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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安帝

  一、本帝的根基

  安帝-姓刘名祜公元94~125年,享年32岁,在位十九年(公元107~125年)。国号承汉,国都洛阳,年号改元者五,即永初七年,元初六年,永仁一年,建光一年,延光四年。

  太皇太后:无。

  太上皇:无。

  皇太后:尊原太后邓氏。

  皇后:立阎氏。

  皇妃:李氏。

  皇太子:刘保(李氏生)。

  皇子:除太子外无。

  皇女:无。

  谥号:孝安皇帝。

  庙号:恭宗。

  墓寝:恭陵。

  二、任前简历

  安帝刘祜,系章帝孙。即青河王刘庆长子,和帝侄子。安帝生母左姬字小娥早殁,因由其嫡母即刘庆的原配妻姓耿氏抚养。安帝出生后一直在京城宫廷生活。大约在四五岁开始就学文习武。至十岁好学史书,当时和帝亦叹为奇童,好生喜欢。十三岁嗣位。

  三、嗣位背景

  殇帝嗣位实在幼小,惟恐不能成人。所以当时就已有一般打算,有意留在宫中以备不测。果然殇帝承帝几个月即殇,邓太后忙与邓骘密商。当由邓太后提出迎入,骘于赞成,再与公卿商讨,亦无异言。便连夜要邓骘持节用王表置车迎祜入宫,先受封长安侯,然后由邓太后下诏,众臣依诏定议,再由太尉张禹引祜受案,祜拜受后,再由禹奉上皇绶,众臣乃拥祜登基。

  四、任期要闻与轶事。

  1、朝廷上下

  邓太后又政忙

  安帝即位年甫十三,仍由邓太后临朝。安帝本与嫡母同住清河邸中。帝既立承大统,耿姬不便独留。邓太后即使中黄门送她归国。安帝生母名叫左姬,字小娥。有姊叫大娥,系犍为人。伯父圣,坐妖言伏诛。家属俱没入掖庭,两娥当然在列,但俩娥并有才色!大娥更善史书。当时和帝命将两娥赐给诸王做官人。青河王素闻两女艳名,特有托宫中保姆,求得两娥。好容易得遂心愿。将两娥拨至青河王邸中。庆得左拥右抱,其乐陶陶。小娥有娠生子,便是安帝。相传安帝幼时屡有神光照室,又有赤蛇蟠护林中运狱又不见,因此称奇。有人认为实则安帝入嗣,由乃父无辜被废,天道有知,巧为转移而已。可是大小两娥却是薄命,做了青河王的姬妾还是没福消夏,一对姊妹花相继论谢。安帝生母殁后,只好托付父妾耿姬抚养。到了安帝亲政时两娥已逝世有年了。青河王就国有年,也是形销骨损,病入膏肓,至耿姬送安帝入宫嗣位,返回后病即垂危,越宿竟逝,年才二十有九岁。遗表传达条师,邓太后也觉含哀。函谴司空尹勤持节与宗正同往吊祭。谥曰孝王,长子虎威袭封。

  越年为永初元年(107)邓太后又封宋衍为盛乡侯,并分清河为两国,封虎威弟常为广川王。车骑将军邓骘自与太后定策立嗣以后,不想常居禁中,屡求还第。太后乃准如所请。骘有四弟,长弟邓京时已去逝,次邓悝得升任城门校尉,三弟邓弘得为虎贲中郎将,季弟即四弟阎尚为郎中。邓太后复增封邓骘为上蔡侯、邓悝为叶侯、弘为西平侯、阊为西华侯,食邑各万户。骘以定策有功,加邑三千户。邓表辞不获,并出来恳切上陈,略云:“自己无能,恐怕承受不了这样高的荣誉,认为有差不多的享受私权力就够了。省得多增加压力和麻烦。”邓太后接收骘的辞书后,尚不肯许。骘再请太后才收回。惟封生母阴氏为新野君,以万户供汤沐邑。虎贲中郎将邓弘,素有读才,太后令他入傅安帝。自己亦从大家受经,兼习天文算数,昼治政事,夜贤书籍,已习以为常了。

  越年腹地多灾,郡地十八处地震,四十一处雨水,二十八处大风雨雹。太尉徐仿,司农尹勤相继引咎,上书辞职。邓太后准令免官。三公以灾导免官实自此始。再命大傅张禹为太尉,太常周章为司空。宦官剿侯郑众,及上方令蔡佗乘机干政,为邓太后所宠幸。司空周章屡次颊谏,并不允有。章素性憨直,因见刘戚宦官外内蒙敝邓太后始终未晤,免不得愤急起来。当下密结僚友谋诛邓兄弟及郑众,蔡伦诸人,并且废去太后嗣皇,改立平原王胜。事竞未发,竞被泄漏机关。首先把章革职,章自知不免即服毒自尽。颖川大守张敏入为司空。司徒梁鲔病逝,仍起鲁恭为司徒。越年二月遣光禄大夫樊准,吕仓分巡冀兖二州,久后济灾民。准上移民政策,有些因灾破坏严重的地方不能恢复生产,将灾民徒置荆场熟郡。邓太后依准所议。

  这时又正是仲夏大旱,邓太后又亲幸雒阳寺,令若卢狱中囚犯,解入寺中,面加讯问。有一囚徒是杀人犯,实是屈打成招,冤枉牵累。当时已奄奄一息,由吏役扛抬至前,可怜他举头回顾,问不敢言。太后察出隐情,温言讣鞠。其得实情,乃将囚徒释免,将系雒阳令抵罪,这一消息传出似甘露大降,群众宣呼万岁。

  永初三年,司徒鲁恭免职,进大鸿胪夏勤为司徒。

  邓太后孝母亲但又纵阎女

  永初四年(110)。邓太后母亲新野君有病。太后亲往省母。在娘家住了好几天,待到三公上表固请才得回朝。可是没过几天新野君的病加剧了,太后只好又再去送终,临丧极尽悲哀。棺殓时特赠东固秘器王衣绣衾,使司空张敏持节护丧,安葬仪式照清河王一样。谥曰“敬君”又赐布三万匹,钱三千万,邓骘等辞钱币并要求退位回家守制。邓太后尚未肯准许,她去请问了很有知识的班昭。班昭回答她说:“皇太后身份这么高,又对母亲这样孝敬,今天有事尚未请问,实在表示敬意。说到母亲病终,太后多弟有四舅,要求暂时退职回家,尽孝心守制的举动深表钦佩。依我的意见来看是应该支持!”

  邓太后根据班昭的意见,许令骘等以还第终丧。且封班昭子曹成为关内侯。惟邓太后为母服丧结束后,又延遇天的久旱,故又亲至洛阳狱,从所有囚犯中理出死罪三十九人余罪八十人方才还官。

  永初七年(113)正月,安帝已经二十岁了。邓太后率命妇等往谒崇庙,与安帝交献亲荐,礼毕乃还。交献就是互相交换献酒敬神拜佛。向神主推荐安帝年已弱冠,可以独立执政了。本来这样的事是要有安帝夫妻同在进行,可是安帝尚未立后,只好与太后俩人同行如仪。待到安帝二十二岁方才立贵人阎氏为后。是为元初二年(115)。

  到了元初七年间立皇子保为太子。复改年号为永宁元年(120)。皇太子保为后官李氏所生。安帝本想立李氏为后,可是因为阎氏又是出了名的长得漂亮的女人。因此专宠后宫,且与邓太后又戚谊相关,遂得由贵人进为皇后。邓太后当然满意。

  事发元初二年(115)阎后素性妒忌,视李氏为眼中钉,竞将李氏害死。惟好在保得仅存。安帝得后生男,等了五六年不得一产。才只好立保为太子阎后无法阻止。只得由他册立,内外官僚方入宫庆贺。

  “士女班头”班昭

  班昭曾继著汉史已经完成。出示士大夫多数无学问或学问少一点的人当然不懂。只故伏波将军马援从孙马融。他与班昭是同郡人,得为校书郎。在班昭处受读。马融有兄名叫马续从小敏慧。七岁通《论语》,十三岁明《尚书》,十六岁治《诗》,博览郡《经》,又通《九章算术》。邓太后闻马续才名亦召入东观。使他参考《汉书》再为援正、故《议书》百二十卷,除班氏兄妹编著外,马续略有捐益,然后大成。

