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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献帝(3)

  曹操战吕布

  曹操接得荀彧警报后,火速赶回。首先驰入河城,幸有程显守住当然无恙。操即令显为东平相,移屯范城。接着又有彧报说他已守住鄄城击退吕布,布仍还屯濮阳去了,请速击勿失!曹操听后无所谓,随口说:“布有勇无谋,既得兖州不能进据东平,我只要截断泰山通道他有何为,眼见得是不是虑呢?”说完便部署方案,决定先引兵往攻濮阳。吕布背城拒操,仗着一枝画戟直奔曹军,曹军素知布勇未战先怯,及见吕布左挑右拨,确实厉害得很,当即纷纷返奔。这时曹操挺很是着急的,本想禁止不许逃跑,不意势如山崩,自相践踏,反而连曹操的马都挤倒了。只见那吕布更昂然气盛,驱马直前,挺戟刺操。还亏曹洪、曹仁、夏侯惇等拼命抵敌,才得挡住吕布,保护曹操,且战且退,直至十里之外,吕布方收兵还城。

  到了夜间,曹操想出一法,立下军令,打算去袭击濮阳西偏的屯营。这屯营是吕布预先设置的。与城内为犄角,曹操遣侦骑,探悉情形,所以乘夜前进,趁得吕布无备,当下悄悄出寨乃由操亲自督领,直抵濮阳城西,一声呐喊,杀入营中,果然营中未然预防,得把曹军捣破,占了营垒。但尚来不及部署兵马,突然就有吕布部将高顺驱军杀来了。曹操不得不麾兵抵敌,两下混战将及天明,东方鼓声大震,吕布亲领兵杀来了,急得曹操不能留,只好弃走。吕布那里还肯放过,便截住了去路,曹洪、曹仁虽然能战,却非吕布的对手,连番冲突均被布击退,自清晨计至日落,伤亡甚多,仍无出路。操不禁性起,拍马先进,自去冲锋。不料吕布军内发出许多硬箭射住操马,任你如何胆大也不敢冒险前进。正在进退傍徨的时候,忽然跃出一员猛将叫做典韦,双手持双戟驰出操前,对从人说“虏来十步然后呼我”士兵听罢看到敌已近前,便大呼十步到了,典韦仍然不动。复与语道:“五步乃复我”兵士又呼称五步已到,韦手中已取得十余戟连番掷刺,一戟一人,应手而倒,无一虚发,当下戮死十余人,余人皆惊走。典韦再执着双戟冲杀过去,吕布军并皆恂惧,纷纷避开,连吕布亦抵挡不住。这时由典韦杀开一条血路,曹仁、曹洪、夏侯惇等保住曹操并力向前,好容易突破布阵,天色已幕,吕布也无心恋战,呼令退去。操也得匆匆走脱,驰回营中,当下重赏典韦,加官都尉。

  那吕布追入濮阳与陈宫再作商量,设法破操。陈宫出了一个主意。他说:“濮阳城中,田氏最富,人口也是最多的,总共有数千人。便捏造书信,假言田氏来降曹操,愿为内应。”吕布即依计办理,使人投入曹营。曹因两次失败,愤无可泄,一得田氏愿降,便不察虚实,立即重尝使人,约期夜间,里应外合。使人喜跃而出,返报吕布,布即四处伏兵。是夜,朦胧星月掩映。曹操带着壮士,直至城下,但见东门大开,不禁暗喜。当即命典韦为前导,夏侯惇为后劲,自率曹洪、曹仁诸将居中驱入。一进城,但不见一人,才觉有疑。竟欲叫典韦不要轻进,偏韦冒冒失失,不管前途厉害,急进与操相拒颇远,曹操恐失一爱将,不得已,驰马再进。突听得一声炮响,鼓角齐鸣,四面喊声同时俱起,八方佛如江翻海沸一般。操料知中计,忙拨回马头,急转东门。不料前面烟焰冲宵,火光骤范已截住去路,敌骑复围拢来,大声喊着,杀死曹操或活捉曹操。急得曹操五内如焚,眼见得东门难出,只好跑往北门。便途中又遇着敌兵,曹操手下的将士又多失散,不能上去厮杀,没奈何转入南门。门也有敌兵守住,又是不能出去,乃向北门。狂窜,兜头碰着一员大将,挺戟过来,火光中隐约辨认不是别人,正是吕布!曹操性急生智,反从容揽辔低头趋过,吕布因一路察来直到门前里面不见曹操,便疑操往奔别门,所以回马寻捉。既与曹操相遇,本是要一戟刺死,便见来将揽辔徐行,又在昏夜中间看不清曹操面目,总道操未有这般胆量,乃横戟喝问道:“曹操何在”操用手指遥道:“前面骑黄马的。”道言未绝,吕布便立从马前去。曹操迅速返奔东门,恰好与典韦相遇,引操杀出,路旁统是残薪败草,余焰未消。典韦用双戟拨开火堆,冒险冲出。这时曹洪、曹仁、夏侯惇等均在门外等候曹操,见操与韦出得门来,忙拥操回营。

  经过这场战斗,许多士兵烧得焦头烂额。曹操亲自抚慰,他对众人说:“都怪我急欲灭贼,以致误中诡计,此后誓必攻下此城,方消我恨。”将士见操谈笑自若才安心。过了几天又督众攻城,吕布也督兵拒敌,两下里相持了三个多月,彼此精疲力尽,待至粮食没有了,操乃回鄄城。吕布的城内也是十室九空了。也只好罢战移军往山阳就食去了。

  公孙瓒战刘虞

  是时大司马幽州牧刘虞与公孙瓒的矛盾越来越深。刘虞向朝廷反映公孙瓒纵兵四掠。而公孙瓒又总是劾刘虞卡粮不发,两下里互相抵毁。这时的朝廷里有李傕、郭汜说是共同主政,实是互争权势,他们那里还管什么牧守相争。当了解到这种情况后,公孙瓒就越加起心,要除掉刘虞。特在蓟城东南筑一小城引兵驻扎为逼刘虞相斗。刘虞愁恨交并,屡邀瓒面说曲直,瓒竟不肯结合。既然是这样刘虞便征兵十万出城讨瓒。瓒没有予料虞兵的到来,打算弃城东奔。但当他登牌俯视时,见虞的人马行军不整齐,旗帜很错乱,因此断定他的兵无战斗力,便改变计划不走,而留守不出。刘虞又在军中宣布要爱护民舍,丝毫不得掠夺,军士只好遵令。但来到城下,已觉疲惫不堪各自归去,攻了几次不见什么效果,公孙瓒则连日登城,窥望敌容越来越不像话,暮气日深。乃决意出击,因此挑选了壮士,数百人追城夜出,因风纵火,慌得刘虞的兵马,东逃西窜,不战先溃。瓒亦趁势开门,直捣虞营,刘虞的军营本来就是自乱的,怎经得住瓒的军士捣入,霎时只好四散,只剩得一座空垒。刘虞率亲从狼狈逃回。谁知公孙瓒不肯放过,麾军直追,突入城内,没奈何只好挚同妻子出奔居庸关。瓒不肯舍,乃乘胜追攻,虞军逃散殆尽,只有残兵数百如何防守相距三日,关城被陷,刘虞被擒,所有全家眷属一股脑儿做了囚俘。公孙瓒这才收兵回蓟。将刘虞锢在一室,尚使管理文书监视。

  这个时候朝廷派来了使者段训,奉诏加刘虞封邑监督六州。又拜公孙瓒为前将军晋封易侯。公孙瓒捻定诏书诬刘虞与袁绍通谋欲称尊号。且请段训矫诏斩虞,训尚不肯从,瓒则用兵威胁迫,不问段训应允不应允,遽令兵土把虞牵出枭首市曹,又将虞妻子尽行骈戮,并遣使携虞首往报长安。

  虞尚有仁声,北州吏氏无不感叹。故牵出相孙谨,幽州椽张逸,张瓒等忠义奋发,要与虞同死。公孙瓒竟令分别斩首,孙谨方骂不绝口,尚有虞的故吏,尾敦在途中潜伏,要截瓒使,夺出刘虞首级用棺埋葬。

