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时,男女分成两批跪拜:男子先,妇女后,充分体现了中国社会的男权。 每批中,又按辈份先后顺序进行。我是大家庭中排列最小的一辈,当然要到长辈 们都跪拜好了才轮到我来跪拜。但是,在我这一辈中,我却是最长的一名。
然后在厅里摆起圆桌面分桌吃年夜饭。我记得,最后的主食常是一大锅热烘 烘的猪油莱粥或菜年糕。吃腻了鱼肉,清口的菜粥往往最受欢迎。
大年夜是要守岁的,但那是成年人的事。不是不许孩子守岁,而是放了一阵 爆竹还未到半夜,我早就合拢眼睛睡去了。我始终不知道成年人是否真的一夜不 睡的。或许只有刚成年的几位叔叔才那么兴致勃勃吧。
元旦早上第一件事是找枕边的果盘和压岁钱,那是趁我们睡着后父母放的。 但幼年的我常常会大惑不解:为什么过年时枕边就会变出好东西来。对于儿童, 世界充满了神秘感,因此,生活也充满了乐趣;到了成年,万物都理性化了,一 切都有了一个“为什么”,于是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上世纪六十年代春节全家去上海长风公园
(左起:弟弟、妹妹、笔者、母亲、小弟及父亲;约摄于1964年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