  元初三年司徒夏勤罢。司空刘恺为司徒;光禄勋袁敞为司空,时隔三月司空袁敞殁,由太常李郃为司空。

  《汉书》编成后。班昭复作《女诫》七篇作为内训第一篇标目,是“卑弱”二字;第二篇是“夫妇”;第三篇是“敬慎”;第四篇是“妇行”;第五篇是“专心”;第六篇是“典从”;第七篇是“和权味”。总计不下数千言,流传后世,近俗呼为“女四书”。记得她有一篇序文照录如下:“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岁。执箕帚于曹氏,至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凤夜够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教导无素,恒恐子谷负辱清朝。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之望也。男能自谋矣,吾不复以为伏也。但防诸女方当适人,而不惭训诲,不闻妇礼,惧失客他们取羞宗族。吾今疾在沈滞,性命无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帐。因作《女诫》七章,愿诸女各写一通,庶有补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

  校书郎中马融见了七篇《女诫》特为抄录,回到家里给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看阅。嘱令她们不仅要学习而且要承性。纯物讲解其意。要把它的精辟传扬出去,流行于世。使之千古不磨。此外尚有《赋颂铭谏,问注哀辞书论上书遗命》几十六篇。致班昭殁后,由子妇丁氏主编成全集,自撰大家赞一则,附入集中,姑媳能文,可作彤史诗诏,昭有夫妹,曹牢生亦有才慧尝作书与昭论准,词亦取观。当昭逝世时,年又七十有余,邓太后且素服举哀,厚加赙赠,特派使臣监护丧事,这真好算作:女士班头生荣死衷了!

  懿言美行的贤媛三妇

  有广陵人姜诗妻;河南人乐洋子妻;也有贤名并垂不朽。姜诗事母至孝,妻为同郡庞盛女,做事很谨慎。姜诗的母亲喜欢饮茶酒,他家离江水镇有六七里路,但妾妻庞氏不厌其烦,随时去买。有一日遇着大风,归家较迟。母亲喝得不能耐,诗则对妻大发雷庭责任庞氏,将他斥归。庞氏涕泣出门,诸住在邻舍家,每天以纺织为业,托邻舍妇人转告姜母,数月间往家里访问的话语很多。姜母不免惊异。说细地盘问邻媪,邻媪开始据实相告。姜母感到惭愧,忙嘱儿子姜诗召还庞氏,格外怜爱。庞氏孝敬母心始终无违。有子少长,为姑家从井里打水上来不小心掉到井里溺死了,庞氏恐姑哀伤未敢相告,撒谎已出门求艺去了,不能经常回来的。姜母更爱吃鱼,又不愿独食,姜诗夫妇合力勤作,增加收入多买些鱼回家。又请邻居一起来吃,使母吃得欢心。既而孝感动天,庞氏亦得生子,不致绝嗣。地方官吏听到便举荐姜诗为孝廉,入拜郎中。颇有治绩,居官数年,病殁任所。人民为诗立祠,并将诗庞氏,一并给缘供奉姜门双孝,流传千秋。

  乐羊子妻姓氏失传。羊子常出外游行,拾得遗金一饼,还家给妻看。妻瞿然说:“妾闻志士不饮盗泉水,廉士不受嗟来食。奈何你今天是贪利,自污清行哩!”羊子大惭,迅速将遗舍掷原地。一面寻师求学,有几年才还家,其妻跪在羊子面前求问他为什么现在回家,理由是什么?羊子说:“久别怀恩并无他故。”羊子妻忙起身拿得一把刀来,指示面前物对羊子说:这些纺织品是来自蚕茧,是用这机械织成的,积累成寸,积寸累尺,一天天地积累方成丈匹。今天若将它割断,但是自弃前功,终至无成!丈夫你即出外求字,应当字成后归来。你现在回来是中途辍业,便与割断纺织机没有两样了。洋子慌忙拦阻其妻去割纺织好了的布匹。表示情愿再出求学,愿成再回,妻才将刀放下。羊子这次去后有七年不返。羊子尚有老母有妻在家殷勤奉养。使远在外地求学的丈夫羊子安心学习。

  有时候有邻家的鸡飞进了自家园子里,羊子母竟盗鸡宰食。羊子妻对鸡不安,潸然泪下,母亲感到奇怪怎么会哭起来呢?羊子妻回答说:“自伤居贫,使食有他肉”,母方有惭色。将鸡弃去,并且今后不再盗吃别人的鸡了。

  有一次有盗贼入门,逼羊子妻受污。羊子妻操刀趋出,盗见她执刀,便把羊子妻劫住。且威吓道:“汝若从我当使两全,否则先杀汝姑!”羊子妻举首仰天,长叹一声,竞举刀刎颈,血流毙命。盗也觉惊愕,舍去羊子母扬长自去。羊子母将情况报案,有太守捕到盗贼抵罪并依礼安葬羊子妻号为“贞义”。

  后来尚有汉中人,陈文矩继妻,表字穆姜,生有二男。前妻亦有四子。文炬出为安众令在任病故。穆姜与诸子携榇归葬、四子与穆姜本非生母,每有憎嫌。穆姜却慈爱温仁,加竞地养。衣食一切,比亲子还要加倍。邻里人对穆姜说:“日子不孝,可谓已坦何不与之分居,免得受嫌。”穆姜答说:“我方欲以仁义相导,令他自知迁善,奈何反分居呢?”邻入乃怀惭而去。这时有前妻长子陈兴患有重疾,穆姜调药食,昼夜探问不厌勤劳,好几月治疗都是这样坚持着,使陈兴很受感动。在病床上方免坐起流涕道:“继母仁慈,出自天授,我兄弟不识恩养,性同禽畜,自母绶此益,我辈才知恶,也从此应从善益待母亲了!”说着遂挚三弟去南郑狱中具陈母德,且述从前自己不孝,乞译就狱治罪。县令忙去告诉郡守,郡守把四子都提来审讯。四子都是一样地像上所说。那郡守乃告诉他们:“你等现自知不孝,能够革面洗心,此后可在家侍奉格外孝谨,借赎前愆。以前的事那就既往不咎了!”四子才相引归家,共至穆姜前跪下,愿受家法。穆姜说:“知错能改还有何言?”说着那郡中又遣吏至门,代为表示,且免除全家徭役。由穆姜率诸子为拜谢。从此以后那陈兴等悉尊母训,在社会上都称为良士。穆姜活至八十余岁,遗言薄葬,诸子奉行维谨。

  三妇的德性与曹大家即班昭家相较,着似贵贱不同,行为各异,但试着当今的妇女有几个能比得此三妇的懿言美行,贤媛良母的行为品德呢?

  邓太后迟迟不肯还政

  尽管邓太后在永初七年(113)就领安帝至宗庙交献亲荐。但总还迟迟不肯还政。每日临朝如故,先是郎中杜根奏请太后把朝政交给安帝。语甚切直,惹动太后盛怒,令用缣囊盛下杖扑死弃尸城外,竟得复苏逃奔宣城山中为酒家保,埋名避姓。还有平原郡吏,成翊世亦奏请太后归政,太后又把他坐系狱中。越骑校尉邓康因宗塞盛满为忧,屡劝太后恬退深宫,太后还是不从,康只好谢病不朝。太后使侍婢探视,侍婢由康家,回宫复命,便说康心存怨望诈称有疾。太后不禁怒起,竞将康罢免官职,但还存夷侯旧封。遣令就国,削绝属籍。乃永宁二年(121)时即是建光一年仲春,太后不豫,颜逆吐血,尚力疾起床,乘辇出殿,召见侍中尚书,顺便至太子宫中监视。还宫后大赦天下。赐诸园贵人,及王侯公主,钱帛有差。到了春暮病势日笃竞尔归天,享年四十一岁。临朝至十有八年,安帝方得亲政,尊谥邓太后为和喜皇后与和帝合葬慎陵。十二月司徒刘恺罢,太常杨震为司徒。

  自从邓太后临朝以来连年水旱四夷外侵盗贼内起,几至岌岌不安。还亏邓太后宵肝勤劳,知人善任,每闻民饥,辄达旦不寐。力救消灾故天下复安。就是废后阴家属本已由和帝诏命戎充南,邓太后不念旧恶,仍令赦归。给还资财五百万,这是邓太后的宽仁,非寻常妇女可及。平望侯刘穰上书安帝请令史官著《长乐宫圣德颂》虽有献谀,却也非全出虚夸!临朝日久不肯还政,邓氏外戚加恩大厚。二者未免有错。

