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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桓帝

  一、本帝的根基

  桓帝-姓刘名志公元132~167年享年三十六岁。在位二十一年(147~167)国号承汉,国都洛阳。年号改元者七次即:建和三年、和平一年、元嘉二年、永兴二年、永寿三年、延熹九年、永康一年。

  太皇太后:无。

  太上皇:无。

  皇太后:尊梁太后为太后。

  皇后:先梁后,继立邓氏、再立窦氏。

  皇妃:尹姬。

  皇太子:宏(继子)。

  皇子:除皇子外无。

  皇女:三人:长,名华,封阳安长公主;次,名坚,封颖附长公主;三,名修,封阳翟长公主。

  谥号:孝桓皇帝。

  庙号:威宗。

  墓寝:宣陵。

  二、任前简历

  刘志于顺帝阳嘉元年(132)出生在蠡吾县,其父刘翼原为平原王。后贬为都乡侯,又后乃改封蠡吾侯。其父殁后由子刘志袭封。至十五岁迎入京都即皇位。

  三、嗣位背景

  质帝驾崩。李固与司徒胡广,司空赵戒商量,决定共同署名致书梁冀,劝他要以社稷为重,考虑整个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慎重地选择新主嗣位。还劝他要与朝廷诸大臣取得商量,至优至重,可不要一个人认为,考虑成熟了就干,提醒他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国之兴衰,在此一举,愿明将军图之。

  梁冀得书,方诏百官入议。李固、胡广、赵戒及大鸿卢杜齐都请立清河王蒜,说他宜属尊亲、道德品性又好、闻名中外,正好主宗祧。可是那梁冀一言不答,所以仍然无成议。他想的是什么呢?他是想立蠡吾侯刘志。刘志是原平原王刘翼的儿子。刘翼在安章时因邓太后外亲,邓案被贬为都乡侯,遣归河间。当时翼父刘开尚在世,他要求将蠡吾县为刘翼的封邑,作为生活的保障。而上表请命,朝廷依了他的奏请。所以刘翼才得为蠡吾侯。翼殁后由子刘志袭封。志酷肖乃父,面目清扬。当顺帝告崩时曾入都令葬,为梁太后所亲见,太后的妹妹急欲与志为婚,合成佳偶。只因国有大丧,一时未便与议,所以暂时遣令归国。时间一拖就是两年有余之。刘志已经十五岁了,乃由梁太后召令入朝与商婚事。又正好碰上质帝暴崩,议立新主,梁冀意中便产生将刘志拥立上去的思想。好做那双料国舅,永久擅权!不料三公会议,多主张请立清河王蒜,与己意味不相合,但想开口又不便,只得闷闷无言。乃公卿退出后,时已天暮,梁冀吃过晚饭正好踌躇着,忽由中常侍曹腾等入见。他们也得知朝廷正在讨论新立嗣主的对象问题。便特来向梁冀说意表情的!他们对梁冀说:“将军累代为椒房烟戚秉摄万机,宾伍如云,免不得稍有过失。清河王夙号声明,若果得立,恐将军必为受祸,不如立蠡吾侯,富安当可自保哩!冀听后感觉有点为难,皱眉道:我有此意,但公卿等未肯赞成。”奇哉“腾站起来接着说:将军据有重权令出必行,何人敢违?”冀不待说完奋然也起座说:我决意了!“腾听了欣然点头辞去。到了次晨梁冀重集公卿首倡立蠡吾侯志,怒目斩眉,语甚激昂。胡广、赵戒以下,俱为梁冀所震慑,也同声接应说:唯大将军命!”独李固和乔杜,坚持初议,尚有辩驳。梁冀不令多言竟厉声喝道:罢会!语毕竟入,固只好起出。尚望冀舍志立蒜,又作书于冀,反复中论。冀略略一阅,掷置地上,先向梁太后请下诏书,将固册免,然后至夏门亭,迎入蠡吾侯刘志,即夕即位。

  四、任期要闻与轶事

  1、朝廷上下

  梁冀居职暴恣害人

  桓帝登基,梁太后独揽朝政。帝生母郾氏本来就是蠡吾侯即其父刘翼的嫡妻的配嫁人。由于没有离开,也就成了刘翼的妻妾即第二三个老婆了。至今尚在国守制,亦得尊为傅园贵人。

  越年改元建和。正月朔日,便报日食,诏令三公九卿各报得失。到了四月京师又生地震,又诏大将军等公卿荐举贤良方正。要纠正时政,有几个肯拼出性命,果有贤良方正,也不愿出仕乱世!因为当时朝政大权,全在大将军梁冀手中。梁冀这个Y荡子,哪个敢说出一句真心话!

  司徒胡广,已代李固为太尉。又因盛夏日食,将广策免,进杜乔为太尉。然而梁冀认为朝廷政事基本理顺,更应追论先前拥立皇帝的功劳了。于是便叫桓帝下了一道诏令,叫做定策功勋,封梁冀食邑三千户;冀弟梁不疑为颖阳侯,不疑弟梁蒙为西平侯,梁冀子梁清为襄襄侯。接着也封了几个其他的人,比如中常侍刘广等皆为列侯。

  看到此种情形,太尉杜乔,守正不阿,独上书谏阻道:“你有功劳别人会知道的,不需要自己夸耀先尝封爵,道理是先封左右,让别人来认定你的功劳。你们这样做无非是恶肆其凶,伤政为乱而已。”结果是书奏上去没有理采!

  这里还要说明一下杜乔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前杜乔为大司长时,永昌太守刘君世铸黄金文蚬,准备献给梁冀,事为益州刺史种篙所检举揭发,将金蚬加以没收,归入国库。朝廷并指定由大司长收管,梁冀倒是很气愤,常常想去索取。有一次冀尚以借观为名,问杜乔要把金蚬拿了去。杜乔深知梁冀不怀好意,便拒绝了他的要求。梁冀从此挟嫌在身。又梁冀有子女病死,公卿等都去吊丧,杜乔独就不赴。又与冀有衔于恨,至迎入桓帝时,又与李固结成一把,反抗冀议。所以梁冀更觉得切齿,不过好生梁太后素知杜乔忠诚,乃进杜乔为太尉。杜乔抗直如故,复谏阻梁冀等加封。你说梁冀恨不恨杜乔呢?

  桓帝由梁氏得立,自然允从婚议,愿纳冀妹为后。梁冀想乘此大出风头,拟令桓帝持备隆仪,迎取乃妹。偏杜乔又硬以据执旧典,只准照前汉时惠帝纳后故事,毫不增饰。梁因杜乔为首辅,也不便硬与争论,惟心中芥蒂益深。至梁冀妹即为皇后,冀势力益涨。当时正好都中又复地震,梁冀却高兴得不得了。的确机会到了,他把天灾归咎到杜乔身上,于是当即就把他策免。进司徒赵戒为太尉,封厨亭侯,司空袁汤为司徒,封安侯,取前太尉胡广为司空,封安车侯。三公各持封侯,这些人都是梁冀所看中的,尽皆党同梁氏了,唯命是从不 说。只有李固、杜乔不肯服梁冀,以至梁冀视为眼中钉。

  李固、杜乔相继免职,但都尚在京居住。此时朝廷中的外戚和宦官,都因他俩平素抗直,而感到恼恨。认为他们仍在朝廷居住,随时能了解情况,又会来干涉朝政的,便想方设法要陷害他们。至当时就有宦官唐衡、左棺等,向桓帝进言:“陛下前当即位,李固、杜乔首先抗议,说陛下不应奉汉宗礼,真正可恨!”桓帝听了也不禁愤怒起来。

  当时又有一会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甘陵人刘文,与南郡妖贼刘鮪有交通,造谣生事、讹言清河王当统天下,言下之意是想立蒜邀功。当下劫住清河相谢皓,持刀胁迫道:“我等当立王为太子,君当为公,同意不?否则与君不便!”皓不肯听从怒目相望,致被刘文等杀死。清河王蒜素来严肃认真地慎重处理一切问题,固颇有纪律。闻得自己所封国的国相被杀,这还能放过。便忙令王宫卫兵,出去救护。卫士见皓已杀,当然奋力与斗。刘文、刘鱼有卫众不多,时抵抗不住,立即遭缚,推至清河王面前,还有何幸,自然奉命伏诛,事奏朝廷。谁知朝廷在梁冀的把持下,既不调查研究,也不去分析案情,便轻信了奸人的蜚语,诬陷清河王蒜是想当皇帝,且故意弄出这么一桩事来。从而造成舆论,激起对他的支持,所以便劾蒜不能无罪。固把蒜贬为尉氏侯,蒜本无反意,遭此冤诬,悲愤得想不在世界上生活了,竟服药自尽!

