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部张艺谋新片,“无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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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烂片多到令人无语
直到看了这部电影
才是真的“无语”了

不过,是好的那一种

《一秒钟》,是一部关于放电影的电影
宣称是张艺谋献给所有电影人的情书
虽然豆瓣现在仅有7.9分,IMDB是8.0

但打低分的,大多是因为删减,因为不够“深刻”
拆妹妹无语了好久不知道怎么说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虽有遗憾
但反倒在电影内外构成了一种和谐统一
让审查方不愿在电影中保留的意味,在观众心中更浓了

(以下内容涉及部分剧透,建议观影后再读!!)
01简单却很难
电影故事很简单
张译饰演的张九声,从劳改处逃跑,为了看一场电影
准确的说,看正片放映前的新闻简报里女儿的一秒钟影像

刘浩存饰演的刘闺女,从一分场走到二分场,为了获得一些废胶片做灯罩

原本无关的两个人在黄沙地里相遇,都打倒过对方,也试图了解对方
人物目的和人物关系看似简单,但其下埋藏着的是复杂和高难度的内在变动与结构
就宛如一日一变的沙丘

他们完成各自的目的也很难
刘闺女从运输员那悄悄偷了胶片《英雄儿女》,却几次被张九声抢走

好不容易抢回来到了二分场,又被举报上交给了放映员范电影(范伟饰)

而张九声在一分场没赶上电影
辛辛苦苦赶到二分场却因为技术原因无法播放——
胶片在驴车上拉,在黄沙地里拖了一路

电影内,技术原因导致二分场群众险些看不成电影
电影外,“技术原因”也让《一秒钟》几次撤档——
2019年柏林电影节临时撤映
2020年取消金鸡奖开幕片资格
电影内外的巧合,让影片的讽刺更有张力

(!!超多剧透预警!!)
02悲剧内核
电影内,三个主要人物各有各的悲剧。
刘闺女,虽然出场就是一副不羁的混混模样,但这实际是苦难附之于她的盔甲。
父亲出轨,母亲早亡,年纪小小的她还有幼龄的弟弟要照顾。
那句解释名字的“没爹没娘,派出所随便给起的”背后,不知咽下多少眼泪。

张九声,他为何不惜出逃来看女儿的一秒钟影像?
在删减版里有交代:14岁的女儿为了消除他的影响,抢着表现,冲在第一个去扛面粉,结果卡车没停稳,被撞死了。
这一秒钟,可以说是女儿留在人世间最后的遗像。

最后却被保卫科随手仍在地上,被黄沙湮没。

还有范电影,他身上的许多东西都现实而讽刺。
依着放映员的身份,走哪都被人捧着,吃面都多一勺油辣子。
但正是这个饭碗,导致他儿子成了痴呆,只能给人赶驴车
即便这样,他也迷恋这个饭碗和权利,担忧被“有关系”的杨河替代,时刻想着巴结讨好上位者。

有人说,电影里悲剧的深刻被不合时宜的幽默消解
变得拧巴难受

从艺术角度说,一味的悲伤沉痛并不一定能表现悲剧的深刻,观众情绪需要适时的松松弦
从审查角度说——

悲歌不准须欢唱
这是电影外的悲剧

一部能角逐柏林电影节的作品
被删减成人物动机只能靠场外信息补充的残片(删除了张九声女儿死亡部分)

观众要靠细微的观察和大胆的猜测
才能理解张九声一系列近乎偏执的行为
才能理解那句“她才十四岁,跟大人争什么呢”的悲悯
才能理解他们看《英雄儿女》里父女重逢的讽刺

并且加上了狗尾续貂的结局(原本沙丘送别就是结局)
这才是电影真正的悲剧

03令人动容
虽然电影被删删改改
但并不影响它给人的感动


时代的悲剧中依然有人性的温情
张九声为刘闺女和刘弟弟找混混打架
刘闺女在张九声被保卫科打时奋不顾身扑上去
以及范电影冒着风险裁下两帧胶片偷偷塞到张九声口袋
都像点滴温暖的泉水,渗透进那个干涸的时代

最令人动容的,是张九声和刘闺女被背对背绑着看《英雄儿女》里父女相认同时落泪
一个思念爸爸,一个怀念女儿
通过电影的共情,获得瞬间温暖

《一秒钟》看似是给电影的情书
实则是给时代的挽歌
人物少言的表演中,埋藏着更多不可言说的秘密

昨晚金鸡奖开幕式青年演员们合唱《星辰大海》:
长风破浪
星辰大海
梦想 自有梦想的力量
仰望 在银河的想象
我们起航
多想有一天歌词能成为现实
多想电影能不再受“技术”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