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害怕周末。一到周末,所有的地方都关门,连图书馆都关门,而一周下来,休息总是需要的。一般来讲,周末就在家睡觉或者找人吹牛聊天。这样一个月两个月是没有问题的,睡觉有利于健康,吹牛聊天加强交流。然而时间再长就不行了。每个周末都睡觉未免过于死板,而吹牛有时尽,聊天无新意,总要设法找点新鲜的东西才好。 所以这个周末和朋友一起去看了一场脱-衣-舞。原来脱-衣-舞周末不关门。而且这里的脱-衣-舞很便宜,比看一场电影都便宜。以前在别的地方知道有脱-衣-舞会,可是没有去看过,最主要的是价钱一般都比较贵。这次听说很便宜,也就很踊跃地和朋友一起去了。既然有脱-衣-舞,那就是需要人光顾的,去看一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拐弯再拐弯,在一个白天根本看不到的地方找到脱-衣-舞吧的标志,根据上面的指示往里走五十米,再左拐一百米就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在卖票,看到我们到来,熟练地接过递过来的钱,用一枚图章在我们的手背上一人盖上一戳,就是票了。这个办法很好,既避免票弄丢了争议,又节省纸张,这里都是这样卖票,让我觉得很有趣。 我们到得比较早,里面还没有多少人。正中间的舞台上,一个姑娘正走过来走过去,因为外面寒冷的天气使我的眼镜移进室内便蒙上一层雾,第一眼看得非常模糊,只是看到姑娘穿得很少,走步的姿势和模特走台差不多。 然后我们就坐下来,每人要一杯酒,我也用前襟把眼镜擦干净,喝一口酒后认真地再看看舞台上的姑娘。霓虹灯光非常重,看不大清楚面容,可是感觉有点像以前在哪里见过的一个人,这个念头让我觉得稍稍有点荒诞。这时候她已经把上衣全部脱掉,浑身上下只留下一件比基尼内裤和一双其长及膝的皮靴,将穿着皮靴的一条腿架在舞台边沿坐着的一位先生肩上,那位先生则正将一块钱放进她的裤腰。场景和电影上看来的差不多。我稍稍惊讶了一下自己真的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便把眼光转向舞台四周坐着的人。 如果没有正中间的舞台,这里和一般的小酒吧没有什么区别。不大的店面零零落落地坐着男男女女十来个人,或者一边往舞台上看一边喝自己的酒,或者脑袋凑在一起交谈着什么,整个气氛是带点湿热的宁静。应该说,我挺喜欢这样的气氛的。酒吧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朋友问我怎么样,我说挺好,姑娘挺好,地方也不错,并对他的邀请表示诚挚的感谢。朋友很高兴,说等五分钟,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就要登台了。还说这个周末我运气好,因为这个姑娘只在周末工作,而且不是每个周末都来。朋友说话的口气就像是给我介绍一位明星,我也就反过去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请她给签个名。朋友冲我笑一下,说签名问题不大,可不一定是真名。他也不知道姑娘叫什么,从哪里来,只是一再说这个姑娘很漂亮,而且感觉很特别,总而言之就是很好。 既然这样那我就提提精神,等着看明星登台。舞台上穿皮靴的姑娘已经做完最后的几个动作,正在收拾顾客的赏钱准备下台了,朋友在换专用的赏钱钞票,我点上一支烟耐心等待。 灯光忽然更暗,音乐也换了节奏,应该是拉丁类的。随即所有霓虹灯全部打开,一下子将中间的舞台照成了立体,一筒明亮的光柱从屋顶右上角打下来,照在舞台中央已经站在那里的一个姑娘身上。因为朋友的介绍,我便用双手把眼镜稳固住,眯起眼睛认真地看。这次看得比较清晰一点。黑色的披肩长发略微有些卷曲,不浓重却很清晰的眉毛,不很大的眼睛很灵活,小巧的鼻子,嘴角带着几分笑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侧对着我。个头不能说很高,但褐色的皮肤配上一身黑色的内衣,身材很好,加上从容的站立姿势,感觉确实不错。 我想我更有兴趣了。把酒杯放到一边,抽口烟集中一下注意力,准备认真地欣赏一下。朋友看我很给面子的样子,递过来两张钞票,意思是等一会我可以去送给她。我还给他,说我还不习惯,还是你来吧,我看看就好。 音乐继续,鼓点愈加紧张,姑娘开始舞蹈。除了电影上看到的一些场面,我并不知道脱-衣-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这个姑娘我想跳得确实很好。音乐估计是专门挑选或者录制的,以大约两分钟为单位,节奏由慢到快再到慢然后暂停,每一段都是不同的风格,而每一个单位跳完,姑娘总是习惯性地把头发向后甩,并用右手摩一下额角,身上的衣服也少一件。我对后者并没有特别注意,直到舞台上的舞者挑完十分钟终于一丝不挂也没有很注意,因为我的注意力都被她微笑的嘴角吸引住了。每跳完一个单位,姑娘的嘴角就更向上翘一点,笑容也便更浓郁一些。等跳完整个段落,简直就开心地笑得很灿烂了,笑容的开朗纯粹也让我吃惊。 跳第四段的时候,朋友跑过去把换来的五张钞票都给了姑娘。看来他们比较熟悉,因为这个家伙不但笑嘻嘻地充大方,还趁机亲了人家一口,回到座位的步伐也踌躇满志的。我趁机耻笑他,问他为什么不找机会认识一下,也是一段佳话。朋友也不生气,只是说希望如此,接下来便问我的评论。我说很好,真的很好,我们中国有一句著名的话,叫做性感得快乐而不淫荡,这个姑娘差不多已经到这种境界了,很迷人。朋友兴致更高,说要是真有机会认识这个姑娘,一定把这句话转告给她,我提醒他别告诉她我的名字,因为并不是我发明这句话的。 后来上台的几个姑娘也很卖力,不过感觉都没有什么特别,我和朋友也没有什么兴趣,自顾自地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话题自然从性感得快乐而不淫荡开始。我给朋友解释这句话的渊源,然后跟他说我观察到的姑娘的笑容。朋友说他没有专门注意,可想想是这样的,这个姑娘不一样,他确实爱上她了。然后我问,在你们的社会中,爱上脱-衣-舞娘人们习惯吗?朋友说会有一点麻烦,不过不行就换个地方工作,问题不大。这么聊着不知道有多久,我们才一边笑一边往外走准备回家,到外面才发现已经满天星斗。 这个周末过得很好,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