  谀奏加封宋耿族,邓氏家族俱遭殃

  安帝亲政当即就有一班顺旨承颜的大臣,请追上安帝本生母尊号。安帝得奏当然准议。遂告祠高庙,使司徒持节与大鸿胪奉玺绶到清河追上尊号曰:清河王庆即安帝父为孝德皇,母左氏即小娥为孝德皇后。并添置园色,号孝德皇即清河王刘庆墓为甘陵。又追赐安帝祖母即清河王庆生母宋贵人为敬隐后,其父即清河王刘庆亲生母宋贵人的父亲宋杨为当阳侯。予谥曰穆。杨四子皆封列侯。孝德皇的元妃耿姬尚存。尊为甘陵大贵人。这里不颠倒把嫡母即把父亲的元配正妻作为贵人,把父亲的庶妻自己的生母左氏即小娥封为皇后。(此时左氏家族不封,因嫡母尚存)又把耿贵人兄耿宝也嗣侯爵乃召令使监羽林军。至是耿宋两姓袭封。

  惟庆生母宋贵人,前因窦后加罪诬陷逼令自尽。当时积极奉承窦氏的人还有中常侍蔡伦,此时难免受辱,便欲药毙命与伦同时受宠的郑众已早死。原来蔡伦且有一种特别的创造,即采用树皮、麻头、鲁网等捣翥后摊晒成纸,为后人所利用称为蔡氏纸。只为了屈死宋贵人,不得不令终之。

  还有安帝乳母经。盘踞宫掖。亦得肆行无忌,与中常侍江京等朋比为奸。遂至兴起大狱,要推翻那邓氏外戚,乘间邀功了。

  先是安帝见平原王刘胜,多病伤生。殁后无嗣。邓太后令千乘王,刘伉、孙刘得过继。得因过继与胜袭封平原王。未几得又病逝,亦无子息。乃再命河间王刘开子刘翼为平原王,乃奉胜祀。刘翼容止翩翩,温文尔雅。邓太后爱他韶秀,乃留住京师。

  安帝少时亦号聪明,所以得立。及逐渐长大却变得喜欢和一些小孩童玩些不识理的东西。失德颇多。惹得邓太后对他的态度转喜为嫌。

  这时安帝的乳母王圣常恐安帝被废,便密与江京,李闰等伺察太后颜色,报告安帝,语中不免带着蹊跷,叫安帝暗中加防。安帝还道江京,李闰是好人,引作心腹。暗中却怨邓太后的寡恩,至太后崩逝,加封宋耿二族。这种形势的出现,王圣等认为要图功的机会到了。于是在安帝前屡谈邓氏的短处,再加上后宫女侍从前不免受过邓太后的责罚也正好乘此报怨,他们就与王圣联合起来,所以就决定先诬告邓悍、邓弘、邓阊企图废立,应罪坐大逆,不由安帝不信。况安帝素有心迹,故当日下诏批准,废去邓弘子西平侯广德,都防侯甫德,邓京子阳安侯珍,邓悝子叶侯广崇。邓阊子西华侯忠,一股脑儿俱为庶人。邓骘本应连坐,因未曾与谋,但徙为罗侯,遣令就国。宗族一体免官,勒归原籍。并抄没资财田宅充戍。尚书、邓访及访妻子等至远方。郡县官吏更仰承上意,迫令广宗及忠并自尽。惟广德兄弟与阎后有中表谊,因得不死,并窝后都中。因阎后的母亲就是邓弘的姨娘。邓只家族被诬无法诉枉,又闻王圣等从中谋事,料知将来亦多凶少吉,一时忧愤交并,索性不饮不食由他饿死了事。子邓凤见乃父绝粒,也即断食一同毙命。邓从弟河南尹邓豹,度辽将军武阳侯邓遵,将作大匠邓畅,得知同宗并坐大罪。吓得心神不宁辗转图维,还是速死为上免得逮系取辱,因皆服毒而终。

  只前越骑校尉邓康已被太后削去属籍,徙往夷安,此时却得特邀宠命征为太仆。平原王翼闭门谢客,不闻政治,也方得幸免。三公以下莫敢进谏,惟大司农朱宠痛情邓无辜遭祸。肉上书也被劾去。哪知人心未死公论犹存,百姓也为邓氏呼冤,联上封章吁请公卿代陈袒,安帝不得已责郡县不经朝廷批准而逼死广宗等。且令邓广宗等遗榇还葬洛阳,派使致祭。总之邓氏既除,安帝得报私嫌。时司空李郃免,卫尉陈褒为司空。

  帝昏:悍妪淫女干政

  安帝亲政,无忧无愁稀里糊涂。有机好乘奸人当道。邓氏家族尽受诬陷后,安帝也得意忘形,遂改永仁二年为建光元年(121)大赦天下。封江京、李闰为列侯。且令阎后兄弟阎显、阎景、阎耀入为卿校,并典禁兵。中常侍樊丰、刘安、陈达、皆为京闰羽翼互作党派。乳母王圣,且此时的权势独盛。连圣女伯荣,亦得出入宫庭,交通贿赂。一个妇道人家,仅是为乳母,就可以干政。并且还伙同其女一起能够驾驭朝廷,说来也是见笑。可是硬是千真万确的!

  那安帝却迷昏日甚,耳目不聪。大尉马英已经病逝,起前司徒刘恺为太尉。恺与司空陈褒不过以资格充选,又无甚才能,独司徒杨震看得妇道人干政,忍不住抗疏上奏:

  “臣闻政以得贤为本,治以去秽为务。阿母王圣出身贱微,虽有养育之功,但也已过于报答她的劳苦。今无厌之心,扰乱天下……妇人不得干政也!”

  这疏呈入安帝竞取示王圣。圣略通文墨。看到这奏自然感觉得心下不舒服。便假心假意在皇帝召前装着认错。且泣请出宫,安章正加宠遇怎肯听她出去。反用好语劝慰,待遇益优。圣女伯荣当然照常出入。毫无禁忌。时有泗水王刘歙从曾孙刘瓖久居京师,生成一副媚骨,专与王圣母女交通。伯荣年已及笄,见襄风流,惹动情窦。刘襄正想挑逗伯荣,自然不待媒约,便私告偕老。然后再向王圣说明,再行大礼。一对野鸳鸯。变作真情人,卿卿我我。伯荣就替刘襄乞讨进官,居然得邀恩准。叫他任故朝阳侯刘护的爵封,并官侍中。刘护为刘歙号孙且年令比襄还轻,只不过是早殁。刘襄为刘护再从兄怎得牵合过去?司徒杨震又是禁不住愤激再行上疏。但是还是无用。安帝既耽洒酒色,委政外戚内及王圣母女。

  安帝嫡母耿姬居守甘陵。乳母王圣及襄妻伯荣。奉诏往祠陵庙,并省貌耿大贵人。当即备齐车马召集仆从,凡宫中大小宦官,及屯卫兵士多般随行。王圣算是正使高坐车中,威怀炬赫。伯荣复作付史,乘车先驱绣惟高卷,故意露出娇容,但见她巧蟠凤淡扫蛾眉,满头珠翠遍体绫罗。上身披着金红猩氅,下面系着五彩蝶裙,仿佛是出塞昭君。可以那入关西子。沿途经过郡县,所有当差官吏,都是望风伺候,先为绸缪。道理不平,发民举抬,接待的人不是就派吏补充,一切供张统皆安排要当。专待二贵使的到来。

  好容易盼到了使车,便不管命官体统,就在那石榴裙下屈膝即头。伯荣首先承受,竞尔端坐不动,由他拜跪。甚至何间王刘开及刘侯二千石俱到郊迎谒,干拜下风,等到伯荣母女驱车过去,又到出许多金帛献作赐仪。此补千乘万骑,亦统有馈赠。及行至甘陵,清河嗣王延年,亦已在陵旁恭候,见了伯荣母女,也是望车拜倒,执礼甚慕。待祭过陵庙,谒过耿大贵人,徐徐的回京复命,那伯荣母女,已是出尽风头,贮满私襄,这正是一场好差事呢。