  事后公孙瓒便把朝使留下来,让他做了一个幽州剌史,上书奏报。其实是借段训出面要他做个傀儡,所有幽州一切不由说全部是公孙瓒一人主持,公孙瓒意气益豪,又想出图冀州了。

  曹操又战吕布

  曹操自从在徐州战场接连输了吕布三局,心里总是感到不舒服。他决心再战吕布,将兵移屯东河进袭定陶。这时吕布已与济阳太守吴资连合起来了。吴资听说曹操的兵要来打定陶,便急引兵保守南城,一面赶紧向吕布报告。吕布得到消息后率军迅速赶到。军营尚未按下,便被曹操击了一阵,曹操复转身来攻定陶,可是连日不下。吕布令部将薛兰、李封留守钜野,与定陶相距不远,曹操恐他援应定陶,所以就分兵围定陶城,自引健将典韦等往攻钜野,捣破薛、李屯营。等吕布闻讯驰救时,已被曹军击退,薛兰、李封先后战死,曹操得占住钜野。复至乘氏县追击吕布,忽由徐州传来消息,就是陶谦病殁,把徐州让与刘备。曹操一听又是很有气,他说:“刘备不劳一兵坐得徐州,且陶谦尚是仇人,不能亲手杀他的头,谦死了也要割他的尸,愿暂放弃此地移兵徐州。”曹操部将荀彧连忙说不可!他说:“今天我们已经占领了兖州,得平山东,我们现在要去争夺的位置是定陶关阴地区,这里好比关中的河内,怎得因一时小失,失了个徐州,便放弃这里呢。何况我们出兵以来已经取得了胜利,把薛兰、李封等吕布的部将都歼灭了。军士们的战斗意志正是振作的时候,何不借此机会,一鼓作气,进击吕布呢?等灭了吕布,便可南占扬州,共讨袁术。这时我们的矢马已到了淮泗地方,不怕徐州不为我有?若今日啥布东行,布必乘虚进袭我们,若多留兵在此又难以取徐州,如少留兵在此又恐怕守不住兖州。到时候恐怕会兖州尽失,徐州未取,岂不是一举两失吗?”曹操听了还是有些顾虑,他说:“陶谦之死刘备新任,民心未定,兵力必虚。我若取得徐州何若是难事!”只见荀彧微笑道:“只恐未必因前次我们战徐已经失去了民心,现在正直仲夏,麦子已收。百姓听到我们来了,怕掠夺,会团结起来与备兵固守,导致我们攻不克掠无路!即使破得徐州,人心未服,待我们一走亦必反侧,这真叫做舍本逐末,易安就危,图远忽近,愿将军熟思后行。”曹操听了这些话,才同意不去打徐州。乃专与吕布对垒,令军士割麦作为军粮。

  过了几天探马入报,吕布与陈宫率兵万余,前来攻城。曹操因兵士四方,一时不得召回,只好忙驱百姓登城,无论男女一起充役。自率守兵出城拒敌,好多时不见兵至。又有探骑入报:吕布到此探视了一下又回去了,曹操大笑道:这是吕布恐我伐呢!他看见城堤西南多林,容易伏兵,所以动疑。明日吕布必会来烧林,那我明天真的要搞埋伏了,看他中计么?待至夜间,便召曹洪、曹仁引兵埋伏。曹操亲自领兵挑战,诱布进入埋伏区。洪、仁依言而行。到了翌日西面烈焰冲天,果然是吕布前来烧林了。吕布已将林火遍焚,但没有见到一个曹兵,即放胆再进。才越半里却与曹军相遇了,两下里便打起来了。曹操佯作败退,吕布认为前面无林不好埋伏兵马,又不见有援兵前来,故驱军急进。不料伏兵从堤下突起,竟将布兵冲作两段。吕布顾前失后,当然着忙。再加操军杀转,猛将典韦双戟很是历害,除去吕布以外无人敢招架,其余横扫无疑。这时吕布已心慌乱,也不暇与韦赌胜,当即拍马退回,仓惶中杀开走路,部兵已折多人。曹操军乘胜追至布营,天色已晚,才令收兵。吕布经此一战,锐气丧尽,连夜退回。

  陈留太守张邈听得吕布败走,料知曹操会来对他报怨。乃使弟超保着家眷,守住雍邙,自已则去向袁术求救。果然曹操攻下定陶,就移攻雍城,城内守备单微,待援又不至,竟至失陷,只苦了张超吓得惶仿无主,只好急于自尽,家小尽被曹操杀死。连张邈带着几个侍从,去求袁术,行至扬州,亦被几个从吏杀死了,真个是落得一门殄绝情状惨然。

  因此兖州复归曹操了。操自称兖州牧,不过上了一道表文,声明一下情况罢了。吕布失去兖州又弄得天地自存,只好带着家属投奔徐州。再说徐州牧陶谦死时。嘱别驾靡竺使徐州权交刘备,谁人莫占。竺安葬好陶谦后,就去引刘备就职。刘备尚谦让与袁公路即袁术,后又经下邳人陈登和北海人孔融出面再相劝,才勉强由小沛入徐州领州事。现在有吕布来奔刘备,因他进攻兖州,需先解徐州围,刘备出城迎接,摆酒接风。过了几天,吕布又摆宴相酬刘备。在酒至数巡后,令妻妾出拜备,到了醉后,便忘情就呼刘备为弟,有自夸意,刘备见吕布语无伦次,未免不谐,但表面上还是欢笑,宴毕后,刘备令吕布出屯小沛城,越宿吕布自往小沛去了。

  袁绍失大策图小利

  正当李傕、郭汜滥朝,献帝受苦逃难的时候,就全国的形势看来,唯二袁即袁绍与袁术的势力最强。这时袁术据兵一方,拉帮结派配植心腹,排斥反对,他根本不受袁绍的节制。也反对袁绍、公孙瓒立刘虞为帝,很明显是想自己做皇帝。那袁绍又是个怎样的处境呢?当时有三人劝过他为政,第一个是从事沮授,他说:“将军累代辅政,世笃忠贞;今朝廷播动宗庙残毁,为你自己好,也为国家好,正应该去西迎帝驾,安宫邺中,挟天子足以令诸侯!蓄士子以讨不庭。名正言顺,事必有成,愿将军勿失此机”袁绍听了以后颇有感动,认为是个好机会,且有出兵的意思。这时又偏碰上同僚郭图、淳于琼二人出来反对沮授的话,硬要阻止发兵迎驾,他俩说:“汉室久衰势难再兴,且英雄并起,各据州郡,有很多歹徒聚众闹事,这好似秦朝未年赵高指鹿为马,羸氏失势这样处境了。今若迎入天子从命,即失权违命,好被谤不好勿行。”沮授见他们出来阻挠,即驳斥说:“今奉迎天子既合大义,又得时宜,若不早图必落人后,授闻权不失机,功在速捷,请将军急自裁断毋感人言”袁绍听了三人议论,又累得迟疑不决,过了几天忽然听到说东郡太守臧洪,背绍自立。袁绍顿时火冒三丈,遂把迎驾的问题丢到了脑后,急发兵围攻东郡去了。

