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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的死亡谷 (下)

(2009-03-03 14:29:01) 下一个

第二天,我们早起,天是阴沉沉的天,看不到任何有日出的可能。打开地图,讨论了半天,大家一致同意:既然已经起床了,就不能在房间里浪费,先去沙丘再说。进到死谷,发现一切更糟,低洼处都已积水,飞车驶过,数次溅起大片水帘,倒是非常刺激;可是去沙丘是无望了,再次通过Walkie-talkie 商量,那就去Dante’s Point,从高处看看死谷的情景。结果还没走多久就发现去Dante’s Point的路关了,下面去哪里,我们谁都没辙了,干脆就各车自由活动。

我们车由仙人指路,也不用其他同学担心。仙人停车全无章法,心情好也停,心情不好也停,心情复杂时,更是拿停车出气!哈哈!我们开始还问个为什么,拍什么?后来也不问了,反正仙人一停车,我们就下意识地下车,捏几张,看天气,忧患一下,再上车。在一个云雾缭绕的地方,飘同学拿出一斗篷,装出一苦行僧模样,也让我们乐了一会儿。

路过Zabriskie Point 时,同学们再次下得车来,我顶着小雨,爬上一个制高点,失望地看着面前金黄色的土丘,心里默念着,老天开眼,老天开眼。老天这时是这么地不解风情,怎么也不理会我的呼唤,没办法,只有匆匆拍了几张雨中的小景,下坡上车往下一个地点开去。贴两张去年的照片,想象一下朝阳下的Zabriskie Point,该是怎样美丽的景色。

雨没完没了地下着,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消停不了,同学们一商量,干脆回旅馆补觉算了。回程路过Artist Drive 不甘心又进去绕了一遍。在Artist Drive的泥路上,我们看到一个牛人,在雨里跑步,头上身上满是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我十分羡慕地看着他,真想跳下车去,脱掉厚重的衣服加入他们。Artist Palette到了”,仙人的喊声把我从沉思中叫醒。天还在下雨,同学们冲下车,快速捏了几张;我却懒了起来,干脆叫仙人掉了个车头,我也随便捏了几次快门。这雨下得让人没心思拍照,我强烈建议在雨中徒步,雨丝飘在脸上,雨点打在身上,那多舒服?最终我们还是没有去成,飘同学的鞋子不成,估计在雨里没走几步就该湿了,总不能建议他做个赤脚大仙不是?

下午回到旅馆,Frank和飘同学就去睡觉了。我和剩下两个同学在海聊,仙人同学出了个严肃的话题,谈谈沙龙的前景,和我们摄影之路的未来。仙人和风同学都发表了很多的高见,等我发言时,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和仙、风两个有志青年相比,我的觉悟怎么就这么上不了桌面?我的终极理想就是吃喝玩乐,确切地说,应该是玩乐吃喝,如果能吃喝玩乐全部能照应到,那是天堂的日子;如果只能选择几样,那我宁可玩乐,牺牲吃喝;如果只让我吃喝,不能玩,那我就乐不出来了。我每次自己出去旅游,给领导的理由就是,我不喜欢在家坐吃等死,领导每每听到这话就哭笑不得,他以为,能在家坐吃坐喝,那多幸福呀!我们正侃得高兴,前秘书长猫姐睡了一觉醒来,打电话问我们在做什么,我们赶紧跟前领导汇报了一下。前领导一听就来劲儿了,说,我们来加入你们。没几分钟,大伙们基本上来了,大概有二三十人,把房间挤得满满登登。我们请许斌老师给讲讲摄影的事,许老师非常热情,在情况十分简陋的情况下,给我们讲课。我这时也折腾累了,听课听了半截儿,眼皮就十分地沉重,怎么也睁不开,在一屋子人的嘈杂声中,我还是很不好意思地睡着了。

夜很快就到了,吃了晚饭,看看雨也停了,我们全班的人马到旅馆附近的鬼城 – Rhyolite抓鬼。这次晚上基本上还是以车为单位,自由活动。我们先到一个银行的废墟,在那里用灯光打在废墟墙上,掐了几张。之后,我们又到白色雕像那里寻找感觉。到了那里,同学们基本上是自由活动了,我胆小怕黑,不敢自己乱跑,就紧跟着风同学身后,好在他也不嫌弃我,我们一起对着“骑车的斗篷”长曝较劲儿,玩了半天。这时仙人也加入进来,我用长曝的空暇,看了看其他同学的动静,结果看到飘同学在一空地上,把相机放在中间,自己拿着电筒,绕着相机跑了个气喘吁吁,对我们的发问也不理不睬,那样子实在是好玩极了,我赶紧叫其他同学来看,我们几个捧腹大笑,只恨天太黑,没办法留下工作照,后来据飘自己跟我们说,他想照些同心圆,只是相机机位太低,不够高,照下来基本上是在一条线上,没达到效果。我们再次想到他围着相机奔跑的样子,又一次哈哈大笑。

