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i (中国)
文章来源: 往事随笔2021-02-22 04:28:17

1993年6月10日踏上了西行之路。当时芬航用的是麦道MD-11 (1990年芬航接收全球首架麦道MD-11客机),机舱宽敞航行中一面大投影仪徐徐落下给乘客放电影。 起飞不久就有空嫂环绕机舱给每位乘客发放飞越长城的证书,毕竟航班次数有限飞越长城算是一种荣誉待遇。

我的老板Jouko Launiainen 和冰中心Hannu Grönvall 在等候。到了停车场上车一看司机位置还坐着一位 “这是冰中心的Ari Seina” Hannu说道。我俩转头对视打招呼,一看这不是列宁在1918里的捷尔任斯基吗, 谢了的头顶锃光瓦亮, 瞿秋白式圆眼镜后一副犀利的目光, 联想到中国海冰人民的老朋友Matti Leppäranta的容貌,这芬兰和苏联真是源远流长啊!

到了Kongressikoti 旅馆门口Jouko先走了, Hannu和我上楼安顿然后拿出一个信封取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纸币告诉我这是到月底前的生活费每天156芬兰马克。哈哈,此地日进相当于彼处月入,一阵短暂的眩晕。Hannu也走了,留下Ari 带我熟悉周围环境。先去Alepa购物,然后在一家小餐馆落座与Ari 共享人生第一张巨大的Pizza,什么 toppings 不记得了,但印象深刻的是Ari要了一瓶啤酒单独付了费。看来吃Pizza是工作,喝啤酒是生活啊。第二天Ari到旅馆带我熟悉交通环境一起去单位。Ari很风趣,烟不离手,刚到芬兰一直是他照顾,去冰中心参观,上破冰船游览,再到Provoo sightseeing,,,  慢慢熟悉后得知Ari冬天做海冰预报,春秋做数据统计,夏天则云游四海。Ari 夫妇是DINK,两人去过中国很多地方西藏, 四川, 陕西,香港,台湾,,, 当然还有著名的鲃鱼圈。可以想象他90年春节到辽宁的这个渤海湾的小镇和国内同事做现场观测室内15度的生活和在芬兰比,那区别就象让刚到芬兰的人蒸完桑拿后钻冰窟窿一样。Ari每到一处会寄明信片。他很喜欢中国,一次他特地让我在PC上用汉字写出 “中国”然后和他的名字Ari 放在一起打印出 “Ari (中国)” 作为他办公室门上的名字标牌挂了很久。Ari健谈也敢谈。FIMR的General Director 所长Pentti Mälkki很有威严。通常是高谈阔论的coffee break一旦GD进屋,立刻鸦雀无声,但如果你看到GD走进coffee room里面居然还有说话声, 那Ari一定在。

当年FIMR周围的小哥哥小姐姐好像都是赫大Master毕业或PhD 肄业,Ari好像都不是,不是 “自己人”。是什么专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 “vision” 。Ari 的“vision” 很好,记得27年前他告诉我海冰遥感对冰服务很重要,还借我一本书。他还认为长期海冰预报很重要不是预报5天10天而是, 比如, 报一个月, 报 半年, 甚至报一年。这在当时听起来很妄想(wishful thinking), 因为那时天气气象预报最多也就3天,别说海冰了,,,,。但如今遥感是芬兰海冰服务的重要手段。圣诞节前我还收到了2021年前第一份海冰季节预报,,,,

说到Wishful thinking, 忽然想起当年描述气功大师的片段: 说几位气功大师坐在一起侃山,忽见大师1掌心向上低头凝视 “看什么呐?” 大师2问, “电视啊, 球赛”。大师2不语, 片刻也把手掌伸出聚精会神观看。大师1: “你在干嘛?” 。 “我在看彩色电视”,,,

纪实文学是要揭露气功大师之伪 。30年后的今天我们都在掌上看电视, 虽然不是气功大师实现的。你的Wishful thinking是什么呢?

Sadly, Ari在2014年刚退休后不久就过世了Lung cancer。

吸烟有害健康,请不要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