  东郡本冀州管辖,臧洪得为太守,也是由袁绍任命去的,现在听说臧洪反了,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先前曹操围攻雍兵。雍兵首领张超向臧洪乞求援兵,因为臧洪曾经在张超部下任过功曹。当时联兵讨董卓,慷慨宣言,其中臧洪也在,并是个积极分子,袁绍却看中了臧洪的才干,便把他留下来当参谋,不久又要他去管青州。洪一到青州,盗贼便害怕极了,纷纷逃散,社会秩序得以好转,受到人民敬重。袁绍便又把他调任东郡太守,因此这次张超直往东郡求援,加上臧洪这个人很讲侠义,最愿意帮助自己了解的人的急难事。今天且一闻老上级张超遇有难前来求助,便感到心里着急,忙向袁绍请示,谁知那袁绍便认为洪要领兵去援助张超打曹操。可是自己对曹操无怨也无仇,若是同意他去了,怕曹操对自己有意见,故没有同意他去。也正因为臧洪没有去援超,超吃了败仗,并被灭族。这事使臧洪感到遗憾,认为是自己亏对了张超,这个怨恨应该推到袁绍身上去,且与袁绍绝不相通了。这样就惹得袁绍起火,便驱兵往攻臧洪,洪只好死守,历久相持一直未下。袁绍想增兵再攻,但又想臧多才,不忍压迫。乃令里人陈琳作书至洪,臧洪接书仍然坚持他的态度,回书视袁绍无义缺德。陈琳得了复书当即呈示袁绍,绍阅书中意,已知臧洪倔强到底,不肯再降,乃增兵急攻东郡。臧洪只好昼夜智守,害得力竭身疲,不得已遣二司马连夜出去,南赴徐州,向吕布告急。这时吕布已在小沛,自思自身难保,怎能往救臧洪。洪待了旬余毫无影响,加之粮食也没有了,因召集吏士,边哭边说道:“袁氏无道,所图不轨,且不救洪都尉。洪为义所迫不得不死,诸君与洪有别,不要与我一同在此,遭受这场祸灾,可以趁着现在城尚未陷时,赶快离开,自己去求生路,臧洪我从此与诸君永别了。”吏士皆流泪答道:“明府与袁氏本无嫌怨,只为本州部将,自致困迫明主不忍舍故主,我等也何舍得抛弃明府哩?”于是同心誓守。开初的时候掘鼠为食煮筋充饥,报至鼠无可掘筋亦俱尽了,内厨只有粝米三斗,由主簿安排稠粥供臧洪等吃,洪叹息说:“我何甘独食!可作薄粥分享众人”至粥与煮就召众饮,尚还有许多的人没有吃到。臧便取出自己的爱妾亲自下手把她杀了,烹肉与大家充饥。军士们涕泗滂沱漠然仰视,结果还是无法维持,等到城池陷没,男妇七八千人已皆死尽,无一叛亡。臧洪亦气息奄奄坐被擒去,袁绍得意洋洋地大会诸将,令将臧洪推至面前问他为什么要辜负他,今日总可服了我吧!臧洪却仍然泰然自若地回答说。先前朝廷对你这个姓袁的有厚恩,今天皇上衰乱你不管,反来陷害忠良,可惜我兵少力弱不能制你袁贼,为国报仇!有什么服不服,袁绍一听不禁怒起,吐令左右推出斩首。忽有一人出来阻止道:“将军首举大义,本应为天下除暴,今天乃先诛忠义,上违天心下违人意!”袁绍瞧着乃是前东郡丞陈容,与臧洪是同籍,便又叱喝陈容怎得私袒臧洪?陈容又说:“人生只凭仁义,道义为君子,背义为小人,你这样做我就不服,你要处死臧洪,我愿与臧洪同死,不愿与将军同生!”袁绍听后越加怒上加怒。亦令左右牵陈容出帐与臧洪一同处死!列席诸将无不叹息!还有臧洪遣去往求吕布的两个司马自小沛回来后,探得城陷洪死亦皆自杀!

  袁绍既杀死臧洪,又要进图幽州。幽州为公孙瓒所据,州民多怀念刘虞,恨之公孙瓒。因此前幽州从事鲜于辅背后聚集了好多兵,欲为刘虞报仇。燕人阎栾也素有恩信,连胡人都夸他。鲜于辅便叫阎栾去招诱胡骑,一同来攻公孙瓒。时有公孙瓒在鱼阳的太守邹丹得知鲜于辅和阎栾想进攻公孙瓒的消息后出来阻止,却被捕,栾连兵将丹击死!又探得刘虞尚有一个儿子在袁绍幕下,乃又去冀州将刘和通归,袁绍当然允许,并遣大将曲义领兵十万护送刘和驱入幽州境。公孙瓒得知忙发兵出阻,但与曲义等一交锋,瓒军大败,被砍去头颅二万余颗。瓒退还蓟城,不敢出头了。至此代郡上夯,右北平等处,皆响应鲜于辅、刘和等军吏叛瓒,公孙瓒越觉孤危了。

  在这种形势下怎么办呢?公孙瓒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便从蓟城迁出来选择了一个偏辟的山地,设园暂土就地筑室,内分数层每层,高五六丈,悬梯相接,中层最高,由瓒自居,用铁门隔离左右,令姬妾旁待。男子七岁以上不能擅入,凡有文书往来于用绳吊上轮下,以免人去传递。一切谋臣猛将罕得接见。瓒认为这样做,可以北驱群胡,南扫黄巾,方为天下麾而定。并积谷三百万斤,可以安食数年,食尽此吞再作后图。果然曲义等引兵捣入境内反被瓒追击一阵,夺取许多车仗满载而归。曲义还报袁绍说是公孙瓒的势力还很强盛,袁绍听后只好暂缓进兵。但心中总想吞并幽州方才罢手,那迎驾皇上的大计划,反拱手让以别人去了。这真个叫做是一着弄错就满盘输尽哩!

  刘备巧解意外难

  刘备受领徐州已阅年余,一直是用糜竺,陈登为辅,并引北海人孙乾为从事。没有战事与决休息。不意那个袁术却心怀歹心,便与刘备争夺徐州来了!

  袁术自从得了扬州以后,号称徐州伯。专门在外招摇撞骗,张扬自若。那时正当李傕、郭汜挟权秉政很想结合袁术为外援,特逼迫献帝下诏授袁术为左将军封阳翟侯。袁术倒也聪明,他阳为受命,阴地里却在搞代汉为帝的活动。他认为这是个极好机会,因而他快活得要命,想必天下大乱,汉朝气数已尽。不久自己就可以取代汉帝了。他说他少年时已见谶文,说是当涂高应当代汉,暗思自己名字与谶文相符,直者百家为里,里十为术,术为邑中大道,可以作准备字解释,路亦为涂,名与字俱相暗舍(术字公路)所以他常常思想代汉潜号称尊。前此玺到手。即为坚在洛阳井中拾到的玺绶已被袁术掌握了。术是借坚妻回家奔丧而拘留坚妻,索玉玺的我。术便常常扬着称帝,只是常常为主簿阎象等所阻,且拖至今天还是不敢宣布。

  但袁术野心却不死。他总想已经取得了扬州。还要获得徐州,从而拓地较宽,潜号天子较为有名。于是调遣将士侵入徐州界内。刘备闻袁术犯境,不得不亲自抵御。乃令张飞留守下邳即徐州治所,自与关羽等发兵前往盱胎,交战数次未分胜负。不料袁术至书吕布,令他袭取下邳为袁术前方用兵准备军粮。吕布这个人历来反反复复的,竟不顾自己所处地方的主人的谊博,现在得到袁术的请书便又反颜从术了。便悄悄地引兵东下,由小沛进袭徐州。守将张飞怀喜嗜酒,醉后又不免使性,怒责徐州的将曹豹,鞭抽了数千下。豹为此对张飞产生了意见,便开城迎接吕布。这样张飞便得仓猝迎接敌人了,但已是不及,只好杀出东门,奔往盱胎,连刘备的家眷都失陷于城中。刘备正与袁术军相持,突见张飞狼狈奔来,问明情由,才知下邳被吕布夺去。备只好顾家情急引兵退回与布争论,偏偏刚要撤兵时,却被袁术兵冲溃,不得已只好转走广陵收集散卒再作后图。可巧又遇上糜竺、孙乾等从下邳逸出,也是来依靠刘备的,刘备问明眷属情况,糜竺说刘备眷属在城尚安。且有吕布兵监护,但无法解救,故不能携来。刘备听了当然叹息,好在糜竺带有一妹,年纪相当,遂进奉刘备以解忧闷;且将随身所带的金银一律取出充作军资,刘备才赖以不困,孤军复振。乃寄书与吕布,略述旧情,请他送还家眷互释嫌疑。

  吕布与刘备之间本来就是没有什么仇僚。相反应该说兖州之战被曹操击败吕布,占据了兖州,吕布无处立足,只好投奔刘备,是刘备要他镇守小沛的。只不过吕布这个人反复异常,小贪小利思想严重。故袁术也就抓住了他的这一弱点,利用他贪图小利的秉性,便许了他的粮食供给,从而才鼓动吕布去偷袭刘备下邳的。在获得成功后遣使向袁术索取军粮时,袁术竟进一步要求他必须擒住刘备方可来取军粮。吕布得此报后又恨袁术无信,才又想与刘备讲和。正在这时获得刘备书,到乐得照允,且回信刘备,即至小沛,取回家眷。这时甘夫人与糜氏相见却也情同姊妹,刘备虽失去下邳,却得了两美并头,不可谓转祸为福了。

  当袁术得知吕布又与刘备和好的消息后,心里又着急了,他想个主意来离间吕刘。便遣使快速赶到徐州,见到吕布说袁术的儿子要娶吕布的女儿结为姻亲,还表示要助吕布米麦各若干。吕布又获大喜。袁术得返报之后即命部将纪灵领兵数万进攻小沛。这时候刘备早已时刻关注着事态的变化。他见袁术发兵到小沛来了,也忙叫孙乾向吕布求援。吕布表示不愿援备,孙乾一针见血地向吕布指出不要上了袁术的当。袁术是在要阴谋手段,并不是真心实意遣子求姻,他是想轻松拿下小沛,徐州亦不独存了,经孙乾道破袁术的阴谋,吕布才又醒悟过来亲往救备。

