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争一注香,人争一口气,不靠张玫难道就活不了么。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与其被张玫拿捏,不如自己出来博一博,也不枉出国一遭。这里又不长住,骑驴找马,只是暂时的缓冲。 即然是江湖闯荡,哪里都有危险,自己小心就好。王红妆心里盘算。 “行,房子我租下。房租现在交么?”王红妆望着马丁。 “定金就可以,这样房子就是你的。以后房租都在每月的第一天交。” “定金多少?” “100马克。” 王红妆钱包里就50马克,马丁挥挥手:“50马克也行。” 胡果凑上前:“要我帮你搬家么?” 新室友表现友好,王红妆却不想承情,而且希望和他交道越少越好。况且,张玫要看到她和一个黑人在一起,会怎么看她?这口气不就白争了么。王红玫微笑着摇头: “我东西不多,谢谢。” 天色已晚,王红妆想是不是让玛丽先回家,吃完晚饭再来帮她。刚把想法说出来,玛丽就摇头: “不用。我老公加班到9点才回家,我没什么事做,现在也不饿。” 既然如此,就速战速决。回到张玫的住所,王红妆让玛丽在楼下等,自己去收拾行李。 打开门,张玫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文件。 王红妆一愣,才7点钟,张玫这么早就回来啦。本想留个条,回头打个电话说明的,这下免了。王红妆走过去: “玫姐。” 张玫抬头: “红妆呀,回来啦。” “跟您说个事。” “说吧。”张玫放下手中文件。 “我现在要搬家,跟您道个别,谢谢您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 张玫“哦”了声,顿了顿,很有风度微笑着说:“祝你德语班学习顺利,保持联系。”又低下头继续看文件。 “谢谢。保持联系。”见张玫并无任何不悦之色,王红妆就回房收拾箱子,分了两次才把行李运到玛丽车上。回到楼上,张玫仍在聚精会神地看文件,王红妆不敢打扰,轻轻把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再轻轻地把房门带上。 张玫听见关门后,狠狠地把文件往茶几上一甩。事情的发展她始料未及。 张玫创业之初,雇的是当地的中国留学生。张玫的工资开得低,这些人又个个是人精,业务熟后,辞职不干,把客户带走自己做。张玫的公司简值成了人才培训基地,来拨人走拨人,而且走的人都成了竞争对手。 张玫看外人不可靠,就试着把亲戚办过来帮忙,殊料亲戚有亲戚的麻烦。 第一个亲戚出国前信誓旦旦,必以努力工作来报答张玫办他出国。 这亲戚来到德国后,发现自己在这就是瞎子哑巴,看不懂,听不懂,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呆了一个月,想国内的妻儿想得发狂,趁张玫不在时,用办公室电话与妻子煲电话粥,国际长途一打就是一两小时。电话帐单到后,张玫看到上面的巨额电话费,目瞪口呆,只好把这位亲戚请回了国。 张玫学了教训,第二次办的是个未婚的年轻姑娘。这姑娘长得有几分姿色,会打扮会发嗲,不到三个月,客户中一个餐馆老板已被她迷得七荤八素。这姑娘就乘机索要珠宝钱财,捞足后人间蒸发。这老板找不着人,天天上门找张玫赔偿损失,闹得不可开交。 后来办的就是张娴,未婚又姿色平平,这下该不出啥妖蛾子吧。张娴倒没惹祸,就是能力平庸。到德国5年,张娴才会吐几个德语单词,跟本没法和德国客户打交道,业务水平也一般,虽有副总头衔,却镇不住手下。 王红妆年纪轻轻,但业务上手飞快,说是帮忙,其实一个星期后干的活就和正常职员没两样。只包吃住,基本没出工资,这好事哪找去,而且王红妆手脚勤快,家里家务一手包,不但菜做得不错,人也不多事。尽管答应王爸爸担保王红妆是来留学,张玫心里很想王红妆留在公司帮忙。没想到翅膀未硬,王红妆居然敢自己飞走。 忘恩负义。张玫在心里骂了句。 王红妆走出张玫家,大有扬眉吐气之感。连日来的压力一松懈,到马丁家后,王红妆困得不行,饭也懒得吃,扑上床就睡觉,睡意蒙胧间想,要怎么谢玛丽呢? 第二天上课,老师通告全班,一个月后会有考试。王红妆定下心来,认真上课。回到新家,走廊上碰到穿家居服的胡果。胡果热情邀她去楼上他房间喝咖啡。即然作了邻居,关系就不好弄太僵,王红妆硬着头皮跟胡果上楼。 胡果房间是个小阁楼,非常拥挤。 “你为什么不在我搬进之前换我那间大房呢?”王红妆很好奇。 “我这间比你那间便宜,300马克。”胡果递给王红妆一杯咖啡,叉开腿座在床沿,也请王红妆坐下。屋子本来就小,地上还摊满东西,又没椅子,王红妆可不想和胡果坐在同一张床上。 “上课坐了一天,想站站。”王红妆抿口咖啡。 胡果直直地盯着她,嘿嘿地笑。 王红妆赶紧找话题:“你从哪儿来?” 原来胡果还是非洲一个什么小国家部落酋长的儿子,那个国家被法国殖民过,所以胡果能说流利的法语。胡果唠唠叨叨说他的事,不知不觉话题拐到男女朋友上。 “红,有男朋友吗。” “没有。” “哈,我不相信,你这么漂亮,怎么没男朋友。”胡果扫了扫王红妆的胸。 “真的没有。”
“我倒有个女朋友。” “那很好呀,比我辛运。”王红妆心里松口气。 “可她在非洲。我很想她,红,你知道,这儿很寂寞。” 王红妆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红,你看,你没男朋友,我女朋友不在,我们都寂寞,你做我女朋友吧。” “啥?” “和我上床吧,红,我床上很不错。”胡果坏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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