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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祝福你们,孩子

  确定了日期和具体的时间安排,星期二下午,我就到乡中学去上法制课。

  全校师生七八百人,坐在坝子里,黑压压一大片。10米长5米宽的讲台,背景是瓷砖镶嵌的“万里长城”。高高的旗杆上,国旗迎风招展……

  阔别讲台多年了啊,当我看见飘扬的五星红旗,看见那透迤起伏的“万里长城”,我的眼眶潮湿了,沉寂的心田又翻滚起了澎湃的波涛。校长邓武全、分管教育的乡党委副书记陈伦彪、乡教办主任孙学中,已坐在讲台上等候着我。悬挂在高大的黄葛树上的高音喇叭播放着轻音乐……

  我坐下后,邓校长将我介绍给了大家。当他说到我不仅是一位警官、一位作家,而且还曾经是一位深爱着教育事业的教师时,掌声响了起来。我知道,对于这些不谙世事的孩子,警官的称谓过于严肃,作家的称谓过于崇高,惟有教师,才显得那么亲切,那么能够使人感到亲近!

  我从三个方面讲述了我精心准备的法制课的内容。第一,中学生在整个法律体系中处于什么地位;第二,中学生对社会应尽的义务和职责是什么;第三,谈谈发生在中学生身上的几个案例。

  我讲课没有用讲稿的习惯,梗概记住了,主要内容记住了,其他的就是临场发挥。课讲得好不好,我不太清楚,事后也没有去搜集这方面的情况。但有一点我是敢肯定的,我当时受到了学生的欢迎和喜爱。陈伦彪回来时对我说:毕竟是教过书的。当天郭洪平和罗培林在飞石村办案,吃晚饭时郭洪平告诉我,他在几里之外的飞石村,若干次听到了热烈的掌声,他相信课讲得是成功的。

  两个小时的课上完了,按惯例我该结束我的讲话,然而我却没有。我站了起来,调整好话筒;我将警帽摘下,端端正正地放到桌子上。我的目光在学生们的脸上来回移动,大约有两分钟的时间,最后,我提高声调说道:“同学们,能够来给你们上这堂课,我非常高兴,因为你们的音容笑貌使我回想起了自己过去的美好时光。一代伟人毛泽东同志说过,青年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祖国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而你们目前还不能被称作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你们只是清晨的太阳,刚刚从沉寂的地平线露出了你们稚嫩的笑脸,未来对于你们来说,仿佛一张洁白无瑕的纸,等待着你们用辛勤的汗水去着上魅力无穷的色彩。我念大学的时候,祖国刚迈出改革开放艰难的步伐,当时在校园里流行着一首歌《年轻的朋友来相会》,里面有这样几句:‘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举杯赞英雄,光荣属于谁,为祖国,为四化,流过多少汗,回首往事心中可有愧……’我是唱着这首歌走出大学校门,走进雪山脚下破烂的中学校园简陋的中学教室的。如今,已人到中年,青春不在。前年,母校校庆,我回去了,我为校庆中久别重逢的同学们写了篇散文《聚会》,我在文章里说:‘20年真的就要到来了,当年的孩子,当年的莽撞少年,如今已为人之师、为人之夫、为人之妻、为人之父母了。祖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校园也更加光彩照人。可是,我的同学,我的兄弟姐妹,你们似乎热情依旧,似乎执着如初。我们相聚在一起,彼此会谈些什么?谈事业、谈家庭、谈孩子,还是谈我们明天的万里鹏程……也许我们什么都谈,也许我们什么都不谈;也许我们会为我们涉世之初的天真和无邪仰天大笑,也许我们会为我们孜孜不倦的追求,虽历尽艰辛、历尽磨难却终不至于气馁的一脸稚气而怆然落泪……’那是我当时的心声啊!岁月悄无声息地流淌,稍不注意就把大好时光消磨了。同学们,作为祝福,我把这段话送给你们,真诚地希望你们珍惜每一天的每一分每一秒,把握住自己的青春年华,力争20年后,有一个好的收成!”

  这是我一生中所上的最动情的一堂课,也必将是我终生难以忘怀的一堂课,因为台下坐着的学生,从衣着和面容就可以看出他们是那样的贫穷,他们的今天就仿佛我的昨天,面对他们,我无法不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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