  大将军梁冀还不死心,硬要趁此机会又要诬陷李固和杜乔,他说清河王的事情完全与固和乔有关。是他俩与刘文、刘鱼有通谋而干的,要立即逮捕治罪。梁太后素知杜乔忠,不许捕乔。梁冀就先捕了李固下狱,迫令诬供。固怎肯承认,固有门生叫做王调,贯械上书替固讼冤,还有河内赵承等数十人,自觉得朝延下跪求明,通斥朝廷。起于这种形势,太后诏令赦固出狱。固出狱后,在回家的路上,行至都市,百姓统欢呼万岁。梁冀闻极大惊,再去告诉梁太后,极言李固买动人心,必为后患,不如趁早伏法。梁太后尚未允许,梁冀竟擅传诏令,复将李固捕入狱中。固至此步,自知不免,因在狱中 善好手书,托狱吏转交太尉赵戒、司空胡广。书略云:“因受国厚恩,上以竭力维护国家的前途和利益不顾死亡,志欲扶持主室,何奈一朝梁氏专恣横行,公等受主厚禄望扶正驱邪!固身已矣,于义得矣,夫复何言!”

  赵戒、胡广看了李固的手书,明知固是当代忠臣,为冀所害,但若出救固,又恐触犯梁冀,自己受到打击,这不仅是自己富贵不得保,身家性命难存。因此还是决定不敢代讼。只是心里悲愧,长叹流涕罢了。此外公卿大臣名位较卑,乐得袖手旁观,免遭横祸。可怜一位为国忠臣李子坚(固字子坚),竟自此死于非命,年才五十有四岁!梁冀既杀死李固,复使人胁迫杜乔:“早日自裁,尚可保全妻子。”乔未受明诏,怎肯为了梁冀私舍,便去就死呢!到了次日,梁冀遣骑士到乔第探视,并不闻有哭声,乃去对太后说杜乔怨声不道,也不等太后命令,而拥乔下狱,当夜暴亡。梁冀得知杜乔也死了。便指使手下将李固、杜乔的尸首置诸州北,榜示说:“他们串通叛逆,致加死刑。”并下令欲哭临一并同罪。固弟子郭亮游学洛阳,闻得固枉死,亲自来到朝廷前,上书要求收拾李固尸。朝廷不许只好在场安尸不去。既而南阳人董班,杜乔故椽扬匡,星夜入都寻尸丧二人,守到十有二日,由司徙察状奏闻。梁太后也为垂怜,尽加赦旨,且听令收葬二尸。董班送固丧还汉中,杨匡送乔丧还河内。

  原先李固策免太尉时,已遣三个儿子远方。他们是:李基、李兹、李燮。此时李燮年已十五岁了。有娣文姬嫁与同郡赵伯英为妻,贤慧过人。她因看到朝廷对父亲这等无理,恐还来灭族不如先隔散一人看能否救得火种也好。于是对外就说小三子遣往京城,社会上的人都误以为真,实在是她把他藏起来了,免得官府追捕。果然不久,郡府接得梁冀书,收固三子,基和兹被捕,并死于狱中。独燮由文姬藏匿,幸免毒手,文姬尚考虑难保,便又嬉入父亲的门生王成,流涕对他说乞求帮忙。王成答应偕燮沿江东下,入徐州境,改变姓和名,为酒泉佣人。自己卖布市中,仍以燮来往,燮又求王成学习文化,酒家知非常人,想把自己的女儿给燮做妻子,于是择吉成礼,伉丽甚皆,燮勤学如故。是时太尉赵戒免,司徒袁汤为太尉,大司农张歆为司徒。

  梁太后归政实权仍在梁冀手里

  和平元年(150)梁太后因身体不豫,乃归政桓帝。即在长乐宫养病,病势很重,不断地召侍医诊治,多日无效反致增剧,勉强起床到得宣德殿来,召见内宫的官属及梁氏家族。本来想面回嘱咐,因痰多喘气困难,只得左右草诏,用很低言大意是:我的病很重了,吃药无效,日增浮肿,恐怕在世日子不会长了,再不能与公卿共议朝政国事,希望公维护主上的工作,令以皇帝及将军兄弟,为得力助手,请各自勉焉!颁诏后还宫两日就逝世,享年才四十五岁,尊谥顺烈皇后合葬宪陵。

  桓帝生母郾尚存,当由桓帝报慈恩,遣司徒张歆,持节奉策,传博国,尊郾贵人为孝崇皇后,号住室为永乐宫,得设置太卜少府等宫。

  桓帝乐得行使了这番权力。给予了母亲大人妥当的安置,实是所有朝廷政治,名为桓帝亲政,实乃在梁冀掌握之中。当时颖川郡有两大耆儒,一个是荀淑表字伯和,出为当涂长。一个乃陈定表字仲弓,出为大宣长,两人并有令名,又相友善。淑有八子俭绲靖焘,克肖乃父,时人号为“八龙”。定亦六子长次最贤,长名之方,次名季方。方齐德同行,与父并称三君。之方子聪明。陈去到荀淑家玩,叫长子御车,次子执仗,嫡孙年少,并载车中。淑听到说陈来了,令三子靖应门,五子爽行酒。俭绲等相继进食,孙亦在稚年,引坐自膝前,两家合宴,当然尽欢,不意上感天文,德星并集,朝中大史即奏称,五百里内有贤人相聚。大将军梁冀但知张威作福,什么贤人不贤人?便由光禄勋少府等举淑为贤良方正,入朝对策,淑策文中,多讽刺贵幸,为梁冀看了很不高兴,把淑徒为郎陵侯为相,到莅以后,处理各事,以理服人,继而他目睹朝廷梁冀暴政当道,而弃官不做。家居数年至六十七岁病终。时为桓帝建和三年(149),从前李固和杜乔曾师事这荀淑,还有同郡的李膺,亦奉淑为师。淑殁时,李膺已任朝守,自表师丧,郡县均为立祠。

  冀嫉忠害良,终不少改,和平元年(150)且得增封食邑万户,连前封合三万户。弘农人宰宣巧为迎合,上言大将军功比周公应加封凄孥,令既封诸子,妻亦加号邑君。有诏依议,遂封梁冀妻孙寿,为襄城君,翟租岁入五千万,加赐绫罗,仪比长公主。时司徒张颜罢,光禄勋吴雄为司徒,十月司空胡广罢,太常黄琼为司空。

  是时有一个大仓令,名叫秦官的,他又谏要给梁冀夫妇,对街筑宅,设计。左为大将军府,右为襄城君第。堂寝皆有阴阳,奥室连房洞,户曲折通幽,四周窗壁,统是周倩,全为镂绘彩成图。此外尚要有崇台高阁,上触云宵、飞梁石磴,下参水道,差不多与秦朝的阿房官相似。又复广开园圃,采土筑山,十里九坂,取象山者函,山上罗列草人,阳放鸟兽,望飞千自如。冀与寿常同车乐游观第内,前歌童乐妓,鸣钟吹笛,铿锵盈路,且连日继夜,恣为欢娱,既而府第台游,尚嫌不足,再至致近一带,广拓林园,周遍近畿,又在陇南城西,增设免苑,绵画数千里,移缴各处,调发生兔。梁冀二弟尝私遣门役,出猎上党,冀便得消息,恐他杀伤生兔,立派家卒传捕,杀死多人。另在城西构造别墅,收纳或取良家子女,悉为奴婢。梁妻孙寿,又向冀提出,用人去调查富户,让以他罪捕入拷掠,令出钱自卖,稍不满意,视为死徒。扶风富家孙奋,冀遣乘马向他贷钱五千万,奋只出三千万,其余的向梁冀借用。梁冀大怒,他要奋母为府中守藏婢,说她盗去白金令其退赃罚款。太守拘奋兄弟,逼令缴出原赃。孙奋等无此事,怎肯承认,便活活地被他敲死,所有资产悉数没收。数至一亿七千余万缗,一大半献给梁冀,梁冀方才感到悔恨。又派使四出远至塞外,换取他物。去使多恃势作威,劫弃妇女,殴击吏卒,累得所到吏民,痛心疾首,饮恨吞声,侍御朱穆,本系梁氏故吏,因贻书谏冀:“大意是劝他不要太过分了,现在已经引起了人民的厌恶,再不让步是会吃亏的。”梁冀得书不省,但提笔批答道:“如君所言,难道结果无一可么?”穆知冀不听,不便再谏,只好付诸一叹!冬十月京师地震,司空黄琼免,进赵戒为司空。