  这时纪灵的兵马已经直抵小沛城下了。不防吕布亦骤马驱至与纪灵相对安营,纪灵不知吕布究助何人,派使问明,只听得吕布说我与袁公路既结姻好,现当相助,明日请纪将军过来面谈好,纪灵听说后也很高兴。待至翌日来到布营,一入营门蓦见刘备在坐,不禁大惊转身退回,谁知吕布很快从营中跑出来扯住纪灵。纪灵慌惧地问布道:“将军是否想杀纪灵!”布答道:“不是!”纪灵又问:“那么将军是想邀我来杀刘备?”布亦说:“非是!”害得纪灵莫名其妙,只是发楞。这时吕布呵呵大笑道:“我吕布的性格很不喜欢争斗,相反我很喜欢解斗!”刘玄德乃是我弟,今为将军所攻,布愿代为调停,各息兵争。说至此即将纪灵拉入帐中,令与备相见。备也由布邀至,固先坐在了布营。此时见了纪灵不由的惊诧起来,布偏叫他行相见礼,彼此设法勉强作辑。只心中俱是忐忑不定,各怀猜疑。吕布对着两人说:“我劝两君罢兵讲和,恐两君尚不见信,待我决诸天命。天意倘使两君息争,两君不得有违”二人各含糊答应,尚未知他如何处置。布令左右搬出酒肴与二人共饮。酒过三巡,布又令左右取出画戟,至辕门外插定,再笑对纪灵、刘备说:“两君可看我射戟,如或射中,君等应各自罢兵,否则安排厮杀与布无涉。如不从布言,布有视作仇敌不能与亲友相待了。”纪、刘均无异言。布便起座射弓,嗖的一声,那箭金族如鹰隼,腾空远飞至百数十步外,不偏不倚,正中画戟木枝,帐内帐外无一不高兴喝彩。

  布射中画戟,便掷弓地上笑对纪灵、刘备,要他们罢兵说这是天意。刘备起座献觞向道谢,惟纪灵尚有难色,沉呤半响,才对吕布说:“将军天威令人敬佩,灵自当尊命,但如何回对主人?”布应声说:“这有何难,由布修书一函即烦将军带回便了。”纪灵不能不允,起身告辞。纪灵回营献书袁术。术展书大怒,拟定亲自攻布。还是纪灵力为劝阻,说吕布这个人可计取不可力敌,且与他既联姻好,务必先图刘备再除吕布,袁术方才忍耐。

  没过多久纪灵、桥邈等又劝袁术宜先取徐州后伐江东。袁术亦问他们夺取徐州的策略,纪灵说:“吕布和刘备在徐州必为大患,今天仍用旧法令吕布去攻刘备,我们从侧掩击,方可稳取徐州。”袁术觉得有理,立即派人往说吕布又提及姻事,吕布果又见利负义,答应联术兵攻刘备。布先着人探刘备,见备集兵万人,逐率兵来围小沛。刘备自知难敌,索性带了关张及家眷杀出重围,投依许昌曹操。

  曹操方礼贤下士,会笼络人心,一闻刘备来奔便即迎入,待若上宾。备具述吕布逼迫情形,操尉刘备将来当擒吕布。惟程显对曹操说:“备亦一当世英雄,志不在小,今不早图必为后患”操默然未答,郭嘉又入见,操将显话与嘉听,郭嘉说显所言未尝不是,只刘备尚有美名,穷蹙未投,若加害于他,公会失信于天下。曹操喜答:“卿言正合我心。”于是不仅无有加害,反举备为豫州牧,拨兵数千助备,令至沛城就职。

  孙策初露显威风

  孙策即孙坚长子,表子伯符。家居寿春,少年英达,喜结交游。舒城人周瑜,字公瑾。与策同年,亦具大志,闻得策慷慨好友,便走到一起来了。策长瑜两月瑜便称策为兄。父坚死时策才十七岁。有策的从兄孙贲将叔父坚的遗兵众数千人交与袁术接受,袁术使贲为丹阳都尉。时有广陵人张绂博通经术,孙策常向他表白自己的意向和志愿,得到他的指点和支持。并把其老母及兄弟三人托付于他,张绂毫无推辞。孙策乃去找袁术要求父旧部归还己有。谁知袁术不肯,他说:“我已用贵舅吴景为丹阳太守,你的从兄贲为都尉。丹阳为三吴要地,正需要人材你可往那边去吧!若兵不够用,可以招募便了。”于是孙策与汝南人吕苑,族人孙何,同往丹阳,策舅当然接待。且嘱策迎母弟同至丹阳,孙策遂返舒城奉母弟,还有一幼妹共抵曲阿。(丹阳城郊)便开始了招募壮士的工作。几天后得有数百人,谁知被泾县贼帅,礼貌郎得知,他便前来偷袭,使得募军丧失过半,没奈何只好再去往见袁术。涕泣拜求袁术才将坚兵拨出千余人,交策收领,并表拜策为怀义校尉,并且说不久后定会迁任九江太守。孙策拜谢而出,收集乃父残部自立一营。故将程普、韩当、黄盖等亦归麾下。当时有一骑士犯令私逃奔入术营,匿居内厩,孙策知道情况后便把他抓来枪毙了,然后才告诉袁术。术表扬策做得对,自从这会事情以后,孙策在军营的威信更提高了。这时袁术在背后对人叹息道:“要是我的儿子有像孙策那样聪明,死亦无极了。”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很怀忌孙策了。九江太守出缺仍不肯使孙策去任,而另用丹阳人陈纪接任。后来袁术向卢江太守陆康征米五万斛,不得如愿,乃遣孙策去攻击陆康,并对孙策说:“九江太守错用了陈纪以至以前对你说的话未兑现,错在我的身上,今天我又要你去征服陆康,若能如愿,我一定任你为庐江太守了。”孙策不管这些而领兵前往,力战数次,得把陆康退去居有全城。向袁术报捷,谁知那个袁术又召策回都,另外委托故吏刘勋为庐江太守。孙策从此亦恨袁术了。不过因兵力不充足只好勉强服从袁术的命令,将庐江城交与刘勋。

  在此同时朝廷遣侍郎刘繇东下为扬州刺史。惟州政府所在地是设在寿春。寿春为袁术所据,袁术把州治所改至曲河了。刘繇弄得没有落脚的地方,便去丹阳把丹阳太守吴景和都尉孙贲追至历阳。这一事实报告袁术后,术愤不可遇,即使故吏惠衢为扬州刺史,命吴景为督军中郎将,与孙贲共击刘繇,繇即令部将樊能于糜、陈横屯江津,张英屯当利口,分头防守。吴景等屡攻不克。丹阳人朱治前为孙坚校尉,此时复归孙策,劝策助吴景收取江东。孙策也认为有必要,便去请示袁术。袁术知道孙策对他有怨恨了,毋使他出战取胜将会对他的压力增大,因此不想同意他去。但转念一想,此一战有刘繇的兵力很强,加之还有会稽太守王郎作为繇的后援,所以孙策很难对付,乐得听他的要求让与出战,败死无怨,固任孙策为折冲校尉行殄寇将军事。策部下兵,只有千余人,马只数十匹,容易部置。即日启行,途中抬来宾从陆续趋集,快要到得历阳了的时候差不多已募兵五六千人了。孙策又寄书周瑜说他出师。周瑜正好去丹阳,省视太守从父周尚,途次接得策书,迎向丹阳借得兵马和粮草顺道迎策。孙策大喜,遂与周瑜合兵进攻横江捣入当利口,击走守将张英。与吴景、孙贲会师,再破樊能等军,渡江入牛渚营尽得粮谷战具军势大振。