  伯荣母女奉命祭陵,骄纵不法。上干天变,下致人怨。尚书仆射陈忠,也不禁激发天良,缮书上奏。安帝得书并不悟。反封乳母王圣为野王君。有识的人俱为感叹!这时司空陈褒罢,由宗正刘授任司空。

  有贤士不愿投身危乱

  延光二年(123),尚书仆射陈忠,又奏请征聘贤才,进入各级官府任职,使国家振兴起来。安帝听后也不以为然,陈忠又荐引杜根、成翊世等入朝录用。杜根是因请邓太后归政,扑死复苏后在宣城山中酒保处隐避起来。不久前为陈忠所知,才派使去征召的,入为侍御史。成翊世亦与杜根同罪系狱有年,也亏陈忠保救,得为尚书郎。

  此外还有几个稳士是由内臣公卿荐举,特派出过征事,前往迎接。可惜他们偏偏志行高洁,看到朝廷的现状,深感忧虑。妇人干政淫秽为荣,天子好荡,昏庸无能。故不愿投身危机的朝廷做事哩!他们是:南阳人薛包,年少失恃,父娶后妻不愿抚养薛包,把他哄出家门,也只好日夜哭泣,只因年令还少,又不敢远离。后母纵恿,乃父横加鞭达,不得已在户外栖宿。每日里偷偷地进到家里,谁知被父亲发现又触动愤怒,连户外也不能栖宿。他只好又偏偏地找个地方藏在门旁暂居,几天以后又被乃父发现,这次倒也感动他,才使还家同住。及父母相继又遭故亡,诸弟求分户产异居。惟自己情愿从亏瘠田敞器,老奴婢悉归自取。后来诸弟屡次破产,但他却靠自己吃苦而略盛。并用自己朴素生活多余出来的东西,赈给他的弟兄和社会其他穷人。故名达朝廷,后经人荐举,安帝准昭为侍中,薛包誓死不肯就职,乃许令归里在家号终。

  汝南人黄宪表字叔度,又为牛医。少年好学,年方十四,与颖川人苟淑相遇,淑目为异器,便不舍得离开,与他谈了一天,临别时握着宪的手说:“君真可为我师表呢?”郡人戴良才高性傲,独见到黄宪,他就正容怀敬。分别以后,回到家里,便好像有点觉得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良母便问他是不是今天见到了牛医的儿子。戴良回答说:“我不见叔度倒不怎么样,到了真正见到他的时候总觉得他这个人值得我尊重呢!”还有二个人一叫陈番;一个叫做周举他们也常说隔了十天没有见到黄宪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太原人郭泰少游汝南,访到黄宪就不愿离去。几个月才还。可见黄宪是一个不凡的人。朝廷初举孝廉,公告贴致公府门前,百姓及地方官吏,故人等劝他出仕。黄宪也不辞,但到了京城不过住上一两月便即告归。人家问他如何返乡,他说:“在京城目堵朝廷,淫妇当政,将会国腐民殃,一两个人扭不转乾坤,平路回乡度日,免受祸灾。”延光二年(123)病终只有四十八岁。黄宪以外又有周燮也是汝南人氏。字行深沈,隐居不仕,郡守举他为贤良方正,均以疾而辞,尚书仆射陈忠更为推荐。安帝重用。燮仍不起,宗族俱劝令就征。燮慨然道:“君子得势而动,势尚未遇,怎得轻功呢?”南阳人马良少年作县吏,沉滞青年。卅岁奉公令委派去迎接督邮。他行至路途,私自偏偏地去远地求学,隐姓埋名十年,不归家里。妻子还以为他死了呢!结果十多年学成回到家里。朝廷得知这样一个人以后,也派人请他去京城做官,他始终称病不入都门。这虽是昔心自遁另具高风,但也是有托而逃。所以为此避人避世呢!

  朝廷柱石化作尘沙

  永初二年(108)秋季,太尉刘恺因病免官。司徒杨震提为太尉,且是当时朝廷中第一个廉直的大臣。用光禄勋刘熹为司徒,帝舅耿宝已拜为大鸿胪特为宦官李闰兄弟说情,托杨震录用,杨震不肯相从。耿宝便再三亲自去找杨震,且对杨震说:“李常侍为国家所重,请幺执行任命。耿宝唯有传达上命罢了。”杨震很严肃地对他说:“如果朝廷要用,应先行下文通知尚书,凭某一个人的私嘱或传言是不符合任命干部程序的,所以我不敢听从!”耿宝见杨震决意拒绝,只好悻悻自去。后来,又有闰公然向杨震托荐私亲为执金吾,杨震也是不从。司空陈褒已经罢去,后任为宗正刘授。那个刘授很想讨好贵戚,一得风声不严,他不待请托很快就辟召了李闰的兄。做到了杨震不肯做的事。刘授还辟召了阎显的意中人,旬日间只听见说这几个人破格提拨了。

  不久又有诏为野王君造宅,大兴工役。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谢恽等都表现得很积极。他们纵容支持并且到处钻空子煽动人心,大造舆论以倾动朝廷。杨震为国家首辅,实属忍无可忍,因此他再上书力谏,大意是:“国家目前正遭受洪水,螟蝗灾害,加上外寇羌虏钞掠,三边震扰,战斗都还未平息,兵粮供应都有困难,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为阿母兴建第舍?那周广、谢恽兄弟,不考虑半点国家安危,依仗着樊丰、王录等人分威共权,利用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贪污,贿赂!主上应该擦亮眼睛,不可黑白混清,清浊同源。这样不免会造成天下大乱,望陛下重之!”这书呈入好似石沉大海,不见答复。樊丰、周广、谢恽统皆切齿,就是野王君王圣母女,亦把杨震视若仇人,恨不得将震即日摔死。且因安帝不从震言,越好肆无忌惮。于是樊丰等一班权阉也胆敢捏造诏书,调发司农钱谷,大匠现徒材木各起家舍园地,投资无数。杨震因屡谏不从,愤闷已极。因到了岁暮不便陈词,勉忍到次年正月又上直言:“臣伏惟陛下以边境未宁躬自菲薄,很多人都在为之担忧,可是缮修还是不止,这些事情我们人不去看到,而扭转,要想天来照顾是不可能的呢?”杨震言词虽然激切,怎奈安帝已为群小所蒙。任他如何说法始终不理。且被安帝所宠幸的人呢,就愈加侧目以视,看见安帝不理采杨震的谏言,就越加在安帝面前谤毁杨震。安帝听了很多人谗言也就渐渐地觉得对杨震有反感了。但是又想到杨震为关西名儒,群望所归,若一时将他除去免不得难以平息社会,搞不好怕会摇动大局。所以这些恶意者们才有所害怕,不敢无端加害。当时有一个河间男子叫做赵腾的,他听到朝廷这般局势也心感不平。便壮着胆子向朝廷上书指出了当时朝廷政务得失。安帝得书便怒起道:“他无知也来多嘴”。当即诏令廷尉捕腾下狱。私下里嘱托刑警处腾死刑。杨震身为太尉,知道了这事,怎能坐视不救!所以就这会事又上疏谏诤,他说:“赵腾之言有一定道理,今下狱处死实太可惜。”安帝得杨震疏仍然不听,不仅把腾处死,而且还伏尸市曹。