  淫悍冀妻治淫妇

  这位襄城君孙寿,却是一个非常淫悍的妇人。面貌却是艳冶,善为妖态。眉本细长,却故意蹙损,作曲折形,叫做愁眉。目本莹彻,却轻拭眼眶,作泪眦状,叫做啼妆。发本黑软,却半脱不梳成懒髻,使它斜偏叫做坠马髻。腰本轻柔,行动时却摆动莲钩,好似瘦弱,叫做折腰步。齿本整齐,巧笑时,却微涡梨颊,好似牙床作痛,叫做矩齿笑。引得梁冀格外怜爱,格外宠惮。稍一不得意,便装娇撒疾,吵得全家不安。梁冀本好色,为妻所制,未能自由纵欲,也不免心存芥蒂。可巧父死,正好托言城西守制,与妻异居,其实同一美人友通期,借居丧庐,为藏娇屋,任情取乐。

  友通期的来历乃是一个歌妓,原来是梁商即梁冀父买来献给顺帝的。顺帝把她留在后官,当时因为通期有什么过错,所以后官又把她发还梁家。梁商当时就令她出嫁在地方,偏梁冀心爱友通期,待至梁商死后,便嘱门下暗将友通期诱来,借尝夙愿,怎奈艳妻独有所闻,等到梁冀有事外出去的时候,意率着健奴突入丧庐,搜友通期。通期未预防竟被孙寿揪住了云髻,先赏了她几个耳光,然后与家奴牵她归。通期本生得一头美发,由孙寿用剪裁去,再将她花蓉玉面,用刀彘开,更迫令脱去外衣,笞掠至数百下,打得通期无处申诉,痛若不堪。梁冀归庐,听到说后,吃了一大惊,慌忙趋至岳家,向妻母叩头如蒜,请她至妻前说情,饶放通期。孙寿的母亲乃缓和,孙寿才将通期放归。梁冀急去探视,见她伤痕累累,禁不住心痛起来,当即替她抚摩,婉言谢过,并传医生调治,外敷内料,好几日才得告痊。友通期感激厚意,仍然与冀欢,亲昵如故,私生一男,取名伯已,匿不敢出。偏又为孙寿所据悉,竟令子胤,带着家奴,各持刀械,闯入友氏家内,不管男女老幼,一据杀死。只有冀私生的伯已,时常藏着,幸得漏网。只将友氏灭尽,扬长回去报告。独梁冀亲德观视,惨不忍睹,只好忙着去买棺,一一埋葬,心中虽衔恨妻怒,但畏妻如虎,不敢回家遣买,只把私生子托外,珍惜重价,雇一乳娘,育弃民间,时令亲藏,自己也不愿回家。另在外舍居住。孙寿见梁冀挟嫌不归,也去另寻居殿,为娱乐计。可巧有个太仓令秦官,曾在冀家充过奴仆,面目俊俏,口齿伶俐,因为梁冀怜爱,所以荐他为县令。他却并未赴任,仍在冀家,出入化来。甚至深房密室,也得进出无阻,孙寿竟垂青眼,只要一有役事,便指名要他来充当。那秦官便可精心侯着孙寿,曲尽殷勤,孙寿见他体心贴意,越加喜欢,有时索性屏去左右,与秦宫私身交情。这秦宫是个有名的狡徒,见孙寿华色未衰,权威又盛,这种主顾真是毕世难逢,乐得放大了胆子,时将孙寿轻轻地搂住。孙寿还故作娇嗔叱她无礼,那娇躯却全能不动弹,任秦官拥入罗纬解带脱衣成就一场好事。真个是形成了宫内提情郎,宫外为宠竖,几乎大将军门下,就要算他一人最出风头了。但刺史二千石,入都求见大将军,都必先贿赂秦官,然后得通姓氏。

  豺狼挡道正气硬不得上升

  元嘉元年(151)元旦,桓帝御殿,受文武百官朝贺。梁冀竟带剑入朝,恰碰上尚书张陵,素有肝胆,当即叱令梁冀退出,并夺下佩剑,挺是严肃地指责梁冀目无君上应交廷尉论罪!梁冀倒也心惊跪伏阶前,叩头谢罪,可是那桓帝却心慈手软,不忍严加遣责,但令梁冀罚朝一年的工资作为赎罪。时太尉袁汤免,太常胡广为太尉,司徒吴雄罢,司空赵戒免,以太仆黄琼为司徒,光禄勋房植为司空。

  河南尹梁不疑,即是冀的弟弟,他听到说其兄在朝廷受到了张陵的喝叱,心里很不是滋味,便寻机会找到张陵进行指责。张陵也不怕,便直接了当地回答他说:“你不以为我是个有才干的人吧!我的举动是为公,同时报什么私恩呢?”说得梁不疑脸含惭色。其张陵就是梁不疑举荐过来的,所以梁冀此次遭到陵的劾弹,便对其弟不疑有反感,而找到疑大骂了一顿,并且要桓帝下令把不疑调为光禄勋。梁不疑知道其兄对自己有感,所以也没精神工作,便和其弟梁蒙闭门自异去了。梁冀见两个弟弟都不闻朝政,便指使朝廷,荐其子梁胤,为河南尹,授了他大弟的原职。胤是一名胡狗才十六岁容貌甚丑,穿无穿像,不胜冠带,毫无威仪。互相之间,都议论,耻笑和藐视他,可是特桓帝却又别宠遇他。时太尉胡广免,司徒黄琼为太尉,光禄勋尹颂为司徒,不久司空房植免,太常韩演为司空。

  时又逢大风拔树,俄而天灾,俄而地震,朝廷又诏举义士。安平人崔实被举入都,目睹国家衰乱,皇帝也是感情用事,宠幸一些不好的人。这种形势,料知他今后要受排斥或陷害。乃称病不与对策,退到家里。对当前朝廷形势,论证有数千言。大意是,数千年以来明主惜贤,奸臣乱理,应以法处置国家才兴盛,人民才久扬。就汉代也已二百多年的天下了。治国多以法律为之,良民同等。文帝等以严致平,景帝虽减轻刑种,但也致以宽致平也。当今有重权者目无国法怎得安宁!这篇政论并非劝朝廷尚刑,不过对有权的人犯了法时,不要去宠幸他,有罪不坐,有过不诛,像什么世道?有高平人仲统得读这篇政论而感慨地说:若人主能把它作为座右铭就好了!梁冀是挡道豺狼,从顺帝到桓帝,还当他麟凤相传,意欲常加褒,崇至梁冀得此荣宠,都还是贪心不足哩!

  这时桓帝生母郾氏病终,桓帝至洛阳西乡举丧,命母弟平原王郾石主丧,王侯以下悉皆会葬礼义制度与诸恭怀皇后即顺帝主母拟同。惟郾氏子弟无一在位。这全由梁冀擅权,心怀妒忌。不令郾氏一门,得参政席!至永兴元年(153),黄河水涨,冀州一带河堤溃决,洪水泛滥,田庐尽成泽国,百姓流亡数万户。有诏令侍御史朱穆为冀州刺史。朱穆奉命即行,才经渡河,县令邑长一级的人,只恐朱穆发现他的罪行上奏受处分。就自己拼命先解印去官达四十余人。及穆到郡后,果然纠弹污吏,铁面无私,有几个惶急自杀,有几个锢死狱中。宦官赵忠籍属冀州,他父亲死了,而回到家里,皆用玉匣配葬,朱穆特遣郡吏检查实际情况。吏怕穆纪律严明,不必虚假,便掘墓剖棺出尸验证,早有玉匣佩着,乃将赵忠家属逮捕下狱。谁知赵忠不肯认错,反向桓帝前逞刁,奏称穆擅发父棺,私聚家眷。事被梁冀知道后,他本来就对朱穆有嫌,恨穆严格要求官吏,故他不仅不去向桓帝说明朱穆是执法为正义,反认为是个打击朱穆的好机会。于是他从旁越加诬蔑,至桓帝大怒,立遣朝使拘穆入都,交付廷尉,输作左校,左校是汉朝刑法的一种。当时激动了太学生数千人,共抱不平,推刘陶为领袖,直接到朝廷来上书,为朱穆申冤。桓帝得太学生书,才将朱穆赦出,放归南阳故里。时司徒严颂殁,司空韩演为司徒,太常孙郞为司空。