  当日有彭城相薛礼、下邳相管融俱走依刘繇,推繇为盟主,礼据称陵城,融屯县南。孙策先领兵攻融,融出营交战,被孙策击败伤亡五百余人。不再出来。亦是孙策移攻秩陵,日多猛赴,慌得薛礼手足无措,乘夜溃出。策得入陵城,安托居民禁止掠侵。忽有探马入报,乃是说樊能于糜等复袭夺斗,已断了孙策的归路。孙策奋然起座,当即督兵回攻,大破樊能于糜,擒获万余人,樊能、于糜统遁去。再转击管融,融令了弓弩手分伏营门,待孙策走近,一声号令,万矢齐飞。孙策尚用槊拨箭,不肯撤退,百忙中不免一疏,股上突然中箭,翻身落马,左右忙将策救起载回。孙策对将士们说:“你们到外面去说我孙策死了,举哀退兵,管融必来追我,我就好设法擒融了。”诸将俱拍手称善,孙策即遣人埋伏,然后令军士伴哭,早有细作报知管融。融果遣部将于兹率兵追策,策军尚是伪退,诱兹入伏,四面攒击,立将于兹射死,扫尽余军。孙策乘胜复逼融营,融正想接应于兹出兵就道,忽有一班人马杀到,首领为一赳赳少年,历声大呼道:“孙郎在此,叫管融快来受死!”融不意孙策复生驱军迅速退却,孙策追杀数里得了许多甲胄方才还军。于是孙策的人马,破海陵、隐湖熟、江、乘、直指曲河。

  刘繇闻得孙策的兵马已到,急忙整备兵械为守御计。正在这个时候太史慈前来看望刘繇。两人是同郡人,不得不传入相见。慈就自居前辈,欠身作答向繇行过礼。繇问慈道:“你曾依孔北海,今后故到此?”慈答:“北海早已解围,今闻明公受敌,特来效力,愿为前驱。”繇说:“既来助我,可先去侦探敌情,待破敌后再提你做官不迟。”大史慈感到失望而退出。因此大史慈认为刘繇把他作为大材小用。当有人直接这样指责刘繇,刘繇却说:“我若重用了大史慈,别人不会笑话我么!”因此两下里都持消极态度。等孙策的兵马到了,大史慈还领着二人在侦察。独遇着孙策激战数合,不分胜负。转身再战,孙策乘隙刺慈,慈眼快手灵把头一低被躲过去了。复起,刚要速跑,韩当等已经赶到,刘繇亦在遣将寻慈,俄而两下里俱有大军赶到。天色垂暮只好各自收兵。大史慈还见刘繇,繇及责他经战启衅,便说禁止他再出去。这样一来,不但大史慈灰心,就连其他将士也觉不平,于是人人生贰心,不愿替刘繇尽力了。终至城池失守,刘繇奔丹阳,大史慈走泾县。

  曲河遂由孙策占住,入城安民,秋毫无犯。又檄告诸县,如刘繇管融等部来降既往不究。人民愿来从军,一门得免徭役。才阅旬日趋附甚众约得现兵二万余人,马千余匹,威震江东。孙策迎接家眷还居曲阿,自引兵出徇会稽。吴景想先平吴中群盗。孙策说,一经会稽平定,其他地方不甚费力。于是遂引众渡江进取会稽。会稽太守王朗,想出兵拒敌,功曹虞翻说,孙策起兵东来,无人敢挡,不如暂避。朗未肯听从,发兵抵抗。哪里在孙策话下,一战而败,索性弃城夜走浮海至东冶。孙策又从后面追击,大破朗军,朗只好独降。孙策遂自领会稽太守仍用虞翻为功曹,待以客礼。惟王朗不得复职留居幕下。再引兵还讨严白虎,白虎听说孙策领兵来到,便早就惊惶失措了。他料不能敌策,只好坚守不出,且使弟至策营请和。孙策闻严舆有勇名,乃与谈和约且待以酒肴。酒至半酣,策故作醉状,拨剑确席,舆吓得一跳,耸身想走。策笑语道聊以戏君没有其他什么意思。舆说这种戏作是欺人。孙策不待说完便向舆掷去,应手刺倒,当即鸣鼓进兵。白虎本来就全靠其弟来保护,现在弟已死,已失去左右只好免了,虽开营搦战,哪里敌得过策军,遂北走余抗终至窜死。孙策独露头角的第一战役宣告胜利。

  孙策乃使吴景为丹阳太守,孙贲为豫章太守,朱治为吴郡太守;礼聘广陵人张绂,彭城人张昭等为参谋。居然与那袁术抗衡,不复再承袁术的命令了。

  英明收降将贪色引大祸

  建安二年(197)曹操刚刚迎驾献帝安屯新都许昌不久,本想联合刘备打吕布,忽由南阳传来军报说张济南攻攘城中箭身亡,从子张绣代领遗众屯兵宛城,用贾诩为谋士,连结刘表逆叛朝廷。曹操顿时大怒。他说:“张绣这么小丑也想跳梁么?我当先去除掉他再来讨布罢了。”遂大兴兵马亲督诸将出讨张绣。

  张绣闻得曹操督兵亲至,心里有了惧怕,与贾翊商议说怎么对付。贾诩说曹操兵盛将强,又挟主令众我们很难抵敌,不如遣使求和,张绣听后认为也是道理。于是就令贾诩前去曹营通款,贾诩即启程到了操营,见了曹操向他乞降,曹操很是倾心,操认为贾诩很有才干,即对贾诩说:“卿的才艺我恨发现太晚,今何不随我入朝,我当表荐以重任呢!”贾诩答道:“今得张绣厚恩不忍弃主。去介厚惠,愿慢慢地来为朝廷出力。”曹操也只好依了他的意,并且同意接受和议。送诩出门,殷勤嘱别。贾诩还报张绣,绣即亲至操营,当面投诚,操自无异言,温语遣归。但没有立即改编张绣的兵马队伍,仍由他们自己掌握,留在宛城驻扎。

  宛城那边的事解决了,把张绣和贾诩都招降了,壮大了自己的队伍,还增添了一个谋士,为今后图谋更大事业无疑是大有好处的,这确实是个英明的决策,心里感到欣慰。一日挈着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穿着民服去游街市,不防看见一辆轻车徐徐开来,车中坐着一位便妆妇女,禞衣素袂,飘飘如仙,再瞧瞧那一副芳容仁白相间,真是个桃腮杏靥,秀色可餐。曹操生平本来好色,先前已娶妻丁氏纳妾刘氏,后又见娼女卞氏有姿,又把她揽为己有。今天见了宛城少妇又觉得比卞氏更增妩媚,禁不住色眩神迷。少顷间车行已过。曹回到营中心中尚总未肯割舍,便密使从子曹安民探听该妇下落。曹安民花了半天的时间,回来返报说就是张绣叔母张济的继妻。曹操听后叹息,觉得难为此事,偏安民硬要逢迎曹操的色意。说张济已死,寡妇何妨取来,谅张绣亦无可如何。说得操蠢心动,得日光垂暮,令安民带着数十名骑士把该寡妇真个蠢来了。引入后房拜倒操前操起座相扶,任操牵引低首无语。及操问明名姓,果然是张济原来的老婆邹氏。当下在帐下设宴与邹氏对坐欢饮,到了酒阑灯火肴撤席空,一对宿世冤家,居然就军营中作了洞房,相偎相抱,并枕同食,几不知东方发白了哩!

  却说张绣既降曹军就在曹营。次日就有消息传进了耳朵说曹操奸占了他的叔母。不由的怒气上冲,便与贾诩密议谋袭曹营。而曹操为色所迷却日夕与邹氏取乐竟忘记了回归。邹氏自觉心虚,只恐为张绣所知道肯是会前来干涉。因此喜中带忧,劝操加防。操感到无所谓,他说:“我有大将典韦守卫营门就使千军万马也所不惧,况我非长久在此,过了三二日就要动身回归了。”虽是这般说话,但操也隐有戒心。他探得绣麾下健士首推胡车儿,特使左右暗地接交并馈赠巨金叫他钻空子把张诱干掉!不料那胡事儿反向绣报知。弄得张绣迫不及待就在当日夜间号召将士往攻操营。典韦虽奉令守门,因已夜深更悸,也已解甲就寝,忽然听得一声呐喊,急忙跃起赶到大门已是火光四彻,已有无数人马,刀戒杀入营门。典韦挺身出阻,仗着双戟挡住许多兵器,利用余隙戮倒了数十人。敌众不敢进去,却从旁栅攻入,累得典韦狂呼乱跳,回旋阻拦,随身的十数位壮士,亦皆拼死。偏敌人愈来愈多,又有长矛攒刺,韦身无片甲,上下身子已经被创,敌众得接近韦身了,四面夹攻,典韦到了此时索性丢掉双戟徒手搏斗,又打倒了八九人。敌人又只好退却,再挈短刀向前乱劈砍下好几个头颅,身上受伤益重了,已不能支持,乃大吼一声血流如注,倒地而亡。