  延光三年(124)安帝至外面游览,文武百官多半随行。独太尉杨震及中常侍樊丰等却都留在京城。樊丰等认为主上外出,府库里的钱财正是一个好用的机会。于是他擅自调拨大量资金去支持装修第宅。偏被太尉椽高舒察觉,通过底细考核,查出樊丰等前时捏造伪诏便呈与杨震。震因安帝外出东巡未便举发。但樊丰已经知道了这会事,便感到很是慌张。夕日与党与密商,意欲先发制人,为自保计。也是杨震命运该绝。不先不后,竞有星变逆行的天象,被阉党作为话柄,构成邪谋。樊丰等人一听到说安帝回来,并将到都门,便急忙去迎谒。见到安帝便说:“昨夜星象发生逆行,你们回官得选个良辰吉时,请先至太原中休息,到了吉利的时刻便来叫你们回宫。”安帝倒还以为他们是真心爱主!便当即依议。谁知樊丰等便乘间密奏:“说是太尉杨震,祖庇赵腾,因陛下不从所请,他心怀怨恨,意图构逆。所以上见星变显示危机。请陛下先行收震,方可入宫。”安帝尚未肯行,他说:“震为名士,难道也如此不法!”樊丰等答说:“杨震为邓氏故吏,邓氏既亡,怪不得震有异心了!”安帝听话才觉得是值得怀疑。便夜遣中使往收太尉印缓,策免震职。用了冯石为太尉,杨震不防有此一举,后悔自己没有将事实先发告示。认为悔已无益了,当即把印绶交出,坦然归第。闭门韬晦,谢绝交际。哪知安帝,提耿宝为大将军。宝与震原就挟有宿嫌,又由樊丰等从旁煽动,竟奏称杨震不服罪,仍怀怨望。有诏遣震归故里。杨震奉诏即行。至夕阳亭慨然与诸子和门人道:“人生本有一死。死不得所,也是世人常事。我身居宰辅明知奸臣狡猾,不能驱除。被天子宠幸的女人都能倾乱朝廷政务,却不能禁止。我有何面目再见日月了?我死后可用朵木为棺,粗布为被,盖形掩体,就已知足了!”说毕即饮鸩而死,时已七十余岁。樊丰等人闻杨震已死,还不肯干休。密遣心腹赴弘农郡,嘱令太守移良,派吏至陕,阻住震丧。不准他携榇归葬,并令杨震子充当苦役。路人共知冤情,代为不平而流涕表祭。

  一班权阉硬要寻事生风

  唯有安帝一朝,全是无能主事。已经造成了许多破坏,尚还蒙在鼓里。到了延光三年(124)那乳母野王君王圣与大长秋(官名)江京连结樊丰等一班权阉又要寻事生风了,他们拍中宫阎皇后的马屁,认为大有讨好她就能永保富贵。而歪绝良心地要谋易储位了!他们先将太子保乳母王男及厨监邴吉,构成死罪。流徙家属。然后再与阎皇后串通一气,谗毁太子及东宫属人的官僚。阎后尝鸩死太子生母李氏。只恐太子长成以后察悉毒谋,必图报复,因引为处心积虑,想将太子除去。

  这时太子保年已十龄了,为了乳母王男及邴吉两人无端致死时常叹息。阎后及王圣、江京等见太子有知识,越觉得情急。遂日夜在安帝前诉说太子进恶。安帝本爱宠阎后,再加她三寸妙舌,一副娇容,装出许多泪眼愁眉,就是明知嫁诬,也要顾妻的面子了。况又有乳母王圣辜臣江京,樊丰等人从旁证实,几把那十岁童子当作枭狡一般。这糊涂皇帝当下召集公卿拟太子。大将军耿宝首先赞成。惟太仆来历和太常桓焉。廷尉张皓,他们三个同声抉议道:“经有常言:‘人生年未满十五,过恶尚不及身,’且王男邴吉果有逆谋亦不肯与童年说知。皇太子这么小,怎能够预先听得着?应该赶快选入贤良的师傅来辅导太子学习知识,才能够提高太子的品德。若现在凭着一点推测嫁祸于太子身,便说要将他废去。这事关重大请恩上以宽缓,不可迷行!”安帝根本不理采,竟然废太子保为济阴王。使居德阳殿西钟下。根据这种情况有太仆来历,邀同光禄勋祋讽,宗正刘祎,将作大匠薛皓,侍中闾邱弘、陈光、赵代、施延及大中大夫朱伥等十余人共诣鸿都门力白太子无过。强烈要求收回成命。安帝闻知突然变色,竞使中常侍草就诏旨,至鸿都门宣读说:“父子一体、天性自然,以义割恩为天下也!来历、祋讽等是不识大典,而与群小共为喧哗,外见忠直,而心里却是饰邪违义,你们这种做法,岂是对待君主的礼义吗?朝廷广开言事之路,故且一切假贷。若怀迷不返,当显明刑书,毋贻后悔!”

  这诏读罢,除太仆来历外,统皆失色,薛皓更汗流浃背。慌忙叩首道:“诚如明诏!”语才说毕,即由来历从旁呵叱道:“薛君尽作何言,奈何遽先皆约?大臣处置国事难道好这般反复么?”薛皓又惧又惭觑隙自去。祋讽刘祎等,料知谏无益。依次退去。来历独居西种下,好几日不肯返回,惹动安帝懊恼,使中常侍往告诉尚书,叫他共劾来历,诸尚书不敢不遵。遂推陈忠领衔。劾来历身近要君,失人臣礼。安帝有词可借,便将来历去官职,削夺国租。且黜历母,武安长公主不准入宫。原来来历,字伯珍,为故征羌侯来歙曾孙,歙子名褒,褒子名棱,皆袭侯爵。棱的老婆是明帝女武安公主。来棱殁后公主尚存,子来历即得嗣封,加上又是帝的戚诸关系,故入朝任职并由侍中提为太仆。平时朴素刚正,与权阉杜绝往来,至是现在因言语得罪,闭户伏居,不与亲友交通,亲友亦无敢过问。

  是年京师及郡国地震共二十三次,大水雨雹共三十六次。安帝毫不知儆,反于延光四年(125)二月,趁着风和日丽的日子鼓动游兴,挚了娇娇滴滴的阎皇后,带同国舅阎显兄弟,并及宠竖江京、樊丰等好容易到得宛城。安帝忽然不豫,饮食无味,寒热交侵,忙令御医主诊,视服药效,不便再行,只好中途折回。才抵叶县,已是病入膏盲不可再救。眼睁睁地看着阎显兄弟等人,想传下两句遗嘱,怎奈痰已上壅,不能出口,一刹那间两目上翻,鸣呼归天。

  2、讨伐内外

  任尚无能护西域

  西域都护任尚,不肯依从班超遗诫,专务苛察致失众心。西域各国又相率叛汰。围攻任尚,尚只好上书求救。汉廷任北地人,郎中梁懂为西域副校尉。叫他率领河西四郡的羌胡五千骑,星夜赴援。梁懂尚未来到,任尚已经解了围。据实报闻,朝廷还是征任尚回都,另任命骑都尉段禧,为西域都护。西域长史赵博为骑都尉同驻龟兹它乾城。城中形势狭隘,梁懂往阅一周,说西域方有变志,此域如何可守?特访龟兹白霸。与他讲述朝廷的厚恩,且嘱吟他不要辜负,但龟兹势孤,应当邀请都护等入城共守。自覇本由汉廷遣归,得立为国王的。听了梁懂的一番话后,当然诺允。惟有吏士同声谏阻,自覇还是不从,梁懂见众有贼心,急命从吏飞报段禧,请即引兵入龟兹城。段禧遂与赵博率兵八九千人至龟兹国都。龟兹部众恨王召入汉军,却去联结温宿、姑墨两国的兵马。来攻白覇,共计数万人,环绕龟兹城下,势甚汹汹。白霸原是惊惶,连段禧、赵博二人亦自悔,仓猝失图,被他围住。独懂毫无惧色,慷慨誓师出城奔击。三战三胜。叛众自持势盛,虽屡经败衄尚未肯退。梁懂出战一次还守数日,出战两次又还守数日,相持至好几个月。看得叛众疲蔽,索性与段禧、赵博等,并力杀出,大战一场。刀过处血风乱洒,槊落处胡马齐倾。叛众抵挡不住,自然尽溃。温宿、如墨两国败兵,也只好散走。梁懂再引兵追击,在震余威,复得许多头颅,夺得许多牲畜,总计先后斩虏首万余级,获骆驼、牛、羊万余头。梁懂等自然奏捷。一班公卿大夫统是顾近忽远,并说西域相隔遥远,向来经常背叛汉庭。朝廷是多耗饷疲吏。即使屯田连年劳若也是不必,不如取消都护,迎师还朝为好!邓太后亦不愿劳兵依了众议。就遣骑都尉王弘,发关中兵及两个陲羌胡,往迎段禧、赵博、梁懂等,及屯田诸吏士回朝。