骑车斗篷后面,还有十三个小斗篷,我们当然也不会放过。这十三个斗篷三个一组,中间那个独立。先照了若干集体照;渐渐的仙人,风和我不甘心只做按快门这样简单重复的动作了,我们也要搞怪!我们找了一组斗篷,先试图钻进去,可是坐姿的斗篷比较小,我们进不去;只有站在斗篷后面,用手电照脸;看了看样片,真是比鬼还吓人;不过我们三张脸说清楚不清楚,说模糊不模糊的,干脆在照脸的时候乱晃头,让照片更加模糊,最好是一张完全糊的脸,那多好玩?于是我们三个上窜下跳,摇头晃脑,玩了个不亦乐乎。我们的笑声把Frank和飘同学吸引过来。飘同学一到,马上找一个合适的斗篷,按下长曝快门,然后迅速钻进去,头乱摇,手电在脸上也乱晃,那样子又把我们逗得哄堂大笑,其实我们自己也这么做的,可自己看不到自己,现在众目睽睽下,看到飘同学从容自若的表演,真是太好笑了!夜就在我们的笑声中过去了一半,这是一个精彩绝伦的夜晚,一个笑声满满的夜晚,一个值得留念回味的夜晚!

周日的清晨依然是阴雨绵绵,听着风声雨声,Frank和飘同学觉得彻底没戏,干脆就不起了。话说这次来死亡谷,天气是非常不合作的,死谷基本上是没有拍到。大部队整装待发,只有我们这车人不全,所以他们先走了,仙人,风和我只有在房间里煮方便面,聊天来打发时间,等飘同学他们起床集合。内有精彩言论若干,我在这里就不一样表述了。最好玩的是,几个小时后,其他车辆的兄弟姐妹们打来电话,约我们在罗兰岗吃饭腐败后再回家;仙人回人家说,我们至今还在Beatty的旅馆里呢,这几百里外的腐败就不能参与了。

等大家都聚齐,收拾停当,开车离开旅馆的停车场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雨已经完全停了,路上陪聊们再次开讲相声,车上流淌出阵阵的欢声笑语,5个人都沉浸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中。男人和女人是我们永久的话题,我摘录几段:

男人找可爱的女人;女人找可靠的男人。
男人养女人,称之为金屋藏娇;女人养男人,称之为卧虎藏龙。
男人用眼睛看女人,容易受美貌的诱惑;女人用心灵想男人,容易受自私的折磨。
男人的伪装往往是貌似尊重女人;女人的伪装往往是貌似依靠男人。
男人欣赏女人的PP;女人欣赏男人口袋的皮夹。
男人自以为是太阳,认为他是世界的中心;女人让喜欢她的男人为她摘月亮。
漂亮的女人,让男人把持不住;漂亮的房子,让女人把持不住。

这时云开雾散,太阳在云层里穿行,在远山上投下恢宏的云影。仙人这就把持不住了,频繁地停车,有时甚至就停在路中央,掐两张就走。飘同学也随大流摁着快门,几次后可能觉得没什么劲头,就开始讨论钱包的问题:路上看到一个钱包,捡是不捡?不捡不甘心,万一里面有个大金条呢?捡了呢,打开一看,经常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因为但凡可能有点东西早被人捡走了。现在这光线就象老天给的钱包,看着有光影有起伏,可场景不够大,光线也阴阳莫定,不拍不甘心;拍了呢?大部分是废片,回去还要花时间花眼神删。飘同学讨论了半天钱包的问题,仙人听了一笑,可是依然两脚油门一脚刹,不停地pull over,我们也一直上车下车捡着老天施舍的干瘪钱包,回家挑挑拣拣,希望可以有一两张满意的。

这三个同学在干吗呀???

夕阳如约而至,我们最后一次停下车来,仙人一个健步爬上一座小山坡,我也跟着上来,往不远处看,那小木屋不是我们第一天拍的鬼屋吗?走了好几个小时,才走了1/5都不到的路程,看来今天的钱包确实捡多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这时向西看,云层开始变红,啊,希望有火烧云,我在心里默念。我爬上另一个小土坡,没拍几张,就看到太阳落下去的一个高山后,隐隐约约现出的霞光,我赶紧下坡,想在平地上,找一个堪做前景的东西。最后的一段坡有一人高,没什么下脚的地方,我用右手撑在泥土里,准备跳下去,谁知道刚把重力转到右手,还没来得及跳;那泥土里吸满了雨水,非常的松软和粘稠,我的右手居然在泥里滑了下去,我试图用左手拿的脚架撑住,未果,人就沿着泥巴坡仰面滑了下去,脚着地时,又用脚架撑了一次,这次站住了,没摔下去,相机是保住了,我人站稳后,感觉没什么问题,就是感觉突然负重了不少?回头看看,原来背后全部沾满了泥巴,分量不少,看来泥巴蛮多的。我也来不及清理自己了,赶紧设三脚架,放相机,掐了几张,急切中也顾不上前景后景了。

我拖着满身的泥巴,回到车上,换了衣服,Frank已经准备好了食物,我们在荒野中,没有餐桌,没有高背椅,更没有烛光和精美的餐具,却享用了一顿美味无比的晚餐。一轮明月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啊,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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