  延喜元年(158)有鲜卑入寇,朝廷使京兆尹陈龟为度辽将军出镇朔方。陈龟行前 上书桓帝,对幽并二州的工作提出意见,桓帝采纳了他的,改选了幽并二州刺史,并变动了一些其他郡的官员,如都尉等。并减去并凉洲一年的租赋,人民得苏醒。及陈龟到位后,州郡震动很大,鲜卑也不敢犯塞。节省费用一年来约有亿万。偏大将军梁冀与龟有嫌,说他诅毁国威,沽取功誉,不为胡虏所畏。龟亦坐罪征还,免官回里。后因罢官,乌桓复来犯边,并凉人民对朝廷强烈不满,才复征为尚书,复职后陈龟要揭发梁冀罪恶,请即加诛,桓帝始终不依。陈龟想必会被冀害,后及绝食身亡。同年发生日食和蝗虫,太史令陈授劾梁冀罪,冀将陈授掷死朝廷,将太尉黄琼策免,再起胡广为太尉。

  无法无天 终遭灭亡

  桓帝皇后梁氏,借着其姊为皇太后,其兄为大将军的势力,生活得格外特殊,其穿戴及摆设都是高档一级的,别具一格,为前历代皇后所未备。至姊顺烈皇后告崩,巴结她的人渐渐地也少了,加之她又没有生育子女,对人又妒忌,每逢宫人怀孕就会设法陷害。很难得全。因此桓帝也很恨她,只因心里害怕梁冀不敢发作。不过这种情形在中宫里头有些人是知道的,当然皇后也清楚,所以梁后郁郁成疾至延熹二年(159)七月一命归阴。按照皇后的礼殡验、出葬懿陵。惟梁氏一门前后七人封侯;三女得皇后;六女得贵人;父子俱为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又有七人;子娶公主做老婆的又有三人;外如卿将,尹校共五十七人。真个是一时无双备极尊荣。

  但是梁冀却是专擅威柄,独断独行,无论大小政治统归他一人裁决,宫近侍都是梁家走狗,莫不希旨承颜。凡遇百官调动,即调进,升任降职,必须先到梁冀处报告一下,都要用书面表示谢恩,能后才敢去上任或到职。下邳人吴树,得徐宛令职,向冀辞行,梁冀的宾戚多在宛县。所以梁冀便向吴树嘱托,要他照顾好他的亲戚。吴树答道:“小人奸蠹,但明白将军你为椒房懿戚而考虑?很想他们过得好,才能体现你的面子,但是在此我要与你讲明的是,你的亲戚宾客不触犯国法老实规纪做人,我是会维护的,若不是这样,我可不能以你现在的私托来行事。”梁听说后,默然不答,并面有色。吴树也不多说了,尽身辞去。既至宛巴,就有很多,来反映梁氏宾戚,专做坏事。吴树派人调查,认实梁氏亲谊好几个贻害人民,竟指示属吏收捕下狱,按法处治,百姓统皆称赞。独梁冀有心了解这些情况,便对吴树怀恨愈深了。后来吴树提为荆州刺史,所以又到梁冀处去辞行了。当他整理好行装在临行前去冀家。梁冀很热情地款待设宴相送。谁知道他心藏毒计将鹤酒饮下数杯后等回家在路途中就倒毙身亡。

  又有辽东太守,候猛他任职前夕,就不去辞谢梁冀。那梁冀便怀恨在心,将侯猛诬其他罪至腰斩市曹。有郎中袁著,年甫十九,见梁冀凶横日盛,不胜愤恨,乃亲自上朝廷上书。他说:“听说过去有一个叫伸尼的人,时常叹息,想盼望有凤鸟飞致他家来。可是天天不见。跑到河边去观察,也没有凤鸟飞翊,自己则感觉到很伤心,自悲认为没有凤鸟向往的人,是社会上的贱人,他永远达不到自己要达到的目的。而今天陛下你达到了要做皇帝的目的,又有了能保证这种地位永远不变的资本!就说明有很多凤鸟经常会朝着你飞来。但你就得要注意珍惜,你要以和气的态度应对别人,聪明贤良的和愚蠢狡诈的人要分清楚,贤人要重用,愚人、坏人要排斥,这种秩序不能捣乱和颠倒,所以工作就不会失误、政权就不会动摇。要指出的是,今天朝廷的大将军即梁冀他职位很高,好像为国为民立了很大功劳一样,高高在上他现在已对人民犯下了许多不可饶恕的罪。人民的呼声早就要打倒他,你还麻木不仁,我劝你要戒备,不可不防!我讲的这些话请你不要看作是诽谤,而要让天下人都来开响政府说话,大家都好。”

  梁冀得悉此书气冲牛斗,即遗吏去抓捕袁著。可怜袁著伪死,派人买棺出葬,偏被梁冀察破诈谋,嘱史四处侦缉,竟被拿获立即杀死了。太原人郝韧、胡武,与袁著友善,那梁冀竟屠杀胡武家,枉死至六十余人。韧自知不免,饮药毙命。安帝嫡母,耿贵人殁后,从子耿承得封林虑侯。梁冀向耿承求贵人遗珍,不得如愿,即杀死耿承家族十余人。涿郡人崔琦,善文为冀所重,因作“外戚箴”讽刺了梁冀。梁冀便召崔琦过来,狠狠地责备他。琦奋然道:“琦闻管仲相齐,乐闻谤言,今将军身为首辅尚不思纳忠良。”说得梁冀无言可对,但遣琦归里,琦匆匆就道,中途为骑士所捕,杀死了事。这骑士的来历,不必细说,便可知是梁冀所遣的!宫中侍臣邓香,生了一个女孩叫邓猛,秀丽动人。邓香中年病殁,其妻改嫁梁纪。梁纪是梁冀妻孙寿的母舅,孙寿见猛色美便引入掖庭得封贵人。梁冀想把邓猛认为自己的女儿,要她改姓为梁,但是又怕邓猛的妹夫邴尊不同意或者会到处去讲了被别人知道这样做就不好。所以想了个办法:便使门客刺死邴尊,且还想将邓猛的母亲宣刺死,才好灭口,真个是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梁纪家与中常侍袁赦毗邻。梁冀遣刺客夜登赦屋顶越入宣家。袁赦听到屋顶上有声音,疑是有盗贼,便立即鸣鼓集众围捕,好容易拿住一人,面加讯问,方知由梁冀差来,意在刺宣。袁赦急代宣家极明,宣因已女得为贵人,便入宫告诉女儿,女儿再转告桓帝。桓帝闻梁冀屡杀无辜,也为惋惜,再加梁冀声色过人,每经朝会只有冀可以发言,天子都不好抗议。因此桓帝也开始在积畏生忿了。今又得梁冀丑闻擅得杀人,桓帝怒不可遏,起身如则,有小黄门唐衡相随。桓帝便问唐衡:“宫中左右何人与梁氏不和?”唐衡答:“中常侍单超,小黄门左悺因前河南尹梁不疑家稍稍失礼,便被不疑拘他兄弟,收入洛阳狱中,超与悺踵门谢罪,才得释放。还有中常侍徐璜,黄门令具瑗,亦与梁氏有嫌,不过口不敢开言容忍至今!”桓帝不待说毕,便摇手道:“我知道了!”当下由府还宫,即召超悺入室,低声与语说:“梁将军兄弟柄多年,胁迫内外,公卿以下无人敢抗,朕急欲将他除去,常侍等意下如何?”单超和左悺齐声道:“祸国奸贼当诛之,臣等没有能力还是请主上圣裁!”桓帝又道:“常侍等以为可诛与朕同意,但必须密谋方无他患?”