  此时的曹操早已惊醒,与邹氏同时起床,两人慌忙从后营跨马逃了出去。长子昂与侄子安民也飞马赶到,保护着曹操。有许多敌兵搜寻帐后,只有一张合欢床,并不见了曹操的踪迹,料他出营后逃,遂并力追赶。驰到清水河边遥见前面有人急奔,认定就是曹操。当下用弓搭箭接连射去,曹安民中箭先亡,曹操马已受伤,不能再驰还是曹昂让马与操,操得跃马渡河,好好的一个爱子一个情妇抛弃对岸,也被乱箭射死不复相见了。

  曹操过了清水河,有许多将士闻讯赶来了,众人护了曹操回都行至武阳才知典韦已经丧生,不禁流涕。后来令收韦尸归葬襄邑,授韦儿子典满为郎中,再拟整顿兵马攻绣复仇。

  曹操:四面敌势威逼面面都要顾到

  曹操在宛城吃了张绣的大亏,心里很是不舒服。因此,他决心整顿好军马再去征讨张绣。忽然有人来报袁龙在寿春僭号称帝,曹操不禁微笑着轻松地说了一声:“此子也配做皇帝么?”声音刚落又由军吏呈上一书,立即拆阅署名系是大将军冀州牧袁绍,语多傲慢顿时触动操怒,但把书藏下,默不一言。左右见操有愠色不敢进问,接连有好几天曹操的心神未定,坐立不安。荀彧便去找曹操聊天,曹操不等彧言便出示诏书,彧看后说:“往讨不义,又兵力不足,怎么办?”他正还要接着说时,又正好祭酒郭嘉进来了,嘉抢着说:“古今成败取决智愚,而不完全是在兵的多少强弱,从目前来看袁绍好像很强,实际上他是衰弱的。”他列举了袁绍有十败而反过来曹操则有十胜,即:道、义、智、度、谋、德、仁、明、文、武。袁绍却是表现失败的象征。相反曹公则完全与他不同,取胜的因素多着哩!据此看来胜败已分,怕他什么。曹操闻言心里喜慰。正要再问如何决策时,嘉又说:“徐州吕布实为心腹大患,今袁绍方与公孙瓒相侍,我当乘此远出东取吕布。否则我若攻绍,布必袭我,为害正不浅哩!”荀彧也说:“吕布不除河北亦必难图。”曹操听后还是皱着眉道:“这个你们分析的对,但我所虑的尚不止在此呢,倘若袁绍再侵扰吴中,西掠羌胡南诱蜀汉,这些地方的势力倒也蛮强呢,我们的势力比较这些地方来也是很弱的。我们区区兖豫还能保得住吗?”荀彧却回答说:“关中元帅唯马腾、韩遂最强,今若抚以恩德与他们联和的话,虽未长久相安,目前且总可无虑!”曹操忙点首道:“此议真善!”当即命左右缮表,荐举锺繇为司隶校尉持节出督关中诸军。献帝当然唯言是从,即遣锺繇往镇长安,由繇贻书马腾和韩遂与他们共叙祸福,马腾、韩遂倒也服了,便遣子入朝侍候献帝,表示没有二心。曹操至此总算安心东略,方拟出兵先攻吕布。

  鬼知道又来了名堂:有人说吕布近几天正在准备与袁术结亲呢,在这个时候去攻布,袁术不会发兵来援吗?于是几个人又讨论必须改变计策。乃改用反间计,特使奉车都尉王则奉诏书往拜吕布为左将军,且由曹操又另备一书给吕布,令王则一同带去。王则尚未至徐州,袁术已遣使韩胤向吕布求婚来了。布当即应允连夜备办妆奁送女前往。这时候有一个叫做陈珪的他本来是个沛相,由于身体不好近来正在家养病。他听说吕布将女嫁与袁术子,便扶病出得家门来求见吕布。吕布不知道他有何事,便把他招呼进来。只听陈珪说:“袁术叛汉称帝,将军奈何与他和亲。”吕布说:“这有何妨?”珪接着说:“孙策向袁术借兵取得江东,现在都不肯支持他称帝,可见谁都可以看出袁术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况曹操方在奉迎天子翊赞国政,一旦奉诏讨逆,海内响应,袁术还有不要灭亡吗?将军与术结亲,显然是从逆的举动,一定会因此带及祸灾呢?”吕布一听脸色突变,不免惊吓,便向陈珪说:“你说的诺有一定的道理,问题是我现在已成事实,该怎么办了哩?”陈珪告诉他:“一面派使去朝廷向曹公汇报事实,一面立即派人追回其已出嫁的女儿,反正刚走出门不久嘛,从而求助曹公支持你才更靠得住呢。”吕布听了此言立即遣轻骑往追其女,才阅半日将女追回,并拘住袁术的使者韩胤。陈珪又劝吕布把韩胤解送到许昌,并派他自己的儿子陈登作为吕布的使者一同前去。吕布尚在踌躇,可巧朝使王则到来,并读诏书递给左将军印绶。吕布心喜狂欢,欣然拜受。王则又出示曹操的私书交布展阅,内容多是奉承和夸奖他的话,喜得吕布手舞足蹈,送了好多东西给王则回朝去了。还遣陈登持了谢表随则入朝。临行时还与陈登密议要他代表自己要求曹操荐他为徐州牧。陈登要吕布将胤推入槛车,由他带去。不几天到得了许都,曹操听说袁术派往吕布的使者韩胤一并解到便立命斩首。陈登便对曹操说:“吕布有勇无谋,明公宜早图之为是!”曹操说:“我素知吕布狼子野心,不宜久养,还要拜托您父子善察情伪,为我从中代谋?”陈登答应尊命!曹操当面表示加增陈登父陈珪秩为二千石,登为广陵太守。

  陈登赶紧回到徐州报知吕布:告诉他见到曹操后封赏了他父亲和他的权,独未提及吕布想要授徐州牧的事。吕布不仅怒起,他拨剑砍桌道:“你父子劝我事操,断绝袁术,你们却得显贵,这明明是出卖我。今天你还敢来见我。”陈登表现得好像没有什么事似的,只见他从容地说:“我见到曹公与他说了你的要求,并把将军比似老虎吃饱了不会咬人,可是曹公却说要把将军比似老鹰肚饥才可用,吃饱了才会飞去。所以暂未旨授州牧于你。说将军自思究竟意思是如何还不清楚了吗?”吕布听后即转怒为笑道:“曹操意思我为鹰么?”刚刚说完,又有探卒来报道:“袁术遣大将张勋、挤藐与韩暹、杨奉连兵,有步骑数万,分作七路来攻徐州来了。”吕布又大惊失色道:“我的兵不到一万,马不满千匹如何敌得住袁术呢?”说着便目瞪陈登道:“都是你父子绝婚惹出的大祸,快去叫你父亲来为我驱术。”陈登大笑道:“将军如何这般懦弱,我看袁术七军就如七堆腐草当可扫平。”说到此恰好陈珪也到了,吕布忙问陈珪如何驱敌的方法,陈珪说:“术虽发兵七路,势同乌合,其中韩暹、扬奉未必真正地为袁术服务,但教将军作书相招定可倒戈。若是袁术敢亲自到的话,一定要擒住袁术呢?”吕布又说:“作书又要谁去送达哩?”陈珪说:“乃遣我儿子陈登去吧!”于是作好了书陈登照行。过了数日,陈登回见吕布说:韩暹、杨奉愿为内应,专候将军进兵,会同击术不敢有误。吕布亦即起兵带同张辽、高顺、陈宫、臧霸等出城迎敌,不远就与袁术将张勋相遇,勋未敢交锋,闭营自守,吕布压营结垒。相隔不久,有喊声大起,是韩暹、杨奉两军杀到。张勋望见两路旗帜总道是来帮助自己的,当即开城出战,不意暹与奉改招呼吕布三面夹攻,杀得张勋叫苦连天,慌忙引兵奔还。一路上士卒随水溺死不可胜计。吕布与韩暹、杨奉二军乘胜南下,直指寿春。水陆并进沿途大掠。韩暹、杨奉想与吕布同至徐州,吕布便将所掠财物颁赠两人,令他俩留守徐州和扬州交界的地方防御袁术,二人照令留下来以后,免不得又纵兵四出劫掠平民。这时被豫州牧刘备闻得,便诱令韩暹、杨奉入宴,阴嘱关张突至席间把二人杀了,余众闻变赖散,附近的人民才得少安。