  然而,班超经营了数十年的西域附汉功绩,至此乃甘心弃去。说将起来统要归究任尚一人,无能力所造成。

  羌寇又嚣张一时

  自和帝永元元年(89)烧当羌酋、乐号、挚众内附。有子叫做麻奴随父同降。本来寓住安定,东号死后麻奴继立。那羌种人滋生日繁,散居河西诸郡县。当时汉廷派往河西任职的官吏豪右,他把那些羌胡侧目为贱种,随时征发羌胡做差役,然而造成羌胡的不满,产生怨恨在心。进而时有不服,造成骚乱扰。朝廷又派王弘征调,把一些羌人调往西师,羌人不肯前进。官吏当作叛羌把他们的住居尽行毁去,造成羌人大乱,酋首麻奴,支撑不住。邓太后乃使车骑将军邓骘,发兵征羌,再用任尚为征西校尉一同西行,兵屯汉阳,遣前哨数千骑,窥探动静。不意到了冀西,突然与钟羌相遇,急切不能抵敌,竞被杀死千余人,余众狼狈逃归。可巧西域副校尉梁懂驰归,得抵敦煌,奉诏为邓骘援应,击破诸羌万余人,斩获过半,羌豪三百余人畏威乞降。

  未几又接任尚败报。原来邓骘出屯经年,因为要任尚及从事中郎司马均,带领各部兵马出讨羌豪滇零。到了平襄与滇零接仗多时,尚军大败,伤亡至八千余人,慌忙道回。滇零得了胜仗,竟自称天子。招集武都、参狼、上郡、西河羌种东犯赵魏,南入益州,攻杀汉中太守董炳,转掠三辅,气焰甚盛。湟中诸县百姓死亡不可胜计。朝廷既要增拨军费慰劳安置军兵,又要发放灾救赈民,弄得日夜徬徨,不知所措。

  当时有左校令庞参,坐法遭谴,充作若卢狱中。他特令其子庞俊上书大意是:“眼观目前国家这种内灾外患不息的状况,要求朝廷大胆启用能人戍边,镇胡,平息外患,方便内务。”邓太后得书尚在踌躇。这时又正好有个光禄大夫樊准,自冀州回京复命,听到说庞参上书提出这么个问题,且认为是可行的,便推荐庞参可用。于是庞参得蒙赦罪,进拜竭者。奉使西行,监督三辅诸军,屯田防边。且诏令梁懂进屯金城。梁懂得三辅军报,知叛羌随处骚扰,迫近园陵。乃即引兵往击,转战武功、美阳等地间,身先士卒,连败羌众。夺还被掠人口多人,截获马畜财物不可殚述。邓太后得梁懂的捷书后心少慰。特用玺书劳勉,委任梁懂剿抚诸羌,节制各军。一面从宠参计议,征还邓骘,但留任尚屯兵汉阳。邓奉诏东归,途次接太后恩诏,拜为大将军。太后既优待邓不得不加赏任尚。所以又封任尚为东亭侯,食邑三百户,又将护羌校尉侯霸召回,说他不能驭羌黜为庶人。即命前西域都护段禧代为护羌校尉。怎奈羌势仍然日盛,终不能制,永初三年(109)孟春,三辅告急。因此又复遣骑都尉任仁,督邻诸郡屯兵往援三辅。任仁屡战屡败,羌众越加猖獗。当前勒姐种羌,攻陷破羌县,钟羌攻陷临洮县,连陇西南部都尉都被擒去。

  羌豪滇零,且进寇褒中,汉中太守郑勒,移兵防守。汉廷因任尚久戍无功,便传旨召归。令率吏民还屯长安。谒者庞参复致书邓,说宜徙边郡难民入居三辅。颇以为然,且想弃去凉州,专戍朔方,因召公卿会议,公卿等尚有异辞。光禄勋李修,方因,张禹病免代为太尉。幕下有一个智士拜为郎中,姓虞名翊字升卿。系陈国武平县人。他听到说邓骘放弃凉州觉得不妥,但自己又认为官小不宜进朝直驳,只好直言相告李修。李修既得虞翊意见大为感悟,便再去访问虞翊,保凉州须用何策。翊说了方法。李修频频点头,当即入朝再议。公卿等俱同声称善。邓见口众我寡,只好取消前议。但心中很是不平。竟欲钻空子陷害虞翊。

  这个时候又正好有朝歌赋宁季,聚众数千,攻杀长史,猖狂日甚。州郡不能制服。朝廷乃命虞翊为朝歌长,促令指日到位。于是翊直抵朝歌,他首先了解当地形势,分析了敌情,掌握了主动权,亲自挑选人才,嘱使暗中投入到贼陈营里面去,诱令劫掠。一面伏埋兵士待着。等到贼众到来,忽由伏兵突出,并力兜拿。得擒和斩共有数百人。叙戌遭此巨创不敢露头。虞翊又剥下羌胡衣服,给众军士穿上装扮盗贼混入贼中。贼不知是计,实是又去诱他们出市,顿时命令拿贼,大多又被擒,其余失散,朝歌复安。

  到了元初元年(114),又出了一个羌豪,号为当前勒姐属诸羌总帅,他们抄掠武都,汉中。另外巴郡还有一种蛮人,当前汉开国时曾受高祖恩诏,免收租赋。如今听到说羌胡屡扰汉中,所以奋然投叛,愿为汉助。蛮俗好用一种板楯与敌人相斗。所以时人号为“板楯蛮”。这板楯蛮约有数千人。他们与汉中五官椽,程信会师。出击号多。号多败走退屯陇道与零昌羌合并。护羌校尉侯覇又被启用,率同骑都尉马贤,又来掩击号多杀毙二百余人,号多只好又退。越年侯霸病终,即令前竭者庞参接任。参招诱号多恩威并用,号多乃率众请降。庞参遣号多入朝。朝廷授缎带了他的侯印,叫他还原地镇守。庞参又领兵移治河西通道,防御零昌。既而屯骑校尉班雄即班超子,出屯三辅。左冯翊司马均奉命行征西将军事,督率左扶风仲光,安定太守杜恢,北地太守盛仓等,合兵八千余人与庞参分道出讨零昌。庞参部下亦有七八千人,行至勇士县东,首先碰上羌胡杜贡兵,遭他邀击一阵,庞参部下兵失败而还。独司马钧等进攻得胜,乘虚剁人丁奚城。那杜季贡因刚击退庞参部下兵回至城下,见城上已插上汉兵旗帜,并不敢进攻,只好窜去。司马钧即令仲光、杜恢、盛包三人领兵数千返刹羌禾。临行时。嘱令他们要谨慎,不得分兵。那仲光等却违均节度,四处刈禾,只管深入,被杜季贡伏兵掩杀,不能相救。司马钧恨仲光等不遵号令,虽然听到说仲光等的兵士遭杜季贡围住,但也不去赴援,终至光等败没。杜季贡复乘胜杀来,钧见孤城难异,复走还。事为朝廷所闻,立即召还,将司马钧、庞参一并系入狱中。

  又因北地、安定、上郡三地,并遭羌害。特使度迈将军梁懂遣发边兵,救拨三郡吏民,徙入抉风界内。梁懂即遣南单于兄的儿子优孤深奴,引兵出击。事毕回来,梁懂以优孤涂奴有劳,而先给羌侯即缓,然后报告朝廷。朝廷责他专擅,也召梁懂下狱。还亏校书班中马融力请赦免庞参、梁懂二人。才得免死。惟司马钧无人救解,只好自尽狱中。于是诏令马贤为护羌校尉。且将班雄调回。调任尚为中郎将。督屯三辅。朝歌长虞翊已调为怀令。当时由虞翊向任尚献计,汰兵买马选得轻骑万人,袭击丁奚城。杜季贡仓猝出来抵抗。终不能应付,任尚兵得斩首四百余级,获马牛羊数千头,回营报功。邓太后器重虞翊提为武都大守。虞翊率吏士赴任,行至陈仓崤谷间,探得有羌众数千,便停车不前。虞翊考虑一番后,采取了乘敌人虚弱点冲击并逐日增灶的办法即在每日的驻地增加些弄饭的灶。使敌人误认为我们的人天天在增加,而不敢再追。果然顺利脱身,行至赤亭又有警报,羌众万人围攻来了。怎么办?虞翊发出弓驽手数百人,先用小弩,后用强弓,小弓不能及远。羌众见似为汉兵无强弩,令力益衰弱,不是为惧,遂猛赴城壕,并力急攻,虞翊再发号令,使弓弩手各用强弩发无不中,羌众前队多死,当然速退。虞翊又亲率吏士出城奋击,亦毙羌甚多。虞翊亦收兵还城。翌日大开城门环列士众,从东门入北门,复自北门入东门,回转反复数周,屡换军装及以增灶情同意。羌人遥望虞翊兵不知有多少,便仓惶夜走。行到浅水滩边,纵马乱渡,又忽听得一声鼓响,有了许多官兵杀出。羌众已是心惊胆落。所有辎重尽行弃去,大部分人做了无头鬼,余皆逃散。再不敢还寇武都了,其实这班官军,只有四五百人,是由虞翊遣仗滩旁,料知羌胡败还必经之路,正好乘夜掩杀,大获胜仗,凯旋还城。任郡守的职务。为民谋利深受郡民拥戴。

