另一箱,缓缓地横着进来。苏赶紧伸手去接,嘴里说着:“我来帮你。。。”

 

话音刚落,那两箱啤酒已“忽”地一下进来了,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时何晨跑过来接过一箱,骂道:“高含你这小子也不看着点,看把人给撞倒了。”

 

苏爬起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说:“怪我!我挡了他的路了。”

 

这时叫高含的家伙已经把啤酒放下,连连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看见您。摔坏了没有?”

 

雪月也跑过来了,哈哈大笑:“真是不打不相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高含,我的同事,是我们IT部门的技术骨干!高含,这是肖雨纤,我们都叫她苏。”

 

苏伸出手:“既然是月姐的朋友,就饶了你吧。”

 

高含赶紧握了一下,继续道歉:“苏,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要不等一下你把我扔地上吧,我们就扯平了。”

 

苏看着高含高大的身躯,心想:我能把你扔地上,刚才就不会摔倒了。

 

雪月将手一拍,笑着说:“都说过‘饶了你’啦,要不这样,你去给苏倒杯饮料,要加冰的啊!”

 

高含赶紧去倒饮料,苏抱着艾米莉回到起居室。

 

 

人渐渐多起来,男士们抱着啤酒在阳台上高谈阔论。明亮端着一盆水果沙拉也到了,两只老虎眨眼间窜到电脑前,不知又是什么新游戏上市了。

 

大家照样先把艾米莉抱起来啃一口。苏把艾米莉搂在胸前,嘻嘻笑着对来的人说:“先交钱!”

 

明亮趁没人的时候挨到苏身边,咬着耳根说:“你看那个高含怎么样?蛮帅的!”

 

苏睁大眼睛:“什么?难道你们。。。嗨,他一进门就摔我一屁股蹲!”

 

“怎么回事?还真象电影里一样啊!唉,说正经的,你好好瞧瞧,回头告诉我。”明亮说完扭身走了。

 

苏低头苦笑,看来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操心了,再不认真对待,还真说不过去。苏心里想着,等高含从阳台进来时,便仔细打量。

 

这是个高大的男生,苏若站在他跟前,怕只能到他下巴。他的头发剪得很短,双目炯炯有神,眉峰挺拔,眉间靠得很近,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脸上最出色的地方是那口洁白整齐的牙,这在第一代移民的中国人里边可不多见。他进来抓了几瓶啤酒准备返回阳台,有意无意地往苏这边瞟。苏本来打量着他,来不及躲避,索性抬手跟他打招呼。他忙举着酒瓶往这边示意。

 

开饭时高含跑来跑去递东西,殷勤地给各位女士端茶倒水。

 

 

夜里苏回到自己的公寓,踢掉鞋子就去洗浴,在水龙头下淋了很久。她套进宽大的睡衣,缩进沙发里,瞪着窗外乌黑的夜色,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满满地溢上来,五脏六腑都饱胀着,鼻子里像是又酸又涩。她忽然明白那是被自己一直压制着的忧伤,眼泪哗然而出。她由着那泪水往外流,咸涩的、无声的,在两颊肆意狂奔。

 

 

第二天早晨苏还没睁开眼睛就被电话吵醒了,明亮在那头急不可耐地问:“怎么样,你觉得?人家高含对你可满意了!快说,快说!“

 

苏强行睁开眼睛,在脑门上重重地敲了敲,好像要把这棵脑袋敲醒来。半响,她才说:“他都说什么了?”

 

“哎呀,还能说什么,他想进一步了解你。”

 

“那就了解呗。”苏叹了口气,脑海里极力想记起高含的样子。

 

“那太好了,星期五,Dinner and Movie!”明亮雷厉风行地挂了电话。留下苏躺在床上,握着手机,脑袋彻底地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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