  超悺又答说道:“果是真正要除奸了,并不是难事!但恐陛下不要说进说出,不要又怀疑此事不该做!”桓帝接着说:“奸臣威胁着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了,朕还有什么怀疑的?”乃又召来徐璜具入内,与定密谋,且由桓帝亲口齿臂,出血为盟,单超又申说道:“陛下既已决计,辜勿再言,染氏耳目甚多,或一败露,祸且不测!”说罢便退去,为此一番密议,果有人报知梁冀,惟所谋的事情尚未宣露,仅仅是知道桓帝与超棺等都说了梁的坏话!惟梁冀一贯凶横惯了,对桓帝的喜怒是不会放在心里的。但梁冀却心疑单超等,故很快要中黄门张恽入省宿卫,豫备不虞。这时具瑗敢作敢为了。他见梁冀孤张恽入省宿卫,便也马上派吏收恽,说他无故入省,欲图不轨,那知当即拥帝御殿,召诸尚书入谕密谋。立即要尚书令尹勋持节出勒,其余人都执械守住省阁,尽将符节缴入省中,一面由黄门令具瑗,招集左右赶快去领羽林战士合得一千余人,会同司隶尉张彪,往围梁冀居第,并领光禄勋袁吁收冀大将军玺绶,降封冀为都乡侯。冀仓惶失措饮药自杀。妻孙寿亦无路逃生也饮鸩一同毙命。冀子河南尹梁胤与叔父屯骑校尉梁让,亲从卫尉梁淑、越骑校尉梁忠,长水校尉梁戟等尽被拘入,还有孙寿的内外亲戚。亦皆连坐,无论老幼全体戮诛弃尸市曹。梁不疑是先期病死,余如梁冀心腹手下刺史二千石坐死数十人。太尉胡广、司徒韩窦、司空孙明、阿附梁冀、一并处死。或免为庶人。四府故吏宾客黜免至三百余人,朝廷为空。这事起自仓猝,中使交驰官府市城鼎沸数日才得安定,百姓莫不称庆。接着冀家产变卖充公,合得三十余万万緍,诏告天下税租半数,所有梁冀私园悉令开放,给众民耕植,普及隆恩。就是安葬懿陵的梁皇后亦追回,贬废降称为贵人冡。至此那无法无天的梁冀,得热于一时,万恶滔天,罪恶累累,民愤极大,也糟到了应有的可耻下场,天开人殁!万物申张!

  奖功行赏 内宠宦官又失方向

  桓帝依靠宫廷宦官单超等,下决心除掉了作恶多端的梁冀等人,大功告成!又有一番封赏:封单超为新丰侯食邑二万户,徐璜为武原侯,具瑗为东琥侯,各万五千户;左悺为上蔡侯,唐衡为白州侯,各万三千户,这便叫做五侯。尚书令尹勋以下计有功臣七人皆封亭侯,勋为都乡平侯,霍胥为业都亭侯,张敬为西乡停侯,欧阳参为仁亭侯,李玮为金门亭侯,虞放为吕都亭侯,周永为高迁乡亭侯。

  封官以后单超又奏称小黄门刘善,赵忠等亦并力除奸,该加封赏,乃复封刘赵以下八阉人为乡侯,从此宦官权力,又盘距一日,势旦不可收拾了。

  那阉人封过的同时,又封继后的外亲。贵人邓猛因色得宠一跃为桓帝的继后。后母宣得受封长安君,桓帝尚未知邓后的本性,还道她是梁家的女儿,(只因梁氏特令她改姓为梁)后来知情人奏称后父邓香,曾为郎中,不宜改易他姓,于是使皇后复姓邓氏,追赠邓香为车骑将军,封按阳侯,香子邓演为南顿侯,演受封即殁,子邓康袭爵,徒封池阳侯,长安君宣,亦徒封昆阳侯,食邑较多,赏赐以巨万计。

  紧接着又是调整朝廷领导班子。进大司农黄琼为太尉,光禄大夫祝恬为司徒,大鸿胪盛允为司空。同时设置了秘书监台,任黄琼首举公位,志在惩贪。特劾去州郡级的官吏有贪赃枉法者约十余人。

  这些举动看似是来一个大变革,扭转过去的弊政问题,得提高现行的执政品味,可惜还是事与人违!

  当时有个汝南人叫做范滂的,朝廷有人把他举为椽吏,按察冀州。的确滂去到该地有志澄清。不久,尚不待下笔举动,犯错误的人便已主动辞去。范滂便还都复命。朝廷升他为光禄勋主事。这个时候,陈番为光禄勋,由滂入府汇报。陈番有官架子,范滂又看不惯,便辞职回家。但主持秘书监官的黄琼却看出了范滂是性直的忠臣,于是还是把他请了回来。范滂既然回来了,留在朝廷一段时间。眼观周围的环境状况,又发现有不少官史有许多不法行为,于是又不可忍耐,便一口气劾奏刺史二千石及豪光二十余人,这样一来可把整个朝廷又给轰动了,有尚书认为范滂恐怕是出于个人成见,于是对范滂提出责问。范滂说:“农夫去草嘉禾乃茂,忠诚除奸王道乃清,若举动不当愿受显戮!”尚书见他理直气壮,也就不再追问了,但是受动的这些人并没有得到什么处分,于是范滂认为现在的朝廷仍然腐败。好人还是得不到利用。所以仍然辞去。此时司徒祝恬殁,司空盛允为司徒太常虞放为司空。

  光禄勋陈番转任尚书令。他荐引处士徐稚、姜肱、韦著、袁闳、李昙五人。这五人都是当时社会上有影响受尊重的人,可惜的是他们看不惯朝廷,由许多宦官抄纵,秩序仍处混乱腐败状态,便不想出任出力。桓帝征求名士,本没有什么诚意,来与不来由他自便,只是对着故旧恩私,却是不各爵赏。广逮恩施。中常侍侯览向朝廷献缣五千余匹,朝廷却赐爵关内侯,又将他列入斥诛冀案内进封高乡候。览本无功,尚且借端影射,得受荣封,何况单超,具瑗等五侯,自然格外贵显,因宠生骄倾动中外。

  当时又有的马令李云,上疏朝廷大意是:“梁冀持权专擅流毒天下,今已罪行依诛,是大愉人心的事,可是陛下却把哪些有功人员,捧得太高之待遇,甚厚至食邑万户以上,他们有了这些资本,是否会呈骄擅权呢?是帝欲不缔呼!意思是你有否过细地考虑过这些问题没有?”桓帝接书看到帝欲不缔四个字震思异常,立令刑吏逮云下狱,要中常侍受霸与御史廷尉共同审讯。将处严刑。这时有弘农椽杜众闻李云忠谏下狱,也不禁鼓动挟赐,即向朝廷请愿,与云同死。桓帝愈怒,并劾将杜众也构送廷尉。此时,陈番又改官大鸿卢,与太常杨秉,洛阳市长沐茂,郎中上唐资一齐,并上疏赦云之罪。有诏切责免陈番官,降茂、资官二等。管霸见人心未顺,也在桓帝前跪请道:“李云草泽愚儒,杜众郡中小吏,情词狂戆,不足加罪。桓帝并不听从,还是呵叱道:帝欲不缔是何等语,曲恕他罪么?”说毕复令小黄门通知狱史将李云,杜众处死!于是桓帝使宠幸的那些阉人,犹越加横行起来了。太尉黄琼自思力不能制,乃称病不起。桓帝尚未许,越二年始令免官,进太常刘矩为太尉。司徒祝恬已殁,代以司空盛允,不久复罢,可巧度辽将军种暠召为大司农,遂令暠继为大司徒,司空一职由太常虞放继任,又提中常侍单超为车骑将军。超得握兵权,势焰益盛。前太鸿胪陈番免归逾年,又由朝廷征为光禄勋。番见桓帝封赏逾制内宠日多,更不禁愤然欲言,因上疏进谏大意是:承蒙朝廷恩典,又使为官,我又看见百官中,有很多人当老好人,见弊不纠,这种现象不好,我是一个忍不住的人。我认为现在朝廷任用宦官过多过重,今后一定要出乱子的。过去的方针是:不是功臣不能封侯。现在一下子一门,即这些宦宫类就封了这么多的侯,他们站在这个权位上不办实事,专挑机会为私,拉邦派,打击好人,今后国家的前途又恐有难呢?又观近年天灾不少,国家贫穷,而官廷中,采女数千,光吃穿都是一件大事,还要油脂粉黛一类不可资计,请陛下从忠贤岂不幸甚?这篇奏章总算蒙桓帝采用了一两条,放出宫女五百余人,降邑侯邓万世、黄携为乡侯!

