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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分”

(2011-05-30 00:55:35) 下一个

                                               “梦醒时分”

         昨晚入睡前,读完了如烟的絮语,又翻了几页 方文山的素颜韵脚诗。然后平静入睡。不知何时,忽然间发生了一场大革命。一些带有红袖章的人,拿着棍子,在街上乱抓人,街上贴满 了标语。当时,我心中惦着家人,在街上小心翼翼地往家跑。

         在惊吓中醒来,望望窗外,仍是夜幕笼罩,万籁无声。哦,原来是童年的经历进入了我今天的梦境。顿时,放松了许多。但,却再也不能入睡。近半个世纪前的历史画面像是点在了重放的按钮,一直闪现,而没有停止的按钮可按。

         那是一个灵魂和躯体都在燃烧的年代。人们都以所谓的崇高信仰支配着。大字报,宣传车,破旧立新,打倒反革命,狠抓走资派。虽然那时每人每月限制只有2两猪肉,26-30斤粮票,白菜和萝卜都要排队买,但革命意志却无坚不墔。为了革命,可舍弃一切。

          至今,我仍怀念一位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她的名字叫爱静。她是我小学一年级至三年级的同学,又是好朋友。该上小学四年级时,父亲为了让我上更好的学校,就把我转学了,我们就分开了。大概是文革开始的第二年,记得是在端午节的时候。一天,爱静突然去我家找我,我非常高兴。她好像长的更高了,瘦瘦的,面色有些苍白,大大的眼睛镶在那略显长方形的脸上,白白的皮肤,更像她的名字那般文静。但我似乎看到她的咽喉部有一伤疤。那时年龄小,也不知关心问候。只知道见面很高兴。那天,我不知她是否在我家吃了午饭,但我清楚地记得她教我用纸折叠成菱形,放入香草,然后用彩线缠成端午香包,并可随意按穗子和珠子,并可挂在脖子上。做完香包,她说她还想去看另一位同学。那位同学是农村人,住在东边的一个村庄。我记得,我送了她很远。其中,还要翻过一个黄沙岗。在那沙土里长出一种草,长长的草根,白色的,一节一节,很甜,我们两个还拔来吃。

         自此,我再也没见到过她。但,后来她去找的那位同学告诉我,她咽喉部的伤疤是自杀留下的痕迹。她们家是三姐妹,大姐叫静静,二姐叫效静,她最小叫爱静。她家人我都见过,只是从来没见过他的父亲。她的二姐那时已上中学。同学说,二姐在学校揭发说她们的父亲是“国民党特务”。她的母亲走头无路,就带着她和她的大姐一同寻短见。那位同学也就知道这些。后来我们搬了家,就再也没有她消息了。也不知她是否又曾找我。尚若她仍健在,她一定是我们中间最聪明,最漂亮,最文静的一位。

         至今,我仍会很熟练地做那菱形香包。每到端午节,看到香包,闻到香草,我都会怀念我这位近半世纪前的小伙伴,一位文弱,聪慧而又漂亮的小姑娘。

         梦醒后,在我不断的思想中,天已大亮,朝霞已映红了东方。院内的花香不时地飘进屋来,成群的燕八哥又在天空叽叽喳喳,追逐嬉闹。又是新的一天。

        历史已经过去,我衷心地祝愿那生我养我的祖国,“不折腾”,永远朝着那平安昌盛的方向迈进,让所有的孩子都有一个幸福的童年,让他们都有一个甜蜜的梦。

       以此文纪念我那童年的朋友,愿她仍幸福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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