  至此,当时与韩暹、杨奉挟帝车行的尚有胡才、李乐留屯河东,乐自病死,才被冤家所害。就是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将同时作乱。也都没有得到好下场:樊稠为李傕所杀,张济战死穰城;郭汜入居郡坞也由部将伍习刺死,但乘得李傕一人收拾残众混迹关西。宁辑将军段煨奉诏往讨阵斩李傕并诛三族。

  惟曹操得知袁术败耗,又打算去攻击吕布。却又接到陈国警信,乃是陈王刘宠即明帝子与陈相骆俊俱为刺客所伤相继殒命。这刺客是由袁术差遣。袁术向陈王刘宠乞粮不获,故有此举!曹操想袁术如此不道乐得声罪致讨!因此又转变主意,先灭淮南再攻徐州。即日检阅三军亲出讨术,袁术闻得曹操大军东来,吓得弃军急走。但留得部将挤藐、李丰、梁纲、乐就等,居往靳阳,曹操引众围城,一鼓突入,把这四将尽许擒斩,再追袁术至淮上袁术急忙渡淮窜去,曹操乃还师回营。

  在途中遇上一壮士叫做许褚,自称沛国谯人与曹操同籍。操见他容貌壮伟,气象粗豪,料他必有勇力,便问他有何特技,他说能曳牛尾行百步。操恐他所言未实,硬叫他曳牛试技,果如所言,当下面授许褚为都尉,把他放在自己身边当门卫,取代原来的典韦,曹操又得高枕无忧了。

  行抵叶县又闻得张绣结合刘表谋袭许都,曹操便令许褚为先锋领兵至宛。正有挥马来报:刘表将。邓济进据湖阳,说是来支援张绣的。曹操即下令将士先围击湖阳,将至湖阳城下,许褚已擒得邓济还报,曹操将张济斩首录褚为首功。湖阳城不攻自降了。再分兵略午阴也即攻下。乃进围穰城,穰城为张绣亲守,见操兵声势甚盛不敢出战。惟飞使向刘表求援,刘表也愿意救绣,便发兵截曹操后路,曹操正拟分兵抵御,突又接得许都来函系由侍中荀彧所发,内称袁绍有袭许都意,不如速归,但归途务请小心。因此曹操过细地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势,乃回信于荀彧说:“自有良策愿君勿扰!”即撤围西归,到了安众地界果然后有追兵,前有阻卒,曹操令军士勇敢排险,暗中令步兵分走两旁,自率骑兵待着。这时张绣刘表两军联合入险不防,伏兵突发左右夹攻,再加曹操纵骑迎击,大败联合军,伤亡无数,余众遁还。突又有一彪人马,前来截住,为首将弁大呼李通在此,休得逞威,张绣见有曹操的援兵到来,方吓得更慌张退回,李通也即还军送操入许。

  李通江夏人表字文达,以勇侠得名,建安初年归依曹操,操令他为中郎将,出屯汝南西境,今闻得曹操出兵攻张绣正引兵来助,方得全师入都,通得拜为裨将封建功侯。

  至此这一时间的四方敌势威逼,恶劣处境竟系曹操有条不紊地应对,以不折不扣的智勇结合方略,战胜了左右前后敌危攻势,获得了一方暂时的平安。

  曹操三战吕布

  曹操顾到四方威敌,最后追走了张绣回到许都。心下想是休整几天,但又怕袁绍会来侵扰,便派使去探侦袁绍行踪。听得返报说:“袁绍未曾出发”,才觉得放心。这时已是建安五年(200),不料小沛那边又有人逞上急报,乃是刘备为吕布所攻,要求飞速乞救。曹操问明来使才知道吕布又复通好袁术进攻刘备,原来刘备与吕布失和以后两下里互生嫌怨,彼此相图。吕布在徐州派人到河内买马,运至中途被刘备掠夺了去。吕布当然愤怒,立即遣部将高顺、张辽等率兵攻沛,刘备兵少不能支配。所以只好向许都曹操求援。曹操得书当下派遣夏侯惇领兵数千往助沛城。惇行至沛城尚不及安营,就有高顺部下锡骑七百余人叫做陷阵军所向无前,乘隙攻惇。惇慌忙接战,不到数合已被高顺踏攻行阵,部兵四散,急得惇脚忙手乱。正当想拍马返奔,左眼上突然中箭,鲜血直流,一时忍痛不住险些儿堕落马下,幸亏亲兵拥护出险,才得以逃生。

  那高顺既击走夏侯惇,又还攻沛城。正好刘备带着关张出城,来迎接夏侯惇,谁知夏侯惇已败还,没有接到夏侯惇反而碰了高顺只好迎战,正与高顺作战偏背后又来了张辽竟将关张二人冲散单剩得刘备一军,只好聚马斜奔窜往梁池。沛城里只有孙乾、糜竺等几个文人。哪里还能固守,眼见得全城陷空,好好两位甘糜夫人束手遭囚,由高顺监押送往徐州去了。

  刘备奔至梁池忽见前面来了无数人马旗帜上号着曹字,刘备暗想,莫非曹操救我来了?走近一看并问明情况,果由曹操亲来讨布,刘备与曹操相见,曹操亲热地说:“闻得夏侯惇的败报,才方知吕布的势盛,沛城难免失守,所以我督兵亲来,令玄德受惊,幸勿见怪!吕布乃一无谋匹夫,必为我败,玄德看我指日擒布了。”刘备对曹操的救助表示感谢不尽,两人便带兵直指彭城。彭城守将侯谐竟敢开城迎战,有曹操将领许褚上前接斗,约有数合将侯谐活捉了来。这样彭城失去主人,便自然被陷了。曹操令将城内兵民一体屠戮。再引军进攻下邳。这时又有广陵太守陈登也率军来迎曹操,并愿为曹操的先驱。浩浩荡荡地杀到下邳来了。吕布亲自来交锋,几个回合败回城中不敢再出。曹操四五设栅昼夜围攻,关羽、张飞也已收拾残兵赶到,先会了刘备,接着与曹操拼力攻城。吕布登城督守俯视操兵如蚁,不免惊心,可巧有一飞箭贲着一书由军吏取下送与吕布,布一看乃是曹操劝己投降,不失封侯。吕布执书下城与陈宫商量竟想出降。陈宫因前背操迎布,恐无生路乃极力劝阻,且为布定策他说:“操军远来,时难久留,要布率兵在外自己领众守内不出旬内,操兵粮尽自然退去。那时方好并力追击无虑不胜了。”高顺乃赞同陈宫的意见,吕布也有所动心,到了晚间对其妻妾一讲,妻严氏劝阻道:“陈宫与高顺素不相和,若将军一出两人岂肯同心守城,倘若有差将军如何自主呢?”吕布听了妻言又觉值得考虑。严氏又流泪再说:“前时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好容易走到一起来了,今又要抛弃妻我么?”布怎忍割舍只好绝不他去,一面乘夜派出许记和王楷二人,偷偷混过敌垒至袁术处求援。可是袁术怒斥吕布不将女儿嫁与儿子本来就得使吕布问罪,今天还要救他岂有此理吗?记、楷二人又只好为其说情并遵袁术为明上即帝尊,方才面色渐平说道:吕布既知前误,可再送女过来也不迟,我当遣兵救他便了。纪与楷不好再言,趋返吕布,布情急无奈不得不将女又遣嫁,但城内外已满布敌兵如何送去,想了一想得了一计,候至夜半用绵缠住女身,背负上马提戟出城才行至数十步已被曹兵察觉上前截住,布挺戟为先,后面又带了张辽等将跟杀上去倒也冲破了好几重,怎奈曹军又变计改用弓失攒射,飞矢雨点般地射来,且恐爱女受伤,没奈何还是退回了城中。

