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欢乐好久都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
文章来源: 麦姐2024-02-21 04:54:36

元宵节快到了。想起小时候过元宵节,我和哥哥们最快活的事情之一就是跟着爸爸一起参加他所工作的单位每年必有的元宵猜灯谜活动。爸爸非常喜欢猜灯谜,我们也跟着喜欢。

元宵节傍晚,我们会催着爸爸妈妈早点吃晚饭,吃完晚饭我们就赶紧和爸爸一起去活动现场,洗碗收拾的事情都扔给了妈妈,妈妈大多数时候是不去的,她更喜欢在家边织毛衣边看电视。

到了爸爸单位的主办公楼前的大广场,那里熠熠生辉,人头攒动,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挂起,在夜色中摇曳,散发出暖暖的光芒。男女老幼围绕着大小不一、画面精美的灯笼转来转去,欣赏着每一盏灯笼上的精美图案。灯谜纸条一串串地挂在灯笼下方,大人们仔细研究着灯笼上文字优美、设计精巧的谜面,时不时地会听到有人喊:猜出来了,猜出来了。孩子们则手里拿着小灯笼,嬉笑地追逐着彼此。广场上欢声笑语,节日气氛甚是浓郁。

哥哥们一般很专心,和爸爸一起研究灯谜。我则一会仰头看看灯谜,一会和小伙伴们四处跑来跑去。等爸爸和哥哥们说猜出来了,我就赶紧撕下灯谜纸条,拿着它找工作人员去核实答案,如果对了,一定是欣喜地发出一声欢呼,然后赶紧领取奖品。根据灯谜的难易程度,奖品也会有不同,但多数的奖品都是橡皮铅笔等文具。

工作以后,回家探亲过春节,没有那么长的假期,很难待到元宵节,所以就再也没有机会和爸爸哥哥们一起猜灯谜了。现在想来,那份欢乐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过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二哥昨天在家庭群里重发了一篇他回忆小时候过年的旧文,2022年春节写的,他说:“以前过年放鞭炮,我们每天放几个,留几个在元宵节放。等鞭炮放完了,才是过了一个圆满的年。”

出国这些年,这样的年味也没了。读着二哥的文,眼眶湿润了,想念和妈妈一起做花样繁多的炸油果子,想念和爸爸一起赏花灯猜灯谜的日子。花儿谢了可以重开,但这样的时光这样的快活,在不经意间,悄悄从指缝里溜走,一去不复返,此生再也没有了。蓦然回首往事已成追忆。

把二哥的文放进我的麦田,算作是对那渐行渐远的年味的回忆和对已经去了平行世界的爸妈的深深思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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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年味

作者:麦二哥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接着又过了一个年。因为疫情的原因,连着两年都号召大家就地过年。对于很多人来说,就地过年就是异地过年,甚至是一个人过年,这年味儿,可就只剩下回忆了。

以前过年是没有春运的,都是就地过年。改革开放前人们不流动,都在自家方圆几里地工作或务农,就地过年是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然后就近走亲访友。春运打破了以往过年的习惯,成为过年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现在提倡就地过年,很多人又开始怀念春运时的拥挤喧闹。

我最近的十几年来,总想着回父母居住的城市和老人一起过年,重温一下儿时的年味儿,一直未能如愿。

上个世纪6、70年代,物质相对匮乏,但过年的仪式感还是很强的。过年是一定会有新衣服穿,而且往往不到大年三十,都不知道新衣服是什么。就像现在流行的盲盒,在没打开之前,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的新衣服有买的,也有自家做的。母亲的手很巧,会织各种毛衣,颜色搭配和图案设计都很时尚,即使是放在现在也很有品位。大年初一穿着新衣服新鞋出门,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过年穿新衣,寓意着新年新气象。

现在过年,几乎没人把穿新衣作为一个必选项目了,大人不操心,孩子也不关心。孩子只惦记红包。我们以前不叫红包,叫压岁钱。从字面看,红包比压岁钱更宽泛些,平时也可以发红包,而压岁钱是特指的。记得小时候年三十的晚上,父母会郑重地把压岁钱分发给我们,我们会高兴接过压岁钱,然后把红纸包着的压岁钱放在枕头下面,寓意着平安吉祥。大年初一醒来,把枕头下面的压岁钱拿出来,意味着过年就有钱花了,也有新年发财的意思。这种仪式感,现在也演化为长辈发电子红包,然后孩子在手机上回一个表情包“谢谢老板”,晚上睡觉时,枕头下面压的是手机,手机里装着红包。

