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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

  当曹操在努力做一个治世能臣的时候,张角则是已经做大仙好多年,张角发迹成功与一本叫做《太平经》的道教著作有着密切的联系。

  这《太平经》可以说是道教的百科全书,包罗万象,什么都有,什么奉天法道、阴阳五行、长寿成仙、治病养生、通神占验、谶纬神学、灾异符瑞、善恶报应一个不少。除此之外《太平经》还包含治世之道,伦理之则,而且自成体系,以顺天地之法,治政修身,达于天下太平为主旨。正如此,张角才把《太平经》奉为宝典。再就是书中还有代表下层民众反对统治者恃强凌弱,宣扬自食其力,扶穷救急的思想。

  这样一来,《太平经》就成了圣经,有什么疑问,可以到《太平经》里面找答案,可以说《太平经》应有尽有。

  其实,《太平经》早就有了,在西汉时就流行了。据史书记载,汉代曾流传三种《太平经》:西汉成帝时齐人甘忠可编著《天官历包元太平经》十二卷;东汉顺帝时于吉于曲阳泉水上所得《太平清领书》一百七十卷;张陵《太平洞极经》一百四十四卷。为什么在张角之前没有形成这么大的影响,没有出现类似张角“大贤良师”的人物,而偏偏在东汉这个时期呢?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人祸,另一方面是天灾,人祸+天灾=救世主?

  张角走红的时期,正是自命为宦官儿子的汉灵帝当政,这宦官儿子和其爹妈张让、赵忠之流沆瀣一气,再加上汉灵帝官职市场经济,那怎是一个“黑”字了得。朝廷内,宦官与外戚尔虞我诈,轮番乱政;地方上,豪强地主与割据军阀为非作歹,鱼肉乡民。

  按照儒家大一统学说,汉灵帝是正统的救世主,但这哥们呢,不是忙着经商卖官,就是忙着在后宫淫乐,再不就是赛赛狗……邪事还做不完呢,哪有工夫做正事。这救世主不仅不干救世主的工作,还祸害天下黎民百姓,这救世主还不如没有呢!

  救世主的失职,那民众自然盼望新救世主驾临,于是乎,张角趁机而入,利用《太平经》作为创立太平道的理论基础和源泉,尊黄天为至上神,是黄神开天辟地,创造出人类。信奉黄帝和老子,认为黄帝时的统治是太平世界,是人类最美好的事情。面对现实世界的残酷,张角描绘了太平世界里的愿景,没有剥削压迫,没有饥寒病灾,没有诈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在此基础上,张角提出了“致太平”理想。

  根据《太平经》这句:“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也;柱天群行之言,不若国一贤良也。”张角给自己新创了“大贤良师”这个极具煽动力的称号。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天上虽然有很多星星,却比不上一个太阳的光亮;天地间虽然有无数生命,却比不上一位贤良的作为。这一比较,张角成了太阳,所有的星星都得围绕张角转。

  既然张角自命为“大贤良师”,那就是说张角自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

  当然老百姓也不傻,仅仅这些肯定无法吸引人,那是需要真本事的,也许是这天确实看不惯这汉灵帝,在接下的几年里,发生了几场大瘟疫:

  据《后汉书》记载,张角生活的年代,发生的大规模瘟疫非常频繁:

  汉桓帝元嘉元年(151年)正月,京都大疫。二月,九江、庐江大疫。

  延熹四年(161年)正月,大疫。

  灵帝建宁四年(171年)三月,大疫。

  熹平二年(173年)正月,大疫。

  光和二年(179年)春,大疫。

  光和五年(182年)二月,大疫。

  请注意,后面的几次瘟疫,“大疫”前面已经没有了用作定语表示范围的“京都”或“九江、庐江”的地名,这几次很可能是全国性的大瘟疫。

  总的来说,瘟疫是由于一些强烈致病性微生物,如细菌、病毒引起的传染病。一般是自然灾害后,环境卫生不好引起的。瘟疫的危害性不言而喻,前几年的“非典”和“甲流”,虽然已经过去,但仍让人心有余悸。这可是在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政府如此投入努力,才控制得住。

  瘟疫发生在汉灵帝领导下的东汉,一切皆可想象。多年的人祸,加上连年灾荒,再出现瘟疫,于是出现“死相枕藉”、“民相食”的人间惨剧。其中,黄河南北,灾难尤重,“豫州饥民死者四五”,“冀州尤甚”。当时政府混乱,各路诸侯所施加的税负又很重,老百姓的生计是一天不如一天,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生病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医馆对于穷苦百姓是太过奢望的。

  现在又发生了瘟疫,此前天天来收税的政府官吏早已不知去向,正是在这种广大民众痛苦万状、已无生路的时势下,张角大仙带领弟弟和弟子们来到他们身边,嘘寒问暖,用中医加符水、咒语的方式为穷苦人民“治病”。这种治病和一般巫师治病的方法没有本质的区别,真正能治病的是“中医”,至于“符水”、“咒语”则是张大仙神化自己的幌子。

  最为难得的是,张大仙不仅帮助他们治病,更为让人感动的是,这治病还是免费的。当然也不是没有任何条件,条件是要加入张大仙的“太平俱乐部”,只要加入这俱乐部,不仅能享受免费治疗,还能接受的俱乐部的帮助。有这等好事,对于百姓而言,这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毕竟看到自己的街坊四邻都感受着教派的温暖,也会有一种去加入的想法,毕竟加入也没有坏事。

  与其说是这些灾难成就了精通医术的张角,不如说是汉灵帝及其政府的失职帮助了张角,灾难只是推出了张角,真正把张角推向神坛的则是汉灵帝政府。

  我们不得不佩服张角的医术水平,只要经过张角的治疗,病情立马见效许多,鉴于对范晔的不信任,故认为,张角应该确实治疗了许多病人。

  张角的医术,张角的仗义,张角的“太平俱乐部”,于是就会出现,要治病,找张大仙;要幸福,加入太平道;要太平,跟张角混。就这样,张角自然而然地完成了从人到身的华丽转身,成了穷苦百姓的“大救星”,成为名副其实的“救世主”了,而且是人民赋予的,谁若不同意就是和全天下的穷苦百姓为敌。

  张角肯定不是学雷锋的,尽管他一直自称自己是救世主,可这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包括张角,他的旗号下面写着“皇帝”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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