  邓太后又特简从兄邓遵为度辽将军,邀同南单于檀,及右谷蠡王须沈,合兵万骑,同至灵州,击破羌豪零昌,斩首八百级。有诏封须沈为破虏侯。至元初三四年间,中郎将任尚也遣兵击破丁奚城,乘势招募敢死士往攻北地,得捕诛零昌无数。任尚还买动当阗、种羌、榆鬼等五人。使他投入杜季贡塞中伺机刺死杜季贡携首归报。由任尚替榆鬼请封,得受封为破羌侯。三辅一带羌势稍衰,惟余羌流入孟州,势尚蔓延。朝廷又使中郎将尹就往讨。好多日不能荡平,乃将就召还坐罪。改命益州刺史张齐代领尹就的军士。张齐采取剿抚并用,羌众或降或逃,渐为平靖,任尚已进为护羌慰,他再用重金赐募,给功种羌号封,刺杀零昌。号封得受封为羌王。零昌虽死,但尚有谋主狼莫,拥兵北地未肯降附。于是与骑都尉马贤合击狼莫,相持至二月余,与狼莫大战富平,河畔,斩首三千,狼莫才败退,诸羌自是知惧。次日便自觉地来到邓遵营,檄械投降,陇右才开始平息。惟狼莫在逃未获,由邓遵募得羌人,羌人雕何伪寻狼莫,幸与相遇,狼莫引为腹心,终被刺死。将首级献以邓遵,朝廷有诏封雕何为羌侯,邓遵为武阳侯,食邑三千户。

  这时候又出现了任尚与邓遵争功的一幕。邓遵劾任尚虚报虏首,并授赃至千万以上。邓太后偏信遵言,派人拘拿任尚。将尚推出市曹斩首示众,羌众叛乱历时十余年,调兵遣将岁时不绝,军需用去二百四十余亿,军士死亡不可胜数,汉朝的元气又渐渐地消磨了。

  军书四达征战忙

  永初三年(109)秋,接连传到许多警报。有海贼张伯路等寇掠沿海九郡,渤海平原巨贼刘文河,周文光等遥与勾连搅乱得一塌糊涂。还有代郡上谷涿郡间,又由乌桓、鲜卑两路叛胡一再入犯,杀败五原太守,伤毙郡中长史。南匈奴骨都侯,阴助乌桓鲜卑也是逆焰滔天,不可收拾。甚且南单于亦背叛汉朝,把美稷守将耿种围住危急非常。那时汉廷将相,无从隐讳当然奏白邓太后。邓太后很是着忙,只好与亲兄邓骘等会议。一路一路地调遣人马前去征讨;

  出剿海贼的一路,委托了侍御史庞雄。出救五原的一路,委任了车骑将军何熙。出击南单于的一路,委任了辽东太守耿夔,又调梁懂行渡辽将军事,叫他作为耿的后应。军书四达,磬鼓齐鸣,汉廷忙乱得真是不得了。

  先说侍御史庞雄,出剿海贼,究竟贼众乌合,不能抵敌王师!张伯路屡贩乞降。渤海平原等巨贼,也望风瓦解,四处避匿。庞雄遽报肃请,朝廷下诏提拔庞雄为中郎将。令他引兵西行,支援车骑将军何熙,并任付职。那辽东太守耿夔与行度辽将军事的梁懂,统皆百战名将,一经会师便向美稷城进发。行至属国故城,遇着南匈奴部酋奥鞑日逐王,约有三千余骑截至途中。耿夔当先冲阵,梁懂在后继进。两将似生龙活虎一般搅入匈奴阵中,三千人不值一扫,寡鞑日便单骑走脱,所有重辎什物尽被汉军夺了来。

  此时南匈奴单于师子早已病亡,从弟檀翩立为单于。永仁三年(109)六月间曾请求入朝。随从原降虏的汉人叫作韩琮。琮在单于前煽动说,“关东地区遭受了水灾,灾民统皆饥死,若发兵进击,必可得志。”因此叛汉兴兵。此次日逐王败还,才知汉军仍然厉害。但是单于还认为不能亲自见过。乃亲率精骑来敌汉军。凑巧与梁懂相遇,梁懂不过二三千人,单于大喜。总道以众敌寡,无患不胜,当下麾动骑兵将懂围住。哪知梁懂,全不惧怕。按持槊,跃马突阵,部曲各持械随上,一荡一决,十荡十决,把虏骑冲作数截,不能成围,只好退去。南单于擅,也是顾命要紧,奔还虎泽。未几又移寇常山。梁懂与耿种合兵万人,信道往援。南单于又只好奔还。国骑将军何熙已到五原,击退乌桓,鲜卑叛胡,庞雄亦至。这时候何熙正好有病,听得常山被攻,因此遣得庞雄赶至常山援助。庞雄至常山,虏兵已退,便与梁懂等合兵,得六千人,进攻虎泽。南单于已两番败走,胆子怯怯。又见汉兵连营并进,布满旷野,越吓得魂魄飞扬,便拼命地召呼韩琮高声地朗说:“你言汉人尽死,今是何军人到来,有这声威呢?”韩琮无词可答,只好匍伏谢罪。当被单于把他斥退。即遣奥鞑日还王,至梁懂营中乞降。梁懂训斥一番后,且令单于亲自来谢过,方可赦罪。单于擅接得复报,已是无可奈何,只得反手就缚,出来投诚。梁懂与庞雄、耿种等排开兵马列成数大队各执兵械站着。然后传出号令召擅进见。擅到案前不待斥责,而是把头乱捣,爆得怪响。经梁懂责他忘恩负义,不该听信坏人韩琮的污言,所以今天赦你一死。此后不得再作妄想并且立即遣子为质,方才还军。擅慌忙还礼承认,并正言拆不复叛了。方由梁懂等许令起来,改容相待,叫他回帐送出侍子。擅诺诺而去,不到半日,便遣子为质,且缴还前时所掠的汉民。梁懂等乃班师就道,移至五原。

  五原地方,尚有乌桓余党,出没往来。再经梁懂等领兵回击斩获多人,残众乃降。车骑将军何熙,病不能起竞至去世。汉廷实授梁懂为度辽将军,镇守塞下,召还中郎将庞雄,提为大鸿胪。惟耿夔得功最少,且因他不能穷追单于,在道逗留应该处罚,乃降职为后中太守,北方一带总算躬平。

  惟海贼张伯路,悔罪乞降。隔了一年,又去与渤海平原贼相连,攻入厌次县,戕杀长官。汉廷诏遣御史中丞王宗,督同青州刺史法雄,征集幽冀兵数万人,大举从事,连破贼党。这时正好朝廷又有赦书到来,解散贼众,但将郝书宜示贼党,令将所掠人物,一体交还,便传令免死。贼听令而行,只剩了张伯路几个头目,过三月余,岛中无粮可用。乃入内劫掠,法雄早已严兵待着,把他截住见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杀一双,张伯路等并皆授首,海贼乃平!

