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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二 敬谢不敏

看看菲舍尔那渴求的眼神,无论拒绝,亦或要求削减人数,双方关系恐怕都难以恢复之前的自在了!



佛尔斯将牙一咬,狠狠瞪视一圈人鱼,心中恶念,你既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菲舍尔,自从相识,我可有对你不起的时候?”平息一下心境,佛尔斯缓缓的道。



“没有,当然没有!你对我人鱼族恩重如山,资助物资,警告大清洗,杀凶暴鲨,又教小女唱歌,甚至引来女神亲临……”



菲舍尔说着说着,自己已清醒过来,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多,自己还在不知好歹的索取,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啊!



他心生愧疚,恳求之辞一时再难启齿。



佛尔斯要的就是他愧疚,觑准他面上神情,不失时机的开口:“菲舍尔,你也不必不好意思,我明白你想家的心情,要不然,也做不出那安魂曲。”



“不过,菲舍尔,你我之间相交太短,甚至从没做过深谈,你可能不知,我现在是有家难归啊!”佛尔斯便以蒙太奇手法,将自己出身贵族,兄弟阋墙的事略略说了一遍。



“我无意间流落此地,原本是想凭以太豪宅之力,招募一批忠贞部下,返归大陆以后,可以扩大生意,充实荷包,向我那恶毒的弟兄报一箭之仇,可是现在……”佛尔斯一脸为难。



“只要你能将我族带过吞天海流,返归故乡,我族上下一百零七口,皆愿成为大师忠贞部下!”人鱼菲舍尔毕竟久经世故,闻弦歌而知雅意。



不过,这还并非佛尔斯最终目的,所以他叹息摇头:“那也没用啊……我想招募的皆是陆地种族,像你们人鱼,离开大海数个小时便会窒息昏迷,怎么代我打理生意?难道都像你一样,皆施了人化之术?”



这的确是个问题,人化之术是鱼人禁忌之术,施用之后视同背叛种族,地位与遗弃之徒几乎相同,菲舍尔当初可是下了舍身取义的决心方才施行的。



也就是这里远离人鱼老巢,环境特殊,方才不甚受影响,假若回到族内,其他人鱼会怎么看,都是悬而未决的难题。



菲舍尔甚至曾经担心,如此这般会不会影响到女儿的前途,不过幸喜,女儿一首歌感动了依卓拉,承蒙女神恩宠,从今往后,这个问题是绝不会出现了,无疑间也解决了菲舍尔一块心病。



佛尔斯的问题,令菲舍尔皱起了眉头,全体施行人化之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不如此的话……



鱼人菲舍尔的智商倒真跟佛尔斯估计的差不多,寻思片刻,他眼睛一亮抬起了头:“大师,做生意不必总在陆地上啊!大海幅员辽阔,大海之中,同样有物品交换,货物往来,同样可以做生意啊!”



“据说大陆上的商人,每年春秋两季都会下海到一些较大的水中族落,与他们交易互市,相通有无……”



“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不过,这样的交易模式可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一年两年就能够建立起来的呀,关系需要建立,感情需要培养,我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需要多少时间的!”菲舍尔胸有成竹的打断了佛尔斯的话,昂首挺胸的样子俨然在说,不是我吹,他指了指自己的女儿,“依卓拉女神是很少降临显示神迹的,尤其近些年,益发稀少。”



“米琪现在蒙受神恩,只要回到了那边,必定从者如云,到时候都不用大师亲自操劳,会有无数生意自己找上门来的!”



“说的有道理!”佛尔斯点头,脸上露出与之相符的神情,心中却道,你总算想通了啊!



从开始谈话到现在,根本就是佛尔斯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引导着菲舍尔完成思考的。



这可是你说的,将来别反悔!佛尔斯心道,同时抬头向天,依卓拉女神,既然你强把这些人塞给了我,就别怪我毫不客气的全盘接收了!



“好吧,你说服我了。不过,这件事要实行起来,却还有些问题需要解决……”佛尔斯装模作样沉吟道。



问题之一,以太豪宅是陆地上建筑,人鱼种族是海中生物,之前说过,人鱼上了陆地,几个小时不沾水便会干裂难受呼吸困难,而以佛尔斯的方式乘地精船由此出发回大陆,整个旅程少说半月,多了可能数月之久,人鱼怎么捱过?