以前过年放鞭炮,是孩子们最喜欢的活动。年前大人会买好鞭炮,一般是一串50个或100个,我们会仔细分开,算好每天的不同时辰放几个,还要留几个在元宵节放。这样过年期间,每天都有鞭炮放,等鞭炮放完了,才是过了一个圆满的年。“爆竹声中一岁除”,小时候的体会最深。一串鞭炮一口气放完的,那个时候就是土豪了,这样的土豪当时不多见。所以,小时候听到的鞭炮声是处处有时时有,但不是响声连片震耳欲聋。我们也放二踢脚和烟花,这可是稀罕物,更是要精打细算,掐好时辰才放。现在过年大部分城市不让放烟花爆竹了,有些地方是包括农村全域禁放。禁放真是不得已而为之,有一段时间燃放烟花爆竹变成了炫富比阔了,一车车拉,一捆捆放,完全变了年味,驱鬼除妖的鞭炮成了污染空气、伤人引火的元凶。

过年离不开吃。印象最深的是家家户户都会炸油果子,一种油炸的西北面食,有甜的也有咸的,有脆的也有软的,有不同的花色和造型。油果子是过年给孩子当点心吃,也是待客的食品,和水果、瓜子一道摆在茶几上,相当于现在的厨艺大比拼,客人来了都会尝一尝。家里在过年前几天都会花一天时间炸油果子,我们小孩打下手,帮着大人和面、捏造型。 一次炸好多,放在一个金属桶里,一年省吃俭用省出来的菜油几乎都用来炸食物了。离家到外地工作后,每到过年就会想起家乡的油果子。今年过年前,有朋友带来了一些,我每天当成餐后的点心吃,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走亲访友是春节的一个重要环节。过年几天,亲戚、老乡、朋友、同事相互要到家里做客的,有的来坐一坐寒暄几句,亲戚、老乡多会留下吃饭,也有的会打电话问候一下(当时有电话的家庭不多)。以前联系方式没有现在方便,但假期里相互走动吃饭都非常有序,你来我往,礼数尽到。以前过年,印象中是多在外面走动,见到熟人,拱手拜年。临街的商铺在门口码着各种年礼,五颜六色,方便携带,都是吃的,一年流行一个品种,好像商量好似的,记得有一年是牛奶,有一年是蛋糕。大家你送我,我送你,我真担心几个回合又送回去了。街上也有社火表演,一路吹吹打打,舞狮高跷,好不热闹。现在大部分人就一个“宅”字,动动手指头就把收发红包的事解决了,发发短信微信就把打电话省了,视频一下就算见面拜年了,点点外卖就把年夜饭吃了,吐槽一下春晚就把年过了。

小时候我很期待元宵节,那个时候有没有吃元宵印象不深了,印象最深的是看花灯和猜灯谜。元宵节前后的一段时间,市里的公园晚上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家结伴去看灯笼,那个时候都是传统的灯笼,没有高科技的声光电,完全靠造型吸引人。我所在的学校在寒假刚开学时,也会要求学生自己制作灯笼,拿到学校悬挂,漂亮的自然有,更多的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不管怎样,这既锻炼了学生的动手能力,也营造了节日的氛围。我父亲所在的单位,每到元宵节的晚上,都会举办猜灯谜活动。晚饭过后,大家都涌向活动广场,大人孩子人声鼎沸。猜中的发奖品,大家都争相抢答,参加过几次活动,我对如何猜灯谜也慢慢琢磨出些门道了,每年得到的铅笔、转笔刀、橡皮檫等奖品也越来越多。现在看来奖品的档次不够高,但对于学生来说,至少马上开学的这个学期不用买文具了。

而今平常日子各种娱乐活动就方便多样,加上元宵节又不放假,感觉元宵节成了不受待见的节日,年味淡了很多,除了下班回家吃碗元宵,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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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祝文城小编和朋友们花好月圆元宵夜,月圆人圆事事圆!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