  班勇力辨取西域

  永仁元年(120),敦煌太守曹宗,呈入奏章,请发兵击北匈奴,并取西域。原来西域为汉廷所弃,各国复为北匈奴所制,他们合起来经常入寇大汉边疆居民。敦煌太守曹宗,向朝廷荐椽吏素班,行长史事,抚西域。通过素班努力,车师前王,及鄯善王,闻风请降。到了永宁元年(120)车师王军就,连结北匈奴攻杀素班,并击走车师前王,向北移去。因此曹宗才向朝廷表请北征,以报怨雪耻。

  邓太后得到奏请认为事关重大,不得不召集群臣会议进止。群臣以羌寇初平,创伤未复,不如闭住玉门关,免得劳师。太后犹豫未决。忽然她想起前西域军司马班勇,为前定远侯班超次子,颇有父风,不妨召他与议。于是班勇奉诏入阙。班勇在听了众议以后,他独表示与众的意见不合。他在会上另申已见,他主张出兵西域讨平诸国,免得他们连接匈奴,会成大祸。并且自告奋勇地报名,继承父志前往护西。但要求配个副校尉,置个长史屯楼兰。

  这议既上,便由各尚书提出许多问题来。首先有人提出:“立副校尉如何称便?置长史屯楼兰有何利益?”班勇回答说:“置校尉推半师,既节度胡虏,又禁止汉军侵扰。所以外域归心,匈奴畏威。今鄯善王尤还为汉人外孙,若匈奴得志,尤还必死。置长史出屯楼兰,楼兰与与鄯善相近,自促使尤还安心。”又有长乐卫尉鐔显,廷尉秦参,司隶校尉崔据同声出来驳斥道:“朝廷前弃西域,无非因西域无益中国,汉多靡费,所以决计弃去。今车师已属匈奴,鄯善未可保信得住。一旦反复,试问班司马能保北虏不为他害吗?”班勇复答道:“朝廷分建郡国,各置州牧,岂不是防寇诸奸,安民利国么?若州牧能长保治安,班勇我愿拼出此身,奋力长保匈奴不为边害!试想今日能通西域,北虏势必衰微,自不敢常为我害。若再不遣置校尉,分屯长史,西域各国,更觉得绝望,只好必属北虏,合兵讨窥我,恐沿边州郡,将会屡为所侵了。那河西城门也将终日长闭,不能复开了。照此看来,为了目前怕可惜贲资,反令北虏势盛,难道是长久计策么?”能鐔显等理屈词穷,只好默然。复又有人出来诘责道。“今若,更置校尉,西域必络绎遣使,要索无厌。若一概给予,必致耗费无穷,不给与他。恐怕又会生启异心,投靠匈奴,一旦又为匈奴所迫,他又要向我求救,反复无常,徒致烦扰,有损无益,何必多此一举哩?”班勇瞧着,乃是太尉椽属毛轸。便又开口与他辩道:“今若让西域让与匈奴。匈奴果肯感念汉恩,不再犯边倒也罢了。否则西域租赋被匈奴所得,养兵富锐再来犯我境,到那时,适为仇增富,富增暴。暴夷增势如何可行?班勇再行请置校尉,意在令西域内部响应,杜绝北虏外侵,免得费财耗国,常为我忧!且西域各国无其他要求,不过使节往来备耗资费。若为此拒绝,放弃让他归去北虏,今后战斗何止千亿百亿呢?”毛轸听了也只得哑口无言了。邓太后见班勇所议,确有至理。因此恢复敦煌郡营兵三百人,置西域付校尉,居敦煌,但是未能按班勇的建议,越出边境去派遣西域长史率五百人驻扎楼兰。虽然这一举动后,鄯善诸国始无异志,但车师与匈奴尚是联兵入寇,钞掠河西。

  再现两世重光的好班勇

  事情还得回到和帝永元三年(前91),匈奴被汉将窦宪战败走死。但尚一支队伍本来可以内附,窦宪却硬要送回原地为他立王,作为汉嘱。但送至半途。窦宪被朝廷召回问罪。然而匈奴兵中出了个於涂鞑。他得知窦宪召回问罪,便起了异心,又叛汉而去。当时朝廷闻讯,遣调任尚追击。追上后,由汉将王辅,结果了於涂鞑性命,匈奴兵也死伤若干。余众逃散。尽降入南匈奴及汉人中。

  那么到了安帝永宁元年(120)这些逃散的匈奴人中,原窦宪战败中投降过来的匈奴人,还包括后来南单于安国和师子之争时,支持安国的逢侯派被汉将任尚冯柱等追逃往原北匈奴地发展起来的一只力量,又出了一个叫做呼衍王的,他收集了散众又得数万人,因此重新复活起来了,并且很猖獗。他常与车师寇掠河西。前有敦煌太守曹宗奏请朝廷发兵讨伐。因召公卿会议多数认为不肯劳兵。而班勇独主张进击匈奴并派出校尉。最后邓太后综合大家所述:决定闭住毛门关,专保内地,但也觉得班勇说话有理,于是置付校尉领宫兵三百人居敦煌。

  至延光二年(123),那匈奴与军师复联兵来掠。新任敦煌太守张当,他又独上书陈议,分作上、中、下三策。上策请即发酒泉及属国吏先击呼衍王,再发鄯善兵讨车师,双方并举依次讨平,为一劳永逸的圣计;中策是不能发兵,可置军司马将士五百人,出据柳中,令河西四郡供给军需,等得时机进行,安内攘外;下策是弃异西域,但应把鄯善王转移塞内来,省得他遭受匈奴威胁,树立对汉朝的怨气而去助虏。这三议都是有条有理,毫不说慌。安帝将原奏颁示公卿会议。

  尚书仆射陈患说:“宜采用张当的中策。遂开河西四郡以隔绝南羌。收西域三十六国断匈奴右臂。是可以使单于狐持鼠窜远藏。若放弃西域则会四边危及扰边寇掠,花费人力财务更大,还不见先世人的苦心勤劳之意也!”这话说出来经安帝批准。且联想到以前班勇本来就力争不能放弃西域的观点恰好相合。当即决定:令班勇为西域长史率五百人出屯柳中。勇受命即行。

  延光三年(124)正月到得偻兰,即因鄯善诚心归汉。班勇首先传达朝廷的诏旨奖勉,特加该王三绶。接着就派吏招抚龟兹。龟兹王白英尚有怀疑。班勇开诚示信,加意怀柔,白英乃自知悔罪。约同姑墨、温宿二王,自行西缚向班勇乞降。勇亲为解缚,好言慰抚。令各处发步兵骑士共讨车师。白英等即投诚,自然以命,当下奏集万余人,受勇调度,直入车师前庭。前庭已归后王军就占领。由北匈奴伊蠡,守住伊和谷。被勇冲杀过去,不到多时,便捣破虏营。伊蠡王拼命逃离。尚有军就留戍的兵士,及前庭被胁的诸降军,约有六七千人,看见匈奴兵被击走,那里还敢抵敌,当即就逃散一两千人,其余的皆跪伏军前稽得听命,班勇全数收托。共得五千余人。仍然命令他们住居车师前庭。自己回到柳中去屯田,柳中距前庭只八十里,呼应倒还方便。班勇才以暂从休养,筹备军粮。俟至士饱马肥,再击车师后王。好容易已越一年,即延光四年了(125),春光和煦,塞外寒消,草木已渐渐生长,正好乘此兴师。班勇遂发敦煌、张掖、酒泉三郡兵马。班勇亲自督率,往攻车师后王军就。军就亦领兵万余人出庭迎敌。不意班勇部下绝是勇壮得很,一阵交锋已被杀得人仰马翻。军就连忙退回,部众已丧失了好几千名。一时惶急失措,欲向北匈奴求援。又恐道远难及,没奈何硬着头皮,再图守御,偏来兵厉害,乘胜直入锐不可当。部众出去招架,不是惊散就是杀死,霎时间庭中大乱。只见外面大刀阔斧一齐杀来。此时欲逃无路,还想拼死再战,蓦听得一声箭响,仔细审视,那箭已到面前,慌忙把头一偏。右肩上适被射着,痛不可耐,竟至晕倒。待致苏醒过来,四肢早已捆住,不能动弹,还有匈奴使人也在被捆绑束做一堆。俄而有数人驰至把他俩扛抬了去,直至汉前长史素班死处作为祭品。一声令下,虽炮两抵,军就与匈奴使,人头皆落地,魂灵儿从头中飞向鬼门关上拆号去了,从此南北匈奴所有降虏只有老实为人了。班勇既斩了军就,传首京师,露布报捷。自是车师前后庭又得开通。西域各国,复震慑汉威,陆续归附,真个是父作子述,两世荣光呢!安帝闻得西域复通,心又放宽,乐得逍遥自立,倒把那班勇功绩搁置一旁。并没有什么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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