  复起前太常扬秉为河南尹,秉莅任不到一个月,又由于不服从单超而闹翻。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单超有一弟弟叫做单匡为济南太守,受赃枉法,为兖州刺史,第五种得到了举报,便派从事卫羽去进一步调查核实,结果查出赃款,赃物价值五六十万缗。且与单超有牵连,因而上书劾奏单匡兄弟。单匡见罪事败露,未免惊惶,便在背后嘱使刺客任方去刺杀卫羽。好在卫羽早已防着,即把那刺客任方抓起来了,因系洛阳狱中。这个就更糟了,单匡想扬秉绝对不会放过他。便又想了一个办法,密令任方突狱逃亡。这样一来便架祸囚犯越狱逃亡,是地方政府,尤其是执法管理人员的责任了,使杨秉走囚犯怎么交待。诚然朝廷来的尚书会首先追究扬秉的责任,可是杨秉回答说不管是谁放走的,还是自己偷跑的反正任方是无罪的,有罪的单匡。只要把单匡捕来下狱,考怡才会水落石出。这一番议论本来就是公证无私的,偏单超把持了朝政,硬要诬杨秉放走任方,有意架祸单匡,竞将杨秉免职,坐罪。又将第五种拘成他罪充徙朔方,好在当时天尚久旱无雨,国已成大灾,朝廷又要大赦天下了,而秉才得以出狱。独第五种奉诏流徙,险些儿死于非命!哪知单超计中有计,叫他前往朔方实是一条死路,不使生归,原来朔方太守董,乃是单超外孙,闻第五种将到,自然摩历以待,即可将种处死。好在第五种前任高密候相时,尝优待了门下椽孙斌。斌此时已入京当差侦知超谋,便找到自己两个好友商量帮忙,一个叫做闾子直一个叫做甄子然,一齐请了几个侠客,星夜追种,行至太原相遇,格毙送吏,一昼夜行四百里才得脱归,将种交与闾甄二人。匿处数年,致单超死了,由徐州从事藏珉为种讼冤,始得邀赦,还乡考终。惟单超于正熹二年(159)死,从送葬到造坟,备极显赫,乃是桓帝的盲目宠幸所至。

  尔后便是左悺、具瑗、徐璜、唐衡等四傍,越觉得骄横。他们统皆起第宅,筑楼观穷工极巧,备及繁华,又多娶美女充作姬妾,衣必绮罗饰必金玉,几与宫中嫔妃相似,所有仆从婢姬,亦乘车出入,倚势作威!这四侯也权烟熏天,又若是阉人,不能生育,于是便采取抱养的办法,要别人的孩子,或自己同宗的孩子,甚至买奴为子,谋袭封爵。兄弟姻亲,都得乘势攀援。单超弟单安得为河东太守;二弟单匡为济阴太守;左惟弟左敏得为东留太守;具瑗兄具恭得为沛相;徐璜弟徐盛得为河内太守;兄子徐宣为下邳令。这班权阉家属,统是无能无德,但知作威作福,可怜无辜百姓枉受折磨,无从呼吁!

  就中有下邳令徐宣尤为暴虐。莅任以后,有所需求,定要弄他到手,根本不管什么理法,故汝南太守李篙是下邳人,生有一女,却是美丽似花,守身如玉。宣早闻她德容兼工,想求为姬妾。李篙虽已去世,究竟是故家世族,怎肯把黄屋太守的女儿配做阉人子弟的次妻?当然设词谢绝,哪知宣怀恨在心,他想既做了下邳令,有权不用作废。于是他就背后指使吏卒闯入篙家,竟将篙女劫取了来。篙女宁死不从,便信口辱骂,惹得徐宣性起,指挥奴外,将篙女剥衣服,赤条条地绑在柱上,要她俯首受污,篙女倔强不依。宣反怒为笑,取出软弓,格住箭干,戏把篙女射死,反掷弓地上,大笑不止。篙家失去娇女,自然向太守鸣冤,那太守又怕徐宣威势,怎么敢理。好在来了一位东海相,他叫黄浮,刚正著名,下邳又正好为东海属县。他听篙家的申控后,立即传到徐宣,面加审讯,徐宣狡辩抵赖。黄浮再把徐宣家属一并拘入,各自审问,免不得有人承认,一经对质,徐宣亦无以抵赖了。惟还仗着乃权势不肯服气,黄浮令左右将宣反剪,喝令推出斩首,这时椽史以下,都至浮前谏阻,浮愤然道:“徐宣国贼,淫凶无道。今日杀宣,明日我则坐罪,死亦瞑目了!”说着即起坐出厅,亲自监斩,出榜公布徐宣罪恶,一面暴尸市曹,都中无不称快。

  徐璜得知徐宣死耗,大为怨恨,便去找到桓帝,捏造谎言,只说黄浮得了私贿,妄害侄儿,桓帝信以为真,即将黄浮革职论罪。

  此外,朝廷令左悺兄左胜,为东河太守。有皮氏县也属东河管辖,惟皮氏县长赵岐,因以前曾与左胜有嫌,因此即日弃官归里。岐为京兆人氏,总道归田守志,可以无虞。那知京兆尹又换一新官,乃是京城宦臣唐衡的亲兄,叫做唐玹与岐前也是有隙。唐玹诬称赵岐是窃帑逃回,便饬吏收捕,岐先得风声走匿他处,吏役无可奈何,索性把岐家属尽行拘去,迫令将岐交出,岐闻得家亲被系,就越跑得更远,唐玹即将岐家族数十人一体骈戮。只有岐隐姓埋名,逃到北海市中,卖饼为生。北海人篙见岐仪容雅秀,料非凡品,因即载马俱归,藏至复辟中,后来诸唐失势,岐乃出现,拜为洋州刺史。

  良辅是有 但权阉挡道屡谏不从

  太尉黄琼因病免官。继为太常刘矩,矩系沛人,前为雍邱令。他以礼感化人民。民有争论的事,诉讼到衙门,他总是要把诉讼的人,找到自己跟前,亲自听取诉讼,听完后,劝说讼人。尽量忍耐,缩小矛盾,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进县城解决耗资又费时,多增加自己的压力不好。通过宣传,好多人受感动回家,事发的双方,均得到感悟,重归于好,因此进县衙门诉讼的人极少了。枉法的几乎没有了,囚狱都是空虚的,真是个循声卓著的好官,故提拔为朝中首辅。

  未久,司空虞放亦因事免归。再召黄琼为司空,黄琼多次推辞不获批准,勉强就职,月余复气休归去。乃进大鸿胪刘宠为司空。刘宠籍隶东莱,曾出守会稽期间努力工作,勤肯为民,对繁多的苛税进行了减除,禁止非法律之内的事发生,所以辖的郡中得到大治,后来被调到朝廷去任要职,离开启行的时候,走出不远遇着五六位老叟,各带着许多钱来奉送给他,刘宠很受感动。便欣然地对她们说:“你们这些父老前来送行,真是太辛苦了!”诸老叟齐声说:“我们是山里人,不懂得朝中的礼议,我们只知道前时的太守,专务苛征,经常派官吏来催促,压迫我们不分日夜,没谁敢安宁地过日子。今自你明府任职以来,不需要官吏来迫。现在我们听到说,朝廷要调令你去进京受职。我们没有办法挽留你,我们很舍不得你走。不得已,只好来此送公而行,解知留钱不足为用,这是为了表达我们对你的情意。我们感谢你在此地工作多年,两袖清风,一心为民的好人心肠!今天我们特来,只是区区奉敬,请你收下!”刘宠温颜地回答说:“我在此地多年执政,如何有你们这些叟子说得好哩!只是烦劳了当地父老,这点未便了却你们对我的情感,我将永远不会忘记。”说到此,即将诸老叟所奉各钱选出大钱,一枚,总算收受,余皆却还,遂与诸老叟拱手告别。后来称赞道:“刘宠一钱”便是为此!

  宠入都为将作大匠,转调大鸿胪超迁司空。与刘矩同为朝廷首辅,肯当时司徒种篙亦有重名三人齐心辅政,阉竖等稍稍敛迹。

  故太尉李固幼子李燮这时也奉诏征入。李燮向姐文姬辞行,文姬戒燮道:我家血食将绝,幸有我弟,得延一脉重见天日,此去不患,不得官惟得官,以后宜杜绝交游,勿妄往来,更不可恨及梁氏或有怨言,否则牵连让祸且重至了,李燮唯唯而去,人朝得为义郎。已而王城病逝,李燮追忆旧恩,依礼奉葬,每逢四节特设上宾位,置虔诚奉祀,这也可算得,以德报德,不负人恩了!

  李燮兢兢业业地工作,较之乃父还要尽心尽力,颇得朝廷大臣好评!