  河内太守张扬索与吕布友善,闻布为操所围,出兵东市遥为声援,不意部将杨丑,谋叛张扬竟将扬斩首献操。又有一将叫做眭固,他要替张扬复仇纠集了好多人又将扬丑杀死,北通袁绍。吕布只好自己振作精神,与陈宫等拼死拒守。约莫过了月余,曹操攻城不下。苟攸、郭嘉便对曹操说:“吕布屡败锐气已挫,乘此急攻自可擒布;或者也可采取决汜洒两河水灌入城中。”曹操欣然说此计甚妙应即照行。即令决水,不到一日城内外变作水乡。曹操军队尽在高处等待着城内发生变化。果然吕布看见水要淹城了禁不住惶急起来登城四望,遍地汪洋当然愁眉双锁。操军瞧着且笑且呼:“吕布何不投降。”吕布眼见得此种形势还有何办法了,只好答说:“我愿意投降明公。”谁知陈宫在侧怒目吕布道:“逆贼曹操,怎得称为明公,今若出降似卵投石!”布无奈下城与妻饮酒解闷。到了第二天有部将侯成失去名马数匹,幸得找回,诸将向他道贺,侯成恐违军令,将酒肉分别献给吕布。吕布大怒说:“现在到什么时候了还献什么酒!无非想谋害我不成!”便想把侯成拿出去斩了,还是宋宪、魏续等跪求才许未死。尚仗责数十下弄得侯成惭愤交并,暗与宋宪、魏续密谋竟率众为乱,突然把陈宫,高顺拘住,开城出降。

  吕布此时还在与妻饮酒作乐呢,闻变后慌忙起坐赶快登上白门楼。天色已是熹微,楼下已遍集操军,剑声、戟声与哗噪声杂作一团。吕布自觉感到越加势穷了,见左右尚有数人便对他们说:“你等随从我无益了,不如取我首级往献曹操尚棕邀功。”左右不忍杀布,却劝布下楼降操或可保全身家。吕布真是急得没法了,只好依议下楼,操见了都七手八脚来捉吕布。吕布已经求降不再动手,只好由他绑缚,军士恐吕布力大格外缚得紧,牵送曹操坐前。操已引军入城,泄去水势升帐高坐,诸将侍立两旁,吕布见到了曹操便大声呼喊道:“布被缚大急请易从宽。”操笑语道:“缚虎不得不急。”布又说:“明公所患当莫如布,布今已心服了,天下不长忧,公为大将,布为公付,何事不能成功?”操素知布勇,心中有点想收用,但心下也有踌躇,凑巧刘备过来了,吕布又对刘备说:“玄德公,你为上坐客,布为阶下囚,何不代布一言,从宽发落!”备闻言微笑,这时曹操便问刘备该怎样处理吕布。刘备且笑且语道:“公不见丁原、董卓么?”曹操不禁点头这时只见吕布恨刘备极了,他用手指向刘备道:“大耳朵最无信义,令人可恨!”接着有吕布部将高顺因屡次谋布不听有气。这时吕布要求生,便对吕布高声说道:“要死就死,何必多言!”还有陈宫也在则,曹操问陈宫:“你自以为有计谋,今果如何?”宫叹恨道:“吕布不从我言所以至此,”陈宫说,“我至此死无可惜了,只望明公给家里老母留点情就好。”陈宫说完以后曹操起坐流涕相送,吕布等受戮后妻小亦载回许都,免令连坐。陈宫母及妻子还得到怃恤呢。吕布部将张辽、臧霸皆降前尚书令陈弘子陈群在布军中亦为操所录用;还有吴敦、尹礼、孙观等,并命张辽、臧霸一起各授官职令守青州、徐州沿海诸境。刘备妻妾甘氏和糜氏两夫人幸尚无恙,与刘备复得重合,悲喜兼并。独曹操邀刘备回许昌。令将军车胄居守徐州任刺史职务,加封陈登为伏波将军仍守少陵,曹操自己与刘备率军西归。

  孙策知人善任储良将,袁绍走投无路呕血亡

  孙策既略定江东,与袁术分张一帜,至袁术僭号,策便致书袁术责他不忠。袁术大失所望。知道孙策彻底与他决裂了,孙策还表朝廷陈述自己的心迹,使朝廷相信他是拥护献帝的。因而曹操则看出了孙策的才干尚想加以笼络他,于建安二年(196)特使议廊王辅贲诏东行,拜策为骑都尉袭爵与程侯领会稽太守,使讨袁术。孙策受命后派张紘赴许都贡献方物。曹操又任命孙策为讨逆将军进封吴侯,留张紘为侍御史,且征还前会稽太守王朗,任谏议大夫。孙策得到了朝廷的荣封,声望也就日胜一日了,因此江东的大士陆续趋附于他,不久的时间里就得众数万。

  这个时候周瑜还在丹阳,袁术又令他的从弟袁胤为丹阳太守。接替周尚的后任。周尚是周瑜的后父。既已解职便邀周瑜一同返回寿春去。周瑜不得不从。到了寿春周尚引周瑜见袁术。袁术看瑜仪表非凡,想令他为将。周瑜独不肯接受。他要的只是给他封一个居巢长。袁术没有认识到周瑜的意思,当即表态同意了他的要求。周瑜即日辞行,到了居巢闻得临淮人鲁肃慷慨好施,就率数百人往访,乘便去储粮,鲁肃一见倾心,首先将家里的三万斛赠给了周瑜。周瑜与鲁肃握手论交,方才告辞。鲁肃与周瑜分别后忽然接到袁术的使者命令,要他担任东城县长。他只好阳为拜受。背着袁术却将家中老幼及同志少年百余人一同前往居巢与周瑜联合。周瑜见到鲁肃带了一批人到来便对自己部下的人说:“鲁肃是他同志的人,二人都认为袁术终是无成的,故准备邀拢一起以便东行。”即日周瑜也弃官整装与鲁肃带着这帮人渡江把这些人都先留在鲁肃原曲河旧宅。周瑜、鲁肃二人便去见孙策。孙策见周瑜又到来亲出接迎。周瑜引鲁肃相见,孙策两下相议一番,策乃知肃非常人,且授用瑜为建威中郎将给兵二千名,骑五十匹,要他偕同鲁肃一齐出屯牛渚营。自领兵往讨丹阳贼帅祖郎亲自参战,活擒归营。只见祖郎葡伏谢罪。孙策微笑道:“我前在曲阳被你无端地袭击我,砍破我的马鞍。今天被我把你捉拿了,本应该处死你,但我认为我的军队正在创业建军期间需要很多的人才。我想我就不记前嫌了,只要你自知道以前的做法是错误的就好,我就赦你无罪。”祖郎听了后又接连叩头,表示情愿投诚。于是孙策命左右释缚并任命为门下贼曹即缉贼之官。

  在此同时又闻得刘繇旧将大史慈,窜居芜湖山中结众数千人,自称丹阳太守,经常到泾县等地去活动。想壮大自己的队伍,后为刘繇复仇。孙策撑握了这些情况以后决定发兵征讨,可是连战数次都未能得手,然后想了一个办法,在勇里地方设伏,引诱大史慈入险才把慈捉拿到手。孙策亲自解缚,含笑握住大史慈的手说:“尚记得神亭时么?若当时我为你所缚的话,可能会隐害我不?”慈亦含笑答道:“也不知道。”孙策大笑道:“今天当与君一同休戚与共,是你的幸福,你不要有什么怀疑就是了。”说着携慈入内请慈上坐谈论目前的形势,请教进取的方法。大史慈把他想抚杀的思想告诉了孙策,他怕孙策不相信他。孙策起坐感谢他说:“我正是为了这个要请你出力。”大史慈表示明日午时即可返回,孙策准予照行。这时有些军吏向策进言说:大史慈是不会再来的,孙策不怎么认为,果然在次日中午时分,只见大史慈挈着一大帮人马归来报到了。孙策喜上眉俏,忙去接迎并说卿真信人,不负策一番赏识,遂命左右酒肴共饮。

  过了一天孙策又把大史慈任为门下督(官名)并叫他与祖郎同作前驱班师还吴。途中又得消息说刘繇转奔豫章得病身亡。兵众万余人,想奉豫章太守华歆为主,歆尚敢受。孙策则进大史慈为折冲中郎将遣令前往招安。孙策对大史慈说:“刘繇受命朝廷,我不是与他相抗,只是我先父的兵被袁术卡了很多,现不得不借此索些兵来。”就这样大史慈又把此任务担当下来了,并表示尽死报德。又有程普等进言:“慈若出使必北去又不会还了。”孙策慷慨地说:“子义舍我,我当依何人?”送行时约定六十日返。已而两月届期,慈果又回归,并报称华子鱼即华歆无他方略,只知道自守,孙策扶掌大笑道:“我亦料子鱼即歆不过如此。”

  转眼间已是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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