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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这个宦官不简单

  说起这曹腾,其家世也不简单,祖上当年就是和汉朝开国皇帝一起打江山的曹参,具体到曹腾这一代有多少代了,已经说不清了,祖祖辈辈就是这么教育的,咱们老曹家不简单,相国曹参就是咱们的祖宗。

  虽说人家老刘家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和人家比起来,这老曹家还不如人家呢,人家老刘家再怎么差,皇帝还是人家来做,这老曹家早就不是相国了。正如老刘家的江山没变一样,这老曹家对老刘家的忠心也没变,不能做相国,咱就做黎民百姓,再就是做太监也要为老刘家服务。

  据史书记载,曹腾的父亲叫曹节(让人疑惑的曹操的女儿也叫曹节),素以仁厚称。据说,曹节的邻居家曾经丢了一头猪,奇怪的是,邻居家丢的这头猪和曹节家的猪形状颜色实在太像了。于是邻居就到曹节家,说曹节家的这头猪就是自己丢失的那头猪,而且把曹节家的猪当做自己家的猪赶走了。尽管曹节明知道这头猪就是自己家的,但曹节并没有和邻居争辩,大度地让邻居把自己家的猪赶走。

  后来,邻居丢失的那头猪却自己回来了,这时,邻居才知道弄错了,非常惭愧。于是就把曹节家的猪送了回去,并向曹节道歉。而曹节则很平和,微笑着把自己家的猪赶回家。尽管就是一头猪的事,但曹节借着这头猪获得了乡亲们赞誉。

  从记载来看,曹节一生应该没有做过什么官,这从曹操及其后人的对曹节的态度可以知道,所以《三国志·魏书·刘晔传》曾引魏明帝的诏书证明:“自我魏室之承天序,既发迹于高皇、太皇帝,而功隆于武皇、文皇帝。至于高皇之父处士君,潜修德让……”高皇即是曹腾,“高皇之父处士君”就是指曹节。这里,“处士”有特定的含义,就是指那些有才德但从来没有在朝廷做过官的人士。

  从魏明帝的诏书可以确定曹节是没做过官的,但宅心仁厚,家境富有。据记载,曹节有四个儿子,长子伯兴、次子仲兴、三子叔兴、四子季兴。这“季兴”就是曹腾,也就是说曹腾是家里最小的那个。

  再说,到宫里做太监也不是什么逍遥的事,这曹腾也挺不容易的,从小就“舍身为家”进宫当了宦官。由于聪明且性格谨厚,不久,曹腾被太子刘保的妈妈邓太后相中,选中作为太子的陪读,这位太子就是汉顺帝。这样一来,曹腾和刘保就成了同学。这汉顺帝确实够哥们,做了皇帝,没有忘记自己读书时代的同窗,因此曹腾的官也是一路飙升,从黄门升到从官,再升为小黄门,后来官位高达中常侍。

  尽管和皇帝是同学,曹腾明白越是有这层关系,就越要谨慎和低调。进宫三十余年,尽管先后经历汉安帝刘祜、汉顺帝刘保、汉冲帝刘炳(刘保的儿子,二岁即位、三岁病死)、汉质帝刘缵(骂梁冀跋扈将军的那个)、汉桓帝刘志五任皇帝,但曹腾从来没有犯过什么差错,全身而退,这在政局动荡的东汉时代绝对是个奇迹。我们把东汉末年所有大宦官的人生履历比照一下,发现曹腾绝对是一个奇迹。在那时,作为几任皇帝、皇后和皇太后身边的红人,而且是“任你风雨飘摇,我独不倒”,就曹腾一个人。

  在宫里的生活,不说是每天行走在刀尖上,也绝对称得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曹腾飞黄腾达之时,也正是梁家一手遮天之时,曹腾能全身走出后宫,说明曹腾与梁家的关系够意思。虽不至于像有些人推测——曹腾是一个梁党,但在某种程度上曹腾和梁家存在某种利益交易。否则,不管曹腾是否谨厚,梁冀都饶不了他,更不可能让曹腾长期处在权力中心。

  曹腾是一个低调内敛的人,尽管深得梁太后和梁冀的信任,但却从不飞扬跋扈,也不欺压百姓。不仅如此,曹腾对自己的家人也严格管理,不为非作歹,没有干过多少欺压人民的坏事。不仅如此,曹腾还为国家推荐了不少人才,曹腾传记里列举了他举荐了延固、虞放、张温、张奂、边韶、堂溪隆六个人,这些人遍布军政学三届。这几个人物,在汉末都是风云人物,都了不起。尤其张温、张奂这俩人,后来还成为了大汉军队里的元帅级人物,像董卓、孙坚、陶谦、公孙瓒、刘表这样的乱世枭雄都是他们的一手提拔的。

  不管曹腾举荐这些人是不是真正为了国家,但曹腾落得了为国举荐英才的美名,也没有给自己树敌。至于曹腾这样做,是不是在给自己的后代子孙们铺路,这不好说;可以肯定的是,曹腾这样做,绝对不是在自己的子孙后代发展之路上设置障碍。

  曹腾还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当时有个蜀郡太守为了讨好曹腾,命上计吏(每年去中央汇报地方工作的吏员)去中央汇报工作的时候顺便送些礼物给曹腾。结果,曹腾还没有收到礼物,益州刺史种暠在函谷关就把礼物和书信一网打尽,查出了问题。于是,种暠上奏朝廷,要求罢免太守,同时弹劾曹腾,说曹腾内臣外交,所为不当,应免官治罪。好在皇帝明辨事理,淡淡地说:“信是从外面来的,在宫里的曹腾怎么能知道呢?这不是曹腾的过错。”就把种暠的奏折放置一边,不处理这件事。后来,曹腾并没有介意此事,相反,还经常在皇帝面前称赞种暠,说种暠是真正忠于皇帝的好官员。

  后来,种暠官至司徒,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曹腾的运作,但种暠却很感激曹腾,感慨地说:“我能坐上今天这个位子,要感谢曹常侍的提携啊!”

  曹腾的能力由此可见一斑。其实这也很正常,为什么呢?曹腾本就是一个聪明人,加上太子陪读的历练,皇帝的老师可是天下最优秀人才,聪明的曹腾耳濡目染,自然学到不少,那能力那眼光那手腕,绝非常人所能及。面对曹腾,我们不能仅仅把他作为太监,还应该考虑到他的能力、他的奋斗。

  面对一个人的成功,应该有一个正常的心态,不能动辄就认为,这不正常。不仅要看到他们辉煌的一面和落魄时的一面,还要去探求他们奋斗的历程,体味他们的艰辛和无奈。

  可以说,曹腾的精心布局对于后来的曹魏帝国居功甚伟,曹氏一族百年间的繁荣兴盛是曹腾奠定了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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