  前冀州大守朱穆复起为尚书。目睹宦官骄横不忍缄默,因此他又上疏力谏:“朝廷用宦官主政乃起自建武到达的旺盛,实为延平以来。他们这些人一上任,便权倾海内,而隆下也宠贵无极,并且其子弟亲戚都荣任。致使他们这些人到处泛滥、骄恣贯溢、成为凶狡无行之徒,渔食百姓,穷破天下,愚臣建议要迎选海内清静之士,明达国体者以补其处,把这些阉坚赶走,则陛下可为尧舜之君。众僚皆为忠诚之臣,营造一个奋发向上,一心为国为民的政治氛围。”

  疏入不理采,朱穆待了数日未见批答,乃入朝进见,亲自面陈:“臣闻汉家旧典堂,置侍中,中常侍各一人,常览尚书事,又有黄门侍郎一人传发书奏,这二人统用士族。自和嘉太后临朝不接公卿,始用阉人为常侍小黄门。往来两宫互通情报,就一直这样下来,人主只知道结合他们,一齐用权。至今就越来越重了,阉人参与政事,希望陛下能恢复到以前不用阉人主政的政风上来就好。”桓帝听着,默不一答,面露怒容。从此宦官恨朱穆切直,对朱穆的抗争,屡次加以抵毁。朱穆对阉人的愤恨,总得不到申辩和纠正。然而反引发了背部生疽,未几病终,享年六十有四。总计朱穆居官数十年,疏会布底,家无余产。公卿们共表朱穆立节忠清,虔恭机密,死守善道。桓帝乃下诏褒叙,追赠穆为益州太守。

  前太尉黄琼家居二年,老病益剧,自思权阉当道未能力除,常常感觉到自己遗憾,故特意起草了一篇遗疏有上千言,使人送至朝廷。大意是:“陛下原先是在藩国,由于受到大家爱戴,而荣升帝位。自从此时开始,天下人都希望能过上太平日子。而你即位以来,并没胜任政务,开初是诸梁秉权。但宦官在朝也是很多了。你重封他们的官职,当时就倾动朝廷!故太尉李固、杜乔,忠以直言,以德辅政,念图忘家,最后死在为国为民争利之上。所以当时朝廷出现了这种残害贤良的可恶事件。为臣我等无不感到切痛!海内又无不感到伤惧!又是前不久白马令李云指出,宦官有罪,不宜再用,这皆是众人之心。有弘农杜众出面支持,故上书陈理,感悟国家,但是两人又都遭到杀戮的下场!这是怨结天下。使朝野之人不敢效忠?臣我陈不讳之言,庶有万分,无限之泉!”

  这篇奏章也是自知必死,将很多心里话说出来,去窥劝主上!怎奈桓帝沉迷不醒。看到这班判刑都有余的腐朽的阉竖,好似是自己的再造恩人。无论他们如何凶横,总是不忍撵逐!无论什么人采用什么方法劝告、提醒桓帝总是当作耳边风。坐使赤胆忠心的黄世英,(世英即黄琼字)饮恨以终。请传朝廷,桓帝总算还予谥忠侯,并赠车骑将军。诸如以上几位一样尽死后桓帝承认其忠,但毕竟生前面谏或书言总是听不进,故当时朝廷中出现好人是有,但权阉当道的局面总是顽固地存在!

  高士常谈弊政 五阉终告完结

  太原人郭泰字林宗,南昌人徐稚字孺子,陈遛人茅客字香伟,他们三个都来为前太尉黄琼会葬。事毕奏在一起,小顿叙谈,海阔天空无不涉及。他们在剖解国事时对朝廷重用阉人干政,很有看法。谈到忠臣黄琼终生为国,屡谏拒除,阉人干政,皇上总不采纳,而感到遗憾!再说及陈番在朝多年常进谏弊政,也彻未见施行。此时听说有侍中叫做爱延的在官中值差,桓帝尝问他说:“卿视朕何主?”延以中主相对。桓帝又问:“是什么原因?”爱延又说:“尚书令陈番,任事即治,中常侍黄门专政即乱,臣故知陛下可与为善,可与为非!”桓帝虽随口称善,进爱延为百官中郞将,但究不能重用陈番等三高士只好摇头与别!

  是时有客星侵犯帝座,太尉刘矩,司空刘宠,俱因异相坐谴免官。司徒种暠又复病殁,桓帝特进太常扬秉为太尉,卫尉许栩为司徒,周景为司空,秉即杨震次子,父子相继为太尉,士论称荣。周景在卫尉任内,正直无私。周景与扬秉气谊相投,同到台阶,遂联名上奏,请将中宫子弟,悉数罢策。桓帝总算依从,黜免了匈奴使中郎将燕瑗,青州刺史羊亮,辽东太守孙谊等五十余人。

  惟桓帝又优情游乐,屡思南巡,自广成苑校猎以还,忽然间已是一年了,今乃复鼓动游兴。借口去章陵祭祖,比前次广成校猎时,要热闹加倍。途次多有宦官骚扰。独护驾从事胡腾看不过去,他便对桓帝说:“他乘车先行一步,在前面同地方官取得联系,充分准备好所需物资,免得临时兴师动众,贻误时间。”桓帝依言施行。腾乃得严申约束,还有阉宦私素等情,立刻令州县报告,州县如有隐瞒,罪以同科,得此一举才觉纪律肃然,莫敢干就,东驾到了辛陵,依次祭奉,完毕,然后返驾入都。时已延熹八年(165)残腊了,桓帝经此一行,一路所闻,也逐渐地知道了宦宫没几个好人。难怪多任大臣,及社会高士常谏权阉弊政。年正月,有诏遣中常侍左悺,前往苦县,至祭老子。待至左悺复命,凑巧权阉得罪,官亦被劾,声势隆隆的左回天,到此亦无术求生,只好自寻死路了。

  说起这次权阉得罪的祸根来,是起自益州刺史侯参,参为中常侍,即宦官侯贤亲弟。侯参倚仗着其兄侯贤的势力,贪暴横行,凡民间财产丰富,他总要想设法捞到手。若要反抗他定要诛灭合家并没收财物。前后得赃无数,怨及全州。事为太尉杨秉所闻,便立即据实劾弹,有诏用槛事逮捕侯参。参在道,知罪难逃,而畏罪自杀。京兆尹袁逢,至旅舍查阅侯参行李共有三百余车,统载金银珍玩,光耀满目。特上书报闻,秉乃劾侯贤使一并负罪。桓帝不忍罢贤,再令尚书召秉椽属,责备说:“你杨秉是管理廷外事务的官,怎么管理朝廷内的事务。天子身边的事还需你管吗?”杨秉的椽便答说:“春秋时赵央兴甲晋明即在春天的日光下,披甲戎边都可以进得宫廷除奸官吧?汉丞相申屠嘉面支邓通,文帝且为此事作解释。从本大汉历史上的故事来看,三公任职无所不管,又怎么不能奏劾近官呢?”尚书无词可驳,只好还报桓帝,桓帝不得已只好罢免了侯贤的官。司隶校尉纬演又奏到左悺罪恶及悺兄太仆左称,悺与称此时已胆怯心虚了,自恣不能逃罪,并皆饮药毙命。韩演又劾具瑗兄具恭历任沛相,受赃多,亦应按赃受罪,立即下狱。瑷缴还朝侯印免官,贬为乡都侯,归死家中。这个时侯单超、唐衡已早死,徐璜亦已死。子弟应该袭封,至此并降为乡侯,这就是五侯的最后结局。

  色衰连族败 纳贤坏人死

  皇后邓氏专宠后庭,对母族较无所谓。其实后兄的儿子邓康,已早封淮阴侯;康弟邓统,也已袭承了后母的封邑,得为昆阳侯;邓统的从兄叫邓会,去袭承了皇后的父亲,邓香的封爵得为安侯;邓统的弟弟邓秉又受封育侯。就是皇后的叔父邓万世,常拜官河南尹,宠幸无比有六七年。邓后色已衰,桓帝又别选丽妹充入后宫,先后不下五六千,就中总有几个容貌超群,赛过邓后的。桓帝得新忘旧,自然把邓后冷落起来。邓后呢,当然不免怀忿,时有怒言。桓帝时已宠郭贵人,因此俩人(邓和郭)积成仇隙,互搬是非。郭贵人甫承宠眷,一言一语皆是要桓帝与邓后移情,桓帝素来昏庸,怎能不为所盅敝?那郭贵人乐得媒,遂把那邓后行止。随时谗毁,说她如何骄恣、如何妒忌,惹动桓帝怒意。于延嘉八年(165)正月,废去皇后邓氏,撵住暴室,活活幽死。河南尹邓万世,及安阳侯邓会并连下狱,相继病死。邓统等亦逮系室罢官,财产没收入县管,邓氏又败了。