问题之二,统共,一百零七人鱼加佛尔斯一伙、南波万兔及同伴、海军及同伴,大约一百三十多人,一百三十多人呢,将近月余时间,吃喝穿用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以太豪宅里虽然有冷库,可以冷冻保鲜的食物不少,但是跟这人口基数相比,显然还远远不够。



第二个问题佛尔斯早先就想过,而第一个问题,却是因为运输之人变成人鱼,新增的难题。



“这佛尔斯大师你就不必操心了,几天之内,我们便能拿出解决办法来!”佛尔斯眼中的难题,对菲舍尔似乎是小菜一碟,只是不知他要如何解决,他既想保留几分神秘,佛尔斯也由得他。



反正,以太豪宅与自己识海绑定,任凭他们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把主从位置颠倒过来。



听说可以回去,海军海盗们的热情丝毫也不比人鱼们稍差,甚至就连山洞里沾不得水的伤者,也欢呼雀跃着,不过对于他们……佛尔斯可就不那么客气了。



人鱼们有女神罩着,佛尔斯不能强迫,这些个散兵游勇想要回去,条件则只有一个——签下契约,卖身还钱。



原野兰当初只签了五年的,这些人少则二十年,多则三十年不等,而且,还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签的,想要通过,还得拿出点本事来。



老子出身贵族,法师公会导师级人才,给我干活,那不丢人……佛尔斯摆出这样的派头,在海外稍远处的一座小岛上,对这些家伙进行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操练。



有不少人鱼上半身趴在岸上,下半身藏在水里怡然自得的围观。



其实,佛尔斯一半是真心想培训一下这帮人,另一半,也是刻意做给鱼人们看的,让他们明白,如果不是同着女神的面子,他们想要从这里讨一个名额回去,到底有多困难。



职业技术等级、技能体能、智商、情商、是否识字,是否有手艺,是否有亲属待安置,政治取向,价值取向,心理评估,行动力如何,会否服从指挥……先是一轮考核,佛尔斯从方方面面对八个人进行了了解,然后开始了终极经典的纪律强化方式——走队列!



“左,左,左右左,左右左……”在原野兰清脆的口令声中,佛尔斯好整以暇找个地方坐了,空间袋里掏出了地精火枪还有弹药。



忙碌了整整一天外加一宿,直到这刻,他终于可以抽出时间来,看看自己此行最重要的战利品了。



地精火枪与另个宇宙人类所发明的火枪,远远看起来相似,其实差别很大,神似形不似!



地精火枪的枪管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口处浑圆,后部纤细,乍一看起来就像个喇叭。



其长度也差不多,约略比人的小臂长一点,喇叭口横向环着铁箍固定把手,末端则是一个月牙支架,普通人拿起来,手握住把手,支架刚好能撑在肘部,如果是小个头的地精来用,则伸直了胳膊,支架刚好撑在肩上,倒与枪托异曲同工。



不过,由于喇叭口一般的前部,瞄准是想都不用想了!



与另个宇宙枪支更加不同的地方是,地精火枪的扳机在枪身左侧,与填弹口相同,并不在通常的下方。



佛尔斯见过地精的打枪方式,抬起火枪比了一比登时明白,地精火枪右臂架枪瞄准,填弹和扣动扳机,却是由左手来完成的。



果然已经是另一个宇宙了啊,明明功能如此相似的物品,却演化出了这般不同的造型。



执着火枪略一把玩,佛尔斯在眼前具现出了高精度的气镜放大镜,对着火枪开始从头至尾细细打量。



枪身油光黑亮,如果不是用了放大镜,几乎难以看清内外表面那一圈一圈的精密纹路。



而且,即便在放大气镜下,这些火枪的形状规格几乎一样,肉眼完全看不出差异来。



绝非手工制作,而是用车床之类大型工具切削加工出来的,至于材料吗,是苦工们开挖的黑铁,佛尔斯得出结论,暗自惊讶地精的科技水平。



黑铁是一种魔导金属,极少数可以应用于魔法的金属之一,其导魔属性不如秘银优良,产量比秘银大的多,不过制作魔导器具的时候,两者的用量却差不多,这是因为,黑铁质地极硬,不好加工。



既不如纯秘银柔软,又不会比掺夹了秘银的合金坚硬,有些鸡肋。



假如这个宇宙的火枪也像另个宇宙一样,遇到了枪身坚度不足的问题,黑铁铸造算是一种选择吧,不过……看看火枪那嚣张的喇叭口造型,佛尔斯难以想象,这种造型竟然还会遇到压力过大枪膛炸裂的问题。



可是,如果不是这个缘故,又会是什么原因呢?佛尔斯冥思苦想不得其解,遂将目光转向了缴获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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