  已而桓帝拟立继后,意在采女田圣。可惜田圣家世微残,独生得妖娆艳冶,姿态绝伦。桓帝得了此女,又将郭贵人撇诸脑后,日久与田圣相处相偎,相倚好胜投胶,因此欲将田圣册立为后。司隶应奉丢了魂魄似的固诤,力言田卑微,不足为天下母。太尉陈番也表示不同意,他说选田圣不如选窦贵人。她是世家旧戚,是可以配为圣人,接受天下人心的鞠躬。桓帝碰上这种政治压力,只好无可奈何,乃立窦贵人为继后。

  后为窦融玄孙窦武的女儿,也是章皇后从弟的孙女。入宫未几,得为贵人。既已正位中宫,后父窦武,得进仕城门校尉,受封槐里侯。惟窦后姿色不及田圣。桓帝实在因公论难违,勉强册立有名无实,那桓帝的爱情仍然属田圣一人。

  这时度辽将军李膺,再起为河南尹,正好宛陵的大姓,单元群,自北海郡罢官归来,带回了许多赃物,在君叙人中影响很坏,反映强烈。李膺了解这些情况后,便向朝廷报告了这一事实,并提出要对元群加以惩昭。哪知那单元群,行贿宦官,由宦官出面反诬蔑李膺有罪,将其罢官系入狱中。前车骑将军冯绲,这时已复入为将作大匠,迁官廷尉,负责经办山阳太守的单迁案,因为他的罪恶极大,便被刑杖打死。单迁为故车骑将军单超亲弟,与朝廷中许多官员关系密切。所以又捏造事实诬陷冯绲,把冯绲也送进了监狱。还有中常侍苏康、管霸,霸占农田美产,州郡不敢追查,但事情传到了朝廷有大司农刘祐,他得知后便写信于州郡,指示将阉占有产业,悉数没收。二阉拼命泣诉桓帝,桓帝大怒便将刘祐下狱论罪,输祚左校(左校是一种律刑)。太尉杨秉,目睹这种情况,深表不平,正当要为三人讼冤,不意老病侵寻,竟致不起。杨秉中年丧妻不复继娶,居官清白见称,绰有父风。尝自己经常说:“我有三惑:酒、色、财。”到病逝的时候年纪已是七十有四了。“桓帝赐茔涪陵。特进陈蕃为太尉,番奉诏因辞道:我曾犯过许多错误,在理解朝廷政策方面,臣不如太常胡广。用人和工作的能力,臣不如议郎王畅。聪明亮达、文武兼资,臣不如弛刑徒李膺,愿陛下就三人中简贤授职。臣却不敢胜任!”桓帝再下诏不许,陈番乃受命就任。入朝政事,但屡言李膺、冯绲、刘祐三人冤屈,应即日赦宥赐还原职。桓帝置诸不理,陈番又跪传再三,反复陈词、备极恳切,仍未见桓帝允许,只好流涕起立自去。司隶校尉应奉见陈番屡请不准,独上疏申讼。他说:前廷尉冯绲大司农刘祐河南尹李膺等,执法不挠,检举揭发邪臣诸多坏事,绳之以法,大快人心。陛下不察现实,反把干了坏事的人保护起来,使忠臣受害,现在我和众多大臣一样,强烈要求将冯绲、刘祐和李膺重新起用到朝廷来任职,请陛下明察!经此一疏却蒙桓帝听从使将三人赦罪。

  遇赦后李膺复起为司隶中尉。他本生性刚直,虽已迭经挫折,仍然风裁严峻,执法不阿,小黄门张让弟,张朔为野玲,贪残无道,甚至刑及孕妇,闻膺为校尉,即惧罪,入京藏在乃兄的宅舍中,果然膺闻风往捕,亲率吏卒张让家。四处搜寻不见形影,然后发现内室的墙壁是双重的,令吏卒毁壁入视,果然将张朔寻觅,把他抓住,押赴洛阳狱中,通过审讯认罪供讳,立即处斩!

  其实当时张朔被抓后,张让慌乱得很,他忙说情。李膺哪里会听,越加迅速下令处决了事。没奈何那张让又入桓帝,说李膺专擅不法。桓帝召膺入殿,当面诘责,问他何故不先奏请优诛人。李膺从容答说道:“昔晋文公机执卫成公,按照《春秋》和《礼》的话法,既使是有罪也可愿谅赦恕,但有秉公执法的人不从,而硬诛,且孔子为鲁国寇,七日而诛少正卯。我今天已上任超过一旬的时间了,我都怕人说我见罪不诛呢?怎么说我错了呢?就使臣我今天的这一作法是犯了死罪,我还是要求陛下宽限我五日,使臣我,再想办法除戮元恶,再来治我,我也甘心。桓帝听着他理直气壮,于是决定不能纠结乃对张让说:这是你弟弟犯了确实的罪,就该加戮不得专治司隶呀!”遂令李庸退去,张让亦只好退出。从这事开始那些黄门常侍皆屏是贴息,不敢再在宫殿上昂头挺胸了。桓帝在数日后也感到奇怪,亦问及原因,众阉并叩头流涕道:畏李校尉!是时朝廷日乱,纳纪颜弛,惟膺不屈不挠,好似中流砥柱!

  太尉陈蕃,荐引议郎王畅,进为尚书,出任河南大守,奋历刚猛,与李膺齐名。太原诸生三万余人常钦幕陈蕃,李膺、王畅交口赞美,编三语道:“天下楷模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伸举,天下俊秀王权茂!”那无礼,伸举,权茂便是李膺、陈蕃、王畅的表字。

  党派出来了权阉挡道君子复承冤

  自从太学生对朝廷产生兴趣以来,往往评论朝廷得失,颂优贬劣遂致中外承闻。大家都来看着朝廷专政,好官员办了好事就争着赞扬他,把他保护起来,反之坏的官员所做出的坏事尽量排斥,和否认他不予抬头。经常利用编造一些歌词的形式用以表达。于是君子,小人辨别甚清,君子与君子为一党,小人与小人为一党。小人只知为恶,党派却结得牢固,不至分争。君子与君子呢,有时候为了学说的不同,政见的不同,都会互生龃龉。又从一党中分出两党,并两党中间常产生诽谤,久持不下,反被小人从旁窃笑,乘隙攻入,得将党人二字,加到君子身上。暗君不察,疑他真是结党为非,听信谗言。滥加逮捕,闹得一塌糊涂。

  以前桓帝为吾侯时,曾拜甘陵人周福为老师。及入承大统便把他调到京城做官尚书。也在这时,又有一个同乡甘陵人,叫做房植的。他曾一任河南尹,工作做得也很出色,在社会上有些名气。福字仲迟,植字伯武,乡人替他们作歌道:“天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仲迟。”据此二语,似呼房植的名望驾辽周福,意思是房植办事规矩,本分,扎实,出名,而周福是靠原来做过桓帝的老师而办事也不得不认真负责的,当然也有名。故两个人相糨在社会上,四面八方的人群中都显得很荣耀。因此各人都有很多的宾客。这引起宾客自然也就周福家的,就优福劣植;房植门下的,往往也就优植劣福了。这一来便自然产生了互争优胜,积不相容的局面。那么也就免不得各树党徒,寝成仇隙,时人都说他们双方各为一党,好在当时未有酿成什么大的祸灾。因此,党人的名号,也就从甘陵人周房两家,发生出来了。

  既而汝南太守宗资,用范滂为功曹;南阳太守成曹用岑至为功曹。功曹的职责是贯彻,执行中央的政策的前线人员,他们负责对社会上的事务的处理,褒善纠违,即赞扬和推广,保护好美的善的的东西,纠正违法乱纪行为,悉心听政。所以两郡里又有敢说:“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至画诺;南海太守岑公孝,弘农成晋但坐啸。”宗资南阳人,成晋弘农人。孟博是范滂表字,公孝是岑晊表字。歌中寓意是颂杨范滂岑晊二人有功绩,名为功曹实与太守无二。

  又有宛县人张汔为桓帝乳外亲,家里很富裕,经常用金玉雕刻成精美的工艺品,贿赂中官,很受中官的欢迎。社会密切。因此张汔得恃势骄横,肆行无忌。宛使不敢过问。好在宛县为南阳属地,被功曹岑至发现,特劝太守成晋,捕张汔入狱。张汔一闻风吹草动,就拼命往京城里跑,他通讯中官,乞求为救护,中官满口答应下来,便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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